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做摄政王背后的权臣狼王》作者:青竹酒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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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摄政王背后的权臣狼王》作者:青竹酒【完结】

晋江VIP2025-03-25完结

总书评数:2581 当前被收藏数:7837 营养液数:9108 文章积分:125,158,520

简介:

殷怀安,刚刚升上制导研究所副主任就被一瓶假酒送到了大梁的牢房。

隔壁狱友据说是个王爷,浑身的伤,因为抗旨下狱,凭经验他觉得那是个大人物,想要出去就只能先抱大腿,他每天殷勤陪睡,陪聊,果然被顺出去了。

出去才知道洋人入侵大沽港,那一战尸山血海,他被迫守城,阎妄川重伤,血水从屋里一盆一盆端出来:

“拿止血钳,王爷的血止不住。”

PTSD躯体化的反应让他看着血水浑身止不住发抖,只能用联想法抑制,他看着那血去想象阎妄川不是要死了而是要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雏鸟情节,他只有在阎妄川身边才能冷静下来,阎妄川晚上就听他做噩梦凄厉的喊自己名字,这么在乎他?

“一个劲儿喊我名字,梦到我死了?”

殷怀安不好说他没梦到他死了,他梦到他生了,还是和他生的…

阎妄川思及他第一次上战场:

“过来和我在榻上睡吧,你到里面。”

殷怀安犹豫,阎妄川捂着伤口疼得厉害:

“祖宗,进去啊,不然让我爬进去吗?”

君主幼小,太后当政,强敌在外,朝廷如一盘散沙,殷怀安看着阎妄川拖着一副重伤的身体不得已兵变摄政,忍着猜忌,一步一步收拾河山。

但是等到河山收复,这天地间哪还有阎妄川的容身之地?

殷怀安扯住人的衣领,吻着他嘴角的血迹,声音克制着疯狂:

“不能反,只能做这个忠臣是不是?”

阎妄川紧紧拥着他,浑身疲惫的说不出话来,烽烟四起,于危困中立于千万人之前本就是阎家人的宿命,他从未想过全身而退,只是不曾料到他身边出现了一个殷怀安。

好,那就由他做这个权臣站在他身后。

殷怀安整顿冶铁司,制作装甲,□□,武装特种部队,权倾一时,在面对日渐长大渐渐猜忌阎妄川的小皇帝时,他眉眼浅淡:

“陛下,臣平生所愿,一是洋人尽退,二是阎妄川寿终正寝,若不能如我所愿,臣不是世代尽忠的阎亲王。”

ps:

文中会教大家简单做复合装甲,反应装甲,□□还有发烟弹,一旦升上主任穿越,可以苟一下,应该比抗生素简单,包教包会,谢谢大家,鞠躬。

食用指南:

强强,攻是战损摄政王,受是一步步走到权臣的狠人

大梁三部曲最后一部,不看前面两部也没关系,不影响阅读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爽文

主角视角:殷怀安 阎妄川

一句话简介:战神王爷和他的权臣老婆

立意: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第1章

十一月的京城已经落了雪,料峭寒风吹的大理寺前院梅树上的积雪都簌簌落下,背着药箱的老大夫此刻没有心情欣赏这等美景,他脚步匆匆地跟着前面领路的大人,一路从大理寺的前院跟到后面关押犯人的天牢。

过了两扇漆门,阴暗的牢房中独有的那股阴霉味儿扑面而来,老大夫一路被领到到审讯室边上的一侧耳房中。

此刻这狭小逼仄的耳房中而挤着好几位身穿官服的官吏,大理寺少卿胡平伟一脚踹向了负责审问殷怀安的牢头,眼里都似要喷火:

“本官说过什么?可以审可以打,但是不能闹出人命。”

殷怀安虽然此刻被下了大狱,但是他老师火离院院长秋正和这两日为了他这个徒弟敢和内阁的人硬碰硬,让殷怀安吃点儿苦头可以,但是真要是在他的地界上没了命,火离院那帮武械师还不得把火药往他家后院扔?

地上那平素在大理寺监牢中作威作福惯了的刘大被一脚踢了一个跟头,不住地磕头,欲哭无泪道:

“属下知错了,属下也没想到都在牢房里了他还能撞柱子啊。”

胡平伟冷哼一声进了内室。

此刻耳房脏污的榻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人,多天的牢狱生活让他发髻蓬乱,甚至上面还插着几根干草,平添几分滑稽,但是那五官却尤为清秀俊朗,哪怕此刻闭眼昏迷,也能瞧出这人样貌不俗,他转眼问向一边的大夫:

“人怎么样?”

“回大人,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这三天撞了两次柱子伤的不轻啊。”

“性命有碍吗?”

“按时换药,应当无碍,只是头疼免不了。”

听到殷怀安死不了胡平伟才松了一口气,没见到榻上的人此刻鸦羽浓密的睫毛极其细微地颤了颤,刘大此刻猫着腰跟了进来,一双三角眼里都是谄媚和试探,小心地开口:

“大人,那图纸还问不问了?”

胡平伟盯着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殷怀安恨的牙根直痒痒,原以为这个殷怀安是个只知道埋头研究火器的书呆子,会是个软骨头,打两鞭子就会乖乖将火器图吐出来。

几张图纸换卢云生送来的五万两银子再值不过了,谁知道还是个硬骨头,短短三天撞了两次柱子。

“问?还问个屁。”

说完他甩了袖子就出去了。

而此刻将这番对话清晰入耳的殷怀安险些没有再次晕过去,他竟然还在这个鬼牢房中?没回去。

这一切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他升任制导研究所副主任的文件正式下来,晚上和几个要好的老同学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想聚一下,他自然是慷慨请客,没想到上学时候寝室里最抠的许老三还特意带了瓶茅台来,你别说,当时他还真挺感动,当场就开了瓶。

但是喝完他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说好的粮食酒不上头呢,怎么他喝的头又疼又晕,回到家倒头就睡,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就知道徐老三那个铁公鸡不可能拿真茅台,一定是拿假酒糊弄我。

谁料再一睁眼还没等他去找徐老三算账,他就懵了,那一幕简直颠覆了他25年来的所有物理学认知,他并不在他的卧室,更不在他的床上,眼前昏黑肮脏,看着很像电视剧里的刑房?

鼻息间都是特有的血腥混着霉潮的味道,后背上一阵抽痛,而最疼的一处就是头上,隐约还有滚滚热流流下,殷怀安第一反应是他做梦了,只是浑身的疼太具象化了,喝假茅台做梦都这么逼真吗?

耳边闹哄哄的一片:

“头,他撞墙了。”

“大人说这人不能死,快,抬出去,找大夫啊。”

下一秒殷怀安就感觉有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了起来,抻的身上是哪哪都疼,然后很快他就失去意识了。

等他以为荒诞的梦境已经过去,醒来正要摸出手机找徐老三算账的时候,一抬手臂,却被后背上的疼痛给惊醒了。

鼻间的味道绝不是他卧室里薰衣草香薰的味道,而是一股发霉又有些发臭的味儿,眼前破旧的牢房,脏污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被子都让殷怀安当时就愣在了当场。

他还没醒?这是哪?

他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灰色破抹布的感觉,像是古代的,掀开衣袖,就看到他手臂上有两道瘀紫的道子,看着像是鞭子抽打留下的,这绝不是他自己身上的。

一股被荒诞笼罩的不安骤然袭进心头,剧痛抽离着他的神志,殷怀安的心里有无数的问号,他无数次睁眼闭奋力想要醒过来,但是再次睁眼眼前还是这个牢房。

就在头疼的间隙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了出来。

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被压在长条的板凳上,后背被抽了好几鞭子,一旁的人拿着纸笔站在他的身前:

“殷大人,您只要将图补全,咱们也好交差,您也不用吃这些苦头不是?”

“犯上不敬的罪名可是可大可小,您这边画了图纸,我们大人去和圣上,太后求情,太后开颜,您说不准就被放出去了呢。”

这图纸上画的似乎是个半成品的大炮。

被压在长凳上的人疼的额角冷汗涔涔,他像是终于不堪折磨,缓缓抬手竟像是要拿笔,一旁逼问他的刘大欣喜,以为他终于扛不住了。

立刻让人扶他起来,递上纸笔,谁料就是这个空隙,这人面色一坚,用最后的力气推开眼前的狱卒,一头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额角的血流阵阵而下。

殷怀安骤然想起他额角疼痛的位置和之前那个荒诞的梦,所以他现在是穿到了这个和他长的一样的撞了柱子的人身上?殷怀安人都懵了。

十一月的牢房实在是太冷了,纵使非常嫌弃,但是殷怀安最后还是裹上了一边那个已经被不知名的液体包浆的棉被狼狈地靠在墙角,耳朵,脸颊被冻的通红,脑子里乱极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找了一个石块儿拼命在地上写写画画。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穿越,他能来,就一定有回去的办法,密密麻麻的公式写了一地,他魔怔一样地想要解释眼前这离谱的一切。

如果将现有世界看成是一个由时间和空间组成的网格,那么所谓穿越时空的本质就是时间和空间的扭曲。

广义相对论中提出过时间引力膨胀效应,巨大质量天体不光会使空间发生扭曲,就连时间也会发生偏转。

殷怀安眼里血丝遍布,手被冻得握着石块儿都在发抖,就算相对论都是真的,那想要使时间和空间发生扭曲也得是在黑洞的视界范围内受到曲率影响才行啊!

除非他睡了一觉就被人用堪比光速的火箭射向了黑洞,但是就算是超光速也不可能一觉就到黑洞了吧?

反正无论怎么解释,他都绝不可能在他家卧室的床上就直接弯曲到这儿来。

盯着眼前的引力场方程,殷怀安的精神世界濒临崩塌。

三天,在忍受了三天和老鼠同床,吃馊掉的饭菜之后,殷怀安扔掉了手里的石块儿,他受够了,如果真的有莫名其妙的穿越,他的第一志愿也是去1937年,而不是在这个不知哪个朝代的大牢里。

既然科学已经指望不上了,那就玄学吧,他抬起熬的通红的眼睛,视死如归地盯住了牢房的柱子,深吸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嘭~

眼前一黑,热流滚滚而下,殷怀安十分安详地晕了过去,而再睁开眼睛他竟然还在这个鬼地方!!!

他竖着耳朵听着说话声,似乎是不会再逼他交出什么图纸了,从回家到不挨打就行的思想转变只在一瞬间,是的,他的底线就是这样灵活。

他“醒来”后,发现屋子里只有一个守着他的老大夫,外面有两个狱卒,这里应该就是他第一次醒来的那间审讯室的耳房。

“您可醒了。”

殷怀安一动头就疼的厉害,正要摸摸头,手臂就被老大夫给拉住了:

“哎,您别动,伤口已经上过药了。”

那老大夫眼睛偷瞄了一下门口,然后背过身偷偷塞给了殷怀安一个小瓶子,非常小声地快速和他耳语:

“您老师秋院正让我给您捎句话,焰亲王回京在即,他会去找焰亲王求情,让您万不可做傻事,这是金疮药,您藏好。”

殷怀安摸了摸被塞到袖口的瓶子,抬眼看了一眼这老大夫,这人五官端正,凭他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一般这样的周正国字脸都是个正面形象,既然回不去了,他确实得周旋一下。

他低声郑重的仿佛交接革命的火种一样出声:

“叫老师放心,学生定会照做。”

老大夫深深点头,满眼欣慰地退了出去。

殷怀安的脑子飞速转动结合之前的信息猜测一下他的处境。

他这身子的主人应该是因为什么大不敬被送进来的,这牢里的官员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武器的图纸,用刑逼迫,才导致原主撞柱,倒是个有气节的人,不愧是和他长的一样。

他撞了两次柱子两次都被好好救了回来,说明这里的人不敢让他死在牢里,外面一定有为救他奔走的人,他的老师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说焰亲王要回京了,所以这个焰亲王能救他?那他可得赶紧回来啊,这个地方他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第2章

此刻相比耳房的安静,大理寺外院门乱成了一团,刘太后的懿旨忽然下到了大理寺。

焰亲王阎妄川以下犯上,殿前失仪,着大理寺问罪。

大理寺卿胡平伟接到懿旨人都有些懵,让他给谁问罪?焰亲王?

“胡大人接旨吧。”

传旨的内监的声音尖细,胡平伟立刻接过圣旨,扫了一眼身边的人,师爷极有眼力见地拿出了一包银子,胡平伟将银子塞到了眼前侯公公的手里:

“侯公公,下官今日告假,能否告知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焰亲王不是在北境吗?怎么会犯上失仪被太后问罪呢?”

焰亲王那是从高祖时期就一直手握实权镇守北境的一品亲王,现在的焰亲王阎妄川的母亲是先帝的姑姑安平长公主,父亲曾同周首辅一同辅政,虽然如今老王爷和公主都不在了,但是阎妄川依旧位高权重。

如今一道懿旨将这一品亲王下到他这大理寺问罪,而且,懿旨又不明说,只模棱两可地来了一句以下犯上,这罪名可是可大可小,这哪是懿旨啊?这简直是烫手的山芋。

侯公公也知道这懿旨不好接,这大理寺卿算是夹在了太后和王爷中间了,手中掂量了下银子,到底还是提点了两句:

“如今洋人陈兵南境,刘首辅有意割让扶雷加亚湾和洋人和谈,今早早朝太后正准备下发懿旨,却不想王爷忽然回京,言辞冷硬,上奏陛下与太后,绝不可割岛。

早朝上主战主和的大臣闹成一团,最后王爷因为言语顶撞太后这才有了这道懿旨,咱家言尽于此,胡大人斟酌一二。”

侯公公走后,胡平伟站在原地如丧考妣,抿着唇来回踱步,不像是要去抓人下狱的,倒像是要被人下狱的:

“老爷?您没事儿吧?”

胡平伟吹了胡子:

“你看我像没事儿吗?一边是太后和首辅,一边是一品亲王,哪个我得罪得起?这是审阎妄川吗?这是审我。”

如今皇帝不满十岁,内宫有刘太后,内阁有首辅刘仕诚,但是焰亲王府世代镇守北境,也不是好惹的,要是真的下了大理寺,这朝中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他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转过身立刻吩咐管家:

“你立刻派人出去探听消息,这焰亲王可是一人回京的?黑甲卫可有跟随?还有朝中武将,内阁大臣,都留意着点儿。”

“是,老爷,我这就去。”

一旁的师爷先缓过神儿来:

“老爷,您可要醒着神儿啊,如今南境已然战乱,这北境可是绝不容乱的,这个道理就算太后糊涂,朝臣也绝不糊涂。

焰亲王府是累世勋贵,绝不是一个以下犯上就能动的了的,这几日朝中必然争论不休,我看咱们还是礼遇相待,拖延些时日再说吧。”

“就照你说的办。”

只是还不等他们上门“捉拿”,阎妄川就被御前的羽林卫“押送”了过来,十一月的天气,阎妄川除下了蟒袍,冠带,只着了一身极简的束腰束袖玄色中衣,他身姿修长笔挺,只是脸色稍差,眼底有些发青,唇色发白,眉宇间有些倦色,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想来是连夜疾驰回京的。

胡平伟连忙迎出去,准备接收“犯人”,在羽林卫面前既不敢太礼遇,又不敢太得罪阎妄川,整个人扭曲到了极点,倒是阎妄川态度坦然,提步就要自己进去,就在此刻后面一阵马匹嘶鸣声:

“王爷。”

“王爷。”

数个马匹在大理寺门前被勒住,正是一群闻声赶来的京城武将,一个个的脸色是又急又臭,羽林卫统领杨栋怕他们闹事,手一挥,羽林卫立刻上前一步挡住他们,拔刀出鞘:

“退后。”

杨大彪一行人也不是吃素的,手摸到腰间刀柄,抽刀就要出鞘,就在这个间隙,一道身影从门前的方向掠出,阎妄川出手如电一把就将杨大彪抽了一半的刀给按了回去,目光一厉扫了一圈,身后的几人这才愤愤将刀都塞了回去。

这一幕看的胡平伟一脑门的汗,这要是在大理寺门口发生械斗可是不得了啊。

阎妄川看他们收了刀,脸色这才和缓了些,随意挥挥手:

“就不用十里相送了,都回去吧。”

“王爷。”

“叫什么叫,没钱给你买酒喝,都散了吧。”

他转身看向杨栋:

“有劳杨统领一路相送了。”

杨栋没说什么,冲阎妄川抱拳施礼,将人送到大理寺,他的差事就算是完成了,后面该头疼的是胡平伟。

阎妄川进了这大理寺的门才看向脸色扭曲的胡平伟:

“胡大人,本王可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王爷请讲,但凡下官能做到都尽量满足王爷。”

毕竟懿旨只说了下狱,审问,其他可都没说,只是点儿小要求而已,满足一下王爷不过分吧?

“我这人军营里待久了,太静了难受,给我安排个邻居,听说火离院也有一个犯上被关押在这儿的人?就那个倒霉蛋吧。”

胡平伟心一缩,想起那个撞了两次柱子的犟种殷怀安,阎妄川是认识殷怀安还是单纯只为了火离院?阎妄川微微转头看向他:

“不方便吗?”

胡平伟立刻点头:

“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另一边,直到下午殷怀安才像是终于被想起来一样被人带回了牢房,只是这次负责押送他的人不是从前那个对他动刑的牢头刘大了,现在这人对他倒还算是客气,他估摸着是被他撞柱两次给吓坏了,果然横的怕不要命的。

殷怀安正这么想着就到了牢房门口,只是一抬头,他人愣住了,原来空空如也的隔壁来了个邻居,而且隔壁那早上还和他一样的毛坯房,现在瞬间就成了精装交付了?

木架子搭成的床铺上此刻铺着一看就十分松软的被褥,不光如此牢房中竟然还给配了桌椅,油灯和暖炉?

殷怀安看了看他那比狗窝都差一截的牢房,再看看邻居家,一声我靠生生憋在了嗓子眼里,这是干什么?坐牢都坐出阶级分化来了?

他这道目光确实太具有存在感了,此刻那牢房中的人抬起了眉眼,殷怀安骤然和道漆黑双眼对上,那人的目光倒是没有多犀利,但就是有一种让人立刻立正的感觉,只是还没等殷怀安立正,那目光就微微上挑落在了他额头的伤口上了。

哗啦,牢房的门被锁链锁上,殷怀安再次蹲了进去。

还是冰冷的床铺,和那瞧不出颜色却薄的快透亮的被子,被现实毒打了三天的殷怀安现在已经能很从容地将这脏被子裹到身上了。

后背上的鞭伤顿顿地疼着,怀里还揣着那瓶药,不过谨慎起见,他没有涂,他也不能完全确定那个老大夫就真的是他这边的人。

万一歹人害他呢?现在回不去了,但是也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他就这样缩在墙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新邻居,从他进来,那人就一直坐在桌案后面,就着油灯神色专注地在看桌子上的一个图,好似是个地图,除此之外姿势都没怎么动过,哦,偶尔倒是咳嗽两声,可能是感冒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他的穿着上,这人和他见到的大理寺的大人穿的不太一样,不是广袖,而是束腰束袖的装扮,看着不像文臣,像是武将,到狱里能有这待遇,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这人必然位高权重是个大官。

第二,这人极有可能能出去,不然就是再大的官出去无望到这牢里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能出去就是有门路,殷怀安的心思有些活泛,这里他实在是忍不了了,要不要去和这人套套近乎?万一他出去的时候真能拉他一把呢?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唯一一点儿能照进来的阳光也没了,牢房中开始变得又暗又冷,殷怀安身上冷的直哆嗦,他忍不住盯住了隔壁的暖炉,就算出不去蹭个暖炉也是好的啊。

隔壁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过于热烈了,阎妄川撂下笔,侧头看向了隔壁,就见隔壁那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人眼睛已经黏在他身侧的暖炉上了。

忽然油灯摇曳,墙壁上映着的影子剧烈晃动了一下,殷怀安下意识抬头,发现隔壁的人站了起来,烛火映的他的身材分外高大,他自己也有850,但是这人感觉至少185,他盯着他,就见那人弯腰提起了他身边的那个暖炉放到了靠近他这边的牢房栏杆旁,有些低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冷了就坐过来。”

殷怀安看了一眼那暖炉,心底这一秒涌起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半点儿没犹豫地裹着被子像一只搬家的小仓鼠一样凑了过去,背上的鞭伤抻的他疼的忍不住筋了一下鼻子。

两人离得近了不少,殷怀安这才看清对面这人的样貌,剑眉星目,五官立体,难得的好样貌,只是脸色瞧着不太好,疲态浓重,唇色发白,病了?

这人现在主动给他蹭暖炉,他得好好抓住这次机会,这么想着他立刻扬起了自认为最友善的笑意,一抱拳出声:

“多谢这位兄台。”

古代是这样称呼的吧?

兄台?这两字让阎妄川正要转身的动作都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对面头顶一根草年纪还不及弱冠的人。

他今早刚进城就遇到了火离院秋老头派来的人,知道他这两年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得意弟子因为万寿节的事儿被栽了一个犯上不敬的帽子给扣在了大理寺,想求他求个情。

一问名字才知道这个小弟子是威远将军的外孙殷怀安,算年纪比他要小上六七岁,本来相差这么多的京中子弟他并不熟识几个,但是偏偏这个殷怀安他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

因为这小子五岁的时候玩呲花,将他刚从西域得来的那匹通体乌黑的战马尾巴上的毛都给烧秃了。

第3章

阎妄川打量着眼前的人,印象中他还是个烧了马尾巴反而哭的震天响的小混蛋,如今倒是没了儿时那胖墩墩的憨傻模样,反而身姿颀长,一双桃花眼嵌在俊秀的脸上,纵使多日牢狱也难掩这一张好相貌。

现在这小混蛋倒是忘得干净,还兄台?他微一扬眉出声:

“殷公子不记得本王了?”

本,本王?这人是个王爷?殷怀安一惊,这王爷还认得他?心思一转他立刻按住了头上的伤口,做痛苦状:

“我磕了头,过去有些事儿记不清了,您是哪位王爷?”

他头上连撞了两次不是假的,撞失忆实在是太正常了,就是大夫来了也说不出什么毛病来。

阎妄川抬眼看向他头上裹着的那层厚厚的纱布,眉心微皱,又想起他刚才蹭过来时那龇牙咧嘴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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