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暗慕成期
作者:青衣无袖
本文文案:
双向暗恋医生文,痴情执着脑外科女主X薄情高冷脑外科男主X温柔贴心医二代普外科男二
注意看,这个女人叫阿瑶,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时代,她爱上了一个叫阿沛的男人,在一家有生有死有消毒水味儿的医院。
阿瑶一定是眼睛瞎了才会爱上阿沛,她一定是脑子坏了才选择和阿沛同样的专业,从此开始又苦又累地“搬砖”。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在阿瑶这儿,隔得是撒哈拉那样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
她以为一眼就爱上的是过客,可到头来她才是那个过客;年少时的一眼万年让往后余生都是玻璃渣子。
阿瑶追了整个青春,却未曾得到他的半点会回应,她想,或许这辈子无缘,追不到就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执着于他这棵草呢?
在她以为阿沛离开后,她的人生能够从头开始时,可偏偏造化弄人,六年后那个杀千刀的薄情男人又从漂亮国飞了回来,还成了她的顶头上级……
时隔多年后的再次相遇,他依旧是那个他,一个好像爱过但又从未正眼瞧过她的人。
她惆怅着:师兄,我俩一定要这样过活吗?
【食用指南】
1.本文从现实且专业的角度,讲述了脑外科医生的日常。
(不用怀疑够不够专业,因为作者就是干这行的,如果写了太多术语,只怕读者读不明白,毕竟专业术语解释起来也是挺麻烦的,对脑外科医生的日常工作状态感兴趣的可以入坑!)
2.剧情人设有些虚构成分,但有些案例是真实改编,包括男女主也是在现实有原型的。
3.文案是以女主视角和心理活动来写的,由于男二后出场,且前期女主暗恋男主,所以文案并未涉及男二(也是为了留点悬念)。
4.HE,暗恋+女追男,久别重逢,前期女追男,追的是男主(姜沛),后期男二(许漾)上位,男主火葬场后挫骨扬灰,女主和男二双C,男主渣,男二暖,不喜勿入。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主角视角:霍钰瑶;许漾;配角:姜沛,叶岚
其它:其他人
一句话简介:男二上位男主火葬场的医生文
立意:为爱搞事业
第1章 第1章
有人曾对霍钰瑶说过这样一句话:“爱对了才叫爱,爱错了叫青春。”
那时的她不过二十出头,正处于所谓的青春中,懵懂且羞涩的暗恋如同一颗刚熟的青梅,看似饱满实则酸涩,这种又酸又涩的情绪蔓延在许多大学生的心中,而她也不例外。
时间会让人成长,也会淡化那段珍藏心底的暗恋,她想着,人生不能总是回头看,老马尚且不吃回头草,人又为何要纠结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呢?
霍钰瑶是一名医学生,就是那种别人吃饭她读书;别人睡觉她背书;别人聚会她窝在宿舍温书的医学狗。
按照医学生常规的培养模式,她度过了五年本科三年硕士,硕士毕业那年也曾犹豫过要不要继续深造。她回家时看见自己尚不及小康的家境,又瞥见日夜埋在台灯下苦读的弟弟,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工作。
幸运的是,托导师的福,母校给她留给个岗位,从此以后,她成为了s大附属第一医院的一名神经外科医生。
没错,是神经外科,就是那个人们以为医生会拿着电锯开颅的脑外科,血腥又恐怖。
然而内行人都知道,脑外科向来都是男人的天下,鲜少会有女性动物出没,就连值班室的蟑螂可能都是公的。
就这么一个被男性占领的科室居然混进来一个女性?而且霍钰瑶还不是那种高高大大、性格爽朗的北方女孩,她就是个普普通通,说话细声细语,身材矮小的南方女孩。
导师曾在面试时问过她:“你……为什么要选神经外科?你……觉得自己能胜任神外的高强度工作吗?”
那时的霍钰瑶心中怀揣着一股执念,她信誓旦旦地回答道:“我是真正喜欢神外的,虽然以后可能会很累,但因为是自己热爱的专业,所以我不怕。”
因为热爱,所以坚持。
这是她嘴上的回答,可实际上是为了那股执念,在她的执念里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
既然选择了,即便会被通宵达旦的手术累到后悔,也只能咬牙坚持。
毕业后,她留在了附属医院做起了小医生,住院医的日常工作就是收病人、值班、上手术,然后继续收病人……如此循环往复。
科里有段时间缺人,三天一个值班累得她天昏地暗,每次下手术后都不知道外边的天是否还亮着。
这样的日子她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春秋。
又是一年深秋,又是一个24小时的值班。
在s大附属第一医院神经外科办公室,霍钰瑶一身白衣,留着齐肩的乌黑短发,斜偏的刘海下是一双温柔中带着些许锐利的眼眸,她望着前来办公室找她的家属。
家属问:“霍医生,我爸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霍钰瑶认得这个家属,他的父亲因为突发脑出血,被120送到医院急诊,那天也是她值班,她收了这个病人。
幸运的是出血量不多,没达到手术指征,霍钰瑶选择了保守治疗。如今住院时间也将近两周,病人恢复的差不多,要出院也不是不可以。
她浅笑道:“你父亲如今病情基本恢复了,剩下的就是康复了,明天给你爸办出院。”
家属听到‘病情恢复’,难掩欣喜,能在脑溢血中存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躬着身子朝霍钰瑶道谢。
“霍医生真是神医啊!不用开刀就将我爸的病治好了,改天我给你送面锦旗。”
霍钰瑶挥手道:“你的谢意我心领了,锦旗就不必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两人交谈间,她白大褂口袋里的值班手机响起,是那种老式的老人机发出的铃声,她掏出手机一看,是急诊科来病人了。
她来不及同家属多说两句,就拔腿飞奔急诊科。
值班时收到急诊科的电话几乎是常态,不论医生那个时候在做什么,都必须十分钟内赶到,老人机的铃声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他们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来到急诊抢救室的时候,她看见救护车上的急救人员正在搬运病人。
那是一位中年女性,病人在担架上翻来覆去,躁动不安,嘴上不停地喊着头疼,若不是家属和医护人员在一旁看着,她怕是要从担架上掉下来。
霍钰瑶临时接到急诊科电话,还没搞清楚要会诊的是哪位病人,刚来就看到这一幕,她心里边揣测着,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她快步走向抢救室,问急诊科当班的医生:“要会诊的病人是那位阿姨吗?有没有做ct?”
急诊科医生点了点头,“是,这病人是从下级医院转过来的,ct片应该在家属手里。”
霍钰瑶暗骂一句急诊医生不靠谱,病人还在路上就急匆匆地叫她来会诊,来了以后连个ct都没复查。
骂归骂,病人总归是要看的。
待急救人员将病人过完床后,霍钰瑶才走到病床边,拍了拍病人的肩,喊道:“你叫什么名字?来,醒一醒!”
那位中年妇女满脸痛苦表情,不停地喊头疼,霍钰瑶问话时,她还能勉强睁眼答两句。
霍钰瑶转身向家属要她的头颅ct片,拿起影像片放在阅片灯下一看,她迅速作出判断,蛛网膜下腔出血,脑室系统积血,左侧颞叶血肿形成。
她简单向家属问了问病史,也就是这几分钟的功夫,病人的意识状态突然变差。
霍钰瑶赶紧上前查看病人,翻开眼皮,手电一照,方才还等大的两边瞳孔,这会儿左边大了起来。
她急忙给科里的二线医生汇报情况后,又交代急诊科医生赶紧安排复查,这病人得马上手术,否则难以活下来。
急诊科医生不敢耽误,照着她的话开单、办住院证、联系影像科,不到五分钟,立即将这病人推去了ct室。
两分钟的头颅ct一扫,颅内情况一目了然,结合病人的病史,霍钰瑶初步判定这是个自发性蛛网膜下腔出血的病人,病因极有可能是颅内动脉瘤破裂。
她的病程进展太快,心电监护上的数值频繁报警,滴滴的声音扰人心烦。
血压高,血氧饱和度下降,自主呼吸微弱,病人已经出现了脑疝。
霍钰瑶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手术室、麻醉师以及科室二线的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完善了术前准备及一系列手术签字,急急忙忙地送病人去了手术室。
今天的二线是肖主任,他是科里的副主任医师,也是血管组的组长,霍钰瑶的上级医师,因为他博学且善于教学,科里人习惯称之为‘肖教授’。
霍钰瑶在做好术前准备这一系列工作后,拖着疲累且喘促的身子走出电梯,来到手术室的长廊上,这是一条连接两栋楼的空中长廊,透过明亮的玻璃,她看见通红的落日。
落日的余晖从玻璃窗外折射到她的身上,地上的影子拖得老长,显得格外的瘦削。
她踩着自己的影子,怅然短叹:“入夜了,看来今夜注定不眠。”
手术室的洗手池前,她瞥了瞥镜子里的双眸,多年前那双坚定要干神外的眼神已经不见了,终究还是要被现实打垮。
她的眼里不再泛着明光,而是多了些许沧桑和无奈,眼袋下的黑眼圈已经许久为消退过了。
霍钰瑶回忆起多年前,同一家医院,同一间手术室,同样的站在洗手池前;不同的是,那时候的身旁多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耳旁总会回荡着他的念叨声。
“洗手不是为了按部就班,也不是做做样子;你面对的是一条生命,在脆弱的生命面前,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菌都可能致命,所以你要时刻谨记无菌原则。”
那时的霍钰瑶还只是个见习生,刚刚放下手里的理论教材,初次来到医院,来到陌生的外科开始接触临床。
她没见过几例病人,没跟过手术,就是一张白纸,你教她什么,她就会什么。
而那时的他已经是一名即将毕业的研三学生,他姓姜,单名一个‘沛’,有人唤他‘姜师兄’,也有人私底下叫他‘沛师兄’,呸来呸去的不好听,索性掐头,叫他‘师兄’。
作为他的师兄,姜沛总是不厌其烦地纠正她那些不好的坏习惯,苦口婆心,宛若训导悟空的唐僧。
多年过去了,尽管他已经不在霍钰瑶身边了,纵使两人在他毕业后就断了联系,可只要忆起曾经的回忆,霍钰瑶的嘴角总会不经意地扬起羞涩的弧度。
“霍医生!病人已经麻醉好了,你可进来消毒了。”
巡回护士见她在洗手池边站了好一会儿,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特地跑出来看一眼。
霍钰瑶闻声后点了点头,半举着双手朝手术间走去。
肖教授是今夜的主刀,但他毕竟是教授,往往只做手术中最关键且最有技术含量的部分,前面一两个小时的开颅过程他是不会上台的。
前面的工作全部交给了霍钰瑶和另外一位科室里的研究生来做。
霍钰瑶毕竟已经毕业两年了,算起年限也该到了考主治的时候了,而另一位还只是一个刚刚研二的小伙子,因此在前面的开颅过程中,霍钰瑶顺理成章地坐上了主刀的位置。
“切皮!电刀切肌肉!双极开到20!”
“备好气钻、铣刀,准备开颅!”
曾经还在见习时期的霍钰瑶也曾跟过几台开颅手术,不过那时候的她是跟着姜沛的,胆小又好奇的她总会静默地站在他身后,看他如何一步步将病人的头皮切开,灵巧的双手在精致又脆弱的大脑上小心翼翼地操作着。
霍钰瑶总会将他幻想成身穿淡蓝色手术服的天使,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就是他的翅膀,即使鲜红的热血染红了他的翅膀,他也不会坑一句声,继续面不改色的切着。
第2章 第2章
霍钰瑶对姜沛的情愫就是在一场场的手术,以及每一次的身后凝视中逐渐生根,姜沛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那颗种子便是对他的喜欢。
开颅手术进行到最关键的部分后室,肖教授上台了,霍钰瑶自然而然地退为一助。
巡回护士帮忙推来已经套好无菌薄膜的手术显微镜,霍钰瑶让出主导位置后,自觉地坐到了助手镜的位置上,辅助肖教授在显微镜下夹闭动脉瘤。
肖教授双眼望着显微镜的目镜,靠在手托上的手,一手持滴水双极电凝,一手持吸引器,在病人的脑组织内操作着。
他根据术前的ct定位,很快探到了血肿腔,吸引器吸出大量暗紫色的血凝块,发出‘簌簌’的声音,顺着血肿腔,他找到了那颗正在活动性出血的动脉瘤。
肖教授一遍淡定地上动脉瘤夹子,一边又不经意地问霍钰瑶:“小霍,科里要来新人了,是美国回来的海归博士,听说还是你的校友呢!”
“嗯?谁呀?”霍钰瑶纳闷了,自己什么时候有个海归博士校友呢?
她专心看着显微镜下的动脉瘤,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想她有哪位知名校友在国外读博。
肖教授没有答话,而是继续着手上的操作,像是在故意卖关子。
“好了!夹完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肖教授脱下手术服准备离开,霍钰瑶还想着方才他的话,便顺口问了句:“那位新来的同事也是住院医吗?”
毕竟这职称的高低会直接影响到即将升主治的霍钰瑶,所以想都没想就问了出口,哪知肖教授摇了摇头,说:“不,是主治。”
他的语气很淡,彷佛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可他这句话让霍钰瑶觉得前途渺茫了起来。
科里的主治名额本就不多,如今又来了个插队的,这让兢兢业业累了两年的她怎么办呢?
霍钰瑶从器械护士手里接过持针器,一边缝合硬脑膜,一边思忖着自己还得当多久的住院医。
一台动脉瘤夹闭的开颅手术足足耗费了四个小时,等到一切结束下台时已是深夜。
霍钰瑶再度穿过那条空中长廊,对面楼层的灯有些昏暗,她的步伐有些沉,拖沓着手术鞋朝着昏暗的楼层走去,她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像这条长廊一样,从光明走向了昏暗。
回到科室的时候,病房里一片静谧,只能听见监护仪微弱的滴滴声和病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她简单洗漱一番后就躺在了值班室的铁架床上,她听见隔壁护士值班室的动静,上夜的护士们陆续换好衣服准备下班,她很累却没有丝毫睡意。
躺在床上的她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空洞的眼神望向黑暗中墙上的时钟,时钟的指针泛着荧光,隔壁的护士离开后,周遭变得格外的静,夜里的静衬得秒针走动声格外明显。
眼睛睁累了,她便闭上眼去思考肖教授的话,脑海中闪过那个曾在她梦里出现无数次的身影。
留美海归博士,又是她的校友,还是同专业的,除了姜沛,还能有谁?
霍钰瑶辗转难眠,值班房的铁架床随着她的翻身时不时对吱呀几声,吱呀声和她的叹息声此起彼伏,盖过了墙上时钟的走动声。
不知折腾到了几点她才睡着,所幸的是后半夜再也没听到老人机的铃声了。
翌日清晨,手机闹钟还未响起,霍钰瑶就从值班室的床上爬起,依旧是简单洗漱,随后来到办公室电脑前准备着交班记录。
科室交班过后便是科主任大查房,查房过后又是开医嘱、办出院、换药等一系列杂活。
她忙活了一个上午,连坐下吃早餐的时间都难得,一直忙到临近上午下班时间,她才得了一点儿空闲,这才得以坐在餐桌前抿上几口豆浆,虽然它已经凉了。
昨儿个跟她一起上手术的研究生叫李斌,此刻也正坐在她对面啃着凉透了的肉包子。
“累了吧?”霍钰瑶随口问了句,毕竟昨晚的手术时间太长了,全程跟下来不累才怪。
李斌啃着肉包子点了点头。
“你前一年都在别的科室轮转,刚回自己科室不久,多值几个班也就慢慢习惯了。”
李斌笑笑:“师姐很牛啊!我只是不明白,这么多轻松的科室不选,为什么要选择急诊多,累死人的脑外科呢?况且你还是个女生?”
霍钰瑶愣愣地笑了,这个问题从她选择读神外的研究生起,就不断被人问起,每当问及此事,她要么笑而不答,要答也是回答一句:“因为热爱。”
热爱的确是热爱,只不过起初爱的并非这个专业,而是干这个专业的人。
李斌显然还有疑问,他想知道霍钰瑶一个瘦弱的小女生为何会喜欢这个专业?
他心中揣着疑问又不敢问,欲言又止地啃着肉包子。
这时,病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还有人在小声尖叫。那尖叫声听着像是护士发出的,不似那种惊恐的尖叫,更像是花痴某个帅哥的尖叫。
“什么情况?”
她瞥了一眼对面的李斌,他也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情。
霍钰瑶走出办公室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科里一群年轻的小护士围站在一间病房门口,她们满眼花痴地看着病房里的人,彷佛来了个男明星似的。
病房里除了家属闹事的时候还从未这般热闹过,热闹这事在别处还行,可在病房里就不太合适了,霍钰瑶担心那群护士的喧闹声会影响到病人的休息,迈着步子前去疏散她们。
她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一副好奇的样子走到那群护士身后,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扰乱了医院秩序。
可是身高有些欠缺的她站在外层,看不清病房里的男人,她踮起脚尖,探着修长的天鹅颈往里边张望着。
依然没看见正脸,只瞧见了一个后脑勺。
那人身高目测850+,白大褂下的身材精瘦有型,他正在跟病床上的病人交流着,外边这群小护士尖叫连连,淹没了他的声音。
霍钰瑶正颜厉色地喊了句:“安静!吵什么吵!谁允许你们在病房里喧哗?没看见病人在休息吗?”
这些护士大都是刚入职没多久的年轻护士,没见过什么世面,被霍钰瑶这么一吼,一个个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陆续灰溜溜地回到护士站干活去了。
霍钰瑶转身时,里边的男人走了出来,悄然站在她的身后,幽幽地道出一句:“多年不见,小师妹竟变得如此威风!”
这声音一出来,霍钰瑶身形一僵,她不用回头都能猜出背后那个人是谁,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重逢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深吸一口气,挂上假笑,转过身来面对这个她曾经深深暗恋过的男人。
他正是姜沛,也是肖教授口中那位留美归来的海归博士。
几年不见,他的模样没多大改变,如雕刻般精致的俊颜摆在她面前,唇角扬起摄人心魄的弧度。
不同以往的是,他不再留着精悍的寸头,乌黑的青丝搭在眉间,无框眼镜下是让他笑意不明的眼眸。
他清瘦了不少,显得身姿越发挺拔,眉宇间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
姜沛双手插进白大衣里面的西裤口袋,斜倚在门框上,用那种玩世不恭的眼神看着霍钰瑶逐渐晕红的脸。
他见霍钰瑶呆愣着不答话,谈笑问道:“你忘记我这个师兄了?当初见习的时候还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头,这才过了六年,就不认人了?”
再次见到曾经深深暗恋的人,即便是过了六年,她心里那片静海依旧泛着涟漪。
霍钰瑶脸颊上的红晕染红了耳根,她感觉自己的脸红得发烫,暗骂自己不争气,可面对姜沛时,她佯装镇定,尴尬笑道:“好久不见啊,姜师兄。”
姜沛轻轻点了点头,拂袖从她身旁走过。
六年前,在同一家医院,同一间办公室,霍钰瑶时常搬来椅子坐在姜沛身旁,静静地看着他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她不敢出声,就连大声呼吸都怕打搅到他。
六年后,仍旧是这间熟悉的办公室,她和姜沛两人面对面坐着,她依旧不敢言语。
把玩着手机的姜沛率先打破了沉默,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没想到你会留在这家医院工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有个小丫头拍着胸脯跟我说要往高处走?”
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至霍钰瑶的脸上,饶有兴趣的眼神盯着她,她的脸一阵儿白一阵儿红,眼神望别处瞟,像是在逃避什么。
霍钰瑶刻意岔开话题,反问他:“你是留美博士,前途无量,为何还要回到咱们这样不起眼的小医院?”
姜沛浅笑着,轻飘的眼神环顾整间办公室,最后又落在了霍钰瑶的脸上,“有人想尽了办法要离开这里,去寻求更广阔的天地,然而也有人兜兜转转,不管走得多远,终究还是会回来。”
六年了,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这个城市,回到了这家医院,来到了霍钰瑶的面前。
第3章 第3章
姜沛起身后环视这间没多大变化的办公室,走了一圈后又停在了霍钰瑶的身后,蓦然间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留哪儿都是留,师妹你说呢?”
她感觉颈间传来他的鼻息,身子瞬间如触电般发麻,双肩不自主地颤了颤,方才褪下去的红晕又烧了起来。
“师兄,我下夜班,先回去了”,她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留下这句话后便朝着门口走去。
姜沛愣了愣,“一起吃个饭吧!”
这话叫停了霍钰瑶的脚步,她内心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委婉拒绝了他。
不礼貌也好,故作矜持也罢,她是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跟他有任何工作外的交集了,因为那会让她回想起当年的自己曾经爱他爱得深切。
因为那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单相思,爱的那一方总会被无形地伤害,所以这一次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怕自己尘封已久的情愫再度燃起,所以才用婉拒来逃避姜沛,即便离开时心已乱成麻。
或许是走得太急,她还没走进电梯,就发现自己的手机被落在了办公室,霍钰瑶捶了捶自己这不太灵光的脑袋瓜子,只能厚着脸皮再折回去拿手机了。
霍钰瑶回到办公室时,刚准备推开门,突然听见里面响起姜沛爽朗的笑声,他貌似在跟谁通电话。
“你现在下来吗?好……我在办公室等你,那待会儿咱们去外边吃……嗯嗯……知道了……miss you……待会儿见。”
霍钰瑶站在门口听见他的话,虽然觉得偷听别人讲电话有些不道德,但好奇心就像她脚底生出的树根扎进地底,根本迈不开脚。
这语气,这亲密的语言,难道他有女朋友了?
霍钰瑶还在揣测时,只听里边的姜沛已经结束了通话,脚步声朝着门口走来,她心头一紧,为了避免尴尬,于是慌忙转身。
哪知已经来不及了,她被出来的姜沛撞了个正着,霍钰瑶尴尬地脚趾抠出三室一厅,背对着姜沛不敢说话。
姜沛倒是不觉得尴尬,他浅笑着问道:“真的不一起吃饭吗?师兄请客。”
“其实我是来拿手机的,不小心听到你的通话声,既然师兄佳人有约,那我怎么好意思去当电灯泡呢?”
霍钰瑶瘪了瘪嘴,佯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姜沛面无表情的回应一句:“那好吧,随你。”
他脱下白大褂,披上一件藏蓝色毛呢外套,径直越过霍钰瑶,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病房走廊里的尽头。
霍钰瑶就这么杵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听不见他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后,才转身进屋拿手机。
‘随你’这两个字冷漠如冰,不管是六年前她追着姜沛满医院跑的时候,还是六年后的今天在这间办公室重逢之时,他都似乎不愿给她一丁点儿热情,更不用说感情上的回应了。
自从姜沛来到科里,血管组的肖教授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几乎每一台动脉瘤的手术都会带着姜沛上,甚至还会让出主刀的位置,肖教授自个儿反而甘愿打下手,遇到棘手的地方才上前指导,他对姜沛的培养是极为放手的。
他一来,不仅占据了一个主治名额,就连手术台上的位置都被他占了,霍钰瑶的地位低了不止一级。
那些四级手术,曾经都是肖教授带着霍钰瑶去做,如今霍钰瑶顶多算个二助,只配套一套显微镜,连显微镜的助手镜都没机会看了。
这让她有种辛辛苦苦奋斗多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再说了,身为科室的里老住院医的霍钰瑶的境况都已经如此了,更不用说还是小小硕士的李斌了。
有一日,在手术室的休息室中,霍钰瑶慵懒地躺在休息室的按摩椅上闭目养神,李斌则躺在她旁边的按摩椅上刷手机,这难得的清闲时光只有在主任主刀的时候,他们才能中场休息一会儿。
第五手术间的梁主任带着姜沛在做一台脑膜瘤手术,第十间的肖教授则带着他新收的硕士生正在找动脉瘤准备上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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