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鸾镜
作者:蜜糖霜
文案:
【有求必应温柔鬼君×呆萌蠢笨女鬼】
常钰去人间的时候误伤了个女鬼,将女鬼带回冥界。谁知女鬼竟这般虚弱,醒来后变得蠢笨痴呆,又只认她,她每日早出晚归回来还得哄女鬼睡觉。
温盈昏迷的时候抓住个鬼,身上冷的厉害,醒来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她。
常钰对她很好。
会让鬼给她做好吃的;给她买好看的衣服;晚上还会哄她睡觉。
她记得那日烟雨朦胧,清明节众鬼归阳间。
他们都有眷恋的人只有她什么也不记得。她看着那人箭袖轻袍朝她走来,手里的食盒装着她最喜欢的云吞。
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她也是有眷恋之人的并且一直在她身边。
第1章 酆都鬼城
白炽色的灯光将房间照通亮的晃眼,织锦上绣着繁复的山河花卉图将巨大的落地窗半遮掩着。紧靠在墙壁处黑檀木书架上面摆满的书卷。
那些书卷很久远看起来有很多年了。上面有卷放的竹简,还有写满密密麻麻字的布帛,以及泛黄的纸张。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敲键盘的声音。坐在书桌前的人身着黑中袖金的衣衫,身姿挺拔如松就端坐在那里,敲打着键盘的双手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乌发尽挽头戴玉冠,面如白玉唇若含朱,眉梢带着几许清冷之感越发显得琥珀色的眸子深邃得很。
她的手拢着鼠标键浏览着电脑上面的东西,眼中带着疑惑之色,还不等她细想,便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是清浅并不重好像在刻意掩饰着,只是屋子里静悄悄的,就算是放轻了脚步在这静谧的黑夜里也格外的明显。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
常钰看了一眼电脑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明明坐在这里的时候才五点,事情刚处理完再回过神来看时间竟然就九点了,时间过的也太快了些。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常钰揉按着额角,轻声叹息,似乎有些无奈。
房间被人从外面打开,那人小心翼翼地探着头。
想要看看常钰在干什么。
可是猝不及防地对上常钰凝睇着她的琥珀色的瞳眸中,她的面上有些拘谨不安,讨好地冲着常钰笑着。
她的脸很白像是那种被寒冷吹冻过般,白的不是很正常,她的眼睛很亮在看到常钰的时候更是亮了一个度但是略显呆滞。
“常钰。”甜软的声音像是沁了蜜糖一般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常钰冲温盈招手,跟唤小猫儿似的。
可是躲在门口的人丝毫不在乎这样的动作,看见常钰冲自己招手,脸上露出笑意来。从门后走了出来,她的肢体好像有些僵硬,看似走的快其实步伐凌乱的慢。
她走到常钰身边想要蹲下去,却被常钰擒住手腕动弹不得,湿润的眼眸里带着迷惑不解。
她只觉得面前的人蠢笨,前几天才在这里蹲过一回断了腿。临走的时候牵着她半天不起来,低头望去却见女子泪眼朦胧地望着她。
好像委屈的不行,冲着她低喃温软的语气似撒娇:“常钰,我的腿……”她露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她的脸有些僵硬这样的神情看起来格外的怪异,“好像断了……”
她哭笑不得,只得将人抱起来回房间。
如今她还想蹲在她身边也不怕自己的腿再断一回。
常钰点了点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凳子:“坐着,别老想蹲着。”
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习惯老是想把自己蜷缩起来恨不得盘成个球躲起来才好,带回来到如今不知道断了多少回骨头了。
温盈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蹲着容易断腿,点点头哦了一声,她摸了摸自己经常断的地方,什么也摸不出来,也没有断的时候才有的异样垂感。
没断,很好。
看着女孩乖巧地如同吃饱喝足的猫,她的眼眸中温和了许多,“困了吗?”她看着电脑上面地东西,将文件保存下来。
忙不迭点头,没点几下就被常钰伸出来的手桎梏着。
她就这样望着常钰眼神干净清明,没有任何异色,并不知晓这个动作有多暧昧横生且不合宜。
望着迷惘的女孩,常钰固定着她的下颌,凝着她:“不怕头掉了吗?”
她的脑子好像总想不到这些,还比别人反应要慢上许多,后知后觉的伸出并不灵活的手摸着自己的脖颈。
“没有断。”没有任何断的时候只有皮肉牵连的感觉,她十分肯定的回答常钰。
似乎觉得常钰地说法有误她十分笃定地说着自己的头没有断。
常钰叹息着,怎么可以这么笨。
“不要那么频繁点头小心头会掉。”
温盈能够理解常钰的话语,而且并不觉得常钰会嫌弃自己,很乖巧的只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声好。
走廊上的灯可能是为了映衬晚上,所以灯光很是昏暗,只能让人模糊的看的见而已并不能看的很清楚。
温盈身上穿着浅绿色宫廷风的复古睡裙,看起来有些华丽裙摆的垂感很好。
她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也是记得自己很脆弱,摔一下可能就会散架,还要麻烦常钰给她接回去。
而牵着她的常钰则是顾念着温盈走的很慢,像是在散步,所幸书房离卧室并不远。
房间里的风格像是温馨的公主房,全然是西欧宫廷风格,细长的穗子垂掉着留了一丝缝隙。床上的一切都很软绵,温盈坐在床沿眼睛落在常钰的身上。
细长白净的手指落在腰间的白玉腰带上面,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腰带散开。
常钰从衣柜里拿了睡袍走进浴室里。
她左看右看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然后在沙发上面看到了她的兔子包。
常钰倚靠在浴池边沿,皙白的手臂搭在浴池上,眉眼温润如玉似乎很是享受。
外面的温盈在走动,池水的变化让常钰拧了眉头,细碎的冰晶出现在地面。
有些担心外面的温盈,她那么又爱胡闹平地摔对她而言再正常不过了。
可能温盈也知道自己容易摔倒,摔倒了就会断手断脚,所以就没有走路而是飘过去的。
雪白的兔子包包拉链很紧,她的手并不灵活,费了一会儿时间才拉开的。
拿出里面的东西软了眉眼。
她想飘进浴室可是额头撞在了门上,她并没有觉得疼,只是觉得不舒服抬手按着额头,有些委屈地冲着里面的常钰喊:“常钰。”
听到近在咫尺的撞门声常钰就知道温盈是想飘进来,撞门了。
“别穿门,有门把手。”她并没有锁门,只是整个宅子都下了术法。
毕竟这里可是酆都,酆都乃是鬼城之都最不缺的就是会穿墙遁地的鬼怪了。
温盈拧开门,双脚落地,她还很弱就飘了这么一会儿就有些累了。
第2章 阳光
浴室的墙壁上已经出现了一层厚厚的霜花,她踩在地上还有窸窣地声响,靠在浴池里的常钰似乎习以为常。
只有甫一进门的温盈冻的牙齿打颤,唇齿磕磕碰碰的。常钰这样的大鬼身上的温度比之她的要低的多,如果常钰不刻意压制的话,想是温盈这样的小鬼很容易被常钰冻死。
本来就已经死了的鬼再被冻死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常钰已经压着了可是温盈还是觉得好冷,都有些冻傻了。
捏着玉梳的手几乎是扣在梳齿上的,常钰不知道温盈要进来做什么,故而她没有出声等着温盈,但是温盈也不知道是冻傻了还是怎么了,也半天没有说话。
常钰挑眉:“进来做什么?”
怎么这么黏她,一点儿都离不开吗?
温盈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握着梳子的手递到常钰面前,示意着:“给你梳头发。”
之前常钰说她梳头发很舒服,然后她就把梳子装进兔子包包里。
看着白的毫无血色的手心里躺着的青玉梳,常钰失笑。很显然也想到了她之前夸赞温盈的事情来。
“不怕冷吗?”明明已经冻的打颤话都说不清了还要进来待着。
温盈点头:“冷。”
常钰正要劝说,冷就出去。
可是温盈又说:“还要梳。”
倔强的很,一边说着冷一边还要坚持给她梳头发。
常钰抬手很轻很轻地拍着温盈的头:“去外面等我。”
鬼本身的温度就很低,更别说像是她这样的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更是冷的出奇。遇了水就结冰,冷的都能出霜花冰晶。
细密的水珠在她起身的时候变成了细小浑圆的冰珠,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掉落在地上迸溅开来发出清脆地声响。
常钰的头发很长垂至腰际,温盈手里捏着青玉梳轻而缓地梳理着手中如烟雾般轻柔似墨般浓密的乌发。
她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的脑后,刚抬起手就被常钰拢在手心。
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抬手是要去干什么。
青玉梳到了常钰手中,放在妆台上,常钰牵着人走到床边,“睡觉吧,不是困了吗?”
像是这种刚死不久的小鬼,对于黑白还很是分明。到了晚上自然而然的就想睡觉,但是对于常钰来说是不必的。
谁承想,常钰垂眸怀里的人几乎是趴在她胸脯搂抱着她的腰身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对她信任又缠眷,似八爪鱼般将她牢牢锁住。
怀里的人已经完全沉睡,而常钰半分睡意也无,她已经很久不睡觉了,上一次睡觉还是在好几百年前吧。
黑暗里靠在床头的兔子瞪着一双大眼睛,常钰摸了摸怀里的人,手指似乎有些僵硬,然后放下闭上眼眸。
躺在床上的人伸了个懒腰,昨夜特意没有合拢的落地窗前出现细微的光亮。原本还有些迷糊的人睁开了眼眸,眼神清明,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嫩的双脚踩在软绵的地毯上,她拉开窗户,金色的光芒落在她身上,她闭上眼睛,那暖色的光晕落在她脸上能够看到细小的绒毛。
她打开房门,房门外站着不少人,看见她出来脸上没有半分异常之色。
好像已经习惯她从淮阳君房间出来,应该说是她们会站在门外等待着,所等的人本来就是温盈。
温盈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和她说过话的女鬼,她拉住那个女鬼的手,女鬼诧异地抬头。
“你说楼顶可以看到阳光,从哪里去。”她在城堡里的时间并不长,不知道怎么去往楼顶。
七七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快速的给出了答案:“就在前面。”
温盈跑起来并不快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飘,可能是还没有习惯做鬼,跑几步急起来就是飘然后再落地跑几步。
时有时无地脚步声比之没有更让人烦躁。
待在书房里的常钰正握着手机说着什么,在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悦,但是打开门看到消失在走廊的身影知道是谁的时候又忍耐了下来。
“先这样,晚点我会过去,到时候面谈。”就这样说了几句就将电话挂掉。
常钰走出书房,依旧是黑中袖金的古风衣袍,将她整个人勾勒地很是颀长,身姿挺拔,如山间青竹笔直的屹立不倒。
“她这是要干什么?”常钰看着消失在走廊的温盈询问出声。
也不知道她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说是要去看阳光。”回话的是个很瘦的鬼,他是饿死鬼,吃再多的东西都不会胖,因为他是饿死的。
饿死鬼相当是城堡里的大管家,杂事基本上都是他在管。
“阳光。”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这里是酆都,鬼城。鬼城里的鬼是见不得阳光的,哪里来的阳光,不过是假象而已。
她站在那里望着天上耀眼的日光,她伸出手,光亮穿透指尖的缝隙落在她身上。
这还是第一次做鬼站在阳光下不会被烧灼,不会疼痛无以言语。
“为什么它不烫。”她记得她之前站在阳光下,那是在人间的时候,只是迈出一步而已。
那刺疼的灼热几乎是将她吞噬,她只能看不能去触碰更不能出现在阳光之下。
只能躲藏在阴暗里。
为什么它不烫?七七眯着眼睛看着那斑驳的日光,好像很轻松无所谓地说着:“因为这里是酆都。”
酆都怎么会有真正的阳光呢?
当真正的阳光出现的时候,也许就是酆都出现灭顶之灾的时候,因为真正的阳光一出现,所有的鬼都会在阳光之下荡然无存。
温盈几乎是要脱口而出的去反问七七酆都怎么了?
可是很快的记起来,对啊,这里是酆都,她已经死了。
可能是她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除了会经常因为冒事断手断脚之外和活着的时候并没有太明显的差别,以至于她总是忘记,她原来已经死了。
“阳光而已见到就这么开心吗?”常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询问着。
温盈回过头用力的点头,表示很开心,“我第一次见到阳光却没有被灼伤。”哪怕它并不是人间的阳光,但是酆都的阳光也是阳光。
只不过是因地制宜。
第3章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见到阳光并不新奇,新奇的是她见到阳光并没有被它灼伤而感到疼痛。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床上醒过来是看到满室的阳光害怕的蜷缩在床边的角落里。
所幸床很大,在不知不觉的隐蔽处她已经习惯了躲藏在阴暗地方,只能目视阳光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而等在外面的人早就听从常钰的吩咐就等在门外,只等着里面的人出声,他们再进去。
可是久久的等不到里面的声音甚至是时间过了早晨临近中午。
人是常钰带回来的,自然没有人敢怠慢,甚至是饿死鬼久久等不到里面的人出来,还给常钰打电话。
“淮阳君,那位一直没有出声,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去……”话语间满满地都是试探之意。
“我知道了。”常钰并没有说要回去。
但是已然是没有心思再继续工作下去,她还记得那个奔入她怀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抱着她死不放手地女鬼。
她身上的鬼气快要散没了,已然是濒死的边缘。
她见到形形色色的鬼太多了,将人带回了酆都,因为人还虚弱着,她并没有将她甩开。
事情既然管了必然是管到底的。
想到她虚弱的身体将散的魂魄,常钰回了家,站在门口的饿死鬼急得转圈圈在看到她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
那是淮阳君带回来的人,如果出什么事情必然是他这个留在家里看守的人的责任。
而那房间又是淮阳君的房间他又不敢贸然进去,怕犯了忌讳只能是苦等着。
“房间里有声音吗?”不会死了吧?常钰这样想着皱眉,应该不会,已经到了酆都,这里是鬼都,怎么还有鬼会死呢。
饿死鬼摇摇头:“没有。”
就是因为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才担心的给淮阳君打电话。
握着门把手的手渐渐收紧,走进去的常钰站在门口。床上的被子被掀开,床上没有人。
视线环视四周什么都没有,她站在那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寻声而去。
然后看到了躲在床底下的温盈,她的头发微微卷曲带着弧度,惨白的小脸紧紧地贴在地上,在她面庞的周围还有这红色的液体。
眼泪。
鬼的眼泪是红色的,耗的是鬼的精血。
她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只怕是哭不了几回就能把自己的精血耗头把自己哭死。
眼眸紧闭着,时不时的耸动着鼻尖呜咽着,像是被人抛弃的幼兽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东西。
鼻翼间似乎闻到很清浅泛着冷意的香馨,泪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了那人琥珀色的眼珠子迎上她的视线。
她记得她,这个人是带着她活下来的人。
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浮木,她朝着那人伸出手,抓住她铺散在地上的衣袍紧紧地攥紧。
生怕会被再一次抛弃,她脑子不够转不动,她是她闭眼之前唯一依靠的人,她能抓住地也只有她。
常钰的视线落在被女鬼紧紧攥着的衣袍上,她可怜又伤神的眼眸像是在指责着她将人抛弃在这里。
让人狠不下心来苛责什么。
常钰朝着床底下的女鬼伸出手,“出来好不好。”她放缓了语气带着轻柔的诱哄之意。
原本要放在她手心的手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快速的收了回去,语气里满是委屈和无助:“有阳光……”
女鬼分明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常钰却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
鬼害怕阳光很正常,无可厚非她会害怕到躲在床底下。
“不要怕,我在这里。”常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算说这阳光不会让她受伤可能她也不会信。
女鬼这么害怕阳光必然是被阳光伤过,亲身经历地疼痛并非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床底下的温盈没有出声也没有伸手,就那么看着常钰。
常钰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收回来依旧是蹲在那里弯着腰等待着温盈,更没有催促她。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不知道过多久,常钰感觉到手心的暖意。
其实并不是暖意,而是她的身体太冷,冷到普通的鬼身上的冷意在她感觉来是带着暖意的。
她握紧了女鬼的手慢慢的把人带出来然后扶起来。所幸她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并且打扫的很认真,她身上并不脏。
就是哭的有些难看,脸上是血糊糊的一片,看起来有些吓人。
她的眼神诚挚干净的直击人心,衣袖被她攥的发皱可是她看着那西斜的阳光的眼神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或许是她的颜色太过害怕,恐惧到发颤。常钰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衣袖想要往有阳光的地方去,以此来告诉她,阳光并不可怕。
可是温盈看到她要往阳光里走去,死死的拽着她,不让她走过去,甚至是手骨都扭曲折断都不吭声,眼眶里落下红色的泪水,惨白的唇瓣翕动着:“不要……会疼……”
常钰伸出手,斑驳的阳光落在她指尖,她回过头看着震惊的说不话来的人。
将暴露在阳光下的手伸到她面前:“你看,没事。”
一点儿都不疼,甚至是没有任何的温度。
温盈很新奇的揉捏着常钰的指腹,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常钰的脸,想在她脸上看出因疼痛而来扭曲的面容来,可是没有,常钰自始至终都是那样淡定的神色。
骨节分明的手托着女子瘦弱冷白的能看到骨骼经脉的手,常钰并没有直接的送着她的手去往阳光下。
而是盯着她的脸,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期待,怯懦,向往。放在她手心的手也在不自觉的蜷缩着好像随时都会抽手离开。
微卷的长睫翕动着,常钰询问着她:“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她现在依旧虚弱,隐约看来还有几分不稳甚至是因为魂魄逸散的缺角来。
她的灵魂已然残缺,这样灵魂残缺的鬼很难步入轮回。
因为就算是步入了轮回等待的也只会是人世间的诸多苦楚,或痴或傻。连正常人都不想活下去更何况是痴傻心智不全的人。
第4章 瞭望塔
听到常钰的询问温盈因为要去思考常钰询问的问题,所有的深思自然就没有放在那快要触近阳光的手上。
她的脑子有些模糊的印象可是是断断续续地,不甚清明的。又或者说是从前还记得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记不清了。
“死了好多年。”实则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死了多久。
可是常钰一眼便能看出站在她面前这个心智不全宛如稚子的女鬼是个新鬼,至少在她看来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鬼。
鬼这个东西吧,死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忘记生前的事情,皆是因为执念太深。人有人的活法儿,鬼有鬼的活法儿。
更何况冥界有明文规定,现在比之从前更加严苛。甚至是在人死的那一刻就会因为死亡而慢慢淡却生前的记忆,这也是为什么开国以后少有鬼怪作祟的原因。
全然是因为冥界干预的结果,但是呢这也有个不好的地方。因为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是双面性的,能成恶鬼厉鬼的必然是执念深重的,既然是执念深重有些时候强制的效果只会起反作用。
不能说现在没有恶鬼厉鬼,只是现在的鬼在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眼里都不算什么,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
常钰并没有再继续抓着这个话题,因为她不知道温盈的记忆是否还完整,毕竟她虽然是新鬼却也死了一段时间。而且又因为在人间不知道保护自己,魂魄逸散以至于残缺,可能现在的心智不足以她记得从前的过往。
“你看。”常钰望着落在她手背上的阳光,阳光西斜带着暗色的余晖,但是她的手依旧是很白没有因为余晖而变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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