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予臣以暖》作家:莲花滴小狐狸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22分类:小说浏览:8评论:0

予臣以暖

作者:莲花滴小狐狸

简介:

苏景臣找兼职时,对食堂老板一见钟情。可老板年长他十多岁,且已有妻女 。这段禁忌的暗恋在世俗眼光下悄然生长,大学生陷入无尽挣扎。他百般努力,却不知这段感情是对是错,这场暗恋究竟能否开花结果 ?

第1章 初见与眼泪

"老板,求您了..."

苏景臣的声音哽咽在九月的热风里。

他站在"程记快餐"油渍斑斑的柜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帆布书包带子。书包是堂姐用剩下的,肩带处已经磨出了毛边。程大勇头也不抬地擦着料台:"我说了不招男工。"

食堂吊扇在头顶嗡嗡转动,把程大勇身上混杂着汗水和油烟的味道吹到苏景臣鼻尖。那味道让他喉头发紧——像是烤焦的面包混着粗盐,有种粗糙的温暖。

"我能干所有活!真的!"苏景臣急急地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眼镜框上,"我在老家收麦子时一天能割两亩地,我还会和面、剁馅..."程大勇终于抬起头。三十岁的男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右眉断了一截,听说是在工地打架留下的。他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个细竹竿似的男孩,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苏景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开了胶的运动鞋。

"为什么非要来我这?"程大勇突然问,"西门便利店时薪十五,比我这高五块。"苏景臣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总不能说,昨天开学第一次来食堂,隔着八个窗口就看到程大勇挽着袖子揉面的样子,手臂肌肉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让他当场忘了呼吸。他父亲早早去世,身边只有妈妈和阿姨们这些女人,从没有接触过成熟的男人。

"我...我家在甘肃山区,"苏景臣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爹去年矿上出事没了,娘一个人养三个妹妹...我学费是借的。"这不是完全的谎言,只是夸张了三分。但说到"爹没了"时,苏景臣突然真的鼻头一酸——如果父亲还活着,大概也是程大勇这个年纪,也会有这样结实的手臂和带着面粉香的手指。

一颗泪珠砸在柜台的油污上,晕开一小片水痕。程大勇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他啧了一声,从兜里掏出包红塔山,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早上五点能起来?"苏景臣猛地抬头,眼镜片上还沾着泪花:"能!四点也行!""一小时十块,管饭。"程大勇吐出一口烟圈,"干满一周才发钱,中途跑路一分没有。"谢谢老板!"苏景臣鞠了一躬,差点撞到吊着的菜单牌。

“ 程大勇随手扔给他一条围裙:"先去把泔水桶倒了。"围裙上有程大勇的味道。苏景臣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得差点把围裙掉进泔水里。

凌晨四点五十,苏景臣蹲在食堂后门等程大勇来开门。初秋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运动鞋,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冷。手机相册里偷偷存着昨天拍的程大勇背影——男人正在剁肉馅,T恤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小麦色的一截腰线。

"来得挺早。"程大勇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带着浓重的烟味。苏景臣吓得差点摔了手机。程大勇瞥了眼他慌忙锁屏的动作,嗤笑一声:"女朋友?”"不、不是!"

程大勇没再追问,开锁时钥匙串叮当作响。苏景臣注意到他右手小指指甲发黄,是长期吸烟的痕迹;左手无名指有道疤,像是被刀切过;而本该戴着婚戒的位置空空如也。

后厨比想象中还要狭小。程大勇踢开地上几个空啤酒罐,打开冰柜开始解冻肉馅。苏景臣局促地站在一旁,直到程大勇不耐烦地指了指墙角:"杵着干嘛?去剥洋葱!"

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苏景臣已经泪流满面——不只是因为洋葱。程大勇让他连续剥了二十个,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老板,豆浆磨好了。"苏景臣揉着眼睛报告。程大勇正靠在门框上抽烟,闻言只是抬了抬下巴:"再去切十斤土豆丝。"这是刁难。苏景臣心知肚明。但他咬着下唇拿起菜刀,开始对付那些沾满泥土的土豆。切到第三个时,刀一滑在食指上划了道口子。"笨手笨脚的。"程大勇皱眉扯过他的手,从兜里掏出创可贴粗暴地贴上。他的掌心粗糙温暖,碰到苏景臣手腕内侧时,男孩的脉搏突然快得吓人。

早餐高峰时,苏景臣终于明白程大勇为什么想招女工。那些女生——尤其是艺术系长发飘飘的学姐们——总能得到额外的小菜和更满的米饭。程大勇和她们调笑时露出的虎牙,让苏景臣胃部一阵绞痛。

"小苏,添饭!"程大勇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苏景臣慌忙去搬电饭煲,却不小心碰倒了调料瓶。辣椒油在台面上蔓延,有几滴溅到程大勇的裤子上。"你他妈——"程大勇扬手作势要打,苏景臣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但那只手最终只是重重拍在案板上,"扣五块工钱!"

午休时,苏景臣躲在厕所隔间里偷偷闻那条沾了程大勇汗味的围裙。门外突然传来程大勇的声音:"…今晚不行,得去'水云间',李胖子请客。"然后是暧昧的笑声和打火机响。苏景臣屏住呼吸,听见另一个男声说:"又去找8号?你小子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家里那个黄脸婆半年碰不到一次,"程大勇的声音带着苏景臣从未听过的轻浮,"不在外面解决,你让我当和尚?"

脚步声远去后,苏景臣才发现自己把围裙攥得变了形。他机械地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眼睛通红的自己,突然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是…

下午收拾仓库时,苏景臣在面粉袋后面发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有用过的避孕套包装、半包皱巴巴的玉溪烟,和一张"丽春足疗"的会员卡。卡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菲菲 138xxxxxxx"。

苏景臣鬼使神差地把卡片藏进了袜子。

那天收工后,程大勇突然塞给他五十块钱:"明天不用来了。"苏景臣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老板,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我可以不要工钱...”

"发什么神经。"程大勇不耐烦地皱眉,"明天中秋,食堂关门。"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后天五点,迟到一分钟就滚蛋。"苏景臣捏着那张纸币,上面还带着程大勇的体温和烟味。他知道自己应该转身离开,但双腿却像生了根:"老板...您一个人过节吗?"程大勇正在锁钱箱的手顿了一下:"关你屁事。""我家太远了回不去..."苏景臣轻声说,"您要是不嫌弃,我、我可以包饺子..."程大勇终于转过头看他,眼神古怪。良久,他嗤笑一声:"随你。"

走出食堂时,苏景臣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碰那张会员卡时的不适感。但当他想起程大勇说"随你"时微微上扬的嘴角,胸口又涌起一股近乎疼痛的暖流。

他知道自己病了,病得不轻。但此刻,他只想记住程大勇工作服第三颗纽扣旁边,那块指甲盖大小的油渍形状。

那像一颗心。

第2章 中秋夜的刺痛

中秋下午,苏景臣忐忑的站在304室门口,颤抖地敲了一下破旧的门,门内传来拖鞋踢踏声,苏景臣下意识挺直脊背。门缝里泄出暖黄的光,裹着浴袍的女人倚在门框上,发梢还滴着水。

“找谁?”她嗓音像浸了蜜,浴袍领口松垮地堆在锁骨处。苏景臣看见她大腿内侧的淤青,在丝绸下泛着暧昧的紫。

“谁啊?”程大勇的声音从浴室传来,带着餍足的沙哑。

苏景臣的指甲掐进掌心。他看见程大勇赤裸的上身挂着水珠,皮带金属扣垂在胯间晃荡。

“老板…”苏景臣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气音,“我来包饺子”“哦,我忘了”程大勇说。女人退进浴室,关门前朝苏景臣抛来一瞥“看清楚了吗?他就是这种烂人!有老婆还搞三搞四的烂人!”苏景臣在心里警告自己。“那我先走了”没等程大勇回答,苏景臣便转身冲下楼。“忘掉他,辞职,辞职!怎么办”“我做不到,忍下去,一切都无所谓”景臣脑海中两个声音在吵架。

第3章 夜雨与心跳

最终,忍下去的声音战胜了放弃吧的声音!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苏景臣看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故意放慢了擦桌子的速度。“还没收拾完?”程大勇从后厨探出头,脖子上搭着条湿毛巾。十月的闷热让他的T恤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肩胛骨的形状。苏景臣的喉结动了动:“马上就好…老板”程大勇看了眼墙上歪斜的钟:“带雨衣了吗?”他拧开一瓶冰啤酒,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雨点像豆子一样砸在食堂的铁皮屋顶上,声音大得吓人。

苏景臣低头藏起嘴角的笑意:“没有。”程大勇咕咚咕咚喝完最后一口啤酒,铝制易拉罐在他手里被捏得变形:“操。”他抹了把嘴,“仓库有张行军床,你凑合一晚。”

雨水顺着食堂的排水管哗哗流淌,苏景臣跟在程大勇身后穿过堆满面粉袋的过道。程大勇身上有啤酒和小葱混合的味道,后颈处有一道浅浅的晒痕,是常年穿圆领T恤留下的分界线。仓库比想象中更窄,行军床几乎贴着墙放。程大勇从架子上拽下条毯子扔给苏景臣:“厕所在一楼拐角,早上五点锁门。”

“老板…”苏景臣鼓起勇气,“您、您住哪?”程大勇指了指天花板:“三楼宿舍。”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别乱翻东西。”苏景臣连连点头,直到程大勇的脚步声消失在雨声中,才敢大口呼吸。他小心翼翼地坐在行军床边缘,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这间不足五平米的小屋里,到处都是程大勇的痕迹——墙角堆着他换下来的工作服,架子上有他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甚至空气中都漂浮着他呼吸过的空气。苏景臣像做贼一样拿起那瓶水,嘴唇轻轻碰了碰瓶口。就在这一刻,仓库的门突然被推开。

“忘了拿钥——”程大勇的声音戛然而止。苏景臣僵在原地,水瓶从手中滑落,水洒了一地。他的脸烧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程大勇的表情变得古怪。他沉默地走进来,从工作服口袋里摸出钥匙,转身时瞥了眼地上的水瓶,却什么也没说。“老板,我…”苏景臣的声音细如蚊蚋。“睡觉。”程大勇简短地说,关门的动作却比平时轻了许多。

苏景臣躺在行军床上,把毯子拉到鼻子下面。毯子有股霉味,但隐约能闻到程大勇的气息。他闭上眼睛,想象着此刻程大勇就在三楼,和他隔着两层薄薄的天花板,也许正在脱衣服,也许…

又一道闪电划过,仓库的门再次被推开。程大勇浑身酒气地晃进来,手里还拎着半瓶二锅头。“往那边点。”他大着舌头说,直接挤上了行军床。苏景臣吓得缩到墙边,行军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程大勇显然刚从酒局回来,衬衫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锁骨和小片胸膛。他的呼吸沉重,带着浓烈的酒精味。“老板…您走错…”“闭嘴,睡觉。”程大勇翻了个身,手臂直接搭在苏景臣腰上,苏景臣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两个极端——脸上烧得快要冒烟,下身却可耻地有了反应。程大勇的手掌贴在他腰侧,热度透过薄薄的T恤灼烧着他的皮肤。他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个梦境般的时刻。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程大勇的呼吸变得均匀。苏景臣小心翼翼地转头,借着月光打量近在咫尺的脸——程大勇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阴影,嘴角微微下垂,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几分凶相。他的胡茬冒出来了,在月光下泛着青色。

苏景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被程大勇的梦呓吓得缩回。“…小翠…别闹…”小翠?是那个足疗店的8号吗?还是微信里那个“寂寞芳心”?苏景臣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轻轻挪开程大勇的手臂,翻身背对着他,把脸埋进毯子里。毯子很粗糙,磨得他眼睛生疼。

第二天一早,苏景臣是被晨光晒醒的。行军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若非毯子上多了一个烟头烧出的洞,他几乎要以为昨晚是场梦。“醒了就起来干活。”程大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已经穿戴整齐,手里端着两碗豆浆,“今天赵胖子来检查,把卫生死角都擦了。”苏景臣慌忙爬起来,接过豆浆时发现碗底沉着两颗红枣——这绝对不是食堂提供的标准早餐。“谢谢老板。”他小声说,心脏在胸腔里乱跳。程大勇哼了一声,转身时看到了苏景臣耳根有点红。

上午十点,后勤主任赵胖子带着两个科员来检查卫生。这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一进门就用手指抹了下排风扇,然后夸张地皱起鼻子:“程大勇,你这油垢得有半斤重吧?”程大勇赔着笑递烟:“赵主任,上周才请人清洗过…”

“上周?”赵胖子把烟别在耳后,冷笑一声,“我看是去年吧?根据新规,卫生不达标罚款五百,限期三天整改。”苏景臣正在擦玻璃,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嘴:“赵主任,排风扇昨天才洗过,我亲手擦的!”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这个瘦弱的男孩身上。赵胖子眯起眼睛:“哟,程老板招了个小护主犬?”“小苏,”程大勇声音冷了下来,“去后厨切菜。”“可是老板…”“去!”

苏景臣不情不愿地往后厨走,听见赵胖子压低声音说:“程大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用学生工不签合同,晚上留宿…我要是报到学校…”

“赵主任,”程大勇打断他,“明天我亲自去您办公室交罚款。”程大勇转身冲进后厨,一把揪住苏景臣的衣领:“你他妈逞什么英雄?”苏景臣从没见过程大勇这么生气。男人的眼睛发红,鼻翼翕动,抓着他衣领的手在微微发抖。“我…我只是…”“只是什么?觉得我很可怜?”程大勇猛地松开他,“告诉你,赵胖子每个月都这样,五百块保平安,这是规矩!你一个穷学生充什么大尾巴狼?”苏景臣的眼镜歪在一边,但他没有去扶:“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他那样说您…”程大勇突然沉默了,他盯着苏景臣看了很久,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切你的菜去。”

苏景臣在回宿舍的路上,便忍不住掏出日记本,借着路灯写下今天的经历。本子里夹着程大勇早上抽过的烟头,还有一片从他衣服上掉下来的纽扣。“写什么呢这么认真?”

苏景臣吓得差点把本子扔出去。林小雨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这个在隔壁窗口打工的女生正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日记本。“没、没什么!”苏景臣慌忙合上本子,但已经来不及了——林小雨眼尖地看到了那一页写满了“程大勇”的名字,还有一颗用红笔画的心。两人僵在原地。最后是林小雨先开口:“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她的眼神复杂,“不过…你知道他是直男吧?而且…”“我知道。”苏景臣轻声说,把日记本紧紧抱在胸前,“我都知道。”

林小雨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小子。”

路灯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苏景臣不知道这个秘密能保守多久,但此刻,他只想着程大勇!

第4章 火光

十一月的风开始带上了刀子的锋利。苏景臣裹紧程大勇给他的旧棉袄——那是件深蓝色的工作服,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但洗得很干净,闻起来有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

“小苏!把这箱土豆搬进去!”程大勇在厨房里喊。苏景臣小跑过去,发现程大勇正在和电工老张说话。学校在改造食堂电路,说要减少燃气使用,全部换成电磁灶。“…线路老化严重,得全部换新。”老张指着电表箱说,“这几天别用大功率电器。”程大勇叼着烟点头,转头看见苏景臣还站在原地:“愣着干嘛?去削土豆!”“老板,要换电磁灶了吗?”苏景臣一边削土豆一边问。“嗯。”程大勇正在剁肉馅,菜刀在案板上敲出密集的鼓点,“狗学校,非要搞什么安全改造。”“嗯。”程大勇正在剁肉馅,菜刀在案板上敲出密集的鼓点,“狗日的学校,非要搞什么安全改造。”苏景臣知道程大勇其实不缺钱。上个月他偶然看到程大勇的手机短信提醒——银行卡余额有六万多。但程大勇从不打算在城市安家,每月给家里寄五千后,剩下的钱都花在了酒局、牌局和那些苏景臣不愿细想的场所。

午休时,苏景臣发现林小雨在食堂后门等他。女生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角落:“赵胖子在打听你和程老板的事。”苏景臣的心一沉:“他打听到什么了?”“暂时没有。”林小雨咬着嘴唇,“但他昨天问我,为什么程老板对你特别照顾…小苏,你要小心,赵胖子不是好东西。”苏景臣想起赵胖子看自己的眼神,胃里一阵翻腾。

回到窗口时,他发现程大勇正在接电话,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嗯,爸爸下个月就回去…妞妞要什么?小熊娃娃?好,好…”程大勇转身看到苏景臣,立刻恢复了平时的凶相:“偷听什么?去把垃圾倒了!”但苏景臣已经看到了——程大勇手机屏保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麦田里笑得灿烂,那是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女儿。

那天晚上,电路改造出了意外。苏景臣正在擦桌子,突然听见后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程大勇的骂声和电线短路的噼啪声。“老板?”苏景臣丢下抹布往后厨跑,却被一股浓烟呛得直咳嗽。透过烟雾,他看到配电箱正在冒火花,而程大勇倒在地上,身边是打翻的油锅。那一瞬间,苏景臣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冲进火场,拽住程大勇的胳膊就往外拖。滚烫的油溅在他手臂上,立刻烫出一串水泡,但他感觉不到疼。“你他妈进来干嘛!”程大勇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因为烟雾而嘶哑,“出去!”电线迸出的火花引燃了挂在墙上的抹布,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程大勇抓起灭火器,但保险销已经锈住了。苏景臣抄起一袋面粉砸向火源,白色的粉末像雪一样覆盖了火焰。“小苏!你的手!”林小雨的尖叫声从门口传来。苏景臣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被烫红了一大片,水泡破了,正渗出组织液。但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程大勇的情况——男人的眉毛被火燎焦了一截,右手手背上有道血口子。“没事…”苏景臣刚说完就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下一秒,他被程大勇背了起来。男人的后背宽阔温暖,隔着衣料能感受到有力的心跳。“忍着点,去医务室。”程大勇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小阿臣,别睡。”

小阿臣!这是程大勇第一次这么叫他。苏景臣把脸贴在程大勇的背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打湿了男人的工作服。他哭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这一刻,他离程大勇的心脏如此之近。

医务室的校医简单处理了伤口,说苏景臣需要去医院打破伤风针。程大勇二话不说叫了出租车,全程陪在他身边。在医院走廊等待时,程大勇破天荒地买了瓶矿泉水给他。“为什么冲进来?”程大勇突然问,眼睛盯着包扎好的手,“多危险。”苏景臣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我…我没想那么多。”程大勇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傻小子。”这个词和林小雨说的一模一样,但听在苏景臣耳里却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他偷偷瞥了眼程大勇的侧脸,发现男人的眼角有点红。

回学校的路上,程大勇一直没说话。直到出租车停在食堂门口,他才突然开口:“这几天别来上班了,养好伤再说。”“老板!我没事的,我…”

“工资照发。”程大勇打断他,声音出奇地温和,“听话。”这两个字让苏景臣彻底缴械投降。他点点头,看着程大勇走进被烟熏黑的食堂,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独。三天后,苏景臣拆了纱布就迫不及待地回到食堂。但程大勇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再凶他,也不再让他干重活,却也很少和他对视,更不再叫他“小阿臣”。更糟的是,赵胖子开始频繁出现在窗口。每次他来,都用一种令人不适的目光打量苏景臣,然后意有所指地对程大勇说:“老程啊,有些事别太过分。”

一天下午,苏景臣正在收拾餐具,赵胖子突然拦住他:“小同学,听说你家在甘肃?父母都是农民?”苏景臣僵硬地点头。“不容易啊。”赵胖子假惺惺地叹气,突然压低声音,“程大勇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只要你…配合一下。”苏景臣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看见赵胖子油腻的笑容,才恍然大悟。他猛地后退,撞翻了一摞餐盘“装什么清高?”赵胖子冷笑,“你跟程大勇那点破事,我迟早查清楚。”

那天晚上,苏景臣做了个噩梦。梦见赵胖子站在主任办公室,指着他和程大勇的照片说“伤风败俗”;梦见同学们指指点点;梦见程大勇的女儿哭着问“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了”…他惊醒时浑身是汗,枕头湿了一片。窗外,天还没亮,职业学院笼罩在深蓝色的晨雾中。苏景臣摸出藏在床底的日记本,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是一句话:“为你,我愿意付出一切”笔尖戳破了纸张,像是一颗破碎的心。

第5章 交付与离别

两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毕业季的雨下个不停。职业学院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快——除去寒暑假,真正在这里的时间不过四百多天,每一天都刻着程大勇的名字。“发什么呆?进来帮忙!”程大勇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比两年前多了几分沙哑。苏景臣小跑进去,熟练地系上围裙。这件围裙是新的,旧的那条被他偷偷收藏在了行李箱最底层——上面有程大勇第一次教他和面时留下的指印。“今天赵胖子来查卫生,”程大勇头也不抬地切着葱花,“你躲着点。”苏景辰点点头。自从那次火灾后,赵胖子就像嗅到血腥的鲨鱼,总是找各种借口来窗口转悠。有次苏景臣甚至听见他压低声音对程大勇说:“老程,玩归玩,别玩出火来。”

厨房里弥漫着蒸馒头的香气。苏景臣偷偷打量着程大勇的侧脸——男人的眼角多了几道细纹,但那双粗糙的大手依然有力,切菜的节奏像心跳一样稳定。“老板,我…我下周就毕业了。”苏景臣突然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颤抖。程大勇的刀顿了一下,又继续咚咚地落在案板上:“嗯。”

这两年来,苏景臣收集了程大勇用过的所有东西——烟头、记账的便签纸...他把它们装在一个饼干盒里,藏在宿舍床板下面。有时候夜深人静,他会打开盒子,把那些小物件一件件摆在枕头上,像是进行某种秘密仪式。

“我今晚就走。”苏景臣轻声说,“已经找好了深圳的工作。”林小雨瞪大眼睛:“不告诉程老板?”苏景臣摇摇头,眼镜片后的眼睛湿润发亮。

回到窗口时,程大勇正在接电话,语气是苏景辰从未听过的温柔:“妞妞要上小学了?真快…爸爸下个月回去看你…”挂掉电话,程大勇的表情又恢复了平时的冷硬:“把泔水倒了。”这两年里,他倒过无数次泔水,但今天桶把手上的一道小缺口突然让他鼻子发酸——那是去年冬天他手冻僵时不小心摔出来的,程大勇当时骂了他整整十分钟。

傍晚,程大勇突然说要请苏景臣吃饭,不是食堂的剩菜,而是校外小餐馆的包间。苏景臣心跳如鼓,换上了唯一一件白衬衫。

包间里烟雾缭绕,程大勇已经喝了三瓶啤酒,眼睛微微发红。“小苏,”他突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干活吗?”苏景辰的筷子停在半空:“因…因为我便宜?”程大勇笑了,露出一颗虎牙:“因为你他妈的第一天就敢顶撞赵胖子。”他仰头又灌了半瓶酒,“有种。我年轻时也这样。这是程大勇第一次谈起"年轻时"。苏景辰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十五年前我刚来城里,在工地搬砖。”程大勇的眼睛盯着某处虚空,“包工头扣我们工资,我带头闹,结果被揍得半个月下不了床。”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这就是代价。”

苏景臣从未见过程大勇这样的一面——不是那个满嘴脏话的食堂老板,不是那个在足疗店一掷千金的浪荡子,而是一个曾经也有棱角的少年,被生活一点点磨平了棱角。“老板…”苏景臣鼓起勇气,“您…您其实不是那样的人,对吗?那些说妻子是黄脸婆的话…”

程大勇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谁告诉你的?”“我…我自己看出来的。”苏景臣声音越来越小,“您每个月都准时往家寄钱,手机屏保一直是女儿…”

程大勇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他点燃一支烟,烟雾中他的表情模糊不清,“在这个狗日的社会,你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被踩成泥。我选择了前者。”

酒过三巡,程大勇已经醉了七八分,苏景臣扶着他回宿舍时,男人整个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呼吸带着酒气喷在他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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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程大勇突然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的秘密。”苏景辰浑身一僵, “林小雨都告诉我了。”程大勇的声音低沉沙哑,“那个饼干盒。”

世界在苏景臣脚下崩塌,他想逃跑,但程大勇的手臂像铁箍一样搂着他的腰。宿舍门关上的瞬间,苏景臣被按在了墙上,程大勇的嘴唇压下来,带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粗暴地撬开他的牙关,这个吻像是一场小型战争,苏景臣很快丢盔弃甲,双腿发软地挂在程大勇身上。“老板…程哥…”苏景辰在换气的间隙呢喃,手指深深陷入程大勇的背肌。“闭嘴。”程大勇咬着他的耳垂,“今晚别叫我老板。”床单是蓝色的,洗得发白,有阳光和廉价洗衣粉的味道。程大勇的动作出乎意料地温柔,苏景辰却疼得咬住嘴唇,执拗地不肯出声,直到程大勇吻去他眼角的泪水。

“疼就说。”程大勇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苏景辰摇摇头,主动迎上去。他宁愿这疼痛再深刻一些,好让这个夜晚永远刻在记忆里。

事后,程大勇靠在床头抽烟,苏景辰蜷缩在他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他腹肌的轮廓。“小阿臣”程大勇突然说,“明天你就走。”苏景臣的手指僵住了。“别回头,别写信,别他妈的在每个节日发祝福短信。”程大勇吐出一口烟圈,“忘了我,去过大好人生。”

“为什么?”苏景臣的声音支离破碎,“我不在乎…”“我在乎。”程大勇掐灭烟头,“我不是好人,我睡过的小姐比你见过的女人都多,我打牌能输掉你半年学费,我…”“你不是那样的!”苏景臣猛地坐起来,泪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你偷偷给贫困生多加菜,你给流浪猫喂食,你…” 程大勇突然吻住他,堵住了所有话。这个吻又深又狠,像是要把苏景辰的灵魂都吸走。“忘记今晚,忘记我。”分开时,程大勇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天蒙蒙亮时,苏景臣轻手轻脚地起床。程大勇背对着他,呼吸均匀,像是睡得很熟。苏景臣站在床边看了很久,最后只是轻轻吻了吻男人肩上的伤疤——那是十五年前那个热血少年留下的最后印记。宿舍门关上的瞬间,程大勇睁开了眼睛。窗外,苏景臣拖着行李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饼干盒静静地放在桌上,里面除了那些小物件,还有一张字条:“程哥,等我,等我变得足够强大...”程大勇把字条揉成一团扔出窗外,却又在十分钟后光着脚去草丛里找了回来。展开抚平后,他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我会用我的方式来爱你。”

雨又开始下了。程大勇站在窗前,看着那张字条在烟灰缸里慢慢烧成灰烬,火光照亮了他眼角一闪而逝的水光。

第5章 命运的眷顾

深圳"星耀"直播公司的空调永远开得太冷。 苏景臣缩在工位角落,看着组长把他辛苦策划了三周的助农方案扔进碎纸机。"太理想化,"组长撇着嘴说,"我们要的是能带货的剧本,不是真去帮那些人。"碎纸机嗡嗡作响,就像苏景臣太阳穴跳动的声音。他想起三年前程大勇说:"这个狗日的社会,你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被踩成泥。""我辞职。"说出这三个字时,苏景臣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当他抱着纸箱走出写字楼,夏日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身上,他突然明白了程大勇没说完的下半句——或者你足够强大,能走第三条路。

回到甘肃老家那天,他用三年攒的所有钱买了一套二手拍摄与直播的设备,母亲只是说"娃"这个只上过小学的农村妇女搓着粗糙的手说,"做你觉着对的事。"

苏景臣的直播间最初只有七个观众——他母亲和六个亲戚。他给自己取名"小苏走乡村",他本想叫“阿臣走乡村”的,但在他心里,阿臣这个称呼独属于程哥!

设备简陋得连稳定器都没有,画面时常颠簸得像坐过山车,但他坚持记录最真实的农村:干裂的土地、留守儿童的教室、老人手上比树皮还厚的茧。"今天带大家认识李阿婆,"镜头前的苏景臣蹲在田间,帮一位佝偻老人拔花生,"她种的有机花生特别香,但去年只卖了两块钱一斤。"

直播第三个月,一场意外的暴雨让苏景臣的直播间人数首次破千。当时他正在山区拍一所小学的屋顶漏水,雨水顺着他的刘海往下淌,眼镜片模糊成一片,突然画面外传来孩子们的尖叫——教室后墙塌了一角。苏景臣想都没想就冲进去救人,手机镜头记录下他抱着两个孩子冲出来的瞬间,这段视频被转载到社交平台。

那天晚上,苏景臣在简陋的出租屋里翻看评论,突然注意到一个叫"勇往直前"的用户。头像是一片麦田,没有任何发言记录,但苏景臣点进主页,发现对方关注列表只有自己一人。心突然跳得厉害。苏景臣点开自己往期视频,发现这个账号看完了全部内容,包括那些只有几十播放量的早期视频。"是你吗…"苏景臣对着屏幕轻声问,手指悬在私信按钮上方,最终还是没有点下去。

一年的时间像一场漫长的雨季,苏景臣的粉丝缓慢增长到五万,不算红,但足够支撑他和母亲的生活。他依然坚持不编剧本、不带假货,有次甚至当场揭穿一个黑心厂商,视频被下架也在所不惜。

"小臣啊,"有粉丝留言,"你这么实在,在社会上会吃亏的。"苏景臣回复了一个太阳表情。曾经有人用更惨痛的代价教会他,实在不等于软弱。

初秋的一天,县扶贫办联系苏景臣,希望他去百公里外的柳树村做期直播,那里有种传统手工挂面,工艺濒临失传。 "柳树村?"苏景臣翻开资料,突然僵住——地址栏明明白白写着程大勇老家的乡镇名。

拍摄当天,苏景臣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两小时。他借口踩点,独自在村里转悠。这个贫瘠的小山村和程大勇描述的一模一样——村口的老槐树,干涸的池塘,连墙上"少生孩子多种树"的褪色标语都像被时光遗忘般存在着。"小伙子,找谁啊?"小卖部的大爷叫住他。

苏景臣嗓子发干:"请问…程大勇家在哪?""小程家啊?"大爷指了指山腰上一栋灰房子,"不过他现在城里打工,就他闺女和母亲住这儿。""他…妻子呢?""早离啦!"大爷吐着瓜子皮,"跟个跑运输的走了,嫌老程没出息。要我说那女的眼睛瞎,老程多实在个人…"

苏景臣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突然想起程大勇手机屏保上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想起他说"黄脸婆"时刻意夸张的语气,想起那晚他说"我不是好人"时眼里的自厌。所有碎片突然拼成了一幅截然不同的图画。

拍摄结束已是黄昏,苏景臣婉拒了村长的留宿,匆匆赶往县汽车站,最后一班去省城的车已经开走,他在站台焦躁地转了三圈,最终拦下一辆运羊的货车。"师傅,能捎我去省城吗?加倍付钱!"司机狐疑地看着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这个点?有急事?""嗯。"苏景臣攥紧双肩包带子,"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货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羊粪味熏得人头晕,苏景臣却觉得心跳从未如此清晰有力。他掏出手机,点开程大勇的朋友圈——最新动态停在半年前,是张模糊的食堂照片,配文"老地方"。下面定位是职业学院食堂。

车窗外,夜色如墨,远光灯照出前方一小段曲折的路。苏景臣突然想起四年前那个雨夜,程大勇也是这样驱车送烫伤的他去医院。当时他觉得那条路长得没有尽头,现在却希望这辆破货车能再快一些。

凌晨三点,苏景臣站在职业学院食堂后门,这里和三年前几乎没变——同样的铁皮屋顶,同样的油渍斑斑的排气扇,连门框上那道被程大勇踹出来的凹痕都还在。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宿舍门,没有回应,苏景臣又敲了三下,这次更用力些,夜风吹得他后颈发凉。

门突然开了,程大勇只穿着条睡裤站在门口,胸口还有道苏景臣从未见过的疤痕。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赫然是苏景臣今晚的直播回放。两人隔着门槛对视,时间仿佛凝固。苏景臣看见程大勇喉结滚动,看见他眼角新添的皱纹,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那道早已愈合却依然明显的刀疤——现在他知道为什么程大勇从不戴婚戒了。"柳树村的挂面…"苏景臣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应该加点芝麻酱。"程大勇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直播回放还在继续,苏景臣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这种传统手艺值得我们守护…"下一秒,苏景臣被拽进一个炽热的怀抱。程大勇的手臂像铁箍般勒得他肋骨生疼,男人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带着浓重的烟味。

苏景臣的眼镜被挤歪了,但他顾不上扶。四年来筑起的所有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揪住程大勇的背心,把脸埋在那片熟悉的胸膛上,终于哭了出来。

"我都知道了…你骗我…你早就…"

程大勇的手掌抚上他的后脑勺,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我比你大十三岁"

苏景臣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见程大勇同样通红的眼眶。

“进来。”程大勇最终沙哑地说,弯腰捡起手机,屏幕上的直播画面定格在苏景臣举着一把挂面的笑脸“坐”程大勇指了指床沿,自己却站着没动,“你…你现在…”“五万粉丝。”苏景臣摘下眼镜擦了擦,“不多,但够用”

“我看到那个救孩子的视频了。”程大勇突然说,“你…冲进去的样子…”

苏景臣抬头,发现程大勇正盯着自己右臂上那道火灾留下的疤。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一直有关注我!”不是疑问句,程大勇别过脸,从抽屉里摸出包烟,又塞回去:“那个‘勇往直前’是我。”“那你现在可以做到勇往直前吗?跟我一起”苏景臣说“程哥,四年了,我差一点就放弃了,差一点就支撑不下去了,我需要你!程哥,我爱你!”

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只剩下了这对爱侣之间几场酣畅淋漓的交付。

(本文完)

(本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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