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嘴硬男主终于被离婚了
作者: 白衣若雪
简介: 大家不要吵架,不生气啊,此文有两版结局,一版独美,一版霍明钦,结局都标好了,请一定看准了买。
又名《这个豪门太太我不当了》
婆婆让我去劝小姑子接受联姻,却没想到把我劝离婚了。
我嫁给霍明钦7年,是我婆婆最喜欢的儿媳,是他们霍家最懂事的儿媳。
她说她拿我当女儿,却没有想到背后这么说。
“要不是当年我让秦家把秦伊送到明钦床上,逼着明钦忘掉国外的那个女人,跟秦家联姻,我们还不能抱孙子,包办婚姻有什么不好的,他们两人不也过的很好吗?”
霍明钦曾经被我们秦家拆散的爱人回来了,她弥留之际,要跟我借霍明钦一年,也好弥补当年我秦家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的过错。
我说:“不用了,我不要他了,祝你们余生幸福。”
预收文《我的笨蛋老婆是灵异主播》
我胸大无脑却坐稳了西红柿直播的TOP1的位置,他们都怀疑我的灵异节目都是假的,要道教第三十二代传人跟我联播,现场打假。
我想跟他们说,不用秦渊来打假,灵异节目本来不就是假的吗?
谁知道联播的时候,秦渊盯着我胸口说:“她的不全是假的,有真的。”
我脱口问他:“你是指我的胸是真的吗?”
我说完后,全场安静了,连秦渊都无话可说了。
秦渊跟孤儿院院长求娶楚久。
院长指着脑门恳切的说:“阿久她除了这里不太好外,什么都好,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如果你不肯好好待她就不要带她走,不要给了希望再掐灭。”
秦渊嘴角微微颤了下,轻声说:“她不是智力不好,她是缺了一魄。”
院长:……
这个道士在说什么,是不是学道学傻了?
即将开文,耽美电竞《人不轻狂枉少年》
封寒在拿了明星冠军后在记者采访中推了记者,摔了记者的相机,被联盟禁赛,成了人人喊打的禁赛咖。
被称为走后门的国服CK队签了他,这个队伍里还有一个天天被骂的三太子,因为他走后门进来的。
两个人自从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谁能想到就是这两人一路携手打上了ZSLM塞的冠军赛上,捧得了国服队十年都没有捧回来的御神杯。
第01章 不当了1
“妈妈,你怎么来接我了?”
小瑾看着我有些奇怪的问,我蹲在他身前给他系了下鹅黄的围巾,笑着说:“今天是周末啊,妈妈接你回家,怎么看着妈妈不开心?”
小瑾五岁了,幼儿园放寒假后又加了一门课,精英舟,霍家单独成立的学科,来上学的孩子都是同霍家一样的世家子弟,第一项就是培养孩子独立自主,这一个寒假每周他在家住的时间就周末晚上。
我见他的次数就少了,难免会不适应,哪怕已经两周了,我都习惯性的想来看看他,每天走着走着便会到他的学校了。
不过我从未打扰到他上课,今天只所以等在这里是因为今天是周末,
下午小瑾有马术课,我可以陪他去骑马。只是今天下雪了。
“今天下雪了,马术课我让老师改到下一周好吗?”
我牵着小瑾,他刚下学,雪已经下了一会儿了,这会儿还没有停,市区这样,郊区雪恐怕会更大。
而小瑾并不喜欢在场馆内上课。
那场外恐怕不能跑马了。
但小瑾摇头:“不,我要去。课没经我同意不能随意改。”
小瑾有一点儿固执,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的时候特别可爱,我知道他是想去看乔治,那匹他养的小马,风雪不误。但他不能这么说,因为上周末鑫鑫说他养小动物是女孩子才会的,是玩物丧志。
恐怕鑫鑫都不知道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两个小朋友斗了起来。
他跟鑫鑫一起上了精英舟课,两人互相监督。我都明白,我不拆穿他。
我笑着跟他说:“好吧,我带你去看看。今天是天气原因,如果老师也说不能上,那我们就回来。”
今天马术老师还没有打过电话来,也许那边雪下的不大,这也是有可能的。
我给小瑾换上衣服,到了马场。
马场在山下城郊,下雪中非常漂亮,远处山舞银蛇,近处琼瑶匝地,柳絮飘飞,草地上已经浮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这样的情况户外不适合骑马了。
果然马术老师也匆匆的赶过来歉意的跟我说:“抱歉,霍太太,今天不能骑马了,”
他也蹲下身来跟小瑾这么说,
小瑾问他:“是天气原因吗?”
马术陈教练一顿,我看出他的迟疑,轻声问怎么了。
陈教练看了一眼小瑾,低声跟我说:“霍太太,小瑾的马受伤了。”
陈教练跟我说了事故的原因,山区这边一大早就下雪了,他们牵着马转移马厩的时候,有几匹小马第一次见雪,有点儿兴奋,马失前蹄……
其中一匹就是小瑾养的马。他忙着施救马儿,也就忘记跟我这边报备不上课的情况了。他跟我再次道歉:“抱歉霍太太,我想着能治好它的...”
“带我去看看。”我握着小瑾的手说。
我跟小瑾去看那匹受伤的小马。
乔治是一匹枣红色的温血马,它的爸爸妈妈皆是有证书的赛场名马,马场俱乐部的人也对这匹小马给予了厚望,小马也不负众望,才十个月就已经展现出它非凡的天赋了。
胆子大,活泼,身体矫健,线条漂亮,小瑾来选马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于是这半年小瑾练习之余都会来看它,期待着它成年骑它去赛场的那一日。
乔治前马腿摔断了,马场的人把它吊起来施救,带着绑带吊环,看上去异常难受,看见小瑾来,它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流出来。
马腿断了对一匹马儿来说是最惨的情况,很多成年马儿都受不住断腿而丧命。
因为马的骨折几乎无法治疗,剩余的三条路也无法撑起成年的身体,但我心里还存了一点儿侥幸,乔治还小啊,按照人的年龄来算,它不过是如小瑾一样五岁的幼童。
幼马救治起来要比成年马的几率高。
于是我忍不住问道:“它还小,是不是可以全力挽救,不能上赛场,可以做简单的运动。”
马场对短腿马的处理方法都是安乐死。
陈教练一早上忙于施救肯定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这毕竟是一匹幼马。还没有驰骋疆场。
果然陈教练说:“我会尽全力的...”
他还没有说完,小瑾打断了他话。
“如果没有用了就除掉吧。”
他声音还是孩童的娇软,可话却让人心寒,跟外面冰冷的天气一样。
陈教练都愣住了,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他大约没有想过小瑾会做这么冷酷的决断。
如果小瑾说的是‘如果它活的辛苦,那就让它安睡’我不会这么在意。
我缓缓蹲下身,在他身前轻声问他:“小瑾,乔治是你最喜欢的马儿啊。”
这半年他每周的马术课都会跟它在一块儿,摸着它棕红的鬓毛,夸它的眼睛漂亮,跟黑葡萄一样。
跟它说等我长大我们就去赛场拿奖,你会等我长大吧?
这句话他问了马儿,又会一遍遍的问我,得了我的保证才会放心。
他喜欢马,跟我一样,我早年见到徐悲鸿的画一眼就喜欢上那一匹匹纵横天地间、无拘无束的马儿,于是我日后的画中也多是马儿,而巧了,小瑾的属相也是马儿,从小到大我给他准备的玩具、衣物也多与马儿有关,小瑾喜欢马是毋庸置疑的。
可现在他眼里一点儿都没有难过。那双清澈的眼睛像是冰雪一样纯粹剔透,也像冰雪一样折射着冷意。
他用这双眼睛瞧着我,跟我一字一句的说:“我是喜欢它,但它现在不能自己跑了,我就不要了。我只要于我有用的。”
我摸着他的脸顿住了。
小瑾继续道:“越是喜欢的东西越不可太在意。那只会影响我的心情。”
我把僵冷的手缓缓收回,轻声问他:“这话谁教你的?”
我知道小瑾是霍家的子孙,冷淡是本性,但这种话绝不会是他一个五岁的小孩知道的。
果然小瑾说:“爸爸说的。”
他的表情有一点儿骄傲,仿
弋
佛他爸爸说的一切都是真理。
我早应该想到的,学校老师不会这么教一个孩子。哪怕是继承人教育也不会这么直白。
我闭了下眼,不想让小瑾看到我眼里的怒意。
睁开眼时我跟他说:“这话他说的不对,这世上的感情不能以有没有用来论。尤其是喜欢的。就跟乔治一样,它曾经给予你的陪伴是无价的。”
大约是我反驳了他父亲的话,他皱了下眉,如玉似雪的小脸上做出冷酷的表情,说:“一匹马而已,妈妈太心软,不成事,会拖我后腿。”
我知道他是童言无忌,可不妨碍他依旧将我扎了个对穿。
他才五岁,五岁就能跟我说这样的话,雪花像是全都飘进了心里,霎那间结成了冰坨。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飘在我身上,我把小瑾抱紧了,他微微挣扎,我把他放下来,不再勉强。
我牵着他走过马厩,离开乔治,风雪声将乔治痛苦的嘶鸣声遮盖住了。
晚上,等小瑾睡了后,我敲了霍明钦书房门。
霍明钦最近很忙,年前公司忙碌,平时都晚上十点多才回来,要不是还顾虑到我需要等着他,他也许会更晚。
今天因为小瑾回家所以回来的早,但小瑾被我带着去休息后他便进了书房,
见我进来,他看了一下腕表:“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忙完。”
我不是来叫他睡觉的,我把牛奶放他桌上:“我有事要跟你说。就耽误你几分钟。”
霍明钦接过牛奶跟我坐到了小沙发处:“怎么了?”
我知道他忙,也就开门见山的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讲了。
我讲的言简意赅,但我知道霍明钦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只不过他没在意,只道:“因为一匹马,你要质疑小瑾的教育问题?”
我也点了下头:“那不仅仅是小瑾喜欢的一匹马。还是他的玩伴。”
“马断了腿,只有死路一条,处死它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小瑾没有做错.”
霍明钦淡淡道。
我也点了下头:“断腿的马儿安乐死是对它的尊重,而不是因为没有用了就要处理掉,更不是因为过于喜欢就要亲手掐断,明钦,他才五岁。他还是个孩子,”
他教给小瑾处理问题的方法不对,他的态度太冷漠。
我看着霍明钦那张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心里泛上冷意。今天小瑾在马厩前的表情跟他何其相似。
我不是惯子的母亲,但我不想要一个冰冷无温度的孩子,我从没有想过我的孩子一点点儿成了这样的人,他肖似他的父亲。
我不知道这是霍家血脉的影响还是教导的缘故。
如果是后者,那他让我觉得可怕。
“他是才五岁,但他是我的儿子,我教给他的是他必须要学的,早晚都要记住的。那匹马儿即是他最喜欢的他就有权利处置,他的处置方法就是最合适他的。”
霍明钦跟我说,语气没有加重,但一字一句很清晰,像是专门强调给我听一样。
他的意思是说霍家继承人就是要这样培养,杀伐决断、说一不二。
拥有处置自己物品的权利,磨炼自己冷血心性,就如同他自己一样,所爱要亲自割舍,这样才无软肋。
就如同他娶我因为我不是他的软肋一样。
霍明钦是这一代霍家选出来的继承人,合格、甚至是优秀,天生严肃冷淡、不为外物所动,所做之事皆为目的。
“你们家学《帝王策》是吗?”
冷酷无情、铁血手腕的帝王术他用的可真好。
霍明钦大概从没有想过我会反驳他,微微一愣:“什么?”
第02章 不当了
“什么?”他问。
我牵了下嘴角:“没什么.”
霍家奉行的精英教育政策可不就是堪比古代的帝王策。
霍家的家族手册我现在都还记得。
我不应该跟霍家的继承人这样说话,我应该做霍家家族手册里儿媳该遵守的那些规则。
我握紧了沙发上流苏的坠子,把心里那些说不出的怒意压下去。
霍明钦眼神微微敛起,把牛奶放小桌上,朝我揽过手臂来:“你是因为这个担忧小瑾吗?我知道小瑾去精英舟冬令营你想他,”
我摇了下头,微微偏了下身,霍明钦手便在我手臂上落下了,我没有顺着他的力道靠他肩上,只觉得分外疲倦,霍明钦明知道我的意思,却顾而言他的转了话题,仿佛我的意见并不重要。
也对,我不过是他摆在家里的装饰花瓶。我不应该有我自己的意见,我应该事事听从他的,不能质疑他。
霍明钦难得的继续解释了:“学校里其他孩子也都跟小瑾一样大,你小侄子鑫鑫跟他一块儿呢,你不用担心,小瑾已经5岁了,我在他这个年纪也参加过这门课,这是霍家继承人必须要经历的,越早独立对他越好。”
他语气里带了一点儿笑意:“你刚才说的《帝王策》也对,小瑾虽没有王位要继承,但我希望他能够承其重。”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眼里的揶揄显而易见,我刚才说的话原来他也听清了,留着在这里等着给我单独讲呢。
霍明钦比我年长7岁,于是我在他这里说的一切话他都当我是儿戏,本着师者的态度再教育我一番。
我沉默不语,就显得冥顽不灵。
霍明钦声音淡了下来:“古时帝王之子出生即抱离母亲身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养在身边,太过眷恋,心便太软,不能成器。”
我心里泛上了一层层的冷意,我想起了小瑾上学前我婆婆跟我说的话。
“如果这是早些年间,母子也是要隔着距离的,以前大户人家都请乳母,不可母乳喂养就是不想让孩子太过眷恋母亲,这样他们分开的时候也会顺畅些,霍明钦从小也是这么来的,你不用太过于担忧。”
我那时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尽管我的手在抱枕下颤抖,那是因为我想起了生完小瑾涨奶的那些日夜。
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是这个原因,我以为是医生说的我的奶水不够好,那时小瑾喝了我的奶水过敏,我从未想过是他们有意而为之。
现在他们的目的也达成了,小瑾跟霍明钦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性情淡漠,目的性极强。
霍明钦硬话说完,放软话:“小瑾总会有长大的一天,会有离开我们两个独自去闯荡的一天,一直能陪在你身边的人只有我。所以秦伊,你该把心放到我身上了。”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抬头看他,哪知他脸上并无波澜,看着我的目色凝深,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我微微牵了下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原来在霍明钦的心里,我还没有把重心放在他身上,我的整个人都在霍家了,他还想让我怎么放呢?
还是他要的是那个心呢?我理解意义上感情上的心?
那我就更不能理解了,他心不在我这里,要我的心在他身上做什么呢?徒惹繁琐吗?
帝王术是要他掌控一切吗?
我无话可说,转开了视线,霍明钦也转了话题,仿佛刚才那句是开玩笑。
第03章 不当了
“你别忧思过度,也许小瑾很快就会有弟弟妹妹了,你不是喜欢小姑娘吗?我们再生个女儿。”
他声音淡淡,还带着一点儿笑意,仿佛认为让我生一个新的孩子,我就不会这么无理取闹了。
我知道作为霍家的儿媳,为霍明钦开枝散叶是我的任务,只是我在这一刻突然的一点儿都不想要了,孩子怎么能是可以取代的呢?
我生了新的难道就能把旧的抛之脑后吗?
我生了新的,新的那个长到五岁不会被他抱去学冰冷的帝王术吗?学会了冰冷的跟我说‘妈妈,你心太软,会拖我后腿’。
所以不会有孩子了。
我没有说话,霍明钦也给了我思考的时间,他
手落在我腰腹上,缓缓摸扶着,仿佛那里面已经有一个他的子嗣了。毕竟他这些日子都在按部就班的造孩子。
他对家庭生活安排的如同工作一样,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会发布任务一样的吩咐下去,不会去在意接收对象能不能完成,愿不愿意完成。
在霍明钦手指在我腹部轻点,如同在办公桌上指点江山时,我再也不想坐在这里了。
为了这点儿家庭琐事耽误霍明钦工作
依譁
时间是我不会看眼色。
我看向霍明钦朝他如往常那样笑了下:“我知道了,你忙吧,我先去休息了。”
霍明钦看着我的视线有片刻的讳莫如深,我不去探究,起身走了,给他轻轻带上了门,关门前的最后一刻,霍明钦还维持着刚才看我的姿势,也许觉得我现在成了一个让他烦心的麻烦了。
我路过小瑾的房间,没有停留,照看他的王妈却追上我跟我报备说:“太太早些休息吧,小瑾睡的香着呢,明早定能早醒。”
只有王妈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我点了下头,跟她说辛苦了,让她也早些休息。
小瑾要做出巢的小鹰,我关爱他对他就是阻碍,我不去做这个人。
回到房间我便睡着了,以为睡不着的,但直到霍明钦上床,习惯性的把我压倒身下的时候我才醒过来,意识到原来是睡着了,原来不等任何人睡的这么好。
我跟霍明钦说我困了,我就是有些累了。刚入睡眠被吵醒并不舒服。
然而霍明钦并没有停下,也许是我说的含糊。
我不适应的推他,这种事无论做多少次,毫无准备下被攻城略地都会让人难受,但在床上,所有的抗拒姿势都会被当成欲拒还迎,更何况开弓箭不会再收回去。
他说:“我轻点儿。”
他行驶他的主权,自然也不会去考虑我说困了是真的困了,我抗拒也是真的抗拒。
是我也不争气,最后总会配合。
我在被深深禁锢的时候想,人类也终究是动物,哪怕我不想再生孩子,但身体会本能的为繁衍子嗣而敞开,进而沉沦,竭尽力气的去迎合着一轮又一轮不辞疲倦的子嗣繁衍。
我昏昏沉沉间做了一个梦,记得最清楚的是梦见一匹小马在雪地里跑,棕红的颜色,只有四蹄是雪白的,它抬起前蹄的时候,还激起了一层雪花,雪蹄健康有力。
我牵着小瑾的手跟在它后面跑,小瑾也很高兴,跟我说:“妈妈,乔治的腿好了!你看!我要骑着他去比赛了!会拿最高的赛马奖!”
他说着便骑上了马,身高突然间长高了,然后矫健的跑远了……
我醒过来,看着窗帘缝隙处的一点儿微光回神,原来是梦。
我披上睡袍,摸索着下床,在穿上鞋子的那一刻突然想起小瑾不用我去给他盖被子了。
他要适应,因为在学校里他也要学着独立生活,我不能破坏。
但我一时间也睡不着了,于是在床上枯坐了一会儿。
我抱着膝盖,偏头看着窗外,窗帘我留了一线,这样能让我在半夜醒的时候看见月光。
我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情绪不稳,小瑾离开我去独立,让我像是失去了支撑,我找不到落脚点。梦里要么是踩空、要么是飞走……
每夜每夜的醒来,哪怕睡前繁育子嗣让我很累,我还是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我为自己忏悔,我想重新回到20岁的那个晚上,没有被送到霍明钦的床上,没有因着两家的面子跟他结婚。
那样就不会生下小瑾,如果没有生他,我就不会像这样难过……
我知道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我控制不住。
我正走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人翻身掀被子的声响,我回头看,霍明钦在翻个了身、没有摸到人后,微微拧着眉坐了起来。
第04章 第四章
“我把你吵醒了?”
我轻声问他,我应该没有把他吵醒,我坐起来的时候还给他掖了被角。
霍明钦轻声开了一盏感应灯,我便看清了他眼里闪过的被我半夜坐床上不睡吵醒的不悦,也有一点儿我看不透的复杂凝沉,但这些很快都消退了。
他把我往怀里揽了下,扣着我的手指道:“手都冷了,坐了多久了?又做噩梦了吗?”
“没有,我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困了。”我跟他说。
霍明钦没有再说什么,只就着这个姿势揽着我。
屋里是恒温的,适合睡眠的温度,他上身没有穿衣服,前胸透过来的热度穿过了我的睡衣,带来了暖意。
夜晚会让人变得依赖,我靠在了他怀里,依着这点儿温暖。
霍明钦拥着我把手臂收紧了,下巴抵在我头上,声音很近:“以后睡不着的时候叫我,别一个人坐着。”
我嗯了声,就是回答他一下,我怎么可能半夜睡不着把他叫醒呢。
霍明钦大概也知道,他没有再说话,只握着我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摩挲,像是时钟在一秒一秒的走,我在数到了5个50下后,跟他轻声说:“睡觉吧,我没事了。”
我照着霍明钦说的那样去想,小瑾只是去学习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又不是不认我这个母亲、永远都不想见我了,我不用这么患得患失。
我刚说完霍明钦就低下头了,温凉的唇角像是夜里的凉水淌过我的耳边,我忍不住打了个颤,偏移开的时候被霍明钦压下去了。
我推了他几下,我真不是想要睡觉,我就是耳朵偏敏感一些。
霍明钦知道,所以攥着我手腕一路向下。
霍明钦是一个冷淡理智、自持力很强的人,他同我结婚的这七年,除了备孕时房事会增加外,其他时候都是一周2次,同房最适宜的次数。
他正直壮年,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他也从未在外找过,这段婚姻如他们霍家手册里写的那样,按部就班,冷淡理性,不会出错,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但他也会有偶尔失控的时候,就是这种深夜。
那盏感应灯也被他说关了,黑夜重重的朝我压下来,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他最喜欢用的姿势就是这个,在这样没有光的晚上动作都会异常激烈。
如同那一年一样。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包含着他下意识的怒意。
毕竟那一夜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我的分神很快就被霍明钦的动作拉回来了,后面便没有空去想东想西了。
我只是耽误他那五分钟,他便数倍还之了,后面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觉就到天亮了。
我在闹钟响前醒了,关上了闹钟,霍明钦也醒了,跟我道:“不用起这么早,你再休息会儿。”
我给他把睡袍拿过来,跟他道:“已经醒了,睡不着了,中午我再休息。”
我没有去看小瑾,小瑾自3岁起,洗漱就不再假手于人。
我在楼下等着他。
我要让自己习惯小瑾会长大的事实。
每一个母亲在孩子成长路上都要学会放手,我只是需要早放手的那一个而已。
第05章 第五章
小瑾适应的要比我快,他如小大人一样洗漱穿衣,下楼的时候也是不紧不慢的,看到他父亲在书厅旁边的沙发上看书,才脚步快了些,脆生生的喊着:“爸爸,早上好。妈妈,早上好。”
他也跟我打了招呼,我也笑道:“小瑾早上好。”
霍明钦把小瑾抱到了沙发上,小瑾靠着他,跟他一起看。
我看着并坐的两人突然间明白了书中说的教育理念是对的。
男孩在长到开蒙的年纪后,他更喜欢跟父亲在一块儿。因为父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扮演着独特的角色,往往能够提供与母亲不同的互动体验和教育方式。
他在幼时依赖母亲的时代结束了。
我没有打扰看书的两人,起身去跟王妈布置饭菜。
今天是腊八节,早餐粥类准备的是腊八粥,只有这一样,小瑾不喜欢各种豆子,我也给他准备了热牛奶。
我给他父亲盛了一碗粥,霍明钦平时早上都是喝咖啡,但今天是腊八节,他也没有提出异议。
我看小瑾看他父亲喝也问他要不要喝?
小瑾问:“必须要喝吗?”
我看他一眼,跟他道:“不是必须,今天是腊八节,每个喝腊八粥的小朋友都能收获一份健康快乐,吉祥幸福的祝福。”
我不强硬的让他喝,我接受他一点点远离我,首先就要尊重他的意见,让他自己拿主意。
小瑾现在以他父亲为标杆,果然愿意尝试了,
我给小瑾盛了小半碗,他只皱了一下小鼻子,全都喝完了。
吃过早饭,小瑾还有课要上,管家送他走了,我上楼去给霍明钦准备衣服。
今天霍明钦有一个会议要参加,AI智能高峰会,
依譁
这是霍明钦近两年投资的项目,效果应该不错,他是峰会主席。
我给他选了浅灰的西服,银钻袖口,高领黑色T恤,不需要系领带,休闲西服微微散着,镜子里的人透着一种随意的贵气,他的凛冽刻在骨子里,不是随意可以去掉的,但可以稍作掩饰,这个装扮能让他随性可亲些,优雅时尚又年轻。
哦,霍明钦不老,他今年35岁,只是他平日里都是西服三件套一件不少的套在身上,给人一种严肃冷漠的感觉。
今天是去参加年轻人与科学家共同参加的Ai高科技峰会,应该要随意随和一些,融入其中。
我问他这样可以吗?
霍明钦并不看穿衣镜,他本人对衣饰并不怎么挑剔,是知道自身气势如何,所以他只看了我一眼淡笑:“你选的当然可以。”
我也笑笑:“那早起早回。一切顺利。”
霍明钦嗯了声,随意问我:“今天要去看妈吗?”
我点头,今天腊八节,又是佛成道节。
婆婆信佛,每年的腊八节都会去庙里上香,我陪她去。
霍明钦点了下头,揽着我腰附身在我额前亲了下:“别太累,早些回来休息。”
我都一一答应着,送走他,我打开药箱吃了药。
避孕药在一月前霍明钦让我停了,说要准备生二胎,他规划的明确,早就计划着要小瑾离开我,而我要再接着生下一个。
我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去生孩子,我一点儿也没有接受新孩子的心情。
药吃完我又收起来了,不想节外生枝。我也不想去想霍明钦知道会不会生气。
也许会吧,毕竟他付出了劳动,播了种子总要有收获。
第05章 第六章
我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老宅的司机便来接我了。
今天要早去,上香进佛都应当赶早。
相国寺是最大的寺庙,香火茂盛,主持每年都要在今天施粥,用寺庙里最大的锅煮满满的腊八粥,分量十足,泡一晚上,再煮一早上,腊八粥香气扑鼻。
每年来这里盛粥的人都会排上很长很长的队伍,寺庙的粥更有一层意义。
在大殿院前那棵百年三角梅树上系好红绸缎后,我在树前站了一会儿,看领粥的队伍蜿蜒曲折,一眼都望不到头。
今天也是年前上香的好日子,后面都要忙年,没有时间来了,婆婆在主殿同主持讲佛法,我把一月抄好的佛经交给小沙弥去殿堂供奉,打点好今年的香油钱及明年的香烛钱后,便跟主持说,我去帮忙施粥。
主持朝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秦施主宅心仁厚,有颗佛心,我替寺庙众僧谢谢你,愿秦施主福泽绵长,佑及家人。”
他对婆婆说:“秦施主抄写的佛经是最认真的一个。”
婆婆笑了说:“那当然了,我这个儿媳也是我最喜欢的,伊伊就是按照我心意找的,哪哪都合我心,她刚出生那会儿我一见着她就喜欢上了,见着我眉眼沉静,不哭不闹,抓着我手上的菩提珠不放,有佛缘的很,要不是秦家母不同意,我当时就想抱回家养着了。”
我扶着婆婆肩头笑道:“妈你说的夸张了,小孩子抓着东西当然不放了。”
哪里有佛缘,如果有佛缘我现在应该出家,而不是出嫁,我应该进庙堂而不是进霍家了。
主持宽厚的笑了,再次双手合十:“佛在心中,有心便足以。”
告别主持,我跟着小僧去施粥,粥锅还有一大半,山下来参佛领粥的人绵延不绝。
我给每个人施粥,并跟他们说一句:“喝腊八粥,福泽千年。”
他们也回赠我:“同善同福。”
每碗粥都是一样的,北风吹着锅里的热气飘到我脸上,我回头看看巍峨矗立在山间的大佛。
我没有主持说的那么好,我也不是信佛之人,哪怕那一张张《心经》确实是我一笔一画的抄写出来的,哪怕我现在站在冷风里一勺勺的施粥,皆是因为我有所求,因为我心有所愧。
而有所求,那就要心诚,亲力而为。
我想给小瑾祈福,我希望我所念的人健康顺遂,平安喜乐,我希望所有生命健康平安。
人真的会变心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感性的,从医生跟我说我肚子里有了一个小豆芽开始,从他一点点长大,到我历经一日一夜的痛苦把他生下来,看着他皱巴巴却哭的响亮的那张小脸,我也跟着掉泪了。
就从那个时候起,他的一举一动牵着我的心,他的哭声就是我心软的催化剂。
而这心软现在又成了反向射向我心口的箭,叫我看到任何东西都会在想我为什么会心太软。
然后再一遍遍否定自己,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那我不想再生他了,而这个念头愈发让我生出了沉重的心罪。
成了一个母亲,我便有了软肋,有了原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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