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洛杉矶夜不眠》作者:widow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23分类:小说浏览:26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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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名称: 洛杉矶夜不眠

本书作者: widow

本文案由友情提供: 谢姝三十岁时被人求婚,对方是个再好不过的人,她却有三个顾虑:一、她和前夫离婚不超过三个月,此时二婚为时尚早。二、她怀着前夫的孩子,前夫还不知道,谢姝不准备告诉他。三、向她求婚的人曾经被她家收养,做了她二十多年的哥哥。

《至暗时刻》

周六,谢姝本来可以不早起的。她被结课作业和期末考试折磨得几天没睡过完整的觉,期待着周末能把缺失的睡眠时间补回来。

但是没办法,她有客人来访。

“我左手边是客厅,右手边是餐厅和厨房,再往前走到外面就是花园,今天下雨就不带你看了,房间都在楼上,我带你上去。”谢姝弯下腰想把行李箱提起来,行李箱的主人快她一步握住了把手,她不自在地收回手,转身踏上台阶。

行李箱的轮子咕噜咕噜地跟在身后,谢姝在昨天收拾好的房间门口站定,不慎撞上了初来乍到还不熟悉环境的客人。脑袋被他的肩膀撞得生疼,谢姝却有苦难言,若无其事地开门,向一旁退两步让出门口的位置,语气里显出几分冷淡:“你的房间。”

讨人厌的房客推着行李箱进去,环视一圈房间的摆设,他点点头,“挺好的。”

然后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相对无言,谁也不准备说一句客气话。

“何温洺,”谢姝连名带姓地叫他,“我的房间就在旁边,我们俩马上要过两个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你确定你没问题吗?”

谢姝最想说的是如果他受不了和她呆在一个屋檐下,可以出去住酒店,反正他住得起。

何温洺的发梢在阳光下类似猫科动物的绒毛,漆黑的眼瞳盯着她,给初夏阴雨不断的浮躁氛围带来一丝凉意,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当然没问题。”

他说得云淡风轻,似乎他们之间毫无芥蒂,甚至关系融洽。如果不是谢姝认识他的时间太长,太了解他,说不定真的会以为何温洺对她毫无意见。

“别在心里骂我,”被戳中心思谢姝的视线游离了下,何温洺拉开房间的窗帘,雨天不会有一丝阳光照进来,他的语气和窗外的天气相仿:“如果可以,我也不会来这里住。”

谢姝和何温洺学的专业都是电影方面的,不过两人的学校一个在上海,一个在英国。按理说即便是假期他们也不会有机会同住,哪怕两人都选择了回香港过暑假,只要有心规划就可以避免见面。

巧的是,这个暑假谢姝不准备回家,而何温洺的暑假作业是拍摄一部纪录片,并且他选了上海这座城市当主角。

何温洺不是没有别的住处可选,他可以住家里在上海购置的房子,也可以住酒店。即便是同一座城市,还处于漫长冷战期的两人也大可不必见面。

可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大人们表现出了过分的热情,他们期待着青梅竹马在异地相会,共同生活互相帮助,共成一段佳话。

偏偏谢姝与何温洺都是听话的小孩,不忍心让家长的期待落空,更不忍心看见他们因为两个孩子的争吵而伤心。

谢姝在听闻了长辈的意思之后,咬咬牙第一时间联系了何温洺,时隔近四个月第一次和他说话:“来我这里住吧?我说真的。”

尽管许久不联系,何温洺还是第一时间读懂了她的意思:“我尽量早点走,不会多打扰你。”

不幸中的不幸,两个人还是住到了一起,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务之急应该是修复一下关系。不求和以前一般无二,也要保证能正常沟通,而不是和第一天见面一样,说两句话就有人满肚子火。

可谢姝太忙了,她忙着把剩下的结课作业和考试赶完,忙着去之前定好的影视公司实习,忙着和下学期一起参加比赛的同学联系忙到根本没时间关照同一个屋檐下的男人。

何温洺也很知道分寸,他避免了和谢姝正面碰上的情况,每天扛着相机早出晚归,三餐也多在外面解决,活脱脱把这里当成了酒店。

他们最近的一次接触还是在谢姝入职实习公司的前一天,她用客厅的电视观摩即将入职公司的影视作品。

说是影视作品,谢姝觉得是有些抬举了。

买下一部网络小说的版权,邀请数位编剧改编,拉来当红的一男一女流量明星做主角,剪辑成片时加上一层模糊锐化的滤镜这些要素多管齐下制作出来的古偶连续剧,在谢姝眼里是不能被称为作品的。

在她打第三个哈欠时,何温洺回来了。

他先上楼放下相机,换了一套家居服,到楼下来倒水喝,捧着水杯上楼前自然地被电视的光线吸引,站在沙发后面驻足观望了一会。

谢姝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归功于无聊的电视剧根本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几生几世的爱恨情仇还没有何温洺的脚步声吸引力大。

她感受到另一道呼吸声在后方,缓慢均匀地吸气吐气,站了大约三分钟后他开口问:“我能坐下一起看吗?”

多点接触可能会化解他们之前的矛盾。谢姝这样想着,眼睛还盯在电视上,嘴上说:“随你。”

沙发的另一侧凹陷下去。

人即便是不用眼睛看,也能使用其他感官感知环境。何温洺坐下后,谢姝身边像多了一个火炉,身体无需靠近也能感受到另一份体温,她露在外面的肩膀皮肤传来一阵阵刺痒,谢姝不自觉缩起肩膀,心底感慨初夏的夜晚真是躁动。

“为什么想起来看这个?”

“我实习的公司制作的,我想了解一下做准备。”

电视剧演到女主落难,男主来救她,两人生死相随后互诉衷肠。何温洺看了不客气地冷笑一声,评价道:“在二十一世纪还在写这种剧情的编剧应该立刻处决。”

屏幕对准男主角的脸放大特写。

“脸上的纹路看不清,微表情都会被磨灭,参演这类电视剧的演员应该都不需要演技,随意拉皮打针应该也无伤大雅。”

镜头对准了无意义的假花假草。

“导演应该和编剧一起打包处决。”

他一句一句地讽刺,谢姝听得直笑,甚至忘了他们还在修复关系的尴尬时期,竟然和以前一样去拍何温洺的肩膀,笑着骂他:“你太刻薄了。”

何温洺也弯唇笑,说:“我的导师会更刻薄一点,他尤其讨厌看不清人脸的画面。”

有八分余温的友谊在微波炉里热过一回,又重新升到了原来的温度,如果不把它从微波炉里拿出来,它应该能一直滚烫地烧下去。

一集播完了,谢姝想点开下一集,但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特意问何温洺:“要再看一集吗?”

何温洺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下去了:“不用了,我想休息了。”末了还仿佛贴心地加一句:“你也早点睡。”

多有礼貌有分寸的做法,青春期的一男一女住在同一屋檐下,遵守这些潜规则是应该的。

可是他们是朋友啊,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曾经关系那么好,现在却要这么生分吗?

在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之后,谢姝懊恼地捂住脸,四个月也没有出现的情绪在心底生根发芽,她第一次为之前的选择感到后悔。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谢姝和何温洺认识很久了,两人同龄,从大概四五岁第一次见面时就认识了,今后他们认识的时间可以通过当下的年龄减去五来计算。

虽然他们两家人关系还不错,两个人也算是熟悉,但十五岁之前的关系一直算不上好,毕竟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性别天生带来了阻碍,男孩女孩之间能谈论的事情寥寥无几。

他们变得热络的原因,说起来可能有些老派,也有些戏剧化。

是因为两个人有相同的梦想。

类似周星驰电影里的情节,或是抗战年代青年人之间口口相传的美谈,谢姝和何温洺某天意外地发现对方都对于电影抱有超乎寻常的热爱,都梦想着成为这个行业中的一员,梦想着制作出一部意义斐然的电影。

于是他们约定今后一起学习电影,上同一所学校,学同一个专业。进入行业后也要相互扶持,最好能一起工作,成为电影行业的黄金搭档。

感情升温到一个高温之后会逐渐冷却,经历了暧昧期、热恋期和平淡期,这其中总会有一个意味着变革的节点出现。爱情如此,友情也是如此。

如果从记忆里细细寻觅,她和何温洺感情变革的节点应该是谢姝十八岁的暑假。彼时她刚刚度过成年礼,家里人送了她一幢意大利郊区的房子,她与何温洺一起在那度假。

夏天的意大利阳光永远充沛,葡萄架充当遮阳伞的角色,影影绰绰的光洒在乳白色的桌布上,燥热浮动的空气里弥漫着某种花果香。谢姝常穿无袖的上衣,坦坦荡荡地在阳光下伸展手臂,接过何温洺给她切的果仁面包,抿了口从树上采摘果实榨出的果汁,抬眼远眺时一不小心与他对视,他们无端笑了起来。

“像《call me by your name》?是不是?”

何温洺在说话,谢姝笑着倒进藤曼编制的座椅里,长发在阳光里晃荡,像森林里小狐狸的大尾巴,她仰头沐浴着滚烫的光,一层层彩虹般的光圈在漆黑的眼底炸开,微风拂过树林,身体伴随着树叶树枝树干一起吸气吐气,在风里自然摇摆,手脚渐渐变得无力。她慢慢躺进了气味驳杂满溢的森林坟墓里。

上方突然落下一片阴影,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有人俯视着她说:“电话一直在响。”

骤然清醒,她现在已经不在意大利了,她在上海家的花园里,何温洺也不会那样和颜悦色地待她,取而代之的是生了满肚子气的冷漠何温洺。

本来只是想晒会太阳,一不小心睡着了,还做了许多梦。谢姝坐在原地搓了把脸,何温洺也站在原地,她像是还没从梦中回神,习惯性地问他:“谁的电话?”

“没看,你手机一直在响,我就直接来叫你了。”

是她上司的电话。暑假以来谢姝就在实习的公司负责担任制片人助理,替制片人处理一些片场的杂事。

制片人也分许多类别,通常能在影视作品后面挂名的总制片是很少亲自到片场去的,他要负责更多外部事宜,包括拉赞助、谈版权、影片发行

谢姝的上司则是执行制片,他则负责统筹片场的大多数事宜。偌大的一个片场要管理的事情庞杂纷乱,一个人根本无法面面俱到,为此他请了三个助理帮他处理杂事。

他打电话来的意思也很明了,今天虽然是周末,但片场照旧开工,她得去盯着。

再怎么说也是工作,谢姝去楼上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出门前路过何温洺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敲敲他的房门。

里面不急不慌的脚步声靠近房门,他开门,倚着门框问:“什么事?”

“我今晚可能很晚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

开门时何温洺的脸很臭——他这段时间一直这个脸色,但听了谢姝的嘱托,他绷紧的眉毛突然松开,嘴角勾起来又压下去,忍不住说:“我在家,你在外面,我比你高一点,也壮一点,谁才应该小心?”

“我是说你对我家里的东西小心点,”谢姝挑眉,用以前的事揶揄他:“这次你被烫到了可没有人来帮你。”

“那是意外。”

“差点要你命的意外。”

谢姝赶到片场时,她的上司也在,见她到了把她拉到一边叮嘱她:“今天李蓉杏和孙维清吵了一架,等会你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小心一点。”

李蓉杏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孙维清是这部戏的男主角。两个人都是风头正盛的流量明星,在片场碰上吵起来倒不足为奇。

谢姝抬头,目光在休息的两个人间游荡过一番,问周杰:“他们为什么吵架?”

不久前才开始独挑大梁的执行制片对片场事故的处理有些游移不定,对事故缘由也是才弄清:“因为剧本,这部剧的原著是大女主,我们找了编剧改成了大男主剧。这戏才刚开始拍,李蓉杏就演得很不高兴,一天起码要找孙维清几次茬。剧本这事这又不是孙维清的错,他当然不会忍气吞声,前几天都是阴着来的,两个人今天才正面对上了。”

周杰说得焦急,谢姝听了却轻轻笑一声,说:“杰哥,剧本的问题肯定不会是演员的错。”

事情其实很简单,一部戏为了找到有价值的演员,对着女演员那边宣传是大女主剧,对着男演员那边却宣传是大男主剧,一部剧搞出了两份合同,都是制作组的小把戏。真到拍戏时,人人都以为自己是一番,实践了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谁会忍得住不生气?

原因很好弄清楚,要想解决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准备怎么处理?”

被下属猛地一问,周杰有些应对不及:“找导演跟他们谈谈吧,实在不行就找刘姐来,这种事情我们不好介入,就让他们干耗着也不是不行,顶多把拍摄时间拉长。”

他口中的刘姐是这部片子的总制片人刘欣晨,她曾经制作过许多部这类型的古装片,在业内也是个很说得上话的人物,也是因为她的话语权过大,导演在这个剧组反而充当一个从属的角色,他的话语权甚至不及两位主演。而总制片日理万机,谢姝猜她不会搭理这些小摩擦。

演员之间有矛盾是个可大可小的麻烦。如果演员们能力出众,那么哪怕戏外恨不得你死我活,上戏时也能演好剧本内容。如果演员能力一般,或者说演员是体验派,那麻烦可就大了。不光是拍摄不顺会耗费时间和钱财,之后的宣传营销都会达不到预期效果。

这些关系预算的大事和谢姝这个小小的助理身份相差甚远,这家制片公司又不是她家开的,预算超支、拍摄进度慢、演员闹矛盾种种的问题,都和一个来混资历的实习生关联极少。

周杰告诉她也只是好心提醒她,免得因为无意间的举动惹恼谁,战火殃及到他的人身上。

片场是个很复杂的地方,它的生态结构会随着剧组不同而随之改变。名导、名制片、名演员,根据三者出现的不同情况,剧组的话语权也会落到不同人身上。

而到目前为止,这个剧组还没有人掌控话语权。或者说,真正掌握话语权的人无法到场使用它。

这是个很暧昧的情况。

《深夜食堂》

谢姝回家时已经是十二点过后了,她身体很疲惫,到家后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精神却很亢奋,她在筹备计划时一向很精神。

“刚到家?”

脚步声从楼梯上移动到面前的茶几,家里的另一个人这样问她,谢姝阖着眼几不可闻地“嗯”。

玻璃杯和茶几磕碰,他在茶几上坐下,膝盖碰到她的大腿又移开,他还在问:“在片场做了什么?”

谢姝没力气,她睁不开眼,似是而非地“哼”一声。

确认了无法和她交流,何温洺轻轻地叹气,站起倾身靠近谢姝。

谢姝以为他是趁着自己没有行动能力,想要做些什么来报复,例如在她脸上画画这些恶作剧。

事实证明何温洺还没那么幼稚,他只是用手掌撑着她的后颈,帮她松开绑着头发的皮筋。紧绷的头皮得到放松,谢姝以为他的贴心到此为止了,松开头发后何温洺却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下,把她整个人横着抱了起来。

被抱起来之后谢姝的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向着他怀里倒去,侧脸贴上他的胸口,和夏天夜晚火热的气温相比,何温洺身上凉丝丝的,衣服上带着股冷冷的香气。棉质上衣的触感太好,谢姝不自觉蹭了两下。

被蹭的何温洺僵住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谢姝也僵住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在颤抖:“你醒着吗?”

眼下再装睡他也不会信了,身体被窘迫的状况逼得被迫清醒,谢姝撇开脸,躺在他的怀里梗着脖子说:“其实我根本没睡过。”

谢姝该庆幸何温洺没有把她扔回沙发上,而是放下她让她站好再松手。谢姝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来解释他的举动,何温洺却沉默地从她身后绕开走上楼梯,这次连一句晚安也不说了。

第二天谢姝在片场都还没从昨晚的事故里缓过神来,实在太尴尬了,她早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何温洺告别,幸好他们不是一个时间出门,不然麻烦就大了。

在片场的角落里,谢姝给自己点燃香烟,在烟雾里沉默地发愁晚上回家该怎么办。

一段时间不见,何温洺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那些属于男人的因素在他身上逐渐凸现——肩膀比她宽许多,以前身高相同的两个人,现在谢姝要仰头看他。他应该也做了一些锻炼,前几天谢姝推他肩膀时就感觉到了,昨天隔着一层衣服肉贴肉感觉更明显了。不是特别大块硬实的肌肉,而是薄薄的一层,比她以为的要软一点。

谢姝咬着烟卷回忆了昨晚的触感,最深刻的感受是他的胸和屁股大小都相当可观,手感也属上乘。

纪行作为经纪人是很少来片场的,只是李蓉杏是她手底下最红的艺人,加上剧情需要导致片场 近一个月的时间都设在城里,来去也很方便,她才抽了时间来看一眼李蓉杏。

如她所料,李蓉杏状态不是太好。这很正常,李蓉杏年近三十了还在演古偶,她为自己转型的事着急是一方面,堂堂女主角被男主角压着又是另一方面,重重压力垒在艺人和经纪人身上,谁也不好受。

聊了两句纪行就准备走了,她被李蓉杏这部剧烦得厉害,随便拦下个人问了片场哪里可以抽烟,躲进片场的角落里抽起了烟。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谢姝,她并不知道这个小女孩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物,也不知道她有怎样的家世,更不知道她心里盘算着什么大计划。

她对谢姝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女孩家里应该很富有。

经纪人是需要看人的职业,纪行做这行有段时间了,她做不到一眼看出谁能红谁必糊,却也能做到从外貌上大致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家庭和经历。

谢姝身高在女生里偏高,穿鞋比平均身高的纪行高一个头,她身材不算瘦,和明星们比起来可以说是微胖,没有上镜需求的人在现实里看起来骨肉匀称,身形流畅自然。抬手扶头上的帽子时能看到手臂清晰的肌肉线条。

她见到生人,取下唇间衔着的烟,大大方方地向她笑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穿了无袖的背心和工装裤,衣服一眼看不出牌子,手臂肩膀坦荡地露在外面,皮肤上没有一块斑或是印子。扎成马尾的长发柔顺光滑,发尾蓬松地散开。

抬头问好时脸蛋从鸭舌帽的阴影里露出来,是相当具有攻击性的长相,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黑边木制镜框,教条规训和她浓艳的五官冲突,妩媚的眼睛藏在古板镜框之后,有种耐看的时髦。

良好的品味、洁白的牙齿和皮肤、经过后天锻炼出的姣好身材、大方的性格和得体的衣着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康家庭能培养出的女孩。

虽然知道她大概率不会答应,纪行还是从包里抽出张名片递出去,说:“有兴趣做演员吗?”

谢姝接过名片,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噗嗤一笑,眉毛弯弯的,摇摇头说:“我做不了演员的,感谢你的邀请。”

“真可惜,”纪行偏过头吐出一口烟雾,舔舔嘴唇,“你这样的小女孩到我手里一定能红。”

谢姝弹弹烟灰,玩笑地说:“姐姐准备怎么捧红我?演古偶剧?”

纪行立刻摇头,抬手将香烟递到嘴边,“你可不能来演古偶剧,你得先上一段时间表演课,然后我拼死也要让你在大导演的戏里演个配角,要是演技好你就继续演电影主角出作品,演的一般就在电影里当漂亮的配角,要是演的差你就多走走红毯。穿的礼服都选一家的,”纪行咬上烟,“纪梵希或是CK,他们肯定愿意给你做定制。”

她和谢姝见面不过五分钟,都已经给她规划好未来的职业发展方向了,虽然粗糙,但还像模像样。谢姝没有被她描绘的盛景吸引,垂眸看着火星舔舐烟卷,若有所思地接着话闲聊:“您给蓉杏姐的规划怎么不是这样的?”

“她?”纪行吐出一口烟,“她走这样的路就是找死了,脸只是好看,在大屏幕上什么样她自己也知道,演技也一般化。现在这么运作还能当几年顶流,走那种路绝对出不了头。”

这位经纪人对谈论手底下艺人的状况毫不避讳,不怕自己的艺人听见心怀芥蒂,也不怕被对家的人录音拿去做文章,这样的态度不知道是太自大还是有恃无恐。

谢姝抬头瞥了一眼李蓉杏的保姆车,那里前几天都不是很安生,今天看来好像静下来了。她按灭烟头,还留在原地跟纪行搭话:“现在这部也是大制作嘛,蓉杏姐演好了一定能继续红下去的。现在演技长相什么的都不比以前重要了,只有流量和粉丝花的钱是真的,更何况蓉杏姐漂亮演技不错,红下去也不是问题嘛。”

说到现在的这部剧纪行就头疼,她厌烦地顶着太阳穴,从鼻子里发出烦闷的气声。

李蓉杏的这部剧完全不该按照现在的方向发展,剧本的展现也不如预期,到时候播出李蓉杏不光是被男主角压着,还要面对行业和观众的质疑。你都在古偶剧里给男演员作配了,下一步给别的新人抬轿是不是也行啊?

要不是片方给的合同太暧昧模糊了,加上制作公司和他们公司关系深厚,李蓉杏又急着要一部女主角的好剧证明自己的地位,纪行绝不会容许这种错误发生。

思及此处,纪行不轻不重地剜了一眼也隶属于制片公司的谢姝,最后倒是他们拿到了两个当红的演员,就算剧情一堆垃圾粉丝买单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真不错,是吧?你们这部剧稳赚不赔,讨论度还是播放量都有了。”

谢姝满脸无辜地笑笑,从口袋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随意地说道:“剧成功是一回事,作品质量怎样又是另一回事,我猜原著小说的作者应该不会太高兴,虽然赚到了钱,但自己的作品被改得两模两样,她得多烦啊。”

纪行发出轻蔑的笑声,到底是小女孩,家里保护得太好,不知道比起作品这种虚无的东西,手里的钱才是最要紧的,都是卖掉的东西,有什么好心疼的。但是她提到了原作

“不过她自己就是编剧,应该会尽量保留自己作品的原貌吧。”谢姝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叼着烟向纪行低头,满脸笑意地请求:“姐姐,帮我点根烟呗。”

涂了红色甲油的手指在火光下显出一层莹莹的亮面,像是凝固的火星。谢姝视线盯在摇晃的火光上,看着火焰逐渐吞噬她的烟卷。点好烟后她适时退后,目光上移到纪行还在发愣的脸上,用手心挡住笑脸,礼貌地道谢:“谢谢姐姐。”

今天谢姝和何温洺是前后脚到家的,她才放下背包,何温洺正好提着相机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不约而同地挪开视线,谢姝站在沙发边手指掐着沙发皮,何温洺右转进厨房倒水喝。

经过昨晚的事故他们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对方。

其实谢姝今天心情还不错,她的计划缓慢地迈出了第一步,事情都还算顺利。既然这样,那稍微分出一点时间来改善关系也不是不行。

“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怎么样?”谢姝还背对着他,听到杯子放下的声音心里一紧,担心自己被拒绝,又担心他会答应。

谢姝听到他说:“好,你挑餐厅。”

然后他们去吃了日式omasake,一共十道菜,各吃各的,筷子不会碰到一起,都面向厨师而坐,不交谈也不会尴尬。

幸运的是,何温洺也有意缓和关系,他尽量配合回答谢姝的问题。

第一道菜是赤贝。

“你的纪录片拍的怎么样了?”

“不太顺利,有点抓不到重心。你呢?”

“还可以,事情都还算顺利。”

第二道菜是鲣鱼。

“我不懂你的行为逻辑。”

“哪方面的?我在这里上学还是我实习的片场?”

第三道菜是牡丹虾。

“都有,尤其是你实习参与的剧组。”

“还没有那么差劲啦。”

“不是差劲,只是我觉得,那里配不上你。”

第四道菜是沙丁鱼寿司。

“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是你太高看我了。”

“那是事实,全世界电影工业最完备的地方是好莱坞,只要请你家里的长辈表下态,你可以在那里的任何一个剧组从早待到晚,请一位奥斯卡影后或是手握金棕榈的导演到你家的餐桌上都不是问题。你有那么多条路可选,却在拍摄垃圾的剧组里花费时间。”

第五道菜是鲍鱼。

“那拍的是古偶剧而已,还不至于是垃圾。”

“影视作品是否能成功无法预测,但制作水准是无法辩驳的。一部体量有将近六十集的电视剧集,剧本的页数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多集,超过半数的投资都花在演员片酬上,不出意外的话,成片里要插入三至五个与剧情毫无关系的广告还有什么比它更像垃圾。”

第六道菜是鲷鱼。

“好吧,我承认这部剧的制作很粗糙,制作班底无疑是草台班子,我当然也不想凭借一己之力扭转整个局势,成片会很烂,那是肯定的。”

“那你留在那里的意义是什么?”

第七道菜是中腹。

“比起我参与的作品会是什么样的,我更关注我在这个时期,只是靠现在的我能在剧组里做到什么。不需要父亲、母亲、哥哥还是别的长辈帮助,只靠我这个人本身。”

“你想在那个剧组里做到什么?”

第八道菜是赤身。

“我说出来你会嘲笑我吗?”

“我还不至于刻薄到那种程度。”

“好吧,错怪你了。我只是想试试,即便我身处在整个剧组权力体系最低端的位置,是不是依旧能控制这个剧组,比如我现在正在尝试删掉一场戏,换上另一场戏。”

“这对于成片可能不会产生影响,剪辑时把你拍摄时煞费苦心加进去的内容剪掉也是正常的。”

第九道菜是大腹。

“我不在意成片,这不是我家投资的片子,也不是我关心的女演员参演的片子,它会变成什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

“它只是试验品,你验证理论的实验器械。”

最后一道菜是海胆。

“没错,”滑溜溜的海胆滑下喉咙,谢姝转头看何温洺搭在餐桌上的手——他在英国呆了几年反而比以前更白了,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不用力也会青筋凸起。她咽了下口水,举起水杯掩饰自己的失态,“这下你可以理解我了吗?”

何温洺咽下食物,淡淡地瞥一眼她,平静地说:“我不理解你也不会当回事。”

“但是如果你理解我,会让我很高兴。”

“因为我们是朋友?”

“因为我们想做的事是一样的,同路人的认可比朋友还要珍贵一点。”

何温洺拿纸巾擦手,不为所动地说起旧事:“你叫我和你一起去意大利的时候也这么说。”

一旦他们的谈话里出现意大利,就意味着谢姝处在道德的低处,她得通过虔诚的忏悔来获得何温洺的谅解。

她应该解释,解释她不申请他们约定学校的原因,解释她选择在内地上学是有原因的,解释她的动机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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