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BL空白罪状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25分类:小说浏览:22评论:0

题名:空白罪状

作者:空菊

※法官攻律师受,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攻大学期间是受的家教,年龄差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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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姓读靳(jìn)

第1章 文化流氓

揣在西裤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在空荡荡的法庭里显得格外突兀。

靳舟下意识地低头看去,但还未等他拿出手机,三名审判员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休庭时间结束,再急的电话也只能挂掉。

被告人被法警羁押回了法庭,主审法官敲了下法槌,面无表情道:“现在当庭宣判。”

轻罪辩护的策略没有选错,最终法官采纳了靳舟的辩护意见,减轻了被告人的刑期。

“靳律师,真是太谢谢你了!”被告一个劲儿地感谢靳舟,“我今后一定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人!”

大多数犯事的人,被判刑后都会有这种感悟,但出狱之后会不会引以为戒,又是另一回事。

靳舟鼓励了被告几句,让他在里面多学习,接着便来到庭外,给虎子回了个电话过去。

法院的走廊寂静空旷,笼罩着庄严肃穆的氛围。然而在靳舟手机里响起通话提示音的同时,隔壁的刑庭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声,一名身穿职业装的女性冲了出来,对着手机喊道:“我这里有个大新闻,把明天的头条留给我!”

是个记者。

靳舟的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隔壁的刑庭在审理一起社会关注度较高的强奸案,主审法官是他的老熟人——杨时屿。

要是换作平时,靳舟一定会去凑凑热闹,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大新闻,但不凑巧的是,今天他手上有事,没那么多时间待在法院里。

“靳哥,你什么时候过来?”手机里传来虎子的声音,遣散了靳舟的好奇心,“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催什么催,”靳舟从喧闹的隔壁收回视线,“不是说了我在出庭吗?”

来到法院停车场,坐进小轿车的驾驶座里,靳舟掰过后视镜,照着镜子胡乱拉松领带,并解开了衬衣上方的纽扣。

随意揉乱被发胶固定好的刘海,镜子里的正直青年顿时多了几分颓废。

靳舟平时不喜欢穿西装,但为了给法官留下好的印象,他也只得扮出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毕竟那才是专业律师应有的样子。

将西装袖口挽到小臂,再在嘴角含上一根香烟,此时的靳舟换回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没了刚才在法庭上和检察官唇枪舌战的影子。

十来分钟后,靳舟把车停在了一家美发店门口。

虎子带着几个兄弟早已等候多时,靳舟一到,他们便簇拥着靳舟,直奔美发店的内部仓库。

店里的员工没人敢拦着靳舟,狭小的仓库里,店老板正躲在角落,明明浑身发着抖,却伸长了脖子,朝着靳舟叫嚣道:“有话好好说,你们要是乱来,我可报警了啊!”

现在这个世道,欠钱的人是大爷。只要催债的手段稍微过了火,对方就嚷嚷着要报警。

“报啊。”靳舟将双手抄在裤兜里,“哐”地踢开脚边的椅子,朝着老板步步逼近,“我们让警察来评评理。”

和身后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小弟相比,靳舟身型瘦削,又穿着西装,多少有点文化人的模样。但现在这种情况下,谁都知道有文化的流氓才更可怕。

见靳舟压根不怕警察,美发店老板只好放软态度,商量着道:“大哥,我是真没钱,你们跟刘哥说说,再宽限我几天行不行?”

“你没钱?”虎子听到这话,上前几步,给了老板一记耳光,“你他妈没钱还去赌?”

另外几个兄弟也想动手,但被靳舟的眼神给拦了下来。

这位老板口中的“刘哥”,全名叫刘永昌,在市里经营着众多娱乐产业,是靳舟拜把子的大哥。

当年靳舟过得浑浑噩噩,是刘永昌全力支持他学法,而靳舟学成之后,自然成了刘永昌的“法律顾问”,把刘永昌那些黑色产业全都整顿了一遍。

所以要债这种容易引发流血事件的事,一定要有靳舟在场,否则虎子这些思想觉悟不高的同志,极其容易惹祸上身。

“手机拿出来。”靳舟轻飘飘地发出命令,不等老板主动上缴,虎子便上前抢走了他的手机。

“哎,我手机里也没钱啊!”老板想要抢回手机,但被虎子踹了一脚,便索性跪在地上,仰视着靳舟道,“大哥,就宽限三天行不行?三天之内我一定还钱!”

“密码。”靳舟无动于衷地看着手机屏幕。

“不是,我真的没钱,你要我手机密码也没用啊?”老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咬定了自己就是没钱,“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国家天天喊着扫黑除恶,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靳舟失笑,在老板面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脸颊,道:“你给我讲法治?”

跟着刘永昌混了那么久,无论法庭上的靳舟有多像律政精英,都无法抹去他骨子里带着的那股痞气。

“要是换别人来催债,你现在手指已经没了,知道吗?”靳舟不轻不重地拍着老板的脸,像是扇巴掌,却又没使那么重的力道。

老板怯懦地缩了缩肩膀,应是看出靳舟不是个善茬,嗫嚅道:“就三天,大哥你行行好。”

靳舟对老板的请求不予理会,用面部识别解锁手机,调出APP的转账功能,一边操作,一边问道:“你为什么没钱,你心里没数?”

“我的生意天天亏钱……”

“所以赌博是你的生意?”靳舟打断老板的借口,“我倒是可以帮你报警,你看之后会是谁找你的麻烦。”

从美发店出来,虎子跟在靳舟身边,神色不自然地小声问道:“靳哥,我看书上说,逼人转账也是抢劫,我们这样算是抢劫吗?”

“你还看书?”靳舟诧异地看向虎子。他突然想起前阵子看过的新闻,有个逃犯被抓时正在看《刑法学讲义》,再看这纹着大花臂的虎子,不禁觉得好笑。

“嘘。”虎子瞥了眼后面的其他兄弟,“就随便看看,他们不知道呢。”

小混混也知道偷偷学习,看样子靳舟这个带头大哥当得不错。

“不算。”靳舟道,“抢劫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我们占有了什么?刘哥的钱吗?”

“这样哦。”虎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靳舟也不知道他明白没有,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多动脑子。”

虎子挠了挠被拍打的地方,又道:“对了靳哥,包子铺那家人的欠款也逾期了,要不今天一起催催?”

“不了。”靳舟掏出车钥匙,朝自己的车走去,“那家人是真的困难,我给刘哥说说,再宽限一阵。”

靳舟也不是每天都会去出庭和要债,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待在自己的修车店上。

修车店位于临街商铺的一楼,隔壁是一家寄卖行,楼上是一家小律所。靳舟的律师执照就挂靠在楼上的律所里,不坐班,不考勤,偶尔帮街坊邻居写写诉状,打打官司,平时主要工作还是修车店的店长。

刚和靳舟认识的人,大多都以为他和刘永昌身边的小弟一样,是个没文化的混子。但实际上,兼职当律师的这些年来,靳舟在法庭上还没有过败绩。

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靳舟就是妥妥的后者。

回到修车店上,屁股还没坐热,店门口便驶来了一辆警车。

靳舟瞧见稀客,主动迎上前打招呼:“任警官,今天不忙?”

车上下来了一名穿着便衣、留着短发的女警,年纪约三十五岁上下,是靳舟的老熟人任雯丽。

在任雯丽还在派出所当片警那会儿,靳舟就经常和她打交道,只是自从任雯丽调去刑侦支队后,两人就见得少了,因此任雯丽突然来到店上,还让靳舟有些意外。

“找你有点事,过两天有个案子可能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任雯丽做事向来风风火火,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懒得说,就直奔主题。

靳舟身边尽是些爱惹事的兄弟,对案子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不慌不忙地问:“什么案子?”

“你知道前阵子有个强奸案吧?”任雯丽道,“就今天开庭审理的那个。”

“知道。”靳舟不仅知道,庭审的时候还就在隔壁。回想到先前法庭里传出来的骚动,看样子果然是有事发生,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跟他扯上了关系。

“那个嫌犯,在判决之前为了立功减刑,告发了一件事。”任雯丽说到这里,表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像是在组织语言,显得有些犹豫,“嫌犯曾在南部监狱坐过牢,他说牢里有个叫王大荣的人——”

“王大荣?”骤然听到久远记忆中的名字,靳舟不由得微微蹙眉,打断了任雯丽。

“是的,”任雯丽顿了顿,像是为了照顾靳舟的感受,注意着语气说道,“就是当年撞死你父母的那个人。”

靳舟神情一滞,但很快恢复如常,问道:“然后呢?”

那场意外已经过去九年,靳舟心里早已放下,即便现在偶尔想起,也很难让他内心再起波澜。

但接下来任雯丽所说的话,就像一块重石狠狠砸进湖面,彻底扰乱了靳舟的平静。

“那个嫌犯检举,王大荣曾在牢里无意中透露过,当年他撞死法官夫妇,是受人指使。”

最后的那四个字传入靳舟的耳朵里,就如晴天霹雳一般,让靳舟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如果不是任雯丽突然提起,靳舟几乎快要忘记他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父亲是法官,不出意外的话,他也会踏上相同的道路。

而如今他之所以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全是因为当年的那场“意外车祸”。

记忆中的画面已经变得模糊不清,靳舟努力想要回忆,却想不起任何细枝末节。

不过此时此刻,比起回忆当年的情景,靳舟更在意另一件事——

杨时屿是强奸案的主审法官,不知道当他听到这事时,是怎样的反应?

第2章 现在开庭

父母出事的那天,靳舟正好在高考。

一辆超载的大货车违章变道,把靳舟父亲开的轿车撞了个稀巴烂。靳伟夫妇当场身亡,没有任何抢救的余地,货车司机掏空家财,积极赔偿,最后因交通肇事罪,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

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一场意外,靳舟压根没想过背后可能会有复杂的内情。

算算日子,那个货车司机——也就是任雯丽口中的王大荣,应该早就出狱了。

而靳舟呢?

高考缺考两门,别说心仪的政法大学了,就连普通的三本也没有考上。

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打算复读一年,结果当他找杨时屿给他辅导功课时,那个向来对他温柔又有耐心的人,却淡漠地看着他问:“为什么非要考这个大学?”

靳舟之所以向往政法大学,除了家庭的熏陶以外,还因为那是杨时屿所就读的学校。

杨时屿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从大一开始给靳舟当家教,比靳舟年长三岁。靳舟刚上高中那会儿,贪玩不爱学习,成绩一直不上不下,后来是在杨时屿的辅导下,才逐渐开始跻身年级前列。

高考前夕,杨时屿为了鼓励靳舟,跟他约好将来两人一起当法官。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意外,靳舟应该会成为杨时屿的学弟,说不定现在也在法院工作。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命运就是那样喜欢开玩笑。

靳舟父母出事之后,杨时屿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说法官的工作钱少事多,没什么好憧憬的,还说他临近大学毕业,没工夫再给靳舟辅导功课。

那段时间,靳舟整个人浑浑噩噩,完全不知该去向何方。他自暴自弃地放弃复读,去修车店找事做,后来便结识了刘永昌和一群狐朋狗友。

至于另一边的杨时屿——

“现在开庭。”

坐在审判席正中间的男人敲了下法槌,视线透过金框眼镜的镜片,落在摊开的卷宗上。

防滑链从镜腿上垂下来,随着男人阅读卷宗时左右摆头的动作,在庄严的法袍上来回滑动。

法庭里很快响起了检察官和被告人一问一答的声音,兴许是听到不满意的内容,男人微微蹙眉,抬起视线看向被告人,冷声道:“现在是法庭调查,还没有到你忏悔的时候。”

被告人的身后是空荡荡的旁听席,只坐了少许家属,因此男人的视线不可避免地扫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靳舟。

只停顿了一瞬,视线便收了回去。

靳舟顿时有些没劲,想当初他刚拿到律师证时,也是像今天这样跑来看杨时屿开庭。那时杨时屿刚成为入额法官不久,看到靳舟坐在旁听席,还诧异得弄错了庭审步骤。

再看现在杨时屿的反应,似乎越来越习惯在法院里见到靳舟的身影,而靳舟作为法院的“常客”,也越来越习惯被杨时屿当作空气。

检察官问话结束,杨时屿看向被告人,语调毫无波澜地发问:“你和被害人结婚多久?”

被告人:“五年。”

“结婚五年,”杨时屿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峻,“就因为‘做菜难吃’,你就拿菜刀砍向被害人?”

被告人:“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是长期积攒下来的矛盾,我跟她结婚这么久,她就没有哪顿饭做得好吃。”

杨时屿:“所以你认为你的动机很合理吗?”

被告人:“也不是,我只是一时冲动……”

九年时间过去,杨时屿的样子几乎没怎么变化,仍旧留着干净清爽的短发,薄薄的红唇中偶尔露出一排皓齿,洩出轻缓但有力的声音。

大陆法系的法官和英美法系不同,会主动盘问被告人,调查清楚犯罪事实。在事实清楚的案件中,有的法官甚至会向被告人施压,让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很显然,杨时屿就是进攻型法官,把被告人问得支支吾吾,手足无措。

到了法庭辩论阶段,杨时屿不再问话。

由于被害人保住了性命,检察官建议以故意杀人未遂,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予以量刑,而被告律师则建议以故意伤害罪,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前者罪名更重,后者罪名更轻,被告律师也采取了轻罪辩护的策略,但以目前的人证物证来看,靳舟觉得够悬。

被告人有主观杀人的故意,只是最后结果未遂,如果靳舟是法官,他大概率不会采纳辩护律师的意见。

思绪在这里骤然停住,靳舟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他是法官”,这分明是个伪命题。

每每想到这事,靳舟就忍不住骂杨时屿一句狗东西。

自己说法官没什么好憧憬的,害得靳舟迷失了人生方向,结果现在倒好,这人自己当了法官。

这就好比两兄弟同时有了心上人,为了兄弟义气,两人约好都不脱单,结果其中一人偷偷抱得美人归,总之都不是人干的事儿。

但话说回来……

靳舟轻呼了一口气,收起了骂人的心思。

他和杨时屿早已跟陌生人无异,就算在法院过道上相遇,都不会打声招呼,他自然也没什么立场去骂杨时屿没有兄弟义气。

最后当庭宣判的结果就如靳舟所料,故意杀人罪,但从轻处罚。

被告的母亲崩溃大哭,说自己的儿子生性纯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那个坏女人,还诅咒对方不得好死。

这样的闹剧靳舟在法庭上见过不少,起先他还会感慨世间百态,众生百相,但现在也就跟看人闯红灯一样,内心毫无波澜。

从旁听席的后门出来,另一边的杨时屿正好从前门走出法庭。电梯离前门不远,正常情况下,杨时屿应该会径直走向电梯,不会看向后门才对。

然而当杨时屿走出法庭时,他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后门的方向,接着才朝电梯走去。

尽管这个举动一掠而过,但还是被靳舟精准地捕捉到了。

——杨时屿是在看他。

得出这个结论,靳舟不禁有些想笑,这么多年过去,在杨大法官眼里,他似乎终于有了存在感。

“杨时屿。”靳舟出声喊道。

法院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工作人员,靳舟向来客客气气,不会直呼人姓名,也就只有杨时屿能“享受”这个待遇。

颀长的身影闻声停下,转过头来看向靳舟。

楼道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昏暗,形形色色的人从杨时屿身边走过,唯有他站在原地,表情隐藏在阴影里,等着靳舟过去。

“王大荣的事我知道了。”不用任雯丽特意找来提醒,光是看新闻头条也能知道这事。

靳舟来到杨时屿的身前,本想继续说下去,但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让他不爽的情况。

和杨时屿断了联系之后,靳舟努力长到了1米83,并停留在了这个身高。他记得杨时屿曾经说过,自己是1米82,也就是说,靳舟一直以为他赶超了杨时屿。

但现在走近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在他长高的同时,杨时屿也并没有停下,还是比他高出了那么一丢丢。

靳舟不甘心地扫了一眼杨时屿的皮鞋,没看出个名堂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幼稚,便抬起视线重新看向杨时屿,却正好看到杨时屿在打量他花里胡哨的衬衫,微微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还在核查当中。”杨时屿很快收起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日里见到靳舟时的疏离。

“王大荣找到了吗?”靳舟问。

这个问题靳舟曾问过任雯丽,但任雯丽没有多说,只说不方便透露,应是怕靳舟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

靳舟倒也理解,因为他和任雯丽熟归熟,还没有到私交甚好的地步。

但他和杨时屿不一样。

杨时屿身边没有亲人,在靳舟读高三的那年,杨时屿还是在靳舟家过的春节。

哪怕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交谈,但至少在靳舟父母的事情上,两人还是应该互通有无,达成一致才对。

然而靳舟想错了,只听杨时屿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靳舟差点没心梗:“不关我的事??”

“会有检察官跟进。”杨时屿道,“你别掺和进来。”

“大哥,那是我爸妈好吗?”靳舟不自觉地用上了平时跟狐朋狗友说话的语气,无语中带着点生气的一声“大哥”反倒凸显尽了两人之间的生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没有义务向你透露案情。”杨时屿道,“等检察机关调查清楚,会给你一个结果。”

靳舟莫名觉得杨时屿说的话很耳熟,什么“理解心情”云云,仔细一想,敢情是把他当被害人家属了,说的都是敷衍人的那一套说辞。

如果换成别人的案子,或者换个主审法官,靳舟打听不到情况,也就算了。

但问题是,他的父母和他,对于杨时屿来说,难道就只是普通的“被害人”和“被害人家属”吗?

“杨时屿,”靳舟忍不住了,皱起眉头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十八岁那会儿,靳舟还是个未出社会的傻小子,面对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始终处于五里雾中的状态。

现在回过头去看,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杨时屿那冷漠的态度。

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绝情?亏得他爸还把杨时屿当成自己的学生来看。

“我记得我爸经常带你讨论案情,”靳舟压抑着心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火气,“当年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很忙。”杨时屿没有回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最后再给你说一次,这件事你别管。”

杨时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电梯里,仿佛刚才短暂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靳舟突然意识到杨时屿瞥他的那一眼,压根不是有话对他说,从头到尾就只是想让他别掺和。

如果放到以前,靳舟一定会对杨时屿言听计从。

但就像靳舟想错杨时屿一样,有一点杨时屿也想错了。

现在的靳舟早已不是当年的傻小子,就连刘永昌都管不住靳舟,他杨时屿又算哪根葱?

第3章 怎么是你

靳舟的修车店开在老街区,离人民法院不远,步行十来分钟的距离。

每到傍晚时分,店门前就会路过各式各样的行人,有下班回家的打工仔,也有牵狗遛弯的老大爷。

靳舟站在二楼律所的窗户边,一边抽着烟,消化白天在杨时屿那里受的气,一边看着楼下的行人,偶尔见到熟人路过,也没心情打声招呼。

没过一会儿,身旁的孙义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到靳舟面前,放大上面的图片,问:“是这个人吗?”

靳舟只扫了一眼:“对。”

照片是一张证件照,上面的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长着一张大众脸,看上去平平无奇,属于丢进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了的那种类型。

“这不是新闻里那个货车司机吗?”孙义切换到网页,点开今早的新闻头条,或许是指向性太过明显,他瞅了瞅新闻内容,又瞅了瞅靳舟,“上面这个靳伟法官……”

“是我爸。”靳舟说完,索性说得更明白一些,“这个货车司机撞死的是我爸妈。”

孙义闻言身子仰向另一边,似乎不知该对这悲痛的消息作何反应,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靳哥,原来你爸是法官啊?”

靳舟含糊地“嗯”了一声。

在身边的朋友当中,只有刘永昌知道这事。那时候靳舟前前后后花了一两年的时间,才把父母后事的所有手续办好,而刘永昌帮了他不少忙。

“要找他应该挺容易,就是……”孙义打开群聊,把王大荣的信息发了出去,“既然这事已经见报,恐怕他早就被请去喝茶了吧?”

“或者听到风声,提前溜了。”靳舟道,“溜了的可能性更大。”

靳舟心思缜密,许多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比如昨天他问任雯丽,警方有没有找到王大荣,任雯丽的回答是,不方便透露。

如果已经找到,那任雯丽应该会大方承认才对,因为王大荣在警方手里,她也不怕靳舟有什么不必要的举动。

并且以靳舟跟警察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警方喜欢透露积极的进展,让家属安心,因此任雯丽大可对靳舟说,“我们已经抓到王大荣,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可任雯丽什么都没有说,那只能是因为目前的进展并不顺利。

此外,任雯丽了解靳舟的人脉和手段,她回答“不方便透露”,应该也是不希望靳舟比他们更先找到王大荣。

就这样一句简单的回答,靳舟心里已有八成把握,警方去王大荣那里,很可能是扑了个空。

“那你找着他,”孙义收起平板,看着靳舟问,“是打算做什么吗?”

说到这里,他又犹豫着道:“靳哥,你可别忘了咱们是律师啊。”

言下之意,能讲道理就别动手,更别把自己送进局子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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