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咒相师》黄家俊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0分类:小说浏览:27评论:0



本书名称: 咒相师

本书作者: 樊与凡

本书简介: 黄家俊十一岁生日那天,遇到一名两只手加起来只有五根手指的老乞丐,对方提醒他不要掉牙齿。但是他吃饭时还时硌掉一颗蛀牙,当晚,她的母亲意外坠楼,次日,外婆也因误吞输液针而亡。

为了调查这一起超概率事件,咒相师凌宗夏远赴南澳,发现黄家俊遭遇人为的三相干预,使其造成亲人意外死亡的概率直线上升……

祈言干预是为“咒”,观察纳归是为“相”。

…黄家俊十一岁生日那天,遇到一名两只手加起来只有五根手指的老乞丐,对方提醒他不要掉牙齿。但是他吃饭时还时硌掉一颗蛀牙,当晚,她的母亲意外坠楼,次日,外婆也因误吞输液针而亡。为了调查这一起超概率事件,咒相师凌宗夏远赴南澳,发现黄家俊遭遇人为的三相干预,使其造成亲人意外死亡的概率直线上升……祈言干预是为“咒”,观察纳归是为“相”。天、地、人,构成了“客观”影响人类命格的三相维度。通过推演星象运行轨迹,寻找或制造特殊的地理环境,以及专门调整的面相造型,咒相师不仅能预知未来,还能干扰一个人的命运。

第一章,恶相

黄家俊奋力地投出了一个三分球,可惜他才十岁,学校篮球场又是成年人的规格,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可能让篮球到达篮筐。篮球在刚过罚球线不久便开始下坠,落地后径直滚出了篮球场,直到撞在不远处学校院墙的护栏下,被护栏拦停了下来。

周围的同学们纷纷传来嘘声,让他迅速地涨红了脸,但在心里面却不屑一顾,有本事你们也试一把三分啊?

不过,他倒是特意留意了一眼自己班的班长。从小到大,他所经历过的每一个年级,班长都是由乖巧的女生担任,不出意外也都是本班的班花。他一直希望能引起班长的注意,包括这次放出豪言要挑战一把成年人的三分,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可惜,这会儿班长正跟其他女生在练习排球,根本无暇注意到这边。

黄家俊暗自失落,自顾自跑出篮球场,来到院墙护栏前,将篮球捡了回来。

然而,就在这时,院墙护栏外突然出现了怪老头。

“你这两天你可得小心点,千万别掉牙齿。”怪老头盯着黄家俊说道。

黄家俊疑惑地打量着怪老头,对方穿着一身脏兮兮且破了好几个洞的外套,身形瘦小又佝偻,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看上去像是流浪已久的乞丐。当他的目光落在对方抓在护栏上的手时,立刻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只见这老乞丐左手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右手则只剩下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手指断面已经被新长出的皮层覆盖。

两只手掌凑到一块,才只有一副手掌的手指!

黄家俊害怕的怔在了原地。

“听没听到啊?一定要小心点,这两天,别掉牙齿,千万,别掉。”老乞丐凑近了一些,将整张脸紧紧地贴在护栏上,仿佛想要从护栏栏杆的间隙中钻过来。

他面无表情,然而面部因为用力挤在栏杆缝隙间,使得五官发生了扭曲,看上去异常诡异。再加上他说话的声音也毫无音调,像极了机械人或者AI说话,更有一种渗人的恐怖。

好在这时,体育老师赶了过来,他呵斥了老乞丐一顿,拉着黄家俊返回到了球场。

到体育课下课后,黄家俊这才稍微消除了一些阴影。可惜不妙的是,他还是弄掉了牙齿。中午吃饭,在老师的帮助下加热好了他妈早上做的排骨便当,那排骨原本是精心剔拆过骨头的,只是仍然遗落了一块小碎骨头在饭里。刚经历过体育课上的疯跑,可把他给饿坏了,打开便当便是一通狼吞虎咽,于是,小碎骨头一下子就硌到了牙。

鲜血流了一嘴,像是吃了带血生肉一样,把坐在隔壁桌的班长恶心坏了。

黄家俊一脸无奈,那颗牙已经松动了好几天了,好几次他都想心一横把它拔掉算了,只是每次动手尝试,那连着牙龈的肉根儿十分顽固,疼得自己不得不放弃。这下在不经意间被硌掉,也算好事。他去洗手间冲洗了一下口腔,回到教室继续把便当吃得干干净净。

至于早上老乞丐的那番话,他这个年纪哪里会有那么心思去琢磨,就这么付诸脑后了。

晚上回到家里,黄家俊的妈刘梦婷早早准备好了蛋糕和礼物,过了今晚的十二点,就是他十一岁的生日了。

“老爸呢?”

“你老爸出差,后天才能回来。”

“又出差,我生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出差当然就是忙呀,你先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黄家俊拆开了礼物,是一个带涂鸦的滑板,也不算太糟。

晚饭和蛋糕都吃过了,刘梦婷自然不会让儿子真熬到十二点过生日,十点刚过,就督促其上床睡觉去了。她一个人收拾完碗筷,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间或的还刷了刷手机,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过去。

凌晨时,刘梦婷被一阵冷风冻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先看了一眼手机,这会儿已经是十二点零五分,随后抬头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发现原本关闭的落地门这会儿竟然被打开了,而儿子黄家俊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正伸手够着全封阳台安全窗的把守。

由于个子不够高,黄家俊甚至还拿出了他的生日礼物滑板,放在地上来垫高。

“黄家俊,你干嘛呢?”刘梦婷喊了一声。

黄家俊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然全神贯注地去够着安全窗的把守。

刘梦婷十分惊慌,连忙冲到了阳台上。

“你不睡觉,开窗户干嘛?”

就在她赶到儿子身后的一瞬间,儿子也终于抓到安全窗的把手,用力一拉,打开了安全窗。她家位于十二楼,安全窗打开后,高楼层的冷风更是肆无忌惮地涌了进来。

与此同时,黄家俊脚下的滑板一直不稳定的前后滑移着,这使得他的身形也跟着一起摇曳。因为有滑板的垫高,此刻,他的胸口位置正好对在安全窗下沿,似乎只需再稍微踮踮脚,又或者跳动一下,整个人就会从窗口跌落出去。

刘梦婷一把将儿子从滑板上拽了下来,正要大发脾气的进行一通训斥。

“黄家俊,大半夜的,你是在找……”

然而,她的话才说出一半,立刻被黄家俊的正脸吓住了。只见黄家俊双眼空洞失神,原本胖乎乎的脸蛋,这会儿竟凹陷了下去,几乎看不到任何一点的血色,全然就像是电影里被僵尸恶鬼吸走精血魂魄一样。

受这一吓,她自己也不禁后退了一步,不巧踩到了滑板上,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下子从安全窗口跌落了出去。

黑夜里,一声凄厉的惨叫,无助而又短暂。

客厅一直没有关闭的电视里,正在播出一段新闻,本市将会在今天凌晨时观察到罕见的血月天象。

安全窗外,漆黑如墨不见星辰的夜空里,唯有一弯血色的月亮在乌云后忽隐忽现,就像是黑夜发出的诡异微笑。

小区的人报了警,警察赶到后,花了很久时间才调查清楚事故发生的单位,赶到刘梦婷家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们敲门无人应,请来物业打开了门,进屋后,发现黄家俊瘫坐在阳台上,双眼空洞无神、脸颊苍白消瘦,于是赶紧将其送到了医院。

初步调查,刘梦婷是意外失足坠楼,孩子可能目睹了这一切,当场就吓傻了。

警察联系了黄家俊在外地出差的父亲。父亲听说了这起事故后,惊得在电话另一头直接哭了出来,但因为车票、航班的缘故,他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来。父亲随后打电话联系了黄家俊的外婆,让其先去医院照看孩子。

一大早,白发苍苍的外婆,强忍着丧女的伤痛,匆忙赶到了医院。外孙正在分诊病室进行输液。医生告诉外婆,孩子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有掉了牙齿的地方有些感染,不过都是常规症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大夫,那孩子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外婆不太放心在住院久住,一来这里往来各种病患,对孩子没好处,二来女儿那边刚出事,自己一个孤寡老人在女婿还没回来前,也得赶紧去预备后面的事。

“我们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天。”医生回答道。

“这样啊,那好吧。”

当天晚上九点半,医院结束了探访时间,病室里除了病人便是陪护人员,总算从繁忙和嘈杂中安静了下来。

黄家俊下午时就醒了,但一直不肯说话,就那样看着天花板发呆。中间警察来过几回,想要询问刘梦婷坠落的情况都没成功。这会儿,他突然对一旁的外婆开了口:“我渴了。”

正暗自伤心的t外婆,终究还是心疼宝贝外孙,连忙去楼下小卖部买了一瓶最贵的牛奶。当她再次回到病室时,却发现黄家俊已经下了床,正站在窗口前,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远方。远处夜空里,那一弯血月依然高悬,往来乌云半遮半掩,更显诡谲。

外婆吓坏了,因为九点时护士才刚来换过吊瓶,黄家俊竟然自己拔掉了吊瓶下了床。她三、两步赶到了近前,一把抓住黄家俊的手臂检查,果然,吊针孔还在渗着小血珠。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吊针是你能随便拔的吗?”外婆压着声音教训着,生怕影响到隔壁病床正在休息的人。

“渴了。”黄家俊看着外婆手里的牛奶。

“来来,回床上喝。”外婆把黄家俊送回到病床上,打开牛奶,递了过去。

黄家俊喝了小半瓶后不喝了,重新躺了下来。

外婆准备去叫值班的护士来为黄家俊重新接上吊针,但瞥眼之间忽然察觉到了一个异常,病床旁边架着的吊瓶下方,输液管的针头竟然不见了。没有针头的输液管,药液正快速流出,滴落在地上。

“针头呢?”外婆四下寻找了一番,又拉起黄家俊手臂查看,确实不知去向。

她懊恼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外孙拔得时候弄丢了,待会儿还得向护士道歉。她准备去叫护士,又想到孙子还没喝完的半瓶牛奶挺贵的,这种鲜奶又不好久放,坏了怪可惜,于是拿起了牛奶。

她一边往病室外面走去,一边仰头喝掉了剩下的牛奶。

突然,她感到喉咙里猛地一痛,好似卡进了一根鱼刺,想要往外吐却已经来不及了。她艰难的哽咽,而鱼刺竟随着哽咽动作在喉管里左突右刺。很快,她口腔里涌出了鲜血的味道,连带着引发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嗽进一步加剧了鱼刺的突刺。她双手紧紧捂住喉咙,跌倒在地上,因为无法呼吸,苍老的脸很快憋成了绛紫色。

走廊尽头,就是值班的护士站。

外婆想要呼救,但此刻喉管已经被血填满,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在最后一声猛咳后,彻底瘫倒在了地上,瞪大的双眼充斥着血丝,鼻腔和口腔渗出了血……

次日,法医在检查外婆尸体时,竟在左肺部找到了那一枚遗失的吊针头。

第二章,他从北方来

从新北开往南澳的高速列车上,出现了一个叫人生疑的青年,他大约三十岁,穿着一身中长款风衣,头发未经打理的凌乱,胡子拉碴的脸上写满是疲惫,表面上看去,活脱的就是一个每天都在内卷、好不容易请了年假逃离大都市的底层打工人。

之所以让人生疑,是他自上车以来,左手的手里一直攥着一枚巴掌大小的罗盘,上面密密麻麻的天干地支星图等等,微小到难以明辨,十分杀伤眼力;而他的右手则拿着一台最新款的智能手机,经常在看完罗盘之后,又立刻会用智能手机进行一系列检索查询。

罗盘和智能手机,似乎很难让人联想到二者之间会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有且能想到的,恐怕也只能是“既然有了智能手机,何不直接在手机上安装一个罗盘APP呢?”

而发现这一处疑点的,正是这位青年侧后方座席上的一个小女孩。她一直的盯着青年,乌溜溜的眼睛透着好奇,猜测着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直到中途高速列陈停靠在了一个小站,新上来了一些乘客,一位乘客的座位正好是在青年旁边,那青年起身让座时,露出了挎在风衣内的一个布袋。

小女孩依稀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见过这种布袋,通常是古代道士出行时,用来装符纸、法器等物品的布袋。这么说,难道他是一名道士?

这趟列车行驶了四个小时,终于快要到达终点站了。

这时,青年收起了罗盘和手机,一点也不出人意外的从风衣下的斜挎布袋里,抽出了一张黄纸,正是那种道士常用的符纸,只不过上面并没有符文。他仿佛有些无聊,将符纸一番连续的对折,最后竟折成了一枚纸鹤。

小女孩愈发感到疑惑,该不会,是那种街边常见的神棍骗子吧?

列陈准时到达终点站,乘客们纷纷起身拿行李,车厢里显得有些混乱。

小女孩从父亲那里接过双肩包,再回过身来寻找那个青年时,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努了努嘴,自讨了一个没趣,跟着父亲准备下车。

“hey,这个送给你。”

就在跟着人群在过道排队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女孩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可疑的青年竟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手里正拿着那一枚符纸折叠而成的千纸鹤。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对方手里接了过来。

“把双肩包背在前面。”青年语气很平静,有点像一位严肃的哥哥在进行建议。

“啊?”小女孩有些疑惑。

“双肩包,背在你的身前,更安全。”青年稍作了解释。

小女孩的父亲听到了动静,回头盯着青年,满脸戒备的将小女孩拉到了身前站着。

小女孩仍然好奇的回头张望了几下,想了想之后,还是听从了青年的建议,把双肩包卸下,调转过来重新背在面前。她再次会过头来,想要用表情告诉青年,你看,这样总行了吧,可是奇怪是,对方竟然再次消失不见了。

下了列车,小女孩一路紧跟着父亲,准备通过地下通道离开站台。人流拥挤,行进缓慢。突然之间,身后有人传来一声惊叫,好像有人为了抢先而撞到了另外的人,紧接着引发了一连串的推搡。小女孩感到背后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身体立刻失去平衡,向前栽倒,竟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小女孩沿着楼梯滑行了三十多节台阶,好在被其他旅客及时拉住,不至于一路滑落到台阶最底部。

“没事吧,小姑娘?”

“快看看有没有事。都什么人啊,下个楼梯还要推推搡搡,着什么急啊!”

小女孩爬起身来,惊魂未定,好在将双肩包背在身前,刚才滑倒时起到保护作用,这会儿几乎毫发无损。父亲连忙赶了过来,不时的还回头骂着刚才推搡的人。

“女儿,没事吧?”

“没事……”

小女孩忽然发现,刚才那位青年送给自己的千纸鹤,这会儿遗落在了一旁的台阶上,混乱之中不知道被谁踩扁了。

“小凌哥吗?这边这边。”

出站口,一个年逾四十、穿着皮夹克的中年人向着穿长款风衣的青年招着手。

青年抬手示意了一下,向这边走了过来。

“小凌哥,初次见面,我是马关胜。”皮夹克中年人自我介绍了一下,而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另外一位男子,对方神情紧张、双眼浮肿,似乎不久前大哭过。

“我来介绍一下,老黄,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凌宗夏,小凌哥,专业人士。小凌哥,这位就是事主,黄日辉。”马关胜居中做了介绍。

凌宗夏看出了黄日辉没有握手的准备,正好,他也没有跟人握手的习惯。

“长话短说,你已经按照我交代的,把你儿子从医院接回家了,并服用了酸枣仁了吧?”凌宗夏向黄日辉问道。

“是的,是的。”黄日辉仍有一些神志不清,迟疑了一会儿后才连连点头。

“家里现在没有近亲吧?”

“没有,本来我姐要去的,听了法师的交代,我就让公司一位同事在家里照看。”

“行,我们马上去你家。”凌宗夏直言道,随后又对补充了一句,“还有,我不是法师,也不是道士,叫我小凌就行。”

“啊?是,是。”

“小凌哥,车在这边。”

马关胜带着二人前往了停车场取车,三人立刻赶赴了黄日辉的家。

“实在不好意思,有劳小凌哥这么专业的人士大老远跑一趟。我正好开了一家民宿,不嫌弃的话,晚上小凌哥就在住我那里吧。放心,干净卫生,景色优美。”途中,驾车的马关胜对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凌宗夏说道。

凌宗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黄日辉,对方显然熬过大夜,上车后就睡着了。

“有劳马哥了。马哥在本市当掌固多久了?”

“三年前我爸去世,我这才接了他的桩,好多事也都是现问现学,属于半路出家。”

掌固出自《周礼》,是古代中央官署流外属官,负责杂物保管,相当于现在仓库管理。但流传到今日,则是本地的接头人,又或者说是中间人。

“马哥跟苦主熟悉吗?”

“属于朋友的朋友那种。老黄家连续两天,走了两位亲人,死因还都是意外,死法也都很蹊跷,我听说了这件事后,估摸着不对,想着老黄该不会是犯了什么‘相’,这才联系了小凌哥。”

在与马关胜聊着话的t同时,凌宗夏手上一直没闲着,不停的在手机上检索查询着什么。

理论上来说,他与马关胜也是朋友的朋友,甚至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那种关系,大家都使用的还是类似BBS那种原始方式来留言交流,几乎很少有过即时通信。对于他们这一行来说,最忌讳的就是即时通信,不到万不得已的危机情况,最多也只能用到发短信的程度。

“小凌哥,你说,老黄这事,很严重吗?”马关胜又多问了一句。

“不好说,目前来看,凶相概率只有百分之十一。具体还得看过了才知道。”凌宗夏的情绪一直保持的很稳定。

“才百分之十一?已经两条人命了啊。”

“具体,还得看过了才能知道。”

“明白,明白。”

来到黄日辉所住的小区,凌宗夏没有急着下车,他让马关胜驾车在小区附近周游一圈,自己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区的地理位置。之后,这才停好车,与黄日辉一起前往位于十二楼的住所。自下车开始,他便从布袋里拿出了罗盘,不时查看。

“小凌哥,您这……”黄日辉见了布袋和罗盘,终究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嘴。虽说他对妻子和母亲接连发生意外身亡深感玄乎,可要立刻上升到咒法迷信之说,自己一时间也难以信服。

“哦,这个是祖上传下来的,用得顺手,其实用ipad也行。”凌宗夏扬了扬手里的罗盘,又示意了一下挎在风衣下的布袋,“这个,参加活动送的,临时出发,携带方便。”

马关胜扯了一下黄日辉的袖子,示意其稍安勿躁。

进了住宅,凌宗夏走在最前面,他快速的浏览了整个房间的布局。黄日辉请来照看儿子黄家俊的同事,这会儿也从孩子卧室出来打招呼,是一位年轻的职场女孩,尽管今天是周日,却依然穿着一身职场女性的小西装和九分裤。

黄日辉简单为大家做了介绍,职场女孩名叫游闵童,是公司实习生。

听到这个名字,凌宗夏下意识打量了女孩一样。女孩也并不躲避,大胆的迎视着对方。

“孩子怎么样?”凌宗夏问了一句。

“嗯,给他喝了酸枣仁泡的水,已经睡着有一会儿了。”游闵童回答道,声音是那种还未成熟的少女音。

凌宗夏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客厅通往卧室过道口处,过道旁侧的墙壁上,正悬挂着一柄一比一的霜之哀伤剑,剑刃朝上,有些泛旧。

“这个装饰品,买来很久了吧。”他向黄日辉问道。

“是的,我也不确定具体是哪一天买的,大概有四年多了,是从网上买的,然后自己找人订制了木盒,就挂在了家里。”黄日辉回答道。

第三章,三相推演

“这么说,挂在这个位置也是你自己选的?”

“对,当时家里就这么一个空地,感觉挂上去也挺好看的。”

凌宗夏没有说话,低头在手机上一通操作,轻叹了一口气。

“大师……哦,小凌哥,出什么事了吗?”黄日辉有些焦急的问道。

凌宗夏没有回应,他又走到客厅挂着全家福照片的地方,打量了一下黄日辉及妻子、儿子的样貌,表情渐渐疑惑了起来,接着操作手机查询了许久。

“没道理啊,理论上,你孩子三相都不算极端恶劣,不应该招惹到这么严重的恶相。”片刻后,他缓缓的开了口。

“三相不算恶劣?恶相?”黄日辉愈发感到迷惑,究竟自己撞上了什么麻烦?而眼前这位像大师却又坚称自己不是大师的人,又是如何处置眼下的麻烦呢?

“昨天是令郎十一岁生日,我计算了他的生辰八字,多个灾星进犯命宫,命理上,他这个月会不太顺利。最不幸的还是,他具体出生时间是凌晨十二点零五分。十分不巧又撞上了昨日凌晨发生了月食的时间,血月当空,时数对冲,昨天一整天对他来说,的确是他前后十年里最不妙的一天,发生恶相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十九点六五,甚至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恶相概率也会维持在百分之十三到十五之间,需要多点小心。”

“这,这是算命吗?”

“你家住宅并无大过,现代住房建筑在动工前多少会请风水师做一番勘测,只要不是大冲大阴大闭大缺,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你小区四周不是什么宝地,布局也很混乱,但三十年内发生恶相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六点七,三十年后概率会上升到百分之十点九。”凌宗夏没有理会黄日辉的问话,继续说着。

他陆续指点了屋内的几个方位。

“房屋布局稍微更差一点,四宫凶位都犯了忌。巨门星下不该放电视,回头跟沙发调个位置,会好一些。禄存星在阳台,与入户正门对冲,好在你在阳台和客厅之间加了落地门;贪狼星下放了净化器,回头换成静音的,要好一些。最糟糕的是,廉贞星的位置上方有你家的主梁,中宫守一,最需慎重,而你,却在这里挂了一把衰之哀伤。剑刺屋脊,凶相。”

“小凌哥,你该不会是说,我家里发生的事,跟这些什么占星算命、风水有关吧?”黄日辉有些动了情绪,他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一定程度上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但毕竟现在面对的两条人命的大事,哪怕说是鬼怪作祟,又或者是有高手阴谋布局设计成意外,都比风水占星这种小玩意要可信。

“黄先生,稍安勿躁。首先,这绝不是简单的占星、看风水。我也知道我刚才的解释,让你觉得这些可能是迷信,只能说现在网络咨询太过发达,鱼龙混杂,让一些古典学问变得看上去没那么可靠。不过没关系,我尽量长话短说,方便你尽快明白自己正在面对什么问题。”凌宗夏并不气恼,依然保持着平静,就好像所有突发情况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他继续说道:

“在您遭遇的这次事件里,我用了三相术来进行了推演。所谓三相,即天象、地文和人相。天象里,令郎昨日出现恶相的概率确实高达百分之十九点六五;地文里,暂时忽略小区周边其他变数,单说室内,假如昨天凌晨时,屋里阳台前的落地门、入户正门齐开,电视机和净化器也在同时运行,再加上这把放了四年之久的霜之哀伤,出现恶相的最大概率大约在百分之十五点六左右;人相上,我看了您一家三口的照片,并无异奇之处,发生恶相的概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那这些概率加起来,是什么意思?”黄日辉追问道。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眼下三相概率相乘,发生恶相的总概率,比我一早推算的百分之十一还要低很多。换句话说,这两天您家里,理论上是绝不可能发生命案的。”凌宗夏说出了他的结论。

“那您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我老婆和我妈,真就这么巧,是意外。”

凌宗夏没有立即回答,但在他心里却恰恰有着跟黄日辉相反的结论。三相术推演的是事件发生的概率,如果概率过低,但事件依然发生了,那反而不像是自然发生的意外,更像是人为。他之所以没有说出这个结论,是总觉得还有东西没弄清楚。

“那个,”这时,一直站在一旁听着的游闵童,小心翼翼举起了手,像课堂上学生请求发言一样,当大家看向这边时,她开口说道,“俊俊牙龈发炎,出院时医生特别叮嘱,消炎药一定要按时吃。现在,差不多到点了。”

“牙龈发炎?”凌宗夏似乎想到了什么,“黄先生,我能去屋里看看孩子吗?”

“行,行。”黄日辉只能答应。

众人来到了黄家俊卧室,孩子半睡半醒,听到动静后睁开了双眼。

凌宗夏稍微拉开了孩子的被子,看到了孩子的正脸,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此刻的孩子,脸色苍白,左侧脸颊凹陷,气色虚弱,全然不像全家福照片上那样三停饱满。

“这孩子,怎么连模样都变了?”站在后方的马关胜也十分诧异。

“我也不清楚,医生只说是掉了一颗牙,发炎了,还说没什么大碍。”黄日辉看到凌宗夏变了脸色,愈发紧张了起来。

“掉一颗牙而已,不至于整个人都脱相了吧?”马关胜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别小看牙齿,牙齿可是人类唯一裸露外在的骨骼。骨骼变动,一发而动全身。咱们成年人长智齿和拔智齿前后,面部都会发生变化。”凌宗夏忧心忡忡的说着,同时手上也飞速的按动手机虚拟键盘进行检索和查询,随着结果一条条出现,他眉头也越拧越紧。

“小凌哥,现在是什么情况?”黄日辉等了一会儿,见凌宗夏迟迟不语,忍不住问道。

“我先问问孩子几个问题。”凌宗夏在黄家俊t床头前蹲下,恢复了平静,问道,“小朋友,你还记得昨天和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黄家俊摇了摇头,眼神迷茫。

“那你还记得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黄家俊呆愣了一会儿,接着又摇了摇头。

大人们有些着急了,这样问,似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凌宗夏沉思了片刻,随后换了一个方法。

“你先闭上眼睛,然后告诉我,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颜色?”

黄家俊闭上了双眼,一会儿后,终于开了口。

“红色。”

“什么形状的红色呢?”

“弯弯的。”

“血月。”

凌宗夏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两个血月。”这时,黄家俊又补充了一句。

“两个血月?”凌宗夏眉头拧紧。

“我和黄经理去接孩子时,听病房里其他人提到过,昨天晚上八点过后,他们也看到窗外的月亮是血色的。”一旁的游闵童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这不可能,天文台记录,昨天的血月从凌晨十二点零五分开始,至凌晨一点五十七分结束,不可能到晚上八点还存在。”凌宗夏十分果决的说道。

血月的发生,是月食时,月球面向地球的一面接收到来自太阳的反光,形成的一种类红色视觉状态。人在地球上观察血月现象,也要分具体位置。历史上有记录的最长一次血色也只有五小时十二分钟。

要知道,地球、月球和太阳无时无刻不在运动,哪怕在特定的角度、特定的位置能够观察到特定时长的血月,但从天体物理学的公式来算,血月也绝对不会存在超过六小时。六个小时,足以让地球、月球和太阳发生足够量的错位。

“小凌哥,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连马关胜都对眼下的情况感到了着急。

“血月的事,我还得调查。”凌宗夏一边在手机上操作着什么,一边说道,“黄先生,因为令郎面相的变化,三相概率也发生了变化。”

不等黄日辉开口追问,凌宗夏已经从手机上算出了结论。

“令郎现在下停尖陷,双颊不称,是大煞之相。如果他真的看到了两次血月,三日之内,他的命格都将被劫夺。按照三相推演,他现在的命格,撞上了昔日狂士徐渭的命格,会克杀近亲。”他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徐渭?徐渭是什么人?”黄日辉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明时期的一代狂士名臣徐渭,一生克死了全部亲人,前后自杀九次未遂,是彼时十分传奇的一位人物。后人曾用三相术对徐渭进行复演,推测徐渭生平里至少见过两次血月。

凌宗夏没有多余时间来向黄日辉解释,他在布袋里翻找了一番,抽出了一张黑色的符纸,一边折叠,一边交代道:

“令郎三相生恶的总概率,现在已经变成了百分之六十一。现在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很多。不过黄先生不必担心,令郎命格只会被劫夺三天,今天是第二天,过了明天,他的恶相概率会大幅下降。”

“可是,我儿子的面相是意外造成的啊,这也算数吗?”黄日辉虽然强撑着让自己不去迷信,可看到一直情绪稳定的凌宗夏突然严谨起来,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心慌。

“三相之中,人相是最容易被干预的。点痣去痦,画眉涂唇,都是在影响面相。这好比说一个人因为出车祸不幸毁容了,那他今后的容貌必然会时时刻刻影响他本人及身边的人。”凌宗夏刚说完,手上的黑纸也折成了一枚千纸鹤。

他蹲在黄家俊身边,将千纸鹤塞进了对方的手里。

“黄先生,今明两天暂时不要住在这里了。”他再次拿起手机和罗盘,调出了本市地区,对着罗盘一番查看,片刻后确定了一个位置,“望德区竹室街和西湾街交汇的区域,任意找一家酒店,尽可能要低楼层的房间。另外,等事情过去了,返回这里之前,找一个非近亲的朋友,按照我之前说的,将家里四宫位重新调整一下。”

“这不巧了吗?我的民宿就在西湾街,不然就上我那去对付两天?”马关胜插嘴道。

“这?”黄日辉仍然有些迟疑。

“听我的,现在,马上出发。”凌宗夏说完,头也不回,先一步走出了卧室。

黄日辉六神失了五神,一咬牙,抱起了孩子,连行李都不打算收拾,跟着马关胜一起往外走。游闵童稍微上了些心,至少把孩子的消炎药带上了。

第四章,自然概率和人为概率(1)

曾经有很多人问过凌宗夏,网络上或者生活中的那些占星、风水堪舆和算命卜卦等等,是不是真的。在他看来,概率上只要不是零,那便是真的。

好比说,最简单的日月运行,光合作用、潮汐涨跌,对地球万物的影响是有目共睹的。而那些距离更远的,举目都无法视见的星辰,并非说它们对万物没有一丁点的影响,只能说它们造成影响的量值过于微小。

风水学说指导人们探寻趋吉避凶的地理环境,只是,以现代建筑技术和城市体系,许多风水旧学上的指引,已经很难发挥出立竿见影的功效。这也是当下人们误以为风水学更偏向为迷信的一个原因。但其实,再微弱的影响,也是影响。

单个的微量,通常的确可以忽略不计,但如果是一千种、一万种甚至万万种微量交汇在一起时,那便能对事物产生直接影响。一个人每天晒十五分钟太阳,会促进钙质吸收,使人变得健康;可一个人每天暴晒十个小时,持续不断进行十年之久,患上皮肤癌的概率会暴增百分之七十。这就是微量累积引起质变的原理。

你在一堆衣服里选择了蓝色的一件,出门时先迈了左脚,吃早饭时饮料洒成了月牙状,地铁上被三个水命的陌生人挤在了角落,在路边与一只野猫对视了七点五秒,一只飞鸟掠过头顶,办公室空调温度下调了一度,同一时间里,宇宙星图也巧好变动到某个特定的方位……这些看似随机的事件交汇在一块,其微弱能量的层层堆积,都有可能提高你在今天之内大病一场、喜中头奖,获得晋升等变化的概率,而无论是大病一场、喜中头奖、获得晋升的发生,也会对你之后其他的变化带来新的影响。

万物之间,皆有影响。

三相术的算法,正是以一个事物为中心,找到与其相关的千万种微量,推演出这些微量在累积到何等程度时,可以对这个事物造成何等的影响。

数术的世界,任何微量都极其重要。南美洲亚马逊流域一只蝴蝶扇动了几下翅膀,北美洲在几周会遭遇一场龙卷风。几乎全世界各个文明体系的哲学著作中,都能找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类似学说。

三相术与所有星相占卜、风水堪舆、相学算命溯源同宗,都是源自易学,几千年来,究竟谁是主体谁是分支,何时形成体系又何时建立门派,早已没了定论。若是以流行程度来说,三相术几乎可以被定义为失传了。

一些事物之所以流行,只是因为它们简单。

三相术过于复杂的学问,往往需要几代人不间断的学习积累,方才能窥得门径。

直到四百年前,三相术的概念才从诸多数术中独立成术,有了其特有的推演方式和手段,通过这些方式手段,往往都能对某一事物造成足够明显的实质改变,而非是含糊其辞的预言或者模棱两可的启示。

操作三相术的术士们,逐渐有了专门的称谓,便是咒相师。

祈言干预是为“咒”,观察纳归是为“相”。

咒相师能做的,不仅是推演事物发生的概率,必要时也会主动干预这些概率。

在前往西湾街马关胜民宿的路上,凌宗夏简单的向黄日辉介绍了三相术的来历。只不过黄日辉身心俱疲,这会儿也不确定理解了多少,只是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本能的选择暂时听从凌宗夏的指示。这“听从”不一定是“信任”,更像是临时的精神寄托。

马关胜的民宿坐落在一众现代建筑的包围之下,闹中取静,由早年间殖民地时代传承下来的老洋房改造而成。再加上比邻西湾湖,地段上绝对上乘。

凌宗夏看得出来,当初老洋房落成时,在风水上是经过精心设计。可惜时代更迭,周围环境不断变化,现在不仅失了福祉,多少还带有一点不吉。不过这不吉带来的影响,三十年内不会造成大灾大难,置不置辟邪破解之物都无妨。

民宿统共三层,一楼有小花园和酒吧。工作人员只有一个小姑娘,染着一头蓝发,戴着超大圆框的近视眼镜,是一种既能时尚又能文静的风格。

马关胜安排好黄日辉父子的入住,也给凌宗夏准备了一个单人房间t。

“现在是旅游旺季,客房有点匀不过来,小凌哥的单间没有独卫,多多担待。”他在把房间钥匙交给凌宗夏时,略显抱歉的说道。

“没关系。”凌宗夏说道“对了马哥,可以把你的车借给我吗?我下午想去几个地方。”

“行啊,没问题,我陪你去。”

“这次,我必须一个人去。”

“行,好的。”

马关胜毫不迟疑,掏出了车钥匙交给了凌宗夏。

凌宗夏再次回到民宿时,已经是晚上了。民宿一楼的酒吧十分热闹,客人们形形色色,有人弹吉他,有人打桌球,还有人在玩剧本杀。

紧靠小花园的窗前,有几间位置不错的卡座,不过这里似乎一直都被常客包揽着。这些常客穿着颇有异域风格的服饰,各自主理着塔罗牌、水晶球之类占卜生意,吸引了不少年轻的男生女生聚在此处。

马关胜正陪着几位熟客喝酒,见到凌宗夏进来后,连忙告辞了熟客,迎了上来。

“青天间?”凌宗夏这时才注意到,原来一楼的酒吧还有一个单独的招牌,是用粉笔写在黑板上的。

“对啊,这民宿也是我老爸的产业,他去世后,我都全接了下来。”马关胜些许微醺,显露出一副江湖老大哥的样子,向角落卡座指了指,“喏,都是我爸的常客。他们也都有‘河洛’,不过不清楚具体是哪个level的。”

河洛是每一个咒相师都会在手机上安装的app,取“河图”、“洛书”之名。它同时也是一个公开的app,任何人都能下载安装。只不过在app内部有许多模块,是需要进行层层验证才能解锁使用。验证方式各有不同,对应解锁模块的等级也不同。

能够注册河洛app的,最起码是易学爱好者,而注册之后解锁第一个新模块,至少也得对在物理、化学、历史、地理等基础学科里有一门精通。只有这样,才能让app收集足够专业的信息数据。

咒相师们会在高等级模块内进行三相现象的研究和交流,也会观察低等级模块的内容,以掌握多元渠道下的多元讯息。不仅如此,app还为咒相师提供了数据运算的功能,协助咒相师进行快速的推演。

白天里,凌宗夏一直操作手机,就是在使用河洛app的数据运算功能。

“令尊,应该是易学界老前辈了。”凌宗夏说道。

“小凌哥,又是算出来的?”

“青天间,谐音,钦天监。是明朝时相师们的最高机构。”

“哈?原来是这么回事?枉我还以为我爸是个小清新文化人呢。”

第四章,自然概率和人为概率(2)

凌宗夏归还了车钥匙。马关胜带他到了小花园里露天的一张小桌子处落了座,又往室内吧台比划了一下手势,示意那位蓝头发的女孩再送半打啤酒过来。

“黄先生呢?”凌宗夏先开口询问了道。

“下午刚吃了点东西,现在陪着孩子在房间里休息。”

“他的那位同事呢?”

“陪了一下午,刚走。”

蓝发女孩送来啤酒,在不用启瓶器的情况,娴熟的用两支啤酒的瓶口互相撬开了啤酒。

“请给我一杯苏打水,谢谢。”凌宗夏婉拒了啤酒。

“好嘞,稍等。不过这个天气喝啤酒很爽哎!”蓝发女孩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

“有工作要做,就不喝了。”

蓝发女孩淘气地朝凌宗夏挑了挑眉毛,没有相劝,回到室内后很快又送来苏打水。

“波波波,别看她年纪小,她可在这里干了快十年了,元老呢。这几年要不是有她在,这民宿估计早让我干倒闭了。”马关胜把两瓶已经打开的啤酒拿到自己面前,三五口便喝光了一整瓶。

“她的名字叫波波波?”凌宗夏有所诧异。

“对啊,不过这肯定不是真名了。”马关胜打了一个嗝儿,“小凌哥下午去哪里了?”

“我找到那孩子昨天晚上又见到血月的原因了。”凌宗夏说道。

“那,是什么原因呢?”马关胜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感觉酒都醒了一半。

“从他家到昨天住院的医院,正好是一个九十度的直角路线,全程大约三公里。直角拐角位置,有一个市政施工工地,昨天晚上,有工人误打开了塔吊上的大射灯。从病房窗口角度望去,正好是大射灯的灯光传播途径与月亮交汇,大射灯的光被乌云改变了色温,所以让月亮看上去像红色的。”

“这种也算数吗?”

“算。就算咒相师实施干预,通常也会采取人工手段来伪造自然现象,当然,比起真正自然现象,它的影响量值相对会小很多。”

“这咋就这么巧了?

凌宗夏拿起苏打水,缓缓喝了一口,脸色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他的平静,反而让这句话显得暗流涌动。

马关胜摸了一下嘴角啤酒沫,翘首以盼等着凌宗夏接下来的话。

“马哥,你应该知道咒相师是如何划分概率等级的吧?”凌宗夏问道。

正如同在庙宇里抽签,签面会有下下签、中下签、上上签一样,所有事件发生的概率,在咒相师的世界里同样有一个量值的划分。通常来说,事件发生概率到达百分之十五时,会被定义为“准”,比如恶相概率超过百分之十五,会称之为“准恶”亦或直接称为“恶”,是“相性”受到明显影响的起准点;而超过百分之二十八时,称之为“大恶”,超过百分之三十六时,称之为“极恶”。

一旦事件发生概率超过百分之五十,则会被冠以“终”字。此一等级不单意味着“终极”,更是代表着“终将要发生”的意思。

至于超过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概率,几百年来,并无先人拟出统一的等级称谓,因为古往今来,发生这一概率的事件,十分罕见。

三相术概率学的哲学观——“一件必然要发生的事件,只要尚未发生,其概率就不该超过百分之五十”。若用语文逻辑来判断,这句话本该是一句说不通的病句,什么叫“必然要发生”,什么又叫“还没有发生”?

它的玄奥,正是在于时间、空间以及身为独立个体人类自身的变数。

“我从‘河洛’上大概读过这方面的帖子,按照三相概率的等级,黄家俊这两天发生的事,应该属于‘终恶相’了吧。”马关胜想了想后,回答了道,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凌宗夏问话的关键所在。

“我和我父亲,还有我祖母、外祖母,加起来三代人,一共只经历过七次‘终’相的发生,其中有六次是咒相师为了干预某个事件,特意精心设计出来的。只有一次,是万千微量碰巧堆积在一起,形成的自然发生事件。”凌宗夏抛出了他的谜底。

马关胜怔了一下,刚想再打开一瓶瓶酒,这会儿又把瓶酒默默的放了下来。他吞咽了一口口水,顿时明白了眼下事件的严重性。

“小凌哥,老黄的事,难道是有人暗中设计?”他甚至感到有些后怕,要是这件事的背后真是人为的阴谋,那这阴谋肯定非常可怕。

他虽然刚接触咒相师的圈子不久,但在入门后所知悉的第一件要理,那就是动用咒相师人为的减低概率,相对来说是一件简单的事,相反,若是要人为的增加概率,则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这代价不单单是人力物力财力,更是会波及到许多无辜人的命运。

“我说不准,只是以我经验来看,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事件,单靠自然力量几乎很难实现。一种是概率极低的事件,最终还是发生了,一种是事件发生概率超过了百分之十五。好比说发生在黄家俊这孩子身上的事件,如果只是单纯的自然事件,在有限的时间空间之下要凑成这么多巧合的条件,其成功率只比中彩票头奖高一点点。”凌宗夏说道。

他暂时没有告诉马关胜,在此次事件里,真正让自己感到不安的,正是那个工地塔吊的大射灯。倒还不是因为那座塔吊的大射灯,造成了黄家俊当晚在医院特定楼层第二次看到血月。

真正可怕的,是塔吊所在的特定位置,正处于医院与黄家俊家的直角交汇处。那个角度里的大射灯,也能照到黄家俊的家。

换言之,哪怕当晚黄家俊没去医院,而是选择继续留在家里,在其十二楼家里的阳台与卧室窗口处,同样能看到“血月现象”。

要说这只是巧合,显然难有说服力。

“那,那现在怎么办?”马关胜坐直了身子。

“马哥,我其实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凌宗夏抬眼,直直地盯着马关胜,他的脸上还是老样子,情绪稳定,面容不动,但眼神却显出了一种冷酷的锐利,仿佛是在进行审问。

“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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