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何处能有终南山
本书作者: 以北
本书简介: 当初,杨过要娶他姑姑,武林中人皆认为不可。
如今,姜至要娶他姑奶奶,他家人自然也认为不可。
——
姜至觉得舒澄是太阳,他努力向她靠近,但终究是夸父逐日,其身自殒。
舒澄将自己的光和热都给了姜至,但姜至却说日夜兼程,他太累了。
分手的这些年,他们恨对方负义,恨自己痴心,可当舒澄全城征婚时,姜至终于忍不住对她说:“舒澄,不如我们从头来…当初,杨过要娶他姑姑,武林中人皆认为不可。如今,姜至要娶他姑奶奶,他家人自然也认为不可。——姜至觉得舒澄是太阳,他努力向她靠近,但终究是夸父逐日,其身自殒。舒澄将自己的光和热都给了姜至,但姜至却说日夜兼程,他太累了。分手的这些年,他们恨对方负义,恨自己痴心,可当舒澄全城征婚时,姜至终于忍不住对她说:“舒澄,不如我们从头来过?”听着这句《春光乍泄》中何宝荣式的台词,舒澄被拉回了那些与他在家看王家卫的日子,那些潮湿又旖旎的日子。可舒澄看不懂王家卫,她只知道,于他们而言,这世上没有可避世的终南山。
1.姑奶奶
舒澄火了!
全A市城南到城北的公交车站都贴满了她的征婚广告:有房有车,无贷款,不需要彩礼。
舒澄看着这条广告,很是无语,她什么时候说的不要彩礼?
而且,这句话下边还写了一句:爱自己,才是女人最好的嫁妆——林氏。
为了赚女人的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舒澄在心中感叹。
林氏国际是国内一线的护肤美妆品牌,前不久官宣了代言人,谁曾想代言人冯珊珊因为学术造假彻底糊了,买的公交站牌又不能退,所以广告公司就出了以征婚为噱头的宣传策略。
征婚效果确实不错,她刚推开办公室门就被里边的情景惊呆了。三十几平的办公室内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香弥漫,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要改行当卖花的小姑娘了。
舒澄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她退了一步把门关上,整好遇见秘书抱着花进来,便问道:“我办公室的那些花是谁送来的?”
小陈看着她笑道:“当然是追求者们了。”
闻言,舒澄也觉得好笑,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多余。
小陈看着怀里的花,有些不解道:“别人送的都是玫瑰,这位有意思了,竟然送鸢尾。”
舒澄看着那娇艳却又野性十足的花,心中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接过花,看着卡片上龙飞凤舞的字时,心下忍不住一跳,果然是这样。
“祝姑奶奶早日找到姑爷爷。”
舒澄忍不住冷笑一声,关你屁事。
……
“欸,姜至回来了。”好友赵栀浅道。
舒澄把烟灰抖进烟灰缸内,眉头微皱,不怎么在意道:“我知道。”
见舒澄不愿说,赵栀浅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而问道:“你征婚的事怎么样了?”
舒澄深吸一口手中细长的女士香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就那样,喜欢我的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不喜欢我。”
“就没有合适的?”
合适?她看着自来水从自己的手上流过,将这个词在脑子中过了一遍。什么叫合适?
像赵栀浅与她的追求者一样吗?一个风雅,一个附庸风雅,确实很合适。
只是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合适?绝大多数都叫“将就”,并非合适。
她关掉水龙头,扯过洗手台上的擦手纸,抬头看见镜中的人时,不由愣了神。
一旁姜至亦看着她,快十年过去了,他发现这人除了长开了更好看了以外,其余的一点也没变。尤其是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再加上那玩世不恭的语气,想掐死她的冲动,这些年来竟一点也没有减弱。
你走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九年前她如是说。
“哟,回来了?”她说。
你回来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九年后她亦这种语气。
姜至轻笑一声,打开水龙头洗手,亦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舒澄看了他一眼,“我先走了,拜拜。”说着,果真转身就走。
从酒吧出来,好友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舒澄靠在灯柱下抽烟,等着司机过来接。
“嘟——”
不知是谁突然摁了一声喇叭,将她吓得不轻,正欲抬头骂人就见姜某人上下打量着她,假惺惺道:“还不走?”
“等你姑爷爷开车。”
“哟,这么快?”
舒澄伸手将头发撩到耳后,笑得风情万种:“当然。”
姜至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哦,那我就先走了。”
舒澄心说你赶快滚。
“嗯,再见。”舒澄脸上的假笑仍旧得体。
姜至果真没有留恋,关上车窗,一脚油门就蹿了出去。
她不禁嗤了一声,转身不看他,摸出手机来看司机还有多久才到。手中的烟正举到唇边,忽然被人夺了去,还未看清来人便被粗鲁地拉入怀中,干净利落地封了唇。
这个不能算吻,而是带有虐待和报复的撕咬。能把久别重逢的亲吻吻得这么杀气腾腾,姜至是第一人。直到舒澄喘不上气了他才放开她,眼中仍旧是猩红的杀意。
舒澄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抬眼看着他,没有羞赧,没有怨恨,甚至一点点的惊讶都没有。只见她调笑道:“我可是你姑奶奶。”
“是啊,我不正在陪您老人家等姑爷爷的吗?”
舒澄:“……”
二人正僵持着,舒澄的手机响了。
舒澄心下一沉,暗自骂了一声,早不来晚不来!
姜至奇怪地看着她:“接啊,错过姑爷爷的电话可就不好了?”
舒澄没说话。
见她还不接,他仍旧一脸坏笑,凑在她耳边语气暧昧道:“要不,告诉姑爷爷让他别来了,就说你忙着陪你初恋。”他将“初恋”那两个字咬得极重。
舒澄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推开:“你他妈给老子滚!”
姜至不为她的话所动,一把抓住她的手,将手机夺了过来,电话刚好挂断,可他仍旧看到了那四个字,一时间哭笑不得。
“姑爷爷的名字很强势哈。”
XX代驾。
舒澄:“……”
……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街上别说是人影,就连鬼影也不见半个。下过雨的夜里有些凉,空气中尽是雨后潮湿的滋味。
姜至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舒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眼中倒映着这个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甚是好看。
“看我干什么?看路。”她转眼看了他一眼,冷声道。
他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好看咯。”
舒澄没搭理他,挪到他看不见的位置上去,继续看着窗外发呆。姜至果真没再说什么,专心开车。
有些人就有这种本事,哪怕再恨,可当她那双过于澄明眼中只有自己的时候,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让他多年以来好不容易建起的防御工事轰然间全部倒塌。
前方红灯,他停下车来等,不由得瞥到站牌上她的征婚广告,那迷离又充满诱惑的眼神,他只见过一次。那次,她在他的身下情动不已,嘴上却还倔强地问他:“姜至,我是谁?”
她是谁?她是他姜至的小姑奶奶,除此以外,她还能是谁?
……
高中的生活无非就是这样,除了累就是困了,单调且无聊。
好在张纪中版《神雕侠侣》开播,给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些调味剂。
杨过和小龙女的生死之恋由一代又一代的电视人向一代又一代的人演绎,各有各的情怀,各有各的动人之处,感动了无数痴男怨女,也引起过一次又一次的纷争。
有说刘亦菲演技太稚嫩,是装出来的清高。又有人说李若彤长相太欧式,是形象上最不像小龙女的。更有甚者搬出陈玉莲,说后来的小龙女都比不上陈玉莲一丝一毫。
总之各有各的看法,说着说着,便开始了各自站队,舒澄与好友们属于李若彤派。她正激烈地和好友们谈论为何只有李若彤的小龙女最有感觉,忽然听见身边的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她转眼一看,就见姜至一脸不耐烦地坐着喝水。她不由得好笑,扬眉问道:“怎么?是不是又让写三千字检查在国旗下当着全校念?”
姜至不为她的嘲笑所动,转头一脸淡定地看着她道:“老周让你去办公室。”
她一脸的莫名其妙,“你犯错,叫我去干嘛?”
姜至比她还要莫名其妙,“你是学习委员,我哪儿知道叫你去干嘛?”他没好气地吼道。
舒澄顿时被气笑了,胆子大了竟然敢吼她?但念在他被骂了一下午的份上,她也没和他计较。。
她到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周老师正在改作业,见她进来,拉了一下午的脸终于有所缓和了。
“怎么了?”老周问。
闻言,舒澄不由得瞪大双眼,“不是您叫我来t的?”
老周亦是一脸惊讶,“没有啊。”
“不是您让姜至叫我来的?”
老周同志的火气瞬间就蹭了上来,但在得意门生面前也不好发作,“你去把他叫来,这个混账,让他请家长他把你叫来,你是他家长啊?”
听老师这一说,舒澄瞬间就明白了,哦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回到教室的时候姜至正和班上的同学聊天,大肆地吹嘘他怎么把小混混们揍得鼻青脸肿的,旁边的同学听得入迷,一脸星星眼地看着他。
“大孙子,老周叫你去他办公室。”
在场的同学都为之一惊,不知道舒澄喊的是谁,而更让大家觉得见鬼的是,姜至竟然接话了,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道:“我不是已经叫你去了吗?他还想怎么样?”
舒澄挑眉,一本正经道:“老周说,你请和他请,性质完全不一样。”说着便回了座位。
姜至叹了口气,挨着她坐下,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姑奶奶,太爷能救我吗?”
“下午有课。”她冷着脸说。
“那太奶呢?”
“出差。”
“我爷爷身体也不好,您就是家里边唯一的长辈了,救救我!”他拉着她的手表情凝重,恳切,且恳切。
舒澄转眼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我已经告诉你妈了,她马上来。”
姜至:“……”
“总比告诉你爸好吧?”她一副为他考虑的语气。
姜至再次:“……”
“我觉得我们俩的亲情走到了尽头。”
舒澄笑一声,抽出数学书,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从那之后,全校都知道舒澄是姜至的姑奶奶,比小龙女还高一辈。刺激,且刺激。
2.久别重逢
红灯过了,他原本想变道左拐,身后的人却说:“我不回去。”
“夜不归宿太奶不担心?”他调笑道。
舒澄闻言亦是一脸笑意,“我每晚都回去他们才应该担心。”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姑奶奶?”他语气暧昧道。
舒澄笑了笑,“再乱说话小心我举报你酒驾。”
姜至:“……”
“我没喝。”他黑脸道。
“去酒吧不喝?”当她是三岁小孩儿?“放心,你不乱说话,姑奶奶我是不会大义灭亲的。”
“我说我特意来接你的,你信吗?”
舒澄不禁冷笑一声:“我信。”
这么顺着他,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才自嘲地笑了一声,暗骂自己贱得难受。
见姜至没说话,舒澄满意地笑了起来,打了个哈欠道:“南锦花都。”
“我不认识路。”
“导航用来做摆设的?”
“是。”他干脆道。
舒澄:“……”
最后,姜至把车停到了自己家楼下,舒澄在车内恨恨地看着他,死活不下车。他打开车门,单手靠在车上看着车内的人好笑道:“你打算在这里边过夜?”
舒澄别过脸没说话,她明白,下了车就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
“下车!”他冷着脸,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她转眼看着他,冷笑一声:“我不下你还想打我?”
他勾了勾嘴角,笑道:“不会,”他忽地凑近她,贴着她的耳朵道,“您是长辈,打您是要遭天谴的,孙儿我只会好好疼您。”
也许是靠得太近的关系,当属于他的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时,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全身的鸡皮疙瘩立马起立敬礼。说实话,他这副阴晴不定的变态嘴脸真的让她有几分害怕。
说着,姜至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将她从车里拖了出来,略显粗糙的大手箍得她的手腕生疼。
舒澄顿时害怕到了极点,连最起码的呼救都忘了,被他生拉硬拽地拖进电梯,电梯门刚关上就被狠狠地推到墙上,只觉得眼前一黑,他便欺身压了上来。
她也顽强抵抗过,可现实告诉她都是徒劳,当她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卧室天花板上漂亮的吊灯时,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出来。
她真的很喜欢鸢尾花。
而他真的是她万劫不复的深渊。
……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姜至终于不再折腾了,一把揽住毫无抵抗力且已经昏昏欲睡的人,裹在怀中心满意足地睡去,等到舒澄醒来的时候,窗外早已艳阳高照。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斑驳,忍不住在心底骂了起来,翻身去找手机,但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差点要了她半条命,浑身酸痛像是受了什么酷刑一样。
可不,就是酷刑,姜氏酷刑。
他的衬衫像戏服一样罩在她的身上,她摸索着下床,每走一步都感觉在受刑,在心底不停地问候姜家祖宗十八代。
嗯……好像一不小心把自己大爷给骂进去了。
姜至见她出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问一声:“醒了?”
舒澄没接他的话,而是冷着脸问:“我衣服呢?”
“扔了。”他面不改色道。
舒澄:“……”
她当真是被气得没脾气了,连连点头说了几声好。
姜某人还不知廉耻道:“都撕成几大块了还怎么穿?”
舒澄气得发抖,在客厅内扫了一圈,拿起电视柜上的相框不由分说地朝他砸去,幸好姜至躲得快,相框硬是在墙上砸了一个坑。他看着墙上的坑惊魂未定,“谋杀亲夫啊!”
“滚——”
“姑奶奶,您别生气别生气,孙儿给您准备好午餐,要吃点吗?”
舒澄真的气得想吐血,几步上前,下了死手地掐住他的脖子,“老子今天掐死你这个死变态!”
姜至被她掐得喘不上气,揽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舒澄在惊慌失措中松了手,姜至这才捡回一条命。
他俯在她身上咳了半晌,转眼眼神凶狠地看着她,“掐死我,你也得陪葬!”
“那也算生同衾死同穴了。”这话她说得认真,要是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玩世不恭的话,姜至就要信了。
他笑了一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那你还是换个人陪你玩这种殉情游戏吧。”
“其他人太无趣了。”舒澄摸着他的脸笑道,凑近他耳边道:“比不上你。”
姜至看着她,眼中怒火滔天,一把捏住她细长的脖子,阴沉着脸道:“羞辱我很有趣是吧?”
舒澄冷笑一声,眼中尽是不屑,“那你掐死我好了。”说着,别过脸去不看他。
姜至气急,手下也没了轻重,掐得舒澄面色发红开始咳嗽,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放开她。
舒澄倒在一旁咳嗽干呕,姜至看着她,眼中满是恨意,见她咳得要死了,这才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她接过杯子,想也没想便一饮而尽。
他眸色深深的看着仰头喝水的人,见她脖子上胸前那些斑驳的痕迹,想起她刚才的话,心中恨意更深。
这些年,她又和多少人玩过这种危情游戏?
将他拿出来与别人比较的时候,她又是什么心情?
思及于此,他又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这都多少年了,她还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够让他发疯。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抱着她一起跳楼算了,这样,她就永远属于他了。
“别用那种假惺惺的眼神看着我。”舒澄瞪他一眼,“姑奶奶不吃这一套。”
姜至嗤笑一声,转身走开:“莲藕炖腊排骨吃不吃?”
舒澄沉默着看着他的背影,见她没搭话,姜至转眼看着她,笑道:“放心,没下毒。”
她冷哼一声,她才不管他下没下毒,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吃着饭,不一会儿门铃响了,姜至起身开门,不一会儿便提着一条黑色衬衣领的长袖连衣裙进来。
舒澄看了那裙子一眼,冷笑了一声,倒是挺为她考虑。
“喜不喜欢?”姜至看着她淡淡地问道。
“跟个修女似的。”她喝着汤,头也不抬地道。
姜至冷笑了一声,他知道舒澄不识好歹,但是没想到这么不识好歹,反唇讥讽道:“别侮辱人家修女了,你就是个妲己。”
舒澄倒也不生气,托腮看着他,笑道:“这么说我有意思么?纣王?”
姜至放下裙子,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笑道:“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辜负你不是?”
舒澄心下一跳,推开椅子想跑,但姜至先她一步,抓住她的手,从她腋下穿过,另一只手穿过膝盖弯,轻轻松松就把她抱了起来。
被他扔在床上的那一秒钟,舒澄想的是一定要增肌,明明自己也一百多斤,居然被他像提个鸡崽儿一样地提起来。
……
仲春的风里带了些花香,清冽而干净,吹得窗帘噗噗作响。
姜至看着沉睡的人,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她又伸了出来。他不悦地皱了皱眉,捡了床头的浴巾给她盖上,起身关窗户,转身见她已经睁着眼看他了。
“下午好。”他表情淡淡道。
舒澄厌恶地翻了个身,不一会儿便道:“把裙子拿进来。”
姜至言听计从,拿裙子给她,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你自己慢慢想t吧。”她摆弄着裙子,正想起身,见姜至站在跟前,不悦地道,“出去。”
“哪儿没看过?还害什么羞?”姜至不解地看着她。
“你说话不像个流氓会死啊?”舒澄扯出枕头砸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姜至无奈地叹了口气,捡了枕头扔床上,倒也听话地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舒澄穿好衣服出来,目不斜视地往门口走,看见他家智能锁的时候有些无语,转眼看着他,皱眉道:“开门。”
姜至才不听,转眼继续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舒澄横了他一眼,自己摆弄,结果自然是摆弄了半天都纹丝不动。
“过来开门。”她忍着怒气道。
“和我说话不要用命令的语气。”他看着电视冷声道。
舒澄被气笑了,耐着性子咬牙切齿道:“姜少爷,麻烦您帮忙开一下门。”
“既然都是少爷了,怎么会干下人的活儿?”姜至笑道,“自己研究吧,开不了就不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舒澄看着他,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
闻言,姜至手上一滞。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过往的事至今回想起来,他的胸口仍旧隐隐作痛,可是他又不能拿她怎么办。
他转眼看着她,见她神情锐利而又冷静,他低头苦笑一声,起身给她开门。
舒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姜至下意识地拉住她,“澄儿……”
她转眼看着他,有些不耐烦道:“你还想干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姜至放开她的手,故作轻松地笑道。
闻言,舒澄不由得嗤笑一声,连连点头,良久都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好。”说着转身走了。
姜至目送她离开,关上门,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一次是他先开口,以后就不会难过了吧?
3.红玫瑰
姜至与小混混打架的事,由周老师绘声绘色地给姜母张流英讲了一遍,舒澄言简意赅地又讲了一遍,姜至喜提禁足一个月。倒也不是被关禁闭,而是除了上下学,不准外出。
平时放荡不羁爱自由惯了的姜少爷,身心都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算我求你了,那场比赛真的对我很重要。”姜至在电话里哀求道,只差给舒澄下跪了。
“对我又不重要。”舒澄无所谓道。
姜至:“……”
“只要你来接我,以后我对你言听计从。”姜至正色道。
舒澄不管在舒家,还是姜家,都是别人家孩子的存在,但凡是舒澄说来接姜至去图书馆,姜家没有谁会不同意,甚至还会觉得舒澄终于肯拉她的乖孙一把了。
闻言,舒澄挑眉,笑道:“你本来就应该对我言听计从的。”
姜至再次:“……”
说起这个,姜至就恨,都怪爷爷的那句“舒澄虽然和你没有血缘,但比亲的还亲,你要尊重她”的思想钢印印得太深,导致他从小到大,从不敢反水。
有些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像极了被狗带大的狮子,明明有能力反抗,但是却不会反抗。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答应嘛!”姜至说着也上火了,“把我卖给你,当你的狗行不行?”
闻言,舒澄不禁笑出了声,“买卖人口犯法。”
姜至:“……”
“算你狠!”姜至气得挂了电话,暴躁地将球衣摔在床上,打电话告诉好友他去不了了。
“你让舒澄去接你不就行了?”好友乔嘉木不解道,“她们仨都约好了要去看电影,接你就是顺带的事。”
“顺带个鬼,她住东我住西怎么顺带?她不爱动你又不是不知道。”姜至沉着脸道,脑子里盘算着怎么翻栅栏出去而不被客厅的老妈发现。
“要不,你打车来接我,我翻过栅栏就走。”他看了眼窗外的栅栏,已经在物色地方了。
“万一被发现你死得更惨吧。”乔嘉木叹了口气,“要不就算了?”
姜至心烦地嚎了一声,正欲说什么,忽然听见了敲门声。他拉着张脸去开门,却见舒澄笑着站在门口,“说好的给你补课,又和谁打电话呢?一直占线。”
舒澄本就属于明艳的长相,今日穿了一身红色的吊带裙,靠在门上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像极了一朵怒放的玫瑰。
“怎么?傻了?”舒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姜至尴尬地移开眼,转眼看着自己老妈,装作平静道:“妈,姑奶奶都来了,那我走了。”
张流英半信半疑地看了舒澄一眼,转而又看向姜至:“这天儿又热,在家里还凉快些,而且都这时候了,图书馆估计都没位置了。”
“我们是一个小组的,其他人已经去占座儿了,这不怕你以为姜至骗你,我这才来接他嘛。”舒澄看着张流英笑道。
舒澄都这么说了,张流英也不好说什么,笑着和舒澄说了几句客套话,转而看着姜至严肃道:“早点回来。”
“一定一定。”姜至如蒙大赦,转身回屋里收拾东西。
张流英请舒澄到客厅吃西瓜,不一会儿,姜至便收了一大包东西下来了。张流英见此,不由得皱眉:“你这是去打仗?带这么多东西。”
“唉,多带点总归是好的。”说着,看向舒澄,“走吧。”
舒澄起身同张流英道别,直到上车,姜至提着的一口气才松下来。舒澄见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喏,压压惊。”
姜至看着舒澄手中的西瓜,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但太害怕母亲突然反悔,便拉着她急急地往外走,都没时间让她慢慢吃,本想待会儿给她买半个,让她坐在观众席上吃个够。
没想到,竟然是为他拿的。
他接过西瓜,咬了一口,“很甜。”
舒澄抿嘴笑了笑,她挑最中间的那块拿的,当然甜了。
……
快到体育场的时候,舒澄不准备下车,她和好友约了看电影。姜至一把拉住她,“电影啥时候不能看,可是和三班的球赛就只有这一场了。”
“以后又不是不能打了。”舒澄不以为意道。
“可马上要分班了,意义不一样啊。”
“反正都是你们赢,有什么不一样?”
姜至:“……”
对他倒是很有信心。
“就是因为上次他们班主力负伤没上不服气,这次我要把他们打服气了。”
舒澄挑眉看着他,不为他的话所动。姜至见她不说话,态度坚决,顿时也泄了气:“那等我打完球去找你,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看她俩想吃什么。”舒澄淡淡道。
姜至哦了一声,闷闷地准备下车。谁曾想,他刚下车,便听见了关车门的声音,转眼就见舒澄也下了车,笑着对她道:“浅浅刚发短信说准备去看《东邪西毒》,我看不懂。”
《东邪西毒》重映,好友们都是文艺青年,她不是,也不感兴趣。
姜至闻言,顿时笑了起来,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原地转了两圈。
“我就说嘛。”
舒澄抿嘴笑了笑没说话,姜至抖擞着往前走,见体育场门口有卖水果的,豪横地给舒澄买了半个西瓜,还给特意要了勺子和吸管。
……
乔嘉木等了半天,终于见姜至姗姗来迟,旁边还跟着舒澄,脸上的表情顿时异彩纷呈。
“你不是和她们看电影去了?”乔嘉木笑得意有所指地看着舒澄。
“王家卫的,我不感兴趣。”舒澄不以为意道。
乔嘉木笑而不语,转而让姜至热身。
球场是露天的,周围虽说有树,但都不算大,遮阴还是有些勉强。姜至一股脑地将折叠椅、防晒衣、遮阳伞、小风扇拿出来交给舒澄。
“人来差不多了,十点开始,十二点前解决战斗,你想想中午吃什么。”他一边换球衣一边道。
“你们的庆功宴我就不去了吧。”
“都是一个班的,你怕什么?而且你看他们都带女朋友,我没女朋友带,带家属怎么了?”
闻言,舒澄不禁挑眉笑了一声,托腮看着他,笑道:“想有女朋友还不简单?你看那边就有好几个,看看喜欢谁,姑奶奶帮你要QQ。”
姜至笑了一声,没有接她的话,“我先去热身了。”
舒澄应了一声,一边吃西瓜,一边看他热身比赛。
她向来对体育运动无感,尤其是篮球。在她看来,除了职业联赛,球场上的男球员,都像极了一只只开屏了的雄孔雀,尤其是场下还有女生的时候,就更像了。
这不,姜至又进了一个三分球,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令场边的女生激动得叫了起来。舒澄笑了笑,她与姜至太熟了,要是像其他女生一样为他加油助威,她自己都得掉一层鸡皮疙瘩。
随着哨声响起,这场从校园打到街头的球赛总算是落下了帷幕,三班主力重新上了,也只是将20分的差距缩小到85分。
舒澄啧了一声,她不是很明白这场球赛的意义,但她总算可以去上厕所了。
她正准备走,就听见几声叫嚷,转眼t就见姜至与人扭打在了一起。三班的人早已怒火中烧,一拥而上,两个班的人顿时打成一片。
女孩子们吓得花容失色,忙喊着不要打。其他球场的人,也忙过来拉架。
但三班主力对姜至恨得太深,嘴里没一句干净的话,姜至的拳头也不饶人,别人把他拉起来,双方气不过又扭打在一起。
“姜至——”
舒澄吼了一声,姜至这才放下拳头,松开那人的领子,一把将人推开。
“输球又输人!”姜至不屑道。
“少说两句吧你!”舒澄皱眉吼道,“很了不起吗?”
姜至看了舒澄一眼,极不情愿地走到她身旁,背对着三班的人。
乔嘉木拍了拍姜至的肩膀,对三班的人道:“是你们先动手,你们也打了我们班的人,以后这事就算完了啊。”
“大家分班以后说不一定还是同学,一场球而已,没必要。”舒澄笑着劝人,“这样,我请大家吃雪糕,以后如果能分到一个班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闻言,三班主力笑不屑地笑了一声:“哼,和自己孙子搞到一起,还来装什么好人?恶心。”
舒澄登时变了脸色,“你有病吧……”
她还没骂完,身旁就闪过一道劲风,转眼三班那人就已经被姜至按在地上猛揍了,旁人拉都拉不开。
舒澄见那人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她这才不情愿地出声喊道:“好了姜至。”
姜至却恍若未闻,舒澄啧了一声,上前拉住他,“好了!”
他这才停手起身,骂道:“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说着,拉着舒澄转身收拾东西走了。
……
......
《何处能有终南山》舒澄姜至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