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寒山千尺雪》作者:铁锅炖海棠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03分类:小说浏览:20评论:0

题名:寒山千尺雪

作者:铁锅炖海棠

文案:

师恩难忘

你别再惦记他了,他真的不适合你,

他适合我。

温润如玉老师攻X冷静克制学生受

闻人书屏X曾春见

排雷:

带一丢丢悬疑推理(噶的人比较多……)

标签:原创小说、BL、长篇、完结、HE、狗血、暗恋、师生、1v1

第1章 1:闻人老师

不给陌生人开门,不要随便邀请同学到家里来。这是曾春见从记事起,母亲念叨过无数遍的话。

别无他由,实在是他家的瓦房太破太旧了,不过画个地基,挖上几道不算深的沟儿,就近堆上数百块石头,黄泥块和上屯了不知道多好年的烂稻草杆儿一糊,旁边留一道长框立上门柱儿,弯两根钢铁自制搭扣,钉上一扇木板拼凑的大门罢了。

但凡来点大风大雨,屋里就跟漏勺似的四下里滴滴答答,妥妥的一出交响乐。

电灯是不敢点的,得早点拉掉闸。点煤油灯吧,风一吹就灭了,再点,被雨花浇得嗤嗤地响,旋即屋里乌漆墨黑一片,跟住在山洞里的原始人没啥区别。

多年前,至少在二十年前,这样建议的建筑在毕边这样的小山村随处可见。不过近几年出外务工数十年的中年男女相继返乡,盖起了砖瓦房,楼房。土墙房的地位一下子垫了底,成了危楼,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诚然,孤寡老人除外,像曾春见这样的家庭除外。

他父亲早逝,光靠她母亲一人种地养猪养鸡鸭鹅的收入,撑起这个家已是不易,筹钱盖新房实在难为她了。

“春见,我去你舅舅家一趟。”曾春见的母亲今天起了个大早,换了一件浆洗干净的衣服,正在挽袖口,其实那件衣服的袖口破了个洞,缝了个疤,挽起来就看不见了。

“晚上还回来吗?”曾春见坐在窗口边的矮板凳上问。

那窗口,不过是一个一尺半宽的方框罢了(离地不过一米),方框中间撼了几根生了锈的钢筋,太阳升临的时候,在书本上画下粗棱棱的五条排线,就很不美观。去山里做农活的人们晚上回家,准会顺路担水或是拖着一捆柴棍儿回家,偶然从窗外往里觑两眼,黑黢黢的,好像一个牢房。

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将外面人的眼神和动作看得明明白白,比同学李盘家的电视还要清晰直观。

哎,言归正传。问回不回来,即晚上要不要拿木棍闩的意思。曾春见家的门锁坏了好几个月了还没换。虽然在曾春见看来,家里确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母亲最近的叮嘱愈发频繁了,曾春见虽心里郁闷,却也没有多想。

“回不回来你都不要去同学家闲逛,天一黑割点草添着喂了猪就早点锁门。”如他所料,只要他先开口,他母亲心里就舒坦,不会在锁门这件事上来回纠结嘱咐。

但是,他想多了,他母亲转念又念叨起了他的英语成绩,让他别老是窝在屋里涂涂画画。小学没安排,初中既然排了,就得收拾一下玩心,端正一下思想,好歹塞一点在脑子里,别对不起人。

这话重了。

端正思想?对不起人?曾春见一头雾水,想仔细问问他母亲,他母亲已拎着包走了。

总算清净了,可以享受快乐的国庆假期了。曾春见像脱了枷锁放归深山的小兽似的,合上没翻两页的英语书,跳下板凳,三两步跑进间壁,从床底下——铺了床单、棉花被褥以及厚厚一层稻草的木板床铺底下,靠中间的位置,拨开草叶儿,找出了那本《全图绣像三国演义》。其实只是残本,同学李盘送他的生日礼物,“上启”刘玄德三顾茅庐,“下至”诸葛亮病逝五丈原。

曾春见爱惜地翻开书,摊在垫了几块白瓷砖的木桌上,木桌实在太旧了,坑坑洼洼,每擦一次就渗水进去,大半天才干,阴雨天免不了还会发霉长毛。亏得他母亲某天捡了几块薄瓷砖和了一点水泥拼在一起,平平整整,乍一看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极容易擦洗。

铺上几张纸,从英文作业本中间抠开订书钉,取下来一张有四个小孔的双页纸。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发挥,只需在背面稍稍“修复”一下,粘上两段透明胶带即可。

“砰砰……”有什么声音响了一下,不管他,继续画。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不管他,陌生人的声音,全当没听见好了。

“你好,如果在家的话回一声好吗?我是村里安排来这一片的查户口的……”

查户口的?曾春见觉得这个词新鲜极了,第一次听到遇到。

他麻溜地从凳子上转个圈跳下来,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门。

明亮和煦的阳光在他眼睛里翻了个跟头,撞得他头晕目眩,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来的人长什么模样。

那人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一弯腰,一低头,撩起斜挎布包的一角,抬腿跨过门槛,放下手的瞬间,曾春见让开半步,在粒粒雀跃飞舞的尘秽里,看清了那人被暑气熏得白里透红的面容。

戴着眼镜,笑得那样亲雅温和的人,不是别个,是他所在的学校刚转来不到一年的班主任,英语老师——闻人书屏。

“你爸妈呢?弟弟妹妹们呢?”闻人书屏目不斜视,笑问。

曾春见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挡在闻人书屏的面前,不让他看自己的画。

“画什么有趣的呢……给我看看?”那声音里散着些青草味的香。

心脏狂跳,怎么又是这个梦!

……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凌晨四点,沉醉于睡梦中的曾春见遽然被铃声唤了醒来。

他从靠窗的狭窄的长桌上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漫出铁盒的零食袋、橘子皮和泡面桶,皱了皱鼻,转过脸——旋即翻了个白眼。那个一路抱着一只大公鸡找他唠嗑的乘客老太太此刻正靠着他的肩膀呼呼大睡。

手机不停地震响着,曾春见揉了揉僵硬的双腿将手机放在折叠桌上,任它嚷,嚷得老太太耳根子总算有了动静,歪着脖子靠一边去了。

曾春见站起身,避开慢吞吞推着垃圾车走过来的列车员,走向洗手间对面的洗手池。

“哎,好难过啊,又过了一天。”电话接通,对面是一个慵懒十足的男性嗓音,即他的发小兼同学李盘,曾春见习惯称他为盘子。

曾春见歪起左脸,抬起右肩钳住手机,低头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洗了个手,甩了甩手,伸出两指从白色的上衣口袋里夹出一张旧手绢擦了擦手上的冰水,盯着细如柳条的呲呲响的水流。好半晌才提起一丝神气,拧拧鼻子,出声道:“难过什么,你妈催你结婚了?”

“别说咯,我妈已经觉悟了,觉得把我生得太丑,所以老子现在一个人过得潇耍很。”盘子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曾春见咳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留意到脚下被磨得褪了色的铁皮地板慢慢停止了晃动,“哐当哐当”的声音将车厢内的乘客给摇醒了。

隔壁车厢内,人声嘈杂,烟草味混着暖烘烘的泡面味愈发浓厚,曾春见才走两步就忍不住想呕。

乘务员举着喇叭大声喊道:“到站喽,到站喽,黔阳北站到喽,黔阳北站嘞父老乡亲收拾好行李箱哈,牵好娃儿嘞手哈,准备下车喽……”

“你在搞啥子,菜市场买菜?”盘子问道。

曾春见转过身,走出洗手池,讶然地看了一眼乌压压扛着大包小包挤在过道上的乘客,就近找了个空位坐下,困倦地将手机往靠窗的小桌上一放,侧目注视车窗外静静伫立的黛青色的群山,像是注视着久别重逢的故人,鼻尖微微浮起一丝酸意,笑着道:“在火车上。”

“哟,你不是有车吗,还坐火车,大半夜的去哪哦?”

“五一到了,你放假不?”

“咋子嘛?你要来毕边请我吃饭嗯?”

火车终于停下,乘客们拖拖拉拉却井然有序地往外走去。

这时,一个裹着军绿色棉大衣的老妪从排队下车的乘客边缘挤了进来,一手挽着一个满脸污垢的约三岁左右的男孩,一手挽着一个冒热气的竹篮子步履蹒跚地攀上车,待看见车上并无几个乘客时,老妪悻悻地叹了口气,随后将目光锁定在曾春见身上,目光如吸磁铁般吸附他,凑近了低下头,贼咪咪地道:“靓仔,要不要来一个?”

曾春见狐疑地看着那个老妪,看着他掀开竹篮子上盖的米色的竹节麻布,露出里头嫩黄色的泛着甜味儿的玉米,忍不住问道:“多少钱?”

老妪犹犹豫豫地伸出五根手指,道:“这个数,五块……五块钱一根。”

曾春见划开手机屏幕道:“婆婆有微信没?”

老妪连忙弯下腰,颠颠颤颤地将篮子放在地上,从大衣内袋翻找了好一会才拿出一张薄薄裹着透明胶的纸片,递给曾春见。

曾春见点开微信正准备付款,待看到纸片上被二维码包围的两个烫着金色长发的一对男女,默默地从随身携带的钱包里翻出一张昨日买电影票时找的一张崭新的二十元纸币,递了过去:“我买四个。”

老妪满眼堆笑,喜出望外地道:“好好好,二十块钱两根,买四送一……”说着连忙从篮子一侧拿出一个崭新的红袋子囫囵包了五个玉米递给曾春见。

曾春见道了声谢,此时火车即将启程,老妪拽着男孩的手匆匆忙忙地下了车。

曾春见走回原来的车厢,见电话还没挂断,笑道:“盘子,你饿不饿?”

“好家伙,五根玉米,你吃得完么?”盘子在电话那头抱怨道,“倒是给我来张图片解解馋啊。我妈这几天忙得很,夜不归宿不管饭,我已经快一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曾春见拍了一张图片发了过去,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话才说完又忽然问道,“闻人书屏老师还在毕边么?”

许是他的问话有些突兀,对方沉默了一下,道:“在,咋了嘛,你有啥事要找闻人老师?”

曾春见单手支着下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束淡紫色的薰衣草,漫不经心地道:“七点半到毕边东客站来接我,顺便给我找个短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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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没错,又是个酸酸涩涩的暗恋故事~

第2章 2:我没敢说

彼得潘公寓附近的闲鱼网咖内,盘子刚进游戏直播间,便收到了曾春见的微信:“下午一点左右,开车去飞虎机场接我助理小雅,回头请你吃饭。

盘子叹了口气,意犹未尽地关了直播间,低头点了一根烟走到闲鱼网咖门外。

“妈,睡了没?”盘子深吸一口气,倚着门外立的一根孤零零的电线杆蹲下,凝视着乌漆墨黑看不到一丝曙光的夜空,拨通了号码。

“咋了盘儿,今天妈不回去,你饿了去你大伯家吃饭哈。”电话里,是一群人搓麻将的声音夹杂着一个不符合实际年龄的少女音。

盘子用夹着烟的手挠了挠头,沉声道:“妈,咱们家民宿还有空房没得?”

盘子妈直截了当地道:“你又要租给哪个呢?……三楼还有几间,亲情价,一百五一晚。”

盘子放软了语气:“太贵了吧,老板娘,能不能便宜点。”

盘子妈无奈道:“跳楼价一百,疫情防控期间生意不好做啊帅哥。”

盘子咬咬牙道:“六十行不行?”

盘子妈懒得啰唆:“行吧,招财价六十就六十,记得微信交押金!”

盘子无语:“我靠,招财价还要押金。押多少啊老板娘?”

盘子妈“啪”地甩出一个麻将子,大声道:“五万!该你了……你说啥?哦,押一百,住不满七天押金不退,限今早五点前哈!”

“好嘞好嘞。”盘子嘴角微扬,麻溜地戴上头盔,跨上摩托,风驰电掣一般往家赶去。

——

火车钻进这趟行程的最后一条隧道——“金鸡湾”隧道。

高楼大厦似潮落般慢慢退去,连绵起伏的山脉如一卷动态画轴延伸到远方乡镇。

“到惠城了吗?找到地方住了吗?”

“快递收到了吗?我在快递里放了个手机,我换手机了,这个用不着了,送给你。”

“上回打给你的钱你收到了吗?还缺钱吗?缺的话告诉我,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助你……”晕晕乎乎的,曾春见听见有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煲电话。

“曾春见,昨天你妈妈来学校找我了,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我没敢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什么,但我想你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这是最后一次接到闻人书屏的电话,当晚曾春见就把闻人书屏寄给他的手机扔了,从此断了联系去了别的城市……

不管过了多少年曾春见都记得那一天,他决心要离开毕边的那一天夜晚,已经过了九点半了,没有公交车进城了,是闻人书屏骑摩托车送他去的火车站——新买的摩托车,送了一个头盔。

出发的时候刮了很大的风,曾春见什么也没带,就背了一个书包,里面装了点饼干泡面之类的食物。

闻人书屏说没骑过那么远的路,想去再买一个头盔保险点,曾春见坚持说不用。

闻人书屏到底还是骑车带他去了店铺,挑了一个让曾春见戴,曾春见怕他妈找来,也怕闻人书屏拖延时间“出卖”他,急着要走,脸色很不好看,气冲冲就跑了出去。

闻人书屏没奈何只得依着他,送他去了火车站,一路上搭不上两句话。

“到了地方记得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手机号。”闻人书屏在候车厅找人借了纸笔,写了一串数字给曾春见,曾春见粗略看了一眼,上了车就给揉作一团扔进了垃圾袋。

只不过是借钱的关系而已,以后找别的同学还给他也是一样的。

那时候的曾春见还在气头上,根本没把闻人书屏的话记在心里。

后来闻人书屏找盘子打电话给他,他也总是找理由搪塞,即便闻人书屏把自己的手机寄给他,他也不愿意回复,总觉得闻人书屏是受了他妈妈的指使。

……

东方吐白,时间的齿轮在晨光里慢慢转动。

曾春见强睁着蒙眬睡眼,望着车窗外往后闪退的散落在半山腰上的鳞次栉比的低矮的房屋,眼皮跳了跳,连忙从单肩包里翻出一个文件袋,看了两眼又塞了回去,合上眼。

昨日在工作室收到这个文件袋的一幕浮现在脑海中,记得里面装的是一本宣传册,封面写着“此心安处是吾乡,来年毕边看海棠”两行篆体字。

底下有一幅画,蔚蓝的天空下,百里海棠连成一片绚烂浩瀚的花海,十数只黑色的黑颈鹤张开羽翼,成群结队地飞向远处描金的群山。

毕边东客站站外,晨光熹微,各色人等拖携行李蜂拥而出车站大门,面色疲惫,行色匆匆,四散走开。

曾春见拖着行李箱站在路边,环视周围,人流如浮光掠影般闪过。

五月的毕边,早中晚温差与记忆中相差无几,冻得人脊背发凉,汗毛倒竖。

“盘子,到了没?”曾春见裹紧风衣,两眼无神地摸出手机,拨了过去。

“在你后头!”

曾春见蓦然回头,见盘子两手插在短裤兜里,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身穿花衬衣倚着一辆老式三轮车,嘴里衔着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对着他摆拍。

曾春见:“……”

盘子帅不到三秒,从他身后跑出个满脸痘痘的男孩递上手机:“盘哥,眼镜可以还给我了吗?”

盘子递还眼镜,点开手机看照片,就一个大黑背头,表情失控。

这时,从曾春见身后走出一个抱着花束的女孩,走到盘子身边,也递给他一部手机。

女孩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拍好了,一共十块钱。”

曾春见状笑了笑,踱步走过去,盘子一把揽过曾春见的肩膀,从女孩手中又抽走一支朵玫瑰花,递手机给女孩。拍拍他的肩膀,表扬道:“小姑娘拍得不错,再来一张。”

曾春见不情不愿地和盘子一样口衔玫瑰花,背靠三轮车,摆出一副街头混混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个二逼。

女孩气鼓鼓地拍完照片后,盘子笑吟吟地接过手机和春见手里的行李箱,并未将花还给女孩。

盘子掂了掂行李箱:“我去球,你这行李箱里装的啥鬼东西哦,咋个这样重?”

曾春见困得睁不开眼:“快带我去住的地方,困死了。”

盘子露出鄙夷的目光:“有钱不坐高铁飞机,你厉害,是打算存钱盖别墅金屋藏娇呢还是咋的?”

曾春见干干笑道:“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没找到,等我找到了再说。”

盘子:“行吧行吧,这回打算住多久?”

曾春见想了想:“过几天就回去。”

盘子拖着行李箱,轻呵一声:“搞个锤子哦,你是来度假的吗,这是你老家唉。”说着又上下打量着曾春见的头发,道,“你这头发咋搞的,留这么长还不剪,留来扎扫把吗?”

“你这车是在哪租的?”曾春见如释重负地翻身跳上了三轮车,见车前堆满了一摞摞的旧书,答非所问地道。

盘子拖着沉甸甸的行李箱走过来,装进车内,随后跳上车发动车子:“买的二手车,我搞室内设计嘛,方便运东西。有时间嘛也收点废铜烂铁……”话锋一转,又嗤之以鼻道,“你说你不吃半个月豆腐干、洋芋块都对不起你买的火车票哟。”

曾春见两手撑着车边的铁栏,笑道:“是是是,还有毕边羊肉粉,毛血旺。”

盘子道:“别说了,我饿了,跟你说铁匠寨巷子口有一家烙锅店,价格实惠很……”话没说完,“噗”的一声响,三轮车前轮重重颠了一下,往前挪移,然后倾斜不动。

曾春见顿觉不妙,探身凑上前:“怎么了?”

盘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扎到啥子尖东西,没气了。”

曾春见哦了一声,淡定地道:“带工具没?”

盘子垮着脸道:“没带。”说着又从脚边拿起一把扳手等物,道,“带了,但没得轮胎换。”

曾春见又气又笑:“你个哈皮儿。”说着脱下外套,飘身下车,脱下风衣,穿着衬衫与盘子推着三轮车在街道上缓慢行驶。

第3章 3: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毕边铁匠寨巷子口,盘子和曾春见并排站在紧闭的烙锅店门前。

门前贴着一张作文纸,标语幼稚:“我爸说今天不ban家,电话135XXXXXXXX。”

“哦豁,拐球,这厮儿关门喽。”盘子睁大眼睛干笑。

曾春见优雅地啜了一口手里的温咖啡,浅浅打了个哈欠,问道:“你吃过吗?”

盘子摇摇头:“我妈吃过。”

曾春见礼貌性地问了一句:“好吃吗?”

盘子笑眯眯地掏出手机:“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我妈?”

曾春见翻了个白眼,默默地走向停靠在路旁的一辆黑色商务车,掏出车钥匙,道:“走吧,回去睡个回笼觉,我困着呢,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你叫醒。”

“还不是你说饿了我才……”盘子欲言又止,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钥匙,说道,“还是我来开吧,你这个样子开车,半路睡着了咋整哦。”

曾春见点头,自顾自走到后车位坐下,调整后背合眼躺下,待盘子坐上车后,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盘子,你去接我助理了没?”

“我日,早起忙着给你买咖啡忘记球了。”盘子脑袋一懵,连忙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不好意思地笑道,“没事,还有半个钟,我先送你回去,再去机场接她也一样,反正飞虎机场离这又不远。”顿了顿又道,“你助理手机号多少,微信发给我,我到了打她电话。”

“185XXXXXXXX……”曾春见迷迷糊糊念道。

“哟,你助理的电话号码你都记得。看来你这助理是个大美女。”盘子拿出手机存了号码,猛踩油门上了主路。

曾春见没有说话,他的确是困得两眼涩涩地流泪,只想找个舒适的床躺上去一梦不醒。

“喂喂,曾春见,我好像看见闻人老师的车了。”盘子打转方向盘,偏离主线踩刹车道。

曾春见努力张开双眼,探过头,一眼认出主道上因堵车暂停的那辆白色路虎,虽然相距甚远,但依稀能辨认出驾驶那辆车的人是个戴眼镜的男子。

“嗯,是,是吧。”曾春见困顿已极,喃喃道。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盘子笑着提议。

曾春见裹着风衣躺下,给自己找借口:“堵成这样,算了吧,改天再说。”

盘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别啊,难得遇到……前段时间我给闻人老师装修房子,闻人老师还问我,你现在在哪工作呢。”说到这里,盘子叹了口气,“我记得跟你推过闻人老师的微信啊,你还没加上吗?”

曾春见含糊其辞:“加了吧好像……你掉个头先去接我助理吧。这天气阴阴的,怕下雨,那姑娘忘性大,不知道有没有带伞。”

盘子扶着方向盘啧声道:“你不早说,这个红绿灯路口不让掉头,先过了这个路口再从麻园那边绕过去吧。”说着又飞速回头看了曾春见一眼,道,“大哥,你快睡吧,到了我叫你。”

曾春见没有说话,盘子猜他大抵是睡着了,回过头时,却见他侧过脸,微微垂着眼眸靠着车窗,面容沉郁。

“怕我把你助理卖了吗?”盘子笑了一声,右手拿过手机打开蓝牙,放了一首《五百英里》,摇头晃脑跟着哼唱: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居然会唱这首英文歌,就离谱。”曾春见低笑一声。

盘子不服气地道:“怎么,我上学的时候英语虽然不及格,但是闻人老师的课我可是很认真听的。”

曾春见笑而不语。

盘子回眸盯了他一眼:“你笑什么哦,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加上闻人老师的微信没?”

曾春见默了默,想起很久之前收到的那条微信——“对方拒绝了你的申请”,心目刺痛,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闻人书屏现在结婚了没?”

盘子耸耸肩:“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倒是经常看到他女朋友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在麻园天桥附近的咖啡屋码字。”

曾春见勉强撑着倦容,笑了笑:“麻园啥时候有咖啡屋了,我怎么不知道,在哪个位置?我改天也去逛逛。”

盘子说:“就在以前卖婚纱的那家,现在也还在卖,叫什么来着……哦,巴黎婚纱店门对面。”

曾春见皱眉,缄默不语。

眼看快到飞虎机场时,天空飘起了小雨,丝丝沥沥洒在挡风玻璃上。

盘子看着车前不停划动的雨刷,有些烦躁地拍着方向盘,埋怨不停地道:“一放假就下雨,这鬼天气……”嘴上念叨着,还是驱车进了飞虎机场停车场,尽量找了离出口较近的停车坪停车。

“到了。”盘子停好车,回过头时见曾春见已经仰躺着睡着了,便没有叫醒他,拿了一把伞下了车,走到候机楼外的落地窗前拨通了电话。

“喂,请问你是?”接电话的是个低沉偏中性的少年音,好似初雪融化一般,说不出的温柔好听。

盘子摸了摸发痒的耳朵,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些,斟字酌句地道:“我是你家曾春见曾老师的朋友,他让我来机场接你,你现在在哪?”

“不好意思,我已经在高德地图叫了车了,马上就到了。”

“你家曾老师没跟你说我会来接你吗?哦,说了。那可能我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来得晚了,不扯这些了,你赶紧退单吧,浪费那个钱咋子,我已经到机场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可是我叫的车已经快到了,还有一百米,也在停车场,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

盘子看着眼前连成细线的雨幕,听着雨水哗哗滴落的声音,有些无语地提高嗓音道:“随便你吧,你家曾老师也来了,你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那,那好吧,我马上来。”

“带伞没有,没带我去接你。”

“带了带了,请问你们现在在哪个位置,我马上过去。”

“在……”盘子看着周围忽然拥挤一片预备进候机室避雨的人流,拿近手机大声道,“我在候机楼正大门口,发型是飞机头,上衣和裤子都是蓝色的,鞋子是白色的安踏运动鞋。”

为了便于盛雅男寻找,盘子特意摆了个极酷的pose站在正门最显眼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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