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腻水染花 [成长·逆袭参赛作品]》作者:令檀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0分类:小说浏览:28评论:0

书名: 腻水染花 [成长·逆袭参赛作品]

作者: 令檀

简介: 【正文完,不定时更新后记+番外】

【下本开《神女为何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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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光是县令之女,一朝县令入狱,她被发卖到青楼做了个清倌。

后来,有个人找上了她,说愿意替她赎身并解救虞家,还会给她一大笔钱,但有一个离谱的要求——

要她跟在鄢容身边,改掉他的陋习,引领他走上人生正道。

鄢容是誉王嫡次子,更是后离有名的纨绔,年仅十五,却被太后宠的无法无天,自小就不学无术,游手好闲。

找上虞清光的这个人,正是鄢容的亲爹。

“他其实很讲道理的,不会打骂下人。他年纪还小,更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你不要怕。”

虞清光就这么被安排在了鄢容身边。

她兢兢业业的扮演了一个被世道摧残的凄苦无比的可怜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左一个生活不容易,右一个做人要顶天立地,又是抚琴又是唱曲,把鄢容哄的五迷三道,对她心生怜惜。

不久,这位混世魔王终于摒弃恶习,开始发奋苦读。

而后虞清光听从安排,被一场大火烧死,消失的干脆利索。

看着儿子万念俱灰的表情,誉王心中暗暗兴奋,面上却扼腕叹气:“人命真脆弱啊,指不定哪天说走就走了,唉,还是要做点正事此生才不留遗憾。”

鄢容从此封心锁爱,入仕为官,走上人生正道。

·

赎身后的虞清光,带着钱财和一家老小,于远在京都的萦州住下,经营着几个铺子,过的十分滋润。

直到四年后。

萦州刺史贪污入狱,鄢容亲自来押人,却撞上了虞清光成亲的仪仗。

少年纵马过街,掠过一道微风,掀起了那喜轿的窗纱。

他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却又让他无比陌生的脸。

那垂眉清婉的神态,以及鼻尖落的那枚痣,是他夜夜梦回又贪念不得的容色。

鄢容终于意识到,那数月的相处,原来只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

于是他勒马折回,挡在了喜轿前头,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

鄢容对着身后跟来的官兵,朝那喜轿递了一眼:“里面的人。”

他轻扯薄唇,眸中淡漠的看不出情绪,“带走。”

*****

虞清光再次回到誉王府,本以为会面对鄢容滔天的质问和怒火,却不想等来的竟是他爹冤案平反,升迁入京,以及她和鄢容大婚的消息。

但直到大婚当晚,鄢容也没有看她一眼,更未同她说一句话。

大婚休沐九天,鄢容全都待在书房。

虞清光知道鄢容生她的气才故意如此,便不上赶着触他的霉,这九天两个人竟是谁也没有找谁。

书房。

鄢容翻开书又合上,拿起笔又搁上,半天看不进一个字。

最后他啪的将书拍在桌上,面色浮现一抹烦躁。

随从小心凑过来,“公子,您怎么了?”

鄢容抿起薄唇,面色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自己先沉不住气,不耐烦吩咐道:“告诉她,再不回门我明日就要上朝了。”

随从:?

不是说好了咱绝不先低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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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洁,he

*女主不完美,遇到的人属双向救赎

*架空勿考据,勿锱铢必较,如有不适请立刻退出

【参赛理由:

女主从一个遇事只会躲避的弱女子,成长为一个不惧困难艰辛,坚定追求自己所选的人,克服困难,迎来了完美的结局。】

2157.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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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神女为何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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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族至宝失窃。

作为灵族的神女,沧葭循着气息追寻至宝下落。

却不想拿走至宝的是个一无所知的凡人,还是南风馆的小倌。

小倌模样俊俏,却羞赧内敛,颇为抗拒她的亲近。

沧葭只得耐着性子,好一番温言软语哄骗再加上各种珠宝绫罗馈赠,才哄得他共度一晚。

夜色氤氲,清辉过帐。

沧葭看着榻边共枕的小倌,执镜贴向他的后心,欲挖心取宝。

“还挺好看的,下次......”沧葭指尖凝光,心道:“算了没下次了,算你倒霉。”

*

天族掌管至宝万年,后被灵族盗窃。

众人皆知灵族神女到处沾花捻草,艳闻缠身。

但灵山难上,若想取回至宝,只能从神女下手。

拂止是天族少主,为取回天族至宝,他费尽心机接近神女,逼迫自己屈尊纡贵成了她的“侍者”,更甚用了话本手段引她上钩,只为让她带自己回灵界。

终于,沧葭上套,开始对他百般宠顺,哄他共度春夜。

锦被下,他叩着沧葭的手,欲借温存为达目的:“心有爱慕,却身不由己,若姑娘能为我赎身......”

还未说完,便觉后背冰冷贴近,心口传来剧烈的剜痛。

拂止:?!!!

沧葭看着毫无至宝痕迹的心脏,冲着拂止尴尬一笑。

沧葭:不好意思,搞错人了,我给你装回去。

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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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得知至宝失窃,为了跟随沧葭,拂止只好继续维持小倌身份。

他深知沧葭虚伪无情,暗地总嫌他娇弱无力、是个累赘,面上只说:“你当小倌挺好的,这是最适合你的一行,好好干你就是未来花魁。”

拂止:“......”

拂止:她凭什么拿我跟那些小倌比?

下属:殿下,她不是夸您比那些小倌好吗……

拂止:废话,我还能比他们差?

下属:?

并没有感觉到生气,您好像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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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莫名被挖心又莫名奇妙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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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对不起文案写的太长了,我也没想到会写这么长。

抱一丝(鞠躬)

第001章 第001章

嘉和三十七年,早春。

今儿个是虞家大小姐虞清光成亲的日子,天还未亮,虞府便热闹了起来。

枝丫上,门头上,就连那来往匆匆的下人腕上,都系着红绸。

几个小厮抱着花盆艰难路过廊庑,后面有妇人追着催促:“磨蹭什么,快点的,钟家的迎亲队伍已经在路上了。”

走过廊庑,再过一道拱门,便是虞清光的院子。

烟景手中端着一盘糕点,做贼似的用袖子挡着,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一进门,便见铜镜前身着大红嫁衣的人已经伏在了桌上。

她连忙走过去,轻轻拍了那人的后背,小声唤她:“小姐快醒醒,这会儿不是睡觉的时候。”

虞清光起了身,困顿的睁开眼。

天刚蒙蒙亮她便被人叫起,又是沐浴又是洗发,摆过来弄过去,忙到现在愣是一口水都没喝。

甫一见到烟景,满眼都是她手里的那盘糕点了。

她拿过一块吃下,解释道:“没睡,眯一会儿。”

这糕点本来就是给虞清光填肚子用的,见她还想拿第二块,烟景一躲,将手背了过去,“莫要吃了小姐,奴婢得抓紧给你画口脂,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说话间,烟景已经走到到铜镜前打开妆奁,拿出了一张胭脂花片。

虞清光也不磨蹭,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的糕点碎屑,对着那递过来的花片轻轻一抿,薄唇上便染了浓郁的红。

这边刚作罢,打外头便传来一道争吵声,那争吵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口停下。

两人似乎是怕吵到虞清光,便刻意压低了声音。

先开口的是一位妇人,语气听着不大好:“我说要挑下月成亲,你非不听,撞见了这档子事,你说晦气不晦气?”

话刚一落,便有男声急急解释:“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刺史下台岂是我能预料的?再说了,咱们扇扇生辰也是今日,我当时不就是谋个吉利吗?”

扇扇乃是虞清光的小名,外头争吵的一男一女,便是虞清光的爹娘。

她爹娘向来如此,这样的动静虞清光早已见怪不怪。

她看向烟景,问了一句:“刺史是什么事?何至于爹娘烦心?”

烟景对这事有些耳闻,但了解的也不甚真切,只是道:“前几日打京城来了个使持节,专来萦州审查案子,也不知怎的查出这案子和刺史有关,那使持节便直接将人给扣下了,听说今日要问斩。小姐的生辰撞上这事,老爷和夫人许是觉得晦气呢。”

“问斩?”虞清光有些吃惊,“既然是贪污的官员,不应该亲自押入京中由圣上审问,怎得就直接问斩了?”

“小姐你不知道,据说那使持节是圣上的亲侄子。十六拜官入仕,功绩卓著,是当之无愧的少年天骄。这血浓于水的关系,斩不斩的,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烟景回头瞧了一眼门外,这才压低声音道:“奴婢还听说,这使持节有个诨名,叫邑花郎,模样可俊了,是不少京中女子的梦中情人,大家都上赶着要去刑场一睹真容呢。”

“若非今日是小姐大婚,奴婢高低也要去凑个热闹。”

虞清光当即便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莫要叫爹娘听见了。”

烟景给她递了个鬼脸,笑嘻嘻道:“大家都这么说的,我这不是好奇嘛。”

这边话刚落,外头便传来声音,“老爷,夫人,钟家的迎亲队伍到了。”

外头争辩的声音戛然而止,虞氏夫妇听了传信,这才意识到,方才两人争论的起劲儿,将正事都给忘了。

虞夫人只怪虞老爷误她时间,横了他一眼,却是急忙推门进屋。

虞夫人晓得时间紧迫,先是从怀中塞给虞清光一本册子,又拉着虞清光的手好作最后的叮嘱,横竖不过是些撑腰的话:“咱们家离钟家也不远,若是那钟家小子欺负你了,你只管带上东西回来,娘给你撑腰!”

“放心吧娘,子盈不会欺负我的。”虞清光反握住虞夫人的手,笑着安慰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虞夫人忽然叹了口气,再看向虞清光时,神情严肃,连声音都低了不少:“娘不知道四年前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不同娘说,娘自然也尊重你。”

“只是...”她顿住,拍了拍虞清光的手:“日后子盈和你结为夫妻,便是一家人,作为你的丈夫,他理应知道这件事,以免他心有芥蒂,影响夫妻和睦。”

四年前,虞老爷锒铛入狱,虞家家眷落难,虞清光被发卖到乐馆做了个清倌。

也就在这时,有个人找上了她。那人是当今圣上的胞弟誉王。誉王说愿意替她赎身并解救虞家,还会给她一大笔钱,但有一个要求——

要她跟在鄢容身边,改掉他的陋习,引领他走上人生正道。

鄢容是誉王嫡次子,更是后离有名的纨绔,年仅十五,却被太后宠的无法无天,自小就不学无术,游手好闲。

虞清光为救爹娘,只好答应了下来。被誉王安排在了鄢容身边后,她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一个被世道摧残的凄苦无比的可怜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用时半年,她终于哄得这位混世魔王摒弃恶习,开始发奋苦读。

而后,誉王安排了一场大火,虞清光全身而退。

第二日,虞老爷的案子突然查明,虞家也因此获救。虞清光便是在这时回到家中,背了一大笔银票,带着一家迁入萦州。

很显然,这虞家翻案和虞清光脱不了干系,但无论虞夫人怎么问,虞清光俱是闭口不言。

女儿家的清誉也因为这半年的时间蒙了尘,关于虞清光的闲话只多不少,即便是她姿容出众,家财万贯,也不曾有人上门提亲。

算到今日,虞清光已是双十年华。

虞清光早已听惯了这四年的闲言碎语,她知道虞夫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横竖不过是想说只有钟子盈不介意她的过去,她理应要真心待他。

虞清光迎上虞夫人的视线,轻声笑道:“娘,子盈既然求娶我,他就不该介意我的过去,你别瞎操心了。”

说话间,外头的嘈杂声逐渐逼近,想来是迎亲的人已经到了院子外。

虞清光是虞家的独女,没有什么兄弟,因此这背新娘子上轿的规矩,便只能由着新郎官自己来。

钟子盈是萦州城有名的才子,出自书香门第,祖上是给太子教过书的先生,一举一动都端方守礼,气度更是风雅至极。

他穿着一身大红喜袍,身形颀长,胸膛前斜挂着挽花,立时如琼枝玉树,吹入堂中的不止是春风,还有他那如在水中散开的素雅青丝。

虞清光由着钟子盈一路从后院背出虞府,女子身量纤弱,自然是轻盈无比,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已经背着虞清光出了虞府。

他弯下腰,扶着虞清光进了轿中,而后他退出轿子,翻身上马,领着仪仗朝着钟府的方向走去。

虞家富裕,喜轿不用轿夫,是由四匹骏马并排拉着,就连轿前的帷帐用的也是薄纱。

虞清光透过薄纱看向仪仗前的身影,玉带锦袍,身姿挺拔。

她想起半年前,钟子盈说要娶她为妻时,她问道:“我并不爱你,你也听过我的流言蜚语,你娶我可会后悔?”

钟子盈笑的坦然,并无半点迟疑:“不后悔。”

是了,那四年前的风流债,如今确实也该告诉他。

虞家府邸并不在萦州繁华地带,门前有一条窄巷,是通往萦州湖的必经之路,也是最近的一条路。

而这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几乎要将整条街给占去一大半。

就在这时,街尾尽头忽而纵马行来一队人,阵仗浩大,不过眨眼间便将那巷口给堵了个严实。

身后有人跟着,扬声高呵道:“使持节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为首之人骑着一匹白马,马匹通身雪色,唯有眉心落了一撮黑,毛色犹如搽了油似的银白发亮。白马跑的急促,四蹄腾空,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上的人一袭玄衣,手执骨鞭,袍尾处绣着金色暗纹。

屋舍遮挡住的日光只在地上打出了一半的阴影,那人便行在另一侧的光照下,马蹄荡起的微薄尘土分明可见。

日辉折落在他身上,衣袍猎猎,宛如游动的金丝。

那人长发高束,乌发吹凌在风中翩然而动。

远远望去,只见白马轻纵,银鞍晃眼,少年于深巷而来,踏碎了一地春晖。

这几日使持节的名头早已在萦州城宣扬开来,官家做事,庶民自然要配合。

不过瞬间,那仪仗便利落的靠向巷子左侧挪动,为骑兵挪出道来。

虞清光乍一听说使持节,便想到烟景口中那邑花郎的诨名,她心下好奇,撩起那窗边的绉纱往外望去。

外头树影斑驳,一道玄色身影急促掠过,在红瓦砖墙上投出肆意张扬的发影。

冥冥之中,马上的人不经意侧眸,朝着成亲的仪仗回望一眼。

虞清光看清了那人的脸。

挺鼻薄唇,颌如刀削。

他眸子狭长,眼睫黑如鸦羽,犹似浓墨山水,黑白之色落笔,在少年脸上勾勒出极致的冷清之意。

少年纵马行过,惊起冽冽春风。

墙外花枝勾陷,簌簌纷扬,落在他发顶,留住了片刻的意气风流。

而后,少年却是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他当即勒马停下,跟行在喜轿右侧。犹如审视一般,厄眯起了眸子,视线再次落在了虞清光身上。

虞清光与那人的视线撞了个正好,恍惚辨认间,却是心中一悸,她匆忙松下绉纱。

......竟然是他。

誉王次子,鄢容。

身后有人骑马跟上,行至少年身侧,好奇问道:“公子,为何停下了?”

外头无人应他,透过绉纱的虚影,虞清光只能瞧见那白马快速朝前奔去,马蹄声切切,不过几步便又停了下来。

鄢容行至最前,勒马挡住了仪仗的队伍。

钟子盈听过使持节的名号,见此阵仗,心中虽是疑惑,却还是拱手作揖,和气问道:“大人挡住前路,可是有要事吩咐?”

鄢容只是扫他一眼,便又收回。

他抬眸,视线穿过那条条喜幡,落在那喜轿中的纤细身影上,隔着一层薄纱,女子凤冠霞帔,以扇遮面。

方才那一撇,女子垂眉清婉的神态,以及鼻尖落的那枚小痣,他都无比熟悉。

亦是他不知多少个午夜惊起,都想在梦中重见的容色。

他想起四年前的那场大火,焦土满目,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而本该葬身火海之人,却四年后,要嫁作他人为妻。

一时间种种心绪浮上心头,令他五味杂陈。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有惊愕,又欣喜,更多的却是恼火。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

他被骗了。

身后的骑兵这时也跟了上来,顺着鄢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也落在那喜轿上,狐疑道:“公子,那喜轿可是有什么猫腻?”

鄢容闭眸,敛下眸中的情绪。

再抬眼时,已经恢复了清明,他遥望那轿中倩影,薄唇轻扯,语气淡漠:“里面的人。”

他勒马转身,不再停留:“带走。”

第002章 第002章

天色将晚,最后一抹红日还未落下,刺史别院便点起了灯笼。

走过水榭长廊,来到府邸最里处的院子,外头整整齐齐的站了七八个披坚执锐的士兵。

院中房屋紧闭,透过昏黄的蜡烛,一道纤细的身影投在窗上,不停的走来走去。

烟景一趟又一趟的折返,手中的帕子被她绞的几乎要变形,嘴里还嘀嘀咕咕:“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虞清光被她念叨了一下午,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烟景,你坐下歇会儿吧,走的我有些心烦。”

烟景不过二八年纪,自小生在萦州城,见过最大的官便是那巡街的衙役,何时见过这等阵仗。

她急的要死,走到虞清光跟前停下,“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使持节不是要去刑场斩首吗?怎么突然就将我们带到了刺史府,我们也没做什么啊!”

虞清光拉过烟景,让她在自己右侧坐下,半开玩笑道:“你先前不是还说想一睹使持节的芳容,怎么这会儿见了反而心神不宁的?”

“这不一样!”烟景急的眼都红了:“那,那可是皇帝的亲侄子,皇亲国戚,有生杀大权的!”

说到这,她脸色一白,看向虞清光时眼中隐隐泛起了泪花:“小姐,我们会不会要跟那个刺史一般,被、被......”

被砍头了?

虞清光正要安慰她,外头却响起敲门声,有人隔着门扉问候:“姑娘,用膳时间到了。”

“请进。”

几个丫鬟推门而进,手里皆捧着檀木托盘,上头摆着各色各样的膳食,待进了屋中,几人对着虞清光先是行了一礼,而后将膳食摆上了桌。

为首的丫鬟个子高一点,她走上前来,对着虞清光垂眉又行了一礼,恭敬道:“姑娘请慢用。”

说罢,这才领着一行人整齐有素的退出了房中。

虞清光扫了一眼那膳食,眸色微动,转瞬却撇开眼去。

烟景眸子陡然瞪大,惊讶道:“这...这怎么都是小姐您爱吃的?”

虞清光没有言语,而是抬手将那头顶的凤冠往后推了推,看向烟景:“来帮我把这凤冠取下,压得我脖子疼。”

烟景连忙上前搭手 ,那凤冠繁琐,两双手好一阵摆弄才取了下来。

烟景两年前才跟在虞清光身边,并不清楚她的过往,只知道虞清光先前是个县令之女,后辞官归乡,来到了萦州。

她胆子向来小,一想到使持节满脑子都是砍头,又见那膳食全是虞清光爱吃的,据她以往看话本的经验,这顿饭基本上就是来送行的。

视线落在虞清光脸上,面色冷静,竟不见丝毫慌张。又见她净了手,拿起银筷要夹菜。

烟景面色一惊,抬手拦住她,声音颤抖道:“小姐?你怎的如此放心,你就不怕这饭菜里......”

“被下了毒”到底还是没说口来。

虞清光被拦住,也顺势放下银筷。

是啊,她竟然会如此放心。

四年前,也是如此春日。

她衣着破烂,满身泥泞,被一群男人追着打骂,最后抱着膝盖躲在誉王府墙角,死死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满眼噙着泪,眼圈哭红了一片。

面前的男人朝着正要再次挥拳,远处却唰的闪来一道白光,白光打着旋,擦过男人的手背,钉在了虞清光的脚下。

白光落下后,才瞧见那是一把展开的折扇。

这时,推搡的人群已然散开,一辆马车缓缓停在誉王府门前。

马车极大,车盖四边缀满了玉石东珠,前头由两匹骏马并排拉着。鞍翼胸带镶金坠玉,珠宝流光溢彩,尤为晃眼。

罩纱的前窗被推开,下面的花坠子啪啪作响,一直手探了出来。

手指修长白皙,袖子微微下滑,露出了骨节分明的手腕。

那人腕上竟是密密麻麻的戴了七八个镯子,白玉串着黑玉,细细窄窄的堆在了一起。

薄纱掀开后,显出来的是一片白色的袍尾。

那人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虞清光面前,将钉在地上的折扇捡了起来。

少年眉宇疏淡,唇红齿白。折扇打开时,只显出了那狭长的双目,直直望定来,带着些侵略的攻击性。

他衣裳单薄了些,才将那通身的锋芒削减,匀出了三分稚气。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鄢容。

少年半蹲在她面前,背后是乌泱泱的人潮,向她施以援手,“你叫什么名字?”

“......”虞清光沉默半晌,抬头看他:“纪灵瑶。”

他是早春的雪,清澈,干净......也好骗。

既然被他发现自己骗了他,他又怎会轻易就这么送她上路?

虞清光再次拿起银筷,夹起一片嫩笋放入口中,头也不抬:“吃吧,我饿了。”

-

与此同时,刺史前院漆红大门紧闭,外头被人潮围的水泄不通。

有几人贴在大门上,咚咚咚的敲门,又哭又闹,喧闹无比。

“听说这是虞家的小姐是被使持节抢亲了?”

“可不是么,要我说那虞小姐真是好命,都不干不净了,还能被皇亲国戚看上。”

“听闻那使持节还未及弱冠,这虞小姐都双十了,看上又算什么,还不是个当妾的命。”

闻锦刚一回来,便瞧见了这副场景,他扎进人堆里只是听了两句,眼中便闪过一丝惊愕。

随着外头的哀嚎,闻锦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不敢再停,连忙挤出人群,翻墙跳进了刺史府,一路朝着院内跑去。

院内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人,为首之人瞧着不过不惑之年,双手被麻绳捆在身后,正是今日要斩首的刺史。

再往前,门堂大开。

鄢容侧身而立,他指尖染了少许血迹,正仔细的撩着银盆中的清水净手。

身侧的男人留着一撮小胡子,一脸的恭维:“还是大人您英明,只对外宣扬要将刺史斩首,才慌了这群蛇鼠的阵脚,将其一网打尽。”

鄢容拿过檀木架上的帕子,擦掉手上的水珠,吩咐道:“你明日启程吧,将这些人押回京都。”

小胡子忙不迭点头,“是,是,下官这就着手准备,”说着又一愣,他抬头看向鄢容:“大人不同下官一起回京?”

鄢容将手中的帕子撂进银盆中,掀眸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小胡子一噎,也不敢再说,只得拱手请辞,招呼着外头的士兵将院中跪着的人一一押走。

不消片刻,院中的人便散了个干净。

闻锦擦过那些人的肩,匆匆跑进屋里,急得满头大汗。

看到鄢容二话不说便凑了上来,满目愁容:“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能强抢人-妻呢?”

鄢容并不理他,而是转身朝着堂内走去。

闻锦跟在后头仍旧不停:“御史台的人早就看您不顺眼了,这可是要被弹劾的啊!”

两人还没走两步,外头便进来一人,打断了闻锦的话。

那人拱了拱手,呈上一个薄薄的册子:“大人,您吩咐的生辰宴属下已经备好,请大人过目。”

生辰宴。

是了,今日是她双十的生辰。

也是他为她过的第四个生辰。

“至于大人吩咐的那些头面和衣裳,画师已经在收尾了,一共二十副,属下过会儿同火盆一并送过来。”

她说自己从未穿过锦衣华服,更未佩戴过步摇簪花。

所以,他每年都会派京中最好的画师,画二十副头面和衣裳烧给她。

鄢容视线落在那本册子上,良久不语。

风撩过他的发丝,似乎将羽睫都吹得颤抖了些许。

半晌,他对着那人摆了摆手,一副打发似的语气:“不必准备了,都扔了吧。”

那人一愣,只觉得奇怪,往前都是这般准备的,从未变过,先前还火急火燎的,好似头等大事一般,谁知道转眼间又让扔了。

只是她向来都猜不准鄢容的心思,不敢多说,低声应下,转身退出了房中。

待那人关上了门,鄢容这才走到软椅前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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