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作者:不问三九
文案:
小短篇
关于寻和某男友
第1章
“哥,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年轻的小男生拿着保温杯朝姜寻走过来,眼神里带着关切。
姜寻正裹着外套倚在沙发上眯着,听见声音睁眼,鼻音重重的:“嗯,头疼。”
“我给你泡了个冲剂,你喝了啊?”男生把保温杯往他手边递,“我用的温开水冲的,晾一会儿了,不烫。”
姜寻没接,笑着说:“我早上吃过药了,不喝了。”
“那行,你再睡会儿吗?我把空调给你调高点儿?我感觉你这屋有点儿冷。”男生也不多纠缠,站起来去找遥控器。
“行,帮我把门带上。”姜寻说。
男生调了温度,把门轻轻阖上,保温杯没拿,还在姜寻办公室里。
姜寻最近忙飞了,新公司刚弄起来,连着两个月连轴转,这周刚落了点空,昨天刚飞回来的,昨晚赶了个酒局,今天早上又来公司开会。
开会的时候脑子就昏昏沉沉,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喝多了还是因为感冒。
刚才进来的小男生是公司今年刚签的小网红,还没怎么火起来。是个很温柔的男孩儿,说话总是慢声细语,他就这风格的,乖弟弟路线。
他对姜寻算得上热切,但也没明说什么,反正姜寻要是有那意思给个眼神他也就跟着走了。不过姜寻像是没那心思,一直没给过什么信号。
姜寻玩网络这么多年了,在这行当里什么样的男生女生都见过,没见他跟谁搞过乱七八糟的。
他们公司还是很干净的,管事的老板整天嘻嘻哈哈没架子也不乱搞,不管事的老板连公司都不怎么来,只顾种花和谈恋爱。
晚上公司聚餐,姜寻吃了药不能喝酒,就只坐那儿看他们闹。
白天的男孩儿就坐他旁边,给他添茶盛汤。
“你都没怎么吃东西,还难受吗?”
姜寻正笑着听对面人瞎闹,没太听清他说什么,侧过头问了下:“嗯?”
男生于是凑近了些,又说了一遍:“看你没怎么吃东西。”
“不饿。”姜寻笑笑,“你吃你的。”
“寻哥你可别信了小新那一副纯情的样儿,在那儿装呢,他就想你潜了他。”对面有人起哄说。
旁边的男生倒也没否认,这一桌子都不太社恐,他坐正了靠在自己椅子上,说:“你管呢。”
“我早跟你说了别惦记,寻哥心里有人呢。”
对面说话的男生年龄看着要大点儿,叫冷易,他早几年就来公司了,认识姜寻时间也更长。
“谁啊?”边上有人一听这个来劲了,“哥心里有谁了?”
姜寻在那边也不吭声,只嘿嘿乐,随他们说去。
“别是咱颜——”有脑子不好使的,一听姜寻心里有人,立马连上线,不过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憋回去,咽回去,你虎不虎啊?”对面冷易赶紧把话给截断了。
一桌子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姜寻笑笑,开了个玩笑:“还颜,你再说声颜你都得让人从公司撵出去。”
“真不是啊?”刚才的男生还有点儿半信半疑,试探着问,“哥你不是一往情深默默守护那一挂的?”
姜寻失笑:“我看着那么虐吗?”
从苗嘉颜入了这行,身边就一直有个姜寻,一直到这么多年过去,公司越搞越大,签的人越来越多,姜寻已经把公司搞成圈里排得上号的一家,甚至苗嘉颜已经渐渐淡网种花去了,这俩人还没拆伙。姜寻不管干什么都算苗嘉颜一股,从来没有过要拆开的打算。
他俩年龄相当,又是同学,真情侣这么多年能一直好下去的都不多,何况他俩这单纯同学情谊的。所以外面怎么传的都有,刚开始说他俩是一对儿,后来苗嘉颜那边明里暗里晒潮哥,又变成了姜寻单恋,把姜寻搞成了个无怨无悔守护白月光的情种。
“咱寻哥确实有个白月光,但也真不是咱颜颜。”冷易跟姜寻对了个眼神,替他解释了,“颜颜那小哥哥是寻哥发小儿,人关系铁着呢,别乱猜。外人说是外人说的,公司自己人还跟着瞎说,那别人可真信了。”
“没说,这不都是咱们自己人嘛。”刚才说话的男生连忙说。
“就不看我发小儿的关系,我跟苗儿也是真好,他帮过我,我欠他人情。”姜寻没当回事儿,语气很轻松地说。
“什么忙啊?”有人八卦地问。
“这么欠呢?”冷易皱了下眉。
姜寻想想他和苗嘉颜最早的交情,笑了下说:“他帮我顶过雷。”
这不是姜寻第一次说这事儿了,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十七八岁男孩儿谈恋爱上头,姜寻高中时候在乡镇中学的厕所隔间和人搂着亲,被人录了音。
当时没堵着除了姜寻之外的另一个人,都说那人是从窗户跑了。那时候苗嘉颜和姜寻走得近,都猜另外那个人是苗嘉颜,俩人在厕所里搞恶心的同性恋,苗嘉颜那时没有否认,多难听的话都接着了,沉默地把这个事给顶了。
后来姜寻被开除转校,苗嘉颜作为恶心事件的主角之一,被背后议论以及当面骂了挺久的“变态”。
姜寻有一次喝酒,聊起这个事儿,姜寻当时说:“这辈子我跟苗儿不会掰,别人也不用挑拨,他永远是我老板。”
在姜寻心里,他欠了苗嘉颜一回。
“那你到底是跟谁亲的啊?”别人暧昧地看着姜寻,“不会就是你白月光吧,哥?”
白月光,一晚上姜寻听了好几次这个词,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条件反射一样被这三个字带出几个画面。
要不是这一晚上他们催着问,姜寻确实好一阵子没想起来过了。
姜寻摇头笑笑,说:“什么月光不月光的,不至于。”
旁边小新往姜寻杯子里添了茶,姜寻拿起来喝了口。小新有意岔开话题,放下茶壶笑着问:“八百年前的事儿了有什么好问的,总说以前有什么意思。哥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
别人都笑了,在旁边“啧啧”地笑他。
姜寻也笑,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头笑着说:“我啊?我喜欢比我大的。”
他一这么说周围人都起哄,说小新这是没戏了。
一顿饭吃了半宿,都是年轻人,闹起来没完没了。姜寻好久没回来了,连过生日都在外面忙,他们于是拖着他不让走。
姜寻一口酒没喝,但是因为感冒,还是觉得头疼。
他自己开车回了家,路上红灯的时候看了眼手机,上面消息一堆,都是工作的事儿,私人消息一条没有。
姜寻锁了屏把手机随手扔在副驾上。
姜寻在饭桌上说喜欢比他年纪大的,倒真不是为了拒绝小新。
当初第一次谈恋爱,姜寻就找了个比自己大六岁的。
饭桌上被反复提到而想起来的那些画面,提醒姜寻他那时是真的喜欢过。
那些画面里有洗到褪色的校服,牛仔裤,黑色帆布鞋和白袜子。
有写字时绷得很好看的关节和手背,教人做题时专注的视线和英俊的眉眼。
沈帆说话总是和气,讲课时不厌其烦,哪怕姜寻有时故意逗他假装做错,沈帆错愕地看着他,最后哭笑不得地问他:“你到底哪儿不会?”
那是姜寻青春期里直观感受到的悸动。那时候他初中,沈帆在师范大学读本科,是他的家教老师。
沈帆教了他两年,这两年里他们变得很熟,姜寻从最初叫他“老师”,后来叫“帆哥”,到最后总笑嘻嘻地叫他“帆帆”。
姜寻中考失利是个意外,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沈帆,还是学校的老师,都认为以他的成绩考上报考的高中完全没问题。
然而考试运这东西也没法儿说,姜寻最后没考上,滑到乡镇高中去了。
沈帆当时比姜寻自己都难受,姜寻还得反过来安慰他,说:“帆帆你别上火啊,我在哪儿不是读啊,住校就住校呗,无所谓。”
沈帆觉得他这两年家教课都白上了,他白拿了姜寻家这么多补课费。
姜寻还皮里皮气地说:“我本来还想高中接着让你给我上课呢,现在看来是不能了,那你要是想我了你就说,我放假回来看你。”
沈帆当时什么都没说,硕士实习的时候却没留在师范附中,而是直接去了乡镇高中。
姜寻在一个和他格格不入的落后乡镇中学混着日子,在学校看见沈帆那天,姜寻彻底傻了,错愕地问:“你来找我的,帆帆?”
沈帆当时笑着说:“什么帆帆,以后叫我沈老师。至少在这儿你得叫沈老师。”
“什么意思啊?”姜寻傻眼了。
沈帆指指办公楼,说:“我实习。”
姜寻本来就喜欢他,然而在那一刻,姜寻更是感受到了从自己心里发出的一股汹涌的感情。
在那个仿佛被城市遗忘了的乡镇高中里,两个人秘密地来往着。有时晚上饿了姜寻就偷着跑去沈帆的宿舍吃泡面,沈帆总盯着姜寻的成绩,私下里给他补课。
姜寻还开玩笑说:“以前你给我上课要收钱的,现在我可没钱给你。”
沈帆说:“不用,现在我有工资了。”
姜寻问他工资多少,沈帆告诉他,姜寻说:“这也不多啊。”
“实习生能有多少,反正够用。”沈帆用笔敲敲姜寻的卷子,“做你的题。”
沈帆家里条件不好,这姜寻早就知道。他妈不在了,他爸有病,总得吃药。所以沈帆衣服总是旧旧的,人也有点内向。
十七八岁动了心的男生是炙热的,带着旺盛的生命力,能让周围的人也感觉到生活里蓬勃的热意。
对于姜寻并不掩饰的喜欢,沈帆没有严词拒绝过。他本来就是个被动的人,他始终像个疼爱弟弟的很温和的邻居哥哥一样。
在沈帆又一次去医院得知他父亲的病情还在继续恶化的那天晚上,姜寻抱住他,沈帆没有拒绝。姜寻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沈帆闭着眼睛,靠了会儿他的肩膀。
姜寻那段时间每天都要去找沈帆,他实在着了迷。沈帆一边默认和他的秘密交往,一边仍然尽职尽责地给他补课。那会儿姜寻恨不得时间就停在那儿,他和沈帆在那么一个旮旯角落里长久地分享他们的秘密。
然而时间怎么可能停下来。
姜寻把车开进地库,停进车位,下车前拿起手机又看了眼。快十二点了,还是没有消息。姜寻笑了下,把手机揣进兜里下了车。
他很久没想起过这些事了,也不怎么愿意想。因为故事没有停在那里,后面的发展充满了糟心和遗憾。
学生和老师在厕所搞同性恋,要比两个学生搞同性恋,听起来恶劣得多。
姜寻自己被开除无所谓,大不了不读了,大不了转校,但沈帆不能被开除,他硕士还没毕业,真揭出来沈帆就毕不了业了。姜寻自己是个皮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沈帆的家庭条件,他扛不住这些,姜寻也不可能让他扛。
故事的最后姜寻转学,苗嘉颜把这事承下来,沈帆实习结束离开学校,姜寻再也没有见过他。电话里沈帆说这一切太胡闹了,不要继续了。
姜寻那年轻炙热浓烈的初恋到此结束,姜寻不能否认,这一段热烈的初恋在他心里画了浓重的一笔。
姜寻进了电梯,手指在24楼的按键前停了两秒,最后还是按了22。
算了,这时间估计睡了。
按指纹开了门,姜寻开门的手在看见玄关小灯亮着时顿了下。
姜寻换了拖鞋,又看了眼旁边放的一双棉拖鞋,挑了下眉。
放下车钥匙,脱掉外套,姜寻走到卧室门口。就着玄关的小灯,模模糊糊的光线下能看到卧室床上躺着个人。
那人背对着门侧躺着,身上穿着一看就很舒服的棉料睡衣。仿佛是听见了姜寻开门的声音或是脚步声,这会儿眯着眼睛回过头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并不热切地问:“回来了?”
姜寻走过来,直接往床上一扑。那人估计睡了有一会儿了,周围都暖融融的,姜寻深吸了口气,鼻息间有种熟悉的洗衣液味道。
“头疼。”姜寻声音闷在枕头里。
那人翻身平躺,侧头问:“又喝酒了?”
“没喝。”姜寻突然觉得很疲惫,拖长声音说,“困……”
“洗澡去,”那人伸腿踢踢他,“一身什么味儿。”
姜寻突然抬起手搂住他,笑了声说:“我以为你没来。”
“你不说今天回来吗?我吃完饭就下来了。”
说话的同时嫌弃地推推姜寻,嫌他一身烟酒味儿难闻。
“你也没告诉我啊。”姜寻说。
“告诉你干什么。”这人说话总是淡淡的,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
姜寻先是埋在枕头里“嗯”了声,过会儿突然转过头在人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对方被他咬得皱了下眉,说他“神经”。
姜寻单膝点了下床沿站起身,转身去洗澡,边走边说:“是,安老师高冷。睡吧。”
第2章
第二天姜寻醒的时候家里只剩他自己,安亦都不知道走多久了。屋里冷飕飕的,不知道是真冷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姜寻又闭眼躺了会儿,半睡不睡的,等到再起来才觉得精神了点儿。
洗漱的时候眼睛扫到旁边在充着电的剃须刀,很久没用过了,估计也没充太久,灯还是黄的。
收拾完了也不着急上班去,今天难得事不多,姜寻从冰箱里找了盒牛奶,倒杯子里放微波炉加热。等时间的时候懒散地靠着橱柜发消息。
姜寻:安老师,在哪儿呢?
十分钟之后安亦回他:上班啊。
姜寻:今天几点下班?
安亦:冬令时。
姜寻笑了下,回复说:收到,北门等你。
安亦没再回复。
俩人上一次聊都是很多天以前了,姜寻出差走了这么久,中间就没怎么联系过。安亦向来话少,俩人在一块的时候他话也不多。
姜寻下午早到了半小时,这个时间车位不紧张,能停在离门口很近的车位里。姜寻给安亦发了条:到了。
安亦回了个:[ok/]
姜寻收起手机,把椅背放倒了点,闭着眼睛靠着。感冒的劲儿还是没过,迷迷糊糊地又浅浅睡了会儿。
“安哥,你回家吗?我带你回去?”有人从后面追上安亦,笑着问他。
安亦回头看了眼,说:“不用,你走吧。”
“走呗?或者我给你捎到地铁站?”
说话的是跟安亦教同一个班的英语老师,比安亦小两岁,去年结婚安亦还去当了伴郎。
“今天真不用,”安亦笑着说,“今天有人接我。”
说话时已经到了大门口,姜寻的车明晃晃停在那儿。
“那行,那我走了安哥。”同事跟安亦招呼了一声,摆摆手走了。
姜寻蒙眬间听见有人敲车窗,睁眼看见安亦正弯着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姜寻坐直开了锁,安亦上车的同时他眯着眼把座椅调回原位。
“来多久了?”安亦问。
“半小时。”姜寻看了眼时间,说。
“来这么早干什么?”安亦系上安全带,语气淡淡的。
姜寻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声:“我怕迟到,迟到就白来了。”
安亦转头看他,过会儿也笑了下,又转了回去,侧脸线条清晰干净,下颌线很漂亮。
姜寻之前有一次说要来接安亦,时间估算个差不多,结果路上堵车堵了四十分钟,等他到学校了安亦已经走了,一分钟都没等。
安亦就这么个人,做什么事只随心,向来不迁就。他但凡有丁点不顺心都不憋着,姜寻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这也两年多了,可姜寻到现在都觉得这人就跟股风一样,抓不着。
有时候姜寻脾气上来觉得这人真没意思,没劲,转头也走了。
他俩这样的时候不少,时不时像是散了,一段时间谁也不联系谁。可隔段时间又总是搞到一起去,说不定谁先找的谁。
像这次,中间俩月不联系,姜寻回来之前给安亦发了消息,安亦回都不回,可姜寻半夜回来他却在床上睡着。
这算什么关系呢?不好说,非要说的话算炮友。
在外面吃了饭回来,姜寻在厨房捣捣鼓鼓切水果,橙子切瓣,西瓜切块,火龙果切片。果盘是之前专门高价买的,就为了把水果摆得精致漂亮。安亦在浴室洗澡,从回来就进去了,直到姜寻切完果盘扣好放进冰箱,他那边都没洗完。
姜寻回房间路过随意敲了两下浴室门,敲完走过去了。
安亦却在里面回了声:“进来。”
姜寻于是又转回来,推开门探头进去:“怎么了?”
安亦关了水,两只手从脸到头发一把捋过去,把头发都捋到头上去,看了眼姜寻说:“你帮我看看。”
“看什么?”姜寻走进去,浴室里都是沐浴露的淡香,被水汽氲得潮热,往人脸上扑。
“我这儿有点疼。”安亦朝姜寻侧了侧身,反手摸在自己腰上。
“怎么了?”姜寻低头去看。
安亦皮肤挺白,加上中间一截从来晒不着,这会儿沾了水显得光滑瓷亮,上面挂着水珠。安亦用手背把水珠随手抹得乱七八糟的,说:“这儿。”
后腰的位置长了颗圆溜溜的小红疙瘩,不大,但是挺红,像干净的纸上被红笔点了个点儿。姜寻拇指轻轻碰了碰,说:“长了个痘。”
“今天穿的新牛仔裤,裤腰上有个硬线头一直刮我。”安亦抽下浴巾,包住头脸胡乱擦了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
“等会儿我帮你剪了。”姜寻说。
安亦淡淡地“嗯”了声,头发擦得乱七八糟的,再胡乱晃晃头,头发就又顺了下来,只是因为还带点湿,就显得又乖又乱的。
姜寻一直看着他,眼神就没离开过。
安亦把手上的浴巾往洗手台上一扑,把上面的瓶瓶罐罐都稀里哗啦推进洗手池,接着直接往浴巾上一坐,腿随意地分开着。
安亦歪着点头,跟姜寻说:“过来抱。”
姜寻有时候觉得安亦很疼他。
比如做爱的时候。
安亦什么都顺他,让干什么干什么,怎么爽怎么来,甚至姜寻不提要求他都能主动做到,他永远都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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