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她和她的脱轨人生
本书作者: 露西花
本书简介: 林静:知道我妈多变态吗?连我俩床上的事都管。王北羽:没我妈变态,非要把我爸出轨的每个细节都讲给我听。她俩门对门长大,都是对方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喝醉后才知道,呵呵,全是假象。她们原本就暗流乱涌的人生,在神秘之手的推动下,逐渐脱离轨道,由平行开始交织和纠缠。混乱中,她们内心深处又有隐约的快感:所谓的岁月静好,早该打碎了重建。
1.心猿意马
那天突然下起了大雨,白色面筋似的雨柱哗啦啦抽打着大地,窗外的楼房、树木和马路上的车辆隐在蒸腾的水汽里,像一副朦胧的水墨画。
省图书馆阅览室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
办公桌后的林静托腮看着窗外,心中暗暗惆怅: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
刚起了这念头,一个年轻男子就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顶多三十岁,眉眼俊朗,气质儒雅,质地良好的黑大衣上点缀着还没来得及消失的雨珠,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跟韩剧里的男主角似的。
他竟然来了!
这也太巧了吧!
林静的心猛地一跳,一恍神,眼睛跟着他的时间就久了些。
似有感应,那男人突然看了过来,她立马正襟危坐,低头作忙碌状,眼睛余光却瞟到他朝自己走过来了--越走越近。
难道刚才被他发现了?林静紧张得呼吸都要停了。
慌乱间,他已经来到了跟前。
原来是找她借手机的。
说他的手机落车上了,现在需要打个非常紧急的电话。
“不知道方不方便?”
他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方便!当然方便!别说手机了,要她的命都行!
林静立刻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谢谢!”
“不用!”
林静声音有点生硬,她突然反应过来了:自己刚才递手机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好在他很快就回来了,还手机时又谢了一遍。
“不客气!”
林静礼貌矜持地说,她已经缓过来了,把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图书管理员的职业操守和已婚妇女的自觉她还是要有的。
这个男人于她,不过是枯燥工作生活中的一点精神鸦片,就像有人喜欢在网上刷肖战和王一博,饱饱眼福,无伤大雅。
林静在省图书馆上班,二十多岁就提前过上了清闲但无趣的半退休生活。
当初她自然是不喜欢的,但架不住她妈刘慧英喜欢。
刘慧英使出浑身解数,声泪俱下,狂轰乱炸了她三天三夜,逼得她节节败退,只得改了主意。
在这里上班,一天的时光格外漫长,且日复一日,几乎没任何起伏和改变。
林静负责的是理工科学术类的阅览室,长长的书架上码着一排排深奥晦涩的大部头,很多都是英文原版,让人望而生畏。
来这里的人不多,基本都是上了点年纪的教授或学者,大都头顶稀薄、不修边幅,且目不斜视。
三十岁左右的程琛就显得格外打眼。
是的,林静偷偷看过他的借阅证,早早就知道了他的名字:程琛。
连名字都散发着晋江言情男主的气质。
他最近好像有大把时间,基本都泡在图书馆,有时看书,有时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什么,有时候看着窗外皱眉深思。
时间久了,也会和她聊两句,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例如:“今天的风真大!”“这本书现在刚借出去,你要不要试试另一个出版社的。”……
林静有自知之明,别说她已经结婚了,就算没结婚,年轻个十岁八岁,也和这种人物隔着十万八千里。
所以晚上突然收到他的短信时,她差点没晕过去。
那是个陌生的手机号,很简单的一句话:我是程琛,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不是已经谢过了吗?
隐秘的喜悦席卷而来,林静的嘴角不由地翘了上去,怎么努力都压不下去。
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
她握着手机在卧室快速转了几圈,强迫自己深呼吸,再呼吸,然后斟词酌句给他回了句:“顺手之劳,不客气。”,掐着时间发了过去。
官方,体面,无可挑剔。
“知道吗?你身上有种很特别的书卷气,是我每天坚持去图书馆的动力。”
没想到程琛秒回。
林静吓了一大跳,啪地把手机扔到了床上,仿佛它是一枚炸弹。
雷明军碰巧在家,正准备洗澡,听到动静狐疑地看了过来。
林静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赶紧把手机拿了回来,假装刷短视频,等他视线移走后迅速给程琛回了一条信息:“谢谢,我已经结婚了!”
手机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久。
林静知道,他不准备再回了。
她松了口气,但又隐隐有些失落,心情复杂坐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儿。
“我忘拿换洗衣服了!”
正在洗澡的雷明军突然推开浴室门,粗着嗓子朝她喊。
林静下意识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他挂着水珠的结实胸膛,还有浓黑的腋毛,立刻受惊似地跳了起来,打开衣柜帮他翻找内裤。
雷明军在她身后短促地笑了下,林静听出了言外之意:都一张床上睡两年了,还装什么装?!
她迅速把衣服找好送了过去,雷明军没接,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中浓稠的欲望呼之欲出。
林静一抖,她对他有种生理性的恐惧。
雷明军动了情欲,手上加力,想把她往浴室里拽。
林静抓住门框不松手。
“你先洗。”
她哀求道。
雷明军不干。
千钧一发之时,手机突然响了。
“你快去洗吧,我接个电话。”
林静想把他的手掰开。
雷明军不动,也不说话,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明显不高兴了。
两人以一种可笑的姿势僵持在那里,空气也像凝固了一样,手机却还在不屈不挠地响着。
林静都快绝望时雷明军突然松手了,空气里的暧昧张力也立刻随之消失了。
林静如获大赦,急急冲向自己的手机,发现屏幕是黑的。
响的是雷明军的电话。
林静拿了过去,雷明军却面无表情地说:“你接,问问是谁!”
然后嘭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林静迟疑着接了,对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雷哥~,”
尾音拖得长长的,又甜又嗲。
林静立刻挂了,心怦怦乱跳,久久不能回神。
不都说她们这种人很懂事吗?怎么胆子这么大,都找上门了?
“谁打的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雷明军洗完澡出来了,一边擦头发一边问发怔的她。
“不知道,接通后没说话,要不你打回去?”
林静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机递了过去。
雷明军看了看来电号码,瞳孔猛地缩了下,明显认出来了,却作出很随意的样子,把手机一丢,继续擦头发。
“不打回去吗?”
林静到底道行浅,沉不住气。
“不用!”
雷明军含糊地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擦完头发把毛巾一扔,啪地关掉灯,说:“睡吧!”
“你头发还是湿的……”
林静的后半截话被堵了回去。
她终究没逃过这一劫。
雷明军这趟出去挺久,快半个月了,今晚却不像往前那样横冲直撞,反特有耐性,轻捻慢揉,花样百变。
慢慢地,林静竟由最初的抗拒和忍耐开始融化了。
“多可悲!”被撞击得意识模糊的那一瞬,她自嘲地想,“两具同床异梦的身体,在一起也能得到快感。”
雷明军明显不满意她的走神,握紧她的腰猛然一个贯穿。她只觉脑子里白光一闪,酥麻的电流瞬间冲向了四肢百骸,什么都顾不上想了。
满足后,雷明军很快沉沉睡去了,还微微扯起鼾。
林静拖着酸疼的身体去卫生间冲澡,越冲越悲哀,这才结婚了两年,后面漫长的日子该怎么熬啊?
心底又有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嘲笑她,笑她太矫情,像她妈说的,哪对夫妻不是这么过的?
雷明军人是粗了些,但能赚钱,出手也大方,偶尔还会在床上卖力表现一下,够可以了,换一个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糊涂是福,很多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行,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洗个澡的功夫,打开浴室门出来时,林静已经劝好了自己。
她轻手轻脚地躺在了雷明军身边,拿起手机准备定闹钟,下一秒却噌地坐了起来。
程琛居然又给她回信息了:是吗?那又怎样?
所有的血瞬间都冲向了头顶,林静心神激荡,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反复揣摩他的语气:是坦荡磊落,还是挑衅?
无论是什么,都不在安全范围里。
和雷明军的婚姻虽乏善可陈,有时还让她透不过气,但她并不打算离开。
她像一只肢体柔软的蜗牛,需要这样一个硬壳,不仅可以帮她挡风遮雨,还能挡住她妈无处不在的关注和忧心。
夜深了,程琛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确定林静不会再回信息后起身倒了杯红酒,端着走向了落地窗。
他租的房子在顶楼,站在窗边放眼望去,大半个城市都尽收眼底。
黑夜最能藏垢纳污,此刻看上去,星光和灯火辉映,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他没想到林静会直不楞登地给他回那么一条信息,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她已经结婚了。
生硬、笨拙、冒失。
但也可能是另一种更高端的手段,聪明的猎手往往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天真和老练似乎在她身上并存,他一时之间还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她,哪个是保护色。
身后的手机突然铃声大响。
他看了眼屏幕,迅速接通,温声道:“还没睡?”
对方啰里啰嗦说了一长篇,他非常有耐心,一直认真听着,还时不时嗯一声表示回应,听到最后把发烫的手机从右耳换到了左边,用一种极其有抚慰力量的语气说:“放心,有我呢!不行就吃药,不多吃就行。”
好不容易把对方哄好,刚挂上,新的电话又来了。
他迅速换了副表情,盯着手机,等它又多响了几声才接。
声音和语调也和刚才不一样了,不疾不缓地说:“嗯嗯,...刚接触上,不急,急了反倒不好。怎么,信不过我?”
最后一句尾音骤然上扬,带出几分张狂。
落地玻璃隐约映出他的脸庞,依旧英俊, 神色却阴郁凌厉,白衬衣领口胡乱散着,和白日判若两人。
2. 暗流乱涌
林静做了一晚上梦,没等闹钟响就醒了,雷明军依旧背着她在酣睡,肩膀宽阔,山一样。
她没敢惊动他,悄悄起床去外面洗手间洗漱,刚开始刷牙,门铃突然疯狂地响了。
这么早,谁呀?
林静含着一嘴白色的牙膏泡沫,一边急急往外吐一边腹诽,卧室那边也传来了动静。
“谁?”
是雷明军的粗嗓门,大概是被扰了清梦,也没什么好声气。
紧接着一声惊呼:“妈?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这么早!”
林静手里的牙刷“啪”一声掉水池里了,她的命中克星来了!
她从小性子绵软好说话,只要不触底线,惹到她就跟踢到棉花了一样。
她妈刘慧英不止一次恨铁不成钢给亲戚数落她,说被人拿锥子戳了都不会哼。
这样的她却忍不了她的婆婆高丽娟。
高丽娟五十多岁,保养得非常好,五官轮廓依稀还能看到昔日的美貌。
雷明军他爷爷是个有本事的,爸爸这代算没落了些,但也做到了国企的二把手,当年却力排众议,非娶她这个初中毕业来城市打工的农村姑娘。
因为她的美貌,这样匪夷所思的也变得合情合理,可见一斑。
只是不能听她说话,一开口就现原形。
她比谁都知道这一点,愈发刻薄,像刀片在刮人的耳膜,刮得人心里发毛。
第一次双方父母见面,高丽娟不是这样。
她盘了高高的发髻,戴一长串珍珠项链,可能被叮嘱过,不怎么说话,看上去高贵又典雅,逼得向来要强的刘慧英自惭形秽,连逛了三天商场、买了五六身衣服才缓解了失落。
后来谈到了彩礼,大家正聊得好好的,她突然抬起下巴对着林静笑了下,那笑非常微妙,只有女人才能分辨出里面的恶毒意味,傲慢地说:“你们尽管报个数,我们雷家家底不敢说多殷实,但娶你这样的姑娘,娶个五次八次也娶得起。”
酒桌上正推杯换盏,此话一落,空气都静止了。
亏得雷明军他爸是个场面人,三两下就插科打诨过去了,刘慧英虽然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急着嫁闺女,看雷明军殷勤,三媒六聘又办得体面,那口恶气又悄悄咽下去了。
临嫁前她拉着林静叮嘱,说:“你这个婆婆不是个好相与的,好在不和你们一起住,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见那几次面,要忍,雷明军对你好才是最重要的。”
从小到大她都怒林静不争,怪她太软太良善,生平第一次开口劝她忍。林静嫁人之际,本就感伤,闻言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
嫁过来后,高丽娟果然零零碎碎没少给她气受。
她的更年期似乎比一般人都长,脾气阴晴不定,高兴起来拉着她的手又揉又搓,热情得让人发腻;不高兴时说翻脸就翻脸,没有预兆,更没有规律。
刚结婚那会雷明军护林静护得厉害,高丽娟人前还能绷住些,顶多也就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
但雷明军毕竟是个老爷们,女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并不都能一一领会,加上林静逆来顺受,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渐渐也懒得废那心思了。
“林静呢?还没起来?啧啧,现在的儿媳妇,真是会享福!”
高丽娟尖利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林静的胡思乱想。
林静赶紧丢下漱口杯一,迎了出去,陪笑道:“妈,您来了。”
高丽娟一看她头发毛毛、我见犹怜的的模样就来火,没好气地说:“来了!自己儿子的家,自己花钱买的房子,想来就来了,不行吗?!”
林静差点被噎死,平日的高丽娟虽然难搞,却很少出口就这么呛。
一低头,发现地上还放了两三个大小不一的行李箱包,心里咯噔了一下,情况不对。
雷明军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一句话都没说。
林静只好也装作没听见,勉强笑道:“妈,你先休息,我去做早餐。”
逃也似地去厨房了。
没一会儿,雷明军也跟了进来了,看她叮叮当当地忙着,沉默了片刻,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妈和爸拌了几句嘴,要在这里住几天。”
林静很想说:她自己花钱买的房子,不用告诉我,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加大力气,咣咣咣在案板上剁肉末,高丽娟早上喜欢吃馄饨。
雷明军转身要走,终没忍住,生硬地问:你哭了?
“没有!”林静低头,“刚切了洋葱。”
雷明军顿顿,欲言又止,最后说:“我妈其实挺可怜的,咱们做小辈的,凡事多忍忍。”
林静心里冷笑:我还不够忍吗?!
嘴上却温顺地“嗯”了一声。
雷明军又等了会儿,实在找不出更多话说了,转身走了。
他一离开,林静就长呼了一口气,感觉厨房里的空气又开始流通了。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念头再次浮上了心头:嫁给雷明军这事,实在太仓促了些。
他们是相亲认识的。
林静她爸在她十岁时因为意外去世了,她妈受不了打击,当场昏倒,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
她一夜之间就懂事了,一直都是她妈的贴心小棉袄,唯一的叛逆是大学谈的那场恋爱。
属于她的“自我”突然长了出来,不仅因为这事和她妈翻了脸,挨了耳光,还不要命地从三楼的窗户往下跳。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最终还是撞得头破血流地回来了。
刘慧英不计前嫌,一句重话都没说,但转身就开始给她安排相亲,几乎动用了她毕生所有的人际关系,一场接一场。
林静马上二十七了,花期说过去就过去。
那时的林静心如死灰,又理亏,木偶一样随她摆布,反正天下男人都差不多,嫁谁都一样。
第一次见雷明军时她是排斥的。
雷明军体格彪悍,话极少,眼神却异常犀利,看她像老鹰盯猎物似的。
饶是她已无所谓了,也还是被看得汗毛倒竖,末了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恍惚也有点男性的周正。
林静不是美女,但长得秀气,皮肤白皙,身段苗条,一双杏仁眼总是水濛濛的,时刻含着泪一样。从小到大她都不缺追求者,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沦落到相亲市场,剩白菜一样被人拔来拔去,挑挑拣拣。
当时她并没打算和雷明军有下文,这个男人明显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甚至有些怕他。
可架不住她妈刘慧英热心。
雷明军家庭条件好,自己也能干,退伍后没听他爸的安排,用所有积蓄买了十来辆卡车,拉起了一个杂牌运输队,现在发展成一个不大不小的物流公司,很能赚。
在刘慧英看来,雷明军能看上林静已经是祖宗坟上冒青烟了,哪容她拒绝?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婚事定下了。
雷明军这人也怪,他对这桩婚事不见得多热心,但也不紧不慢、锲而不舍。
林静最后被磨得不行了,两眼一闭,罢了,嫁谁不是嫁!
她和雷明军不过认识三个多月,婚礼就轰轰烈烈地筹办起来了。
雷明军的父母再当地也算有头有脸,光筵席就摆了五十多桌,热闹了整整三天。
林静累得腿脚抽筋,晚上还得应对雷明军。
雷明军身体健硕,脱下衣服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林静简直想退避三舍,亏得那会儿他还知道怜惜她。
现在想想,刚结婚那阵儿,雷明军对她还是体贴的,与她说话总压着嗓子,柔声细气,有时还喜欢逗逗她,看她脸红躲避,得了什么趣一样哈哈大笑,胸腔微微震动。
林静却害怕他的亲近,尤其当他的目光变得幽深且饶有兴趣时,她就无比心慌。
有什么可刺探的?她愤愤的想,他一体格健全、经济状况良好的大男人,拖到三十二岁才结婚,就没一点过去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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