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小哑巴可以闻到你的机油味》作者:晏焦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2-27分类:小说浏览:4评论:0



本书名称: 小哑巴可以闻到你的机油味

本书作者: 晏焦

本书简介: 【正文、两章番外和一篇后记均已完结。】

小绵羊一样乖的听障女主vs糙且痞苏的修理工男主

出租屋文学,1V1。

带带我的预收文!【傻子县主x泰山山匪首领】

梁氏外戚一朝被族诛,临晋君梁绥在未婚夫荀初元的帮助下逃离雒阳,在外避祸。

梁绥十七岁,自小不慧,而部曲家仆皆言小姐只是贵质如初,表示她没那么傻,就是单纯啊!

离开雒阳匆忙,一路躲避廷尉与郡吏追捕,梁绥一路逃到了泰山郡。

狼狈不堪,三个随从死了俩,她还没被抓回雒阳待办,就在汶水岸边被贼寇掳上了泰山。

见了梁绥,山匪头子严征和觉得笨点无所谓,先绑山上再说。

在经历了重重折磨、痛打和坚决反抗后,严征和再也不敢说她傻了——

不慧,县主只是不慧......不是!到底谁说她傻的???

不久后,原与梁绥有婚事的乘丘侯荀初元前往泰山郡,得知梁绥在山上,几番交涉不成,于是带兵攻之。

而县主不太想回去,因为严征和没那么坏。而严征和也不肯放人,因为他觉得梁绥傻不傻都无所谓,朝廷不要的废县主,他想留下。

严征和心动了,县主心动了,荀初元表示自己只能选心狠这条路了。

他要抢回梁绥,也得杀了严征和。

—————————————

文案2:落难逃亡且不慧的梁绥在泰山郡奉高县被泰山山匪胁持,却在山上遇见匪首小爷严征和。

梁氏被族诛,帮助梁绥逃离雒阳的未婚夫——乘丘侯荀初元表示:我把未婚妻送兖州是为了到自己的地盘上避祸的,结果把她拱手让人了?

不行,得夺回来。

山匪头子们也表示:不行,这傻贵女实在漂亮,得帮自己老大夺到手。

严征和表示:你们回家吧,好不好?都回家吧。

正在养肥,入股不亏~

第1章 第 1 章 北戴河名车修理中心……

沁水第一次见到秦昇的那个下午,是她最不想回忆起的一个时刻。

古城的夏日闷热,她骑着一辆刹不住闸的电瓶车追了人家的尾,自己一头撞上后备箱,然后以翻滚的姿势砸到地上,摔得头破血流。

救护车来的时候基本已经止血了,她既说不出话,又是过错方,当然百口莫辩。几个身强力壮的大夫把她抬上担架,用弹力绳一固定,拉到了最近的第五人民医院。

她挂完点滴、扫描CT之后天已经黑透了,去前台缴费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一下自己职工医保账户里的余额。

车主当场报了警,沁水出院的时候收到了车主老婆嘘寒问暖的电话。刚才就是这个大姐从副驾驶上下来打的122报警,看她伤得严重,又一声不吭,怎么都不准她走,生怕是那种新闻里报道的那种当时完全没事,然而实际上已经内伤没救了的情况。

大姐一路上都在碎碎念念地给医生说“这小姑娘自己撞上来哎!”“阿拉不晓得怎么伤成这样了,好好的要出门的,她自己一点心也不长噢!”

医生让她保持安静,给沁水的腹部和锁骨下贴了仪器点,检测她的心率。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想吐的话一定要说,别吐自己身上。

心率一路飙到了140。

车主支付了救护车的费用,电话里说已经定损过了,车被送到修理厂去,让她好好休息。

沁水回家睡了一觉,疼的也没睡好。躺床上拍着被子,像拍小孩儿。

有口说不出的情况她这辈子都在体会,十天前才被领导欺负的丢了工作,待业期间并不敢和家里人说,今天骑车出去面试,车闸坏了,追尾了,进医院了,得赔钱了。

一个月4700多的工资,父母铆劲送礼给她找了个省会小国企的文员工作,取送文件抛头露面有司机帮忙,她就是写。沁水学的专业倒不是这个,但写公文上手快,适应得还可以。

国企的办公地点在一个行政事业单位里,租用了5层的四间办公室。

早午饭在食堂吃,阿姨偏心本单位的公务员,有时候明明有饭,她同事添的时候就说没了。等沁水去放碗筷的时候,见食堂阿姨又给其他没吃饱的人递了几个包子。

她每天基本不花钱,除了出租屋里的电费,和一些晚饭的伙食费。一年下来攒了4万多。

工作刚满一年,好在辞职前闹了一场,公司赔了一万多,但她和介绍人的关系也变的有些尴尬。

没有收入来源的第一个月,撞上了奔驰的屁股。

修车厂在城西,离市中心不远,但离城中村更近。车主把地址发给她,她正好也不上班,就约了个周内的时间,亲自到厂子去了一趟。

其实交警了解情况的时候已经出了事故认定书,毕竟是个小姑娘,车撞得支离破碎,身上也伤了,可怜。警察同志费心调解了下,没让她赔偿太多,她也完全没必要去修理厂。

沁水当时坐在马路边捂着伤口,那天唯一打的一个手语就是给余警官的,她说谢谢。

微信定位显示的是一个叫北戴河名车维修中心的地方,门头设得挺排场,金属材质的广告字老远就能看见。

她在门口没看见那个大肚子系皮带的车主,也没看见他老婆,就先进去转了一圈。修理厂里头跟个停车场似的,四周的送修车辆被上下两层停着,还有一辆四面凹陷被吊起来的小中巴,坏得奇形怪状。

修理厂完全是开放式的,里头没空调,也装不了那玩意儿,顶多听见排风扇在比赛似的转,比户外还热。

工人师傅干什么的都有,有人问她找谁,沁水赶紧摆摆手笑。没得到回复,对方也就钻回车底下不管了。

她不敢往旁边吊起来的车跟前走,也不敢乱碰,就走厂房中间的路。这地方比4S店那种保养中心差多了,机油味儿扑面,铁锈和金属的气味更大,大夏天闻的人头晕。

角落里有个内脏被扒一地的小皮卡,一个穿着里色深蓝的浅灰色工作衬衫、戴着机械手表的男的从副驾驶外头站起身来,沁水之前都没看见他。

“你找谁?”他问:“这里头不能乱走,你不知道吗?”

这人眉头皱得特别紧,但沁水觉得这跟情绪因素无关,而是太累缺氧时候的固有表情,她很擅长观察人。

这师傅很年轻,个子高,理了个寸头,身上衣服好像不是浅灰色而是白色,因为太脏而看不出来。他里头穿了件纯黑的T恤背心,身材很结实,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和文雅这个词不沾边。

沁水开始打手语了,告诉他自己不会说话,也听不太清。

十聋九哑,她的听力极其一般,这里面的回声又很大,她更听不清了。怕这师傅等会儿不耐烦了教训她,赶紧表明自己有听障,毕竟大家对残疾人总更包容点。

那男的果然不说话了,眉峰也舒展开了,貌似有些诧异。

他指指离自己五六米远的地方:“你去那边的沙发上坐着,别到跟前来。”

沁水听话地去了。

师傅的作业手套扔在车顶,他侧看有点驼背和脊椎前倾,不过并不违和,修车厂里年轻点的工人好像都这样,但这个师傅最高,也最精神。

他从身后的乱七八糟的工具桌上摸了个金属用具,平躺在滚轮木板上,顺滑的溜进了车底。沁水的眉头开始跟他一样皱得很紧,动作带动头上的伤口刺痛,脑海里一遍遍闪过死神来了的场景。

坐了一会儿,想象中的血腥画面没有发生,师傅平安弄完了。他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握着纸杯走过来,顺便打量了她手臂上和头顶贴着的纱布。

“喝点水吧。”

沁水做感谢的手势,他倒看明白了,坐到了她旁边,问:“你是车主还是?”

想起自己那辆早就报废的电瓶车,沁水赶紧用手机敲字:“我是肇事者,我骑车。”

那师傅鼻梁很高,头上的发丝看上去有点扎手。他被这个回答逗乐,又问:“你肇事了还来这儿干什么?赔钱不就行了,还打算监工啊?”

她再打字:“车主说今天下午修车,我没事干,正好来把赔偿金当面转给他。”

他见过的交通事故多了,唯独罕见这样的肇事者,所以没发表评论。二人沉默,他拧开那只和修车厂里的破车们师出同门的水杯,里面泡着茶叶,昂头喝掉了大半杯。

沁水看完也觉得渴,把纸杯子里的水喝完,低头一看,杯侧染了五个机油指纹,黑糊糊的,正好也沾到她的五个指肚上。

“我叫秦昇,你呢?”

沁水正盯着他颈间的银链子看,回神递过手机,桌面壁纸上写着沁水两个字。

“好名字,听起来凉快。”他抬手又把剩下大半瓶喝完,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淌。

她从包里摸出一包纸,抬手把秦昇脸上的汗擦了擦。

这显然是一种示好,还是有点能令人误会的那种,但沁水还是那么干了。秦昇也没躲开,等半边脸擦完,才自己接过那张纸对折一下,快速抹了一把另半边。

车主来了。

维修费大几千,感谢余警官的能言善辩,她只赔了三百,还没算救护车的费用。好赖也是受伤了,车主其实更怕她追究。

大姐换了身花色连衣裙,沁水看他们的打扮像是中产往上,上海腔让人印象深刻。车主话不多,不怎么搭理她,但也并没发难,可能单纯就是觉得这事儿闹心,而一边的大姐还是连珠炮似的念叨着她。

“小姑娘下次骑车当心点噢!我们家人是好心的,可不能再讹人的好不啦?后面了结之后就不要再联系我们了,知道没有?”

沁水有点不乐意听这个,谁也没讹诈他们,该赔的钱自己也付了。车主赶紧摆手让老婆少说两句,秦昇带着他们去看车,和负责接待的师傅简单交接了一下。

他拿了个夹子,上头有几页纸,检查完之后特意去后备箱的位置绕了一眼,对车主和他老婆道:“你们急刹了吧?”

“我们只是到十字路口转弯的时候点了一脚刹车而已!不论电动车还是机动车都要保持安全距离的喽,这能怪刹车吗?”

沁水不想让秦昇跟这大姐锵锵,本来想说是自己车闸坏了,又插不进去嘴,索性走到了秦昇背后去,动手戳了戳他。

“以为多大一坑呢,这点划痕也算轻的了,没出人命是万幸,你们还怕被讹?”他把手套顺手扔在后备箱上,指着前台的位置道:“去那边把信息一登记,看过明细之后就回去等电话取车吧。”

车主闻言应了一声,去付账了。大姐抱臂站在后视镜旁边,问沁水:“侬两个是不是认识啊?”

秦昇靠在一边的桌上没说话,沁水于是摇头表示他们俩并不熟。

“你们这里的人简直是,都向着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受伤了是没错啊!但也确实追尾了,结果是警官也偏心、修车师傅也护着,搞得像是我们撞了你啦?”

“......”

秦昇压根没护着她什么,现在就在袖手旁观。车主拿着票据回来,象征性地问了问她的伤,就带着老婆离开。

钱也赔了,事也了了。秦昇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只纯黑色的卡西欧机械表,朝她昂了昂下巴:“我们快下班了,你回去吧。”

二人一起走回了刚才的沙发边上,沁水看了看那面被黑色机油染得斑驳的墙面,指了指墙上的插头问:“能让我充会儿电吗?手机没电了。”

秦昇探头看了看她屏幕,耸肩表示随便。沁水于是又坐回去,把手机搁在一边充电,用着秦昇的充电线。

“你怎么还在用苹果7,都更新到15了。”

他在没话找话,沁水听出来了,但就是笑了笑。

他把正在修的那辆皮卡简单收拾了一下,利落地脱掉工作服,整理起了桌上的工具。

沁水坐在沙发上观察更远处的那些师傅,大家陆续走到修理中心外头抽烟,工作服都挂在休息室门口的衣架上,没人收拾自己的工具。虽然没有围墙和工位,但大家都有自己默认的工作区,东西摆得顺手,懒得多此一举收箱子里。

但秦昇正在这么做。

那只巨大的风扇摆头,轮番吹着他俩。沁水抱臂靠在沙发上,头上的汗水也被吹干。秦昇终于收拾完毕,跟同事勾肩搭背的走去了外头抽烟。

十分钟后,她背着双肩包出去,在门口环视一圈,很轻易就在旁边一个住宿酒店的外头看到了秦昇。他刚把一根掐灭,墙角下头有五六个烟蒂,不知道是不是他抽的。

沁水冲他招手,秦昇穿着那件深蓝色的T恤走过来,伸手驱散随自己而来的烟味,从兜里取出一串车钥匙,问她:“这儿离车站地铁站都有一段路呢,我送你过去。”

她没回应,反倒把微信二维码递了出来,屏幕光线调到最亮,上头是个加好友的二维码。

“......”

秦昇没说话,拿出手机扫了。

他打着了那辆大众高尔夫,车里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内视镜下头挂了个小马驹。整车看起来保养得不错,仪表盘上显示跑了十万公里,是辆当之无愧的旧车。

他开车到了地铁口,但只是稍稍靠边,并没有停。车窗紧闭,空调凉快的甚至有点冷,沁水俯身在他手机导航上输入自己家的地址,用指尖敲敲屏幕。

秦昇看清路线,终于笑了笑,在前面的路口调了个头。

“反正不远,到饭点了,带你吃个饭再回吧。”

第2章 第 2 章 对秦昇而言,她可能只是个……

秦昇车里有一股很重的皮革跟消毒水混合的气息,大概是在露天停车场里烤的时间太长,就连空调也吹不散这股味。

他把车开到路边,找了个停车位,带沁水去了附近一家路边摊吃烤串。

这地方离市中心近,没拆迁是因为算古迹,后来打造成了全国有名的景点,老大的一片步行街,摊铺和人都特别多。

修车中心的师傅们经常点这儿的外卖,如果午休时长充裕的话也会开车过来简单吃点。这家店老板和秦昇很熟,就算烤串烤的已经七窍生烟,店里店外都坐满客人的情况下,也腾出手来给他打了个招呼。

店里头已经坐满了,他俩坐在路边的小矮桌上。每桌都离得挺近,沁水刚扭头看了看其他桌都点了什么,老板娘就拿着笔和点餐本来了。

她裹着头巾,体型挺丰腴,跟秦昇问候了两句,看来很欣赏这个小伙子,笑得苹果肌都鼓起来。

“还是给你先上点烤肉筋,后面烤好会一桌桌问的,随便加。”

老板娘笑意盈盈的,沁水盯着她的脸,也不自觉跟着微笑起来。“姑娘想吃什么?我们这儿的烤鸡翅可新鲜了,来一串吗?”

沁水点了点头,秦昇跟老板娘说:“都别放辣椒了,她有伤吃不了。”

老板娘走了之后,沁水打字问他是不是本地人,秦昇说是。

他没什么口音,普通话标准,声音有点低沉,整个人都没散发着任何情绪。秦昇说他父母在他十来岁的时候离婚了,母亲再嫁到珠海,他当时被判给父亲,留在了这儿。

沁水耸肩笑笑,做了个简单的手语,说自己是隔壁市的。

“去年不是还给你们市评了全国文明城市吗?”他接过老板娘送来的烤串,问她:“你大学毕业了?”

沁水点头打字:“毕业一年,工作一年,但刚丢了工作。”

秦昇问:“你在哪儿上班?”

“很小的一个国企,你肯定没听过。”她敲字:“领导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服管。”

他握着橘子汽水瓶喝了两口,有点诧异:“你这样的还能不服管?”

沁水把撸下的铁签子摆在桌上,嘴里鼓鼓囊囊地对他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秦昇立即在脑中全自动塑造了她那副倔样,摆个臭脸,说什么也不能给回应。

遇到水平低点的领导,她肯定给不了人家情绪价值。

秦昇说:“你看着就挺倔的,不过好在没遇到性骚扰,我们厂之前有个前台小姑娘就总被上司纠缠,后来也辞职了。”

沁水收回那只拿烤串的手,有点尴尬地摸了摸眉头,索性做嘴型道:“女领导。”

“女领导应该很平和啊,你还能被欺负?”

秦昇给她递过鸡翅,她没接,埋头在手机上狂打一通。“我嘴不甜,也不开朗,她每天都骂我,半个月前我被骂的有点上头,又不能顶嘴,就低血糖了,摔倒在她办公室里。”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又看了看沁水。

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起码秦昇是这么觉得。皮肤白皙,有点难以察觉的婴儿肥,头发也乌黑顺滑,被一点薄汗黏在额间,看着特别乖巧,但应该的确很犟。

不过这不是她活该受欺负的原因。

“你没跟家里人说?”

“我说了,但没敢说太多,他们也帮不上忙。你是第一个听我倾诉的陌生人。”

秦昇痞里痞气地笑了笑,大吃一口,调侃她:“请你吃饭了还是陌生人呢?”

沁水心情好了点,但心里总跟压了个大石头似的乐不起来。烤串没放辣椒,总少点滋味,但秦昇好像并无所谓。沁水本来想跟他说声谢谢,但插入这个词的时机太难找,她也不知道具体要谢对方什么。

“然后呢?”

她埋头吃着烤茄子,秦昇突然这么问,沁水挑眉不解,他于是解释:“你晕倒了,然后呢?”

原本以为他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了。

沁水又是打了半天的字:“然后她叫来另一个同事,说给我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把我领回去,要么就打120,总之先把我从她办公室带出去再说。”

秦昇乐了:“叫家长领走?这是把你们当什么看了。”

他边吃边总结道:“还好你低血糖,要是就像我们那儿那个小姑娘一样憋屈着走了,那才吃亏。”

“我领了赔偿金,但那份工作确实不错,如果没有这场人祸,我希望一直做下去。”沁水道:“我很擅长,而且现在的工作不好找。”

秦昇貌似对这句话挺赞成的,闻言点头,舌尖顶了顶口腔内侧,劝慰她道:“你还年轻,不会吃不上饭。”

“不过谢谢你请我吃饭。”

她这句话是用手语说的,很简明,秦昇也看明白了。旁边桌的顾客见她一直打字,又做着熟练的手语,都倾斜目光往这边看。秦昇早发觉到了,只是依然不介意。

“我一个人也是要吃的,没什么。”

俩人吃烤串吃得很高兴,肉食顶饱,沁水吃完之后坐着等了会儿秦昇。他结账的时候老板非要抹零,盛情难却,秦昇于是给他留了包烟,自己也从兜里拿出一根,顺手在炉边蹿起的火苗上点了。

沁水跟着他往停车位走的时候已经有点累,吃饱了容易困,强行打起精神跟紧秦昇。路上游客跟来吃晚饭的本地人都不少,她怕跟丢,干脆伸长手臂,挽住了秦昇的手臂。

人类皮肤的触感其实大同小异,之所以有不同的情感和心理反应,基本都是因为这个人本身有着特殊的不可替代性。

他手臂上的线条非常漂亮,沁水紧握着他的手腕,臂上贴着的纱布磨的秦昇有点痒,他索性把手从兜里拿出来,牵上了她的手。

此刻,沁水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办公室晕倒的时候,她其实有点想吐,有点想哭,但碍于面子,没好意思表现的太崩溃。直到四个救护人员走到她的办公桌边,开始给她量血压的时候,她的手才开始抖。

四个身强力壮的大夫像一堵墙似的把她围住,沁水才稍微在这个开放的空间里有了点安全感。

直到颤抖的连血压也测不了,那时候她才开始哭。

因为是初入社会的第一份工作,因为同事们的冷漠,同样因为她自己本来没想去医院,但咄咄逼人的上司追到办公室,非要打120,就跟今天下午那个车主的老婆一样,好像生怕自己把她们讹上了。

然而她压根就没想讹任何人。

她偏偏是个如假包换的受害者,对方畏惧受害者,唯独施暴的时候毫无保留。

秦昇给她一种感觉,他的眼前好像有个滤网,看向沁水的时候,会自动过滤她的狼狈和挫败,但她又能看出来,秦昇确实是把她的遭遇听进了心里去的。

他分明只有一个人,却能她联想到被四个人墙围起来的安全感,这真奇妙。

秦昇开车技术不错,路上稍微有点堵,沁水很怕他家的方向不顺路,晚高峰还要逆流送她。可秦昇很无所谓的表示无所谓,反正车厂会报销员工的通勤油费,就当兜风了。

五公里的路开了半个小时,他把车开进小区,停在单元楼下,利索拉上了手刹。

“这是你租的房子?”他问。

沁水点头。

这是个老旧家属院,但前两年被政府改造过,加装电梯和防盗网,重刷了内外墙,环境还说得过去。

她解开安全带,做口型问:“你住哪儿?”

秦昇想也没想就答道:“我在交通大学老校区那边住,离你不太远。”

沁水笑着点头,在手机上打下了几个大字:“下次请我去做客吧。”

他眼睛内双,鼻梁挺拔,眉骨有点凸起,笑起来颇有金庸小说里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态。沁水打开车门出去,秦昇忽然探身推住门,大方地应承下来。

“行,下次我来接你。”

他在单元楼下熟练地调头开走,从摇下的车窗里微微探头伸手跟她告别。沁水站在原地,等他的汽车尾灯彻底消失之后,又出神看了会儿那只抬起又落下的升降杆。

她现在就想给秦昇发消息,想问他刚说的“下次”是什么时候,哪天哪刻才能再来接她。

沁水把常年静音、离职后更是每天勿扰的手机调到最大通知音量,上楼回家洗了个澡,然后握着自己今天穿的那件浅色裙子回到卧室,坐在床边,凑近鼻尖闻了闻。

还是她自己的气味,只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还闻到了一点机油和皮革的味道,像秦昇身上、车里和修车厂气息的糅杂。

为了抓住这一刻的感受,她插上耳机,缓缓抱着裙子躺倒在了被子上。

为了省电,她开着窗户,没舍得开空调。半湿的发丝贴在身上有点凉,她把耳机的声音开到最大,隐约可以听到一些响声。每日推荐里播放到了一首她从没见过的新歌,沁水读起歌词,是这么唱的。

我的心早融化

我的爱正燃烧

在没遇见你生命若似漂浮的水草

游游荡荡浮沉在熙攘人海

当呼吸

充满幸福芬芳

愿我的爱也能让你温暖

......

《小哑巴可以闻到你的机油味》作者:晏焦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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