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附带番外]《超渡》作者:梁上石鱼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1分类:小说浏览:35评论:0



超渡

作者:梁上石鱼

简介:

他和她深夜偶遇,她问他:“我能搭你的车回市区吗?”他无心招惹,拒绝道:“我的车不回市区,你可以让前台叫车的。”

他到底还是让她上车了,快到市区的时候,他问她:“你要去哪里?”,她挑眉笑道:“我就跟你走吧!”

他迁就她,照顾她,对她百般呵护,总是把爱挂在嘴边。

她从不相信他说的话,一早便做好了出国的打算,却又与他缠绵度日。

他的爱,是真是假?她

第 1 章

李渡一个人坐在树下,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大海,海面灰蓝,看似平静,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但是李渡知道,在平静的海面下,孕育着惊涛骇浪,因为天气预报前几天已经预告今明天会有热带风暴来袭,也许还会加强成台风。李渡又一次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希望可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结束行程。

三年多前,李渡在外国语大学法语专业毕业后,来到南方滨海城市—海州市,做了一名导游。因海州是国内少有的热带滨海城市,游客络绎不绝,虽说是导游,但工作强度堪比民工,早上六点便起床,晚上天黑才忙完,一天下来,李渡累到饭都吃不下。

她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慢慢地往沙滩走去,打算催促游客返回。一路上遇到很多团里的客人,李渡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告诉他们要上车了,游客玩得很高兴,并不会这么快返回,尤其是沙滩上还有好多卖贝壳的小贩,五颜六色,价格低廉,游客的脚步几乎都会停滞。

李渡无奈,却又发不得火,不停地看看表,不过才半个小时,已然变了天,乌云集结,大团大团地翻滚着,李渡心惊,看来暴风雨马上就要到了。

果然,大雨很快降落,游客抱头鼠窜回来,浑身淋得湿透,李渡也是犹如落汤鸡一般,却还站在车头一边清点着人数,一边提醒着游客把湿衣服换掉。闹哄哄的一阵之后,终于回到酒店,又闹哄哄的分完房间,吃了饭,结束了这个团的行程。

六点多钟的时候,李渡才疲惫地回到了公寓,衣服被淋湿了,又被体温烘得半干,贴在身上,极不舒服,她迫不及待想要洗个澡,睡上一觉,恢复元气。当她打开房门,意外地看见陈端成已经回家,穿着家居的长裤和T恤,看样子正在做饭。李渡卸了力,坐在沙发上,微闭着眼,一句话也不想说。

陈端成踱到她跟前,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先别洗澡吧,休息一下,吃完饭再洗,啊?”

李渡不置可否,像是答应了,

“还有十分钟就好,好了我叫你!

等他把饭菜准备好,准备叫李渡吃饭时,却听见浴室传来水声——李渡洗澡去了!她就是这样,虽然很少与人争辩,可是还是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好像一列火车,只沿着那条轨道前进,无人能改变方向。

李渡从浴室出来,穿着白色的睡裙,细长的腿露在外面,头发湿了以后更加卷曲,一绺一绺打着鬈,滴着水,她是个自来鬈,怎么梳也梳不直,乱蓬蓬的堆在头上,显得有些幼稚,像个高中生。陈端成探身往浴室看了一眼,“你又用凉水洗澡了,怎么这么贪凉”

李渡漫不经心的用毛巾擦着头发,随意答道:“没关系的!”

“你去把头发吹干,吃点饭,我做了红烧牛肉。”陈端成无奈的说,

“我在酒店团队餐随便吃了点,现在不饿,你先吃。”

李渡上楼进了卧室,陈端成坐在餐桌旁,慢慢地吃起了饭,半晌,他站起身,走上卧室一看,果然,李渡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头发还在滴着水,陈端成拿了干毛巾,把湿发包住,给她盖上薄被,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李渡的睡颜,即使在梦中,她仍然是端正的模样,嘴唇收紧,眉眼不动。

陈端成收拾好碗筷,洗了澡,回到卧室,看见李渡还是那个姿势睡着,他轻笑一声,把她抱到床中间,另外找了条干毛巾,铺在枕上,把头发散开,用手指轻轻理着那头微鬈的长发。李渡极爱干净,哪怕半夜回家,也必要洗头洗澡方才睡觉,偏又留了一把长发,等不及吹干,就已睡着。

过了一会儿,李渡的头发干了些,陈端成躺下身体,从背后抱着她,嗅着发间仿佛是白玉兰的香气,那气味若有若无,萦绕鼻端,慢慢地,陈端成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陈端成一觉睡醒,李渡早已不见踪影,他知道,她肯定送机去了。他坐在床上,垂着眼,对着身旁枕头上微微的凹印,缓缓地抽着烟,想起了他和她的偶遇。

那时正值春末夏初,他有几个来自内地的朋友,在饭桌上谈事情,因为朋友不善饮酒,陈端成也未勉强,席间相谈甚欢,就没让司机开车,而是自己亲自把朋友送回酒店。这间酒店是个新开的五星级酒店,环境很是不错,靠山望海,沙滩绵延,就是离市区太远了,可是来自内地的客户喜欢的就是这样,风景好,空气好,又靠近海边,比起市里,不知惬意多少倍。

陈端成进大堂的时候,便看见有个年轻的女孩站在大堂吧的沙发旁,穿着旧牛仔裤,白色T恤,一半掖在裤子里,一半散落在腰间。头发微鬈,编成辫子,惹眼的是一张绯红的脸,耳朵更是艳若桃花,看样子是喝了酒。身旁坐着一个男人,不知道是否和那女孩是一起的。

呵呵,又是一个喝醉酒的女孩!不过陈端成今年堪堪三十,衣履风流,眉目英挺,女人么,哪里没有?他笑笑,随便瞧了两眼,便和客户寒暄告辞了。

走到酒店门前的停车场,正要开门,陈端成注意到有个人不远不近地跟了过来,凭着直觉判断,应该是刚才的那个女孩,他在黑暗中扶着车门,转身看过去,果然是她!

那女孩踯躅了一会,才走近说道:“我打不到车,能不能搭我回市区呢?”这倒是实情,酒店远离市区,不常有的士在门口等客。陈端成不愿招惹,有心拒绝,便说:“可以让前台帮忙叫车的!我并不是马上回市区!”

黑暗中看不清女孩的神情,只见她皱眉“哦”了一声,不再恳求,慢慢走到一棵树下,将背靠着树干,轻轻喘息。

陈端成驻足看了一会儿,有些不忍,扬声喊了一嗓子:“走吧,我先送你回市区!”

女孩走过来上了车,低声道谢,陈端成含糊说了一声:“没事!”便专注开车,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车内一时寂静。

开了一会儿,快到市区了,陈端成开口欲问女孩要到哪里,侧目一看,她已经睡着了,双手环抱胸前,微皱着眉头,神情很疲累。

陈端成微微低头,打量了几眼,女孩双眼阖拢,眼窝有些深,带着自然的阴影,仿佛有化不开的愁绪,眉毛略浓,鼻梁直挺,嘴唇紧闭,像个菱角。

陈端成没有叫醒她,把车停在路边,关了空调,放下车窗,远处的海面有星星点点的灯光,灯光摇摇晃晃,看起来有些不太真实。海风吹拂进来,带着咸湿,却又十分清新,他点起一支烟,烟头时明时暗,车里顿时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悠悠醒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半睁着惺忪的眼,怔怔地看了陈端成好一会,才说道,“原来是你啊!”陈端成沉默了一下,低声问:“你去哪里?这里离市区已经很近了。”

女孩大脑好似有些迟钝,看上去恍恍惚惚的,静默半晌,她把贴在脸上的头发往后理了理,歪着脑袋,妙目微挑:“我就跟你走吧!”陈端成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重新启动了车,在茫茫夜色中向市区疾驰。

进房间的时候,女孩的脚步有些虚浮,看得出来,已经醉了,刚才的神情自若不过是强装而已。陈端成扶了一把,问:“还行么?”她笑笑,没答话。

女孩一进房间就要先去洗澡,陈端成便坐在床上看电视等她。过了一会儿,她走出来,穿着酒店宽大的浴袍,袖子在瘦削的胳膊上晃晃悠悠,发梢上滴着水-—脸还是绯色,微翘的嘴唇嫣红。电视的光在女孩脸上斑驳变幻,她站在屋子中央,眼神茫然,好似迷路的孩子。

陈端成看着她,胸中堵了一下,说:“我去洗澡,你等我一下。”女孩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着头发。

等陈端成出来的时候,女孩已经侧卧在床上又睡着了,头发还是湿的,散在枕上,浴袍有些敞开了,露出肩上纤细的锁骨,往下是半遮半掩,紧致饱满的胸,在微微地起伏。陈端成觉得下腹发紧,呼吸变得浊重。

他伏下身体,含住女孩水光潋滟的红唇,辗转亲吻,她的嘴唇柔软潮湿,口腔里带着淡淡的酒香,陈端成修长的手指拉下她浴袍的衣领,探上胸前,用手指轻刮着那颗小小的樱桃,那颗樱桃在他手中慢慢挺立,女孩有些醒过来了,眯着眼,嘤咛了一声,在陈端成的耳中,如烈火烹油,烧得他大脑空白,一股一股的热潮涌向下身,再也忍不住了。

陈端成托着女孩的头,将她翻过来,平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搂住女孩,发硬的身体不断的磨蹭她着她。女孩仿佛刚刚意识到他身体的变化,脸愈加通红,但也没有推拒,嘴唇微微张开,样子懵懂娇憨。陈端成咬紧了牙,胡乱地褪下她和他的浴袍,不断地亲吻她。

女孩低低的叫了一声,浑身发烫,埋下脸庞,半干的发丝散在陈端成脸上,宛如天罗地网般,将他的视线阻碍。闻到发间幽香,陈端成更加发狂,喘着粗气,顶开女孩双腿,蓦地冲了进去,那一瞬间,女孩皱着眉头,紧紧咬住嘴唇,只发出破碎的闷哼。

陈端成盯着她,见她神情痛苦,便退了出来,双手轻轻抚摸女孩弧线曼妙的背,温柔地亲吻她,直到她的身体慢慢软化,才又重新开始一下一下的冲撞,女孩那里异常的紧致温暖,陈端成渐渐癫狂,抓起她的手,放在在两人交合之处,按住不放,那只手和滚烫的身体不同,冰凉冰凉的,略带薄茧,一抚上去,他顿时大喊一声,爆发出来。

翌日,晨光斑斑点点洒在被子上,陈端成猛然醒过来,身旁已空无一人,唯有边上的枕头带着浅浅的凹印,显示曾经有人睡过那里。他伸手摸了摸,还有些许的湿气。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扭头看了看床头的柜子,钱包和手表还是好好地放在那里,他靠在床头,重新闭上双眼,一个人发了一会呆,睁眼看看表,打算起床。

在他懒洋洋地掀开被子的时候,陈端成发现,在床单上,有两团不大的血迹,淡淡的印在那里,他怔了一下,在心里暗骂了几声,点上一支烟,慢慢抽着,吐了几个圆圆的烟圈——原来是个一夜放纵的小姑娘!

第 2 章

过了一个多月,陈端成又去过几次那家酒店,并没有碰见女孩,实际上,工作上的事不轻松,他也忙得很。

最近政府放了几块地出来,陈端成有意分一杯羹。海州的旅游近几年很火,游客来旅游之余,发现海州滨临大海,气候温暖,少有工业,空气自然好,这对于饱受污染的内地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纷纷来这里置办房产,或养老,或避寒,一时之间,竟成了有钱人的必备品。

那几块地均分布在海边,一共有好几百亩,连成一片,只是标的实在太大,才被分成了几块,所在的地理位置尤其好,周围配套很成熟,政府捂了好几年,一直说要卖又没卖,海州市地产圈的人无不垂涎。

陈端成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做准备,把手里的地陆续卖出,只剩下几个正在开发的小楼盘,为拍卖准备好现金流。

郭文洋和陈端成坐在办公室,两个人正谈论着地块的事情。

郭文洋是陈端成的朋友兼下属,自十多岁便和他一起打拼,情同手足,现在亦是公司股东,对于拿地的事情,他有些忧心忡忡。

“阿成,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地价被低估,现在地价已经很高,这几块地人人关注,价格肯定会创新高,如果我们硬要接下,一旦政策明朗下来,不像事先预料的那样,损失会非常大。”

海州现在坊间传说政府有意要打造国家级的旅游度假区,还要成立保税区,免税商店,为房地产搭台唱戏。如果一旦确实,海州的地价会有进一步的大幅上升,当然如果不是,隆鑫在高位接盘,的确损失会相当大。

陈端成说:“就是因为现在政策还不明朗,所以才具备赌性,等政策明朗了,这种机会就不会再有了!”

郭文洋眉头紧锁:“我们可以只买其中的一两块,全部买下的话,总价相当惊人,隆鑫的绝大部□□家就砸进去了,这样实在太冒险。”

陈端成桀然一笑:“富贵险中求,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才有的今天吗?海州市现在处在一个变革期,这将是地价大幅上涨的最后机会,我估计,过了这个时期,捂地的意义不会太大了!”

郭文洋还是担心,提醒他:“阿成,听说现在政府对闲置土地的管理会严格起来的,市里的几个房地产公司都不敢再捂地,纷纷要卖呢!”

陈端成浑不在意,在商场多年的摸爬滚打,他早已用金钱为自己织就了一张关系网。

他挥挥夹着烟的手:“说是那么说,都是吓唬人的!真要是闲置两年就收回,谁还敢再买地?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自己分期开发,你看着,将来的海州市,高端的海景住宅一定会吸引全国各地的人前来购买,这是大势所趋!”

看郭文洋面带豫色,他进一步解释道,

“现在海州市靠海的沙滩,分为东线和西线,西线受地理和交通这些先天条件的限制,在近几年内不会太快发展。”

“东线呢,是海州市传统的繁荣之地,交通方便,配套设施也较为完善。它的缺点在于,当然,在我看来,更是优点,那就是——可供开发的靠海地块所剩不多了。我们一举拿下,赚就赚个饱,亏的话,那也是命,不过,赚得机会大,亏的可能性小,因为,房地产业已经是海州的支柱产业,政府也会为此努力向国家要政策的!”

陈端成站在宽大的落地玻璃前,从这里望出去,海州市仿佛被踩在脚下,有一种俾睨天下的感觉。

郭文洋点上一支烟,烟雾袅袅腾腾,阻隔了他的视线。

郭文洋不过刚抽了几口,就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来,走到陈端成身边,与他并排而立,说道:“你别忘了,就算其他公司不足为惧,还有腾达呢,吴庆声对这几块地肯定也是虎视眈眈!”

郭文洋口中的腾达公司,老板叫吴庆声,本是一个县城的教书匠,可是年轻的时候生得一表人才,被当时的海州市交通局副局长,现在的市长,宋长胜的妹妹——宋长珍看上了,随着宋长胜的一路升迁,吴庆声先是承包市里的公路修建,后来慢慢进入房地产业,十几年前海州市的一场经济泡沫,多少房地产公司一败涂地,唯有他谨小慎微,加之事先得到风声,得以全身而退,没有损伤丝毫,现在越发做大,腾达已成为海州市最大的房地产商,连隆鑫都排在它之下,算不得第一。

郭文洋的话,陈端成没有放在心上,他说:“你当现在还是前几年吗?谁都可以插手土地买卖!现在的土地拍卖,谁也不能暗箱操作,就算是吴庆声有做市长的大舅子,他想捡便宜恐怕也办不到!再说了,吴庆声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那样冒险,最近的几次拍卖会,腾达的出价都很保守!”

郭文洋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既然你都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陈端成把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也知道很冒险,可是,你我都不是什么富有出身,一路走来,哪次不冒险?这个世上,是没有公平可言的,它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你要想从底层到顶端,就得拿命去搏!我也在想,等做了这次,我们应该慢慢转行,海州的地产业,不会再有大的机会了。”

陈端成有些话没和郭文洋说,尽管早已身家惊人,但他偶尔仍会在梦里回到小时候,梦里的他,脚上一双破鞋,裤子短了一大截,衣服洗得看不出颜色。所以陈端成有钱以后,其它倒还不太在意,独独对衣着,非常的讲究,加上本来人就生得好,又是天生一副冷漠神情,看上去更是高贵潇洒,丰姿卓然。

既然陈端成已想得通透,郭文洋也无话可说,两个人之中,陈端成一直是做决定的那个,而且绝少出错,他天生就有一种对钱的灵敏嗅觉,看似兵行险着,偏偏还都赌赢了。

陈端成和郭文洋又商量了一阵,定好了具体的细节,各自忙去了。

陈端成少年时父亲早亡,母亲含辛茹苦,勉力支撑,他多次不想上学,要出外打工,母亲坚决不允。陈端成学习一般,却长着一副漂亮面孔,小小年纪聪明圆滑,做起事来心狠手辣,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唯有郭文洋,两人同住一条街上,打小便是朋友。陈端成家穷,郭家也不富,郭父整日喝酒打牌,游手好闲,兜里一分钱也存不住。但郭文洋母亲为人慈善,有时候陈端成家里实在开不了锅,她顶着丈夫的责骂,也要唤了陈端成去吃饭。

陈端成的母亲终于在他高一的时候,积劳成疾,过世了。陈端成的上学生涯彻底结束。无人管束的他,天赋渐渐显露,经人介绍,先是在香港给专做走私车的华哥当马仔,陈端成做事情,临机应变,胆大心细,好几次出货时临时出了纰漏,差点被整锅端掉,都是他沉着冷静,及时改变出货的时间和线路,保证了货物的安全。

少年的陈端成很快得了华哥的欣赏,华哥成全他,让他单干试一下,谁想到陈端成打着华哥的招牌,收拾了从香港到海州这条线上的散兵游勇,又下了大本钱,贿赂海关,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此陈端成独霸这条线,把车从香港走私到海州市,然后在海州拼装套牌后又卖到内地,生意火爆的时候,每个月都有几百万的进账。郭文洋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跟他干的。

但内地对□□的打击逐渐严厉,后来就完全没什么利润了,陈端成手里已经有了一些钱,他瞄上了炒卖地皮,不想再干走私了。

海州市曾经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地产经济红火一时,地皮由十几万一亩,骤翻数倍,只要手里有地,今天买来,过上一夜,第二天卖出就能挣钱。人们都疯了,连路边喝茶的阿伯嘴里谈论的都是炒卖地皮,所有人沉浸在这场狂欢中,大把数钱。

那个时候的陈端成还是个读书仔,天天不上学,蹲在茶馆里听别人唾沫四溅地吹嘘手里的地不过买了几天就挣了几百万,陈端成第一次感觉地皮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从地狱到天堂。

但地皮可以让人从地狱到天堂,也可以让人从天堂到地狱。海州市的泡沫经济膨胀到了非灭不可的时候,国家连发多道政令,紧缩银根,击鼓传花的游戏玩到了头。海州市的地价如塌方一般往下垮,一时哀鸿遍野,多少人倾家荡产,多少人从高楼一跃而下,勉强剩下的公司也是苟延残喘,这场盛宴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宣告了结束。。

海州市的泡沫破灭后,在经济最黑暗的几年,没人再敢碰地皮,大块海边的地种满了西瓜,蔬菜,或是干脆长满了荒草,比之原来的价格少了一大半都没人要。人人谈地色变,唯有陈端成,他要出手了!

此时走私车生意已经做不下去了,陈端成花了几个月时间,看了大量的荒置土地,仔细分析市场,判断现在地皮被严重低估,正是入市的好时机。

他成立了隆鑫公司,果断从别人手里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不要的荒地,东一块,西一块,攒了好几百亩地。

海州的经济当然没有一直沉沦下去,在陈端成买地后的三四年,海州开始发展旅游,地价渐渐回升,陈端成随之身家暴涨。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出身并不清白,趁着手里钱多,把以前手下的人用钱逐渐散了,独独留下郭文洋。因为郭文洋别看表面笑嘻嘻的,实际上做事十分精细。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陈端成主外,内部事务只做个决策,财务和人事则由郭文洋负责。

郭文洋在公司里是个笑面虎,对下属的奖罚决不含糊,陈端成对他很放心,人事变动一般不插手,只需要提前说一声就行了。当然,郭文洋也没有辜负陈端成的信任,员工各司其职,账目井井有条,该避的税避得很合理,他很精于此道。

但郭文洋有个毛病——喜欢女人,尤其是皮肤白眼睛大的女人,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花了妆都长得一样,陈端成经常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后来干脆很少和郭文洋吃饭,即使要聚,也不让郭文洋带人来,嫌看着眼晕。

现在的海州市地产圈里,腾达算老大,人家有当市长的大舅子,那是谁也比不了的,腾达旗下的楼盘遍布海州,以开发楼盘为主,但现在腾达老板吴庆声年纪大了,渐有守成之势,拿地相对保守。隆鑫的资产紧随其后,主要是以倒地为主,开发几个小楼盘是为了扯个幌子,陈端成觉得开发太费时费力,倒地多好,看准了买下,低买高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然也有高买低卖的时候,但不多。吴庆声和陈端成经常相遇在拍卖场,毕竟是一个圈里的人,陈端成甚至还在吴庆声手里买过地,所以面上也还过得去,有时候会约了一起打球。

陈端成本是市井中人,但经过多年的历练之后,收敛了浑身的峥嵘之气,隐藏性情,变得越发的低调老道,做事看似冒进,实则经过深思熟虑。又舍得大把花钱为自己铺路,在海州市积累了深厚的人脉,竟也算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今日之陈端成,年轻多金,高大英俊,衣着精致,理所当然是不少女人眼中的猎物,她们想把他收入囊中。可惜他对□□,向来不太热衷,有合眼缘的,做个“朋友”,不合眼缘了,也是好聚好散,不过损失点钱财罢了,不碍事的。他也从不把人往家里带,不喜欢有人进入他的私人地方,家里连个保姆都没有,卫生就找了个小时工打扫。陈端成自己会做饭,做得还不错,但很少自己动手,一个人吃也没多大意思。

公司这天又来了几个客户,谈完事情,吃了饭,郭文洋看陈端成有些疲倦,便让他回家,自己送客户到酒店,陈端成沉吟片刻,说道:“没事,你先回家,这几天为了拍卖会的事也没好好休息,这几个客户比较重要,我亲自去送!”

郭文洋看着他,觉得没必要,问了句:“用得着么”

陈端成摆摆手,向客户走去。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他为什么要亲自送客户到那家酒店,他究竟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走进大堂,只一眼,陈端成便看见了她,她站在前台办手续。上次是晚上,他没太注意,现在看去,这女孩个子很高,穿了一条白色的紧身裤,两条大腿又直又长,上身穿一件黄色的短袖,头发编成松松的辫子,搭在胸前。陈端成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钥匙拿过来。

李渡好像在签单,嘴里还说着:“512的客人有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是含早餐的,餐费我付过了,你们别忘了!”前台含笑回答:“李导请放心,我已经注明了。”

陈端成拿了车钥匙,走到女孩背后,看着她蓬松的辫子,正巧听到前台的话,哦,李导,原来是个导游!

第 3 章

前台发现了他,和陈端成打了招呼,叫道:“陈总!”陈端成微微颔首,女孩听见,扭头过来,他嘴角噙笑:“你等我一会儿,别走!”女孩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继续和前台说话。

陈端成一边和客户告别,一边用余光瞄着那女孩。

眼见她办完了手续,把东西装进包里,便往门口走去,陈端成匆匆和客户道别,快步跟上,和她并肩,笑道:“李导?”女孩没抬头,依旧往外走去,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嗯,李渡。”

“李杜?李白杜甫?”

“不是的,是渡船的渡。”

“哦,渡船的渡----那你要渡谁呢?”

女孩没接话茬,低头走路。

“你那天走得很早?”

“嗯,那天有事!”

“那今天有事么?”

女孩抬起头,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陈端成笑了,“不干什么,去喝杯酒,好么?”

嫌外面的酒吧人杂,陈端成把李渡带到了一家酒店的酒吧,要了一瓶白葡萄酒,给自己和李渡斟了半杯。

李渡盯着酒杯里浅琥珀色的液体,好奇地嗅着葡萄酒的味道,陈端成看她那模样不像会喝酒,不知道那天怎么会喝得那样的多,不过,陈端成没问,还不到问的时候。

他端起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喝了一小口,入口酸涩,回味略甘。

“你是导游么?”他问,

“嗯!”

“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不是,我是宁庆人,来了快三年了!”

“哦,三年,我在这里都待了三十年了!”

“你是本地人?”

“不像?”

确实有点不像,本地男人身高一般,陈端成却很高大,

李渡说:“我只是随便问问。”她看他喝酒动作熟稔,问道:“你平时常喝酒吗?”

“不是经常,如果不是为了应酬,我更愿意喝茶!”

李渡默然点头,

陈端成说:“你怎么不喝啊?”

李渡犹豫着端起杯子,伸出舌头沾了一点,说道:“我以前喝过,觉得不好喝!”

陈端成嘴角绽出微笑:“你喝一口,停一下,感觉是不是会有淡淡的甜味?”

李渡老实地喝了一点,闭上眼睛,似在品味,说:“好像是有一点诶!”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让她多喝两口,慢慢地感受,

李渡果真啜了一小口,然后自己抿着嘴角偷笑,

陈端成觉得李渡的样子可爱极了,想逗逗她,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更喜欢喝茶吗?”

李渡说:“南方人都喜欢喝茶,不奇怪!”

“不全是这个原因,我不太喜欢喝酒,是因为酒会让人影响判断,失去理智!”

李渡的笑容凝固在嘴边,低下头,额前的卷发垂下来,看不清表情。

陈端成倾过身体,压低了声音,嘴巴几乎贴到她的脸上,说道:“不过,酒有时候可是好东西,比如……”

他刻意顿了一下,接着说:“比如那天晚上,要不然,我怎会碰见你呢?”

李渡窘迫地抬起头,冷冷地说:“我今天喝多了,要回家了!”

陈端成立刻走过去,弯下腰,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拥着肩膀,低声说道:“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那天你走了,我是真的想你,又不知道你的名字,找也没法儿找,只能一次一次去酒店,希望能碰见你,幸亏今天又去了,才又遇见,我心里很高兴的!”

李渡的手冰凉,陈端成想起了那晚,也是这双手……

他身体竟有些燥热,暗自道:今天这酒劲儿怎么上来得这么快?

陈端成拉了李渡坐下,慢慢哄她,“白葡萄酒不会上头,多喝一点也没关系,酒精度数低得很!”

陈端成往李渡的杯里又斟了些,自己差不多倒满,先喝了一大口,说道:“你看,真的没事,你再喝一点!”

李渡不动,陈端成把杯子递到她手里,说:“我不会骗你的,就喝一点!”

陈端成喂她喝了一点,看她还是不高兴,笑道:“你的船能渡我么?”

李渡开始没明白,过了几秒想起这是在说她的名字“不能,我的船小,只能渡己,不能渡人!”

“要是我非要上你的船呢?”

“那我的船就沉了!”

陈端成低笑:“沉不了,我抱着你呢!”

李渡冷笑,“我把你推下去!”

“推下去,我就淹死了,你忍心么?”

李渡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会儿,赌气说:“淹死才好呢!”

陈端成假装惊讶地说:“美女蛇么?长得这样漂亮,心肠却这样的狠!”

李渡抿嘴笑起来,陈端成趁机让她再喝点酒。

李渡前前后后喝了好几杯,脸慢慢变得酡红,也不再警惕地绷紧,宛如季节转换,由秋天到了春天,眼半睁,眼神迷离,嘴角翘起,辫子上松散的卷发搭在耳边,陈端成微笑地看着,心被勾起,像有根线拉着,忽上忽下地跳动。

他有些坐不住了,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站起来,扶着李渡到了房间。

刚一进房,陈端成就抱着她吻上去,李渡喝了酒,身上没力,伸手推不开,陈端成情火涌动,把她压在床上,用坚硬的地方磨蹭着她,李渡皱着眉头,睁大眼,说:“困!”

陈端成低哑回答:“乖啊,一会儿再睡!”

他怜惜她初经人事,耐心地抚慰,缓缓地进入,李渡看起来还是有些疼,眉蹙在一起,陈端成强忍住,揉她的腰,轻轻啃她的肩头,感觉差不多了再慢慢发力,李渡哪里受得了,不一会儿就发出哭一般的“嗯嗯”声,陈端成没敢太磋磨她,加快动作俩人一起攀到了顶。

陈端成从背后抱着李渡光洁的身体,把脸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问道:“那天,你是第一次,对么?”李渡的背僵了一下,不愿意回答。他亲吻她的背,“疼不疼?”

李渡没说话,沉默地背对着他。

“我也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没个轻重,早上起来看到床上的血,都后悔了!”

陈端成知道她不好意思,自顾自地说着:“我醒来没看见你,也没你电话,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你明天不要走那么早!”

李渡一直沉默,陈端成也不在意,搂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胛骨,李渡有些瘦,肩胛骨凸出来,像对翅膀。

早上,李渡醒来,悄悄下床洗漱,头发打卷,不太好梳,扯得头皮有点疼,陈端成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她,她皱着眉把梳下来的头发拢到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看见陈端成,李渡说:“我要走了!”

“一起吃完早餐再走吧!”陈端成笑着看她,

坐在餐厅,酒店的早餐很丰富,中西式都有,陈端成感觉有点饿,连吃了两份火腿煎蛋。李渡面前却只摆了一盘蔬菜沙拉,陈端成问:“你怎么就吃这个,等下不饿么?”

李渡摇摇头,“不太想吃,看见肉觉得有点犯恶心。”

陈端成盯着她,神情复杂,慢慢的问:“上次,你…”

李渡不太明白,“嗯?”

“上次,你,后来吃药了么?”

李渡这下明白过来了,笑了笑,“你担心什么?不是的!我这两天挺忙的,没怎么吃饭,可能是胃病犯了。”

陈端成垂下眼帘,看着桌子,

两个人相对无言,吃完了早餐。

吃完饭,陈端成去开车,李渡拎着包,说:“我要走了。”陈端成有些讶异,“去哪里?我送你!”

李渡含糊地说:“不用,这里车多!”

陈端成站在酒店门口,看见李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才想起来连她的电话都忘记了要。

还好已经知道她是导游,陈端成过了几天就到那家酒店去要李渡的电话,要到了电话他立刻打过去,居然停机了!他问前台:“你知道她是哪个公司的导游么?”

前台用手一指,旁边有个男导游正在给游客分房,“您问他吧,这个导游和李导是一个公司的。”

陈端成站在一旁,等男导游分完了房,走过去,问道:“李渡和你是一个公司的么?”

男导游不知何事,张嘴答了一句:“啊,您找她有事?”

“是这样的,我以前有朋友是李导带过的客人,回来夸李导很好,这次又来了几个朋友,想再找她带,可是打电话已经停机了!”陈端成随便找了个理由,胡诌一气。

一听是公司的客户,男导游堆起笑容,热情答道:“我帮您问问公司!”

他打了电话,然后遗憾地同陈端成说:“公司说李渡请假回老家了,她的电话的确已经停机,公司也联系不上她!”

陈端成的失望摆在脸上,男导游犹豫着说:“如果是报名旅游的话,公司还有其他的优秀导游,也很不错,您可以试一下的!”

“而且,”男导游压低声音说:“导游的流动性很大的,常常有人干着干着就不干了,回老家做别的工作,再也不来了!”

陈端成谢绝了男导游的提议,揣着满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走了。

一别好久,陈端成再也没见过李渡,一心忙着地块的事情。

陈端成为了这几块地,一边要和圈里的人打球喝酒,虚与委蛇地应酬,凭借球场上,酒桌边,那些或真或假的片言只语,去分析对手的真实想法,一边连夜和郭文洋讨论下一步布局,还要安排资金的准备,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前几天才算真正安排妥当,陈端成松了口气,打算今天回家早点休息,养好精神,好在明天的拍卖会上打一场硬仗。

洗过澡后,陈端成躺在床上,电视开着,他看得有些心不在焉,精神一松懈下来,脑海里就开始胡思乱想。

他想起了李渡,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她要搭车时被拒绝后的可怜模样,想起了一夜疯狂后床上的淡淡血迹,想起了第二次见面时她无言的娇羞,还想起了她听到他问她是否吃药时那惊愕的眼神。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呢?”陈端成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第二天起来,陈端成先洗了个澡,再对着镜子把自己细细地收拾了一番,换上了一套藏蓝色的西服。镜中的人,衣服修身合体,眉目英挺,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踌躇满志地出了门。

拍卖会的结果是隆鑫公司以最高价一口气拿下了六块地中的五块,创下海州市地皮交易的单价和总价新高,腾达只买了剩下的一块地。

腾达的老板吴庆声对陈端成说:“还是陈总有魄力啊,我就不和你争了,免得便宜了政府,坑了朋友啊!”说完大笑起来。

陈端成也笑:“那是吴总没看上,真看上了,谁敢和你争!”

“我看是看上了,没有你敢出价啊!”

“我也是乱买,是好是赖就等着了,到时候要是亏了钱,吴总,你得请我吃饭啊!”

吴庆声假装生气:“你把地买走了,我还要请你吃饭,有这样的道理?”

陈端成笑着说:“那当然,我要是亏了钱,吴总就不亏了嘛!”

众人一起大笑。

拍卖会后过了几天,陈端成和金通的老张,祥兴的老邓一起打高尔夫。

老张把球杆杵在草坪上,一只手搭着球杆,一只手耙了耙头顶的铁丝网,这几根头发老张异常珍视,恨不能每天都数一遍。

他笑道:“听到那天老吴的话了吗,酸了好几里地!他妈的自己舍不得下注,尽想着占便宜,人家拍下了,又觉得后悔,早干嘛去了?”

陈端成挥动着球杆,一道漂亮的弧线,小白球飞上果岭。他把球杆顺手扛在肩上,转过头说:“其实我把这几块地买下来,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有什么好遗憾的,说不定过几个月,老吴就该觉得没买到这块地简直就是祖宗保佑啊!”

老邓接过话来:“他哪里是祖宗在保佑他,分明是老婆在保佑他!”

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吴庆声的老婆长得又矮又丑,可架不住人家的哥哥是市长,听说年轻的时候,吴庆声没少被大舅子敲打,所以结婚多年,也只得一个女儿,现在在香港读大学。

老张不以为然:“放个母夜叉在身边保佑?我宁愿少挣点钱,也要活得自在点,晚上旁边睡的是美娇娘,命都要长几年啊!”

其实老张的老婆也很老了,差不多快五十,听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可这五十岁的老海棠哪里比的上含苞待放的小桃花呢?老张在外面有好几个相好,其中一个大了肚子,好像快生了,老张老婆装作不知道,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邓立马赞同:“那是,这女人一旦老了,根本看不得,只能放在家里当菩萨供着,偶尔上柱香!还是十七八的小姑娘摸起来舒服,滑不留手啊!”老邓最喜欢小姑娘,好几次大家在一起玩,老邓带的女孩看起来都是学生模样。

老邓和老张会意地大笑,陈端成站在一旁,却想起了那一夜李渡在自己身下婉转莺啼的模样,一时感到有些燥热,身体竟有了异动。

身体微微起了变化,这球就打不下去了,陈端成提议休息一下再打。

几个人到了休息区喝饮料的时候,老张宣布了一个消息,他在外面的小老婆下个月就要生了,是个儿子。老张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已经大学都快毕业了。

“我跟她讲,儿子一生下来,立马买套别墅,车也要重新换,再多的的儿子,我也养得起!”老张说得眉飞色舞,多子才能多福嘛!

老邓恭喜老张老来得子:“还是你有办法啊,我想再要个儿子,这都好几年了,也没见动静。”话里酸溜溜的,不过老张就当是恭维在听,越发上脸。嘴里咬着吸管,脸上笑得像朵老菊花。

老邓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你们说,这吴庆声就这一个女儿,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老张颇有同感,感慨道:“这是正理,我们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地挣钱,还不就是为了这几个小王八蛋,也不知道吴庆声的那些钱,最后到底便宜了谁?”

陈端成坐在一旁没搭话,老婆孩子之类的话题,他觉得离自己还远得很呢!目前的任务就是就是等待,等着地价上涨再卖出。

转眼就是春节了,郭文洋看陈端成春节身边也没个人儿,便约他上郭家过年。郭文洋的父亲前几年也过世了,家里只剩下郭母,母子俩住在一起,请了个保姆。

陈端成就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去了一下,主要还是看望郭母,吃完饭没多久,他就回了家,过了一个没滋没味的春节,不知为什么,竟比往年还觉得没意思。

春节过后没多久,陈端成和几个朋友在酒店里打牌。几个人坐在一起,边打牌边谈论着市场形势。

“端成,好像现在地价高了一点,你那块地赚了!”有人说。

陈端成把玩着手里的牌,说道:“也不能说赚了,看起来地价稍微涨了一点,其实就是正常的市场波动,在没有政府的明确表态之前,地价不可能有大的变化,即便有了新的政策,如果不是大的利好,暴跌也是有可能的!”

一时竟没人接话,因为陈端成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现在的市场,已经提前消费了利好。

过了几秒,有人打圆场:“暴跌怎么可能?海州的经济一大半就在这上头,政府不会坐视不理的。”其余两个人纷纷附和。

聊天不耽误打牌,对家打了一张幺鸡,是张熟牌,池子里已经打了一个,陈端成把牌推倒——暗七对!

点炮的人说:“端成,就剩这一张了,你可真能等啊!我就应该捏着这张牌,憋死你!”

陈端成笑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

对方不依:“尽方便了你,哪里方便了我?”

下家嘴里叼着烟,笑得烟灰都掉在了麻将桌上,“你还不知道他,生意也好,打牌也好,惯做大的,光打牌赢的钱就够一年开支了!”

陈端成让他们赶紧拿钱,“你们这是尽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啊,我都多久不胡牌了,不过刚赢了一把大的,就说这样的风凉话,以后还能在一起打牌么?”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屋里烟雾缭绕,陈端成觉得透不过气来,老感到什么事儿要发生,便尿遁下楼,去中庭抽根烟,刚把烟点上,他笑了!

第 4 章

可不就是有事?消失了半年的李渡坐在中庭角落靠窗的座位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一本书,穿着第一次他遇见她时穿的那条旧牛仔裤,上身换了一件白衬衫,袖口挽起,阳光洒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李渡神情专注地看书,桌上摆着手机,一杯咖啡,几碟糕点。

看书看得这么认真,也不知道看的什么书?陈端成心里想。

他把烟往烟灰缸里一丢,回到了牌桌上,漫不经心地说:“听说城北新搞了家红酒会所,老板是拉图酒庄的当地人。”

说起这个,众人立刻来了精神,有钱人么,除了生意,高尔夫,雪茄,红酒也是顶顶重要的。

于是结账出门,相约去酒庄,走到门口,陈端成站住,掏出电话说:“我先打个电话问一下酒庄的具体位置!”

也不知给谁打了电话,反正结果很遗憾,酒还没有全部运过来,要等一段时间。

不过既然已经出门了,懒得再回去,大家又重新约好了明天打高尔夫,就各自散了。

陈端成在停车场虚晃了一圈,又走了回来,走得有点急,身上有了汗意,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自己: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着什么急!

快到的时候,陈端成放缓了脚步,闲闲地走过去,一身黑西服,手插在裤兜里,白色衬衣,没打领带,衣领微敞,坐到李渡的对面,含笑看着她。

李渡头都没抬,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书。

陈端成放眼望去,一本外文书,但看样子不像是英文!

他笑道:“李导,这么用功?”

李渡抬起头,合上手中的书,

“陈总,这么有空?”

陈端成面带微笑,内心恼怒,他恼她一别几月,音讯全无,如今见面,又是如此的疏离冷漠,枉他对她时时挂念,牵牵绊绊。

“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打电话也是空号?”陈端成亲昵地问道

“回老家去了,电话丢了,就换了一个。”李渡淡淡地说,明显是在敷衍。

“电话丢了,电话号码也丢了?”陈端成才不信她的说辞,但急不得啊,这个人看起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嗯,顺便一起换了!”李渡还是那种语气,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陈端成眼尖,看见李渡的新电话摆在桌子上,便拿到手里,李渡站起来夺了好几次也没夺过来,他拨打了自己的电话,把李渡的号码存在手机里,再把自己的号码存在李渡的手机里,输上“陈端成”三个字,

抬头看见李渡瞪着他,陈端成假模假式地说:“我也有客户有时候要买东西,你可以帮忙带他们去!”

李渡劈手夺回手机,低头看书,当陈端成是空气。

两个人谁也没有提起那天早餐的事情。

陈端成干巴巴地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说道:“要不你忙着,我先走了?”他盼着李渡能挽留一下,好就势又坐下。

别说挽留,李渡连个眼神都没有,坐着纹丝不动。陈端成自讨没趣,扯了扯嘴角,“这次别把电话号码再搞丢了啊!”

“陈总,你不是有事么,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李渡真诚地说,

陈端成没有计较李渡的态度,笑眯眯地说:“那我先走了啊!”

这次陈端成真走了,尽管心里很不情愿,好在电话号码已经到手了,来日方长么!

李渡回到租住的房子,因为下午吃过东西,不觉得饿,没有再吃晚饭,戴上耳机开始听法语广播。

天渐渐黑下来,李渡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九点了,晚上十点半还要接飞机。不是所有的团都需要接机,但这个团是来自一个单位的,所以李渡要去机场。

李渡打算给司机去个电话确认一下时间,打开通讯录,便看见陈端成的名字在前面,李渡把这三个字删掉,微微有点犹豫,要不要再换一次号码?

可是本来就刚换了新号码,,如果再换号码,就要重新再一个一个打电话通知公司和酒店,还有餐厅景点,会非常麻烦,李渡决定不去理会,管他干什么?

陈端成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过了几天才给李渡打电话,保持一两天打一次的频率,,李渡有时候根本不接,有时候接了只听见电话里一片嘈杂,有导游在大声吆喝游客赶紧上车,也有小贩声嘶力竭地喊叫:“大哥,出个价,到底多少才要?”李渡的声音在这样纷纷扰扰的的背景中忽远忽近,大都是“嗯,嗯”,敷衍两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这天,李渡在回家的路上又接到陈端成的电话,本不想接听,可电话铃声一直响,的士司机八卦的目光不断扫射,她只好接通电话,听见陈端成在那头低笑:“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还忙么?”

李渡睁眼说瞎话:“嗯,挺忙的,带团呢!”

“哦……这样啊!”陈端成失望地说,

李渡继续装模作样:“是啊,还得安排客人吃饭呢,我先挂了!”

刚挂完电话,便听见司机嘴里咕哝:“怎么开车的,有病么?”李渡才注意到有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和的士并驾齐驱,这辆车仿佛有点熟悉,随着车窗缓缓降下,证实了她不详的预感———陈端成正坐在驾驶座上,得意地笑!

陈端成带李渡来到一家私房菜馆,餐厅很小,藏身在一幢临海高楼内,只有几张桌子,装饰颇有格调,墙上挂有不少西洋油画,看得出来,老板十分用心。

老板是个中年人,亲自过来给他们点菜。

陈端成让李渡点菜,李渡看了看餐单,餐单用精美的莎草纸制成,绘有繁复的画样,莎草纸只产于埃及,几千年来都未改变过手工制作的每一个步骤。李渡一见便很惊喜,用手轻轻地摩挲着纸张,欣赏着完全用天然颜料绘制的花纹。老板看她的样子,知道遇到内行,脸上的笑容也真诚许多。

两个男人都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发出声音,反而是李渡一抬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了一下,表达歉意。

最后还是陈端成点的菜,要了百合山药,清炒芦笋,和风牛肉,还有清蒸苏眉,最后一道是鱼翅羹,陈端成望着李渡,征询她的意见,李渡摇摇头,表示不爱吃这个,陈端成也没有勉强。

菜还没有上来,陈端成问李渡:“你上次回去这么久,是有什么事么?”

“嗯,有点事,要去参加一个考试。”

“你不是已经大学毕业了,还要考什么试?”

“就算毕业了要考的试也很多!”

“哦,要当女状元哪!”

陈端成心中有数,问的都是些轻松的问题,李渡的回答也是一板一眼,两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暧昧,比普通朋友还要普通。

“那天我看你在看外文书,你是外文导游吗?”

“嗯,我懂一点法文!”

“那你平日里带法国团?”

“没有,只是偶尔。来海州旅游的外国人大多是俄罗斯人,法国人很少,再说…”

“再说什么?”陈端成很有兴趣,追问道。

李渡自己先笑了一下:“法国人挺抠的,我都叫他们‘法抠’!”

“你这个坏姑娘!”陈端成也笑了。

菜式都比较清淡,很合口味,但李渡本来饭量不大,吃了几口便停了筷。

陈端成问道:“怎么不吃了不合口味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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