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尊养小夫郎[种田]》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03分类:小说浏览:22评论:0

尊养小夫郎[种田]

作者:猫布偶

文案

沈文宣不幸遭遇车祸,穿成了同名同姓青楼女不成器的儿子,生父不祥,生母跟着富商跑了,村子里的极品亲戚犹如吸血鬼,上学时的恶毒同窗一见到他就如打了鸡血一样,立即开启冷嘲热讽模式、恨不得一脚把他踩进泥里。

但是......啧,原主也不太行,玩什么不好偏玩赌博,被人打一顿死在家里,留下一地烂摊子。

商业巨鳄、建筑界大师、坑爹小能手、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狠得一逼的沈.天煞孤星.文宣:......还行,挺清静的。

搬进乡野茅草屋,不仅漏风漏雨,晚上还TM黑得跟要闹鬼似的,白天吃饭喝稀粥配一口咸菜都奢侈。

沈文宣:我忍!!!

好不容易赚到五两银子,结果下一秒又回到解放前。因为......买了一个媳妇儿,伤痕累累,仿佛下一秒就没气了。

沈文宣看着买来的人发愁,这......他沈某人得负债了。

PS:主攻甜宠文

受是暗双,会生子。

内容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文宣,焦诗寒(宁清)

一句话简介:发家致富养夫郎

立意:奋斗改变生活

第1章

"呜嗯......"

昏暗陈旧的屋子里,沈文宣捂着头从地上费劲儿地坐起来,但稍微侧一下身子就痛得痛呼出声,不禁肩膀卷曲,弓着腰又躺了下去。他感觉全身都软绵绵的没劲儿,脑子也不甚清晰,最难耐的是胃里一阵阵地抽痛,泛着酸水,活像胃溃疡发作。

沈文宣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等疼痛稍减,才拧着眉睁开一条缝,眼前天翻地转,东西扭曲模糊着落不到实处,眼睛合上又睁开,折腾了大半天才没了那种磨人的眩晕感,沈文宣皱着眉头定睛一瞧,顿时定住。

眼前的屋子不像是现代人会住的房间,风格有一股古意,但又比电视上看到的古人房间逼仄、昏暗得多,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着实寒酸。

沈文宣忍着腰腹部的疼痛坐起来,他原先躺在地上,冷硬的木板上有一滩暗红干涸的血迹,从他刚才躺的部位来看,这滩血大概是从他头上流下来的,沈文宣盯着那摊血,试探着抬手摸了摸头,后脑勺那处不小心碰下一点儿血枳,登时一股疼痛刺得沈文宣一激灵,这下确定了。

艹!那群王八羔子!

......哎?

等会儿。

长发?

沈文宣抓着一缕自己带血的发,脑子一懵,迷惑地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

他身上正穿着交襟的破旧长袍,有点像明朝的服饰,上面沾了血迹,手要比他原先的要小一号,掌心指腹粗糙,一看就是一双干农活的手,扒开衣襟,腰侧还有一大块紫得发黑的乌青,难怪他刚才起身的时候那么疼。

但最令他不爽的是他每天坚持锻炼保持得很好的八块腹肌——没了!

沈文宣心一梗,对现状还没有想清楚,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咆哮:

“......都死了吗?!快给我出来!那帮杀千刀的走了,没死的赶紧出来收拾东西!快点!别耽误之后的生意!小二?大锤?姑娘们?都死了吗?!!!”

说话的明显是个老妪,尖牙利嗓的,一听就不好惹,但莫名有些熟悉,沈文宣拧着眉,努力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记忆。

脑中深处突然巨疼,沈文宣咬牙捂住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大片大片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脑中炸开,沈文宣被迫看完了一个和他同名的陌生人蠢得让人咋舌的短短十六年的人生,这个人还跟他长得极像。

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散去,沈文宣全身已经冷汗津津,原本他以为自己侥幸活下来,然后被绑架了,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按照脑内多出来的记忆来讲,这个地方叫大庆,一个在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朝代,而他占着的这个身体则是一个青楼花魁为了攀附权贵偷偷生下来的工具人,可惜在生下来之前,贵人就已经走了。满盘算计落空,花魁无奈把原主养在乡下老家那里,确切的说是养在把她给卖了的父母那里。

沈文宣想着自己所看到的,不由哂笑一声,这个花魁一开始便不应该抱有幻想,在这样的时代,稍微有点儿权势的人都不把普通百姓当人,何况还是青楼女的身份,就算那个贵人没走,估计也不会接受原主这个贱籍生的儿子。

可能还是抱有幻想,原主也算是被好好养了几年,虽然也干活,但是给饭吃。十几岁的时候被送去这个县城唯一的书院读书,但书没有念几年就被达到入学年龄的小舅顶替了,也就是原主母亲最小的弟弟,而原主明面上因为太过顽劣被赶了出去。

至此说原主可怜也算可怜,自小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生活在家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没有爹,娘因为是青楼女子从小见不了几回,也因为这个常被村里人排挤。

但原主错就错在实在是蠢,而且被养歪了,心里向着外祖母、舅舅这一大家吸血的,也不想想能把他娘卖去青楼的能是什么好鸟,卖去为奴为仆也比待在青楼里强。

但原主蠢啊,瞒着被书院开除的事巴巴地朝花魁母亲要钱,用来给小舅读书,小舅在这县城里的一切吃穿用度全是他从母亲那里使劲扣出来的,有时候扣不出就偷了他娘的花钿细簪拿去卖,真是对小舅是真爱了。

但原主那个花魁娘可不傻,看出了些许端倪,派身边的丫鬟一查,哎,成功被原主蠢得清醒了,一脚踹开他,另寻金主,她虽容貌极盛,但已经近三十的年纪,容不得她再在原主身上磋磨时间。

这事发生在半年前,原主因为从母亲那再也要不到一分钱就被外祖父一家赶了出来,缺衣少食的,攥着仨瓜俩枣,脑子一懵,进了赌场,结果欠了一屁股债,原主母亲这时也恰好入了一个富商的眼,对原主越发看不上,就算赌场的人把原主打得半死不活也视而不见,前几天收拾好东西,跟着富商走了。

沈文宣笑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捂着腹部一直泛疼的伤往外走。众叛亲离啊,跟他的下场倒也差不多,正好和他的胃口,清静。

现在他待的地方是青楼最偏僻的小院子,紧邻着后门,青楼的老鸨为了讨好他那个花魁娘,让她这个头牌留下来,专门收拾出来给他住的,可惜讨好的地方不对,入了富商眼后,她巴不得和原主划清界限,越发催着富商早些带她走了,也就是原主厚着脸皮继续在这儿住着,现在沈文宣占了这个身体,虽然不清楚为何这样,但总比死了强。

这座青楼所在的县城叫安和县,位于大庆西南边境的荆州,原主娘离开后的几天不□□定,羌人不知为何闯到了这里,干了什么不知道,但刚被赌场里的打手打了一顿的原主吓坏了,连滚带爬地往这里跑,然后就倒在房间里就再也没起来,不清楚是被打的还是吓的,或者两者都有,而他或许就是因为原主身死借尸还魂的。

推开有些落灰的门,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沈文宣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眼逼仄的小院子,这里不大,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青楼的伙计在这儿住着,老远处的老鸨还在嚷嚷,而其他房间里没有动静,估计在老鸨嚷第一声的时候就走了吧。

沈文宣扶着墙按照记忆中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厨房走,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填饱肚子,他这个身体估计三天没吃饭了,实在虚弱,胃里的绞痛一阵强过一阵,他就算是想再想些别的,也没精力了。

路上没碰到什么人,沈文宣按照记忆拐过几个弯就到了厨房。

冷锅冷灶,看样子那群羌人来了之后青楼里的人就全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这厨房就没开过火,这会儿着急忙慌地往老鸨那赶,也不知道饿不饿,难道古代人都比较抗饿?沈文宣脑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他在十八岁遇到他最大的敌人——他爹之前一直是个普普通通、家境略有贫寒的五好青年,家里只有年迈的姥爷,做饭技能是必须要点亮的,可惜菜谱看了那么多,会做的也就一些能下咽的家常菜而已,白瞎他小时候那么认真研究菜谱妄想长大后当一名大厨的伟岸梦想,现在看这条件,也就只能煮一碗粥。

沈文宣打开几个粮缸的盖子,一共四个粮缸,两大两小,还有一个更大的水缸,里面的水半满,沈文宣抓住里面的水瓢就灌了一个半饱下去,喝完趴在缸上长吁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一点儿。

四个粮缸里面大的那两个装的都是粗粮,沈文宣随手摸了摸,谷子外面的那层糠都没有剥干净。小的那两个一个装着光洁的大米,一个装着精细的白面,沈文宣想了一两秒......决定不亏待自己,挖一捧精米洗干净就倒入灶上的铁锅中,这种铁锅都比较大,沈文宣又挖了半捧倒进去,加水加到锅的一半,这样熬出来的粥比较粘稠。

弄完盖上锅盖才发现自己没有生火,沈文宣又左右翻找能生火的东西,最终在另一边的灶台上看到了火折子,仿照古装剧里面的样子吹两口气点燃灶台下面堆着的柴火,幸好还挺容易,要不就囧了。

沈文宣扶着肚子站起来,眼睛一撇看到一旁的竹蒸笼,一开始他想到的是蒸馒头,但蒸馒头还要发酵,而且和面也要费力气,想想还是略过去了,转而看向角落里堆着的一些番薯,挑了几个个大的,洗过之后,一些扔进火里烤,一些切成几段放进粥里,剩下一个直接上嘴啃。

咔嚓咔嚓,沈文宣拧着眉咬动嘴里的硬块,番薯还挺甜的,就是太硬了,真想一股脑咽下去,但想到这个身体饿了三天很是脆弱的胃,还是决定不要这么猛,到时候肚子疼只能自己受着。

锅里的米味逐渐飘了出来,沈文宣阖动鼻尖,不由滚动了几下喉结,他从未觉得大米的气味如此香甜,顿时嘴里的番薯就不香了。

但现在里面的米还不能吃,沈文宣吞了一口口水,抄起案板上的勺子舀了一点儿米汤喝了一口,还行,米味很足,热乎乎得很暖胃,原先灌冷水的时候胃不怎么好受,但一勺米汤下肚就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

就这样一口番薯一口汤,吃完,沈文宣觉得好受多了,虽然还是饿,但明显感觉到身体没有那么虚了。

眼睛四转,他开始打量起这个厨房,挺大的一间屋子,灶台有四个,置物架上的瓶瓶罐罐装的是应该是调料,墙上还挂着一些花椒、干辣椒和蒜什么的,很有乡土气息,沈文宣看着心中逐渐升起一丝真实感,他真的活了过来,而且穿到了异世。

倒不是不高兴,他死前二十八岁,这身体十六岁,他平白多赚了十二年青春,而且说实在的,他对原先的世界没什么牵挂,那里他真正认可的亲人已经去世了,其他亲戚要么被他送进监狱,要么被他搞得余生只能在贫苦线上挣扎。

噢,不对,有一个意外,他那个没什么用的弟弟开车和他来了一场生死追逐,堪称速度与激情现实版,刺激得让他对这个弟弟差点改观,不过最后被他引着冲出护栏掉下了悬崖,当然,他能来这里说明自己也没讨到好,和他的笨弟弟一起掉了下去。

但是,没关系。

能让他那老爹断子绝孙实在是他一大乐事,沈文宣眼睛低垂不由笑了一下,还沾着血迹的脸上莫名带煞,像不经意露出真面目的恶鬼。

看到厨房有炊烟升起、急冲冲地赶来要骂人的老鸨一进门就看到沈文宣嘴角的笑,与往常总是讨好怯懦的笑完全不同,不禁让人后背一冷。

老鸨一时定住,愣在门口。

沈文宣注意到她,转身去看,脸上的青肿挤压眉眼,丑兮兮的模样让老鸨一下子回过神,眼睛一撇看见灶台上装着精米的米缸,再望向冒热气的灶台,顿时什么冷什么怕的全都忘了,猛地一拍大腿,指着沈文宣的鼻子就开始骂:

“好你个杀千刀的沈文宣!这精米是你能动的吗?!如今你那老娘已经不在我这儿接客,你个混账小子倒好!还赖在这儿吃我的住我的!你当我老娘好欺负的?!来人!”

后面几个高壮的汉子从门外边挤进来,身上横肉一打,面相凶狠,如果忽略掉他们一直瞟着铁锅的灼热眼神,还有不住下咽的口水的话,确实挺唬人的。

沈文宣连忙抬手叫停:“怎么我一句话都没说就打人呢?这多没道理,而且自老妈妈你一喊,我就赶忙出来给大家准备粥饭来了,按理您应该夸我一句才对。”

“夸你?!”老鸨冷笑一声,心中怒火愈大,“你浪费我这么多精米!你知道这精米多少钱吗?!把你扣在这儿卖了都还不上这个钱!”

“我是还不上,但各位伙计还有楼里的姑娘们难道不够还吗?”沈文宣看了老鸨一眼,脑子里回忆她的形象,又转而看向走近的两个大汉,说话掷地有声,样子却莫名地浑赖。

“外面的风波乱了整整三天才停息,大家都提心吊胆地度过三天,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大家也算是在鬼门关过了一遭,心有余悸,还没有缓过来就一直听你在喊,至今谁都饿着肚子!怎么?就这么一点儿精米难道还比不上大家伙的身体?!你若真体谅你这些个姑娘和手下,就应该好好地让大家吃一顿饭!指不定那羌人又跑回来,烧杀掳掠,大家就算走在黄泉路上也是一条饿死鬼!”

沈文宣脸上一派正义凛然,完全不给老鸨打断的机会。而且怼她的话也没说错,这么大的厨房能吃的就那些粗粮和细粮,还有一些已经烂掉的菜,一丁点儿肉都没有看见,再结合记忆中青楼的伙食,可见是个驭下严苛的。

被怼的老鸨眼睛瞪得铜铃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文宣,指着他鼻子的手指气得发抖。

“你......你说什么......你......我、我也早想为姑娘们准备粥饭!何须你动手?!如今你私进厨房,岂不是想偷吃?!”

沈文宣嘴角的弧度翘起,道:“那老妈妈想要怎么准备?我可没见到一个像样的厨子在这儿。”

“自有......”老鸨顿住,想起来张厨子不住在青楼里,现在外面乱成一团,派人去找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老鸨脸色沉下来,觑着沈文宣没有吭声。

沈文宣眉头轻轻一挑,但无意和老鸨对立,眼睛弯弯,笑得人畜无害,如果除去脸上的淤伤,脸再白净一些,倒也十分讨喜。

“所以我才说老妈妈你应该夸我呀,我这不就是考虑到张厨子不在,为了给老妈妈你分忧才来这厨房干活的吗,我住在这儿这么久,总得做点什么报答老妈妈才行,你说对吧?老妈妈。”

老鸨:“......”

老鸨脸色有些古怪地看着沈文宣,眼角余光注意到几个大汉偷瞧她的视线,不禁捏紧手中的帕子,沉下气模模糊糊地应了几声。

但心中早已气得翻了锅。

这小兔崽子!今天魔怔了不成?!要不是如今不太平,这几个打手她又十分看重,哪轮得到他给自己摆一道!果然跟他那个娘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心眼!

临了甩帕走出厨房的时候,老鸨留了两个大汉在厨房,防着这小兔崽子做贼。

沈文宣倒也乐意,这下子和面不用他出力了。

“两位兄弟可会和面?”

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对视一眼,这厨房的事都是女人和那些双儿干的,哪能让他们动手,但眼下饥肠辘辘,那些个规矩在肚子面前也稍微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诚实地摇了摇头表示不会。

沈文宣也不在意,找了两个盆,每盆中都放进一捧粗面和一捧精细的白面,倒不是他不想吃白面馒头,实在是白面有限,全倒出来也没有多少,只能掺点儿粗面进去,又揪了点儿面疙瘩做发酵引子。

“一边加水一边揉,水别加多了,把面和成松软得一团就行。”

说完就去菜框子里面挑挑拣拣,还有点儿菜能吃,全切了炒成一锅倒也不错,就是遗憾没有点儿荤腥,沈文宣叹了一口气,动作麻利地洗菜、切段,炒的时候特意多放了一点儿油。

旁边两大汉看着沈文宣的大手笔直咋舌,平时那两小缸精米白面他们看几眼都不敢,炒菜的时候张厨子用油也是精细着用,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如此大手大脚的。

但动手的是沈文宣又不是他们,就是老鸨知道了要计较也碍不着他们什么事,何况到时候吃饭有他们一份呢。

俩大汉见沈文宣炒菜的动作如鱼得水,也赶紧卖力气地干了起来,早做好早吃饭。

沈文宣在屋里把菜分成两份,让大汉端出去,一份给楼里的姑娘,一份男丁自己吃,至于老鸨,生龙活虎的,应该也不屑吃这些清汤寡水的东西,沈文宣嘴角抿起一瞬,拿了一个粗粮馒头和一碗粥就出去了。

他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但对这个世界了解得仍然不多,原主这个只管赌钱、啃老、犯蠢的乡野村夫,字都不认识几个,认知更是局限于他的一亩三分地,而老鸨这个接触社会各阶层的人可就不一样了。

大口吃一口馒头,再喝口粥,沈文宣溜溜达达就走到老鸨旁边,靠在柱子上对着满脸嫌弃的老鸨笑了笑,他们正站在廊下,往前就是青楼大堂,往后就是大汉们吃饭的小院,沈文宣左右看了看,喝了一口粥道:

“老妈妈,你这青楼不行啊。”

“放屁!你个杀千刀的!你说什么?!”老鸨本来就有气,见沈文宣不知趣地撞上来,霍地挺起身,两手叉腰瞪着沈文宣,就像要奋起捕食的老鹰,凶悍之气扑人一脸,“我这香花院可是我们这儿安和县最大、最富丽的一处青楼!你这毛都没长齐的毛小子懂个屁。”

老鸨气得走出廊下斜指着楼阁,道:“我这可是环楼,整整三层的环楼!姑娘有三十多个,个个姿色艳绝!这十里八乡谁不到我们这来?!就是我们县太爷也赏脸来过一次!你个杀千刀的,真真是个白眼狼!难怪你那娘走的时候一分钱都不给你留!你就属天煞孤星的,活该一个人孤独到老......”

沈文宣充耳不闻地继续喝他的粥,喝完了见老鸨还在骂甚至想再去盛一碗,但见楼里不少姑娘都往这儿望,还有那些大汉都注意着这边。到底是这老鸨的地盘,沈文宣决定给她留一点儿面子,随手把碗撂在走廊护栏上,“砰”的一声,碗底蔓延上几道裂纹,没碎,但成功打断了老鸨的咆哮不止。

沈文宣撩起衣裳下摆擦了擦手,面上一片云淡风轻,仿佛没注意到碗裂了,老鸨抿着唇不禁后退几步,狠人都有一个气质,或者说气场,明明笑着,却无端让人觉得危险。

下面吃饭的大汉不由放下手里的筷子,眼睛既疑惑又防备地瞥着沈文宣,老鸨到底是雇佣他们的主家,他们都是老实办事的,怎么说也不能让她被欺负了。

诡异而短暂的沉默。

沈文宣弯起唇哼笑一声,紧张的气氛消失,“大家不说是看着我长大的,也是知道我的,怎么突然这么看我?”

领头的大汉盯了他几秒,重新拾起筷子,一边观察着沈文宣一边往嘴里夹了口菜,半是玩笑地教训了几句:“你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饿几天饿糊涂了,还是被妖魔附了体?对老妈妈竟然这么不敬重,再这样小心老子我打断你的腿!”

这性子差别也太大了,以前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现在没了亲娘依靠,莫不是疯了?

沈文宣神色不变:“我娘走了,亲戚那边也不会要我,前几天从羌人的刀戟下侥幸逃脱,留下一身伤,经历过生死,一夜之间长大了罢了。”

沈文宣说的平淡,但听的人都知道哪一件都是大事,置之死地而后生,因而性情大变,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就前几年刚回来的当兵的,不是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其他大汉听完,心中疑虑渐小,该吃饭吃饭,但仍注意着沈文宣的动向,这种人,没什么可失去的,暴起的时候最是吓人。

沈文宣也不管他们,只要他们相信了他的理由,别把他当妖魔鬼怪就行,他可不想被活活烧死,但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性子,在他死之前他已经伪装得够久的了。

慢悠悠挨到老鸨身边,哥俩儿好地揽住她的肩膀,老鸨被吓得冷不丁一抖,沈文宣抬手指着老鸨引以为傲的三层环楼:

“这环楼建的是不错,地基稳,但是这设计也太糙了,你看这窗户,太小了,白天的时候里面肯定也是暗的,气氛沉闷,住多了多影响心情,再看你这大堂,这是花楼吧?你搞这么严肃干什么?好歹你挂一点儿彩色的纱啊,在边边角角多放一些花什么的,还有你这走廊,这么长也不挂点儿灯笼,多可惜......”

老鸨本来还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但听旁边这混子讲竟觉得有那么一分道理,不禁按照他说的仔细打量起自己这花楼来。

“老妈妈,来你这儿的青年才俊不多吧?”

“......那读书人不爱来花楼。”

“你这花楼开的时间也不短了,县太爷才来了一次?”

“......县太爷见识多,咱这花楼入不了贵人的眼。”倒是常把姑娘叫出去消遣。

最后一句话老鸨欲言又止,不禁敛眉沉思,她也发现问题了,能来她这儿点姑娘说明她这儿姑娘颜色不差,干嘛非要叫出去呢?

“那些个少爷、老爷不来,你这花楼挣不了多少钱吧?”

“......”

老鸨轻咳一声,没说话,青楼一大收入就是酒水,只点姑娘确实挣不了多少钱,要不然她也不会看到厨房有炊烟就那么生气。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老鸨转头仔细将沈文宣从头到脚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有点儿不一样,莫非这烂泥也有扶上墙的时候,老鸨心里有些不信,几年来她看不上沈文宣的地方太多了。

“好歹是念过几年书的读书人,不说学识,见识还是有的。”沈文宣笑眯眯地谦虚回答,见识他确实见得足够多,跟那些个老总谈生意少有不去那些会所的,那些个五花八门的风格,成功让他建筑学认知更进一步。

“老妈妈,想不想做一笔生意?”

第2章

老鸨举着那几张设计图沉思,青楼的姑娘扎堆挤在她身后,议论纷纷,莲声笑语。

“天啊,这上面画的真好看,我们的房间要变成这样了吗?”

“这要看老妈妈的意思了,老妈妈,我都要受够我房间里暗沉的颜色了,搞得就像寡妇孀居一样。”

“对啊,客人每次来都要抱怨一句,兴致不高,连赏钱都没有多少,没有赏钱,我们连胭脂水粉都快买不起了。”

“还有这大堂,跟我们县上的那家酒楼有什么不一样?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老妈妈......”

几个姑娘一看平时就跟老鸨关系好,撒娇似地摇晃老鸨的胳膊,乖巧懂事的已经开始给老鸨捶肩捏腿了,老鸨挥挥手,玩笑似的拍了几下那几个叫唤最凶的,从手中抽出几张分给她们,

“再看看、再看看,别瞎起哄,这等大事仔细商酌之后才好做决定。”

沈文宣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中不经意地转着一根临时削的炭笔。他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瞟向另一群扎堆待在一起的人,越看越觉得被雷得外焦里嫩,沈文宣迷茫着表情,就像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三观都被重洗了一遍。

起初他还以为这青楼还做小倌生意,但看到他们眉间十分鲜艳的红痣才猛然反应过来,这神奇的异世竟然还为人类多造出一个物种——双儿,能怀孕的男子,不对,好像也不能叫男子,双儿就是双儿,只是从外表上看起来像纤细的男生,外加一颗能代表孕育的孕痣。

沈文宣禁不住想难道这异世断袖之人很多吗?大概是他看得太专注,那群双儿含羞带怯地瞄了他一眼,拿捏地笑着背过身去。

沈文宣虎躯一震,木着脸转移视线,脑中还停留在那双儿瞄人时从脸上掉下来的□□,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老鸨拿手帕掩嘴,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那些姑娘的讨论,大堂安静下来。老鸨把手中的图纸放下,瞄着沈文宣,像是打量陌生人一样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开口说道:“这图纸上画的我可从来没有在那家青楼里见过,顶用不顶用还得两说呢。”

“上面的东西老妈妈觉得新奇,但好坏我想老妈妈心里还是有数的。”沈文宣丝毫不着急,只要老鸨开始和他谈就代表这笔生意能做,他现在身无分文,世道不了解,想要在这儿活下去,不想办法挣钱是绝对不可能的,正好,这青楼装修就是他的第一桶金。

老鸨低头又将手中的图纸翻了一遍,上面的东西是好的她当然知道,若真按照上面来装扮青楼连她都会觉得惊艳,不愁那些公子、少爷不来她这,到时候坐地起价,看谁还敢说她这香花院像那下等窑子!只是......

“这上面的东西哪样都不便宜,花还好说,就那轻纱,翻遍咱们这布坊都找不见几块,还要改装房间,那十几天我这青楼就别做生意了,再看这大堂,你还要搭一个台子,还要乐师,这哪哪都要钱啊,我可没这么多钱。”

沈文宣一笑,“老妈妈,这就是你不会做生意了,如果你想自己单干,没有钱,我又没有让你把上面的一下子都做完,先收拾外边和这大堂,把客人吸引进来才是王道。房间先布置一两间,价高者得,挣的钱算作本钱,你再去布置其他房间,切记高档的房间不能多,而且每间的风格也要不一样,最后再弄别的,一点点完善。”

“若你真是囊中太羞涩,连这都做不到,拉几个入股也行啊。你人脉广,拿着这份图纸去找那些愿意和你合伙干的,到时候挣了钱再按先前的投入分成,青楼本就是来钱快的行当,不愁找不到人......”

“而且你这青楼要想提高档次,只有有钱人进来可不行,你得吸引读书人进来,尤其是那有才华的,至于怎么吸引?你让楼里最会唱曲的姑娘专门唱他写的诗词,读书人嘛,最想博的就是一个名,若真能碰到有才的,他的名声传出去了,你这青楼也差不了,到时候你这香花院就是香饽饽,想干什么不成?”

沈文宣倒了一杯茶,不急不缓地喝了几口润润嗓子,老鸨伸长了脖子等着他说,见他喝了几口茶也没有开口样子,顿时着急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沈文宣瞄了她一眼,眼中似笑非笑,老鸨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讪讪地又坐了回去,轻咳了一声道:“杀千......贤侄啊,你说的甚有道理,不愧是读过书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比我们这些粗人可好多了,还有什么,贤侄就一并说了吧,我听着着实长了见识。”

沈文宣放下茶:“说多了老妈妈你也记不住,就先这些吧,等老妈妈你把这青楼改装地有些起色之后,我才能斗胆再说些别的。”

他的嘴角挂着笑,怎么看怎么有一股老狐狸的狡猾劲儿,他心里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挣钱,全说了他还怎么做生意,况且他现在势单力薄,若这老鸨事后不认账,他可没处说理去。

沈文宣起身,笑眯眯地走过去,作势要把图纸收起来,老鸨连忙一扑,俩胳膊压着图纸,像护着金银财宝一样把图纸全掳进怀里,一抬头对上沈文宣的视线不禁露出讪笑。

“贤侄,坐坐,站着多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贤侄你定是个有出息的,你娘没看走眼,以后肯定是做大事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像招呼亲侄子一样热情地让他在对面坐下,老鸨笑得一脸褶子,全忘了不久之前对着沈文宣一脸嫌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回头对着那些姑娘和双儿却是一顿骂,“快给贤侄上茶啊!都傻站在那做什么?!一点儿事都不懂!我这贤侄可是要成大事的,你们还不快来伺候伺候!”

那些人反应过来,甩着帕子扭着腰,一阵笑语莲声就要簇拥上来。

沈文宣吓得连忙起身,连退好几步躲到桌子后边,一脸防备地制止那些姑娘再靠近,胭脂味儿重得都快熏着他了。

“贤侄不必拘谨、不必拘谨,都是——”

“我直话说了吧,这些设计图你打算出多少银子?”

沈文宣打断老鸨的话,直接问道。谈生意用美人计真是自古不变,不说他反感这样,就说他一个经历过娱乐圈的各种盛世美颜轰炸的现代人,真...不觉得这些姑娘和双儿哪好看。

老鸨闻言一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揽了怀里的图纸,转身就交给身后的几个大汉,口上还是一派假惺惺,

“贤侄真会说笑,这孝敬长辈的,怎么能要钱呢?那不是伤感强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文宣看着那些大汉将图纸收进怀里,也不着急,眼眸低垂看向近处的老鸨,忽地,笑了起来,“老妈妈,耍阴招可不是那么好耍的。”

挥挥手让那些簇拥上来的姑娘退开些,沈文宣好整以暇地坐在了老鸨的对面,

“你不是工匠,上面的门道你看不清楚,那些个装置如果我不给你画拆解图,就算你拿着这些图纸找最好的工匠去做,我敢保证,没个三五年,你做不出来,也不知道老妈妈你等不等起这三五年。”

老鸨嘴角的弧度骤然抹平,看着沈文宣的目光泛着寒意,沈文宣仿若不觉,该喝茶喝茶,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大风大浪他见多了,多狠厉无情的他都对付过,会怕一个老鸨?

老鸨沉着脸盯着沈文宣的模样,心中思绪千转百回,既怀疑他说的话,又担心是真的,若真是如此,她还真是等不起三五年,而且这些图纸他能画第一遍就能画第二遍,若卖给其他地方,她还怎么赚钱?

思虑良久,老鸨吁了一口气,嘴角勉强翘起一点儿,试探着问道:“贤侄什么意思?”

“老妈妈什么意思?”

沈文宣还笑着,老鸨脸上维持着假笑,瞅着他不禁有些无处使力,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不上不下,不禁白眼一翻,“啪”地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摔在桌子上。

“你要多少银子?!”

沈文宣翘腿靠着椅背,手指十分闲情逸致地敲着桌面,一嗒一嗒的,“这要看老妈妈能出多少?”

反正这里的物价他不太懂,得给他一个提价的标准才行。

老鸨想了几秒,悄摸地摸了一下腰间的荷包,眼睛一转,说道:“这样,你把你知道的图纸都画出来,我给你...一两银子。”说完脸上还一阵扭曲,仿佛给出了天大的价格似的。

沈文宣不语,他深知生意人的尿性,只淡淡地看着她表演,手指敲动桌子的频率逐渐加快,仿佛快要失去耐心。

老鸨见他不为所动的模样,捏紧腰间的钱袋,咬着牙一狠心:“那二两银子!不能再多了,二两银子也够一户人家一年的吃喝。”

沈文宣挑眉,先不说一户人家是指哪的一户人家,反正他觉得这老鸨没给诚心价。

眼睛觑着,将老鸨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遍,明明嘴角挂着和善的笑,但投射过来的目光却是不掺杂任何感情的无机质,老鸨不由后背一紧,一个人真的能在短短几天变化这么大吗?她不禁想着。

“五十两。”沈文宣看了一番之后,给出最终价,其实不要现银而是入股的话,挣的钱肯定会是这个数的几倍,但沈文宣不想这么做,是人就有一个底线,他虽不是好人,但不碰黄赌毒,把这次当做一个装修项目还可以,但别的他不碰。

老鸨听到这个数字就猛地回过神儿,一下子炸了,霍地站起来,目眦欲裂地盯着沈文宣,脸上的皮肉气得绷紧,看上去像一只要吃人的母老虎。

“你这兔崽子真是——”

“现在给不了——”沈文宣堵住她未说出口的话,这老婆子时不时喊这喊那,也不怕动了肝火,短命。

“可以先给个定金,把你腰间的钱袋给我,里面有多少算多少,算作定金,我可以先给你画几张图纸的拆解图,如果你连这儿都不答应,我劝你还是别做我这单生意,气量太小,只想着贪小便宜而不顾大局,不是做生意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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