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倒计48小时by一杯燕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03分类:小说浏览:23评论:0

倒计48小时

作者:一杯燕

沈桎之x池煜

看起来高冷其实爱得不行的暗爽哥x看起来天然呆其实特清醒的天才弟

非传统双向暗恋,两个人都笨得要命。

summary:

暗恋大概是真的没有办法仔细地描述。

池煜想,一头扎进越难越爱的十年,大概只有他一人这样犯傻。

只是这天风雪夜归家,门口的小雪人喊他名字。

他低下头,听出了这个声音是沈桎之。

到底哪个童话故事有案例说过“暗恋多年的对象变成自己家门口的雪人”要怎么处理吗?

“听说雪人只能活48个小时。”

暗恋、HE、破镜重圆、失忆、阴差阳错、玄幻

第1章 一个小雪人

东北的雪下了快一整天终于才停,路面上做了几次除冰也还是不好走路,池煜打车回家,下了车才想起今天没请人来清院子里的雪。

今晚实验室外出聚会,庆祝新项目签约落地,推杯过盏间自己也喝了不少,师兄问要不要载他一程,他想也不想就拒绝。师兄也习以为常。

池煜从大学跟着导师进实验室,这五六年来随着大家东跑西跑地做科研,按理来说是条狗也该养熟了,池煜却总跟他们不太熟络,聚会极少参加,总能有一万个借口推脱。每天去到实验楼就是开工,下了班就打个招呼就走,于是几千个日夜过去了,大家跟他也还是只能勉勉强强算个朋友关系。

池煜不甚在意大家对自己的评价,反正从小到大他也被自家父母冷眼惯了,外界说什么倒真不太对他有攻击性。

院子里堆了厚厚一层雪,他低头看了眼,还是踩了上去,鞋子湿了个透,整个人被冻得发抖。

他在院里养了花,现在全被压弯了,池煜眯着眼扫了一圈,还发现雪里散了几个玩具车——隔壁家好几个小孩天天来他家院子玩,习惯了,干脆院子门都常年不关,留着他们来玩。

池煜是南方人,刚到这里的时候被周遭邻居的热情大吓一跳,不明白对门院的大妈怎么能刚见面就给他塞饺子,问要不要进门玩。

时间久了倒也适应了,虽然还只会点点头微笑一下,或者礼貌性应几句,接受的善意多了,礼尚往来也开放了自家院子给他们孩子当儿童乐园。反正家里大门锁着,几个小屁孩在房子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鞋子都湿透了,池煜直接破罐子破摔地往院子转了一圈,收拾好几个小孩儿留下的玩具,虚虚地搂在怀里,才走去开门。

“池煜。”

身侧传来声音,把池煜吓一跳,手里几个玩具差点全摔在地上。

他左右前后转头,院子里空荡荡的,路灯在十米以外坚强工作,闪进来的光金灿灿撒了一地,全是积雪,没有人。

池煜细细回想了一下,总觉得那声音很像一个人,但对方应该不会在半夜三更出现在自家院子,便自然而然把刚刚的一声呼唤当作灵异事件或是幻觉,继续从随身的背包去掏钥匙。

“池煜。”

对方又喊了一声池煜的名字,这次音量大了很多,很清晰。

池煜这次真的把钥匙给吓掉,猛地抬起头又机械地往回看。

身后还是一片空落落,连狗都不见一条。

池煜在原地愣了几秒,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震惊褪去了些,蹲下来把钥匙捡起,又站起身环顾四周,确认真的没有任何人之后,带着犹疑地开口:“沈桎之?”

那个声音听起来有点惊讶,顿了几秒才回答:“是我。”

果然是他。

池煜心里真有点啼笑皆非,不知道自己怎么过了十余年还能准确辨认这个人的声音,又或许是一直没忘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慢慢地倚在门前的墙边,又呆呆地想了几秒,才开口:“你在哪?”

沈桎之这次答得很快,说:“低头。”

于是池煜低下头往地上看,刚刚捡钥匙的时候没注意,原来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被堆了一个小雪人,很小,所以在暗暗的夜里不明显。

池煜疑神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走近了又蹲下去看。

这个雪人也就巴掌高,但穿戴整齐,有两颗黑纽扣做的眼睛,还有不知道从哪薅来的一块红布围成围巾,画了嘴巴,是微笑的表情,看起来怪可爱的。

池煜跟雪人对视,冷风从旁边灌过,把他的刘海吹得发乱,扎进眼睛,他就拨开,又继续盯着雪人黑色的纽扣眼睛。

沈桎之受不了了,说:“别盯了,是我。”

池煜没什么表情,还是继续看它,像听不到这句话似的,问:“是你吗?”

沈桎之沉默了几秒,很耐心地回答多一次:“嗯。是我。”

在得到二次肯定之后池煜总算移开了视线,他把院子再一次打量了一次,最后把视线移回来,很轻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雪人的红围巾,居然是羊毛的。他心里觉得有点好笑,面上却不显,只是问:“谁把你堆在这儿的?”

雪人沈桎之的语气很平直:“不知道,应该是一群小孩。醒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在那边玩玩具车。”

池煜点点头,对他的回答表示明白,也说:“应该是。他们经常来我家院子玩。”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池煜倒好像没再继续盯着雪人,而是凝着空中的某处走神,不知道发呆想着什么。雪人沈桎之的头被固定,转动不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周遭是怎么个情况,再想冷静也免不了心里有些小焦急。

见池煜不再吭声,沈桎之便想着先开口。

怎知自己刚准备开口讲话,池煜就又低头说:“那这几个玩具车留给你吧,不会太无聊。”

他把自己怀里的玩具车拿下来,还有几个塑料铲子和一个乐高小人,都按顺序摆在了雪人面前,没有一股脑地倒下,可能担心不小心把雪人给砸了个稀碎。

沈桎之心里警铃大作,觉得有什么不对,开口阻止:“等等......”

池煜却打断了他,说:“我先回去洗澡睡觉了,晚安。”

“池煜!”沈桎之喊他。

池煜点点头,神色很平静,说,我听得到,别喊那么大声。

然后很轻地伸出手指,碰了一下雪人的头,湿湿的、冰冰的,只敢碰一秒,好像怕自己的手带了温度会把这两团雪一秒融化似的。

池煜重复了一遍:“晚安。”

月光静静地洒下来,雪人的眼睛黑黑的,没有一点儿情绪,又莫名显得深沉平静。

雪人沈桎之最终叹了口气,说:“晚安。”

——

沈桎之明白这其中肯定有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他应酬喝多,宿醉整晚,第二天心血来潮买票回以前住过的某个地方,结果前脚刚进房门,后脚就眼前一黑晕倒了。

可能是过度疲劳,也可能是酒精过量,甚至可能是本来就身体有问题现在一次性爆发——都无所谓,只是无论如何,睁眼醒来也该是在医院。

而不是变成一个非活体的、池煜院子里的雪人。

他是在傍晚穿越来的,掀开眼皮就看见几张小孩子的大脸,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又闭上眼睛。

那几个小孩子应该是来看他们的杰作有没有融化,叽叽喳喳围作一堆,讨论还能往雪人身上添加什么。

这个时候沈桎之才察觉出不对劲。

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连脖子都没有办法拧动一毫米,更别提要抬起胳膊或者走路之类的动作。

沈桎之并非唯物主义者,却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

直到那群小屁孩被各自家长纷纷唤回家了,他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又沉默了大半天,最终才接受这或许真的是某种灵异事件——他喝醉晕倒,一睁眼醒来成为了陌生人院子里的雪人。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池煜了。

虽然偶尔会看见照片,也在几年前晚宴上远远瞥过一两眼,但这个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的时候沈桎之还是觉得世上世事难料,有时候是荒谬得可笑。

兜兜转转居然成为池煜家的雪人。

池煜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整个人被裹成团状,还戴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帽子,显得整张脸更小了,窝在大大的围巾上,在夜里白得发光。

他盯着池煜在院子里慢悠悠地兜圈,认真地把地上的玩具捡起来又扒拉着揽进怀里,觉得他真是有点可爱。

于是当池煜走近的时候他故意喊对方的名字,企图把他吓一跳。

只是他也没想到池煜会那么快认出自己的声音,被池煜唤全名的瞬间他亦觉得心跳漏拍,在谈判桌上雷厉风行的人此刻也只能沉默几秒,回他一个“嗯”。

他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哪有人看到一个雪人会说话也只是被吓一跳,那么快便恢复如常呢?

池煜不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纠结他是真是假,只是发呆好一会儿然后把玩具留给自己,再礼貌地说晚安去告别。他俯下身把玩具整齐摆在沈桎之身前时沈桎之闻到一股不小的酒味,心里了然。或许池煜是喝醉了,以为这是幻觉。

他是免不了有些焦虑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处,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一个雪人,自己的原身又在哪里?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沈桎之?又是否真的能变回沈桎之?为什么如此不偏不倚出现在池煜家的院子里......

太多的问题都成了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像纠缠到乱成一团的毛线,堵塞在沈桎之的胸口,他差点喘不上气。

于是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在池煜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喊他名字。

池煜很平静地转过身来,半弯着腰,凑得很久,轻轻地碰自己的脑袋。

沈桎之在这一秒发现自己竟是能感受到温度的。

头上热热的,一触即离,是池煜的手指,两个人都感受到这份小心翼翼,因此都沉默了几秒,各自都不知道该讲什么。

池煜的睫毛长的过分,背着光,在亮晶晶的眼眸上颤抖,像蝴蝶的翅翼。

沈桎之忽然就也跟着平静下来了。

池煜对他说晚安,他便也平直地道了晚安。

等到池煜真正转身去开门进屋,关了门的那瞬间世界便寂静。这里应该不是什么市中心,外面的车道进了夜就很少再有车或人来往,只剩一道的路灯矗立,漫天遍地是发亮的雪,在黑夜里微弱地闪。

沈桎之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祭祖,烛台红光晃得漂亮,他被奶奶拉着跪在蒲垫上跪拜,她念念有词,听不太清讲什么,出了庙棚她追问,却只被回三个字。

“天注定”。

如今或许也是天注定。无论明日再次睁眼他是雪人还是沈桎之都无关紧要了,或许这是留给他绷紧了弦的人生的喘气,又或许其实也真的只是自己须臾的一场梦境——总之,道过晚安了,就先闭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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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家

池煜半夜醒了几次,睡不安稳,到了第三次莫名其妙被惊醒的时候开始回忆自己睡前有没有吃药。

他不太想得起来,只好开了床头灯,去柜子那边把药都倒出来数。

因为晚上去聚会喝了酒,他只吃了几种跟酒精不冲突的,安眠效果大打折,便难怪会醒好几次。

屋内的暖气打得很足,池煜还在地上铺了厚毛毯,于是打着赤足站着,把药物清点了一遍,有点百无聊赖,不免想起刚回家的时候在门口遇到的雪人沈桎之。

到底是太无聊忽然闪过的念头,还是其实一直因此而辗转难眠,池煜想,如果非要对自我坦诚,那我一定会选择后者。

池煜想起来那一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被邻居小孩们堆在自己门口的雪人,居然会开口说话,还是用的沈桎之的身份。他把药物统统塞回柜子里,又穿上鞋往外走,想,如果是喝醉了现在也该醒酒了,如果是产生幻觉了那现在吃完药也该消失了。

他郑重地踏出房门,要去见让自己一个晚上醒了四次的怪雪人。

花园里黑漆漆一片,街道上也只有路灯矗立,好在池煜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睡前偷偷下楼给门口开过灯,因此现在雪人身上披罩了一层白幽幽的光,很明亮。

池煜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小心地走向那团雪,又慢慢地蹲下,去看它。

雪人的纽扣眼在夜里显得平静和渗人,黑乎乎的,似什么吸人魂魄的漩涡。池煜盯着它,用目光描绘这团雪的轮廓,又再看了一遍它的红围巾和微笑,心里不免想到如果沈桎之裹上红围巾像迎宾小姐一样微笑的样子,感觉很好笑,便真的很轻地笑了出来。

他很少有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完又觉得不太好意思,这样幻想实在对人不太尊重,便想着向小雪人道歉。

怎知下一秒对方开了口,还是沈桎之的那副嗓音,很平静。

他问:“笑什么?”

池煜被吓一大跳,险些要往后跌倒,惊魂未定地看向雪人。

它还是顶着那双黑漆漆的双眼,不会转,也没有什么奇异的光芒由中散出。

雪人怎么会说话?

雪人怎么可能是沈桎之?

池煜在这一秒开始自我反思,看来还是要遵循医嘱吃药。

“你怎么没睡?”池煜问他。

沈桎之回答得直白:“被你吵醒了,本来就睡得很浅。”

池煜很想接嘴,说都怪他,自己也睡得很浅,所以才半夜跑出来找他。但话甚至没升到喉咙被咽下去,只堪堪在心里冒了个头就被压低了。他们或许不是这种可以开玩笑的关系,十年前不是,十年后便也不会是。

于是池煜就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蹲在原地好半天,凝着近在咫尺的沈桎之,努力地回想对方的脸,却不太能有印象,但或许对方在自己心底有些许阎王的形象加成,导致一想到这个人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沈桎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高兴,不知道是自己太久没回答他还是因为晚上回家看见他对他视而不见将其扔在屋门罚站,自己反而跑去睡觉这个行为积攒下的怒气。总之沈桎之又开口了,还是疑问句:“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

这个问法很熟悉,因为从前沈桎之也这么问过,有几次池煜半夜偷做实验,两个人改了半天都有问题的代码忽然跑起来了,他便惊喜得忘了一切,穿着很薄的睡衣跑去敲沈桎之的门,对方开门第一句便是这个。

紧接着还会说:“现在室外温度多少你不知道吗?”

沈桎之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很及时住了嘴,只问了前半句。

池煜眨了眨眼,被问得紧张了,说:“我也没睡着。”

听起来答非所问,又像是延迟地在作答沈桎之的上一句话。

沈桎之对此很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进屋谈。”

池煜此刻内心思绪繁绕,哪怕吃的药只有平常的一半,副作用也还是明显得很,脑子像被厚重的雾包裹着,晕乎乎的。他疑心一切,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到了最后,他下定了决心,很郑重地问:“你是沈桎之吗?”

这句话一出空气就立马变得沉默。

沈桎之今晚其实睡着了,但确实觉浅,被禁锢在一个雪人的身体里实在很难受,不能作任何动弹,只好心里默念自己是在闭目养神,却从未祈祷过希望这一切只是幻觉,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其实他希翼着次相遇的真实性,哪怕自己只是一堆即将融化的雪。

池煜问他是不是沈桎之。

多么简单一个问题。

从小到大无数次的自我介绍,开头定是“我是沈桎之”,无论后面跟着的缀称是沈家某某执权人还是某某学校班级学生。

一个人的名字该是自己最熟悉的,一个人的意识该是自己最明确的,但如今沈桎之免不了对自我产生了怀疑。

这一秒沈桎之才真切反思此情此景的荒谬性,他想,他是变成了池煜家的雪人,还是真的喝醉产生了一个漫长的又真实的梦境,实在有点分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沈桎之又想,无论是不是梦,都应该先让它延续下去,不要惊扰这份虚幻的一切。

于是他回答:“我是沈桎之。”

池煜发抖得很明显,两个人离得太近,沈桎之便无法避免地看见对方白皙的锁骨,颤动的嘴唇。沈桎之看的心烦意乱,冷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我们进屋谈。”

池煜做了几遍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扫视了一圈四周,在旁边捡起玩具铲子,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一下,问:“这样铲着你进去行吗?”

沈桎之倒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说,可以。

于是他端正地站着,以一个小雪人的姿态被玩具铲子铲起来,又被池煜慢慢地端到眼前对视。那双纽扣眼平静无波,看不出在想什么,池煜又疑心这一切是自己的错觉,问:“你能眨眼吗?”

沈桎之觉得他实在天真得可爱:“你今晚见过我眨眼吗?”

池煜一板一眼地回答:“没见过。”

“那就是不会。”沈桎之说,“如果我能眨眼早就眨了。”

池煜犹豫了几秒,觉得沈桎之很可怜:“不能眨眼的话岂不是也不能动,那......”

那岂不是要难受死了。

后半句池煜于心不忍,话到嘴边又噎了下去。

沈桎之好似对此不在意,只垂下眼睛看了看托着自己的手,指尖已经冻得发白,他有点生气,催促了最后一遍:“我们进屋再说。”

于是在凌晨不知道几点的深夜,雪人沈桎之终于被池煜用玩具铲子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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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嘴笨,,因此作者安排玄学让他们重逢

第3章 收留

池煜怀疑过这是否是上天与沈桎之联合起来的恶作剧。

只是进门后他意识到,如果这真的是一个玩笑话,那沈桎之大概也并没有手握剧本。因为对方只注意到池煜穿着睡衣在室外被冻得发抖,为此三次催促他进屋,只是他忘记自己是一个雪人。

在停了雪的室外都只能堪堪维持现状,何况进了打足了暖气的屋内呢?

池煜很小的时候身体不好,从楼梯上摔下来过一次,于是小学一年级之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却又记起来认识过一个玩伴,两个人偷溜去公园,对方给他买冰激凌吃,最普通的甜筒,白色的雪乳在太阳下化的很快。

那个小伙伴和自己的家里管的都很严,他们偷偷跑出来太久,怕被家里保镖逮住,池煜心里很着急,拼命想快点吃完,又舍不得吃那么快,眼睁睁看着甜筒旋尖融化,雪白的甜水顺着指尖滴下。黏了一手,像怪物的眼泪。

此时此刻,那种感觉又卷土重来。

踏入屋内第一步沈桎之便开始融化,不知道是身体的哪一部分化成了水,只有两滴,但却很迅速地湿了池煜的手掌心。

池煜的心跳飙了起来,下一秒似乎就会冲破皮肉跳出来。

他反手猛地带上门,三步并作两步蹦回冰冷的院子里,手却很稳当,托着的沈桎之晃都不怎么晃。

池煜惊魂未定地说:“你是雪人!”

沈桎之想发笑,说:“我是。”

他是雪人,但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对面的池煜也没有意识到,两个平日里被外人一次又一次夸赞聪明和天才的人都在此刻宕机。或许有时候人只适合在题目和研究中大展身手,遇上童话故事便为难得要同手同脚。

沈桎之反应得很快,抬起眼对池煜说:“你先进去穿好厚衣服,有什么事都待会再说。”

池煜却因此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呢?你不会冷吗?你现在......还会有感觉吗?冷啊痛啊之类的?”

毕竟雪人沈桎之只围了一层红围巾,按人类的观点去想象的话,与裸体没什么区别。

沈桎之大概也想到了这点,很不自然地顿了顿,义正言辞地重复:“我是雪人。”

说完又觉得不对,补充说,“我现在是雪人。”

池煜觉得沈桎之很狡猾,每次讲话都似是而非,听起来像回答了,实际上又总不正面回答,念书的时候爱这样,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还是不长进。

他有点小生气,把铲子往地上轻轻一放,说那你在这呆着吧,我不管你了。

“我不是雪人,我不跟你聊了。”池煜说。

沈桎之的声音带上了笑,他想自己很少哄人,对起池煜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得心应手,他说:“池同学饶了我,别留我一个人在雪地里冻死。”又回想了一下童年看过的绘本,一板一眼地念台词,“带我回家吧。”

在脱离学生时代多年后听到“同学”这种称呼,池煜瞬间面红耳赤,猛地蹲下来,跟沈桎之对视,差点要结巴:“你你你!你别说这种话!”

沈桎之现在没办法进家门,都不必踏进门槛,只要那扇门打开一条缝他都要开始丧命,而池煜亦不可能留在门外陪着沈桎之一整夜,否则他会比沈桎之更早丧命,这么听起来倒不像童话故事了,像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生死爱恨交织的剧情。

池煜被冻得嘴唇发白,凝了沈桎之几秒,心里开始庆幸今天没有请人来清雪,他低下头捧起一手雪,笨拙又小心地窝在手心,再慢慢往雪人沈桎之身上拢盖。

他小时候被禁止玩这种“无聊的”“无用的”儿童游戏,因此无论是沙滩城堡还是冰天雪人,他的堆砌都显得生疏和好笑,雪往沈桎之身上堆,又硕硕地往下掉。

但沈桎之并没有嘲笑他,只是很安静地看着池煜,用那双黑漆漆的纽扣眼。

好在池煜的学习能力很不错,没半分钟就知道雪不能只往上堆,还需要拢着然后拍实,于是他便对沈桎之拍拍打打,眼睁睁看着雪人沈桎之又胖一圈,觉得好笑,又担心笑出声很不道德,憋得很辛苦。

沈桎之当然知道池煜的恶趣味,却出乎意料地并不打断他。

早在很久之前——两个人还是一起做实验的关系的学生时代,学校组织过要去北京,是寒假的研学,那个时候池煜很兴奋,在草稿纸上算完公式便开始画雪人,两个人当时刚成组员没多久,平日其实很少聊天。但或许池煜真的对那个北京之旅很期待,第一次主动对沈桎之提及自己的童年,说从小都没玩过堆雪人或者堆沙堡之类的游戏,希望这次去北京能遇到下雪。最好可以偷偷溜出去堆雪人。

只是非常遗憾,他们那一次北京研学是一滴雪都没有遇上,池煜当然很在意这件事,在离开北京那一天都还在看天气预报。以至于后来沈桎之每一次去北京都不可自控地也要看天气预报,遇到下雪天最好,虽然自己也不堆雪人,但心情就是会不一样,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又或者是潜意识地回避了这份耿耿于怀。

感受到自己肿了一圈,而池煜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念头,沈桎之终于不得不开口打断:“你该回去穿厚衣服了。”

池煜恋恋不舍,控诉他:“你怎么一直赶我回去。”

沈桎之无语死,说:“你嘴唇都要发紫了,倒在雪地里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好吧。”池煜一想到对方只是小小雪人,而自己还是人类,肩上便有了种莫名的责任感,很快就收敛了脾气,他说:“你站在此处不要乱动,我去买两个橘子,很快回来。”

沈桎之:......

沈桎之想,这些年自己脾气真是好了很多。

池煜折回很快,刚进门没几分钟就出来了,套上了高领毛衣和风衣,裤子则换了一条毛茸茸的睡裤,整个人看上去都暖呼呼的,冒着热气。

他搓搓手,说:“刚套上就差点要出汗。”

沈桎之眨了眨眼,想笑:“因为你刚刚在室内,暖气打得太足了。”

池煜点了点头,对这句话表示认可,但很快又觉得有什么不太对,蹲下来凝着沈桎之,表情有点惊疑不定。

沈桎之任他看,问说怎么了,池煜歪着头回想刚刚的情景,很不确定地伸出手碰了碰雪人的纽扣眼睛,“你刚刚是不是眨眼了?还是我看错了?”

周围很安静,只有这里门前开着顶灯,本来是白色的冷光灯,池煜刚刚进屋的时候切了暖光,看上去便温暖很多,雪人沈桎之也变得金灿灿的,异常地温柔。寂静无人的街道此刻却有辆出租车飞驰而过,汽车的马达轰鸣声打破着沉默,也掩盖了沈桎之一瞬间的吃惊。

他静了几秒,尝试地再次眨了眨眼睛。

黑色的纽扣很诡异地分成上下两瓣,闪了一闪——人类世界的眨眼。

这下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池煜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怎么的,眼睛睁得很大,定定地看着沈桎之的纽扣眼。沈桎之会眨眼了,他反倒不会了一样,只睁着,不动。

沈桎之对他很宽容,只是担心对方真被吓傻了,过了半分钟还是打算唤回他的神:“池煜?”

池煜被他一喊名字就还真一秒回神,身体也跟着下意识抖了抖。

池煜很狐疑:“你怎么忽然能眨眼了?刚刚我进门前你还不会眨眼的,我甚至问过你这个问题。如果你会眨眼的话,是不是其实你也可以尝试着走动?好吧......或许你是不是可以先尝试着转头之类的简单肢体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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