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号058
作者:戈壁王叔叔
简介:
陆白不是个好员工,虽然他很努力,但事实证明,有的东西不行就是真的不行。
不如说每次穿越都能意外点亮奇怪的剧情本身也太奇怪了吧?
陆白:不是说好主教是个冰清玉洁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吗,为什么会变成每天道完晚安之后就悄悄舔我脸的痴汉忠犬?
陆白:不是说好是身姿轻盈容貌秀丽的可爱大小姐吗,为什么会变成高挑冷漠阴郁的奇怪男妈妈?
陆白:不是说好是天真可爱忠心耿耿的奶狗下属吗,为什么一言不合就黑化成疯狗?
《为什么主角人设又崩了》
《走哪崩哪是真实存在吗》
……
直到许久之后,陆白终于反应过来了——“爷不演了,爷要罢工。”
……
1.快穿。
2.主角受性格百变阴晴不定,轻微万人迷向。
3.系统不是正宫。
4.乍看是变态,细看是纯爱。
正文
第1章 疯犬(一)
坐落于整个a国最南边的东扬岛,因酷似鸟类的外形,有着“和平之鸽”的美称,亚热带季风气候让这里的夏季阴雨不绝、高温湿热,又因绝佳黄金位置,成为了享誉世界的四大天然港口之一。
又是雨夜,电闪雷鸣,狂风席卷着乌云,穿雪白西装的青年慢条斯理地踏出车门,昂贵皮鞋踩进肮脏的泥洼里,溅起的污渍让他眉头有一瞬间的紧蹙,但随机又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为他撑伞的保镖,示意他将伞撑起来些——“下来些,当心我的衣服。”
青年生得眉眼细长,仿佛青山黛雨磋磨雕琢的一张白脸,神情既困倦又惫懒,如同一株吸饱了水分与养料而觉得无聊的植株,雨雾濡湿了长发被他拨到耳后,露出一张湿漉漉、红艳艳的嘴唇:“又是下雨天。”
口吻有些厌烦。
“请注意些,少爷。”
一旁的保镖轻声提醒,小心翼翼为他避开眼前的水洼。
他看上去年龄甚小,至多十八九岁,身量很高却十足纤薄青涩,额发还上翘,又非常白皙,像牙齿尚未长齐的小狗。
年轻的继承人淡淡睨了他一眼,吐出软绵绵又冷淡的一句——“知道了。”
那嗓子懒洋洋的,落在耳边就像含了半块甜滋滋的蜜糖,黏糊糊又雾蒙蒙。
小保镖不敢不听,又不敢多听,从他的耳廓上无声无息爬上一抹红晕——继承人的形象跟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青年眼睫极长,在细雨绵绵中竟盈住了一颗颗的水珠,颤巍巍的,啪嗒一声落在保镖抓伞的手背上。
小保镖抿紧了唇,莫名觉得被水滴中的地方痒起来,又发烫。
他悄悄看继承人一眼,又不动声色拍了拍自己的手背。
就像在骂它不听话。
这栋位于东扬岛最南侧的中式宅邸,一进去就是苏式园林的造景,穿着统一服装的侍者提前一个小时已经在门口等候。
侍者是一对十五六岁的双胞胎兄弟,穿藕荷色盘扣上衣,竹青灯笼裤,手腕上还带着铃铛,十分娴静,见到青年时温顺地低垂着头,只露出雪白后颈。
“少爷。”
继承人望过去,掸了掸袖口的水珠,又移了目光。
“装模作样。”
因他不合时宜的开口周遭陷入死一般寂静,青年却也不管,只见双胞胎呆子似的傻站在原地不动,又反问:“为什么不带路了?”
那两个侍者听了继承人指令,不得不起身为青年引路,心中却都忍不住纷纷暗想,怪不得那些人都说小少爷性子古怪,阴晴不定。
如今一看的确如此。
眼见着到了门口,侍者与保镖都要退下,侍者原本刚刚歇了口气,却听那要命的小少爷喊住那第一天上岗的保镖:“把你的烟留下来。”
保镖一愣,不自觉抬起头来,年轻的继承人嘴唇殷红,眼珠子又是极冰冷的墨黑色,像浸在寒冬腊月里葡萄,水汪汪。
侍者看不下轻轻咳了两声提醒,小保镖这才反应过来,他不说话,耳根子却烧得又红又烫,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跟打火机,拿酒精棉片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才恭恭敬敬递过去。
青年接过烟,一翻开,发觉是自己平常抽的那个牌子,这才有些诧异地反问:“是提前准备好的吗?”
保镖听见“喀嚓”一声,就知道是他将烟点燃了,不知为何掌心里渐渐出了些汗,唇齿发干,于是便更低更低地压下头,应了声:“是。”
随着飘来的淡淡烟雾,还有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做得不错。”
这儿种了许多昂贵的花草,但对于年轻人来说没有什么分别,他听着潺潺流水声在门口站了十五分钟,静静地抽完了那根烟之后才说:“系统,你没话可说么。”
系统001沉默了很久:“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习惯就好。”
很敷衍很熟悉的话术。
陆白这次顶替的角色是陆家老二,十八岁那年轰轰烈烈地闹着要出柜,硬是被陆老爷子打断了腿都不肯松口。
要不是老大跟老三接连死于内斗跟意外,继承人的位置不可能落到陆白身上。
虽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陆白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但实权依旧把握在老一辈的陆老爷子手上,对方表面上因为身体虚弱做出一副归隐不再问事的模样,其实在公司跟各个地方都安插了无数眼线。
天一公司的员工在芥子世界里的痛觉并不能100%被屏蔽,为了保证员工不出错,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痛觉屏蔽会自动调至95%,其余时候至多开到45%。
陆老爷子肯定不至于打死这唯一的血脉,只是打一次,伤筋动骨是免不了的。
系统001打了个哈欠,公然带薪摸鱼:“睡觉了。”
正欲开口,陆白耳边就传来机械提示音「系统已休眠,再次提醒,系统已休眠」
陆白:“……”
今日是第一次跟男主见面,小保镖比陆白想象当中的要清纯可爱许多,陆白掸了掸烟灰,对清纯小保镖很有好感。
直至手里的烟已经不知不觉抽完了,躲无可躲,陆白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透过朦胧的屏风隐约能瞧见一个穿中山装的人影,房内还点着熏香,青烟袅袅。
陆白垂下眼睫,不露声色:“父亲。”
那一端却始终不见反应,过了好半晌,对方才仿佛想起了这里还有个人似的,摩挲佛珠的动作停了,不紧不慢开口。
“过来。”
陆白站得腿麻,迈的步子都略微有些踉跄,大步绕过屏风见到陆老爷子就坐在桌前,他虽然鬓发霜白,看上去却精神矍铄,毫无一点迟缓笨拙的迹象,手里的戒尺正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啪一下,啪又一下。
“跪下。”
陆白一进去,二话不说就乖乖将外套脱了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语不发。
陆老爷子也没有多讲,拿着戒尺抽了陆白整整二三十下,他力气极大,又毫不留情,将陆白内里的衬衫都抽烂了,淅淅沥沥的血浸透了布料顺着戒尺往下滴。
他嫌恶地将戒尺都丢到一边去,又似乎觉得累了,坐回椅子上,从一旁的烟盒里抽出烟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陆白。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陆白后背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皮肉都给铁尺抽得稀烂,他嘴唇咬出了血,面色发白,看着陆麟军空着的左手,勉力撑起身子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给对方点上了烟。
“知道。”
陆麟军深深地吸一口,放松了些许,他手指上还沾着血,腥味极重,他眯眼看着自己这个从没有正眼瞧过的次子,他一向不喜欢陆白,本来就是不看重的情妇生的孩子,又在女人窝里长大,性格小家子气,还染上了喜欢男人的怪病。
“之前给你介绍的那门亲事,为什么不愿意去?季小姐背后什么家庭你难道不知道?”
陆白嘴唇染了血,愈发显得鬼气森森,他擦也不擦,只仰起脸:“您应该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啪”。
陆麟军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陆白偏过头去,他咬紧牙关,恨不能将青年饮血啖肉:“愚蠢!如果不是因为她月份大了不好引产,你以为人家凭什么瞧得上你一个外室生的次子!”
“就凭你这样的身世背景能娶到季小姐是你天大的福气!”
室内只亮了一盏灯,映得陆白的脸庞也忽明忽灭,他垂了眼,只觉得陆麟军十分可笑,又寡廉鲜耻到难以置信。
“难道这顶绿帽子就非要戴在我们陆家头上不可吗?”
听到陆白提及陆家两个字,陆麟军脸色稍缓:“她只是年纪轻,识人不清一时不察才怀了孕,季家那边也说了,这件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你只要等到季小姐过了门,孩子生下来之后他们自然会处理。”
“肚子大了怎么瞒得住?”
“先对外宣称是我们陆家的种,然后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处理了,就说小孩先天不足早夭了。”陆麟军见陆白不说话,循循善诱:“你得了这样的怪病,好一点的家庭哪个敢把女儿嫁给你?我看没有比这更好的婚事了,就这样定下了,季小姐我见过的,人很漂亮又乖巧,家庭又好,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
许久,陆白偏过脸,语气淡淡:“可我不喜欢女人。”
“这世界上哪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你非要不正常,非要玩烂的是不是!”
暴怒之下的陆麟军又抄起了一旁的戒尺,落下狂风骤雨一般的鞭打。
“你长本事了!现在都学会顶嘴了!是不是再过几年是不是就要迫不及待地把我从这位置上拉下去了!”
直至戒尺都生生打断,陆麟军不得不歇了手,他上了年纪,发这样大的火也有些乏力。
陆白跪在地上,血与汗濡湿了额发,他站不住身子,眼睫也湿漉漉,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落。
陆麟军心里厌恶,面上也流露得分明。
他看陆白,如同看一块寄生在他肌肤上不可剥离的丑陋瘢痕,看一团不管他人意愿擅自诞生的恶心肉块。
陆白是他一切不光彩与被人讥笑的来源,时时刻刻警醒着他与人结合诞下的产物是多么肮脏低劣又可怖。
他丢了手里的戒尺,不再往血淋淋的陆白那看上一眼,而是以一种极端冷静且漠然的口吻开口了。
“跟季小姐联姻是你唯一可以为陆家做的事,如果这件事你也做不好,倒真不如死了干净。”
【作者有话说】
架空世界,地理位置都是瞎编的。
第2章 疯犬(二)
陆白是叫人抬出去的,在医院住了一礼拜,除了保镖跟医生没人敢过来看他,都怕触老爷子霉头。
保镖再见到陆白是三天后跟0851换班,他知道下午是自己陪少爷十分高兴,早早就将烟跟打火机都准备好了,临走前还反复地照镜子,直至将袖口每一寸褶皱都抚平了才开开心心地来了。
但到了医院之后,保镖就没那么高兴了,小少爷穿一件黑色衬衫,显得锁骨伶仃一线,看起来又比上次瘦了不少,他背后的伤没好,渗着血,情状吓人。
他不傻,隐约知道少爷是又挨老爷罚了。
少爷明明那么乖,那么听话,长得又好看,只要笑一笑就让人想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面前给他,老爷怎么会不喜欢少爷?
保镖想不明白,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也不能流露出来,于是只好低着头,一语不发。
“你是那个给我递烟的保镖。”
陆白瞧了他许久,突然那么说。
保镖显然没想到陆白还记得自己,他受宠若惊,脸颊烧起一层绯红,用大型犬般湿漉漉又十分高兴的目光望向青年,头如捣蒜:“是、是的,少爷。”
陆白知道小世界里的原故事线,对心思澄澈的男主十分有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
“我……”保镖眼睛亮了一瞬间,又立刻暗淡下去,无精打采说:“我没有名字,您可以叫我的代号0741。”
怪不得原故事线里大哥那么喜欢他。
陆白看着陆祁,心想他真像一只小狗,又会撒娇,又会扮可怜。
屋子里静悄悄的,保镖没得到陆白的回答,以为是自己多嘴让对方不开心了,失魂落魄地低下头去,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处罚。
“0741,这数字太难记了。”
陆白不喜欢拗口的名字。
“改了吧,就叫陆祁。”
0741一顿,被继承人赐名这件事非同凡响。
他略微睁大了眼睛,稍后又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眼睫无辜孱弱地颤抖起来,语气转弱了,变得期期艾艾,从发梢里露出一段因羞涩激动发红的耳朵:“我、我知道了,谢谢小少爷。”
陆白只觉得他耳朵红得十分有趣,手指蠢蠢欲动,压抑再三,还是没忍住,他攒住陆祁的发梢,蜻蜓点水地摸了一把,本来想立马收手,无奈手感太好,一时间就忘了往回收。
陆祁毫无预兆被摸了头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不知所措:“您为什么要摸我?”
被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陆白心念一动,只觉得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也直言不讳,的确是心思干净,可爱极了,便也直言不讳说道:“因为你很乖。”
他原本就嗓音暧昧,此时压低了说话,愈发轻慢,只是当事人却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陆祁一颤,脸颊红得更厉害,彤彤一片,像染就了一片绯霞,他手指往上轻轻碰了碰陆白的手背,见对方没有流露出反感,才慢慢地握住了,心脏怦怦直跳。
他显得非常犹豫,似乎想说话,不知道如何开口。
手心里传来微热柔软的触感,陆白自下而上地被陆祁仰望,觉得他是一只袒露着肚子的小狗。
圆滚滚、肥嘟嘟。
于是他微微放轻了声音,破天荒的有了好语气:“你想说什么?”
对方却因此更加羞赧,他又蹭了蹭陆白,悄悄地望着他——“少爷夸我,我好高兴。”
陆祁手攥得太紧了,陆白隐约生出些肉贴肉的不自在,于是将手撤回来,但他看着可怜巴巴的陆祁,想了许久,才讲:“这没什么,你讨我喜欢,我夸你几句也无可厚非。”
不再被抚摸的陆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失落起来了,他有些沮丧地垂着头,每根发丝都写着无精打采。
“是的,少爷。”
他没有说好,而是说’是的’,看来不那么高兴了。
火辣辣的目光硬生生把陆白瞧出几分不自在来,他又摆了摆手,让失魂落魄的陆祁先回去休息。
“真奇怪啊。”陆白自言自语:“陆祁跟原著好像完全不一样。”
系统给的原著梗概十分模糊,大致就是男主陆祁原本是陆彦的贴身保镖,陆白不受父亲重视,自小性格残虐,他恨极了什么都有的大哥,所以就对备受陆彦青眼的陆祁非打即骂,以此宣泄自己的怒火。
后来陆家大哥跟三弟接连丧生,取代陆彦成为继承人的陆白更加无所顾忌,把陆祁调到了自己身边,甚至还试图强取豪夺,霸王硬上弓,陆祁不堪受辱这才奋起反抗。
陆白沉默许久,然后问系统:“男人怎么强取豪夺?”
系统001懒得解释,直接调出一个r级的视频。
陆白:“……。”
新世界的大门被迫打开了。
陆白沉默片刻:“我会起诉你职场性.骚扰。”
系统001:“……”
系统001:“OK,我不放了。”
犹豫了片刻,陆白又问:“后续剧情需要要实践吗?”
系统001觉得他大惊小怪:“当然了,实践出真知。”
陆白:“……”
工号058穿越过来的时候原身只有三岁,他根据系统提示认出混在一群小萝卜头里的男主,并想方设法阻止陆祁成为大哥的贴身保镖,让落选的陆祁跟其余人一样成为了一名普通保镖,没有原主的刁难虐待,陆祁有惊无险地长大了,性格也不像原著那样阴郁内敛。
他回想起刚刚陆祁脸颊的触感,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现在多可爱,像小狗一样粘人又听话。
……
晚上的时候陆白被逼着跟上次那位季小姐见面,陆麟军全然不顾陆白是个伤势尚未痊愈的病患,半强迫半威胁地叫人带走了他。
几个大山似的威武大汉站在病床前,口吻客客气气,手上的劲一点也没收着,攥着两只陆白的胳膊像攥着纸片一样轻轻松松。
“小少爷,您也不要让我们难做。”
“我知道了。”陆白咳嗽起来,一时间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他脸色白了一瞬间,早就知道陆麟军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变态,向来说一不二:“让我换身衣服。”
他靠在病床上,嘴唇因失血过多而发白,像棵脱了水的晚香玉。
“穿成这样见姑娘,未免太不礼貌。”
他嗓音极有辨识度,又沙又轻,搔得人耳朵发痒,两位保镖都是直接听命于陆麟军,对于这位二少爷的态度也跟陆麟军同出一脉,瞧他的目光像看一件没有自我感情的死物。
“您换。”
没有一点要避讳退下的意思。
或者说,他们这种人瞧自己也跟死物没分别。
既不把自己当人,更不把别人当人。
陆白任由一旁几个贴身保镖脱去他的衣服,又为他换上秘书一早准备的赴约衣物。
只是陆白头发太长,几个保镖没干过替人束发这样的精细活,扯得青年头皮一阵发疼,他深深呼出口气,挥了挥手:“我自己来。”
他拿了发圈不紧不慢把头发扎好了,秘书又替他在胸口上别了个钻石胸针。
这下除开唇色太白,看上去已经与往常没有差别了。
秘书是位二十几岁的漂亮姑娘,平日里头发总是一丝不苟挽在脑后,容貌秀丽却十分苍白。
陆麟军看上的人都是这样死气沉沉又冷冰冰的性子,即便看着自家老板当场换衣也眉头都不抬一下,她扫了陆白一眼,就从包里拿出了口红,涂了一些在陆白的唇上,慢慢晕开了。
“您可以出发了。”
她那样讲。
陆白的肩胛后背还隐隐作痛,路上颠簸,崩裂了伤口,将原本深黑色的衬衫都洇湿了,他疼得冷汗潸潸,到了现场后秘书小姐仿佛早有预料,又拿出备用的一套衣物让陆白换上了。
“请您小心些,今日出来得匆忙,这是最后一套换洗衣物了。”
陆白两眼发花,缓了好一会儿才攒出一点力气下了车。
季敏月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她穿一件棉布长裙,长发如瀑,眉如远黛,看起来如同百合花一般纤弱纯白。
只是肚子隆起,瞧着有个七八个月身孕模样。
陆白早对她的刁钻恶劣有所耳闻,因此并不被迷惑,只将秘书给他准备的桔梗递过去。
季敏月婷婷袅袅地接过来,十指纤纤,轻抚过花束,才露出一个有些哀伤的笑容。
“我前男友第一次见我送的就是白桔梗。”
陆白不讲话,半眯着眼,对这位声名远扬的季敏月小姐意兴阑珊、疲于应对。
“我的事你想必都知道了。”季敏月却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整理了因颠簸而皱起的桔梗花瓣,她神色淡淡,一点儿未见羞愧或者窘迫:“我不知道我的父亲跟你说了什么,那么荒谬的条件你竟然也答应了下来。”
“季小姐,想必我的情况你也知道。”
陆白脊背疼痛,瞥到季敏月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庞,依旧提不起一点儿兴趣:“除了您之外,谁敢嫁给一个性取向不正常的男人?”
这铁观音入口发涩,季敏月喝了一口,这才第一次正眼看这位“声名在外”的陆二少。
对方穿一件宽松的衬衫,很瘦,甚至过分纤弱,只是骨架子在那,肩宽腰细,难看不到哪里去,风吹得他额发都散开,半遮住细长的眼睛,只露出嘴唇,饱满的,微微上翘。
男人留长发留得不好就会显得怪异,但在陆白身上却没有。
他留长发是极妥帖的,像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季敏月突然站起身,她拨开陆白的头发,看见他下唇边有一颗红色小痣,这痣长得女气,显得红痣愈红,肌肤愈白,她擦一把陆白殷红的嘴唇,揉下片黏腻的口脂,似笑非笑:“原来陆二少还涂口红。”
“见美人不得好好打扮一下。”陆白好像也不觉得冒犯,他下颚收得急又尖,兼之眼眸乌黑,此时唇色白了,愈发病弱阴翳:“让季小姐见笑了。”
季敏月一向对蛇蝎美人心有芥蒂,她喝了口茶,不紧不慢说:“您这句美人,我可担不起。”
“相较于我,陆二少更配得上美人一称。”
陆白不讲话了。
自小便经常因为这张脸受罚,陆白平生最恨人议论自己的外貌。
第3章 疯犬(三)
陆白不笑时变有些阴郁,抬起手没什么表情地擦掉了唇上的口红。
他唇下红痣长得不端正,连带着普通人看陆白也觉得他不正经,季敏月看陆白的目光就很露骨,像看什么饮血啖肉的精怪。
“依季小姐之见,我们这桩婚事?”
“什么婚事?”女人放了茶杯,她吹了口袅袅升起的热气,慢慢笑了:“那不过上次我父亲与陆伯父喝醉后说的玩笑话,倒是没想到陆二少如此当真了。”
对方态度摆的分明,陆白也放了茶杯,口吻冷了:“是我不懂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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