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想杀死我
作者:久陆
简介:
he,虐恋,不是悬疑文,是感情向
我快要死了,医生说我还有半年时间,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爱人顾维
爱人的关系是我单方面定义的,我吧,明明是鞋底泥,偏偏想要舔一口天上珠尝尝味道,连撕带咬不择手段用尽心机,强行把顾维捆在自己身边八年
我知道顾维一直想要离开我这个疯子,我想,顾维应该会很高兴听到我快要死的消息
因为只要我死了,他就能解脱了
只是,在我准备告诉他“我快要死了”的好消息之前,我发现,他想要杀死我
我突然就不想告诉他了,我好奇自己的结局,是会先死于病魔,还是会死在爱人顾维手里……
顾维(攻)x白鸽(受)
***
1:是he,白鸽没有死,正文第三人称
2:酸涩酸甜酸虐口,非传统强制,不是悬疑,是拉扯感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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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白鸽,不是什么好鸟儿
白鸽,不是什么好鸟儿。
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一祸害,疯子,危险,嘴毒心也毒,脾气坏,小心眼儿,报复心极强,阴晴不定,还很会用那副好皮囊去伪装……
偏偏他妈给他取了这么个温柔缱绻又软和的名字,但白鸽身上的可不是什么洁白纯净的漂亮羽毛,他没有一点儿和平气质,他身上的都是黑压压的刺,能随时把人扎得血肉模糊的刺。
白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在拿到医院最后一张确切的检查报告单,听完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说他脑子里长了个瘤的时候,长了瘤的脑子第一反应竟然是“啊,果然老天爷还是长了眼,不会让他这种祸害好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报应”。
可是白鸽是祸害啊,祸害都贪生怕死,祸害都想遗千年,他也不例外。
白鸽这人,两手空空的小时候被人碾在阴沟里当了十多年的狗,他这条狗命大,没被人碾死,最后还从阴沟里翻了出来。
祸害翻了身,还能有好?当然是自己怎么痛快怎么来。
谁打过他,他就百倍奉还,谁让他不好过过,他就千倍报复回去。
仇恨他是这么处理的,对他好的人,他一样百倍千倍往好里对人。
还有一样,就是他想要的“爱情”,阴沟里的狗,偏偏眼光高到天上去了,看上了天上的白月亮,高高挂着的明珠。
白月亮怎么可能看得上疯狗?人家不喜欢他。
白鸽实在没经验,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最后简单粗暴的强盗思维占据了主导地位。
得不到就去夺,撕,抢。
他要把白月亮捞下来,舔一口尝尝味儿。
后来尝过了,味儿特别好,一口不够。
白鸽一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委屈过自个儿。
这日子过得太他妈痛快了,好也痛快,坏也痛快,他今年才30,好日子还没过够呢,他怎么舍得死?
老大夫本来是想跟白鸽家属说,但白鸽后背挺着坐在那,很平静地说自己没家属,他是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直接跟他说就行。
老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是行医几十载早就看淡了生死、知道死神要人从来没有标准的冷静跟麻木,可看着面前一脸平静无波无澜的年轻男人,眼睛里还是露出了几分同情跟怜悯,又耐心花了10多分钟的时间,很委婉很小心很可怜地跟白鸽说了情况。
老大夫建议他做手术,白鸽问,做了手术就能活了吗?
老大夫的同情跟怜悯已经没有了,下巴低着,视线往上挑着看白鸽,说他脑子里瘤的位置不太好。
白鸽又问手术成功率,老大夫用了不会出错的医生话术,说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而且因为瘤的位置问题,他的手术难度极大,哪怕是脑科圣手给他做手术,也不能给他保证什么。
意思就是,做了手术也不一定能活,而且还可能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白鸽又问,不做手术能活多久,老大夫说,要看瘤的生长速度,后期会压迫神经血管,大概半年左右。
白鸽走的时候老大夫建议他住院做手术,他没吭声,老大夫又喊了句让他好好想想。
白鸽出了门诊大楼,坐在小花园拐角没人的石阶上发呆,寒冬腊月零下一二十度的北风兜头一吹,白鸽平时那么怕冷的人都没感觉出来。
兜里的烟还剩半包,白鸽一连抽了三根,怎么抽都不对味儿,每根烟抽几口就要换,最后直接咬着烟蒂干嚼,发苦的烟草混着嘴里的涩,一起生咽了下去。
医院这种地方,白鸽很少来,他体质一直很好,十几年前打架最狠的时候,见了血也只是去小诊所处理下伤口,命大没出过什么致命内伤,年轻,抗造,吞了血,咬牙捱一捱就好了。
肿瘤科从来不缺悲剧,还能坐在台阶上抽烟的他都排不上号,三根烟的功夫,白鸽看见三个抹眼泪的两个嚎啕大哭的,还有人得别人扶着才能走。
生跟死都是这里的常态,阴阳相隔不是别人的故事。
白鸽想,不知道自己死的时候,有几个人会为他哭。
白鸽不是没家属,他爸妈都活着呢,有个同父异母的哥,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各路有名没名的亲戚蘸上糖汁儿能穿成好几串儿糖葫芦,但那些亲戚有都相当于没有,哪一串儿糖葫芦上都不愿意把他穿进去。
白鸽唯一惦念的就是他姥姥,他是老太太带大的,没她白鸽活不了。
姥姥今年八十六岁,操劳了一辈子,现在老年痴呆,谁都不认识了,姥姥现在跟他妈崔秀英住一块儿。
但是崔秀英现在的丈夫不愿意让白鸽去他们家,崔秀英也不乐意见白鸽,每次白鸽想看姥姥,都是他妈带着姥姥出来,崔秀英会躲远点儿,白鸽陪着老太太吃个饭,溜达溜达,然后再送回去。
除了姥姥,白鸽还有一个亲人——
顾维,他的爱人。
爱人这词儿不准确,因为是白鸽单方面定义的,属于一厢情愿,剃头挑子一头热。
白鸽是怎么想起来要来医院检查的呢,也是因为顾维,最近这几个月他总头晕,想吐,经常丢三落四,记忆力明显不好了。
但这些小毛病都没引起白鸽的注意,顾维一声没吭去国外参加学术研讨会的那天早上,他把白鸽整吐了。
顾维那个狗东西,奔着要把白鸽整死的劲儿,白鸽胃里直翻腾,扭头跑进浴室吐了一地,都没来得及跑到马桶边。
顾维冲着浴室门冷冷一声:“这么恶心啊?”
白鸽收拾了浴室地板,漱了口,捧着凉水使劲儿浇脸,瞪着通红的眼扭头瞅着门外的顾维说:“嗓子眼儿疼,狗东西你要弄死我?”
白鸽嗓子眼儿是真的疼,不知道是被胃酸烧的还是破了,声音都是撕裂的,像被人拿着钝刀子来回剌了几道口子。
等白鸽脑门儿上顶着一溜串汗珠子,惨白着一张脸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本来还想跟顾维卖个惨呢,但顾维已经拎着行李箱走了,白鸽只听到砰地一下关门声,那声音跳着砸在他脑仁儿上,他又跑进浴室哇哇吐了一通。
吐完还是头疼,吃了一片止痛药睡了一觉也不好使,白鸽第二天来医院做检查。
这一检查,就查出大毛病来了。
白鸽一开始不知道顾维去了哪,还是后来听他朋友说的,顾维干什么都不会跟白鸽说,他们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白鸽早就习惯了。
他当年为了自己痛快,把顾维硬是捆在自己身边,留了八年。
没办法,他是真喜欢顾维,只要他喜欢,他就要把人留下,不管用什么办法。
他寻思,八年,养条狗都养出感情来了,但他跟顾维之间,好像只有恨,绵绵无期的恨。
但让他放手,不行,他还没够呢。
对于顾维,白鸽的信条只有一个——
喜字不够红,他就用血染。
白鸽自己没够的时候,什么都不可能松手,尤其是顾维,死也得绑一块儿死。
一块儿死这种话,白鸽也只是放狠话的时候说说,现在医生真宣布了他的大限跟死期,他不可能真拉着顾维一起去死。
想完这个,白鸽噗嗤一声仰头冲天乐了,乐得眼泪往下滚。
行,老天也算是可怜他,待他不薄,没直接让他走在马路上莫名其妙被车撞,嘎嘣一下就没了。
还给了他半年时间。
半年,850天,4320个小时,355000分钟……
可以了,这么一想,老天爷也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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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吐掉嘴里快被嚼烂的烟碎渣子站起来,攥着报告单拍了拍屁股上的雪沫,捏着有些分量的影像袋去了骨科,找他朋友江洪秀去了。
白鸽到门口就喊了声:“秀儿,在吗?”
走廊上的江洪秀正好查房回来,听出是白鸽的声音,紧跑了两步,一见白鸽就瞪他,嗓门儿提得高高的:“跟你说过多少遍,在外面别喊我秀儿,土死了。”
白鸽跟着她一起进了办公室,里面没人,他笑着说:“秀儿,多好听的名字,多秀啊。”
江洪秀没管他的称呼,注意到白鸽手里拿着影像袋,指了指问:“你袋子里是什么,谁的检查报告啊?”
“我的检查报告单,”白鸽把东西递给他,然后轻描淡写地说,“秀儿,我快要死了。”
“呸呸呸,你才30,说什么死不……”江洪秀打开报告单看了眼,没说完的话拦腰断了。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有半分钟,反复确认化验单上的结果,又反复确认上面的名字跟信息。
江洪秀掏出手机,出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白鸽不知道她给谁打的电话,等她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笑了。
“白鸽,这真是你的报告单?”秀儿的脸色都变了。
其实白鸽心里本来还有点儿期待,他期待这不过是一场噩梦,老天爷给他开个玩笑而已。
甚至期待身为骨科大夫的秀儿能说出点儿跟报告单上不一样的东西来,比如说结果弄错了,机器出错了,化验结果出错了。
但看她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什么都没错,她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会藏情绪。
白鸽突然就想逗逗秀儿,笑着在她头顶摸了一把:“当然了,不然还有几个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叫白鸽的大帅比。”
“白鸽……”秀儿一把攥住白鸽手腕,眼眶都红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白鸽脸上的笑有些僵,舔了舔还带着烟草味儿的嘴角,尽量放松发紧的喉咙说:“秀儿别哭,还没死呢。”
白鸽没待多久,江洪秀说什么都要送他,出了大门,白鸽就从兜里掏出烟跟打火机,手指有点儿发抖,烟嘴怎么都递不到嘴里去。
好不容易塞嘴里了,秀儿一把把他的打火机跟烟抽走了:“还抽还抽,天天就知道抽抽抽,以后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不能熬夜,咱们还有机会,做手术……”
“做手术可能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那就吃药,想办法控制住。”
“多一天两天的,有什么用呢?”北风一吹,白鸽声音跟着一起飘。
“怎么没用?多一个月,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也是多,不一样。”
秀儿说着说着哭了,白鸽赶紧哄她:“你是医生,怎么还这么敏感。”
“那能一样吗?”江洪秀吸了吸鼻子。
白鸽跟江洪秀是一起长大的,俩人是真交过命的朋友,她一把抱住白鸽,哇一声哭出了声,眼泪鼻涕都蹭他新羽绒服上。
“别哭别哭,”白鸽拍拍秀儿肩膀,“哎哎哎,我新买的衣服,都被你蹭脏了。”
他这么一说,秀儿蹭得更厉害了。
衣服确实是白鸽新买的,他买的还是情侣款,顾维一件他一件。
那天早上顾维走的时候,穿的就是他新买的衣服,白鸽就把给自己买的那件也扒拉出来穿上了。
江洪秀终于冷静了,然后说:“你回去,好好问问顾维,他才是脑科专家啊。”
白鸽听到顾维的名字,有些恍惚,下意识说:“这是好事儿啊,我肯定得告诉顾维,我死了,顾维就能解脱了。”
一听他这话,秀儿拳头一下砸在白鸽胸口上:“你们俩,你们俩,真是孽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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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停车场,白鸽想到医生说他这个情况不能开车,随时可能会出现新的症状,他叫了个代驾。
白鸽坐在车里嘟嘟囔囔一路,看什么都不顺眼,红灯堵车骂两句,别人摁喇叭他淬两口,有人别他车更是降下车窗就尥蹶子。
代驾是个小年轻,刚干这行没多久,一想到是从医院停车场接的单,车主还拎着一兜子药跟检查单,打着12分精神,随时警惕着后排动静。
代驾方向盘把得很稳,总从后视镜往后排瞄,车主长了一张好面皮儿,没想到脾气这么差。
到家后车位上停着别人的车,白鸽打了上面的挪车电话,一接通先把人骂了一通,车主很快跑过来,双手合十一直跟他说不好意思。
车终于停好,路上的垃圾桶又歪了,垃圾散了一地,大冬天酸烂的腐败味儿都很冲,白鸽又开始大骂物业,平时就物业费催得急,什么事儿都不管,回头他得去说道说道。
一只白鸽常喂的小野猫从绿化带里钻出来,拱到还骂骂咧咧的白鸽脚边,白鸽看见小猫,瞬间闭嘴不骂了。
白鸽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蹲在绿化带旁边,撅着腚揪了条带雪的冬青树杈,伸进去逗小猫玩儿。
白鸽曾经想把这只小野猫带回家,顾维不让,还讽刺他说,心那么黑的人,装什么有爱心啊?
这话没法反驳,白鸽想想也是,苦笑一声:“以后我可能不能喂你了,天冷了就找个地方猫着。”
“我跟顾维说说,让他以后下楼的时候喂喂你。”
“不过,我死之后,他不一定愿意继续住这儿。”
“暂时没事儿,我还有半年呢。”
“也许我命大,手术能成功呢。”
白鸽自言自语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别的小猫一叫,小花猫看看白鸽,来回扭了几次头,最后还是跑了,撞得冬青树上的雪沫簌簌地往下掉,落在白鸽手背上,很快化成了冰水顺着手指往下淌进袖子里。
白鸽才感觉出来冷,身体一哆嗦,骨头从里到外都生疼,站起来时眼前一黑,他扶着冬青才站稳没摔倒,等到眼前清明了才抬腿往单元门口走,边走还边嘀咕。
“也不知道顾维什么时候回来,有点儿想他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白鸽是受,是he,一本酸涩酸甜酸虐的感情向文,喜欢的话加个书架呀,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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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我死了,就再也看不着你了
白鸽进了家门才想起来,药跟检查单落在车里了,他懒得下楼去拿,叹了口气,扶着柜门麻木地换拖鞋。
屋里一片空,虽然暖气很足,但白鸽还是觉得冷冰冰的。
医生还说了,让他尽量不要一个人生活。
白鸽不是自己生活,他跟顾维一起住了很多年了。
可能是人要死了,所以会下意识珍惜当下的每一秒,白鸽在家里转了一圈,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
这是他跟顾维的家,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东西,他跟顾维的拖鞋摆在门口,储物盒里放着他跟顾维的零碎东西,浴室里的牙膏牙刷毛巾剃须刀都是同款,衣柜里的衣服一人一半。
顾维有很严重的洁癖,家里时时刻刻都保持一尘不染,地毯上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有,浴室洗手池用过之后台面上的水一定要擦干净,吃饭的碗筷要及时刷,餐桌上的茶具也得擦干倒扣在茶托上,就连床单被套都要一天一换,所以他家里有三个洗衣机,两个烘干机,顾维也不许他在家里抽烟。
生活了八年的家,还像个非常标准的样板间。
白鸽其实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没跟顾维在一起之前,他衣服都是攒好几天才洗一次,东西乱扔,鞋子乱踢,吃完饭的碗堆在水槽里第二天才刷。
因为顾维,他好习惯保持了八年。
可是有严重洁癖的顾维,偏偏在那事儿上百无禁忌,所有的规矩都不存在了,床单一晚上就能造得稀烂没眼看甚至没法要,浴室镜子也碎过,干净的洗手池台面还沾过他俩的血,也不知道是咬的还是挠的。
白鸽曾经无数次想过,也许哪天,他可能会死顾维身上。
白鸽无论看向家里的哪个角落,那个角落都有他跟顾维在一起的魔幻画面,跟电影里被糊了厚厚滤镜的慢镜头一样,一顿一顿地在他眼前跳跃着闪来闪去。
别人说白鸽是疯狗,只有白鸽知道,顾维那时候比他还疯。
他们就是两条疯狗。
疯狗跟疯狗,绝配。
顾维不在家,白鸽累,也不管那么多了,进浴室洗了个澡,没收拾浴室地板,没收拾洗手池台面,也没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直接躺被子里蒙着头准备睡一觉。
但他一直没有午睡的习惯,现在才下午三点,白鸽翻来覆去睡不着,掏出手机滑到顾维的微信,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跟顾维的聊天记录很少很少,几乎都是白鸽单方面发给顾维的绿底框信息,顾维很少回他。
白鸽等了几分钟,直接给顾维打了个电话,他想跟顾维说,自己快要死了。
但真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白鸽心里的罐子一下砸了个底朝天,五味翻滚。
电话快挂了顾维才接,顾维应该是在走路,呼吸有些重,那头声音很乱,还能听到风声跟脚步声,有人在和顾维说话。
“喂……”那头很杂的声音远了,顾维喂了一声,估计是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
白鸽脱口而出:“你在德国参加学术研讨,怎么周围都是说中国话的?”
顾维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你有事儿?”
“我……”白鸽拖着调子,顾维那边的嘈杂音也影响了他,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咽了下口水,手指不停摩挲着手机边。
他不知道顾维听到他要死了会是什么反应,是讽刺他,说一句恶人有恶报,还是跟平常一样,冷漠转身一句话都没有,再或者干脆笑出声?
算了,要不等等再告诉他吧,白鸽发现自己现在很不想听到顾维笑。
顾维一直没听到白鸽说话,远远一声传过来:“没事我就挂了。”
白鸽赶紧说:“有事儿。”
“什么事儿?”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晚上。”说完,顾维没再等白鸽说别的,直接挂了电话。
白鸽看着黑屏的手机,皱着眉嘟囔一句:“手可真快。”
白鸽站在阳台边,开着窗户抽了两根烟。
4楼不算高,白鸽能清楚看见楼下。
马上就要过年了,有小孩儿在楼下堆雪人玩儿摔地炮,小区里早早就挂满了红灯笼,看着特别热闹,空气里的鞭炮味儿都是暖和的,到处都是迎新年的喜庆红。
白鸽心里想,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年过年,不过能不能看到,好像也没什么,过年对他来说没什么好留恋的。
过年从来都跟他没关系,每年过年他都是自己过,外面的红灯笼再怎么喜庆,也染不到他家里,熏不到他身上来。
房间里的热气烘着白鸽后背,外面的冷气拍着他的脸,前后夹击,白鸽不好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烟柱还剩下一小半,白鸽用力吸一口就到了底,烟灰掉在窗台上,白鸽赶紧用手拍了拍,要是让顾维看见,他那个龟毛劲儿又得不给他好脸儿看。
白鸽碾灭烟头,扔进垃圾桶,把垃圾袋口扎好放到门口,等下楼的时候得去扔了。
为了让房间里不留烟味儿,白鸽把窗户开到最大,用手从里往外扇了扇,让冷气冲掉房间里的烟味儿。
床上的手机震动了几声,白鸽赶紧拿起来看一眼,不是顾维发的。
秀儿给他发了好几条50秒的语音,白鸽一条条点开听,秀儿还在嘱咐他,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熬夜,这不能那不要,让他不要自己在家,有事一定要打电话,还要他一定跟顾维好好商量下后续怎么治疗。
听秀儿唠叨完,白鸽下楼拿了药跟检查单,按照医嘱吃了,把检查单跟药瓶随手塞进自己那边的床头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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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第二天一醒就给公司合伙人老林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去公司了,他打算休息几天。
“你是不是生病了?”老林听他突然说休息,第一反应就是他病了,因为白鸽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五六年没休息过。
白鸽在自己头发上撸了一把,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没生病,就是这几天事儿多,有点儿累。”
“你早该休息了,”老林一听他没生病,放心了不少,“直接给自己放个年假,出去玩玩儿。”
“行,正好过年了,我看看找个暖和地方旅游去,公司你看着点儿就行。”
“放心吧,有我呢,”老林说,“你好好玩儿。”
电话一挂,白鸽脸上的笑发僵,发紧的脸皮过了半天才恢复正常。
顾维一般说话算话,说了晚上回来,那他一定会回来。
白鸽煮了碗粥吃了两个鸡蛋,把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一遍,垃圾扔了,镜子都擦得锃亮。
外面的天从早就阴着,下午就飘了雪。
晚上白鸽本来想好好做顿饭吃,但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没有,白鸽也想出去透透气,顺便去菜市场买点菜。
天黑了,大雪天路上没几个人,白鸽被风一吹就后悔出来了,冻得他一直使劲儿把脸往羽绒服帽领里缩,早知道这么冷就直接在手机上买菜了,这个气不透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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