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侯府表妹攀高枝失败后
本书作者: 七寸浮山
本书简介: (正文完,捉虫中,番外不定时更新)洛瑜的运气一向不大好。
双亲早逝,外祖母在她十岁时也病故而去,婶母磋磨,叔父不安色心欲强迫她。她拼死出逃至京城,拿着信物投奔靖宁侯府。
侯府老夫人怜她孤苦无依,养在膝下照顾,答应为她择一门好亲事。
及笄那年,老夫人有意将她许给府中温润沉稳的嫡孙,不料圣上赐婚嫡孙与伯府千金。
后两年中,老夫人继续不停地替她相看高门世族的其他适龄郎君。奈何,不是人品性情不适,就是八字不合。
不得已,老夫人把目光投在了府中三郎身上。
洛瑜一时怔然,在脑海中搜索半晌,才模糊记起一张冷漠凌厉的脸。可她与这位三表兄照面的次数不过两次,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啊……
*
祁凛彻常年宿在刑部,这日还未下值,祖母就早早派了人过来堵他。
到家后,祖母问他觉得府中洛表妹如何。
他轻蹙眉,如实答道,无甚印象。
祖母脸一黑。
成婚方知,祖母原是想将洛表妹许给他兄长。
祁凛彻捏了捏眉心,看着眼前娇婉柔顺的新妻,颇为头疼,那句怯生生的“夫君”更是唤得他眼角一跳。
碍于祖母先前一番叮嘱,即便心中不喜,他也只好应承下来。
可渐渐地,他看兄长越发不顺眼……
渐渐地,同僚开始纳闷,从前除夕夜都在刑部忙得昏天黑地不回家的祁大人,自从成亲后,这归家的时辰怎么一日比一日早了……
*
某日,祁凛彻回家正巧撞上拿着和离书的妻子。
他眸中戾色深深,一把夺过和离书撕了个干净。
“夫人是要弃了我另攀高枝?休想!”
洛瑜:“……?”
他怎么把长嫂的和离书给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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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先婚后爱/打脸真香
——————预收文——————
弘顺七年,年仅十九的毓贵妃暴毙而亡,帝悲痛欲绝,栖梧殿所有宫女宦官尽数陪葬。
徐知瑶亦不能幸免,她是毓贵妃的贴身侍婢之一。
——孰料没死透,被人救下了。
*
京中渐有传闻,素来清冷禁欲的首辅大人筑金屋,藏外室,众人纷纷好奇,是何等仙姿绝色引得首辅破戒下神坛。
次年十月,帝于明镜台设群宴,见到首辅夫人,审视半晌,几欲把手中酒盏捏碎,“朕从前可曾……见过你?”
第1章 妄攀高枝 “她是您刚刚刚、刚过门的夫……
卫老夫人歇晌后,洛瑜才从明善堂轻步离开。
马车早已侯在门口,她却转个弯儿朝西面的熙止院行去——丫鬟不小心打翻了杯盏,茶水溅洒在她罗裙上,需得先换身衣裳再出门。
秋日胜春朝,风迎丹桂香。暖阳斜照,前方回廊下的人影忽地顿住步子,一道稍显生涩的声音响起。
“洛表……三、三嫂。”
洛瑜闻声望去,看到一张圆乎可爱的脸,正是侯府三姑娘。她走近唤了一声“卉圆”,柔婉问道:“可是过来寻祖母?”
祁卉圆点点头,朝后方努努嘴,“阿娘和阿姐在后头,我嫌她们走得慢,便先一步……”正说着,几道人影从连廊转角处走来,为首两人正是二房梁氏与侯府二姑娘,后面跟着丫鬟。
“二伯母。”洛瑜福了福身。
梁氏轻嗯一声,视线落在她系于腰间的针灸袋上,片刻后越过她往明善堂的方向望了眼,笑意微敛。
“老夫人头疾又犯了?”
“是。祖母疼扰了一上午,方才歇下。”
侯府卫老夫人头疾发作时,常疼得夜不能寐。洛瑜自幼跟着药堂大夫打杂,耳濡目染学过些按摩的手法,又辅以针灸、食疗,卫老夫人的头疾才得以缓解一二。
既然卫老夫人好不容易得片刻歇息,梁氏自知这会儿不便打扰,只是她今日特地带着两个闺女过来探望,心里的算盘落了空,难免有些忿然不甘。
目光掠过洛瑜裙裾上的茶水渍,梁氏心中微哂她惯会献殷勤,面上笑意尽收。口中却道:“瑜儿一片孝心,按摩手法也是熟巧,难怪乎老太太舍不得你外嫁。”
“祖母待我的养育之恩,阿瑜不敢忘,能侍奉祖母既是本分亦是福分,未曾有过他想。”
听得她最后一句,梁氏嘴角不禁牵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碎影斑驳,翩翩拢在她周身。她规矩守礼地立在一旁,微垂下的一截玉颈细腻如瓷,面若海棠醉日,雪肤晃眼。
梁氏收回暗自打量的目光,以关切的口吻让她先回房换衣裳免受凉。洛瑜依旧规规矩矩地行过一礼,却并未举步,意在等长辈先走。梁氏得了面子,只道她这般知趣礼让,遂转过身莲步款款往原路返回。
侯府内绮楼画阁,亭榭池树,连廊蜿蜒。
行至一半,梁氏慢慢觉出味来,将才洛瑜乖巧侯在一旁,莫不是担心她会去明善堂扰了卫老夫人安眠、才故意请她先行离开?
她转头回望,恰巧捕捉到那抹窈窕聘婷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果真是个有心机的!”
“谁?阿娘在说洛表……”祁卉圆急声顿住,拍了拍嘴,“从前叫惯了洛表姐,一时口快,忘了洛表姐如今是咱们三嫂了。”
梁氏轻嗤一声:“你巴巴地唤她三嫂,她没准心底儿根本不愿应承你这一声呢!”
“为何?”
“瞧她一口一声'祖母'喊得多亲切,竟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了。不过是个拐了七八道弯儿的穷亲戚,卫老夫人念旧情才留她在府里。养得心性愈高,妄图借着咱们靖宁侯府的门楣攀高枝、觅贵婿,倒忘了自个儿本来的落魄身份,到底是麻布袋上绣花,底子太差!而今嫁给三郎……指不定心里多委屈呢,何以乐得受你一声'三嫂'?”
“这都是阿娘的偏见。”
一直不曾开口的二姑娘祁卉嘉不赞同:“我倒觉得三嫂并不委屈,相反,嫁给三哥后,她反而得来更多自由。祖母还做主特意将三房名下一家铺子交给她打理呢,每日想去何处随意便能出门,无甚约束。”语气不由生出几分欣羡之意。
“自由?”梁氏音量陡然拔高,“自由有何用!”
“三郎成日宿在刑部,往常连个影儿都见不着,你三嫂嫁过去已月余,除却新婚夜,二人可还曾见过一面?自由是虚的,夫妻情分才得是实打实……”
“阿娘……不是你劝祖母把三嫂许给三哥的吗?”
梁氏先前一番气血上涌,蓦地被大女儿一句话浇灭。她神色略僵,眼神闪躲,“我不过是提了一嘴……”
又立即将话头扯回来:“总之,你房中那些甚么乱七八糟的兵书枪剑、子史经集,统统给我收起来,你今岁也一十有七了,该紧着自己的婚事才对。”
又指着一旁津津看戏的小女儿:“还有你!”
祁卉圆眨着杏眼,十分无辜,“可是阿娘,明年我才及笄呢。”
梁氏一噎,戳了戳她圆鼓鼓的腮帮子,“少耍嘴皮子。你瞧瞧别家娇滴滴的姑娘,哪儿有像你这般贪食的?”
“祖母说过,能吃是福呢!对了,阿娘,能否也将我嫁给像三哥那般的郎君?从不归家,这样我想吃什么、想去何处、想干什么都无人管了!”
此言一出,梁氏又惊又怒又惑。自己这两个女儿到究是怎么养大的,一个比一个有主意!
她一口气没喘匀,气得险些撅晕过去。
……
洛瑜回房,随意挑了件衣裳匆匆换上后便朝大门走去,余光忽地瞥见院里墙角处栽种的乌蔹莓的卷须耷拉下来,叶茎枯黄。眼下一时分不出功夫去照料,她暗暗记下,想着回府后再细看。
去澄仁药铺不到半个时辰,马车辘辘往东驶去。车内,云萝几番欲言又止,洛瑜笑问:“这是怎的了?眉头快翘到天上去了。”
云萝从前是服侍卫老夫人的丫鬟。六年前洛瑜初来府中时,卫老夫人便拨了好几名丫鬟嬷嬷过来伺候,她推辞自己无需这么多人服侍,最后只留下云萝。云萝稍长她几岁,机灵俏皮,这会儿却满腹心事似的皱紧了眉。
“二太太这会儿指不定如何奚落娘子呢。”
闻言,洛瑜神色淡然,倒是不太介意,总
椿日
归不过是说她身份低微、妄攀高枝——但失败了。
六年多的感情,她早已将卫老夫人当成自己的祖母对待。如今她只想医好卫老夫人的头疾,报答她的恩情。
至于旁的……
她叮嘱云萝:“可莫要将这些事儿禀与老夫人知晓,免她忧心。”
云萝知晓她的性子,闷闷应了一声“好”。
锦帘微晃,秋阳趁机倾泻进来,暖洋洋浮着一层金色光晕,柔柔荡漾在洛瑜单薄的肩脊上。云萝瞧去,见她轻轻阖眼,一缕光翩跹跳跃在她肤如凝脂的芙蓉面上,恍如一副恬静温婉的美人图。
洛瑜的思绪渐渐飘散开。
双亲早逝,她自幼跟着外祖母长大,然而外祖母年事已高又病疾缠身,家中入不敷出,她去村里的药堂打杂勉强赚些糊口费。大夫看她祖孙俩可怜,偶尔会给她外祖母看病配药,闲时也会教她几手看诊的法子。只是外祖母终究没熬过那年冬至。那年,洛瑜十岁。
后来,是叔父和婶母赶来,草草给外祖母下葬后,带着她回了邻县。
她天真以为叔父和婶母慈心、以为自己终于又有了家,却不料进的豺狼窝,恰是噩梦的开始。
前有婶母磋磨,拿她当下贱丫鬟使;后有堂哥时常说些下流肮脏之语调戏她;再有叔父缠扰,半夜出现在柴房门口,时常吓得她整宿不敢睡……
“吁——”
车夫的喝止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车身失衡,骤然向左.倾斜而去。洛瑜猝不及防,伸手抓了个空,身子不受控径直朝前栽去,直直撞在车壁上,立时疼得嘶了一声。
“娘子!”云萝也被撞得歪倒,忙爬起来扶她。
车夫的声音从外传来:“三夫人——马车坏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坏了?”
洛瑜揉着吃痛的额角,掀开锦帘扶着云萝的手下了马车。
车夫忙不迭告饶:“三夫人,这这这、这并非老奴眼拙啊,一路驶来,分明见此地平坦,哪知晓……”
洛瑜顺着他的话,微弯腰仔细朝路面看去。附近的青砖地上凌乱散落着一些碎裂的砖块,马车深陷进一个坑洞里。
正值午后,街上行人稀少,偶有一两位路过之人侧目过来,皆面露好奇。
洛瑜站直身,看了眼周遭,并未发现有何可疑之处。“许是我的气运本来就不佳罢,总能遇上一些倒霉事儿。”
云萝连忙“呸呸”两声,“娘子说什么胡话呢!大不了下回咱们看完黄历掐着好时辰出门!”
洛瑜被她逗笑,不慎扯到伤口,她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问车夫:“钟伯,此处离澄仁药铺约莫还有多久的脚程?”
“回三夫人,若是走得快些,不过一刻钟便到了。”
洛瑜颔首,“云萝,你先一步去药铺,告知掌柜我晚一会儿到,再同他借几名人手,过来帮钟伯一起把马车抬出来。钟伯,你等候在此处负责善后,这毕竟是我们的马车损坏的路砖,一应赔偿走三房账面。”
“好。”
“娘子,您也要走着去吗?奴婢不放心……”
“无事,我识得路。”
云萝纠结片刻,知晓这般耗下去也是苦等,遂不再多言,拔腿朝前跑去。
洛瑜跟在后头,寻檐下阴凉处走着。
横街而过时,不经意往右一瞥,她蓦地顿住。右巷很窄,两边的墙面漆落斑驳,斜挂出来的半旧灯笼随风微摇。唯有一家在门上吊了一盆绿植,茎叶翠郁,绿油油似在发光。
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脑海中立时想起院中角落里那株枯黄暗萎的乌蔹莓,心中诧异,难道这家做花树盆景生意?
沿路走进去,似进入了另一片天地。方才还暖阳高照,此刻则背脊发凉。她侧眸往挂着灯笼的几家朝里一望,昏黄黑黢,并不见人影。脂粉味浓烈刺鼻,隐约听得丝竹靡靡之音传来。洛瑜心道,这条巷恐是烟柳之地。
她心下一紧,止步再次看一眼那盆绿油翠亮的盆景,犹豫着是否仍要过去瞧一瞧。
正踟躇间,盆景下方探出一个黑脸少年,对方上下打量她一眼,面上的焦急顿时转为喜色,用力挥了挥黑手招呼她赶紧过去。
洛瑜以为这是招揽生意的小二,走至近前,指着盆景客气问道:“不知店家的盆景是如何照料的?长势这般好……”
黑脸少年在她指着盆景的那一刻眼中一亮,也不待她把话说完,立即半邀请半拽扯地请她进了屋。
屋里昏暗逼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堆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凳。
“哎唷!姑奶奶!您怎么才来啊!”黑脸少年抱怨道,一边引着她往里走。
洛瑜立即觉出不对劲,奋力挣开他的手,忙朝门口跑去。
黑脸少年反应迅速,抄起地上的凳腿猛地掷去,洛瑜腿弯遭击,骤呼一声,双膝重重跪跌在地。少年急追上前,不由分说一把薅起她,脸上毫无先前的谄媚喜色,显出阴险刻薄。
“还好老大早有预料,知晓你这臭婆娘不老实!画这么好看不陪我们老大玩几把岂不可惜?”黑脸少年腾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拍了拍她的脸,“怎么?钱到手就翻脸了?”
一面说着,一面毫不怜惜地拽着她往里走,通过一条暗道,少年似按了某处机关,地板缓缓打开,喧嚷声顷刻自下传来。
洛瑜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紧紧扒着老旧门框,语速飞快:“你识错人了!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方才只不过是对门口盆景略有些好奇,这才误打误撞走了过来,你们、你们必定是抓错人了!”
“少跟我玩花招!有什么话,要么,对老大说,要么,就对阎王说!”
黑脸少年耐心告罄,不再与她废话,狠力掰开她的手,推搡着她步下木梯。
押注声、吵嚷声、划拳声、靡丽声如一片一片锋利的刀刃,悉数直飞而来,割开她的神经,搅乱她的听觉。
眼前一晃,闪过白腻腻的皮肉、堆成小山似的银子、赤膀吆喝的壮汉……
洛瑜感到五脏六腑的空气被挤得压抑沉闷,眩晕感急袭而来,牢牢扒着木梯的手转瞬失了力气。
黑脸少年见她仍顽固倔强,心下越发恼怒,正欲抬脚照着她头顶狠狠蹬去,却不料身后劲风袭来。他猛然往右一闪,却错失良机迟了一步,被来人狠踹在后背,飞摔冲墙,重重砸地,口吐鲜血。
一只有力的大手飞速捞起即将下坠的洛瑜。
不待她解释一二,来人已用一团布缚住她的嘴,二话不问把她捆了个五花大绑扔在地上。门口涌进来一群人,脚步杂沓顺着木梯蹬蹬踩下去,刀剑出鞘,伴着一迭声的“老实点”“别动”。
洛瑜呜咽地挣扎着,布团上的劣质脂粉味堵得她阵阵干呕。
门口立着一道颀长人影,吊挂着的盆景才堪堪到他肩头,绿意盎然与其凌厉肃杀的气场格格不入。
洛瑜往前艰难地腾挪几步,望见那人的轮廓,竟有几分眼熟。
……
酉牌时分,一名狱卒脚步慌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抬头见到“奉天司”的匾额才缓下步子,喘着粗气喊道:“祁大人——”
“抓回来的凶手一口……一口咬定您是她的夫君!非说她是您刚刚刚、刚过门的夫人……”
第2章 地下赌坊 她被打横抱起。
橘黄烛火毕剥,照得幽暗的地牢愈加渗人。叫屈喊冤、惨呼痛哭、刑具碰撞之声嘈杂如浆迸,持续不停鼓扰着人的耳膜。
邹六是狱长,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此刻,他却负手焦灼地来回踱着步,感到很是为难。
盖因抓回来的女凶犯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起先邹六置若罔闻。被关押进牢里的犯人十之八、九,都会喊破喉咙叫屈,可自祁大人接手奉天司后,从未抓错人、判错案。
直到……直到那女凶犯供出自己乃是靖宁侯府的三夫人,一口咬定祁大人是她夫君!
她说得煞有其事,邹六越发狐疑不决。隔着牢房门,见她身上并无任何贵重首饰,浑身灰垢、发髻凌乱,饶是如此,却不显狼狈,更添几分我见犹怜之惜,恍如明珠蒙尘,难掩绝色姿容。
倘若她当真是顶头上司的夫人……
邹六拿不定主意,一时也不敢动刑,立即差身边一个狱卒匆匆去向祁大人报信。
CR
……
洛瑜抱膝坐在墙角,此刻亦很是为难。
自己受好奇心驱使前去询问盆景之事,孰料平白遭此无妄之灾,抓她入狱的还是自己的夫君。
她只知他在刑部当差,却不知是何官职。
算着时辰,云萝这会儿应当正在街上寻她。洛瑜心中愈发焦急,担心云萝回府后告知卫老夫人,徒惹她慌忧。
“……您可算来了。”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洛瑜的心七上八下,欲撑着起身,奈何腿酸无力。眨眼的功夫,那道脚步声已在牢房门前停下。
邹六忙掏出钥匙打开门。“祁大人,就是她!非说……”
“退下。”
“啊?是是是。”邹六得了命令,不敢多待,眼观鼻鼻观心地退了下去,一时咂摸不出上司与这女凶犯究竟有无关系。
洛瑜仰头朝来人看去,“三表哥”和“夫君”梗在喉咙里来回打转,哪个称呼都开不了口。他缓步走近,身量高大如一座山笼罩下来,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嗓音绵软发颤,藏着一丝哭腔。
“我、我并不识得他们……”
“可有受伤?”
他蓦地启唇,声音与他的人一样,沉闷粗重。
洛瑜恍惚一瞬,他已经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手中不紧不慢地展开几份供词,一一翻阅,未曾分给她半个眼神。简短的话语冷淡疏离,似乎并不真的关心她是否受伤。
眼前之人当面读着她交代的供词,竟比审问、受刑更令人难堪与煎熬。
她心中委屈更甚,只觉自己着实冤枉。
等他阅完所有供词后,洛瑜哽咽着问:“前因后果我已交代清楚,祁大人明鉴,我能回府了吗?”
在此刻,在这间牢房里,她终于寻到一个合适的称呼。
祁凛彻眼角陡然一跳。
他将供词攥紧,这才稍稍抬眸朝她看去。发髻松散,素净白皙的面庞上沾了些尘土,灰扑扑的,额角青紫,一双眸子湿漉漉。
不知为何,他耳畔突然回响起新婚当晚她怯生生唤他“夫君”,与刚刚那一声“祁大人”莫名重叠在一起,震得他太阳穴更疼了。
在下属禀报之前,他已隐隐感到一丝不妙,却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蹲守半月才抓捕到的凶犯竟是自己刚过门的新婚妻子。
适才他快速看过供词,已确信她未曾说谎,心头那口气还未松懈就陡然意识到,他头一回,抓错了人。
他捏了捏紧拧的眉心,重复一声:“可有受伤?”并未回答她能否回府的问话。
洛瑜听他冷淡的口吻,咬着下唇,摇头答道:“没、没有。”
“可是识得那盆中绿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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