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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春台雨色
作者: 云芙芙
简介: 许知微自小和池晏相识,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不过随着池家高升至京城后,两家便断了联系。
再见时,是他谨遵祖父遗愿来求娶自己。
即使如今的两家门第已是云泥之别,她仍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郎君。
成年三年里,她只知自己的夫君是个古板又沉闷的人,除了在床笫间总会勇猛得不像个读书人之外,她自认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也称得上是相敬如宾。
直到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姑娘。
她才发现,原来她的夫君并不古板,沉闷,他会陪那位姑娘一起玩闹,嬉笑,会做一些以前在他眼中幼稚到了极点的事。
许知微这时才明白,夫君对自己的相敬如宾不过是不爱。
她的妻子换成任何一个人,以他的性子都能做到举案齐眉。
就连娶自己,也不过是谨遵祖父遗愿,而非真心娶她为妻。
许知微明白他爱上那个姑娘后,定然不会委屈了她,也明白依他的性格不会无故休妻。
既如此,这恶人不如由她来做。
可在她提出和离时,一向对万事游刃有余,清冷自持的男人竟是慌了心神。
手中茶盏寸寸皲裂,双眼猩红,“我们池家从来没有和离,休妻一说,只有丧偶!”
我的爱意已熄灭,他却燃起了火。
———
池宴随祖父搬到金陵那年,印象最深的是住在隔壁的一个小姑娘,唇红齿白,生得同年画娃娃一样。
人也不像家中幼弟幼妹那样惧他,胆子还很大,奇怪的是自己并不讨厌她得寸进尺的接触,唯独讨厌她的竹马
只是随着祖父调任回京,他们也逐渐断了联系。
也根本没有所谓的祖父遗愿,只是我想娶到她的借口罢了。
因为我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个清风霁月的君子,否则也不会使计让窥探她的竹马远走边关三年之久。
下本开《御史夫人》
文案:如今不知被多少人羡慕婚姻美满,夫君疼爱的姜玉禾嫁给闻澈之前,曾和一个人做过两年夫妻。
即使那人冬日里解了外衣为她暖手暖脚,抄书抄得满手是冻疮只为给她买一支她随口说好看的簪子,自己日日清水佐米粒她却顿顿白饭,寒冬腊月里为她凿冰求鱼。
哪怕姜玉禾清楚他很爱自己,爱到能去死的地步,但他实在是太穷了,穷得她再也过不下去这种苦日子。
所以她跑了,连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也不要了。
本以为他会死在某一个寒冷的冬日里,结果没有想到再次遇到时。
被料到早就病死饿死的男人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夫君拼命想要讨好的上司。
也成为了姜玉禾的噩梦。
更害怕别人知道他们不单纯是养兄妹的关系,还曾做过两年夫妻。
并且有一个孩子。
第01章 第 1 章
酷暑难耐的七月,身姿单薄的小娘子正埋首在堆积如山的账册中,许是屋内过于闷热,热得小娘子的鬓角都沁出一层细薄的汗,白面含粉。
再过几日就到了各大庄子掌柜来对账的日子,许知微近日来忙得算是脚不沾地,恨不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省下来。
往年里她不会那么忙的,更不会接触到管家中馈,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委以重任,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夫人,就算铺子上的事在忙在急你也得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才是。”丫鬟明月端着午饭一进来,就热得像是被扔进蒸炉里。
来到角落里放置的冰桶,掀开盖子一看,里面的冰块早已融化成水,屋里又不开窗通风透气,能不热吗。
明月愤懑不平地推开窗,“这里的下人怎么伺候的,屋里那么热都不知道进来加冰,夫人你也是,你就不嫌热吗。”
“是我在理账的时候不喜别人进来。”许知微挽袖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面容恬静秀美。
府里的存冰有限,冰又一向是紧着爷们哥儿姐儿们用,以至于能分到她手里的少之又少。
“夫人,姑爷今日就回来了,你不打算亲自下厨吗。”明月突如其来的一句,也让许知微拿着毛笔的手腕一顿,一大团墨迹落下,污了一张澄心堂纸。
提到那前去治理忻州水患,现离家已有三月之久的枕边人即将归来,许知微向来清冷的面容也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她同池宴青梅竹马,两家又相邻,幼时她最爱做的事就是黏着比她大了四岁的邻家哥哥。
只是后面随着池爷爷升官后,他们两家的关系也渐渐不在往来,所以得知他上门来求娶自己时,开心得不行,认为月老终于听到了她的请求。
即便她知道池宴是迫于父辈定下的娃娃亲才娶的自己,实际上并不喜欢自己,二人的家世更不对等。
一个是名声在外的丞相之子,前途无量的御史大夫,一个落魄六品官的女儿,任谁见了都得要说一句他们许家高攀,哪怕如此,许知微仍一口应下。
因为她相信只要相处久了,池宴肯定会发现她的好,然后喜欢上她的,一如她偷偷喜欢了池宴很多年。
“他今日归京后定然得先进宫述职,就算圣人不留饭,他也得要去恩师那里一趟,你说等他回来的时候,腹内可还会留有空地。”就是因为了解,许知微才不着急,唯独垂下的长睫缀满落寞。
之前的她并非没有满怀欢喜的准备过,知他爱吃橙酿蟹,梅花豆腐,五宝鲜蔬还有松鼠桂鱼,七月份又正值鲜嫩的嫩藕,鲜甜的蛤蜊,清甜的丝瓜山药一一上市,她一大早就遣了丫鬟去买好食材,亲自下厨。
可是那日她从天亮等到天暗,才等来他一句,“抱歉,我已经吃过了。”
以至于他后面每一次外出不回府吃饭时,都会提前派小厮回来告诉她一声。
你看,即使他说过并不爱她,也能在很多小事上给予她正妻的尊重,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能让她不爱,不喜,不恋。
这时,另一个丫鬟棠梨着急得小跑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倒是先传了进来。
“夫人,姑爷回来了!”
许知微嘴上笑意一扬,又在棠梨下一句话中消失殆尽。
“不过姑爷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姑爷还带回来了一个姑娘。”
棠梨自知说错话了,忙窘迫地红着脸找补,“不是不是,是姑爷身边的长随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不是姑爷带回来的,不对,是姑爷让长随带回来的姑娘。”
眼瞧她越说越混乱的许知微深吸一口气,松开捏紧的笔杆,“去看看吧。”
无论那个姑娘是夫君带回来的,还是夫君让人带回来的,来者都是客,她理所当然得要去见上一面。
本来应该是由客人来拜见主人的,她却不在意那么多,也当在房里闷了许久后出去透下气。
也想要,早一点儿见到他。
夏日炎热,满池荷塘倒是开得绿萝青裳随风舞,芙蓉笑脸竞相迎。
穿过半疏半茂的藤花长廊的许知微来到客房外,远远地看见夫君身旁的长随宋眠正守在外边,连带着她心口一紧。
要知道宋眠平日里鲜少离身伺候,也不知道那人有多重要,值得夫君如此看重。
宋眠瞧见她,忙走过来,恭敬地喊了声夫人,又说,“林姑娘舟车劳顿许久,现如今已睡下了,待她醒来后我在让她前去拜见夫人。”
压下心底密密麻麻涩意的许知微捏了捏掌心 ,又状若无意地问起,“那位林姑娘是?”
“林姑娘在忻州时救过爷一回,爷得知林姑娘此番是为进京寻亲,怜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便带上了她,也为偿还救命之恩。”
原是这样,来时许知微那颗高高挂起的心终是放了回去,又在听见他受伤时呼吸一窒,语气也变得急迫,“夫君他伤得可重。”
他既受了伤,为何不在信中言明一二。
宋眠瞅她,小心地回:“大人没说,应该是怕夫人担心。”
“不过大人伤得并不重,也都是些皮外伤。”
回到落梅院后的许知微也没了继续对账的心,特别是一想到宋眠说他今晚上会回来吃饭,便坐不住的来到小厨房准备几道他爱吃的菜。
只是刚折好青菜,又将手停了下来。
懊恼的忘了他回来后,定是要去正厅吃的,成婚三年,自己和他单独用餐的次数更是少得一个巴掌能数清楚。
给她体面是真的,不爱她也是真的。
推门进来的明月见她还站着发呆,急得把人推进房里,“我的好夫人呀,你明知道姑爷今天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你怎么不打扮打扮,好压下那个姑娘的气焰。”
“你要知道按照话本里的剧情,一般男人外出后带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十之八九就是破坏感情的狐狸精,要么就是养在外面的娘子。”
被人摁着坐在梳妆台前的许知微抬眸凝望着铜镜里的人。
铜镜里的美人脸色略显苍白,唇色却像抿了胭脂般的艳丽,一头乌黑长发迤逦落下,衬得那张脸儿越发小而白。
许知微抚摸上自己的脸,浅浅一笑,“我在打扮不也这样吗,你也说了那位姑娘只是夫君带回来的朋友,若日后夫君每带回来一个姑娘,我都要如临大敌吗。”
她能说出这番话,自然是因为她信池宴,信他的人品,也信他的说到做到。
明月却是否认,“谁说的,夫人平日里不打扮都漂亮,要是打扮一下肯定能让姑爷惊艳得移不开眼。”
更恨铁不成钢,“这可是姑爷第一次带姑娘回来,夫人你可得要长点心了。”
虽说姑爷和夫人感情是很好,姑爷房里也没有通房姨娘一流,更不会狎妓夜宿柳眠。
但姑爷是洁身自好,不代表外面的狂蜂浪蝶不往姑爷身上扑啊。
“我信他不会是那种人,所以你不用再说了。”况且池宴并不喜爱女子打扮过盛,衣着过于艳丽,所以她在成婚后连胭脂都鲜少涂抹。
随着夜幕降临,月枝挂上柳梢头。
说好要回来吃晚饭的人迟迟却没有回来,就连婆母公爹小姑子等人也没有出现,不由让许知微的一颗心跟着往下沉了沉。
生怕他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否则他不回来吃饭,定会提前派人告知她一声。
“少夫人,菜可要拿去热一下?”棠梨看着早已凉透了的菜,问道。
“不用,在等等。”有些菜回锅热一次就会风味大减,何况是回锅多次。
只是这一声在等等,却是从日暮沉沉的傍晚等到天边彻底暗了,连月亮都爬上了柳梢头。
空旷冷清的正厅里没有让人进来掌灯,唯有一道落寞萧瑟的影子守着一桌子早已凉透了的饭菜。
眼前的场景也让许知微想起来,有一次小姑子突然让她去厨房准备晚饭,说要为回来的大伯一家接风洗尘,还说他们想要吃金陵的特色菜。
那是她嫁进池府后第一次被人拜托,而她又是金陵人,便决定亲自动手下厨。
可是那天也和今天一样,她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他们回来。
事后才知道他们早就订了酒楼,她难过的去问小姑子为什么骗她。
小姑子却说,我当时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谁让你当真了,而且我们池家人的聚会,你一个外人来做什么。
犹豫了片刻,心口拢上一层苦涩的许知微还是决定亲自去松福院一趟。
若是夫君回来了,定是会去见母亲。
夫君说过会回来吃饭,更不会对自己食言。
只是等人到了松福院,才发现松福院早已歇了灯。
既歇了灯,自是不好在打扰。
很快,被派去前院打听消息的明月也回来了,只是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夫人,姑爷回来了,只是……姑爷去了客房那里。”
客房,便是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落脚的地方。
“老夫人还说他们已经吃过了,就不过来用饭了,让夫人自便。”最后几句,明月说得极为小声,更为夫人不值。
指尖蜷缩着的许知微听完后,心口没由来的涌来一股惶恐不安。
她的夫君是个对任何人都保持着适当距离的君子,以前别说和女子单独相处了,亦连话都不会多说几句,可如今却带了个姑娘回来,回府的第一件事还是去见那位姑娘
如何能让她不慌,不忧,不恐。
才刚起身,本就血糖偏底还没有吃晚饭的许知微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混沌模糊的视野里忽然闯入一道黑影。
男人宽肩窄腰,一件古板又死气沉沉的墨青色对襟长袍穿在他身份穿在他身上更显儒雅矜贵,露出的一截清癯腕骨映于团墨上,清冷又易折。
仅凭一个影,许知薇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离家三月的夫君。
心口忽然弥漫上密密麻麻的欢喜取代了原先的酸涩,眼睛近乎贪婪地盯着逐渐向她走来的男人,连呼吸都变得紧张急促起来。
她好像,许久未见到他了。
第02章 第 2 章
“那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池宴见到她那么晚还站在院中,清冷的眉眼间泛起一丝不虞。
似在埋怨,又似不喜她的行为。
手指头紧张的搓着的许知微垂下头,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脖子,克制着快要跃腔而出的欢喜,咬着唇问,“夫君可食过。”
池宴不知想到什么,避开她的目光,抿了抿唇,“抱歉。”
是他答应了今晚上回来吃饭,又中途失约,理应道歉。
“夫君和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许知微早就清楚他不爱她,也知道他是为履行父辈承诺才娶的她,更清楚就连这一场并不平等的姻缘都是她强求而来的。
虽清楚,也仍是心存了一丝奢望,才会为他的一声声歉意而失落。
进了屋内的池宴解开外裳挂在木施上,对上她茫然地眸光,说,“今天是双号。”
随后进来的许知微想起来了,脸颊迅速烧红起来,娇艳得似打翻了一盒胭脂扣洒在白绸面上。
双号是二人同房的日子。
成亲那日,他对自己说过他的需求会比较频繁,那时的她懵懵懂懂尚不知其意,只因为能和喜欢的人共许白头约而满心窃喜,像揣了满怀的小兔子欲跳出来。
之后每月的双号便是两人同房的日子,只是…………
当池宴分开她腿的那一刻,许知微竟开始了走神。
因为她从来没有能从一个人身上看到古板和能干,克制三种特质完美融合在一起。
说他能干,因为每一次都能弄得她死去活来。
古板是成婚三年多了,在床上也才只会用一个姿势。
克制是每次他就算在想要,也不会超过两次。
许知微清楚夫君不喜欢自己发出声音,可即便她咬着唇也压不住每次都要溢到嘴边的猫吟声。
她以为自己能忍着不发出声音的,但随着他力气的加深,她也像极了在大海中随波逐流的一叶小舟,寻不到靠岸的方向,只能用指甲抓住他看似清瘦,实际并不文弱的后背才不至于淹没于汪洋大海中。
好不容易等他终于停下鞭挞后,已是娇花不堪折的许知微趴在他胸口,在感受到他准备卷土重来时,咬着朱唇,忍着巨大的羞赧和他清冷幽暗的眸子对上,“夫君,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是。”
即使在宋眠口中听到了答案,她仍是想要从他嘴里在听一遍。
就当,是为了让自己求个心安,因为她信不过别人,唯信他。
玉冠拢下,墨发垂落两侧,淡化去了白日间疏离冷漠感的男人眸光幽深,偏低沉的声音暗哑又撩人,“林姑娘在忻州时曾救过我,我为报答她的恩情,便好心带她一程。”
“所以夫君为了报恩才会带上她的。”一瞬间,许知微那颗从知道夫君带回来一个姑娘而局促得惶恐不安的心终是落回了实地,随后又从根处弥漫出密密麻麻的甜。
有月光从半拢的湖水蓝帷纱里洒进来,也让许知微看见了男人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以及从鬓角处滚落而下的汗珠。
她一直知道夫君生得极好看,本该是多情的狭长瑞凤眼,偏生在他的脸上只剩下清冷的疏离。
许知微又想到宋眠说的遇刺一事,忍不住又问,“你的伤………”
这一次还没等她把话说出来,一个并不算是温柔的吻落了下来,也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他很少吻她,即使是在两人抵死相缠的那一刻,少有的几次也是因她从唇缝里关不住的支离破碎。
月光被乌云遮住,也遮住了粉融香暖湿玉山。
许知微醒来时,床边已然空了,若非身上还有些不适,恐都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
候在屋外的明月听到响动,在门后轻唤一声,“夫人,你醒了吗?”
得到回应,端着温水的明月才打帘进来伺候她梳洗。
“姑爷呢?”接过水后的许知微习惯性的问起枕边人,即使他从不在自己屋里过夜。
“姑爷今日一早就去户部了。”明月揶揄的调侃道,“姑爷出门前还嘱咐了我们不要打扰夫人,还说了让夫人今日不必在去请安。”
“要奴婢说,虽然姑爷看起来冷冷清清得似不近人情了些,但对夫人是真心实意的好。”特别是小别胜新婚,昨晚上的动静连她一个未许人的丫鬟听见了都觉耳热。
许知微想到昨晚上的缠绵,他附在耳边低低地喘息声,一张瓷白小脸瞬间染上胭脂云绯。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喜欢她的吧,否则昨晚上也不会和她解释那位姑娘的来历。
他虽说了让自己今日不必去请安,但她仍是要去的。
池家人口不多,池宴是家中长子,现任从三品大理寺卿,底下还有一个胞弟和一个胞妹,以及几位庶出弟妹。
胞弟池渊现在户部领了个闲职,每日找鸡逗狗不亦乐乎。
小妹池柔芙早年同伯侯家定了亲,只待来年开春后出嫁。
等她来到松福院,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原本要迈进去的脚忽然停了下来,也从大开的门里瞧见了一个正背对着她的粉裙姑娘。
对比于昨日来府上做客的姑娘,她对于池家来说,貌似才更像是一个外人。
最先注意到她的池柔芙敛下笑容,不咸不淡地说,“嫂子来了。”
“嗯,我来给母亲请安。”敛下心绪恍惚的许知微对上小姑子的厌恶仍是温温柔柔的笑着。
也让池柔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憋屈,也对她更看不上眼。
正坐在池夫人旁的姑娘起身盈盈一笑,“许姑娘你好,我叫林淼思。”
随着林淼思的转身,许知微也瞧清了她的模样。
算不上顶级的美貌,可那鲜活的眉眼,娇俏的神态已足够迷人。
那是一种完全和上京城贵女们循规蹈矩的不同的美,特别是那一双杏眼狡黠灵动,总令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许知微听她喊自己“许姑娘”而非“少夫人”“嫂子”时,而羞耻地捏紧了手指。
她不知道这位林姑娘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就算她配不上池宴,也不需要她一个外人如此直白的嘲讽起他们的不相配。
“大嫂,你没看见林姐姐和你说话吗,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连半点儿礼数都不懂。”端起汝窑荷花烫金茶盏的池柔芙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大嫂的不喜。
大哥年纪轻轻就位居四品京官,日后还会官拜首辅,即使是公主下嫁都堪配,偏生娶了许知微这么个落魄六品官的女儿。
当初祖父仙去时说出池家曾同许家定有一门亲事,他们就打算让一个庶出的配六品小官之女都算许家高攀了,谁知道许家竟是个胃口大的白眼狼,盯上谁不好,偏生盯上了她大哥!
大哥也是愚孝,居然真娶了那爱慕虚荣的许知微,害得她那段时间连出门都遭嘲笑有那么个出身低微的嫂子。
池夫人虽不像其她婆婆会立规矩磋磨人,但也不曾将她当成池家人看待,冷漠得排外,而许知微就是外。
“行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马上就要到各大铺子对账的日子了,与其有空在外面闲晃不如早点去对账。”池夫人冷漠的乜上她一眼,虽没有池柔芙表现得那么明显,也是直接把不喜摆了出来。
许知微想要说的话也跟着囫囵吞枣的往回咽,俯身行礼,“儿媳告退。”
随着她一走,松福院里因她到来而消失的笑声再度响起,就连院边栽的一株石榴树都抖了抖花瓣。
“老夫人也太过分了一点吧,还有那个林姑娘怎么说话的。”走出松福院后,明月立马为自家夫人抱不平,认为池家上下都在欺负夫人。
就连那个过几天的对账,哪一个不是由旁人在辅助,或者是慢慢上手,结果她们池家倒好,以前日防夜防生怕被夫人沾染上半点管家的权力,现如今账面上出现问题了,就想着拉夫人来顶罪。
还真是好的美的都给她们占了。
许知微柔声安抚,“婆婆只是性子冷清些罢了,平日里又没有磋磨我去立规矩,对比于其它家的婆婆已经很好了。”
“哼,也就夫人你心善。”明月看着自从嫁入池家就变成软包子,任谁都能欺负上一脚的小姐,真心为她感到不值。
主仆二人说话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许姑…嫂子,你等一下。”
听到声音的许知微转过头,正对上突然小跑过来的林淼思。
京城贵女走路讲究一个轻盈飘逸,挺拔端庄,发间步摇不动不晃,少见如她这样跑得裙摆飞扬,步摇叮当作响的女子。
林淼思见自己终于追上了,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大声喘着气,等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满是歉意道,“嫂子,我刚才不知道你是池大哥的夫人,我为刚才说的话向你道歉好不好。”
许知微并没有说原谅不原谅,只是问她,“我想知道,为什么林姑娘要叫我许姑娘?”
她不信池宴会对外宣称他未娶妻,也不信这位姑娘没有听过池宴已娶妻。
既知道,那她又是存了什么心思要喊自己许姑娘?
林淼思眼圈一红地垂下头,两只手揉搓着袖口处的花纹,怯怯不安的咬了咬唇,“主要是池大哥那么温柔好看又才华横溢的一个人,我想象不到他会娶什么样的夫人,也没有想到他会成亲那么早,所以我在见到嫂子的时候才会跟着脑一抽的喊出许姑娘。”
“但我并没有恶意,就连那句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还望嫂子原谅我年纪小不懂事。”
“所以。”许知微压下心底冒出的异样,忽然觉得嗓子发堵得厉害,“林姑娘见到我很失望,是认为我配不上你心里的池大哥。”
“没有没有。”林淼思摇头否认,连头上戴着的步摇都快要甩出了残影,“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主要是我没有想到嫂子会是那么一个安静的大家闺秀。”
说她是安静的大家闺秀,倒不如更像是被池家边缘化的游魂。
许知微不在想听她的解释,转而问起,“林姑娘是哪里人。”
“池大哥没有和你说吗。”瞪大着眼睛的林淼思说完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娇俏地吐了吐舌。
“我怎么忘了池大哥不是那种多嘴的人,不过我还以为池大哥肯定会和你说的,毕竟你是他的夫人。”
“夫人”许知微唇舌触碰间细细咀嚼着全是苦涩的两个字,自己确实是他的夫人,只是除了正妻该有的体面以外,她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丈夫的疼爱,婆家人的重视,更没有一个傍身的孩子。
“他昨晚上太累了,我也没有多问。” 昨晚上她想要问他遇到的危险,三个月来所发生的事,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以不耐烦的吻封堵住了所有。
以至于现在,许知微都不清楚,池宴是喜欢她,还是缺一个合心意的暖床人?
有风吹来,带着驱赶炎热的飒飒凉风,也带了满池的荷花清香。
许知微回到书房,发现屋内不在同之前闷热得像一个蒸炉,而是沁着丝丝缕缕的清凉。
来到放置冰块的冰桶旁,里面正放着一整块完整的冰。
或许,他心里该是有她的。
第03章 第 3 章
许知微正摊开账本,棠梨带笑的声音随着薄薄的一层门扉穿透了进来。
“夫人,许府给你来了信。”
已经许久没有收到家中来信的许知微听到家中来信,杏仁眼微弯漾出层层笑意。
不久前母亲来信说大哥要下场今年的乡试,想来是大哥中了,特意写信来给自己报喜。
打开用蜡印封口的纸封,只是匆匆一览,许知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红润的脸颊被惨白一寸寸吞噬。
信是三天前寄出的,说明到她手上已经耽误了整整三日,想到信上内容的许知微手脚发软得不在敢耽误的把信折叠后就匆匆跑去找池宴。
因为她能想到帮自己的人,只有池宴,也只有池宴。
等她来到清竹园,才想起来他今日得入宫述职,可是大哥的事情又等不及了。
许知微只能病急乱投医地问道,“你可知道爷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奴才不知道。”青书笑得憨厚地挠了挠头,“夫人不如进书房里等吧,想来爷很快就会回来了。”
“爷昨日已经进宫述职过了,陛下特意给爷放了三日假期,今日爷出门也只是到衙门点个卯就回来。”
许知微听他那么一说,心也变得不那么急了,唯有目光时不时往外张望。
只是这所谓的很快,竟让她一等,等到了暮色沉沉,倦鸟归林的傍晚。
就在许知微以为他今晚上不会回来时,她听到了从院里传来的说话声,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逗趣的话,惹得夫君轻笑了一声。
即使她没有看见,也能猜到此时夫君的嘴角正淡淡地往上勾着。
月光穿过十字海棠窗棂,斑驳的落在许知微的身上时,她忽然觉得冷,全身都冷得厉害,更多的是羡慕,以及淡淡地嫉妒。
夫君向来少言,以至于每一次和他说话时,她都会自动把要说的话提炼简洁,生怕自己话多了会惹他厌烦。
只是夫君今日无需上值,又为何会同林姑娘一道回来,他们是,今天一整日都待在一起吗?
这个假设一出,许知微的鼻腔蓦然发酸,喉咙像被一块抹布给堵得难受。
青书见爷回来了,忙将今日的事竹筒倒豆子般说出来,临了又说,“夫人在书房里等了爷一天,奴才觉得夫人应是有事。”
池宴听到她在书房等了他一天后,眉头一皱,脚步加快的推开书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只隐约看见个人形站在一旁,语带责怪,“为何不点灯。”
又说,“若是有急事寻我,可直接派小厮来寻 ”
随着蜡烛点亮的瞬间,林淼思娇娇甜甜地声音随之响起,“嫂子,你怎么在这里呀,是来找池大哥的吗。”
骤然遇到光亮,刺得眼睛生疼的许知微下意识伸手遮光。
她的手刚抬起,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也遮住了让她略显不适的光线 。
男人身上熏的香随之萦绕于她鼻尖。
他身上所用的香并非是清冷静谧的雪松香,也非壁立孤峰倚长砚,共凝沉水得顽苍的沉香,而是清冽中带着一丝微苦,如雨后竹林的气息,清冷又深沉。
此时的许知微完全忘了要说的话,心湖亦为这个挡住刺眼光线的男人而翻滚。
林淼思的声音则继续传来,“我刚才同池大哥说了一件趣事,我想嫂子应该也会感兴趣,一个弟弟仗着自己的亲姐姐嫁入高门后就打着姐夫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还因为一个花魁同人大打出手,结果没有想到被他失手打死的那个人会是个世子,那弟弟就害怕得立马写信向姐姐姐夫求救,要我说,那姐姐也是个蠢的。”
“自己的弟弟难道自己不知道是个什么德行吗,那女人得了来信后当即死皮赖脸的求自己男人帮忙,男人虽是高官但也不是那种徇私枉法的官,对于小舅子犯错也是怒其不争,女人认为男人不帮自己,开始在家中大哭大闹,还蠢得用和离来威胁男人,就为了救下那个吃喝嫖赌的弟弟。”林淼思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话头,勾起嘴角,笑盈盈地问,“嫂子可知道那蠢女人后面的下场吗。”
心尖骤然发颤的许知微对上少女饱含揶揄笑意的一双眼睛,她好像是通过这个故事在点她?又担心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随后轻咬下唇,“我不知道。”
“那蠢女人最后的下场当然是被休弃回家啦,谁家高门主母会娶一个拎不清还倒贴娘家的外人,何况那女人本身就是德不配位的高嫁。”林淼思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许知微身上,忽而嗤笑一声。
“嫂子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要我说那也是对方活该,那女人本就是走了狗屎运高嫁,既然嫁了人就应该和娘家断了根,一心一意伺候起公婆男人才对,怎么还胳膊往外拽。”
在她眼睛逐渐适应光亮后,池宴才开口问道,“夫人来找我,可是有事 ”
掌心沁出一层薄汗的许知微恍惚间听到自己问他,“夫君如何评价那位女子。”
“愚不可及。”
一句愚不可及直接让许知微想要求情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发现如今的自己和林淼思话里的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不,她或许还不及那个女人,因为她很确定,她的夫君并不爱她。
“嫂子,你找池大哥是有什么事啊,不妨让我也听听。”
“没,没什么。”这一刻的许知微竟是不敢在开口,更不敢抬头。
可是她除了池宴,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她高嫁入池家,所有人都认为她定然风光无限,可是内里的苦只有她自己咽下去,甚至都找不到她人倾诉,否* 则就会被人认为她在无病呻吟,身在福中不知福。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夫君也早点休息。”这一声落下,竟带着落荒而逃的狼狈。
可是等回到落梅院后,许知微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大哥并非是林淼思话里的那个弟弟,她也并非是那个姐姐。
她准备往回折返的,又胆怯地缩回了脚。
她前面才说了没事,现在又去求他,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要不,明日在去找他吧?
可是大哥的事情已经拖了好些天,要是在不处理。
就在许知微咬着唇,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时,那想着要不要去打扰的人正踏着满地的细碎月光从长廊的另一边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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