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勿忧
作者:念六
简介:
傅锦玉出身名门世家,注定只能嫁给皇族。她挑挑拣拣,选了最好看的一个。
一开始,六殿下是拒绝的。
“傅小姐,请你自重。”
后来,六殿下后悔了。
“阿锦,我错了。”
┄┄
立意:永远保持赤子之心
第1章 楔子
傅锦玉仰头看着满天繁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在不久前,十三岁的傅锦玉瞒着她的侍女,偷偷从长明观跑进了树林子里,不为别的,就为了一睹那长明山奇物——桃萤。
长明山桃花四月才开,这桃萤与它一并出现,花谢则消失不见。传闻桃萤比流萤小些,也能发光,但比流萤要好看得多,而且据说看了桃萤的人,那一年会有好运。
傅锦玉想看看它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她身为傅家嫡女,平日里被傅明旭看得紧,尤其是每年到长明观祈福的时候,几乎是让下人寸步不离的看着,除了为逝去的生母供灯的日子,她几乎都在客房里待着。
好不容易等到今年傅明旭有事来不了,本以为能梦想成真,却不料傅锦玉一时激动,失足跌进了深坑里。
但傅锦玉并不慌张,因为她知道一旦侍女发现她不见了,定会派人来寻她的,她只是有点愁——今年大抵是看不了桃萤了。
长明山林子虽多,但猛兽之类的却没有,所以傅锦玉并不害怕,若当真要怕些东西,那只要不遇见蛇就……
傅锦玉的目光突然一顿。
并不光滑泥壁上攀着一条花花绿绿的东西,月色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锦玉,半支着身子,“咝咝”地吐着信子。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玩意该是一条毒蛇。
傅锦玉的后背直冒冷汗,她拼命克制着呼吸,强迫自己不要动,心里不断地祈祷。
蛇奶奶,蛇爷爷,您行行好,快离开吧,我这身无二两肉的,尽是骨头,吃了会塞牙的……
毒蛇瞧了她好一会儿,大概是不饿,于是悠悠地扭着身子离开了。
傅锦玉呼出一口气,抹了把汗。
她四下瞧瞧,捡起一块小石子捏在手心,寻思着如果再来个什么蛇的话,就弄死它。
月亮爬到洞口的一边了,傅锦玉不禁打了个哈欠,她动了动腿,有些酸了,于是思酌着要不要坐坐。
可这坑委实是太脏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姑娘,没事吧?”
轻柔而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山间溪水轻轻流过碎石。
傅锦玉抬头看去,却见一位十四左右的道童站在上边,提着一盏纸糊的灯笼,着一袭灰白道袍,白净而秀气,一双眸子乌黑明亮,如星河璀璨。
好生漂亮的小道童。
她眨了下眼,道:“有事,我想出去。”
道童没说什么,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骨节分明,白嫩如豆腐,手腕极为纤细,似乎稍稍用力,便会折断。
“我拉你上来吧。”道童如是道。
傅锦玉扫了一眼道童清瘦单薄的身子,迟疑道:“你行吗?”
道童道:“试试吧。”
傅锦玉:“……”
但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傅锦玉只好伸手搭上去。
道童的手很冰凉,似乎是被冷风吹久了,不如傅锦玉那么柔软,只是给人一种很孱弱的感觉,惹得傅锦玉压根不敢用力握紧。
难以想象,这四月中旬的夜晚,一个少年的手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抓紧我。”
道童抓紧傅锦玉,那手虽然瘦弱,却挺有力的,似是练过武,竟将傅锦玉给拉离了地面。
就在傅锦玉另一只手快要摸到坑口时,道童突然膝盖一弯,似乎被什么打痛了,身子摇晃一下,一个没稳住,两人一齐跌进坑中。
傅锦玉闷哼一声。
道童似乎不喜欢与人接触,连忙从她身上离开,声音竟有几分慌乱。
“姑,姑娘,你,你没事吧?”
灯笼已经熄了,但借着月光,道童还是看清了少女忍痛的样子。
“抱,抱歉……”
道童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见她用手捂着脚踝,似乎是扭到了,便伸手要去看看,然而碰到那柔软的布料后,又骤然收回手。
“你什么意思?”
嫌弃她?
傅锦玉生气了。
“不,不是……”道童不敢看她,半晌憋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瞧着道童清秀的侧脸,傅锦玉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她低低的笑了两声:“想不到你个小道士还挺正人君子的。”
道童耳朵一红,却没说什么,只是隔着衣料扶住她的手腕,轻轻道:“我扶你起来。”
傅锦玉却似乎是痛的厉害,另一只手一下抓住道童的手腕,整个人几乎都要压过去,才勉勉强强站起来。
道童也不说什么,默默由着她欺负。
傅锦玉盯着道童,眸色微微一变:“你有法子出去吗?”
道童看了看坑口,又看了看傅锦玉,似乎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道:“我抱你上去,可以吗?”
这是,会轻功?
傅锦玉不动声色挑了下眉,道:“有劳了。”
“得罪了。”
道童上前一步,将她拦腰抱起,纵身一跃,踩过泥壁,跃到外面。
轻功竟是这般好!
傅锦玉有些意外,随即赞道:“厉害!”
道童将她放下,抿了抿唇,似乎不想多说,转身又跳进坑里,将那灭了的灯笼捡上来。
傅锦玉弯着眉道:“我脚扭了,能送我回去吗?”
道童看着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不太愿意,然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多谢。”
道童没说话,只是把手中的灯笼递给她,随后弯下腰,示意她上来。
傅锦玉提着灯笼,趴到道童背上。
道童很瘦,傅锦玉一开始有种会把人压坏的感觉,然而少年人却走得很稳,速度还很快,好似两脚生风,也许是用了轻功。
傅锦玉趴在道童背上,双手不自觉环住道童的脖子,鼻尖有了一抹淡淡的花香,似乎是君子兰。
“我姓傅,名锦玉,你叫什么?”
道童不语,似乎不想让人知道名讳。
傅锦玉低笑:“我只是想知道你叫什么,日后好报答,不做什么的。”
道童沉默了一下,道:“无需报答。”
既是如此,傅锦玉也不强求,转而问起了别的:“这么晚了,你为何还会在深山中?”
“你不也在。”道童如此答,但嗓音淡淡的,不像生气,但也绝不是开心。
“我来看桃萤的,但没想到桃萤没看成,反掉掉坑里了。”傅锦玉语气低落,“错过了这一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机会去看桃萤。”
道童迟疑道:”我来抓桃萤的。”
道童停了下来,空出一只手,在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递过去:“姑娘若想看,便打开看看吧。”
傅锦玉有些欣喜:“可以么?”
道童轻轻“嗯”了一声,继续赶路,道:“我可以明日再去抓。”
“多谢!”
傅锦玉打开竹筒,下一刻,一团月白色的光缓缓飘出来,白云似的轻柔,被微风吹着,缓缓散开,似撒在人间的星子。
空气中似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
直到夜风吹散空气中的香味,傅锦玉才回过神,弯着眉笑起来,把头枕在道童肩上,轻声道:“谢谢。”
许是这嗓音太柔了,风过竹稍似的,道童忍不住笑了一下,侧脸如玉似的明润。
傅锦玉忍不住感叹一句:”道童生的和女儿家一样漂亮。”
道童动作一顿,随后又如无其事继续走,淡道:“自小没怎么晒过太阳,所以白了些。”
傅锦玉不知怎么的,闻言笑出了声。
走到长明观不远处,便见一片晃动的火把,隐约伴随着急促的喊声。
“傅小姐,傅小姐……”
不用多说,这定是在寻背上这人。
道童停下来,将少女放在一棵大树下,拿起灯笼,道:“姑娘就在此处等着吧,你家人很快就会找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锦玉瞪眼看着道童,有些生气。
道童解释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身份尊贵,若是被人看见和一个山野小道在一起,难免有损清誉,还是就此别过吧。”
“哎,”傅锦玉拉住道童,从脖子上取一个玉观音塞递过去,“我身上没带钱,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就当做报答了。”
道童不肯要:“一件小事而已,不足……”
“好啦,”傅锦玉打断道童,忽而扯下道童腰上别着的短笛,“这样总行了吧?”
“你……”
道童瞪大了眼,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蛮横,正要说什么,却听见那呼喊的声音近了。
“小姐!小姐……”
道童皱了下眉头,还是冷着脸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木间。
傅锦玉倚着大树,指尖轻轻擦过玉笛,忽而一顿,借着月色,她看清了那上头刻着的一个字。
“奕?六殿下……”
第2章 柳色青青
“小姐,道观里不适合玩弹弓,若是教老爷知道了,定会生气的。”小丫头如此劝道。
她叫年冬,自幼便跟在傅锦玉身边了,比不得傅锦玉生母留下来的年秋和老太爷傅枫给的年春年夏,她胆子小,瞧着傅锦玉这般动作,脸都吓白了。
“怕什么!”傅锦玉面不改色的,“他眼下不在长明观。”
傅锦玉今年十九了,除去十三岁那年在长明观自在些,便也就眼下能得片刻自由,她自然不会听劝,怎么乐意怎么来。
年冬怯怯地劝:“可听说太子殿下他们也会来道观中,您……”
“你就放心吧,我都打听好了,他们明日才到,我爹随他们一起来,到时候我会收敛的。”
傅锦玉是一天前到的,本来傅枫应该和她一起来的,毕竟昨日是她生母祁敏的祭日,按照规矩,理该来长明观供上一盏灯。可临到出发时,傅明旭被一道圣旨传入了宫中,似乎是事情有些棘手,反正到最后说是要留几天,和太子他们一起来。
傅锦玉听见这消息差点没笑出声来。
“好啦,你不用担心,我技术很好的,不会伤到人的。”
傅锦玉拉起弹弓,对准柳树上的一只肥肥的小白鸟,片刻后松开手指,石子如箭,“嗖”地一下便射出去,只听见一声惨叫,那小白鸟便栽了下来。
傅锦玉得意冲年冬笑笑,没管小丫头吓白的脸,兀自过桥去捡“战利品”。
这长明山有条河,长明观修建时引了条支流穿过东侧,说是什么“活水养气聚灵”,又在上头建了好几座红木桥。这是其中一个,周遭栽了不少柳树,又因一句“河畔青芜堤上柳”,得了个“青芜桥”的名字。
那小白鸟落在桥边不远处的柳树下,傅锦玉三步并作两步,弯下腰刚捡起来,却听见一声轻灵如风拂杨柳的声音。
“姑娘,这是在下的鸟。”
傅锦玉转身看去,却是一位年轻的的公子,才及弱冠的样子,着一袭淡青锦袍,身姿纤细单薄,肤白若雪,玉骨清隽,衬着青青柳色,宛如谪仙。
眸色璀璨而澄澈,好似从星河中流出的星子,清越夺目。
傅锦玉失神了一下,似记起了什么,忽而笑了笑:“这小白鸟是公子的么?”
公子颔首,目光落在小白鸟身上的血迹,抿了下唇,似有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公子有何证据?”
公子轻启唇瓣,声音轻柔:“小九。”
小白鸟先前闭着眼睛,傅锦玉以为它晕过了,然而听见熟悉的声音,它便睁开了眼,吱吱喳喳地叫着,扑闪着翅膀,挣扎起来。
傅锦玉手一松,它便跌跌撞撞地飞向公子。
公子接住它,乌黑明亮的眸子看向傅锦玉,似乎在说“如此可信了”?
傅锦玉弯眉一笑:“万分抱歉,误伤了公子的爱鸟。”
公子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无事。”
随后,公子转身离开,似乎不想与她多说——摆明了是看着她烦。
傅锦玉也不恼,依旧弯着眉笑,桃花眼微微荡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小姐,”年冬站在她边上,一直没敢吭声,如今才怯怯地开口,“您打伤了那位公子的爱鸟,不会出事吧?”
“能有什么事?”傅锦玉看她一眼,面不改色的,只是眼中划过一丝嫌弃,大概是觉得她太笨了。
可傅锦玉转念一想,自个儿当初把她留在身边,不就是喜欢她的“笨”吗?
自个儿选的人,自个儿受着。
她无奈地叹口气:“你晓得那人是谁么?”
年冬摇摇头。
傅锦玉觉得她这样子莫名乖巧,于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轻声道:“每年四月我们家和皇家都会来人祭拜,长明观此时不会接外客,而那人穿着虽素净,可料子极好,想来绝不是下人,如此,便唯有——”
“六殿下。”
这六殿下祁君奕不同别的皇子,虽说生母楚岚夕是贵妃,但极为不受宠。
十多年前楚家本为皇城世家之首,可楚老将军战死沙场后被告通敌,证据确凿,陛下一怒之下抄了楚家。
楚岚夕当时有孕在身,在长明观休养,消息传来,直接吓得早产了。念在她是不知情的,陛下没杀她,但是却将她和六皇子软禁在了长明观。
这一软禁便是十多年,直到六殿下十四岁,北狄突然入侵,老国师夜观天象,说是将皇子常年放在外头会引起祸端。陛下素来敬重老国师,于是便下旨让楚岚夕和六殿下回宫了。
但总而言之,这六殿下的身份尴尴尬尬的。
可即便如此,小丫头也还是满脸惶恐:“那您打伤六殿下的鸟……”
“六殿下如果要追究,刚刚就该发火了,可见这事已经翻过去了。”她顿了一下,又严肃了声音,“先前之事,不许告诉旁人,尤其是我爹。”
“是。”
傅锦玉看着来人离去的方向,柳枝随风而扬,那风好似也染上了淡淡的青色。
她忽而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那六殿下倒是生得俊美,比女儿家还要漂亮。”
年冬听见自家小姐的话,险些吓得晕倒。
那啥,小姐,妄议皇族是重罪。
——
其实傅锦玉说对了,祁君奕确实是个女子。
当年情况危急,楚岚夕为了自保不得不谎称她是男孩,左右陛下不会特意派人来查看。本来想着在长明观安生住上一辈子就算了,没成想半路杀出了个老国师,又将她母女拉进了宫。
“六殿下。”
祁君奕对着侍女时风点了下头,指了指手中的小白鸟,轻声道:“小九受伤了,帮忙拿点药过来。”
时风看了眼小白鸟,一面去柜子里拿药,一面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祁君奕接过药,小心翼翼为小九擦拭伤口处的血迹,而后撒上药粉,仔细包扎起来。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抬头,略带不悦道:“被一个红衣女子拿弹弓打伤的。”
红衣女子?
“相貌如何?”
祁君奕想了想,道:“似乎挺好看的。”
她没仔细看,那时就一个念头:这女子真讨厌!
时风了解自家殿下的性子,无奈地笑了笑,沉吟道:“如今来到长明观中的唯有傅家大小姐傅锦玉,那红衣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傅锦玉可是皇城有名的贵女,来自皇城三大世家之一的傅家,祖父是太师,教授过先帝,父亲是丞相,陛下眼前的红人,而生母则是当今陛下的义妹,顺安长公主。
顺安长公主祁敏原本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民间女子,她的姐姐是陛下生母身边的侍女,为其挡毒酒而死。死后,陛下生母感念她的恩情,便偷偷养着祁敏。
后来陛下登上帝位,按照母亲的意思,将其接到了皇宫,收为义妹,封号“顺安”,意为“长顺永安”。
本来这祁敏是赐婚给了傅枫的次子傅和旭的,但奈何其外出巡视,坐船时碰上雷雨天气,淹死了。
正好不久傅明旭的发妻方氏病故,他名下只有一个嫡子和一个庶子,且才华横溢,相貌堂堂,陛下于是就将祁敏嫁给了他。
一年后,祁敏怀孕,生下了傅锦玉。
其实一开始,她是按照傅家的规矩,叫“傅锦”的,但祁敏将她抱入宫后,太后见这奶娃子生得白净可爱,玉似的,于是又给赐了个“玉”字。
陛下见母亲欢喜,于是当即拟旨,赐封傅锦玉为“明琦郡主”。可封号刚下没多久,小娃子便生了病,日夜哭闹不休,长明观的观主说是因为“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取消封号就没事了。
于是无奈之下,陛下只好取消了封号。
因此一事,太后对傅锦玉有些愧疚,在世时极为宠爱她,听说那时要是三四天看不见傅锦玉,便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祁敏为此还带着傅锦玉在宫里住了不少日子,后来还是陛下念着小丫头看不见父亲会难过,这才劝太后放她们离开。不过即便如此,祁敏也还是带着小丫头三天两头进宫看望太后。
太后对于傅锦玉的喜欢也影响了陛下,说不定跟宫里的公主比起来,这位傅家小姐更让陛下在意。
时风和自家殿下讲了这些,可祁君奕兴致缺缺,末了不过一个字——哦。
时风:“……”
她叹口气,见祁君奕实在不感兴趣,也就不多说了,只是伸出手,道:“我带小九去窝里休息吧。”
祁君奕点点头,小心翼翼将手中捧着的小白鸟交给她。
许是抹了药,伤口不疼了,小白鸟已经睡着了,换了个人捧着也没醒。
祁君奕见它睡得香,不由弯了弯唇角,嘱咐一句:“小心些,别吵醒它。”
“是。”
时风离开了。
祁君奕洗了手,随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看起来。
跟傅锦玉她们住客房不同,祁君奕自小长在长明观,有属于自己的小院子,书房里的书也都是自己喜欢的。
可她喜欢的不是什么讲道义政法的正经书,而是些妖魔鬼怪、山野杂谈之类的“闲书”。
若说几个皇子中祁朔最不喜欢谁,那自然是这位六殿下,愚笨也就算了,偏偏还爱看些闲书,没有半点儿上进心,可谓是够气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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