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奕有个小青梅,笑容甜甜的,声音嗲嗲的,是个作天作地的小妖精。
她一哭,他恨不得拿命来哄。
可她不要他的命。
重活一世,阮钦菁变成了小黏人精,每天追着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操场上,她软软的抱着他的腰,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许奕,我好想你,特别特别想。”
雨林中,她扑在他身上,柔软的像羽毛,又像云朵,“许奕,我喜欢你。”
饭店里,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追他半年了还没追上,你们说气人不?”
烟花满城的夜晚,他捏住她的脸颊,恶劣的说,“阮卿卿,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逼仄的车里,他眼角泛红,抵在她肩上呼吸急促,“卿卿,我难受……”
确有私心愿神予以偏爱,更愿神明永居神祇不染尘埃。
第1章 若有来生
阮钦菁死了,死于一场意外车祸。
现在,她的丈夫,温辞,正在急救室外签署器官捐赠确认同意书。
血红的印泥刻画出指纹上的年轮,一圈一圈,落在雪白的纸上。
原来,前天晚上温辞让她签的根本不是离婚协议,而是器官捐赠协议。
她的心脏,即将被移植到一个名叫温婉的女人身上。
阮钦菁的灵魂跟着温辞飘进温婉的病房。
病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巴掌大的小脸干净白皙,柳眉微蹙,泪光点点,“哥哥,我害怕。”
温辞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柔声哄道,“婉婉别怕,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
结婚!
阮钦菁不敢置信的盯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只觉得恶心。
温婉是温辞家领养的孩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兄妹俩感情极好。
可惜,温婉患有严重的心脏病,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才能延续生命。
这些年来,温辞一直在帮她找合适的配型。
温婉每次犯心疼病,温辞都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举止亲昵的过分。
可是碍于两人是兄妹,又相依为命相互扶持,阮钦菁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料,两人却背着她,做这种龌龊事。
温婉躺在病床上被推进手术室,进门时还依依不舍的握着温辞的手,娇嫩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温辞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我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家。”
阮钦菁不由想到自己还躺在手术室里冰凉的尸体,车祸发生后,有人找到她的手机想要帮她联系家人。
家?
可惜……她早就没有家了。
为了温辞,她寒了全家人的心,将自己名下财产全部转给温辞,造成阮氏集团易主。
爸爸被查出金融票据造假锒铛入狱,爷爷气的中风住院,弟弟负气出国,妈妈再也不理她了。
除了温辞,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可是,在她尸骨未寒,车祸当事人肇事逃逸,她的丈夫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在器官捐赠登记表上签字画押。
她可恨可悲的像个笑话。
手术室的灯光晃的人睁不开眼,阮钦菁亲眼看见自己的心被取出来,换到另一个人胸口,然后开始扑通扑通跳动。
忽然,视线里闯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奕一把推开她病床边的护士,双手颤抖着碰都不敢碰她的身体,然后扶着床沿缓缓跪在地上。
男孩低低垂着头,眼泪嘀嗒嘀嗒砸在地上,“卿卿。”
阮钦菁喉头哽咽,鼻子一阵阵发酸。
这是和她一起长大,只比她早出生十分钟的竹马哥哥。
阮李两家是邻居,两人在同一间产房出生,阮母和许母还给他俩定过娃娃亲。
可惜,阮钦菁和许奕从小不对付,谁也不服谁,尤其是阮钦菁大学时和温辞在一起之后,许奕跟她说话越来越刺,两人愈发疏远。
她结婚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没想到,自己死了之后,他竟第一个跑来为她奔丧。
多戏剧,多讽刺啊!
温辞把温婉哄睡着后,来到阮钦菁停尸房,看见许奕时眸色一厉,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许奕起身,一把揪住他衣领,抡起拳头揍在他脸上,“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温辞舌头顶了顶腮,擦了下唇角的鲜血,“她是我的妻子,用不着你关心。”
妻子……
许奕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垂着头,缓缓放下拳头。
打他,卿卿会心疼的吧!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阮钦菁看见,弟弟阮钦瑜慌张的推开病房门,“姐!”
阮母推着阮老爷子从门口进来,猛地扑在她身上,泣不成声。
爷爷偏瘫着身体,一下一下的往她身边挪动,扑通一声滚在地上。
“爷爷!”
阮钦菁朝他们扑过去,直直穿过了爷爷的身体,他们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说话,因为她已经死了。
后来,她的家人带走了她的尸体。
夜晚,温辞从温婉身后抱着她躺在床上,手抚在她心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眸色深不见底,“阮钦菁,你的心只能是我的。”
温婉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刚想转身,就被温辞按了回去,“我爱你。”
温辞将头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熟悉的味道,又道,“我爱你。”
阮钦菁追悼会那天,天空朦朦胧胧下起了小雨。
许奕一身黑色风衣撑着巨大的黑伞站在雨中,浑身被笼罩在厚重的乌云下。
他怀里抱着一捧鲜艳夺目的红玫瑰,艳丽张扬,与周围阴沉的景色格格不入。
许奕将花放在阮钦菁墓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描绘着女孩遗照的轮廓,很久很久,一句话都没说。
阮钦菁看见他颤抖着肩膀,起身时双眸赤红。
许奕仰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他记得卿卿最讨厌下雨了。
他静默的撑着伞,站在墓前为她遮风挡雨,直到雨过天晴,才带着无尽的孤寂与落寞离开。
阮钦菁不由自主的跟在他身后,她一直以为他是嫌弃她的。
嫌她娇气,嫌她矫揉造作,嫌她无理取闹,嫌弃她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她死后第三个月,许奕带着一个手戴镣铐的人来到她墓前。
原来,那场车祸并非意外,而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谋杀。
主谋正是她的丈夫,温辞。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处心积虑让她落入圈套,目的就是让她义无反顾的爱上他,夺走她的一切,用她的命治好他真正的爱人,温婉。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从未做过心脏配型,温辞是如何确定,她们的心脏配型一定会成功。
阮钦菁飘荡在许奕身边三年,亲眼看见他用雷霆手段整垮温辞名下的所有公司,在他的帮助下,阮钦瑜很快将阮氏集团推向新的巅峰。
温辞失去一切后,终日浑浑噩噩,最后从三十层高的烂尾楼一跃而下,正好落在来找他的温婉面前,脑浆迸裂,血肉横飞。
温婉疯了。
许奕将她送进了北城最好的精神病院,将毕生积蓄全部捐给了医院,他只有一个要求,让温婉活到自然死亡。
因为卿卿的心,还养在她身体里。
做完这一切,许奕从这个世界抽身,成为了孑然一身的朝圣者。
他背着一个四方形盒子,沿着天道,三步一叩首,积年累月的磕向最圣洁的雪山。
许奕口中念的经文与路上的朝圣者不同,他说,“愿卿卿来世平安喜乐,顺遂无虞。”
三千六百多公里,数十万次跪拜,他只为他心爱的女孩求来生。
愿她来世,平安喜乐,顺遂无虞。
阮钦菁看见许奕为她挂起一条又一条五颜六色的经幡,巍峨的雪山近在眼前,他一步一跪,手脚冻的通红溃烂,无数次跌倒,又倔强的爬起。
雪山之颠,她看见了最美的日出。
初旭翻越高山,穿透云海,为白茫茫的雪山镀上一层金光,那是一种让人心安祥和的温暖。
许奕解下身后的布包,一缕阳光照射在盒子上,那是阮钦菁的骨灰盒。
他舍不得让他的女孩长埋于阴冷潮湿的地下,所以他自私的将她带在身边。
许奕抱着她的骨灰盒,轻声呢喃,“卿卿,我爱你,很爱很爱。”
北城精神病院,温婉心痛的窒息,毫无征兆,她胸口那颗心忽然停止了跳动。
雪山上,许奕望着阮钦菁站的方向,微微勾起了唇角。
最终,最爱她的男孩,长眠于这皑皑雪山。
阮钦菁几近透明的指尖一遍一遍描绘着他的轮廓,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扬起干净的笑容,她用一生的幸与不幸许愿。
许奕,若有来生,换我先说爱你。
第2章 迎新生
九月的风吹不散空气中的燥热。
一辆红色超跑卷起几片落叶,从油柏路急驰而过,稳稳停在京大校门口。
“小姐,到了。”
阮钦菁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窗外的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京大校门挂着巨大的横幅,【欢聚金秋迎新生,激扬青春颂校庆。】
“迎新生,迎什么新生?”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司机恭敬的回答,“小姐,今天是您大学开学第一天,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帮您办理好了住宿手续。”
阮钦菁激动的趴在车窗上,看着自己青涩稚嫩的脸庞,忽的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迎新生,迎接她新的一生。
阮钦菁迅速收拾好状态,踩着全球限量版水钻细高跟从车上下来。
女孩纤细的脚腕比羊脂玉还要白皙细嫩,鹅黄色公主裙衬得她肤如凝脂,柳腰不盈一握,天鹅颈上带着一条碎钻锁骨链,墨镜将她白嫩的小脸遮住大半,浑身上下,连发梢都透露着精致。
行李箱哐啷啷的响声,打破了校园的平静。
只见女孩身后跟着八个身着黑衣,头戴墨镜,身强体健的保镖,一人手里推着一个行李箱。
阮钦菁单手拎着钻石包包,走秀一样从学校绿荫小道经过,美丽优雅的像只天鹅。
操场上,少年们篮球打的火热,球鞋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许奕看见不远处娇俏的身影,阮钦菁心有灵犀般回头,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许奕。”
阮钦菁不顾一切的朝他跑过去,明明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她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好远好远。
许奕看见她朝自己冲过来,机敏的往后退了几步,“喂,有话好好说啊!我今天可还没惹你。”
见他退后,阮钦菁委屈的瘪着嘴巴,水盈盈的眼睛蓄满了雾气,下一秒就要给他表演个梨花带雨。
忽然,一个篮球朝她飞过来。
许奕瞳孔微张,手堪堪滑过她肩膀。
阮钦菁忽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孩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香气,阮钦菁浑身猛地一滞。
温辞扶了扶金丝眼镜,笑容如风般温柔和煦,“你没事吧?”
阮钦菁感受到揽住她腰际的手,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温辞手心一凉,捕捉到她眼中的神色,心中虽有不解,还是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冒犯了。”
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他感觉阮钦菁不喜欢,甚至有点讨厌他?
许奕捡起篮球,猛地朝捡球的人砸过去,“你他妈会不会打球,专门往人脑袋上扔,信不信老子给你脑袋开瓢。”
那人瞥了温辞一眼,拿着球,灰溜溜跑了。
上一世,阮钦菁与温辞第一次见面也是这个场景,英雄救美,然后她就沉溺在他的温柔中一发不可收拾。
温辞越绅士就显得许奕越蛮横,两相对比,她对许奕就越来越反感。
“我没事,谢谢。”
阮钦菁冷冷的和他道了谢,拽着许奕往旁边走,“我找不到路了,你送我去宿舍好不好?”
许奕挑了下眉,看了眼不远处跟着她的保镖队,一脸‘你把我当傻子呢’的表情,“你就使劲磋磨我吧!我这条命迟早要交代到你手上。”
阮钦菁瞳仁亮如秋水,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滚落,双手环住他精瘦的腰,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委屈巴巴开口,“许奕,我好想你,特别特别想。”
许奕感觉到她软绵绵的小手,浑身一僵,喉结上下滚动,“你先把我松、松、松开。”
“不要。”阮钦菁小猫似的在他胸口蹭了蹭,“我脚痛,真的走不动了。”
许奕半信半疑,弯腰蹲在地上,握着她纤细的脚踝,高跟鞋磨脚,她小巧玲珑的脚都被磨红了。
他一把将阮钦菁横抱起来,手肘穿过她腿弯,将裙子压住,安全感十足。
阮钦菁将头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莫名心安,只是这心跳的有些快呀!
许奕低头,女孩正笑盈盈的望着他,男孩耳朵通红,低声咒骂了一句,“你他妈就是老子的克星。”
温辞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手握成拳,复又松开。
这时刚刚捡篮球的同学跑过来,邀功似的说,“我这助攻当的还不错吧!”
温辞拍了下他的肩膀,“谢了。”
深夜,阮钦菁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趴在阳台上吹风。
静谧的校园能听见细碎的蛐蛐声,她就好像身处梦境,幸福的不真实。
温辞的刻意接近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的心脏为什么能够与温婉配型成功,她的重生是否会改变身边人的命运轨迹,一切的一切就像遥远的星空般未知。
但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这是许奕用生命给她求的来生。
何其幸运,她爱的人,爱她的人现在就在自己身边。
对面楼,男寝B1-F510。
许奕在床上翻腾了两下,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阮钦菁朝他撒娇的模样,他清楚的记得她说的每一个字,她的每一个表情,他想他一定是魔怔了。
今夜,注定无眠。
翌日清晨,阮钦菁将迷彩短袖扎进褐绿色裤子里,系好解放鞋带,扎了两个麻花辫,将帽子端端正正戴在头上,朝镜子里的自己敬了个礼,甜甜一笑。
然后和室友一起下楼吃早餐,女寝A1-F510四个女孩,阮钦菁被叫做小千金,黎阳叫小太阳,柳圆圆叫小汤圆,祝玲珑叫小铃铛,四个人都在三连,艺术学院表演系。
校长一番慷慨陈词,教官各自领着连找场地开始训练。
三连的教官是现役军人,皮肤黝黑,短小精悍,做事更是雷厉风行,一丝不苟。
虽然带的女连,却一点也不手软,上来就让她们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
三连对面是男生六连全是体院的新生,许奕就在对面。
温辞是经管学院金融系在足球场草皮那边的八连。
六连正在报数,教官喊道,“许奕。”
第3章 你凶我
许奕腰背挺得笔直,桃花眼灼灼平视前方,正气凛然的答,“到。”
阮钦菁抬眸向少年的方向望去,她忽然想到一句诗,少年自有凌云志,不负黄河万古流。
“好帅啊!一下就撞在了我的心巴上。”
“我单方面宣布,他是我第10089任老公。”
“开战吧!体院许奕比经管温辞帅,不服来战。”
黑教官皱着眉头,拍了拍他的熊掌,“姑娘们,姑娘们,别看他了,看看我。”
有人打趣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黑教官尴尬的咳了一声,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好,以对面连那位同学为基准点,军姿再加半个小时。”
六连教官在部队上和三连教官是战友兼室友,他回头一看,好家伙,竟然敢带你的人扰乱我连军心,这该死的胜负欲一下就上来了。
“稍息,立正,以对面连第一排为基准线,给我把她们连站趴下。”
许奕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第一排最后一个的阮钦菁,女孩皱着鼻子,试图用上嘴唇碰到鼻尖,眼珠子都快盯成斗鸡眼了。
他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六连教官正好走到他跟前,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问,“我有这么好笑吗?俯卧撑二十个。”
阮钦菁偷摸看见黑教官绕到后面去了,连忙打了一下蚊子,又端端正正站好。
然后,许奕刚起身看见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又笑了,被罚了四十个俯卧撑。
阮钦菁啧了一声,不愧是多动症儿童,都加练上了。
许奕觉得今天的阮钦菁简直长在他笑点上了,一看她,他就控制不住的想笑。
八连自由活动后,温辞去小超市买了两瓶水,静静的站在树下,等三连结束训练。
于是,他的到来又引起了一阵躁动。
“温辞,是温辞耶!老夫的少女心,萌动了。”
“好一个翩翩少年,我爱了。”
“京大校草,我要投他一票。”
阮钦菁趁教官不注意偷偷扭动了下脚踝,救命,她快站不住了呀!
黑教官也顺着祖国的花痴们的视线瞅了温辞一眼,不知道又是多少女孩的青春呐!
“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有人嬉笑道,“教官,你不适合问这个问题。”
黑教官也不恼,哈哈一笑,“说一个我比他强的地方,就让你们休息。”
阮钦菁听见可以休息,眼睛一亮,小脑袋飞速旋转,无比真诚的说,“报告教官,你牙比他白,肤色比他健康,比他有阳刚气。”
黑教官被夸的有些找不着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休息三十分钟。”
阮钦菁蹭的一下瘫坐在地上,还不忘朝许奕做了个鬼脸。
温辞迈着修长的腿朝她走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比骨瓷还精美,他眼眸含着淡淡的笑意将水递到她面前,“很累吗?喝口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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