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春日
作者:温不离
简介:
死装男鬼年下攻X风流温柔妈妈受
沈祁X时楚生
沈祁渴望被爱。
他第一次在时楚生身上感受到了来自别人给他的爱。
他喜欢他的哥哥,可是对于他的哥哥来说,他这份情感不过只是亲情而已。
他无数次想象着他颤动的羽睫与跳动的心脏,无数次因为哥哥在夜晚里失眠。
但他不得不努力伪装着自己疯狂而阴暗的本性,给哥哥营造出我很脆弱的假象。
直到他发现了哥哥的小秘密。
他的哥哥在底下从善如流地交着很多男朋友。
他越来越嫉妒,阴暗的刺肆意生长,直到向四面八方延伸,化作灌满了毒液的荆棘。
——缠住哥哥,越缠越紧。
在他以为靠这样就能获得哥哥的爱时,时楚生只用了一个拙劣的谎言就把他打回了原型。
再次见面是在他事业有成时。
沈祁靠在吧台前,轻飘飘地叫住那位忙碌的调酒师。
“时先生,请给我调一杯酒。”
“至于是什么酒……”沈祁愉悦地弯着眼睛,男人的腕表磕在桌角,很轻微的一声响。
“自己想。”
(攻和受没有血缘关系,有强制爱,有破镜重圆情节;攻前期温顺无害且死装,中期本性暴露变成疯批,后期温柔加疯并追妻火葬场)
第1章 谁在蛐蛐我哥?
“看到那个男的了吧?”
老旧的木制地板被人踩得嘎吱乱响,混沌的空气里交杂着劣质的酒精分子,整片整片灰尘跟着人群的脚步在灯光下飞舞。
胖子抽了根黄鹤楼,猥琐的目光透过白色烟雾眯眼扫视着屋内:“哪呢?”
“这呢!”瘦子说。
胖子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整张脸橘子皮似的皱成一团:“男的?不是老邓,你的口味啥时候这么重了?”
金黄色的酒液缓缓流动着,映照着墙上半面残缺的美女海报。猩红色的烟头被随意弹进液体,酒吧里的男人笑得猥琐而得意。
老邓笑嘻嘻地搂过旁边女人的腰:“你别说,我觉得有些男的……”他看向柜台前那个青年的方向,意有所指道,“比女的睡得好。”
“老邓,我说你背着媳妇出来偷腥算了,现在连外面的女人都没法满足你了?”
两个老男人嘻嘻笑着,眼神却飞乱地往青年身上瞟,口里说着的话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窗户旁,柜台边。
老旧的布幔垂下来,把外面的风景遮得结结实实。长发青年垂着眼,白皙的手指搭住杯沿,里头的泡沫随着他的动作迅速形成,然后破裂。
黏腻恶心的视线投在他身上,青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手上却一刻不停地进行着调酒的动作。
很正常。
时楚生简短地扫了一眼两人的衣着,就在心里暗自给这两人下了定论。
“以老子这么多年的经验,我赌他会主动走过来……哎,哎!你看看,这不是走过来了?”
吧台前的青年端起托盘,上面垫着一块干干净净的绢布帕子。两男人正在那里开着荤段子,老化的眉眼乱飞,连着络腮胡的肌肉都在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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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光影随即一暗,然后桌沿被人轻轻一敲。
时楚生微微弯下身子,那双桃花眼微翘,眸子里被酒气熏得朦朦胧胧一片,里头似乎含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柔情。
他的白衬衫也随着他的动作崩紧,里头优美的肌肉线条隔着这一层单薄的布料透过来。视线往下移,就可以看见青年微微凹陷的腰窝,顺着脊背的幅度向下延伸。
“!”
胖子的眼睛随即直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腰往下看。
不过一秒,时楚生已经直起身子,长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轻飘飘地垂在胸前。那一段小小的弧线,也随着青年的动作而消失不见。
“您的夏威夷落日,请慢用。”
说罢,青年就转过头去,正要离开。
“喂!”
其中一个男的叫住他,时楚生转过身来,脸上还是带着那幅摸不透的笑:“怎么了?”
两个男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瘦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币:“陪我们出去一趟,好吗?”
时楚生的目光在那张揉皱的票子上扫了一眼。
“抱歉,我们是做正经生意,不去哦。”
那两老男人对视一眼,瘦子咬了咬牙,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叠钞票。
“这些,这些,总该够了吧?”
时楚生的这家酒吧开得非常混乱。
之所以说混乱,是因为它开在破旧的小巷子中,整面墙都被老旧的青苔布满,屋顶上生锈的雨棚倾斜下来,流下黑漆漆脏兮兮的污水。
往下走,要经过一个深暗的通道,两边墙上喷涂着混乱的涂鸦,拉开一扇厚重的大门,才能看见这家酒吧的全貌。
巷子里的路灯接触不良,疯狂地一闪一闪地狂跳。
简而言之,在这里,似乎很适合发生什么。
昏暗的光影下,长发青年微垂着头,胸前的头发掉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抬脚避开地上的水坑。
后面那两个男人的影子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随着扭曲的灯光一层层覆盖在他单薄的背影上,挣不脱,甩不掉。
“到了吧?”
青年的语气平和,语调平静得不起不伏,似乎单纯得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狂风暴雨。
两男人再次对视一眼,胖子龇起黄油油的牙:“时老板,我们都知道你缺钱。”
“这样吧,你答应我们,”胖子的眼神滑溜溜地粘在青年身上,恶心且猥琐,“我就会让你有数不清的钱。”
青年靠在墙角,疯狂抖动的灯光掩去了青年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一半身体站在阴影里,一半站在灯光里,手指上还沾着蓝色的酒液。
“让咱爷俩爽了,我们给的肯定比郑泽那种男人多,行不?”
终于,青年开口。
——“不行哦。”
他笑吟吟地,眸子里的醉意朦胧被一扫殆尽,留下的全是精明的算计:“我只说要和你们出来,你们又在想什么啊?”
语气何其无辜,仿佛这人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
瘦子的眼睛一眯,就在这时,青年挽起袖子,一拳头就向瘦子的脸上打来!
时楚生这一拳打得狠,瘦子只感觉这一击把他牙都要打出来了,口腔表皮被蹭破,贴在牙龈上火辣辣地疼。
是个人都看得出自己被耍了。
瘦子被一拳打到墙上,他狠狠地吐出一口沾着血液的唾沫,随即疯狂地扑上来:“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胖子也猛地向前跨了一步,要用手肘打青年的肚子。
时楚生不以为然。他打架从小打到大,更别说眼前的对手是这两个连路都站不稳,晃晃悠悠的老男人。
他正要躲避——
突然地,一个人影从暗处窜了出来,一记右勾拳直直打在胖子的下巴上。
随之而来的是郑泽愤怒的嗓音,他涨红着脸,被西装紧紧裹着的拳头不遗余力地打在了胖子脸上。
胖子哀嚎一声,整个人捂着半张肿了的脸跌跌撞撞往地上摔去。
郑泽挡在时楚生前面,语气激动得都变了调:“敢动我的人,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第2章 哥哥,我跟你说悄悄话
此郑泽就是那俩老男人口中的郑泽。
他算是一个年轻并且小有所成的老总,至于他与时楚生之间的关系,这条巷子里的众人只会互相使眼色,露出一种“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表情来。
“好了,不用打了。”
时楚生赶紧过去挡在他面前,温和地劝道:“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郑泽气喘吁吁地甩着拳头,时楚生扶了他一把,他借着青年的胳膊一用力便站了起来。
“哎呦!哎呦!楚生,我的脚好疼,好像崴了。”郑泽还在那里哼哼唧唧地脚疼,看到地上那两人的眼神还不老实,他便一脚踹了过去,“看什么看!”
“哎呀我艹!”那两人被踹到脸后彻底老实,“郑总,别踹了,我们错了……”
郑泽拉着时楚生的手,还是不解气:“给楚生道歉!”
胖子被打紫的眼皮颤颤巍巍抬起来,看向时楚生的神色瞬间生出一丝鄙夷:“对……”
时楚生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是厌恶的,不要脸的,如同自然界最柔弱的菟丝花只会依附着别人汲取营养,这种人的身躯只佩被别人放在手心随意把玩。
时楚生接触到他的眼神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发怒辩解的意思。
郑泽猛地把手臂从青年手里抽开,还想上去补一脚:“看看看!看什么看!你们的眼睛是没地看了吗?”
“好啦好啦。”时楚生连忙去阻拦郑泽,下一秒,男人的手划过他冰冰凉凉的布料,探向最隐秘漂亮的区域,并且狠狠捏了一把。
“……”
青年还是盈盈地笑着,他脸色丝毫没变,反而是牵住男人的手,接着十指摸索着抓紧。
郑泽扣着他的手指,以一个紧紧的力度把怀中人拘禁在怀里,他张嘴,带着酒气的气体直直扑打在青年的脸上。
“我想和你……”郑泽锢着青年的腰,目光滑落在青年散开的领口处,“现在……”
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刚刚下了一场雨,山城的空气又潮湿又沉闷,就这么沉在这个走不出去的巷子里——霉味,锈味,酒精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沉甸甸的空气压得人胸腔烦闷,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现在不行,”时楚生的目光暗淡了些,他抓着郑泽手心的力度微微松了松,“我弟弟马上要放学回家了。”
郑泽一愣,整个人的热情就像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下来:“弟弟,弟弟?!难道我们的关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你就这么不想让他知道?!”
——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
时楚生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轻柔地笑了笑,他攀着男人的肩膀,足够轻柔地在他嘴边落下一吻。
“我弟弟要高考了……现在让他知道这些不好……”
昏暗的灯光下,有淡淡的微光透过薄薄的白衬衫,他身上的肌肉骨骼伸展开来,将青年曲线般优美的腰线显现得淋漓尽致。
他手指轻柔地挑逗男人的身体,说出的话犹如情侣间亲昵的呢喃:“阿泽,不是我不想对外面说出我们的关系,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所以我才心有顾虑……”
青年的手指灵巧地扣住男人的腰带,接着微微一勾手指,把他往自己身边轻巧地一拉。郑泽一个趔趄,时楚生身上淡淡的酒香气瞬间轻柔地把他包裹起来。
“好嘛,好嘛,现在就答应你,”郑泽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下次就不能这么提要求了啊!”
青年直起身子,俏皮地行了个礼:“遵命,郑大人!”
山城的夏天沉闷,信号不良的灯光一闪一闪地跳动着,总是照不清前面的路。蝉鸣声犹如席卷的海浪般,争先恐后涌入人的耳朵。
“说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弟弟,”郑泽突然开口,语气里还含着浓浓的好奇,“我还没有见过他人怎么样的呢。”
青年的脚步一顿,接着目光骤然锐利起来。
“你说笑了,”时楚生道,“他不是我亲弟弟。”
住在这条巷子里的人都知道,时楚生有一个弟弟。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弟弟的姓是不是随他哥姓?他的名字又叫做什么?这个弟弟是不是亲生的?他在哪里上学?又在上几年级?
没有一个人知道。因为时楚生把他的弟弟保护得很好。
郑泽走后,时楚生看了一眼屏幕顶上显示的时间。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青年没有看路,就这么一脚,坑洼里的泥水立刻随着他的动作飞溅起来,半边裤子立刻变得脏兮兮的。
他没有管,而是大步避开其他的坑,顺手拨了个电话。
电话忙音响了三声后,立马被人接通。
话筒边传来了少年一声疲惫的嗓音:“哥。”
“怎么还没回来?”时楚生拉开酒吧大门,轰地一声,地下沉闷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伴随着的还有纷乱嘈杂的声音以及漫天飞舞的酒气味道。
“哥,老师今天留我有点事情,”对面的少年声音低缓,不疾不徐道,“我马上回来。”
“好。”有店员上去问他情况,时楚生笑了一声摆摆手,示意先走一步。
他挂断电话,沿着酒吧的楼梯上走。
这栋小楼是时楚生当年盘下的,地上一层睡人,地下第一层被他装修成了酒吧,地下第二层被他打造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仓库,平时就放放一些杂七杂八的杂牌酒,还有放一些纸壳子。
时楚生来到一楼,楼下还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声传来,震得脚下地板似乎都在动。
青年拉开门,径直走向厨房。
他把门关上,拿起门后挂着的粉色围裙,把揉皱的带子扯开,灵巧的手指在背后翻动着,不一会儿就打成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围裙的绳带很长,还有一大半落了出来,晃晃悠悠垂落在青年大腿边。
时楚生拉开冰箱门,微凉的气体覆上他的手指,冰箱的灯光为他的眸间打上了一层暖色。
沈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哥端着个碗在厨房里走来走去,长长的绳带掉了出来,晃晃悠悠地在他大腿间晃荡。
“哥。”沈祁喊了一声,把身上背着的书包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搁。
时楚生听到声音,连忙回过头呆呆地应了一声:“哎?”
灯光下,青年的眼角微微上挑,而眼尾处却微微下垂,漆黑的眸中犹如海浪翻卷,眼波流转。
在厨房这种环境下一熏,原本美得富有侵略性的美人荡然无存。
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沈祁嘴唇嚅动,气息拍打着少年的唇瓣,有如魔鬼的轻声的呢喃。
——哥,你真好看啊。
第3章 哥哥,我的夏威夷落日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时,沈祁已经洗了手,乖乖地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写作业。
陶瓷碗在桌面上一搁,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沈祁才握着笔,慢吞吞地抬起头来。
时楚生手背在背后,利落地把围裙解开,接着一屁股坐在沈祁对面。
“今天没有肉,”厨房里太热,时楚生搂了一把被汗浸湿的长发,“你再忍忍,明天再买。”
沈祁笑了笑,少年几颗漂亮的小虎牙露了出来:“没关系的,哥哥。”
灯光下,少年的头发有些杂乱,他喉结动了动,棕色的眸子浸透着温顺的海浪,里面还紧紧包裹着一个哥哥。
沈祁长得不算乖巧,眉眼之间甚至还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戾气。
但是他性格温顺,为人处世算得上礼貌和气,又常年霸占年级第一,是家长们常常会酸溜溜地把他与自己家孩子比较的那个品学兼优的对象。
沈祁第一次被接到时楚生身边是今年的春节。当时时楚生刚刚把债还完,刚刚把酒吧运营起来,祁老师也刚刚摔断了腿。
祁老师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这下更是一落千丈。为了不影响沈祁考大学,时楚生听说后就自告奋勇地把他带到了身边。
时楚生还记着当时的情景。
他刚刚从外面回来,高高的少年并着膝盖乖乖坐在沙发上,面前暖融融的小太阳照亮了他半张脸。
旁边的几个姑娘好奇极了,叽叽喳喳地围着他嚷个不停,时楚生很有礼貌,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大多数时间都像极了一只沉默温顺的羔羊。
见时楚生一回来,几个姑娘瞬间围了上来:“时老板时老板,他是你的弟弟吗?”
“你弟弟今年在上高三吗?是在市一中上课吗?成绩怎么样呢?能不能考上本科呢?”
还有一个姑娘在那里大声通知:“时哥,我跟你弟表白你能接受吗????”
几个姑娘瞬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时楚生笑了笑,他挥手直接赶人:“去去去,都没有事情做啦?”
“还有陈美你!天天见一个爱一个是吧,行不行我马上告诉你男朋友?!”
陈美不满地咕哝咕哝几声,就被时楚生一把推走,“嘭”的一声关上门。
小姑娘不满的嘀嘀咕咕声传来,而沈祁仍然在安安静静地坐着。
突然眼前的黄色暖光一暗,少年一愣便抬起了头,就看见长发青年把手上东西一放,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看他。
青年的身形纤长单薄,两片薄薄的锁骨随着他的动作凸显出来,一截长发温顺地滑动着,直直落在他的胸口处。
“好久不见。”
时楚生在他面前蹲下身来,双手轻放在膝盖上。
沈祁竟有点恍惚。仿佛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去,他还是那个小小的少年,时楚生还是像从前那样站在他面前。
还有……还是以前的那种关系。
又欣喜,又不甘。
“好久不见。”他说。
“祁老师的事情我知道了,”时楚生的话没有劝慰,没有同情,只是温和平淡地去阐述一个事实,“等我这边好起来,我会帮祁老师的。”
沈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用。”
青年坐在他的旁边,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
时楚生的手指比他暖和不到哪里去,但是沈祁却一直觉得,他身上应该比身前的小太阳更温暖。
时楚生一直欠着贷款,曾经穷到没有钱读书,是当时沈祁的妈妈祁娟资助了他,并且全力供他到高中结束。
他后来与大学失之交臂,就在社会上浑浑噩噩地混了几年。直到祁老师出事,沈祁来到他身边。
青年坐在他旁边,过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递给他一杯热水。
指尖传来的温度似乎唤起了少年麻木不清的神志,他面色里涌起一丝一闪而过的惊讶,旋即又像一潭死水般平静了下来。
沈祁手指不自觉地扣紧,接着如同一棵救命稻草般紧紧握住。
少年的衣着简单,甚至在这寒冬腊月里显得有些简陋单薄。蹲下看时人就会看见他的长而锋利的眉尾处藏着一颗不明显的痣,内敛却张扬。
他又听见时楚生唤他,仍旧是温和的嗓音。
“如果不嫌弃,你以后就叫我一声'哥’吧。”
时楚生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就这么一愣神,对面的少年已经狼吞虎咽地把面吃完,顺便再卷走了满满一碗汤,甚至连碗壁上沾着的葱花也被他拿筷子挑得干干净净。
“有这么饿的吗?”
时楚生正打算收碗,沈祁突然喊了他一声:“哥。”
“怎么了?”
沈祁指了指他的裤子:“你裤子脏了。”
“啊?哦。”时楚生挽了下裤腿:“我竟然忘了,我去拿条新裤子……”
沈祁看着他的哥哥在椅子上坐下,浅色的裤腿被他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少年突然喊住了他:“等等。”
“怎么了?”
沈祁站起身来,他面容冷静,在校服领子的掩映下他的喉结清晰地滚了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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