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为了两千万,走进我的佛堂。
她奚落我侮辱我极尽所能的嘲弄我。
我却平静对之,不为所动。
后来,她彻底失了态,抱住我,声音喑哑:「姐姐,我错了,这次换你来报复我好不好?」
我拂开她的手,淡淡道:「不了。」
1
我是京圈唯一的佛女。
每日吃斋念佛,虔诚无比。
开始他们以为我是作秀,后来我日日闷在佛堂中,不再出来,他们也就信了,也怕了。
宋雨屏过来找我时,我正在抄《金刚经》。
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渐小时,我刚好停笔。
「枝枝,我们和顾家是世交。」
她起了一个头,我就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在整个京圈,和我们宋家是世交的家族数不胜数。
我听她说完,才出声,声音已有些疲惫:「妈,我不喜欢他们。」
「那你喜欢谁?」
她偏要刨根问底。
我沉默不语,最后拧着鼻梁闭上眼睛:「你出去吧。」
整个京圈都觉得我有病,好端端一个青春少女,却偏偏要过这样的苦日子。
他们不理解,我的家人也不理解。
所以,隔三差五,就有各色男人被送入我的佛堂。
无一例外的肩宽腿长、窄腰翘臀,或硬朗或英俊。z
其中不乏许多电视上出现过的明星。
我却看都懒得看,直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不许玷污我的佛堂。
这样持续了数月后,大抵是暂时没有合适的对象了。
开始有各种貌美如花的美女被带了进来。yz
我坐在红木椅子上,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歌手:「何必呢?」
印象中,她也曾红极一时,只是后来花边新闻缠身,才在娱乐圈中查无此人。
只是为了一个攀附豪门的机会,何必呢?
她有点羞赧:「我,我可以试试吗?」
我冷声拒绝:「不可以。」
2
季陵来到我佛堂的那一天,刚好是第三十天。
我已经累了,听到动静,却连眼睛都没抬起:「你出去吧,我没兴趣。」
「哦?是吗?」
「看样子,是我来错了。」
这道声音熟悉到让我脊背发凉。
我几乎是立刻就停住毛笔,僵硬地转过身去,果然是她。
季陵手里提着一盒糕点,是我熟悉的包装。
她走近我,站到我面前,漆黑的瞳孔居高临下地盯着我,轻笑一声:「外人都说你现在是京圈佛女,不食人间烟火,我倒要来探探是真是假。」
墨水顺着毛笔的笔尖滴落,将一整张宣纸尽数浸染,我却浑然不觉。
季陵,是我命中的劫数。
她自顾自打开点心的外包装,从里面精准地夹起一块我最爱的口味,递到我唇边。
笑意始终在她脸上绽放,和三年前她对我的厌恶神色完全相反。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宋知枝,你以为我喜欢你吗?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她说完,就把和我在一起时订的情侣戒指给用力扔进瓢泼大雨之中。
那一天成了我的梦魇,我走不出来,最后只好走进晚.晚.吖了佛堂,才得到片刻安宁。
季陵,她回来了,她又来报复我了。
3
「你的母亲说只要谁能让你走出佛堂,就奖励那人两千万。
「想来想去,这笔钱只能由我来赚为好。」
季陵似乎想起令人愉悦的事来,高兴得眯起了眼睛。
见我一直没说话,季陵突然靠过来,掰下一小块糕点,用牙齿咬住,递到我面前来。
她漂亮的眼睛挑衅般望着我,似在示威。
我不动,眼里怒气积聚:「三年了,我好不容易从过去走出来,她为什么又要出现?」
屋外突然下起骤雨,哗啦啦作响。
季陵猛地扼住我的下巴,再次逼近我一分。
呼吸交缠,却只剩彼此之间无声的较量。
墙上的古钟走向四点,发出一声闷响。
我似是中了蛊,终于启唇咬住这块糕点,她便更加得意起来,眼里气焰更盛,按住我的脑袋抢夺我的呼吸。
熟悉的触感几乎让我浑身战栗。
几分钟后,季陵放开我,用拇指拭去唇边的残渣,语气轻挑:「宋知枝,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骗,呵呵。」
她又骗我。
什么两千万,不过是借口,她来这里就是为了侮辱我。
4
屋外雨声渐盛,她一时也无法离开。
季陵看看我,见我没多大表情,有些失望。
环顾一圈四周后,发觉旁边有个躺椅,索性躺了上去,自顾自道:「别催我,雨停了我就走。」
我继续抄佛经,很快方才心中泛起的涟漪就被平静取而代之。
不快也如清风拂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黑了下来,雨却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我放下笔,转头去看躺椅上的人。
三年了,当年那个衣着朴素、性格张扬的女孩,摇身一变,身着华服却眼神冰凉,带着上位者的冷意。
她早已不是那个会为了我一口爱吃的食物排队三小时的小姑娘。
也不会在我肚子难受时,没日没夜地照顾我。
她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冷漠,变得残忍。
或许,是她生性如此,只是一直在伪装。z
那她演技可真好,我当年竟是一点都没看破。
5
「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我推开窗,秋天的寒意立刻就冲了进来。
季陵悠悠转醒,揉揉眼睛,看了一眼时间:「算了,不回去了,好冷,姐姐,把门关上。」
姐姐?
我的身体不觉僵住,深吸一口气道:「季陵,我不是你姐姐,这里也不是你家,现在请你离开。」
她脸上浮现一丝困惑神情:「可是我们刚刚才接吻了,我以为你同意我了。」
她故意的。
故意试图激怒我,看我出丑,再来看我为她如痴如狂。
一如既往的歹毒。
「季陵,这里不欢迎你。」
她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比我小两岁,却比我高上几分,此时站起便有了些压迫感。
「那这里欢迎谁?」
她很咄咄逼人,我被她抵到桌子的边缘。
我双手被迫扶在身体两侧,淡淡道:「这与你无关。」
三年前,晚.晚.吖我们就已一刀两断。
现在她又来,到底是为了那所谓的两千万还是为了羞辱我,我不得而知。
但是现在的我,再也不会像当年一样,被她伤到遍体鳞伤。
5
季陵冷笑两声,往前更近一步,将我挤在她与书桌之间。
「与我无关?我们分手后,你就进了佛堂,日日不见人。
「现在我来了,你装什么?」
她抬手揽住我的腰,轻轻松松将我提到书桌上坐下,顺势展臂将我重重揽到怀里,语气又亲昵起来:「姐姐,我们重新开始吧。」
季陵仰面望着我,眼睛里反射着头顶的灯光,让她的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
她故意用以前的爱称唤我,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但是,我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不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我偏开眼睛,发觉自己的内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果然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季陵低低地笑了出来,连带着我的身体都在轻微抖动:「好聪明,你竟然一点儿都不上当。」
这个骗子,骗了我一次,还想再骗我一次。
「雨停了,那我先走了。」
她松开我,见我面无表情,复又低头在我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我明天再来。」
7
「枝枝,我听说昨天来的那人在你这里待了很久?」
「是的,昨天下雨。」
宋雨屏默然不语,盯着我的脸看了数秒,道:「你认识她?」
我点头,她是我的母亲,我生来就尊敬她,自然不会骗她。
好在,宋雨屏也从来不会令我难堪,只是道:「你弟弟后天回来。」
宋知礼要回来了?
我微微分神,上次见他好像还是四年前,他闯祸后就躲去了国外。
现在这是觉得够了,所以回来吗?
我冷声道:「随他。」
我并不想见他。
宋雨屏离开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枝枝,我希望你还是对家里的事上上心,我只剩下你了。」
家里的生意这几年受经济形势影响,效益降低、业务缩减、大量裁员,当年的京圈宋家早已不再是当年如日中天的宋家了。
徒有其名,有名无实。
所以我这个京圈佛女,也不过只是一个戏谑的称呼罢了。
而我的弟弟,宋知礼,以他的学识、阅历、性格,都不足以挑起宋氏集团的重任。
可我——
我轻轻摩挲着腕间的佛珠,在满室的香火气息中缓缓阖上眼睛。
对不起,我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8
指针走向下午三点时,佛堂里再次传来了动静。
是季陵来了。
这次她带来了叉烧包、虾饺这些小食,都是我曾经爱吃的东西。
她驾轻就熟地执起筷子夹了一个虾饺递过来,语气熟稔:「累了吗?我让秘书排了很久的队才买来的,趁热吃点。」
我终于从经文中抬头,认真道:「季陵,我已经三年没吃肉了。」
她神情一怔,很快放轻语气:「那现在尝尝?」
我偏开脸,冷冷开口:「不了,不喜欢。」
我闭上眼,脑海中那天的晚.晚.吖场景反复回放。
「我每天都在这里反思,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让我被你那么对待。
「现在我知道了,是因为我爱错了人,季陵,你根本配不上我的爱。」
当年的我爱得不顾一切,最后的结果呢?却是一句根本没有爱过?
这就是她给我的答案。
我不顾她瞳孔中的震动,继续说下去:「你走,我们最好永不相见为好。」
似乎是为了掩饰些什么,她唇角弯起:「不好意思,在你走出这佛堂之前,我每天都会来。」
是了,她是为了那两千万而来接近我。
就像当年一样,为了报仇,她才故意靠近我。
在一个雨夜,她故意提着小蛋糕撞向我。
抬眼望向我时,眼神清澈又惶恐:「姐姐,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我望着新买的白裙上的污渍,本有些不快却奇迹般地被抚平,只是温声道:「没事的。」
后来,她加了我的联系方式,说要给我转洗衣费。
然后我们就这么熟识起来。
脸上的触感让我瞬间回神,季陵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轻叹一句 :「怪不得你现在这么瘦,还是要好好吃饭。」
她以什么立场来说这些话?她凭什么?
我突然愤怒起来,一把甩开她的手,猛然站起径直走出佛堂,站在屋檐下,冷声道:「从今以后,别来烦我!」
两千万,我给她就是了!
9
宋知枝走出佛堂了,消息在第一时间就飞到宋雨屏耳中。
她初时还有些不信,后来毫不犹豫中止会议就来了。
那时,我正站在天井处淋着雨,衣衫尽湿,却只觉得心中浊气尽出,整个人都畅快无比。
院子里围着几个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想给我递伞,我抬手止住,冷笑两声:「季陵,拿走你的赏金,从今以后不许踏入宋家!」
季陵嘴角噙笑,抱着胸好整以暇地望着我:「看样子三年的修行,还是没能让你完全沉下心来,稍微说两句就能激怒你。
「你该不会三年都在佛堂内想我吧?」
我的余光可以看见周围人脸上露出隐秘的笑容,他们嗅到了豪门狗血八卦的味道。
就因为季陵的一句话,他们怀疑我这三年的动机。
宋雨屏忍不住出声:「财务,给她钱,立刻,马上!
「枝枝,过来妈妈这里来。」
众人这才渐渐回神,撑伞的撑伞,扶着我将我带到宋雨屏身边。
她把我抱住,声音有些哽咽:「好孩子,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10
宋家千金三年苦守佛堂三年,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个内幕火速在圈内传开,不少之前追求过我的公子哥们第一时间就发了消息过来。
他们终于找到不被我喜欢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性别不同,还有人骂我恶心。
我直接在朋友圈发了一则征未婚夫的消息,挨个将骂过我的人全部提醒一次。
放下手机,宋雨屏有些好笑,摸摸我的头:「枝枝,没必要跟他们生气的,晚.晚.吖我不那么在意的。」
我淡淡开口:「妈,我昨天看过了财务的账目。」
所以,我也已经知道,宋氏集团早已不复从前,再这样继续下去,会不妙。
联姻,是最简单也最快的方式。
宋雨屏不自觉握紧我的手,对于她而言,早已知道这个圈子的内在是如何。
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她没有在其中得到一丁点的幸福,自然不希望我踏入其中。
可是,这世界上有许多比爱情要重要许多的东西。
很快,我的微信就响了个不停,我把手机扔给秘书:「帮我回复。」
11
宋知礼带着一个女孩回来了。
回来那天,我刚好宿在老宅,他见到我有些吃惊:「姐,你也在呀?」
那女孩拉着他的手怯怯地站在他身边,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半晌,只是嗯了一声,就上了楼。
宋知礼有些生气:「姐,这是我女朋友,覃筱,你认识一下。」
然后我听到覃筱甜甜地也喊我一声姐姐。
我从楼梯上扭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好,希望过段时间,她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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