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大明升官路》作者:参果宝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8分类:小说浏览:30评论:0

《大明升官路》作者:参果宝

文案

(下一本开《庶子无为》,喜欢的宝子们可以收藏一下先~~)

在金融界呼风唤雨的秦修文一朝穿越,成了大明万历年间的一个小小知县,原主官位挺小,胆子挺大,秦修文数了数家中存银后,就吓得冷汗直冒——这数目,砍头一遍不知道够不够啊!

秦修文在现代只是一个搞金融的,在金融市场上杀伐果决、操盘股票他会,让他整治一方民生?这活真没干过!

但是秦修文为了保住性命,还是积极努力地去做一个清廉正直的好官,治洪水、扶农桑、修断桥,明明做了那么多利于民生的好事了,可随着官位越来越高,这送银子的人也越多越多、送的数额还越来越大!

秦修文哭笑不得:拜托了各位,别送了,真别送了!我是喜欢银子,可是我更惜命啊!

万历笑了:无妨无妨,再孝敬给朕就是了。

这是一个小贪官的崛起之路,且看秦修文如何一步一个脚印,颠倒乾坤、运筹帷幄,创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战绩!

——分割线——

推荐一下作者下一本将要写的文,戳开专栏可见

《大明小寡妇》

《庶子科举路》

感兴趣的宝子可以收藏一下,谢谢!

成长逆袭征文“天生我材,必有其用”参赛理由:这是秦修文的一次人生逆袭之旅,从一开始被人看不起的低阶位的小官,到一步步走向权利的中心,利用自己的一身所长,盘活了历史僵局,守护了天下百姓,最后青史留名,让所有后人都记住了他的功勋,在历史的章节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内容标签: 平步青云 穿越时空 科举 朝堂 明穿

主角视角:秦修文万历等

一句话简介:大明小官的崛起之路

立意:心怀天下、反腐倡廉

作品荣誉

秦修文穿越到大明朝成了一个小贪官身上,为了自保他积极努力地去做一个清廉正直的好官,利用前世的知识做出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随着他做出的功绩越来越大,官位越来越高,秦修文为大明朝的百姓也做出了更多的贡献,挽回了晚明的颓势,建设出一个新的世界。本文行文流畅、情节紧凑,事件一环扣一环,逻辑严密,参考了许多晚明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徐徐展现了真实的明代官场百态。

第1章

万历十三年,夏。

明明早该天光放亮的时辰了,但是因为铺天盖地的雨水以及连绵不断的阴云,导致整个天地间依旧灰蒙蒙地一片,再伴随着几声“轰隆隆”地雷声,仿佛这个天空就像被捅了一个大窟窿似的,怎么也止不住这个雨水!

新乡县的府衙后院是青砖白瓦的一座小三进院落,尽管有些处的墙体因为暴雨的冲刷剥落了,但是依旧是整条街上最气派威严的建筑物,寻常老百姓轻易不敢打量观看,靠近这里就低着头,小声迈着脚步匆匆而去。

而此刻,青砖白瓦上承接了无数的雨水,仿佛要将其用雨水泡透,愈发显得墙体昏暗,配着这个乌沉沉的天色,让人立在其下,就觉得有一种气闷之感。

师爷季方和正在府衙后院的角门处撑着油纸伞急的原地打转,待看到了老大夫背着药箱跟在一位皂吏后面过来了,立马上前去迎,根本顾不上大雨溅湿了自己的鞋袜:“崔大夫,您老可算是来了!快随我进去!”

崔大夫披着蓑衣,一手护着药箱,尽管戴着斗笠,可是哪里挡得住这大风大雨?就连花白的胡子都已经湿成了一片。

若不是给知县老爷看病,就这个天气,崔大夫是怎么都不愿意出门的!

“季师爷,容老夫正一下衣冠再去拜见知县大人。”

眼看着季方和拉着崔大夫就要进内室,崔大夫急忙提醒道,并且快速将蓑衣斗笠取下递给了下面的丫鬟,掏出帕子着急忙慌地擦了擦脸,才随季方和进去。

纵是白天,但是因为外面天气太过阴沉,内室里面还是点着蜡烛,一个小丫鬟正在床边守着,见到季方和连忙起身行礼,被季方和摆摆手,示意人先下去。

“崔大夫,前儿个大人就说嗓子有点不舒服,用了几盏菊花茶说是好了些,因公务繁忙便也没有延医问药。谁曾想昨日大雨压塌了西门那边的一排子屋舍,大人午膳都未曾用过就去了那儿,到了戌时才回,结果一回来就病倒了!起初还只是低烧,到了后半夜这病症就变得来势汹汹,如今更是人事不省!所以天不亮就派人过来找您老了,还望崔大夫妙手仁心,救救我家大人!”

崔大夫家住的地方离县衙是有点远的,再加上如今道路都被雨水淹没了,崔大夫年事已高,自然脚程不快,这一来一去就耽误了不少功夫。

不过尽管这个时候季方和已经是等地着急上火了,也只能按耐下性子和崔大夫好声好气地解释,一点都不敢耍任何威风——毕竟他家大人的命还握在这崔大夫手中啊!

新乡县不算大县,人口也不多,寻医问药本就价钱不菲,普通百姓若是有个头疼脑热了,自己抓几把常见的草药吃了了事,若是碰到急症,那么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只有那些家里有些根本的人家,才会去劳动大夫,故而整个新乡县,拢共不过五个大夫,而其中崔大夫是医术最好之人。

崔大夫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见这位新乡县的父母官,撩起床帐见到床上的人,倒是心下一惊:只见床上之人不过弱冠之年,一张脸生的格外地清俊雅致,只是现在脸色绯红,呼吸急促,额头上更是不时冒出虚汗,双眸紧闭,牙关也咬紧,不论人如何去唤他,也不见醒。

崔大夫告罪了一声后,将手背覆在秦修文的额头上,又翻看了一下秦修文的眼皮和舌苔,蹙着眉头把了许久的脉后,捏着胡子久久沉吟不语。

季方和看到这个架势,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就怕这老大夫嘴里说出什么不详的话!

也不怪这季方和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个年代医疗资源有限,医术水平也有限,一场普通的风寒感冒就一命呜呼的大有人在,而今秦修文的病症又看着如此凶险,实在让人心惊!

过了好一会儿,崔大夫才打开医药箱,拿出纸笔写了一张方子,边写边道:“大人脉象浮细无力而软,属于热证,老夫开了一张方子,季师爷可以派人先抓了药吃上三天,若是三天后还不见好……”崔大夫停了一瞬,才继续道:“那老夫便再来一趟,知县大人是县里的父母官,新乡县此刻可少不了大人啊!”

崔大夫是见过一点市面的人,因为医术好,新乡县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对他高看一眼,他也和这些人家有几分面子情在,所以比起一般的平头百姓还是知道的多一些的。

甭管这位秦县令是贪官还是清官,此时此刻的新乡上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若是还没有一个人来主持大局,那么这雨要还继续下下去,最后的结果,不堪设想啊!

只是崔大夫也万万没想到,这位秦县令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病倒,虽然他是尽心尽力救治了,写的药方也是加了剂量的猛药,希望能让秦县令快点有所好转,可是若是连吃三日还不见好,那么除非华佗再世,否则这位年纪轻轻的知县大人可能就要命丧他乡了。

心中那么想,嘴上可不能那么说。崔大夫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在衙役地陪同下出了县衙后院。

在离开县衙后院的时候,崔大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县衙,又抬头看看这连绵不断地大雨,心中暗自摇头——这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秦修文只觉得喉头间干裂无比,头疼到无以复加,脑海里映影重重都是人影乱像,耳边声音混杂不堪,那是一种难受的混沌,迷迷蒙蒙,似醒非醒间秦修文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这个梦奇怪的很。

他秦修文平时工作忙碌,根本没时间看什么穿越剧玩什么汉服,可是这个梦里至始至终都围绕着一个穿着古代人服饰的书生打转。

梦到这个书生家境困顿,小小年纪,先后丧父又丧母,原本是父亲手把手教的读书写字也被中断了,四处求学被拒,最终被一个好心的老秀才收留成义子,教他四书五经,供他科举考试。

显然这个书生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后来的科举之路就像爽文里开挂的男主似的,一路劈波斩棘,从县试、府试、院试,中了秀才,又到乡试魁首中了解元,之后又是会试和殿试,取得二甲第二十三名的成绩,高中进士!关关难过、关关过,书生年少意气,衣锦还乡,那时候最是春风得意!

原本以为他自己是苦尽甘来,以后的官场之路也会像他科举考试一般顺风顺水,可谁知道回到京城后被授了一个虚职就扫在了角落,他俸禄低、官阶小,也无人帮忙说话,眼看着就要守着这个虚职虚度人生了。

京城大,居不易,他一个小地方来的贫寒子弟,一没靠山、二不会钻营,同批的进士都走马上任有了好前程,结果他还在原地打转,怎么能不心急如焚?

可是他一没钱二没势,加上本身自己股子里又是一个清高的,让他做出摇尾乞怜的姿态又实在拉不下脸就又耽误了一段时间。后来被逼无奈还是捧了对他来说十分昂贵的礼去走门路,却要么被拒之门外,要么更加龌龊一点,收了礼却半点动静皆无。

好在可能算是他时来运转,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名京中贵女,人家舍不得把女儿嫁给他,但是又要封他的口,就给他运作了一番,让他到新乡县当县令。

新乡县不算差地方,又是一县父母官,他当即同意下来,不过几日就走马上任。

或许穷怕了,也或许眼前的官场氛围如此,上行下效,不过在新乡县做了一年的知县,明里暗里他也捞了不少,可是谁知道半年之后卫辉府就被选为潞王的就藩之地,而新乡县就在卫辉治下。

传闻潞王极得李太后和皇帝万历的宠爱,潞王府的建造更是不计成本、不计人力,将卫辉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投注其上尚且不够,还要从全国各地调遣能工巧匠、采买各种名贵石材、木材、奇珍异宝。作为卫辉治下的新乡县,更是被压榨地干干净净,周围几个县的县令俱都叫苦不迭。

这还不算完,到了万历十三年的夏季,一开始是干旱,赤地千里,京中皇帝也坐不住了,徒步十里路虔诚至极地从皇宫走到天坛,祈福求雨。谁知道可能是万历皇帝太过虔诚的缘故,这个雨是下了,可是一下就不见停,而且越下越大,如今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雨了,整个新乡县的庄稼都快淹了大半!

已经做了知县的书生,只能硬着头皮去处理县中各项事务,可是谁知道一忙起来自己也得了风寒,再然后……仿佛看一场电影似的,到了这里电影就戛然而止。

秦修文只听得耳边似有人在讲话,却又听不真切,心里顿时有些急了——自己明明一人独居,怎么会有人在自己耳边讲话?

尽管头疼欲裂,脑袋又昏昏沉沉,秦修文还是使劲用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能集中精神睁开了双眼。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放大,秦修文看着眼前古装扮相的男子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但是身体的本能却快过自己的脑子,口中惊呼道:“方和!”

因为喉咙嘶哑,又因为太过震惊,最后的尾音甚至有些飘忽不定,亦如秦修文的一颗心,在瞬时间提到了嗓子眼——这里,是哪里???!

第2章

季方和正端着托盘过来,准备给秦修文亲自喂药,谁知道伺候秦修文的小丫鬟许是太累了,居然靠在床头睡了过去,被季方和好一顿呵斥,刚转过头去,却见到秦修文居然睁开了眼!

“保佑!佛祖保佑啊!”季方和在心里念了一声佛,见秦修文声音嘶哑地小声唤他,连忙应了一声:“元瑾,你可算是醒了!你都昏睡了快一天一夜了!快,快起来先把药喝了!”季方和是真的担忧,以往在有外人的情况下都是叫原身“大人”的,这次脱口而出的“元瑾”,实在是因为这次秦修文把他吓得不轻。

秦修文顺着季方和的力道坐了起来,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了一道信息:秦修文,字元瑾,是他的师傅季明志给他取的字,季明志是季方和的大伯。

脑海里思索着季方和,就想到他从小和自己一起读书的场景,只是他小聪明有,定性不佳,考中秀才后就不得寸进,后来陪着秦修文一起进京赶考,待得秦修文考中进士,季方和干脆放弃了科考投奔了秦修文,随伺左右,跟着他一起到新乡县上任,谋了个师爷的前程,算是秦修文心腹中的心腹。

秦修文有些木然地将凑到嘴边的药一饮而尽,脑海中还在思索,我是谁?为什么我还在梦中?这个书生难道也叫秦修文?为什么面前的季方和的信息他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连以前和他一起读书的场景都自动浮上眼前?更甚者,连那位自己素未谋面的师傅季明志的面孔,自己只要去想,就能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怪异!太怪异了!秦修文惊恐到不敢随意出声,尽管埋在薄被下的手已经反复狠狠地捏了自己的大腿好几下,自己也清晰地感觉到了疼痛,他还是不敢承认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成为了自己梦中的那个书生!

自始自终,那碗药是苦是甜,秦修文没有尝出半点滋味。

季方和见秦修文喝了药,脸色看着没有那么蜡黄了,心更加稳了一点,见秦修文神情恹恹的没有再说话,只以为对方喉咙疼痛,无力交谈,倒也不疑有他,轻手轻脚伺候着秦修文躺下,又盖好了薄被,才悄声退下。

秦修文见那个小丫鬟还直愣愣地立在那里,他虽然知道这是小丫鬟柳儿在当值,但是也不习惯地很,抬手挥退了柳儿,秦修文躺在没有床垫,只有一床褥子当垫被的木板床上,盯着头顶上的绢纱帐幔发呆。

自己不是21世纪生活在魔都的一个金融民工么,怎么好像,成了另外一个时空的秦修文了?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随着药力的侵袭,秦修文只觉得困倦之感一阵阵来袭,最终还是抵抗不住身体的本能,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枕黑甜。

秦修文已经来到这个时代整整三天了,他打量过周遭的人、事、物,也硬扛着还未痊愈的病体在府衙前院后院都转了一遍,原本还想出门转转,奈何外面风大雨大,季方和是怎么也不能够答应,拦着秦修文硬是不让他出门。

不管怎么看、怎么想,秦修文都不得不绝望地发现——自己真的穿越了,穿越成了万历十三年的秦修文,还是新乡县的一名知县大人!

秦修文和这个年代的秦修文身世相仿,从小是个孤儿,靠着吃百家饭读上了大学,又半工半读加上每年的奖学金读了个985的硕士,本来还有机会读博的,但是当时经济实在窘迫,只能一头扎进了金融市场,在一级市场做过证券分析,又跳到基金机构做到了基金经理的位置,积累了人脉之后又去二级市场搅风弄雨,靠着智力、体力和常人难以想象的勤勉,总算一朝发迹、干了一票大的,直接套现在魔都买了一套大平层!可惜新房还没入住,自己就穿越到了这里,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也不知道自己在现代到底是死是活,如果是死,那也就算了,如果是活,那到底是植物人,还是古代的秦修文也到了现代?

可能性太多,想的秦修文头疼,只能按耐下来,只当现代的一切是前世种种,无法过分深究。

既来之则安之,如今现实已经如此,秦修文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扒拉脑海中的记忆线索,力求不让身边的人发现异常——毕竟借尸还魂之类的事情,很有可能被人当作异端然后活活烧死的!

秦修文不敢小觑古人的智慧,否则三国从何而来?三十六计从何而来?若是一下子改变太大,被人看出端倪,等待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

只能一点点循序渐进、潜移默化了,不幸中的万幸,他还保留着原身的记忆,否则可能分分钟就会露馅。

可是仔细研究了一下原身的记忆,秦修文就感觉到有点违和感——他虽然不是历史爱好者,但是好歹也读到了硕士,平时自己也爱看一些历史书籍,怎么原身记忆中的有些历史名人他知道,有些非常知名的人物却根本没有出现过,抽丝剥茧,总算让秦修文找到了源头——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没有“靖难之役”,明成祖朱棣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而从这段历史之后,大体的线路都是和秦修文记忆中的一样,包括几位皇帝的登基顺序都是一样的,只有略微的一些名臣名将的出入而已。

秦修文内心震动,这穿越的还不是自己知道的历史,难道是一个平行时空?那这位明成祖朱棣到底是和他一样的穿越人士,亦或是重生人士?

秦修文默默回忆了一下原身接触到的史书,心里得出的结论应该是后者。这位明成祖在文治武功上和他记忆中的差不多,只不过那位本该登基称帝的建文帝朱允炆压根没有成长起来的机会,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都穿越了,自然也没那么在乎是不是平行时空,见事情后面的大体发展趋势并不出格,秦修文也是松了一口气——好歹有些东西自己可以有预见性,给自己以后的官场之路能避开一些坑吧!

略过这里不谈,秦修文在捋思绪的时候,发现自己尚未成家,也无子嗣,除了他师傅季明志和跟在他身边的季方和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交往特别紧密的人,更加放松了一些——季方和说到底也只是他的师弟,不是他家里人,还没那么亲密,只要应付得了季方和,其他人便也没什么大碍了。他师傅虽然更加了解他,但是如今他在外做官,不知道要几年后再见,到时候性情变了一些那更是正常。

等捋清了这些,思绪又回到了当官上面,可还没等他想好他一个搞金融的要怎么样做好一个父母官,怎么在这个时代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步步高升,脑海中刚一盘算到自己的俸禄时,突然跳出来的一串数字却是把秦修文惊得不轻——原身不过做了短短两年的知县,居然贪了近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白银啊!这可是购买力很低的年代,二两银子可够一个农户一家五口一个月的嚼用,一万两银子要养多少个这样的家庭?

秦修文在大学里的时候研究过古代货币和人民币的转换,再直观一点说吧,一万两白银兑换成现在的人民币的话差不多五六百万吧,看着也不是特别多是吧?那就再想象一下,拿着这个五六百万去六七十年代消费吧……

秦修文还记得自己曾看过朱元璋颁布的《醒贪简要录》,其中规定贪污满50两银子以上就要斩首,贪污数额巨大的,还要凌迟处死、剥皮做成鼓或者稻草人,以震慑其他贪官!

原身贪了一万两银子,算是贪腐数额巨大了吧……

秦修文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脑袋后面凉飕飕的!

而就在这时,季方和敲门走了进来,见秦修文正靠在太师椅上仿佛在闭目沉思,想了想还是凑近道:“大人,那王家秀才已经击鼓鸣冤了三次了,您看今儿个是否要升堂?”

得,刚刚发现自己是个极有可能被砍头的贪官也就算了,可就算是贪官也得工作也得卷,身体才好一些就要完成KPI!

这糟心的穿越,一点人性都无!

因为此刻秦修文脑海中闪现出来的是那个王秀才和赵秀才之间因为一位卖身葬父的女子而斗殴之事,闹到了知县衙门,还都递了状纸进来,两边俱是一副不依不饶、不肯和解的架势。

原本三天前原身就该升堂处理,毕竟两人都是有秀才功名,不是等闲贩夫走卒,若是不处理,两人是可以闹到学政大人那边去的,原身也没好果子吃。

再则,若说恶劣一点,两人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打架斗殴之罪,根据大明律,所告斗殴、婚姻、田宅等事不受理者,杖八十!

官员不作为,也是罪!

秦修文突然意识到,在明代当官,是份高危职业!

秦修文知道,若不是事情拖不得,季方和不会特地跑来通知自己,毕竟自己的身体还没痊愈,季方和最近所表现出来的对原身身体状况的担忧甚至超过了自己。

所以这堂,不得不升!

因为脑子里一时想了太多的事情,秦修文突然感觉到头疼难忍,也便不再去深思更多,如今事情上门他作为一县父母官避无可避,只能起身唤人洗漱更衣,只是内心深处,已然对这王、赵两位秀才十分不喜——这鬼天气风大雨大的,两个大老爷们,还要为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打架斗殴,是书不好读,还是家里不舒服?!

纯粹吃饱了撑的,给他的工作增加难度!

第3章

秦修文从后衙的“退思堂”进到了县衙大堂,只见堂内头顶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公案在其下高置,旗牌左右均列,下方笔直地站着两列面无表情的衙役,手持水火棍,口中高呼“威————武————”,洪亮的声音在大堂环绕,显得异常高大和威严。

秦修文不知道等会儿王、赵两位秀才站在这里作何感想,但是他自己是真的有被震住的。

第一次坐上县官的官帽椅,秦修文心里是非常忐忑的,只是好在多年的摸爬滚打,别的不行,装模作样倒还算可以,于是他强撑着精神,不让人看出丝毫不妥,同样一脸严肃地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倒也看不出和往日有何区别,端地一派威仪。

惊堂木一拍,衙役再次高呼“威————武————”,有堂下静候的小吏跑腿去传唤王、赵两位秀才进入府衙大堂审讯。

说是去传唤,倒也不是马上能进得来的。秦修文这三日有里里外外看过这个府衙,此时的府衙并不是大家所以为的门外就是大街,知县当堂审理,原告被告就在外面等候,甚至还有老百姓可以围观。实际上,此时的县衙是封闭起来的,王、赵两人只能等在谯楼处,收到传唤后,绕过影壁,再走过仪门,接着继续通过一座长长的临水小桥,然后才能到达县衙大堂。

若是普通百姓,光从这些路走来,恐怕都已经两股战战,讷讷不敢言语了。

好在王、赵两人都是秀才身份,也算是见过点市面,而且因为都有功名,可以见官不跪拜,所以等他们进入大堂行了学生之礼后,倒也都还算镇定。

在他们两人来之前,秦修文正好有时间再次看了一遍诉讼的状纸,这件事是王秀才要告赵秀才调戏民女、并且受到他阻止后,不仅不听劝告,反而出言不逊,两人因此大打出手,王秀才称自己被赵秀才所伤,需要他来主持公道。

状纸写的洋洋洒洒,秦修文看下来就是这么回事。

再细观王、赵二人,王秀才身上的衣服明显有些落魄,一身淡青色棉质长衫洗的有些发白,戴着文人网巾将头发包裹于其中,网巾圈儿看其成色应该是铜质,实在算是贫寒,毕竟稍有些头脸的文人雅士都爱用玉石装点,实在买不起玉石,那么金银也可,用铜做网巾圈儿,已是最末层。

不过尽管衣着朴素,但是因为年少,看着应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再加上眉眼桀骜,除了脸上有些擦伤,倒也看不出有什么怯懦之态,反而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心高气傲的,不好惹!

再看那位赵秀才,年纪就要大一些了,应该是有二十四五了,长相平平,身子骨是典型的文弱书生的样子,不过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却是不凡,秦修文眼力好,看出了那是玄色的焦布。

可别听着名字感觉不值钱,焦布也称蕉布,是用芭蕉的植物茎丝混纺蚕丝做成线再纺织成布匹,期间的繁琐步骤和所耗人力难以想象,一度是作为贡品进贡到皇室的。再加上这种布匹夏日穿异常凉爽不闷热,穿上后姿态又非常风雅,十分受文人雅士追捧,一匹布卖出几十两的高价也算平常。

赵秀才名唤赵启鸣,虽然此刻秦修文不便过多用脑去翻找原身的记忆,但是这个名字很熟悉,加上对方有秀才功名,说话口音又是本地口音,那就说明此人必是新乡县本地人;而那王秀才名唤王义流,对这个名字秦修文全然陌生,应当不是自己治下之人。

所以明明看诉讼的状纸言之凿凿,王秀才也应该是站理的一方,可是到了堂前,却是赵秀才表现的更加倨傲、咄咄逼人,丝毫不见其有任何心虚担忧之色——这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

赵秀才有钱又有势,年纪轻轻得了秀才功名,前途一片大好,如何能怕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穷酸秀才?

所以待得承发房书吏说明了案情经过后,秦修文肃着脸询问赵秀才:“赵秀才,王秀才告你调戏良家妇女、寻衅滋事一案,你可有何辩驳?”

赵秀才对着秦修文行了一礼,心下却是酸的很:这秦县令比他还要小几岁,倒是命不错,早早就中了进士,如今都已经官居七品了,自己不知道何时才能捞到一个官来做做?不过心里如何想,面上倒是不显,依旧恭敬道:“学生自然是不认可这份诉状的,丽娘卖身葬父,孝感动天,学生怜她一片孝女之心,准备出银两替她安葬父亲,有何不可?偏偏这位王秀才不知道操着哪门子闲心,跳出来对我指手画脚,还将学生的银子踩在脚下,端是好大的威风!学生没有告他,他倒反过来咬学生一口,还请大人为学生做主!”

赵秀才一口一个“学生”,若是在秦修文的监考下,通过县试,倒是可以套近乎称一句“座师”,但其实他早个几年就有了秀才功名,并不是秦修文在新乡县担任父母官时获得的功名,故而两人其实根本算不上有师徒名分。

不过秦修文也没纠正,只是将目光又放在了王秀才身上。

王秀才显然被赵秀才的厚颜无耻给震到了,目光如电,狠狠瞪了王秀才一眼,才对着秦修文道:“大人容禀,此人浪言淫语轻薄对方,对方不从还要言语胁迫调戏,我挺身而出,力劝对方,未曾想此人还出言不逊,甚至对我大打出手!敢问大人,这样的人置《大明律》于何地?置圣人教训于何地?还请大人秉公执法、还那女子一个清白,也还世人一个公道!”

事情的是非曲直秦修文其实已经心中有了点腹稿,那位赵秀才固然油滑可恶,可是王秀才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听听他说的字字句句,若是他处置的稍有偏颇,是不是就要给他扣下“不秉公执法”、“愧对世人”的一个大帽子?

而且这个小子别看年纪小,心思也狠辣,“置《大明律》于何地”也就罢了,按照律法,那位丽娘目前也没有因为王秀才说的调戏寻死觅活,活的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其家人也没有来告,按照之前的案例来判,赵秀才顶多就是罚没银两再加上杖刑。而“置圣人教训于何地?”就严重了,这意思是要扒了赵秀才的秀才功名,永不录用!

此言一出,赵启鸣也不是傻子,顿时就急了,顾不得是在堂下,对着王秀才就破口大骂道:“无耻小儿,血口喷人!我明明是救人于水火,你却如此污蔑于我!大人,还请传召丽娘,为学生洗清冤屈!治此人诬告和大不敬之罪!”

王秀才闻言冷笑一声,也对着秦修文拱手道:“大人,小民复议,请传召该女子,治此人调戏良家妇女之罪!”

秦修文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看来古代文人之间吵起来,也和菜市场大妈没啥区别,一个比一个声音大,还一个比一个会扣罪名!

从没做过“法官”这项工作的秦修文此刻脑袋也是“嗡嗡”的,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应对。

毕竟是自己经手的第一个案件,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要好好处理,秦修文已经意识到了当官是个高危职业,也因为原身贪污了那么多的银两非常惴惴不安了,再多搞几个冤假错案,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所以秦修文一直都在对两人观其言、察其行,自己在脑海里快速地进行分析,努力将事情的真实情况厘清。

当然,那位“丽娘”也是重要人证之一,此时也候在堂外,等候传唤,秦修文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眼神犀利地扫视过两人,见两人都没了声音,才缓缓开口道:“传唤崔氏。”

王秀才到底年纪小,情绪还不能控制的很好,听到秦修文说要传唤崔氏,顿时有些得意地挺了挺胸膛,自觉已经稳操胜券。

毕竟这事他是亲眼目睹、亲耳所闻,赵秀才,呵呵,不,赵启鸣,等会儿你就是个白身了——你就等死吧你!

王义流眸中闪过了一丝畅快之意。

而赵启鸣见状,心思电转,脸色变来变去,最终还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有些发白的嘴唇显露出了他此时的忐忑不安。

第4章

崔氏作为重要人证,早就被传唤至隔间等候,不过片刻就进了大堂,一见到秦修文,便盈盈下拜,声音婉转:“民女崔氏,拜见大人。”

秦修文让其起身后,便有书吏高声宣读了《大明律》中对于证人的要求,主要的中心思想就是如果证人作伪证,导致定罪有所出入,那么证人也将按照同罪处置。

崔氏小脸一白,顿时露出惊惧之色。

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

这位崔氏身段婀娜,声音袅袅,穿着一身孝中的素白麻衣,更显的整个人柔弱俏丽,顾盼之间颇有几分勾人之态。

秦修文见了本人之后,觉得此女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太离,毕竟肯定得是位美女,才能引得两个才子为她大打出手,若是貌若无盐,想必赵秀才根本不会和其搭话,更没有之后王秀才和他的争论之言。

倒也不是什么外貌论者,而是世情古往今来如此,没什么好惊讶的。

书吏再次立在堂下宣读了状纸,并且将刚刚王、赵两位秀才之言也都复述了出来。

听完之后,崔氏看向王秀才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王秀才自觉自己已然稳操胜券,心中更是舒坦。

“堂下崔氏,你是本案的见证人,此事也是因你而起,前因后果究竟如何,还不快速速讲明!”

崔丽娘低垂着脖颈,鬓边只簪一朵小白花,更加显得整个人娇俏又胆怯,若是怜香惜玉之辈,或许早就心生怜悯了,可惜秦修文不是。

只听那崔丽娘缓缓道:“事情确实如书吏大人所言,”崔丽娘顿了一下,再次看向王秀才,王秀才听到她承认事情经过,朝着崔丽娘高矜地点了点头,心中想着不枉自己帮了她一场,做了一回好人,那打也算没白挨。

王义流觉得自己的人格都得到了升华,可是接下来崔丽娘的话却是让他的心一直往下沉,一直沉到最深的湖底,幽暗且冰冷!

只听崔丽娘继续道:“只是这其中都是误会而已!民女漂泊至此,途中老父病重且无力回天,民女已然花光了盘缠,万般无奈下决心卖身葬父。赵公子并没有轻薄于民女,反而出资资助民女,只是民女觉得赵公子实在太过慷慨,给的银子远超民女所需,便想退还一部分银子。然而赵公子怜惜民女,又感慨民女的孝心,不仅不要民女退还银子,还主动说无需卖身于他,也不收民女的卖身契!民女,民女,实在是太过感动,”说到这里崔丽娘泪眼盈盈,望向赵启鸣,轻启红唇略带羞涩道:“民女实在愧不敢受,拉扯之间便被王公子看到了,王公子误会了赵公子是在轻薄民女,民女原想解释,可是王公子三言两语就把赵公子给骂了,赵公子原本就是做好事,谁知被人如此误会,实在气不过才出了手,这才惹出了这诸多祸事!”

崔丽娘双眼带着无比的愧疚看着眼前的两位男子,哭的不能自已,差点就要萎顿在地。

“大人若是要罚,就请只罚民女便好,民女实在无颜面对两位公子,呜呜呜……”

呜呜咽咽之声环绕在整个大堂内,纵然只是啜泣之声,却也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王义流的耳边。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崔丽娘:“你,你,你!”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整张脸涨的通红,不理解崔丽娘为什么要帮那个下流胚子说话!

明明事情的经过不是崔丽娘说的那样,明明他听的真真切切的,就是那个赵启鸣在调戏她,为什么她要反咬自己一口?

这背刺来得又急又快,恍恍惚惚间,王义流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错了,自己枉作了小人?

而另一边的赵启鸣听闻了崔丽娘的话,则是欣喜若狂,看着王义流颓丧的脸色更是暗爽不已,立马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然水落石出,还请大人为学生做主!若是人人都和王秀才一般,这世上谁还敢为人出头,谁还敢做好事?学生恳请大人治其诬告之罪!”

趁他病,要他命!赵启鸣当仁不让,马上就要落井下石。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秀才功名的人,除了少部分死读书的,剩下的那一帮子人,个人综合能力绝对不比现代的大学生差,至少心理素质方面就比刚进社会的大学生稳的多么!

如果说这个赵启鸣对崔丽娘没那种意思,他秦修文就白活了这么多年,白当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了!

所以秦修文私以为,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王义流说的那样,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位崔丽娘要歪曲事实,而赵启鸣更是见缝插针,明明自己心里最清楚怎么回事,却表现的大义凌然、义愤填膺。

那个王义流,还是年轻了点啊!生瓜蛋子被人糊弄,也是正常,正好长点教训,做人不能那么嚣张!

不过就通过这个事情,秦修文再次对自己敲响警钟——在这里,不要仗着自己的先知先觉、不要以为自己是从四百年后来的,就放松警惕,自以为是,否则很可能自己都活不过寿终正寝那一刻!

若是原身或者一般县令断案,到了这里也就结束了:赵启鸣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县官也不想得罪,既然主要证人并没有检举他调戏,自然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罚没一些银子,口头训诫几句即可;而王义流,虽然是被打的苦主,但是没有弄清事实,挑衅在先,诬告在后,打他几板子,甚至下手狠一点,褫夺了他的秀才功名,那也不为过。

毕竟这个事情记录在档,事后有人查起来,这样判决,也是合法合规的。就算将来崔丽娘反口,也要问问她夫家同意不同意,况且一个不拿自己的清白当回事的女子,随意更改口供,这样的说辞谁又能信?不管从何角度,既然崔丽娘这样说了,要让她翻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这世道,对女子行为十分之苛刻,讲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断然不会公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那么,这个崔丽娘如此去帮赵启鸣,必有所求。

那她求什么呢?一个刚刚丧父的貌美女子,看证词还是个外乡流落过来到新乡县的,她之所求,显然已经呼之欲出了。

秦修文闻一知十,虽然之前没有断过案,但是他逻辑思维能力强悍,擅长从一堆数字和新闻材料中找寻企业发展的动态和真相,从而使他在一次次交易中能够实现正向盈利。

而如今,这项能力也随之用在了做官上。

是选择人云亦云,直接按照“惯例”做出判决,还是坚从本心,找到事情的真相,还公道于世间?

秦修文选择后者。

要那崔丽娘主动说出真相,如今看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就只能另辟蹊径。

看着堂下的王义流从一开始的不解、迷茫到现在的愤怒、憎恶,再看着赵启鸣的得意与猖狂,还有一直不停地在啜泣的崔丽娘,真是世间百态,俱在上演。

突然,只听惊堂木再次被重重拍下,所有人都是一惊,就连崔丽娘的啜泣声都停住了,整个大堂落针可闻,继而又听到秦修文清冷又疏离的声音响起:“崔氏,作证前洪书吏说的作伪证者,若是影响了本官的判决,最后也会同罪处罚,你可还记得?”

崔丽娘连忙道:“民女记得。”

“那你可知道,若是赵启鸣确实是调戏良家妇女,轻则处以杖刑,重则处以绞刑?”

当崔丽娘听到“绞刑”二字时,瞳孔一缩,但是仍旧咬牙道:“民女知晓。”

是的,没错,在明代对于调戏良家妇女的罪责可轻可重,倒也不是秦修文在胡说,曾经他看到过有相关的案例,有一私塾先生路过一个巷子口突然感觉到尿急,就直接在巷子隐蔽处小解了,谁曾想被一个阁楼上的闺阁女子不小心目睹了!目睹了之后该闺阁小姐觉得自己失了清白,第二天吊死在闺房中,而那私塾先生也被抓捕归案,处以绞刑。

事情就是这么离谱,但是也确有其事。

......

《大明升官路》作者:参果宝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
点击观看

相关文章

文章评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