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有礼
作者：取山
甜宠、治愈、正剧、强强
简介：
唐箴从北京的葬礼上离开，什么都不要，随意一张车票将他带到了江南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村。
村里什么都好，景色怡然，人情温暖。尤其是他的房东，身世不易，被全村人宝贝似的养大，招人稀罕。
他也稀罕。
——
叶礼乔赶着中秋节回家，一推门床上竟然躺了个男人。
初以为是个愁肠满腹、沉默寡言的沦落人，谁承想他本事了得、极擅攻心。
他很难不心动。
——
唐箴 × 叶礼乔
第1章
九月中，暑气稍褪，树上蝉鸣尽歇。
午后时分，村子里静悄悄的，灰白牌楼之间窄道巷陌横纵交错，郎远脚步匆匆疾行其间。他刚接到电话，一个北京的陌生号码，说要租房。
村子周围环绕了几座山，吸引了不少游客到访，村子里一年到头确实不少见陌生面孔，可还是头回有人要来租房。
“这人倒是挑剔，一眼瞧上乔的院子。”郎远三步并两步的往前赶，手里边忙活着拨打电话。一连打了数个，可电话那端始终无人接听。
他嘟囔了句：“这会儿不是午休吗？怎么忙成这样……”
郎远性子急，遇事就爱一阵风风火火全都通知到位，什么话到了他那里都跟烫嘴似的憋不住。
那边电话迟迟打不通，这边人他倒是已经远远瞧见了。
一团黑影，正席地坐在门下的台阶上，双腿跨了三阶支到路面，那人手肘搭着膝盖，指尖夹着烟，燃了一半。
郎远加紧了步伐，脚下踏的青石板路接连发出躁动的声响，可那黑影像是没听见，冰雕似的一动没动。
近前了才发现，那人脚边竖了个塑料水瓶，没剩多少水，几乎被烟头塞满了。郎远一阵咋舌，紧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隔了挺远都这么呛人。
“这是往死里抽啊……”郎远挥手扇了扇风，暗自惊心。
走过去，那黑影还低着头，郎远踟蹰了下伸手拍了拍他肩：“喂，兄弟——嘶！”
唐箴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声源处。
郎远一下子噤了声。
这人怎么这副鬼样子？！
唐箴记不清自己多久没阖眼了。
葬礼一结束他就拎包走了，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能做什么。最后去了火车站，随便买了张绿皮火车票，等醒过神来，人已经到了江南，离北京千里远。
大概是自己状态差到一定地步，把人吓着了。
唐箴把烟按进瓶子里，搓了把脸，站了起来，尽量礼貌说话：“你好，我们刚刚通过电话？”
可惜他的友好效果甚微，郎远依然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真不怪他，唐箴此刻一脸青灰，眼底红血丝看着吓人，他个子又高，一站起来气势极盛。
郎远磕巴的回他：“是……是你说要租房吗？”
“对，是我，就这儿。”
唐箴身后的是座宅院，处于村子靠中间的位置，整体挺像老北京四合院式样，三面楼，正门开在中心主干道上，不远处有个月牙形的湖。
他随意在卫星地图上找了这么个有山有水的小地方，来了发现不算荒凉，也不吵闹，清清净净的，整个村子像一座大庙。
他当即做了决定，不走了。
郎远打量着他。
这人看着大约年纪相仿，脸色虽然难看，但长相实在优越。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地上就一个黑色双肩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唐箴疲倦到了极点，懒得费口舌。他捡起地上的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皮夹抽了张卡递给郎远，说：“没密码，户名叫唐箴。抱歉，你能不能先开门，我得睡一觉，其他的等我醒了再说？”
这一番动作实在太有震慑力了，郎远鬼迷心窍的给他开门放了行。
院子很大，左右两厢对称各有两层，大门对面的主楼有三层。唐箴只粗略扫了一圈，问郎远：“哪间房现在能用？”
郎远给他指了指三楼左侧的一间卧室。
“哎不过——”
正待说些什么，唐箴已经三两步跨上了楼梯，没一会儿，上面那间卧室的门便开了又阖上。
郎远在楼下呆立不动，好半晌开始龇牙咧嘴的原地转圈挠头，嘴里念叨着：“完蛋了完蛋了，我别是给乔惹麻烦了……”
手里还捏着那张银行卡，他猛地一低头，瞪了它好半天，然后一咬牙转身朝门口走去，背影里满是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傍晚余霞很快散尽，夜色蔓上，村子里黄白相间的暖光渐起。中秋佳节，一路上都能听到阖家团圆的声音。
叶礼乔拎着行李箱，走过一盏盏地灯。青石板合着人的步伐码列，人人都能踩着舒服的节奏，格外神奇。
大门没锁，叶礼乔扫了一眼并不在意，也许是郎远提前来过了。行李箱不重，但拎了一路还是坠手，他放下松了口劲，接着又提起上了楼。
推开房间的门，灯在右手边的墙上，他抬手拍开，猝不及防的看见自己床上竟然躺着一个男人。
叶礼乔：“……”
什……什么情况？
床上那人像是被骤然亮起的灯刺了眼，皱着眉抬起手臂遮住了额眉，沉沉地送了口气，然后就再没了动静。
叶礼乔：“……”
他抬手揿灭了灯，重新提起行李箱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手机在上飞机前就电量不足，四小时的航班落地之后就自动关机了。这一趟出差顺利，又逢节日小长假，一时半会儿不开机也不会有什么紧急情况……
然而等充上电，看到郎远的八个未接电话，叶礼乔眉心狠狠一跳。
再看见他前言不搭后语的一长串留言……
叶礼乔从屏幕上抬起头，白净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莫名其妙、荒唐难言、哭笑不得。
他给郎远回拨电话——
“乔！”
“嗯。”他平静的应了一声，接着用更平静的声调说：“你把我家卖了？”
郎远很快飞奔赶来，还没进门就呼天抢地的嚎：“乔——”
叶礼乔早有准备，等在影壁旁边，一听见声音立即抬手截断他：“嘘！”
郎远脚下急刹，刚要动脸欲朝叶礼乔扬起个笑，一看清人便又急转直下，“嘶——”
“你怎么也是这副鬼样子？！”
叶礼乔：“……”
叶礼乔个子不低，可是太瘦，文气尽显。轮廓柔和，眉目又细，偏偏眼瞳生的浅淡，一眼教人留下温和好脾气的印象。肤色偏白，眼下的乌青就格外明显，和着红血丝和没什么血色的唇，瞧着虚弱。
他也确实好脾气，郎远一通无厘头的骚操作也没让他生出什么恼怒。只是听着郎远说书似的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本就发白的脸更是一寸一寸的麻木下去，越听越醉，最后只剩浓浓的心累。
“……什么来历都不问问，你就让人住进来了？”叶礼乔服气。
“我没来得及啊！他那样子跟马上就要晕过去似的，哦，就跟你现在差不多……”
叶礼乔：“……”
叶礼乔确实有些精神不济。节前项目收尾，紧接着临时出了个差，已经连轴转了半个多月了，昨晚又熬了一夜，眼下确实有点发虚。
郎远把唐箴那张卡递过去，说：“虽然你听着匪夷所思，但这卡里真的有钱！巨款！至少这人不是骗子，嘿嘿……”
叶礼乔仰头望天，深深的叹了口气。
嘿什么嘿呀……
卧室被人鸠占鹊巢，叶礼乔只得苦着脸收拾对面的房间。两间房格局一致，只是床铺没有收拾，被子还套在防尘袋里。
郎远见状讪笑：“你房间我都收拾好的，这不是……”
叶礼乔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人已经住进去了，总不至于现在冲进去把人闹醒揪问一番……就这么着吧。
郎远说：“你要不去我家吧，省的收拾了。”
叶礼乔摇头，说：“太晚了，现在去打扰郎爸郎妈休息，明天再去看他们。”说着他回头看向郎远：“你也快回去吧，别让他们等。”
第2章
一夜安静，两间相对的房间各自紧闭，直到日上三竿都没动静。
唐箴几乎没在床上呆过超八个小时，一觉醒来头昏脑涨，环视了一圈陌生的环境，他竟然有几秒钟不知今夕何夕的空白。很快反应过来，捏了下眉心，起身朝室内的一扇小门走过去，推门一看，确实是浴室。
叶礼乔常年低血糖低血压，早上醒来后的精神尤其难以集中。他懒倦的洗漱好，冰凉的水扑到脸上多少驱散了些昏沉。
楼下没有单独的厨房间，正堂偏厅辟了一块开放的餐厨区，一条长长的木桌台充作了隔断，也能作吧台使用。叶礼乔眯缝着眼睛凭借惯性朝吧台走去，他想喝水，水壶在吧台上，估计没有现成的，得现煮一壶，啊还要等，好麻烦……
他的精神还不集中，完全没注意到吧台里站着的人。
唐箴奇异的视线跟着叶礼乔移动。这人眼睛都没睁开，一路弯弯绕绕的竟然半点磕碰都没有，是这院子家里的人？
见他朝水壶伸手，瘦白的手指握着把手，动了一下竟然没能提起来。唐箴目光移到他脸上，果见一脸雪白，唇上都没有血色。
一下子没提动，他就不再动了。唐箴见状，取了个杯子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叶礼乔反应还很迟缓，木然的视线追着面前的手移动，看见一条健硕的手臂、戳着线条的腰、块垒分明的腹肌，一点点往上……
涣散的目光终于凝聚起一点，对上了一双垂望过来的眼睛。
叶礼乔：“你……”
唐箴手撑着台面，平静的等他意识恢复，然后打了个招呼：“你好。”
叶礼乔彻底清醒。
“唐，唐箴？”叶礼乔不太确定，昨晚郎远说的似乎是这个名字。
唐箴眉峰轻挑一下，说：“你是——”
“乔！”
这声音一听就是郎远。
果然，下一瞬就看见他从影壁后蹦了出来。
叶礼乔应了一声：“这儿呢。”
郎远循着声音跨进厅堂，一打眼便瞧见两道相对而立的身影。他咧嘴朝他们一笑：“哟，都在呢。”
他走过去，瞬间接收到两道差不多沉静的视线。
郎远：“……”
左看一看，右看一看，懵了好几秒他才恍然大悟，“噢！还没给你介绍呢吧，”他朝唐箴拍了拍叶礼乔的肩，说：“他是叶礼乔，这里是他家，昨天没来得及跟你详说。”
接着他转头又对叶礼乔说：“唐箴，昨天好像跟你提过他的名字。怎么样，长得不像骗子吧！”
叶礼乔立马呛咳了下，眼神飞快的掠了一眼唐箴，然后低头朝郎远投去一道满含警告的凛冽视线。
唐箴敛了下眼皮，没对“骗子”的言论有所置喙，反而朝叶礼乔伸出右掌，说：“抱歉，冒昧打扰了。我是唐箴，你好。”
叶礼乔瞥一眼他伸过来的手，接着也伸手回握，视线避无可避的扫到他赤裸着的上半身，赶紧凝住眼珠不去乱看，目光显得炯炯有神……
唐箴轻挑了下眉，松开手掌。
郎远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乍然响起，他接起来，没两句挂断之后跟叶礼乔说有急事得先离开，叶礼乔闻言点头朝他摆摆手，没说什么。
临出门，郎远脚下一顿，回头问了一句：“那你一会儿是去我家，还是去赵叔那儿？”
叶礼乔说：“我去看看赵叔，晚上再去你家。”
郎远比了个“OK”的手势跨出门去，转眼风风火火的不见了影。
没了第三个人在场，气氛莫名有些滞涩。
静默片刻，叶礼乔抬眼看了下唐箴，说：“郎远昨天大致跟我说了几句，你想租住在这里？”
唐箴个子高，看向他的眼睛自然的微敛，“是。条件随你提。”
叶礼乔失笑。
“方便问一下，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叶礼乔问他。
唐箴闻言没有立即说话，移转了视线，安静片刻后简言答道：“随意一张票，这里是终点站，看景色很好，所以想待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所以不确定会待多久？”
“是。”
叶礼乔不禁又扫了他一眼。他的话里语焉不详，略去了诸多的前言后语，但尚算诚恳。叶礼乔不欲窥探别人的隐私，猜想他大概是碰到了什么事，想寻个僻静地方一个人呆着。
叶礼乔端起杯子细细抿了一口，然后说：“你可以住在这里，我只偶尔回来，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过——”
唐箴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叶礼乔说：“你的卡我不能收，里面的金额都够把我这地方买上三五遍了。你真想住下的话，水电自理，可以吗？”
唐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沉默了片刻说：“我的确不是骗子，不过你这似乎有点轻率？”
叶礼乔笑了笑，“是吗？没关系。这院子里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你即便是个骗子，看上什么拿去好了。”
唐箴眯了眯眼，然后垂下点视线。
不再多矫情，他朝叶礼乔举了水杯，说：“好说，我不客气了。”
叶礼乔也端起杯子与他轻轻碰了下，各自灌下一口。
清水入腹，饥饿感很快甚嚣尘上。
叶礼乔搁下水杯，看一眼唐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面？”
唐箴无可无不可。刚刚就已经发现了，冰箱里空空荡荡的，探手试了下，连冷气都没有，撇眼扫过后头的插头，没通电。
这宅院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
唐箴喝完水把杯子洗了放回原处，便从吧台后走了出来，动作间手臂、腰腹上的线条跟着耸动。
叶礼乔侧过身不去看他。
等人走出吧台，重新走进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叶礼乔才发现这人腿上套的运动裤极其眼熟，于是一口水呛在喉管里，咳得他面红耳赤。
唐箴脚步一顿，扭头见他抚着台面咳得身形都有些不稳，脚跟一转便朝他走近几步。叶礼乔正弯着腰，视线落在地面，看见走近的脚步，他下意识后撤一步，却不防撞到后面的凳子，凳脚划过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唐箴身形一滞，没再往前，眉心微皱着看着他。
叶礼乔肃了一下喉，声音还有些发紧，说的话也支吾：“你……衣服……”
唐箴一低头，面上稍稍浮现出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又变回那副平淡样子。
“不好意思，我没有换洗的衣物，所以开了你的衣柜，失礼了。”
叶礼乔摆摆手，说了声“没关系”，只是有些不解：“那……怎么不穿上衣？”
“小。”
叶礼乔：“……”
第3章
叶礼乔得回自己被占用一夜的房间，打开了衣柜一看便明白过来。挂衣区挂着的都是衬衫，有些修身，T恤都叠起来放在角落的盒子里。唐箴大概只瞟了一眼随手可拿的几件，没往里翻。
叶礼乔回头瞅了一下，唐箴正抱着胳膊倚在门边，没跟进来。赶紧抽了条宽松的T恤出来，叶礼乔没回头，手朝身后一伸递过去。
唐箴接过，囫囵往身上一套，尚算合身。
他对着叶礼乔的背影说：“好了。”
叶礼乔怔了一下，转过身，眼睛胡乱瞥扫人一眼，说：“那你先下去等我吧，我换个衣服就来。”
唐箴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叶礼乔下去顺带拿上了那张卡，见到人递还给他。唐箴站在檐下抽烟，闻声便偏头看过去。
见他半天不动作，叶礼乔抬眼，手又往前伸了伸，“还给你啊。”
唐箴朝旁边吐了口烟，接过，说：“你可以随时反悔，但希望不是收回房子。”
叶礼乔一愣，笑了一下，用他的话回他：“好说，有需要的话我也不跟你客气。”
两人半生不熟，并肩走在村里的青石小路上。
唐箴手插着口袋，没什么不自在。反倒是叶礼乔，出门的时候还琢磨着要怎么凭空找出话题来一路尬聊，好在没走几步就无暇顾及了。
今天天气晴好，各家各院都敞着门，过节期间人来人往虽没多热闹，但见到叶礼乔都要拖着他笑说两句。
“乔回来啦！这回隔得久，得有两三个月没回了吧？”
叶礼乔笑着喊了声“阿婶”，任那阿婶拽着他手臂同他说话，“前一阵子忙，没抽出空来。”
阿婶正笑得慈爱，手里一捏叶礼乔胳膊却陡然换了副面孔，佯怒似的把眼一瞪：“再忙也要好好吃饭，你这么大小伙子瘦的这副德性，可不像样！”
叶礼乔抿唇讪笑，朝人乖顺的点头，嘴里乖觉的说着“好”。
阿婶拍了拍他，见他身后还站着个小伙儿，是个生面孔，模样也很俊俏，但瞧着可比叶礼乔像样多了。
不禁伸长脖子看过去，“这孩子是你带回来的？”阿婶拍人胳膊的力气不由得大了些，“你看看人家，精神多了！”
叶礼乔一时语塞。
唐箴的来历解释起来好麻烦，而且这么见鬼的事情他也没信心能给他们捋明白，便含糊着没否认。
“婶儿，我们要去赵叔那吃面。您中秋安康啊！”
跟阿婶卖了几句乖，叶礼乔忙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箴一路沉默。
叶礼乔被人拦下说话，他就垂手站在身后两步处安静听着，说完叶礼乔示意能走了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并行。每每听到长辈提及到他，他就礼貌的朝人微弯下腰当作打招呼，然后袖手旁观叶礼乔被人或嗔或怪太瘦、太虚、太没精神。
一路下来，叶礼乔表情由最开始的乖巧、讪笑，慢慢质变成呆滞、撇嘴，不高兴一点点地全部写到脸上。
唐箴有些好笑。
在叶礼乔第N次偷瞟他时，他侧眸回视过去，问道：“怎么了？”
叶礼乔被抓了个现行，面上一僵，但听着唐箴的语气还挺和缓，不由得暗含怼意的回了句：“没什么，就是第一次觉得这条路这么难走。”
人都怕比，有对比就有伤害。很不幸，这次轮到他了。
叶礼乔瞥一眼身旁人露出来的手臂，这人衣服底下还藏着健康的肌肉线条……
他自以为抬手摸自己肚子的动作很小很隐秘，然而事实是一帧不落的全被唐箴看了个彻底。
唐箴哼笑出声。
叶礼乔立即心虚似的放下手臂，抬头问他：“你笑什么？”
唐箴很给面子的敛了笑，“没有。”
叶礼乔：“……”
才怪！
村子古朴，两侧贯通的院墙连出长长的一条通道，墙壁年代久远，已经断断续续出现不少裂纹，有的地方已经剥脱露出里面的红砖和灰泥来。
之所以觉得僻静，无非是少见年轻人。村子交通不便，没有能直达这里的公共交通，想到这里来要么自驾要么包车，很麻烦。
也因为这份麻烦，即便周边山峰环绕，山顶终日云雾缠绵，日出日落绝对美不胜收，但村里还是不温不火，一点没有朝着热门景点发展的趋势。
半晌无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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