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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夫郎退婚当日我后悔了(重生)》作者:木风雨/卿戈【完结】
晋江VIP2035-05-24完结
总书评数:504 当前被收藏数:5255 营养液数:3504 文章积分:95,155,515
简介:
村里人都觉得混痞子傅秉渊瞧不上他家那未过门的夫郎叶湑,哪怕是娶进门,也绝不会善待他。
这不前脚傅家爹刚寻着媒婆去叶家提了亲,傅秉渊便放话出去要退婚。
刚重生回来的傅秉渊摸摸冰凉的炕头,阿湑不在,没人暖被窝怎么办?
上一世,他不满爹娘包办婚事,成婚第二日便留下一纸和离书翻墙跑路,不曾想落难时,竟是叶湑发善心将他捡回家好生照料。
一朝重生,傅秉渊幡然醒悟,要什么自由!他要阿湑!
于是,他讨了雁,买了布,提着酒,扛着肉,厚着脸皮敲开叶家大门,“阿湑,我来迎你过门了。”
阅读指南:
1.攻重生,前期攻宠受,后期互宠,极端控勿入
2.攻是个混混,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好人。
3.双儿设定,后期有生子。
4.有极品出没,但很快下线,为攻守感情发展需要,不占过多篇幅。
5.架空私设,勿考据,文内少数词汇借用了各地方言,介意者勿入,弃文无需告知
内容标签: 种田文 重生 甜文 轻松
主角视角:傅秉渊 叶湑 配角:完结文《冲喜小夫郎甚是软萌》求戳
其它:求戳专栏~~~
一句话简介: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立意:弥补遗憾,珍惜眼前人
第1章
◎他家夫郎,就...就还挺猛◎
灼灼烈日,正午炽热的阳光穿透窗棂的间隙,打落在床榻上,洒下几处斑驳的光影,蝉鸣阵阵,杂乱的鸟叫蛙鸣扰人清闲。
原本在床榻上安睡的人仿若生了梦魇似的,身体不停地战栗抖动,双臂慌乱地在空中挥舞,似是要抓住什么东西,“救我..救我...”难以抑制的恐惧从唇齿间泻出,他大叫一声,猛然间从榻上坐起身来,怔怔地望着对面。
傅秉渊拍打着胸口大喘粗气,周身被层层冷汗浸透。
他记得今个儿一大早,叶湑跟着村里婶子去山上挖野菜,走之前劝他出去走走,他闲着无聊,便拄着双拐去河边溜达。
刚下过雨的河沿泥泞湿滑,拐杖落地不稳,他从河沿摔下,直直地跌落进水中,因着腿脚不便,在水中扑腾了许久也使不上劲,身子直挺挺地往下沉,冰冷的河水很快便倒灌进鼻口,胸腔处弥漫开来针扎般的刺痛,随即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阎王老爷正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缓缓用力。
失去意识前,他想,叶湑终于可以摆脱他这个废物了。
——
“王八犊子,还有脸在这睡觉!”屋门被一脚踹开。
傅有良身形宽阔,面目铁黑,犹如在黑暗中行走的雨夜屠夫,直挺挺地矗立在门口,手里糙黑的鞋底子捏到变形。
傅秉渊倏地跳起身来,眼前的混沌一下子被驱散,他爹...他爹两年前不是就已经过世了吗?
“爹?”他试探地唤了一声。
“狗/日的玩意儿,你别喊我爹!我不是你爹,我没你这么不像话的儿子!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你大山叔牵着牛车在村口等你多久了?你还赖在这呼呼大睡.....”傅有良攥着鞋底子喋喋不休。
傅秉渊脑瓜子嗡嗡作响,他揉搓揉搓眼睛,待看清眼屋中的陈设,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后脖颈泛起一丝凉意。
他记得眼前这屋子,是成婚那年,傅老二特地重新修缮过的,因着打算给他做婚房用,连土炕都夯得贼结实,炕头上的两组木柜,靠墙而立的五斗柜子,皆是找村里木匠用上乘的核桃木打的,质地细腻柔和,摸上去有一圈圈浅黄如细丝般的年轮,只可惜,两年前,奸匪登门,这等好东西都被拖走抵了债,连屋子都被使坏砸塌了,一直到他溺水前,这间屋子都被叶湑拿来放些简单的杂物用,再不曾住过人。
见此,傅秉渊直觉一大盆凉水从天而降,浇得他遍体生凉。他忙不迭从炕沿儿溜下去,连滚带爬地跑出东屋,扑到水缸前,掀起罩在水缸上的竹篾,张着脑袋向里望去,一副弱冠之年的面貌映在水中若隐若现。
他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后背蓦然漾起一层薄薄的冷汗,他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根,随即而来的痛意疼得他龇牙咧嘴,直至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拄了两年拐棍的腿不知何时有了劲儿,他不信邪地起身猛跺了两脚,扬起的尘土险些迷了眼睛。
他看着自己活动自如的腿,打心底翻涌起阵阵欢喜,这河神老爷开眼,他居然重生了;
“你个犊子,瞎乐呵什么!”
傅老二的鞋底子不偏不倚,迎面飞了过来,正中傅秉渊面门,砸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都几时了?还不赶紧去镇子上买下聘礼的东西,你要拖到什么时辰!”
下聘礼?傅秉渊往周遭望了一圈,要说方才,他还不知道自己重生在哪年,如今傅有良口中的下聘礼,倒让他猛然间反应过来了。
前世,因着不满爹娘包办的这门婚事,下聘礼当日,他空着手跑去叶湑家,大喇喇地嚷嚷着要退婚,把叶湑爹气得当场撅了过去,还是傅有良两口子带了好些歉礼登门,才保住了他与叶湑的这门亲事。
即便如此,成婚第二日,傅秉渊还是扔下一纸和离书跑了,直到李二花过世,叶湑辗转托人联系上他,才回来。
没想到,他居然重生在退婚这天,傅秉渊难掩心中喜色,退婚?!退什么婚?这般好的叶湑,哪里有拱手让给别人的道理,可不得自己扛回家塞被窝里好好藏起来。
傅有良见自家这不争气的儿子闷着头独自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自觉浑身瘆得慌,他抬脚套上布鞋,从腰间解下荷包,扔进傅秉渊怀里,“你还在这愣着作甚?要买的东西,昨日你娘都嘱咐过了,赶紧去,耽误了时辰,看你老丈人能让你进门不?!”
傅秉渊尚未缓过劲来,脑袋里顾不得多作思考,只傅有良说啥便听啥,接了荷包就直愣愣的往外走,刚迈出院子门,背后传来傅有良的吆喝声,“你要再给我满嘴不着调,出去嚷嚷要退婚,就别回来了,我傅老二可丢不起这个人!”
出了院门往东走便是村口方向,走出两步,傅秉渊陡然回神,他扭头望了两眼,叶湑家在村里西面靠着后山的位置,虽是同一个村,但离着也不很近,走过去起码要一刻钟。
他想着去镇上之前,悄没声地去看一眼叶湑,脚刚迈出半步,又缩了回来,自己这双手空落落地登门,若叫村里人瞧见了,还不定怎么添油加醋编排他呢,虽说他倒不在意旁个人怎么想,但毕竟重生前的名声已经够差劲了,万一不好听的话,传到叶湑耳朵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傅秉渊抬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兀自摇了摇头,驱散脑袋里的妄念,长长地吐了口气,还...还是先去镇子上置办迎叶湑过门的聘礼吧。
刚拐到大道上来,他瞧着大山叔赶着牛板车杵着跟块木头似的,等在村口,他快走几步,招了招手,迎上前去,敞亮地唤了声“大山叔...”
“哎...来了”傅大山应了句,将牛板车上的柴火堆往旁边垛了垛,余出个一人的地方。
“大山叔,麻烦您了”傅秉渊束起衣摆,侧身翻上了板车,牛板车上堆满了砍好的柴火,空余的地方并不多,他身形宽阔,只能盘腿坐着,手撑着两边的车板子才能坐稳。
“你同我见外作甚,都是一个村的,你扶着点,这路可不好走哩。”傅大山嘱咐了两句,跟着上了牛车,长鞭一挥,大黄牛「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身后尾巴不耐烦地朝两边甩了甩,「哞」得一声闷着头往镇子上去。
约摸着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城门口,傅大山忙着去送货,约定好晚些碰头的时间,二人在城门口分开。
来的有些迟,这会儿怕是只有东市还能热闹些,担心误了下聘礼的吉时,傅秉渊顾不得喘口气,忙不迭往东市去。
刚拐进东市,街头小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傅秉渊先是从鱼摊上称了两条肥实鲜美的鲮鱼,往生禽的摊铺走时,正碰上前来摆摊儿的猎户,背篓里装的是今个儿一早刚从山林子里猎到的大雁。
他自知没有猎雁的本事,但想着不能委屈了叶湑,旁个人有的聘礼,他家叶湑也得有,遂当机立断买了下来。
再往东走两步,卖家禽的摊子多了起来,傅秉渊一水地瞧过去,笼子里的鸭鹅,不是太瘦小,就是毛糙糙的,整个蔫儿吧唧,瞧着就不景气,这要做聘礼,哪里是能拿得出手的。
临到街市的末尾,才见一精瘦黢黑的老汉背着自编的笼子,躲在阴凉处有一搭没一搭的吆喝着,傅秉渊凑前一瞧,笼中的鸭鹅大白脖子高高仰着,毛发油亮,体态肥硕,「嘎嘎」叫起来,精神头十足。
他围着转了一圈,越看越是满意,“老头儿,您这东西咋卖?”
老汉撩起盖在面上的草帽,打眼瞥了瞥,“十文钱一只,都是自家养的,瓷实着呢,你若是要的多,八文钱也卖。”说罢,便打开笼子。
“老头儿,给我挑几只最膘肥体壮的,我这给我媳妇下聘礼呢,可不能小气了。”傅秉渊嘱咐道。
“好嘞。”老汉应得爽快,下手也利落,捏住脖子提溜起来,一把就塞进了早先备好的笼子里。
傅秉渊付了钱,临走时,瞧着笼中两只刚下的小鹅崽子,白绒绒,嫩生生的,小脑袋凑在一起摆弄着,像极了温糯糯的叶湑,他心里一软,当即就向老汉讨要了过来。
提着欢生的小鹅崽子,傅秉渊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一双小东西围着叶湑「嘎嘎」转悠的热闹场面,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想见他的心也愈发迫切。
他加快脚步,将余下的东西置办好。
傅大山在城门口久等,等不来傅秉渊,本打算进城找找去,远远见一身形高大结实的汉子,风风火火地往这边来,仔细一瞧,这肩上扛的,手里提的,都挂得满当当的,看这架势,不像买聘礼的,倒像是上货来了。
他连忙上前搭把手,帮着傅秉渊将东西卸到牛车上,两对鸭鹅,六斤猪肉,两条鲮鱼,再加上零零碎碎的茶叶,酒和干果布匹,垛了满满一车,傅大山一面帮着栓绳子,一面心里暗忖幸好来时把一车柴火送去东家那里,否则可装不下这老些东西。
“大山叔,您帮我相看相看,这聘礼全乎不?”卸完东西,傅秉渊一身轻松,抬袖抹了把面颊上的汗,喘着粗气道。
“哎呦,够了够了,可是不少。”傅大山连连说道,心想这傅小子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瞧着光是置办这些聘礼,就能花去寻常农户好几个月的开销,也就是傅老二家底子厚,能经得起折腾。
傅秉渊不知傅大山所想,他满心眼里盛的都是叶湑,只盼着赶紧回去。
二人坐上板车,一路驱赶着牛车,到村口时,时辰还不算太晚。
因着载的东西太多,傅秉渊借了傅大山的牛车,直直地往叶湑家去,一路上碰见好些下地回来的农户,见他赶着一板车的东西往村西走,都跟着一道儿凑热闹。
这谁能想到,前两天还放话出去,说要退婚的人,今个儿居然要去下聘礼了!
哪知,刚走出去没多久,几个半大小子「呼哧呼哧」地跑来报信,嚷嚷着叶湑同人打起来了。
傅秉渊脸色一变,不等人把话说完,将牛车托付给傅大山,自己翻身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叶家跑去。
不成想,待他火急火燎地赶到时,记忆里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叶湑,竟只身骑在一人的肩头上,一拳接一拳的,直往脸上招呼。
傅秉渊没由来地感觉脸上一阵酸痛,他家夫郎,就..就还挺猛。
第2章
◎我是来给我的人撑腰的◎
“这湑哥儿也太凶悍了。”
“哎呦,可不是呢,平时看着温温弱弱的,没想到,下手可真黑。”
“啧啧,瞧那架势,叶文这下子有的苦头吃了。”
“都给我滚一边去!”傅秉渊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哧呼哧把气喘匀,指着围在破旧逼仄的院子外看光景的村民叱骂道。这帮碎嘴子,不上前帮忙将人拉开也就罢了,还在这对他家叶湑指指点点,这他哪能容得下!
平地炸起一声怒吼,围观的农户乍然吓得一激灵,纷纷扭头循声望去,一路驰突过来的傅秉渊此时鬓发被风吹的凌乱肆意,额前冒起的热汗顺着深邃的眉骨滑落至宽厚的胸膛上,他颀伟魁岸,光是站在那,什么话也不说,便给人窒息般的压迫感。
农户们不自觉地分向两边,让开门口一条路,围挤在院里的人闻声也四散开来。
叶湑原本骑在叶文的肩头,双腿死死夹着他张牙舞爪的胳膊,左一拳右一拳,直击面门,打得正起劲,冷不丁被这声怒吼惊得身子一僵,眼里杀气尚未褪去,就只见傅秉渊几步跨进了院门,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风。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傅秉渊伸手将叶湑拉到自己身后,只身挡在他面前。
瞧着他衣衫凛乱,眼角微红,脸颊处被指甲划出了几道血口子,渗出丝丝血珠,傅秉渊顿觉心脏似是被一双手紧紧地攥住,他禁不住蹙紧眉头,下意识地抬手,欲抚上他的伤处。
下一刻,叶湑偏头躲开,望向他的眼神中写满了疑惑。
傅秉渊神色一怔,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时机不对,他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时机不对,太着急了...
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叶湑,转而望向腿边这个直挺挺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泛紫,眼瞅着要翻白眼的叶湑堂哥叶文,看这样子,想必就是欺负自家夫郎的宵小,他瞧着碍眼,忍不住一脚踹上去,“别躺那儿装死,滚起来..”
叶文脸肿的跟猪头似的,这会儿生挨了他一脚,疼得面目狰狞,肿成核桃的双眸用力睁开一道缝,待看清眼前人的面目,霎时手脚并用地爬到叶二娘身侧,扯着叶二娘的衣角,哭嚎道,“娘!娘!叶湑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
听不得有人搁他跟前诋毁叶湑,傅秉渊也不多说废话,登时便挥拳而出,猛然间轰向叶文,拳头尚未落在身上,这宵小竟被他吓得跌坐在地上,浑身抖成了个筛子,土黄色的液体从两腿间渗出,叫人看了直嫌恶。
叶二娘护犊子心切,哪里能忍得下自家儿子受这屈辱,又不敢同傅秉渊这混痞子发作,只得挑着软柿子捏,嘴里不干不净地叱骂起叶湑来,“好你个没脸没皮的小贱人,打我儿子不说,还敢叫你男人来给你撑腰,这还没过门的,腰杆子都挺起来了,跟你那个肺痨爹一模一样,都是黑心肝的白眼狼...”
傅秉渊还没开口,便见叶湑爹叶荣气得满脸通红,止不住地咳嗽,他半弓着身子,指着叶二娘,“你这..你这婆娘...咳咳..”
连带着平时一向老实巴交,说起来话慢声细语,从不跟人吵吵巴火的秀娘,都被叶二娘一席话气得浑身直哆嗦,“他二婶,咱做人得凭着良心说话,当年分家的时候,俺们一家三口光溜溜地被老太太赶出门,只分了几亩田地,说是你们赡养娘,可这么多年,俺们明里暗里地连银子带粮食的也给了不少,如今,你们登门来要老太太的养育钱,这算怎么回事!”
叶二娘被骂得心虚不已,脸上委实有些挂不住,可要不是家里着急用钱,叶湑这赔钱哥儿又说了个富贵的屠户儿子,听说光是礼金就给三十两有余,她哪里会打这穷鬼亲戚的主意,躲还来不及呢,本想着从叶家老二叶荣的手里抠点出来,可谁能想到,偏偏就啃到了叶湑这块硬骨头,瞧着这小哥儿不声不响的,揍起人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她深知自己理亏,站不住脚,登时就往地上一躺,鬼哭狼嚎起来,“作孽呐,可怜老太太辛苦一辈子,把你们拉扯大,到头来,连点养育的钱都捞不着,娘呐,您在天之灵,睁开眼看看呐,看看你这狼心狗肺的幺儿...”
傅秉渊掏了掏耳朵,叶二娘的哭嚎声愈发尖利,他听着浑身冒鸡皮疙瘩,“行了行了,别搁这干嚎了,母鸡下蛋都没你能吵吵巴火的,那老太太早八辈子入土了,没福消受你这养育钱,贪钱就贪钱吧,说得恁好听,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您这号人物,还真是小刀扎腚里,开了眼了...”
叶湑原是站在他身后,板着脸,凛然的目光死死盯着叶二娘和叶文,闻言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想着这人说起话来也忒损了,这般粗俗的话,叫他说出来,反倒是更扎那俩人的心窝子了。
傅秉渊听见背后一声轻笑,知道叶湑被自己逗乐了,立时抖擞抖擞身子,来了劲头,他半蹲下身子,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氲着怒意的眸光直直地射/向叶二娘,叶二娘被瞧得打了个冷颤,不知这二流子要干什么。
他正了正神色,似笑非笑道,“你说的话,倒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叶湑虽说还没入我傅家门,但我早当他是我夫郎了,既是如此,我自然要替他撑腰。我今个儿还就把话给你放这了,甭说是给他撑腰这点小事,就是现在让我趴下给他当马骑,我都巴巴地乐意,说白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欺负他,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一点眼力见也没有?难不成这些年,只长年纪,不长脑瓜子?”
叶二娘涨红了脸,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偏偏她还不敢说什么,这满村里,谁不怵这傅秉渊,寻常人见着,都要绕道走,更何况是招惹他呢,这般混痞子,哪是能同人讲道理的,真要惹恼了他,保不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只等着叶荣抚着胸口,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才打破眼前的窘境,“嫂子,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年,娘的恩情我们一家也早已经还清了,再谈不上什么养育的钱,我就湑哥儿一个孩子,别说我现在一身病,兜里干干净净,哪怕是有银钱握在手里,那也是留给湑哥儿的,断不可能给旁个人,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眼瞅着要不到钱,叶二娘眼泪一抹,又直起腰板来,“就一赔钱的哥儿,你还拿着当个宝贝了,你自个儿合计合计,没个正经儿子给你们家传宗接代,你们家就擎等着绝户吧,现在不赶紧掏钱出来,讨好讨好我家叶文,以后连给你摔盆的都没有,看你到时候上哪儿哭去...”
“我呸...”傅秉渊嗤笑一声,站起身来,他身形本就魁梧,此刻如同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叶二娘和叶文,语气里浸着满满的嘲讽,“怎么就没有给我老丈人摔盆的,我不算人?你等着,到时我从东头摔到西沿儿,摔一地盆,我还专门去你们家门前,变着花样地摔,摔得咣咣响亮。”
叶二娘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她猛锤着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天杀的,造孽玩意儿,傅秉渊这话,可不就是要诅咒他们一家老小不得好死嘛!可她脑袋转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句话来驳了傅秉渊,反而气性更盛,脸憋得一阵青一阵白,没道理的,她还真就相信依着傅秉渊的性子,他绝对能干得出来!
叶湑从刚才便一直未吭声,眼下听了他的话,心里泛起一丝异样,头着两天,他便听碎嘴的婆子说傅秉渊要退婚,今日是傅家下聘礼的日子,等了一整日也没见着人,还以为傅家当真要退了这门亲事呢,谁料当着村里这么多人的面,这家伙居然明晃晃地护起他们来了。
一时之间,叶湑竟不知道傅秉渊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我看是哪个杂碎搁这儿欺负我未过门的儿媳妇呢?!”人群中乍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吆喝声,看热闹的农户们纷纷往两侧散开。
傅秉渊循声往门口方向望去,嗬,居然是他老娘!
“娘,就是他们,他们欺负湑哥儿!”他一个箭步凑到李二花跟前,将叶二娘和叶文指给她瞧。
“叶二娘,你这是又闹得哪一出?我怎么看不懂呢?”来时已经听村里人七嘴八舌地将事情的原委拼凑了个差不离,李二花本就是最看不上叶二娘这等占小便宜的人,此时说起来话,更是阴阳怪气。
刚从小的那落了下风,又来一个厉害角色,叶二娘心里咯噔一下,“呦呵,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下可真是热闹了。”
“热闹个屁!”李二花忍不住啐了一声,“我们老傅家今个儿要同亲家商量俩孩子定亲的事儿,你这没皮没脸的老太婆跑来作什么幺蛾子?叶老太太都走了多少年了,活着时候也没见你多给口饭吃。”
“可不呢,娘,别说是没皮没脸了,你就说这脸皮下面,是人是鬼,那都得掂量掂量呢”傅秉渊语气凉凉道,同李二花,二人一唱一和,默契地唱着双簧。
叶二娘被说了个没脸,又咽不下这口气,这会儿猛拍胸脯直给自己顺气儿,叶文倒是个孝顺的,见自家娘一个铜板没要到,还落了个难堪,心里气不过,想着替他娘找找场子,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被傅秉渊不咸不淡地打断。
“听见没,我们还有重要的事儿要谈,再不走,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个大比兜子.....”
“傅秉渊,你..”叶文眼底一阵发狠,顺手抄起柴房门口斜倚着的柴刀,照着他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
傅秉渊反应极快,拉着叶湑身子往右侧一偏,躲过了迎面而来凛冽泛着寒光的柴刀,顺势飞起一脚,将叶文踹出了门外,“你不想走,我就送你一程....”
叶二娘见自己儿子吃了好大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张牙舞爪地想要扑上去撕了傅秉渊。
傅秉渊顺手捏住她的双臂,将人往前一掼,指着门口位置,“还不快滚?我这可没有不对婆娘动手这一说。”
“叶二娘,今个儿情形你也瞧见了,再闹下去,把村长招来的,谁的面子也挂不住。”一直跟在李二花身后未吱声的傅有良突然语气不善地开口道。
就连围在院门口看热闹的农户们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叶二娘和叶文不懂事,不分场合地胡闹,要坏了人家的喜事。
叶二娘虽是心疼叶文吃了苦头,但也心虚自个儿不占理,盘算着此番若是把村长招来,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她恶狠狠地瞪了叶湑一眼,拽起摊在地上不动弹的叶文,俩人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这闹事儿的一走,院里只余着傅叶两家人,本是大好的日子,如今被叶二娘一搅和,谁心里都不得劲。
傅秉渊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见没了碍事的人,又眼巴巴地惦记起叶湑来,他扯扯李二花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娘,该办正事儿了。”
闻言,李二花扯了扯嘴角,压低嗓音道,“门口那一车可是你置办的聘礼?”
“那可不,您瞧着还行?”傅秉渊眉梢一挑,嘚瑟起来。
“不错,没给咱家丢人。”李二花很是捧场,想着跑这一趟本就是来下聘礼商讨婚事的,如今聘礼已经就位,她掐了把杵在跟前正愁怎么找话茬子的傅有良,脸上挂起笑意。
“秀娘,你看咱两家人都凑到一起了,是不是可以说道说道俩孩子的亲事了?”
第3章
◎只想早点把媳妇娶进门◎
经李二花这么一提醒,几人如梦初醒。
叶荣忙不迭从柴房里拎出先前准备好的两挂鞭炮,悬在门边点上,一阵噼里啪啦的热闹声过后,围在门口尚未散去的农户乐呵呵地跟进了门。
叶湑进里屋端了两盘果子出来,分给村里人,这个时辰,他本应该在卧房里躲着,待同傅秉渊二人互换信物时再出来,但前面被叶二娘母子这么一搅和,他也顾不得这些礼数了。
傅秉渊早已暗搓搓地将院外的牛板车赶进门,眼下正同傅有良往下卸礼品。
“呦呵,傅小子这是置办了不少呐。”田华娘从盘子里抓了两把花生,一面熟练地嗑着,一面垫着脚尖,眼神不住地往板车上的鱼肉瞟,要说还是这屠户家底儿厚,瞧瞧,光是下聘礼,就这么大手笔,平常人家一年沾不了几次荤腥,他们家就跟不要钱似的往这边搬,可不得叫人眼热。
“这又是鱼肉又是猪肉的,还有那鸭鹅,一看就是好生将养的,比咱自家吃米糠喂大的,肥实多了。”另一婆子也跟着附和道,前年,她家女婿来下聘礼,带的东西连这儿一半都没有呢。
“那是人家傅有良两口子拿湑哥儿当回事,瞧咱这湑哥儿的福气,那可是搁后面呢。”
到底是吃了人家的果子,这鸡一嘴鸭一嘴的,好听的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抖落。
“婶子,瞧您这话说的,我能娶上叶湑这般好的媳妇,那是我的福气,我稀罕的人,我爹娘自然拿着当宝贝儿,再说了,俺娶媳妇,若是聘礼上就小气了,可不得叫俺老丈人一家笑话,您瞧瞧,这东西哪里算多?今个儿仓促了些,我娘嘱咐我的好些东西都没来得及置办呢,”傅秉渊接了话茬过去,面上谦虚两句,实则嘚瑟得身后「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叶湑虽是忙着,但也时时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方才傅秉渊赶着牛车进门时,他眼瞅着堆成山的聘礼就吓了一跳,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热腾腾的,烧得脑袋晕乎乎,想着他还没嫁给傅秉渊呢,这人说起话来的,咋这么不害臊。
傅秉渊见叶湑原地迷瞪,还以为他热昏了头,扔下手里的茶叶作势要上前去扶他,被几个闲事的汉子瞧见了,七嘴八舌地打趣起来。
“哎呦,我说,老傅家两口子,今个儿你们也甭下聘礼了,看这傅小子热乎劲儿,赶紧直接入洞房吧哈哈。”
叶湑被打趣得脸蹭地一下涨得通红,连忙避开傅秉渊搭上来的胳臂,兀自躲进了屋里。
傅秉渊眸中闪过一丝失落,这么大一媳妇被臊跑了,他瘪瘪嘴,拎起靠着围墙边的扫把冲那几个碎嘴的汉子扔了过去,“果子也吃了,茶也喝了,走走走,别搁我老丈人家讨人嫌,我媳妇脸皮儿可薄着呢。”
先前口无遮拦的汉子敛了笑意,拿起面前的茶杯猛灌了一口,不再言语。这平日里汉子们凑在一起,口无遮拦惯了,想啥就说啥,但如今搁这下聘礼的日子,说这话,的确不合时宜,再者说了,在座的,谁人不知,这傅秉渊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混痞子,脾性一向喜怒无常,又极好面子,真要是惹恼了他,就算是他爹傅有良在这,也未必能给这面子。
傅秉渊懒得再跟他们计较,牛车上的聘礼都卸下来后,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整了整衣襟,端了个正经模样,上前对着叶荣和秀娘拱手作揖道,“荣叔,婶子,我傅秉渊今个儿特来向您们求娶叶湑,望您二老能放心将湑哥儿交给我,我保证,自此以后,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必定得让叶湑吃第一口,甭管什么时候,阿湑在我这,永远都是首位,我不会让他受一点欺负和委屈。”
话虽糙,倒显得他敞亮,叶荣闻言眼窝子一热,红了眼圈,他捏捏傅秉渊的肩膀,一时心绪万千,满村里都说这小子是个不着调的混痞子,但那日,他在田地里干活,一不小心摔倒,拧了腰爬不起来,周边为了好些人都不见上前搭把手的,倒是他一向看不上的傅秉渊,一把将他抗在肩上,跑着去找了李大夫,还出钱给他垫了药费,也正因着如此,傅有良头次叫媒婆上门提亲时,他才没有回绝,再看看今日之事,叶荣心中的那杆秤难免偏了些。
傅秉渊见未来老丈人眼眸中透着踌躇,晓得怕是自己恶名在外,老丈人担心叶湑嫁给自己吃亏,故而加重语气,沉沉道,“荣叔,您就把心落肚里行了,我是当真稀罕湑哥儿,不信,我给您发誓,若我今后辜负了他,必遭天打雷劈!”
叶荣连忙拦住他,“这可使不得,好好的大喜日子,咱不兴说这晦气话。你既诚心求娶湑哥儿,荣叔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这大热天的,别杵在外面了,快进屋里喝杯茶吧。”
叶荣此话虽说得含蓄,但变相也算是认下了傅秉渊这儿婿,接下来的,便是要两家长辈坐一起,正儿八经地商讨亲事了,凑热闹的农户不便再留,纷纷说了几句好话后便告辞了。
秀娘煮了新茶,招呼傅有良两口子进屋。
傅秉渊也跟着抬脚跨进堂屋,要说起来,这还是他头次来叶湑娘家,因着墙上只有一扇矮窗,屋里稍显昏暗,晒干的稻草混着黄泥垒起来的土墙,稍稍一碰就掉土渣滓,他蹭了一手灰没处擦,只得往自己裤子上蹭了蹭。这屋中陈设简单,墙角立着一五斗柜子,外皮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白花花毛躁的木头,正中央是一枣红色的四方桌子和零散几个手扎的马扎。
他倒也不嫌弃,大喇喇地坐在叶荣递过来的马扎上,人高马大的身形挤在一矮小的马扎上,瞧上去有些滑稽,他蜷缩起腿来,努力让自己坐得板正些,好给老丈人两口子留个好印象。
几人坐定后,李二花率先开的话匣子,“秀娘,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是直来直去的,也不跟你在这弯弯绕绕,咱就是说,湑哥儿这孩子,我和傅老二是相中了,方才我儿也说了,湑哥儿嫁进我们老傅家,是一点亏也不能叫他吃的,这你二位放心便是。”
“哎呦,二花嫂子,快别说这话,咱这当爹娘的,别的也不图什么,可不就盼着俩孩子,能把这日子过好就成。”秀娘看了眼闭着的卧房门,抿嘴笑道。
“可不是呢。”李二花跟着附和道。话锋一转,她从袖口掏出一张红纸,展开递给秀娘和叶荣,“秀娘,我找村里婆子给俩孩子相看了几个日子,咱一块儿商量商量,看哪个日子合适,就把这亲事给定下吧。”
一听要定成亲的日子,一直坐在一旁干听着的傅秉渊来了兴致,他探出脑袋,往桌上打眼瞧了瞧,六月初六,八月十八...再往后的日子,竟到了寒冬腊月,这哪能等得了?
他扯扯李二花的衣角,比了个六月初六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娘,就这个日子挺好!”
李二花斜瞟他了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前些日子,傅老二拿着屠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梗着脑袋死犟着不娶湑哥儿,现在居然嫌日子晚了,还真是冷锅里爆栗子,让人意想不到。
她收回视线,重新望向叶荣两口子,笑道,“秀娘,这来之前呢,我和秉渊爹也商量过了,这几个日子,我瞧着六月六正合适,这八月正好是秉渊他老爷忌日,不兴办喜事,再往后,天儿都凉了,孩子们冷哈哈地搁外面拜堂成亲,也怪可怜人的,你们说是吧。”
傅秉渊听着连连点头,到底是他娘道行深,这理由找的句句在理,正合计着要不要推波助澜一把,却见秀娘神情微微一怔,面露难色道,“二花,日子好是好,可就是仓促了点,这六月六,满打满算,也就不剩半月了,你瞧瞧,这家里乱糟糟的,可是什么都没拾掇呢。”
傅秉渊一听这话,心里捉急得不行,眼瞅着就要坐不住,怎么仓促了!这日子怎么就仓促了!六月六他都等不了,他只想现在就把叶湑卷巴卷巴扛回家里去,他一个劲儿地冲着李二花使眼色,生怕下一刻,他老娘就松口了。
好在李二花看出自家儿子猴急,没得在这事儿拖延,三言两语地又哄得秀娘改了口,半推半就地定下了六月初六的婚期。
叶湑一直躲在屋里,这会儿正贴在门板上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呢,听闻婚期已定,他自个儿掰着手指小声数了数日子,哎呦,可不没剩几天了,还以为婚期要安排在下半年,他连做婚服的红布还没裁呢。
又听闻叶荣唤他出去交换信物,他从笸箩里翻出前几日刚绣好的荷包,急急忙忙地往袖口一塞,微低着脑袋红着脸拉开屋门。
——
打方才,傅秉渊的眼神便不住地往卧房门口张望,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换定情的信物,才把叶湑盼出来,他立时就站起身来,奈何在马扎子上蜷缩了太久,腿脚早就酥麻了,这猛一起身,「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就跪在叶湑面前,把叶湑吓得连连后退,扶着门框子才站稳。
就这...这是什么架势?
第4章
◎玉簪甚是衬你,我便做主买下来了◎
傅秉渊自个儿也吓了一跳,直至膝盖传来刺痛才蓦然反应过来,他掌心撑地,急急巴巴地从地上爬起来,望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叶湑,一时手足无措,“阿..阿湑...”
“你没事吧?”叶湑见他手抚在膝盖处下意识地揉搓了两把,有些担心道。
“不碍事不碍事。”傅秉渊手往两侧衣裳蹭了蹭,抹干净手,从衣襟掏出一赤色细长木盒,打开来看是一支竹叶样式的青玉翡翠簪子,他小心递交到叶湑手上,“阿湑,我今日去首饰铺子见这玉簪甚是衬你,便做主买了下来,希望...”他顿了顿声,清清嗓子,声音略有些正经道,“希望今后能与你同心结发,相守到老。”
叶湑见状,咬了下唇,将自己手中捏着的荷包往身后藏了藏,他本以为傅秉渊顶多买一把木梳随便应付一下罢了,毕竟前几日还听说他要来退婚,可谁知他一出手竟是玉簪,瞧这成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相比之下,自己缝制的荷包倒显得寒酸了些。
“湑哥儿,你的呢?”见眼前人紧抿唇线,迟迟未有动作,傅秉渊厚着脸皮伸手讨要道,他记得前世叶湑给他绣了个荷包,他嫌弃寒碜,一次都没用过,后来便不知扔到哪儿去了,如今想来,当初真是不识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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