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孤棹》作家:浅霄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03分类:小说浏览:21评论:0

孤棹

作者:浅霄

简介:

云郡亭×萧予慎

运筹帷幄的病弱美人×疯批浪荡子

父皇驾崩,母妃惨死,皇兄叛弃他,将他送到西凉为质。

那年,云郡亭不过九岁稚童。

踽踽独行五载,十年为质之期过半。

他在西凉受尽冷眼,苟延残喘地活着,仿佛只剩了那副令人趋之若鹜的空壳。

西凉局势复杂,他想远离纷争却又被拉入局中。

而有一个人,他权势滔天神秘莫测,在暗中觊觎了他很久却又不敢表露,只能借着旁人的皮囊步步紧逼。

他想看云郡亭撕下面具,他要云郡亭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王爷。

可经历了世间冷暖的云郡亭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孩童,他想坐拥这整个天下。

出西凉、归东延、入北秦,至亲之人皆亡,至爱之人背叛。

半生颠沛,所托非人。

--

那日宫宴,大雪纷飞。

云郡亭吃了些酒,离席醒神。

在一棵桂树下,他见到了三皇子周之墨。

自那日后,雪夜送别诗、那打碎的玉壶和蜿蜒的酒水时常入梦,他方觉自己的心绪为他而动。

也许,一开始便是错的。

注:

1.前期周之墨对云郡亭的感情比较突兀,后面会有交代。

2.萧予慎这个身份攻前期用的不多。

3.书中的人物会一步步成长。

【新文预收】

无限流 CP1351939 乖戾戏精美人受?高岭之花攻?

残烛明灭?

第1章 缘分二字

玉京城 谨玉茶楼

“这‘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说的啊,就是东延的翊小王爷。

他的母妃呢,是东延的慧懿皇贵妃,同样也是北秦的长公主,十几岁便嫁入东延为妃,一入东延便得东庆帝专宠,不久之后诞下了翊小王爷。”

宽敞明亮的大堂内,一年逾花甲的说书人端坐于高台之上,先是捋了捋那把干枯花白的胡须,而后将手中的折扇缓缓展开,所述之事也犹如画卷般在众人眼前一一呈现。

“说来也奇,在小王爷降世那晚东庆帝做了一梦,梦醒后就提笔写下这句诗,还为小王爷赐名‘郡亭’。‘桂子’通‘贵子’,秦妃呢,也因此被封为了皇贵妃。

小王爷当时还算是块璞玉,在东庆帝的悉心教导下长大,小小年纪便破例被封为了翊王。

后来啊,这东庆帝过世,自然是由太子即位,是为如今的东元帝。

这新帝一登基,便拿出先皇遗诏让皇贵妃殉葬,又恰逢咱们西凉与东延开战,东元帝又下令让翊小王爷入咱们西凉为质。

皇贵妃盛宠一时,东庆帝又怎么舍得让她殉葬啊!此事迷点诸多,是为东延的皇家秘闻……”

二楼厢间内,一女子身着红白镶边浅金牡丹纹样宫装,头戴赤金缠枝步摇,端庄威仪。再细看她的容貌,那真真是雍容华贵、颜如渥丹。

尤其是那双眉眼,虽是带着女子的柔情,可细看之下竟透着几分英气与凌厉,令人不敢轻易造次。

她身处高位多年,一言一行尽显端庄。此时呷了口唇边的茶水,慢条斯理地放下杯盏才开口对身旁之人道:“说是皇家秘闻,不过是些被说烂了的传闻而已。”

她顿了一顿,眉眼间染上笑意,却不达眼底:“翊小王爷就不想说点什么?”

她身侧那人一贯爱垂着眼,今日也不例外,听了她的话也不曾瞧她,只是淡声道:“传闻也不尽是假。”

女子放下茶盏,终于拿正眼瞧了他:“你既不愿闲谈那本宫也不与你废话,先前商议之事,你怎么想?”

“我……”他的唇色略显苍白人也偏瘦弱,却生得极好,五官精巧、轮廓柔和,带着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此时微微颦起眉,更惹人怜爱。

“我不过一介质子,朝不保夕,且学识浅薄年少无知身子孱弱,长公主大可另寻他人。”说完,还适时地捂着胸口垂头猛咳几声。

长公主朱唇微扬,吐出的话却是冷的:“本宫厌恶一切变数,若一些人不能为我所用,那便只有一条……”

她那双凌厉的凤眸直直望向他,眉目流转间令人生出几分冷意,如血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死路——”

厢间内再无旁人,待这两个字一出来便一片死寂。

云郡亭在椅上端坐着,纤瘦白皙的指尖绕在白瓷茶杯之上,浑然不觉得烫。

“殿下若是如此,那郡亭也唯有死路一条了。”

长公主阖了阖眼,压下满腔怒火并不想同这顽石计较,不料这人又来了一句:“殿下莫要动怒,可别气坏了身子。”

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发间步摇轻晃,显然是被气狠了,又碍着眼前之人不好发作。

谨玉茶楼的厢间与沿街回廊打通,地方明亮宽敞,隐隐传来楼下叫卖之声。云郡亭见她动气,自觉起身至厢间一侧凭栏而望,入眼便是一派祥和,人烟阜盛。

‘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

他望那天边的云,尽显缥缈,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也许,月中桂子只是传说,可钱塘潮奇观确实是存在的。贵子可能是假,可他这人也的确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而这里,不是他的故国,他也再难回去。

回去又能怎样呢,他的父皇母妃皆已不在。

这西凉局势看似平静,却暗含杀机。如今储君未定,各皇子争斗不休还有颇通政事的长公主虎视眈眈。

藏拙五载,终是被有心人看出了破绽,这里面不知有多少人要看他撕破面具逼他入局。

他微微仰起那张精巧的面容,凉风将他的心绪吹远了些,也将他眼角含着的热泪吹散。待回过神来,他又向下望去,有一处地方格外热闹。

细看之下,竟是一玉面小僧和一年轻小道在摆摊算命。周围虽围了许多人,阒无一人上前。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云郡亭并未留意,反倒是那小道士,不知为何竟穿过层层人群向他望过来。

小道士穿着道袍,看起来身材高瘦,正用宽大的手掌遮住眉眼间的日暮的光。视线在空中相撞,云郡亭对上那双上扬的桃花眼和少见的淡棕色眸子,微微怔住。

“看什么这般出神?”长公主上前,颇为咬牙切齿地问。

云郡亭倏地收回视线,再看去时却发现那人不知在和身侧的和尚说着什么,方才目光的一触即离仿佛只是云郡亭一人的遐想。

“算命之人?”长公主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生了兴致,眉眼上鲜少带着少年人的鲜活,只是性子还是那般蛮横:“翊小王爷,你陪本宫下去瞧瞧!”

云郡亭干笑两声,无奈应下。

见她携门口宫女走远,云郡亭的侍从时凉才上前询问道:“王爷,我们不跟上去?”

“去——”云郡亭认命般长叹一声,一甩袍袖,满脸哀怨地跟上那抹朱红色的身影。

淑娴长公主周未晞,小字允晗,是整个西凉最为尊贵的公主,先皇后唯一的子嗣,自小备受西康帝宠爱与关注,也有其他兄弟不曾有的才能,被西康帝破格允许参政。

可她偏生是个不消停的主儿,因着她母后的死并不满足于此,所以才会频频来找他。

他喟叹一声,紧走两步追上长公主。

“让让、让让!”

“让一让!”

长公主身边阑珊、初辞两个宫女替她拨开人群,她满身珠翠气质卓然,周遭之人也不敢招惹得罪。

云郡亭跟在她身侧低眉顺目,身上的华袍有些旧了,但胜在有那张精致贵气的脸撑着,于他而言,却早已不在意这些。

长公主莲步轻移,行至小摊前,瞧着桌上的龟甲铜钱颇有些好奇。她给身后的阑珊使了个眼色,后者拿着一锭银子置于桌面上道:“二位,这是我家姑娘的酬劳。”

云郡亭微微抬了抬眼,只见那僧人面如冠玉,眉若远山入鬓不画而黑,唇瓣微微扬起,薄而嫣红。纵使无黑发衬托,依旧能看出他的盛颜仙姿,任谁看了都要他称一句妖孽。

他的双眼之上,还有一薄纱而覆,朦胧之间更使人着迷。

云郡亭险些看痴了,还是那个小道士在一旁解释:“师兄有眼疾,见不得强光。”

云郡亭复对上那双微微上挑的眉眼,缺了日光的照耀那双眸子变为了深棕色,近看之下更觉眉目含情愈发勾人,微微颔首算是谢过。

那边僧人对长公主道:“姑娘,出家人不收俗物,只为有缘人卜上一卦。”

长公主命阑珊将银子收了,又对僧人道:“那这位小师父,怎样才算有缘人呢?”

僧人薄唇微微勾起,更显温润:“姑娘乃命格尊贵之人,若是姑娘愿意,小僧也可为姑娘卜上一卦。”

云郡亭没有再注意那边的动静,左右有阑珊与初辞两人护着,且两人武艺高强忠心不二,可比他有用得多。

“可要我帮贵人掐算一二?”小道士不太规矩地坐于小凳之上,骨相极好的手指把玩着几枚铜钱,模样虽算不得上乘,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风雅。

“不必。”

“贵人不信这些?”

云郡亭对这个称呼略有抵触,面上却并未显露,而是温声问道:“我可不是什么贵人。”

“哦?”小道士扬了扬眉,将几枚铜钱倒扣在桌上:“小人算卦的本事虽是个半吊子,却也并非一窍不通。”

云郡亭垂下眼不愿再搭理这人,目光却在触及他脖颈时微微停顿,继而遍体生寒,泛着湿气的眸中也多了几分忌惮。

“小道长姓甚名谁?”

“小人贱名,恐污贵人尊耳。”

“鄙人姓云。”

小道士偏过头,十分不正经地笑了声,而后用白瓷似的指尖蘸了蘸碗中的水,在桌上写着道:“小人姓裴,单名一个‘慎’字,是师父所取。”

云郡亭瞧着桌上那半干的水迹,总觉得怪异得很。

裴慎……

身侧的僧人蓦地出了声,声音如清泉般潺潺,清朗悦耳:“我们二人行走江湖多日,名不见经传,倒让二位贵人见笑了。”

“无妨,小师父,我这卦象到底如何?”长公主追问道。

那边两人相谈甚欢,这边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还是那裴慎先开了口:“贵人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

云郡亭的目光又落到他的下颌与脖颈处,却未揭穿,只道:“你说你会掐算,那你便替我算算吧。”

片刻后,云郡亭不急,身侧的长公主倒是急了:“算好了没,到底是何样子?”

“好了。”裴慎将桌上铜钱龟甲等物收好,却未抬眼瞧他们。

云郡亭轻抿起唇瓣,“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无妨。”

僧人喟叹道:“公子莫急,此局可破。”

“有何方法?”长公主追问道。

云郡亭生出些许无奈,长公主比他还要年长几岁,可每每这般焦躁,好急功近利,恐日后吃亏。

“公子只需多信任身边之人即可,有时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僧人道。

他白皙的手被攥得泛白,青筋突起犹如一条条毒蛇蜿蜒攀折。

云郡亭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他都被自己最信任的皇兄送来了西凉,如今又能信任谁呢……

再抬首时,神情尽数落到裴慎那双勾人又深邃的眸中。他起身递给云郡亭一枚精巧的令牌,在他耳畔低声解释道:“小人与玉京谨玉茶楼的掌柜是旧识,也会在此小住,若是有事可以凭此来寻掌柜亦或是……我。”

鬼使神差地,云郡亭接了,耳间却悄然攀上绯色。

两人离得极近,衣袍在暗处纠缠,日暮为云郡亭眼前之人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

“自然,若是公子要来找裴某喝酒,裴某也随时奉陪。”

云郡亭手中攥着那枚铜色的令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本是一面之缘,为何呢?

他与长公主同二人告辞,走出几步却听着那小道士喊道:“公子可信缘分二字?”

云郡亭回首望他,动了动苍白的唇瓣,思忖一二还是遵从本心道:“自是不信。”

小道士冲他行了一礼,未置一词,目送他离去。?

第2章 喘息之机

过后几日,云郡亭依旧日日入宫。

西康帝本依着惯例许他在玉京的东延府居住,又因放心不下,便借着伴读的由头时常将他困于宫中。

他时常入宫,对这片朱墙算得上熟悉。待到了文华殿,又免不了被几位皇子冷嘲热讽一番,这里没人将他放在眼里,索性他也已经习惯,不还嘴便是。

可今日,显然不同。

周之平与周之墨并未来寻他麻烦,只是口头发泄一番便不再理睬他。他四下环顾,惊觉敬国公府的几位连同定边侯家的小世子皆未来此。

周之平的外家是敬国公府,若是国公府倒台,陈氏那个贵妃之位怕是也保不住了。

窗外云潮翻涌,阴沉沉的天压下来,将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笼罩在阴影之下,更使人不得喘息。

云郡亭看向窗外。玉京,要变天了。

今夜,玉京落了场大雨。

云郡亭在屋中咳得不成样子,时凉为他披上披风,又轻拍着他的背,满心担忧。

室内陈设简陋,金玉之摆设一概不见,正值深秋,屋内冷得像冰窖一般。

“我无事……咳咳咳……”

时凉要上前,却又被他挥开。他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望着窗外赤红色的天,蓦地阴恻恻地笑着,状似癫狂:“这敬国公府的血,可别流到咱们这儿来。”

“王爷!”时凉忙上前劝道:“王爷慎言啊!”

云郡亭蓦地回神,惊出一身冷汗。是啊,他陈清涟平日纵使再欺辱他,他也不能这般落人口实。况且,陈清淞与陈清濯还是好的,良善之人不应落得如此下场。

他望向窗口处,倏地起身回了榻上用薄被蒙住自己,这东延府中满是眼线,他不能这般让人拿住了把柄。

“时凉!我要歇下了……长公主明日定会来找我。”

时凉虽不明白云郡亭为何如此笃定,却还是服侍他睡下,他今日也确实需要休息了。

临了,时凉掩上门时往屋里瞧了眼,身形瘦弱的人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在薄被中蜷成一团,细细地抖着。

他又折返回来,又拿了床被替他盖上方才离去。

翌日一早,东延府小厮便来通传,长公主果真来了。

“你这儿未免太寒酸了些。”长公主先是嫌弃一番,而后正色道:“待明日本宫就命人给你送些新的过来,还有一些摆设银钱等物。”

云郡亭露出一抹苦笑,再抬首时却敛起笑意,恭敬道:“那我先谢过长公主了。”

“本宫也不同你多说,你也知晓本宫此番前来的用意。”长公主素手搭在阑珊的小臂处,坐下时只闻发间珠翠轻响,端的是一派雍容华贵。

云郡亭在她身侧坐下,纤细的指尖微微一转将杯盏翻转过来,又为她斟上盏茶推至她面前道:“我这儿没什么好茶招待长公主,公主见谅。”

“无妨。”长公主道。

两人静默良久,长公主面色愈发阴沉,吩咐阑珊与初辞道:“你们先出去。”

云郡亭也给时凉使了个眼色,他出去时顺手掩上了门。

“云郡亭,别再给本宫绕弯子了。”长公主眸色一凛,久居高位的威压顷刻便要让人无所遁形。

云郡亭丝毫不慌,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样子,音色泛着冷调:“当初要与我联手扳倒国公府的人是公主,如今着急着要救府中之人的也是公主,这让我很难办啊......”

“你想要什么?”她自然知晓云郡亭不会因那些小利动心,他此番之语也算意料之中。

云郡亭思忖片刻,道:“长公主于我有恩,此番就当我还了公主的恩情,也全了公主与陈七公子的姻缘。”

陈清濯,他与陈清淞不同,乃是敬国公府的下等女使所生,府中的庶七子,自小受尽冷眼艰难地活着。

深秋时节,坐于这冰窖一般的屋内,长公主的背部竟起了冷汗。

他是……何时知晓她与陈清濯之事?她明明瞒得已经够深了,就连西康帝和她几个弟弟那边都无人察觉。

云郡亭掩唇咳了几声,而后徐徐开口道:“敬国公世子陈清淞,十几岁中第,在文人中久负盛名。若能鼓动民心,西康帝不得已便会留陈清淞一命,可未免心生忌惮。

陈清淞先为人臣再为人子,倘若你能提议让陈清淞手刃敬国公,那他在文人中的声名便不复存在,如此可结了西康帝这桩心结。届时,你再提议饶恕陈氏众人,彰显圣恩。陈清濯也不必拔尖冒头却也保住了性命,公主看如此可好?”

“甚好。”长公主面不露喜色,眉眼间却多了几分动容,转念一想却又道:“若是陈清淞不愿呢?他是文人,自有风骨,会答应吗?”

云郡亭眸色黯淡下去,袖角被攥得皱起:“公主难道忘了,陈清淞也最是心软最重情谊。”

这或许,也是能救陈清淞的唯一办法了。曾经的滴水之恩,如今或许能借着这次机会成全他。他余光瞥向长公主,她眼中只有陈清濯,并无心思关注旁人,或许也不知晓陈清淞的心意。

云郡亭暗自喟叹,活在这世间,走进这局中,没有人能活得自在,没有人能独善其身。而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好好活着。

长公主思忖片刻道:“过后我会让阑珊给你送来钱财,我不能时时出宫,在民间鼓动他们支持陈清淞一事便交予你了。”

“公主,我还有一事不明。”窗外秋风乍起,拍打在木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公主这般在意陈清濯却依旧扳倒了陈家,若是我束手无策公主也会放任陈清濯离去吗?”

“自然不是!”听了他的话,长公主的手拍在圆桌上,怒目瞪着他,似是气急了,“到了那时,我会向父皇要了他,作为……”

“作为什么?面首吗?那公主可问过他的意愿了?”秋风吹开木窗灌进屋内,冷得令人发颤。

云郡亭弯腰猛咳几声,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公主,我恐撑不过寒冬,你我相识五载,你对我也是多加照顾,今日我便有一言赠与公主。”

长公主正要迈出的步子停下,沉声问道:“你说。”

“公主自小锦衣玉食的供着、金尊玉贵的养着,您不知这万民疾苦,不晓得这世间唯有真心最可贵。公主,莫要负了他们。”

长公主未曾想他今日会说出此番话来,心中动容却又维持着他公主的尊容:“本宫,会好好待他们的。”

“还有你,本宫不会让你死在西凉。”

云郡亭咳嗽不止,时凉冲进来扶着他站稳:“王爷!”

“无事。”云郡亭站直,又抚平袖口褶皱。

前些日长公主来寻他商议扳倒陈氏之法,那陈清涟平日是下死手的,他这副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为求自保,只能与长公主、定边侯世子联手。

敬国公狼子野心,只不过可惜了陈清淞与陈清濯两人,可这也无法。

长公主动作很快,不出几日东延府上下便焕然一新,云郡亭的身子也得以缓解。

西凉只有一位皇后,长公主是她唯一的子嗣,是以西康帝并未立储。而剩下的几个皇子不过是些酒囊饭袋,且西康帝认为长公主是女子,就算参政也不会翻出天去,可他想错了。

云郡亭认为,周未晞想做这天下首位皇太女并登上帝位,甚至……她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连同西凉在内,如今天下共分为——东延、南楚、西凉、北秦四国。

东延国小且政治腐败,南楚虽富庶可军队并不善战,西凉虽有天堑阻挡进攻也难,北秦背靠大漠腹背受敌。

四国百年来争斗不断,多少人想要统一又有多少人暗中筹谋。

云郡亭缓缓吐出一口气,暗笑自己想得过多,他如今自身难保更别妄想什么统一。

苍老的声音透过层层雾霭,是他年幼时东元帝常在他耳边念叨的话。

‘亭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云郡亭不由得念出来,又自嘲一笑,如今自身难保还提什么大任。他迈出的脚步蓦地一顿,他不明白,为何父皇这般悉心教导他却从不理睬他的大哥云犹厌。

翊王……是要他辅佐云犹厌之意吗?

可为何从不对云犹厌有如此耐心呢?在他印象中,东庆帝对云犹厌轻则骂重则打,生生将那样一个庸才逼成了如今的模样。

可他呢,从没学过东庆帝的帝王权衡之术,而是学了一身的之乎者也的圣贤书。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云郡亭不敢再细想,带上银钱与那日裴慎所赠令牌出了东延府。

玉京内高楼林立,要说最显眼的还要数谨玉茶楼。

谨玉茶楼是江湖上有名的萧公子所建,开在四国各处,与朝廷联系密切。而鲜少人知晓,谨玉茶楼除了是茶楼还是一处交易所,不过却黑得要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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