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坐拥山河了吗
作者:猗猗修竹
本书简介: 【点击专栏下本现言《当冬夜渐暖》(全文存稿)欢迎各位收藏~】
陈应阑自幼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好不容易成为一代权臣,走向天骄之路——
诶,生逢乱世,命途多舛。
君主昏庸无能,东厂权势滔天。
身为御史,他变法改革,却随着叛乱铁蹄,不了了之。
陛下让他逃。
他逃了,逃得隐姓埋名,自贱身份,在甘州营当了五年影卫。
外界说他死。
他死了,死得蹊跷离奇,难寻尸骨,惹得一人寻了他五年。
*
陈应阑以为他的生活也就这样了。
直到,甘州营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来人一袭银铠甲胄,裹挟着漠北烟尘,一路风霜站在门外。
漠北府军长着一张温和脸,说起话来却极为阴堑。
陈应阑看到门外那人,心下一慌。
是他的竹马——陈自寒。
陈自寒拱手作揖:“今日漠北府军暂歇甘州落脚,顺便寻一人。”
陈应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心里想个彻底。
“何人?”
“前北明御史陈应阑。”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世上竟有人为寻自己到这般地步。
“在下谢忱,区区一介影卫,这个人……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陈自寒挑眉不信:“哦?死也要死得其所,把他的尸/骨寻来!”
陈应阑:你至于吗?
*
后来,冬狩之时,陈应阑御箭射鹫鸟。
月上梢头,鸦鸣阵阵,那人动作轻盈有力,却令陈自寒分外熟悉。
陈自寒眸色灿若星汉,在对上陈应阑双眼时,却疏淡起来。
“你真叫‘谢忱’?”
“府军大人倒真是够好奇小的,每一时辰就问一次。”陈应阑回避视线,叹了口气。
陈自寒摇头否定:“我不相信。”
*
是夜灯火暗淡,陈应阑又一次梦到五年前那场节度使叛乱。
前往宫中之前,陈自寒不远万里,从漠北赶来护驾。
他回到京城,急匆匆来到陈府前。
陈应阑正翻身上马,他叫住了他。
“跟我回漠北。”
“我不。”
“你若执意要救宫城里所有人,你会死的!”
“死就死了!”
直到,手腕处传来一阵温热。
陈应阑的指尖紧紧扣住陈自寒的手腕,眉目微蹙,神色痛苦——
“别……别走。”
*
“我不相信,是因为我有悔。我想带那人回漠北。”陈自寒捂着心口道。
陈应阑眨眼:“嗯。”
竟然莫名有些心虚。
好啊,陈应阑。
他的竹马,他名义上的“弟弟”,竟然翻脸不认人!
既然他爱演戏,那就陪他演着玩好了。
陈自寒:我看你能演多久?
陈应阑:我看你能装多久?
【阅读提示】
1、全文存稿,不坑。
2、不算权谋的权谋。
下本开现言《当冬夜渐暖》
文案:
【这篇文全文存稿(约30w字)预计四月底或五月初开。】
阴郁敏感室内设计师x活泼小太阳油画老师
双向暗恋|破镜重圆|公路旅程|纯情小狗追妻记
“他筑起钢筋水泥的城,她是穿墙而过的风。”
陈修竹的记事本里,压着一张褪色的便利贴。
那是他二十八岁那年初遇林素纯时,在消毒水弥漫的病房里所写下的留言。
作为业内年轻的室内设计师,他早已习惯用标尺丈量人际距离,对于“一见钟情”这件事,陈修竹并不相信。
他甚至觉得所有感情都是空中楼阁,不近现实。
2012年年底,被朋友托付照顾他的妹妹时,竟鬼使神差地买了几颗苹果,示以关切——像在灰白图纸上点一笔突兀暖色。
「林素纯您好,你哥哥要去西北考察,我将暂时照看你。」笔尖穿透便签纸,也像是穿透了他沉寂已久的心。
正要抽身离开,被褥间传来布料摩挲声。
“先生?”少女嗓音带着术后初醒的温柔,睫毛在晨光里簌簌颤动,“你是?”
视线清晰起来,陈修竹看见眼前站着的那名女生。
墨色的长发垂在肩膀上,如月光一样的双眼,明亮透彻,皎洁若许。
她朝陈修竹笑了笑,脸颊处赫然绽放两朵梨涡。
林素纯手举着便利贴,抬头询问道:“请问您是陈修竹先生吗?”
小声惊呼一番,将目光垂于自己的脚尖。
良久,陈修竹才慢慢地启唇:“我是。”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蔓延至心口。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陈修竹想都不敢想。
他从此被困在奇异又温暖的情愫里,窥得一线天光。
当冬夜渐暖。
*
因工作调度,欲要破土出芽的情感,
又随着他的步伐浪迹到台湾,渐渐地垂入心田。
他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还未见到林素纯之前的格调——上班下班,似乎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人光顾。
工作之余,独自一人,行过垦丁漫长的海岸线,用广角镜头记录101大楼上悠悠而过的云层,又骑着机车,穿过阳明山的晨光,溅起淡水海边的波光粼粼。
直到他从台湾回来后,于某个秋夜,他送亲戚家的孩子来画室画画。
陈修竹站在屏风后,正准备离开——
“先把上节课没画完的话从库房里拿出来哦!”
这个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停住脚步,攥紧了双肩包的背带。
静静地听着那个脚步朝着屏风处走来。
如果再次遇见的话,自己一定要勇敢再勇敢。
可是现在,陈修竹却成了缩头乌龟,与这个想法背道而驰。
*
他决定离开。
她正好绕过屏风。
林素纯盯着那个背影,竟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
陈修竹心跳如烈马,独自暗忖。
低眸回头那一瞬,那双短靴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
“先生?”
林素纯上前一步,注意到那双眼眸。
事到如今,沧海桑田。
两人都知道,
无法承认彼此的陌生,却也不能否认彼此的熟悉。
很久,陈修竹才嘶哑着声音,苦涩地开口:“你身体恢复得怎样?”
林素纯微微一笑,说道:“已经痊愈了。”
那他现在该以什么身份再次面对林素纯呢?
是林青原的朋友?
是亲戚小孩的叔叔?
又或是前男友——
*
后来他们一起走过太平山顶的薄雾,漫游在中环的一片繁华中,举目望见维港的新年烟火。
最终又兜兜转转回到了北京。
足迹踏过的道路,跟他们的爱一样遥遥迢迢。
多年以后,林素纯问他:“陈修竹,你最爱我哪里呢?”
陈修竹说:“林素纯,这个问题太长了,我想用一辈子去回答。”
【阅读提示】
1、男主视角,会详细写出破镜重圆那些日子的时光。
2、灵感源于孙燕姿《当冬夜渐暖》
3、全文存稿!
4、1v1,SC,HE!
第1章 飞花渡雪(一) 询问尸骨的下落。……
第一章·飞花渡雪(一)
北明,天顺十五年。甘州,大雪。
甘州一带常年伴有雨雪霜降,今年的雪格外地大。不过须臾间,天地白茫茫一片,枯木压雪,覆上屋檐。
“大人,漠北一带来信。”一小官捏着脚步,嘀哒哒地跑来,在陈应阑面前抱拳躬身道,“漠北府军明日上朝,今日须在甘州要道一带暂行休憩。”
陈应阑撑着一把墨色的油纸伞,身着暗色束袖窄衣,腰间佩着一柄剑。此刻,他孤身站于前堂内,堂中皆是一些不曾有人打扫的枯枝败叶,走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如此刺耳的声音。
在这冰天雪地中,他宛若一滩飘洒的墨。
“漠北?”陈应阑眉头微蹙一下,走入走廊中,收起油纸伞搭在墙边,“详细说说。”
小官眼珠机灵地溜溜一转,道:“谢大人,漠北府主执意要前来甘州营拜访,说是要见一位旧友。”
陈应阑低下头,没有作声。五年前的事情好似一沓烂纸,欲/火焚烧,曾经的一些事情,早已不知为何,记不太清了。他对“漠北”有种心灵感应,每当有人提到这一词语时,他总是内心一阵悸动,而后归于平静。
陈应阑:“旧友?”
小官点点头:“正是。府主的意思是,找寻旧友多年,不知身在何处。早年听闻卒于城下,不见尸骨。今日前来甘州,是想询问尸骨的下落。”
“……”不知为何,陈应阑内心油然而生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种若即若离之情,似乎和小官口中所说漠北府主那位旧友有几分相像。
甘州坐落于晏都和漠北之间,曾是乱世中的粮草要道,也是如今平和年间的交通干道。这里驿站广布,常年车马络绎不绝,信使来往,商贸发达。北通西域,南至潇湘,乃是文化聚集地。
“可笑。”陈应阑冷“哼”一声,暗中讥讽道,“许多年前的事情,现在还那么执着求索。漠北一带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争名夺利之人,为何一直想将无名小卒尸骨找到。也许那尸骨早就埋没于晏都城池中,被水朽化,被风沙化,沦为骨灰,洋洋洒洒落于尘世间。”
小官瞠目结舌,无话可说。
他重新拿起油纸伞,对小官道:“今日下雪,我想出去转转,不必派人跟随前往。”说罢,他欲要打开木门,突然路边响起了马蹄声。
陈应阑一顿,再次关上了门扉。他透过缝隙,人影模糊散乱,只能稍稍听到一点对话。
“府军,这就是甘州营。”一人悠悠地道。
甘州营是驻扎在甘州的影卫所集中的营地,营地规模宏大。影卫的目的是暗中守护甘州节度使,同时方便其统辖部署境内相关事宜。
“好,你们退下吧。”这是一个极其柔和的声音,却令陈应阑愣在原地。这个声音,很多年前,他就听过一次。
接着,就是靴子踏雪发出的声音,那人踱上石阶,在门前停住,叩响了门环。
漠北都护府的府君比甘州营内的影卫官职要大得多,即便陈应阑再小心谨慎,这门也必须得开。出于尊重,陈应阑推开门扉,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澈乌黑的眼眸。
薄雪压枝,红梅盖头。
那人一身轻铠甲胄,头发高高束起,发冠闪着银光,惹得陈应阑睁不开眼。额头边角处有着一道刀疤,早已风化,脸颊冻得些许发红,嘴里呼出点点哈气,但他明显感觉不到冷,与身后的属下缩着脖子的乌龟样,对比鲜明。
陈应阑一下慌了神,这人是与他成长的青梅竹马。不过后来两人天涯相隔,陈应阑早以为自己名义上的哥哥陈自寒,身死道消了。
只能依稀记得,天顺十年时,临安十四州节度使集体叛乱,他急匆匆从漠北赶来,前去支援,却在甘州一带,受人拦截,误了时辰,致使皇城内大乱。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不知烧死了多少人,倒是把晏都烧了个底朝天。
而陈自寒在那时,可能就死了。至少陈应阑是这么认为的。
南台秋水,阴阳两隔。
现在,晏都朝廷彻底换了个面。皇子太小,母后垂帘听政,互斥四方英豪,明日齐聚晏都城,去往宴春猎场,喝酒吃肉。
“惊……惊泽?”
陈应阑:“……”
“你不是五年前就死了吗?”陈自寒兀自惊讶地道,“国库里的卷轴处封尘了你的事迹,你怎么……怎么可能……”他没有往下继续说,只言片语间,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应阑,深邃着就像是身处幽谷。
北明宫廷有一习俗,凡是已死名士,需将他一生的事迹写进卷轴里,封尘于国库,寓意着名留青史,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在下只不过是个影卫,和你口中说的名士相差太远。”陈应阑突然有些生气,朝廷没问清楚情况,就将自己认定为“死”,甚至陈自寒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道,“卑职名为‘谢忱’。”
他转过身,引领陈自寒进入甘州营,找了间空荡的房子,令小官升起炉火,拥上糕点热茶,端到房屋内。
“你且随着小官带领,去马厂拴马啃粮,然后小官会领着你去住处。莫担心,饿了就找小官,小官会和厨房通报的。”陈自寒对冻得瑟瑟发抖的下属说完,小官领会,便领着他们离去,顺势关上屋门。
雨雪霏霏窗里夜,日暮西垂,雪也停了不少。陈应阑往炉火中填了几把柴火,火倒是燃烧的更旺了一些,小官们挨家挨户点上油灯,厨房送来了一些酒菜,陈自寒接过,道了声谢。
“你就住这种地儿?”陈自寒给陈应阑倒了杯酒,问道,“我以为你们甘州营多好呢。”
陈应阑垂下眉睫,指尖摩挲着手上被烫伤的部分,他叹了口气:“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不是一个好征兆。我们不过是影卫,没有什么实权,只不过是节度使的刀罢了。”
“谢忱。”
陈应阑闻声抬眼,看着陈自寒在自己的碗里夹了些小菜,有些感激。他问道:“怎么了?”
“看看你的剑。”
陈自阑闻言,垂下头看着腰间的佩剑,防备性地抬起头:“为何?”
影卫的剑名为——青花剑。影卫一项原则“凡是影卫,青花剑不离身,随时为主奉命”,青花剑是影卫的标志。其剑身修长,下粗上窄,中部刻有青花剑纹,剑柄处有着青色的流苏。青花剑运锋轻盈,刀锋凌厉,一旦节度使出现不测,最开始冲锋陷阵的便是影卫。
“不必了。”陈自阑道,“影卫规定,青花剑不离身。”
突然,手掌被陈自寒单手抱住,陈应阑几欲要挣脱,陈自寒却更加用力,宛若一条铁链,禁锢住他的手。
这时,陈自寒道:“你知道你这把青花剑是谁送给你的吗?”
陈应阑眉目微蹙,挣扎着自己的双掌,最终陈自寒松下力气,他的手自然滑落。他看着被攥着通红的掌心,没有说什么。
“青花剑是每个影卫都应佩有的,没有谁送谁之说。”陈应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道,“我们看起来好像第一次认识,我是……谢忱,你是陈惊阙,两人都很陌生。今夜促膝长谈并非天时地利人和,倒是陈府军感觉有些牵强。如果我们两人没有什么话,我看陈府军还是回房休息吧。”
陈自寒站起身,透光窗户,看着窗外远山,以及近处白茫茫一地未消散的白雪。他背对着陈应阑道:“你的那把青花剑,是天顺初期所制造的青花剑。以卷刃构成,所以当你运起剑来时,会比当时当下所制造的,更为轻盈,似是流水鸿雁。”
“郎当”一响,腰间佩着的青花剑突然出鞘,弹到陈应阑手中。他举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番。当影卫这么多年,自己的青花剑上沾染了多少人的血,也并不知晓还有这样一说。剑锋处有微微迂回曲折的纹路,那些细小的卡槽里有着血水,干涸的,暗色的,不明显,却细微。
“的确如此。”说罢,陈应阑横举青花剑,放于胸前,剑锋横指,不明所以,接着,他开口继续道,“有些事情我记不得。影卫是当时天蛰时,受到某人指示,前来甘州。因为佩着青花剑,甘州营的人误认为我是影卫,当时我几乎身败名裂,所以误打误撞地就成了影卫。”
他将青花剑放入剑鞘里,又挂在腰间,道:“不过罢了。青花剑谁送我,怎么得到的,已经不重要了。都是些陈年旧事,忘干净了就好。”
突然间,他好像领略到什么,倏然抬起头,看着陈自寒道:“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青花剑与其他人不同的?我有给你看过吗?”
屋内的柴火“噼啪”作响,迸裂出一点点火花,惹上陈自寒的衣袂。陈自寒从进屋后,就褪却了轻铠甲胄,拥上琗衣内袍。他抬眼打量着他眼中的“谢忱”,倒是有些颇为熟悉之感。
“早年听人说过。”陈自寒是打算囫囵吞枣就过去了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没有‘字’吗?”陈自寒歪过头,好奇地问道,“就像我名为自寒,字为惊阙一般。”
往事流转,从未停止。那年还如今天这般,寒冬腊月,风雪漂泊。他父母死得早,算是含冤而亡,自己也被送去漠北陈府,被陈从连收养如今,也随陈自寒的名字,从小认陈自寒为兄长。
至于“谢忱”,陈应阑稍微有些印象的是,自己的父亲姓“谢”,“忱”是今日早些时候,与陈自寒重逢时,临时取的。
父母为何含冤而亡?
不知。
“诶。”陈应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而后走出房间,“无名小卒而已。”
他觉得屋内闷热,早日因为陈自寒无声赶来,自己也没出去成。现在夜深人静,还未到打更人出行敲锣打鼓的时间,雪也停了,除了寒风,似乎也没有什么阻挡他了的。陈自寒明日好早前往晏都,肯定过一会儿就会回自己的房间,总之两人基本上是不会再见了。
“你要去哪里?”陈自寒探开屋门,看到正在穿厚衣的陈应阑。
“出去转转。”陈应阑道,“不必派人跟随。”
“不。”陈应阑顿住脚步,回过头看着陈自寒,听他说,“快到打更时间了。待会被打更人发现,是谓大灾。”
第2章 飞花渡雪(二) 你不是五年前就死了吗……
第二章·飞花渡雪(二)
亥时,一行人拎着油灯,敲锣打鼓,走在无人的街上。他们哼着、默念着令人不懂的句子。戴着兜帽,手握木杖,上面有着锋利的钢钉。
陈应阑刚在甘州乡下看完了一场灯会,没看天色,以为还是戌时,连走路都慢悠悠的,丝毫不受打更人的影响。可当他折返回甘州营时,在巷弄里看到点点行走的亮光,那些人宛若一层层黑压压的云,他们唇语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慢慢地,语速越来越快,“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八个字最终也成为一团浆糊,过耳而模糊不清。
鼓点如雷鸣,渐渐朝陈自阑逼近。陈应阑飞快地跳上屋顶,拐入另一条巷子口。幸好陈应阑身着暗黑色的衣袍,又趁着夜色,雪地上的脚印从未显现。
“有脚印。”打更人大喝一声,随后朝着陈应阑拐进去的巷子口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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