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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勾引主子会没命的
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了半月有余,一点儿也不干脆。叛
侯府的走廊下,仆人们排成一条线,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来什么麻烦。
院子里,何妈妈手持雨伞,脸上写满了高傲。
伞下,是刚遭受鞭刑、奄奄一息的秋桐。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从她身旁缓缓蔓延,如同蜿蜒的蚯蚓,四处渗透。
“从今天起,谁要是再敢违反规矩,这就是他的榜样。”
何妈妈作为平宁公主的心腹,行事说话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府上的二小姐即将入宫选秀,为了提前适应宫里的礼数,夫人特意向平宁公主讨了这位宫中老手来调教。
结果,何妈妈来了以后,二小姐规矩没学多少,倒是让下人们见识到了不少厉害。叛
一番训诫后,何妈妈终于示意众人散去。
锦歌在离开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不料正好对上了何妈妈锐利的目光。
她心中一凛,连忙加快步伐逃离现场。
她十二年前被卖到了南阳侯府,如今已近十八岁。
当年她父亲还算留了点仁慈,没签终身契约,再过两年,她就能自由,不用再做奴仆。
十二年都挺过来了,只剩最后两年,小心谨慎一些,她定能等到离开的那天。
“锦歌。”叛
拐角处,谢妈妈朝她招手。锦歌走近后,谢妈妈悄悄将藏在手中的几颗花生塞进了她腰间的荷包。
“秋桐走了,人刚刚从后门抬出去。”
锦歌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泪水。
谢妈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和秋桐交好,但她犯错了,又遇上了严守规矩的何妈妈,这只能说是命了。”
锦歌心痛,哽咽道:“可今天的事真的不怪她。”
“我们身为奴才,主子说你错,你便是错了。”
谢妈妈握紧了她的手,“之前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叛
锦歌低头不语。
谢妈妈有些焦急,“我这可是半年前就跟你说的法子,你怎么还没想清楚?只要你成了少爷的人,就成了姨娘,那可是半个主子了。皇上虽多次提过册封少爷为世子,但老侯爷一直不同意。如今老侯爷重病,大少爷指望不上,就等少爷继承爵位了……”
锦歌警惕地环顾四周,“谢妈妈,这话不可乱说。”
谢妈妈压低了声音,“到时你做了姨娘,还怕没有好日子?这样的好事你怎就想不通呢,真是浪费了你这副好模样。”
“谢妈妈,我再有两年就可以出府了。”
她已经存了些银两,想着出府后买屋置地,过个平平淡淡的日子。
锦歌的声音柔美,此刻夹杂着委屈,更添几分楚楚动人,谢妈妈即便心里有些恼火,也被这软糯的声音化去了大半,但劝诫的话还是没少说。叛
“真是个不开窍的。你出府时都多大了,哪里比得上在侯府里做主子?就凭你的长相,在那些奴仆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你以为自己真能平安出府?”
这话谢妈妈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锦歌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她是个打扫前院的丫鬟,每日总有忙不完的活计。
谢妈妈的念叨实在让人心烦,她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出门。工作到天色擦黑,正准备回房歇息,不料又被一声呼唤留住脚步。
转身一看,是同在前院干活的小厮喜贵。
喜贵一脸焦急,拉起她就走。
锦歌稳住身子,问怎么回事。叛
“来福在二小姐那受了赏,说要,说要让你嫁给他。”
锦歌脑中嗡鸣,之后的话全没进耳。
喜贵急得跳脚,“跟我去找夫人,让夫人把我俩的事定下来。”
锦歌猛地抽手,喜贵愣住,“难不成你愿意嫁给来福?”
她摇了摇头。
来福是府里出生的仆人,跟他父亲在马厩干活。
小时候被马踩断腿,从此瘸了,又沾染恶习,赌博酗酒,还欠了一屁股债,相貌又不起眼,三十好几还没成亲。叛
她和来福不过是两面之缘,怎么就成了他的目标。
嫁给这种人,活着不如死去。
喜贵又要拉她,锦歌灵巧避开。
“夫人怎么会见你呢?”
一个前院小厮,这会儿去找后院的夫人,不是自找麻烦吗?
喜贵不死心,“那我就去求求二小姐。”
锦歌急了,“秋桐挨打就因着何妈妈说她不懂礼数冲撞主子,我们这时再去,也是送死。”叛
喜贵泄气了,“那你有什么办法?”
谢妈妈的话在她心中激起了波澜。
身为仆人,要么忍要么死,全凭主子做主,毫无自主权。
但若成了主子,至少能为自己奋斗!
锦歌抿紧的唇松开,做了决定。
“我有我的法子。”
南阳侯府前后院分明,前院夜晚静悄悄,后院却灯火通明。叛
在府里十二载,前院闭眼也能走,后院却是陌生地。
这时刻,后院下人穿梭不息,锦歌只好拣无人处行,碰上躲不过,便编个理由混过。
“你哪院子的?怎从未见过你?”
一名丫鬟迎面而来,锦歌靠边贴墙,低头示弱。
“奴婢…是二小姐院子里的丫鬟。”
她低头,紧张得声音微微颤抖。
“正好,给二小姐送去。”叛
丫鬟递给她一盅燕窝,随即离开。
锦歌刚想请人代送,又见数人走来,领头的竟是何妈妈!
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慌忙躲进了旁边清净的小院,趁屋里熄灯无人,斗胆藏身其中。
屋内焚香,香气清幽。
突然,一股酒香扑鼻,锦歌一惊,随即腰间已被一双大手轻轻环住。
“他们精挑细选,就选中了你?”
低沉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锦歌大脑一片空白。叛
这声音,不是她家的少爷!
“奴,奴婢……”。
话音未落,唇上已覆上温柔的侵袭,腰间那只手也愈发放肆起来。
他的进攻势如破竹,不留给锦歌半点喘息的空间。
室内昏暗,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有个沉重又炙热的身躯覆盖下来。
面对这一切的新奇与痛楚,她颤抖着,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屈辱地在他背上胡乱抓挠。
察觉到背部的刺痛,他似乎将这视为挑战,回应以更为激烈的举动。 叛
第2章你也去了?
外面的脚步声偶尔传来,每当这时,她紧张到极点的身体又会在他的攻略下软弱无力,仿佛一切都融化了。暩
直至不知何时,他终于餍足地离开了她。
锦歌急忙从他怀抱挣脱,飞速穿戴好衣物,不敢多做停留,慌忙逃离了这个地方。
门扉轻合,室内烛火摇曳而起。
他正忙着寻找掉落的内衣,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捕捉到一旁的淡蓝荷包,上面绣着精致的小“锦”字。
拾起荷包,轻轻摇晃,几粒花生从中滚落。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原来是个贪嘴的家伙。
锦歌浑浑噩噩回到家,身下隐隐不适,此时她唯一的念头便是泡个热水澡。暩
可环顾四周,哪来的热水?
身上的衣物早已凌乱不堪,褪下衣物的瞬间,她猛然发现,里面竟穿着男装!
她大脑一片空白,随后慌忙脱下衣物,匆匆塞进了被褥之下。
换回自己的衣裳后,正当她想藏好那件衣物时,室友芳芸推门而入。
她心头一紧,动作略显僵硬,随即故作镇定地摆弄被子。
两人素来不合,甚至还动过手,之后便形同陌路。
今日芳芸却心情颇佳,进门时还哼着小调,擦肩而过时,忽然发出嗤笑声。暩
“听闻二小姐要把你许配给来福?终究是个下人,长得再标致也只能伺候人。念旧情的话,等我成了主子,你就来伺候我如何?”
见锦歌只顾摆弄被子,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芳芸几步上前,欲揭开被子。
锦歌拽住了她的手,语调冷静。
“你的床在那头。”
芳芸大怒,抬手欲打,却被锦歌更快地反击,脸上挨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
芳芸以往与她交手,从未占过便宜,深知不敌,只能圆睁双眼。暩
“好啊你锦歌,给我等着!”
待芳芸入睡后,她悄悄带着那件衣物,在夜色掩护下,将其埋在前院的老槐树下。
次日清晨,仆人们尚未梳洗完毕就被急召,一问方知,何妈妈又在惩治人了。
据t说这次抓的是一个私闯主子卧房的丫鬟。
锦歌背后一阵冷汗,心跳如雷鸣。
是因为那件衣物被发现了?还是昨晚的动静被察觉?
正当她心慌意乱之际,何妈妈的声音响彻堂前。暩
“昨日才严惩了一个,没承想还有不怕的。昨晚究竟是谁勾引了少爷?还胆大包天偷吃燕窝?自己出来认下,还是我亲自查?”
少爷?
虽对府里的少爷略有印象,但昨晚那人显然并非府中少爷!
锦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闪烁,悄悄观察周围的人。
何妈妈的眼神逐一划过众人,见无人应声,忽而咧嘴笑了。
“大太太曾私下告诉我,打算给少爷添个侧室,托我好好调教些规矩。少爷往后可是要继承家业的,手下丫鬟怎能少了规矩,不然传出去,只会惹人笑话。本想今天就把这事办了,可惜啊,不是前院的。”
话音甫落,人群中立时有了动静。暩
锦歌随众抬头,心头猛地一紧。
竟是昨晚胡言乱语的芳芸。
芳芸语带欢欣,坦然承认:“妈妈,昨夜去少爷房中的是奴婢。”
她上前两步,向何妈妈施了一礼,“奴婢定会跟随妈妈认真学习。”
头顶蓦地传来一声冷笑,出自何妈妈之口。
“真是不自量力的小蹄子。”
芳芸身形一抖,面色瞬间苍白如纸。暩
只见何妈妈手一挥,芳芸即刻被制住,众人尚未回神,她的衣物已被剥得精光。
身上那点点刺目的红痕,张扬地向所有人宣告,她已非完璧。
锦歌心头一紧,慌忙低下头。
昨晚太匆忙,今晨又太慌乱,她甚至没空照镜子。
自己身上,难道也有这样的痕迹?会被发现吗?
“一个浪荡货,也配和我学规矩?你算哪根葱?”
何妈妈猛然提高的嗓音吓得锦歌一哆嗦,抬眼时,只见芳芸已不顾拾起遮羞的衣物,只顾着磕头求饶。暩
“妈妈饶命,奴婢……”
话未尽,厚重的板子已狠狠落下,缺少衣物遮挡,两三下便皮开肉绽。
七八下之后,芳芸身上已无一处完好。
再挨了几板,芳芸咽了气。
连续两天死人,已有几个胆子小的丫鬟吓晕过去。
“什么料子做什么样的事,看看你们这点胆色。”
何妈妈厌烦地挥手,芳芸的尸体立即被拖走。暩
有人小心翼翼走近何妈妈,低语了几句,何妈妈眼光一转,指向锦歌,示意她过去。
锦歌硬着头皮走上前,还未及行礼,就被两名壮实的婆子紧紧攥住。
“妈妈!”
何妈妈冷笑道:“你慌什么?难不成你也去爬床了?”
锦歌耳中嗡鸣,世界仿佛静默。
“前院里竟藏着这样标致的小脸蛋。”
何妈妈瞥了眼婆子,婆子心领神会,扯开锦歌的领口,又挽起她的袖子。暩
检查无误后,何妈妈方才点头,婆子们松开了她。
“还算没和那死丫头同流合污。”
这时,有人回来报告:“妈妈,屋内并无异样。”
何妈妈又训诫几句,人群这才散去。
锦歌平时人缘不错,但此刻,谁敢近她身,都生怕沾上晦气。
她的思绪一片混沌。
何妈妈此举杀一儆百,估计今后府中再无人敢轻举妄动,以身犯险。暩
可不这么做,她们这些奴仆的命运,不过是卑微如草,无人在意。
偏偏她糊涂,选错了路,还选错了人……
回到屋里,只见室内一片狼藉,混乱不堪,心里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凉气。
要不是昨晚她机智地把衣物埋了,今天恐怕就得和芳芸同命运,共悲叹了。
锦歌神色一凛,连忙拨开床上的杂乱物件,小心翼翼地掀开床板,见那布包安然无恙地躺在底下,心中的大石才缓缓落地。
她那纤细如葱的手指轻轻拨开布包,一五一十地数着里面的铜钱,不多不少,整整七两零八文。
再存上两年,也许就能换个小院,种点花草,养几只鸡,过上安宁惬意的小日子。暩
午后的劳作中,谢妈妈又悄悄来到她身旁,习惯性地递给她几颗花生。
“怎么,让芳芸抢先了一步?”
第3章找到她
锦歌暗自咬牙,昨晚的风波终究还是没敢对谢妈妈透露半分。库
“谢妈妈,以后这话可别再说了,若被旁人听了去,咱俩怕是要步芳芸的后尘。”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至于来福那档子事,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谢妈妈却不依不饶地握紧她的手腕,“少爷那边,咱们是万万不能去的。但没关系,咱侯府可不止少爷一个主子。”
锦歌心中疑惑,府上还有另一位少爷?莫非是老侯爷的私生子?
“二少爷回来了。”
“谁回来了?”库
谢妈妈紧握着她的手,语气加重,“二少爷!老侯爷晚年得的子,一直在安州养身体的那位,昨晚回府了。”
提及此事,谢妈妈感叹不已:“你知道二少爷的外祖母是谁吗?可是当今的太后啊!太后当年最疼的就是二少爷。要不是二少爷离开了京城,如今广平侯的继承人哪里还轮得到大房耀武扬威。明眼人都看得出,二少爷此番归来,是冲着爵位来的。”
锦歌听得一头雾水,“二少爷患的是什么病呢?”
谢妈妈压了声音,“当年大夫人刚入门,给二少爷送了个果子,就这差点要了二少爷的命。太后一怒之下召了大夫人进宫,据说脚都要跪断了。大夫人娘家势力大,她舅舅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因战功显赫才保住大夫人无恙。从此,二少爷就被送到安州养病,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锦歌内心暗暗摇头。
大夫人一向精明得很,哪会刚进门就对小叔子下手?
这深宅大院里,规矩繁复,水深难测,她还是本分些,早日脱了奴籍,离开这里过平凡小日子才是上策。库
听涛阁内。
侍卫天旋将名册恭敬地递至萧靖忱面前。
“二少爷,府中所有名字含‘锦’的丫鬟都在这儿了。”
“搁下吧。”
天旋依言放下名册,“为何二少爷偏要找名字带锦的?二小姐听闻您回来,已派人送了好几位能干的仆人来,不如二少爷先看看?”
萧靖忱抿紧了嘴唇,只轻轻一瞥,天旋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小厮,恭敬禀告:“二少爷,平宁公主得知您回府,这会儿离宫往这边来了。”库
萧靖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备车,我要出门。”
前院仆役们杂务缠身,直至傍晚时分,锦歌才忙完手中的活,得以片刻喘息。
“锦歌,外头有人找你。”
小丫鬟指了指门外,眼神古怪。
锦歌应声而出,刚跨出房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何人,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拽住,随后被紧紧搂入怀中。
刹那间,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锦歌心头一颤,立刻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是来福。库
“还躲啥?眼看就要成一家人了,何必装腔作势呢。”
来福一张嘴,黄牙露馅,胡须凌乱,样子看着就不讨喜,嘴一撅就想往人跟前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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