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死对头呢》作者:期池
文案
烦死,和死对头被迫绑定了 A×B
热血大傻狗攻×精英小少爷受
蒲荣和谢阳洲是整个机甲学院出了名的冤家对头,然而却被一纸命令绑定成了亲密无间的搭档,“我谢阳洲就是死,死这儿,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和蒲荣组队!”
两个人相看两厌,奋力争取,和院长达成约定:一年之内不能取得成绩,组合就地解散。
比赛上被迫绑定,生活上也瓜葛越来越深。尽管万般不情愿,两个人还是笨拙地学着配合彼此、接近彼此。
庆功宴上,蒲荣满眼水光,脸色酡红地揶揄谢阳洲:“怎么,关心我,死对头?”
谢阳洲脸色爆红,他觉得自己得了什么急病,否则心脏怎么会不受抑制地跳动。
一路磕磕绊绊,直至一年之约将近,面对横档在前的强敌,蒲荣半开玩笑地说:“这回可真要散伙了,你如意了吧?”
谢阳洲:“要不咱再努力努力?跟我搭档…应该也没有很差劲吧?”
后来看着形影不离的两人,众人:说好的死对头呢?
*
情势所迫,蒲荣一别数年。谢阳洲拦住那个长久以来杳无音信的身影,眼眶发红,“你骗我。”
甜宠年下HE破镜重圆ABO情敌变情人
第1章 卷人者,人恒卷之
莫如大学机甲竞技社团,训练馆内。
反物质屏障牢牢架起,屏障内两台机甲正打得难解难分,即便是在减震装置的加持下,站在场外也能感受到地面轻微的震感。
场外的悬吊平台上三五成群地站着一群学生,一边看一边等着自己上场。场上的两台机甲每每碰撞在一起,便引得他们一声惊呼,而后便大声谈论着两边的打法。
胜负已分。
蒲荣在所有人“果不其然”的注视下,起身翻出机甲的舱口,走过廊桥回到了供他们休息的悬吊台。银蓝色的机甲被收回休眠舱,传输轨又送上下一台要上场的机甲。
广播里大声喊着接下来两个打练习的学生,蒲荣静静地听着,揩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仰起脖子灌下几口手里的瓶装水。
他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此刻已经有些凌乱。于是他把头发拆开来,整理了一番复又扎了回去。
离他不远处的人群里,谢阳洲的视线投向他的一瞬间,几乎是在发光。
他着急忙慌地扒拉开身周的几个人,生怕蒲荣要跑了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蒲荣面前,朗声道:“蒲荣,你决定了吗,什么时候跟我打一场?”
四周的人听到谢阳洲的动静,几乎是嗅着瓜味齐齐看向这边,甚至于场上的对决一时之间都无人观看了。
蒲荣沐浴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面对谢阳洲这个纠缠不休的麻烦,几乎想转身逃走。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谢阳洲,再一次不留情面地拒绝。“我不想和你打。”
说完,转身欲走。
谢阳洲见他要走,小跑两步抢上来,有些急迫地问蒲荣道:“你为什么不跟我打?”
蒲荣停下来,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不用打,你打不过我。他脸上依旧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对谢阳洲道:“要有礼貌,叫学长。”
“你,我……”谢阳洲语无伦次,目送蒲荣离开的背影,抬脚又想跟上去。
莫如大学作为H国顶尖的大学,机甲实操专业常年排在全国前三的位置,可谓是机甲爱好者的天堂。自然,它的教学资源也远非普通大学可及,能够常年为学生提供实操的场地。
机甲竞技社团的存在将这一点体现得淋漓尽致。虽是社团,但社团内大都是机甲学院的学生,因而专业性极强,实力不容小觑。
加入机甲社几乎成了每一个机院学子的必经之路,对于机甲实操专业的学生而言则更甚——这是他们在课堂之外难得的实践机会。
而作为全国顶尖的学府,莫如大学更是难得地有着一个机甲竞技国家青训营的推优名额。被推荐的学生不必经过层层选拔,就可以直接进入青训营,更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国家队。
蒲荣和谢阳洲是同一个专业的前后辈,学年的专业课都不同,本不该有太多的交集,然而却被机甲社成功地凑在了一起。
同为机院人,又都是自己那个年级名列前茅的佼佼者,自然是一见面就将彼此当做了劲敌,当做了那一个推优名额的潜在竞争者。
年级都不同的两个人,偏偏卷得不分上下。蒲荣在训练馆练到晚上八点才回寝室,谢阳洲一定要耗到十点。今天蒲荣得一个奖,明天谢阳洲一定也要张罗着参一个赛。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他们两个人在同一个学期里选了几乎一样的几门选修课,这几堂选修课自然而然也成了两个人较劲的战场。
结课作业一个比一个做得精、一个比一个做得深,明明是选修课的终期作业,偏偏弄得比专业课还要细致,自此以后成了选修课老师时时挂在口中、供后来者学习的表彰对象。
时间久了,社团的负责教师、训练馆负责开关门的大爷都对他们两个熟得不得了,提起他们两个就说:“挺有活力的两个小伙子,你追我赶的,真好。”
长时间的内卷生活并没有让两人因此而疲累,他们之间的竞争甚至愈演愈烈。
蒲荣性格沉静,只默默地把这场角逐放在心里、默默行动。谢阳洲则不然,大庭广众之下,他十分郑重地对蒲荣提出:“跟我决斗吧,我们两个一决高下!”
后来这句话一度成为学院中口口相传的一个梗,不过由于事后想起来过于中二和羞耻,这句话并不被当事人所承认。
蒲荣当时回了他一句话:“练习赛都是学院安排的,禁止私下打斗。”
“那我们可以向学院提出申请!”
“你找别人去吧。”
不过谢阳洲似乎是认准了什么事情就一根筋,即便蒲荣找尽了所有不和他对打的借口来拒绝他,他依旧锲而不舍地追在蒲荣后面,一门心思想要和蒲荣打一场。
而后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蒲荣有些头大,身后跟着一个咋咋呼呼的谢阳洲,回到了社团的休息室。一推门,便见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巧的女孩子,而紧随其后的谢阳洲在看到女孩的瞬间,立马收了声。
蒲荣回头,看到谢阳洲立马安静下来、莫名腼腆地样子,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轻轻“呵”了一声。
谢阳洲打定主意要和蒲荣打一场的原因,远不只是一个推优名额那么简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同学院机甲养护专业的Omega女孩于巧思,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于巧思天天往社团跑是为了蒲荣,而谢阳洲见到于巧思时结结巴巴面红耳赤的症状,也十分明确地展现了他对于巧思的心思。
于巧思见到两个人走进来,十分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你们结束啦?”
她的身材匀称而高挑,第一眼看过去几乎让人辨不出她是个Omega。及腰的墨发如瀑,唇上的口红色号大胆张扬,更衬得她肤如凝脂面若芙蓉。
一双眼睛犹凝脂点漆,只消看上一眼就想让人把烦心事都向她倾吐。何况她是整个学院里出了名的知心姐姐,更让人下意识地愿意与她亲近。
她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两个盒子,递给两个人说:“今天是我生日,没买蛋糕,我自己做了一点小甜点,你们拿着吧。”
蒲荣接过盒子,向她道谢。谢阳洲则是两眼放光地双手接过,“给我的吗?这怎么好意思呢……”
“嗯嗯,拿着吧别不好意思,社团里每个人我都送了的。”
“谢谢巧思学姐!”谢阳洲满心欢喜,要是身后有尾巴的话恐怕当场就能摇起来。
“快吃吧,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蒲荣在心里不轻不重地嗤了一下,心道,谢阳洲哪里舍得吃,他怕是拆都舍不得拆,得拿回去供起来。
这样想着,蒲荣已经被于巧思拉着坐了下来。他见她顺手抄起桌上的资料,问:“等你半天了,上次跟你聊的那几个点感觉还是搞不明白……”
谢阳洲一见两个人肩并肩坐了下来,心中立马警铃大作。他恨不得从中间把两个人撕开来,但又不能把意图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按捺着心里的不爽,支棱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
“就是第八段这里,关于克厄动力指数的检测误差问题……”于巧思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桌上的资料上圈圈画画。
“唔,这个不是你本专业的内容,解释起来可能稍微有点困难……”
谢阳洲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也凑近了看桌上的资料,趁着蒲荣停顿的空,见缝插针地挤进两人的话题。“这个我知道!是搭载器型号的不同的原因,当然,动力源开采地的不同也对它有影响……”
他说完一通,于巧思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你不是比蒲荣低一个年级吗?现在就能理解这部分内容了?”
谢阳洲嘴上说着过奖过奖,其实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然而转头,于巧思仍旧和蒲荣滔滔不绝地聊着,聊得愈加深入。
“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明天在图书馆……”
不等于巧思说完,谢阳洲只听到“约个时间”四个字,就咳咳咳一阵猛咳。
然后他忽然靠近蒲荣,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拽了起来,作出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对于巧思说:“抱歉啊学姐,我们两个还有事,有急事!先失陪了!”
“谢阳洲,你干什么?”
“急事啊,真的是急事!”谢阳洲忽然大声,完全盖过了蒲荣说话的声音。在于巧思迷惑的眼神中,谢阳洲紧紧勾着蒲荣的肩膀离开。
就在他们马上要推门而出的时候,休息室的大门却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打开,吓了两个人一跳。
一个叫不上名字的社团同学看见他们两个勾肩搭背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院长叫你们两个去院长办公室一趟,好像还挺急的。”
事实证明人不能瞎扯谎,否则瞎扯的谎有可能变成事实。
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这种事,放在大学来看还是稍微魔幻了点。两个人想破头也没有想出来,是什么大事,值得院长把他们两个一起叫去办公室面谈。
蒲荣和谢阳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两句话:你知道什么事吗?——我也不知道啊。
于巧思的眼神也显得更加迷惑:谢阳洲刚才怎么知道有急事?什么未卜先知?
……
院长办公室内。
“坐吧。”院长笑眯眯地说完,于是二人和院长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
蒲荣心里其实有些疑惑,但面上仍旧表现得很从容。谢阳洲大大咧咧,过去那一阵之后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因此办公室里虽呈“三方会谈”之势,但气氛仍旧算得上融洽轻松。
院长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小老头,整天都笑眯眯的。凡讲正事,必得先迂回一番。“你们两个小同志,都是我们学院不可多得的人才,学院能有你们,是我的荣幸啊。”
蒲荣和谢阳洲纷纷“过奖过奖”、“没有没有”、“应该的应该的”,和院长你来我往地聊了一通。
“你们两位小同志,对于以后的职业发展有什么打算吗?”
说起这个,两个人的耳朵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如此,是不是要说推优名额的事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不甚明显的敌意。
然而院长的下一句话,却令他们大跌眼镜——
“我是这么想的,你们两个搭档,以后往双人赛事方面发展,怎么样?”
第2章 比你好说服多了
“跟他合作?这辈子都不可能!”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从座位上起身,异口同声地说。
“我跟某些臭屁小少爷可打不出配合。”
“我跟某些莽撞无脑的冲锋怪也配合不起来。”
他们两个说完,闭了嘴殷殷地看着院长,无比希望院长能够收回刚才所说的话。
院长却不言语,只不紧不慢地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又把眼镜摘下来,慢条斯理地擦擦镜片、架回鼻梁上。“这不是挺有默契挺了解彼此的?我觉得你们两个,合适。”
隐藏在院长温和的语气之下的,是满满的不容置喙。
“哪里合适了?!”又是异口同声。
跟院长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地大战了三百回合之后,院长并没有被他们说动半分。
院长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倔强的两个人——争一句往前挪一下,现在都顶在了办公桌的桌沿上。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并不正面回应两人的剧烈反对,然后对着谢阳洲那边说:“小谢先回去吧。”
谢阳洲不知道院长忽然变了卦是想干什么,指着自己,一脸迷惑。
院长点点头,示意谢阳洲他没理解错。“小谢先回去,小蒲别走哈。”
谢阳洲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办公室,临了撂下一句:“院长,您再考虑考虑哈,我俩不合适!”
谢阳洲关门走出去,院长听着他的话,笑得意味深长。办公室只剩下院长和蒲荣两个人,他便开门见山。
“我带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你的打法风格还算了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和谢阳洲两个人是难得一见的相性组合。”
蒲荣愣了一下,第一想法是:院长是出于什么目的在这里瞎诌。“您是了解我,那您才带了谢阳洲没多久,您了解他吗?”他难得开口呛声。
院长看到了蒲荣眼里的难以置信,继续道:“你知道的,除了打法上的配合程度,机甲双人赛最看重的就是两个人精神海的匹配度。你看不到学生资料可能不知道——你和谢阳洲的匹配度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八。”
话一出口,蒲荣的眼睛里更是满满的震惊。
“上一次出现这样的组合,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蒲荣知道,是“天衣”,数十年来机甲双人赛事上的不败神话,两次夺得大满贯的奇迹组合。
蒲荣只觉得荒谬。他和谢阳洲?那个和他一见面就掐得你死我活的谢阳洲?他们能和“天衣”比?院长怎么敢说的?
他无奈地看着院长,开口道:“院长,我只会打单人。”
“可是你也知道,自己打比赛的时候最大的短板吧?”院长温和的笑容里带了几分意味深长,说完就这么看着蒲荣的眼睛。
一句话就攻破了蒲荣的心理防线,蒲荣的眼睛不自觉骤然睁大了些。
他知道的,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短板——他是个Beta,是个在体能上远远比不上Alpha的普通Beta。
机甲竞技,少有Beta参与。外界都盛赞蒲荣是机甲竞技界不世出的人才,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天之骄子,以普普通通的Beta之身爆杀一众Alpha,一路披荆斩棘摘金夺银。
只有蒲荣自己清楚,自己能一路赢过来,完全是靠着自己优于他人的战略头脑和驾驶技术,而在体力上,他丝毫不占优势,完全比不过自己的对手们。
战斗过后汗湿透的鬓角、操纵杆上颤抖的右手、走下机甲时酸痛的双腿,都成了他的隐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你是个Beta。
上大学之前,这种体能上的差距还不是那么的明显。而现在随着他深入各种赛事、对手逐渐变强,蒲荣惊恐地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被院长一语点醒,蒲荣沉默了。
院长看出了他的动摇,继续说动他道:“试试吧,你们会配合得很好的。”
蒲荣欲言又止,他想起谢阳洲那副德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能做到吗?和那个谢阳洲……
他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的。
半晌,蒲荣在院长殷切的目光中开口道:“我答应您。”
院长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蒲荣赶忙找补,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如果一年之内,我们两个在双人赛事方面没有取得任何成绩,我希望院长您也不要再强求了。”
“当然。”院长点点头答应下来。“在你们全力以赴的前提下。”
蒲荣无奈地笑了,“那现在,就轮到您去谢阳洲那里当说客了。”
院长镜片后的眼睛里竟然显出几分狡黠。“你以为我为什么单独把你留下?谢阳洲那孩子,可比你好说服多了。”
……
晚上没课,谢阳洲暂时抛下刚才的事情,悠哉悠哉地往寝室走。
院长把他们叫走得太急,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换下驾驶服,此刻大摇大摆地走在校园里,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路过食堂,他决定先去食堂吃个饭再回去。
正是饭点,食堂里的人一如既往地多。谢阳洲刚排到自己最爱吃的那家刀削面,拿起终端抬手付款的时候,就见最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发信人是院长。院长多的什么都没说,只给他甩过来一个链接。标题有点浮夸,“连战连胜!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院长给他发这个干嘛?
看到这个标题,谢阳洲就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什么。点进去,果不其然是一篇关于蒲荣的报道。他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些媒体整天就知道吹嘘蒲荣,然后还是抑制不住地点了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怪异的心理,总之就是十分好奇,好奇蒲荣在别人的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与其说这是一篇报道,不如说这是一篇蒲荣的个人介绍。
写得很烂,又臭又长。谢阳洲的面已经等到了,他就端到座位上,一边嗦面一边拿着终端看。
蒲氏集团的太子爷,经常受人谈论的除了他姣好的容貌,还有他身为Beta惊人的天赋。有传言说,蒲荣抓周时就已经紧抓着机甲模型不放,像是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而蒲氏夫妇从来不吝于在儿子的兴趣爱好上花钱培养,幼时就为他请来机甲竞技界元老级别的人物做教练。八岁时,蒲荣已有神童之名,十四岁时,他就在全国青少年微体量机甲锦标赛中斩获冠军……
下面的文字连续几段都在大肆报道着蒲荣在某时某刻摘获了某某奖项,“奇迹”、“俊杰”、“不世出的天才”,极尽溢美之词。
即使身为Beta,天资卓绝的蒲荣仍旧一路摘金夺银,高考时便有数所名校向他抛出橄榄枝。他就这样顺风顺水地进入了莫如大学,就读于全国排名前三的机甲实操专业。
谢阳洲嗦面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看得出蒲荣厉害,但是不知道蒲荣有这么厉害……
也许是蒲荣不怎么爱拍照,整篇文章里只有寥寥几张糊得不成样子的获奖照片。唯一一张清楚的,是一张证件照模样的照片。青涩圆润的面庞,细软半长的头发,看上去似乎是十三四岁时拍的照片。
唔,小时候也一看就是个臭屁小孩。可恶,证件照都拍得这么好看……
谢阳洲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裂痕:又能打,颜值又高,难怪巧思学姐喜欢他。
意识到自己刚才心里在想什么,他嗦面的筷子都要扔掉。谢阳洲在心里默念:情敌面前,不能露怯!我一定不比他差!我一定不比他差……
正给自己默默打气、做着心理建设,终端的消息提醒又一次响起。谢阳洲定睛一看——又是院长发来消息。“看完了吧?”
看完了,蒲荣学长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是,我谢阳洲就是死,死这儿,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和蒲荣组队!
不不不不能这么说……
看完了,蒲荣学长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是我们两个人并不合适,所以请容我拒绝院长您的提议……
嗯,就这么说。
谢阳洲组织好了语言,正准备抬手回消息,院长那边又嘚啵嘚蹦过来一连串对话框,像是提前计算好了似的,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我希望你不要只把蒲荣当成对手看待,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才。如果因为你的私人感情而左右你对他这个人的判断,是不是会有失偏颇呢?”
“何况蒲荣同学已经答应下来了,你也是个优秀的人才,错失与这样一个与你同样优秀的人才打组合的机会,你不觉得遗憾吗?”
谢阳洲几乎拿不稳终端。蒲荣答应下来了?他为什么要答应?他那种臭屁性格怎么会答应?院长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蒲荣打得又好,家世又好,长得又好,跟他搭档怎么着也是他赚了……
谢阳洲在心里嘶吼:谢阳洲,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在心里夸情敌!
挣扎间,院长又一条消息发过来——“你可能不知道,青训营的推优名额是按‘参赛人数’决定的。所以你们如果参加双人赛,那我是可以争取到两个名额的。”
谢阳洲嗦面的手停了下来。
“另外,小于是我带的研究生,她最近在做双人赛事机甲改良方面的课题。”
“她这几天找小蒲探讨得不少,不知道你能不能也帮上忙。”
谢阳洲嗦面的手慢慢放下。
等他吃完饭回到宿舍的时候,终端的对话框里已经迷迷糊糊被他发过去了一个“好”字。
莫如大学的住宿条件十分优秀,大都是单人间,最多是双人寝。谢阳洲住的是双人寝,室友裴尚青见他神游天外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嘴。
谢阳洲一副看淡人生的样子,两根手指夹着不存在的烟,作深沉状。“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要和蒲荣变搭档了。”
第3章 有点恶心
裴尚青天天听谢阳洲吐槽,对于他和蒲荣之间那点恩恩怨怨其实非常清楚。听完谢阳洲的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宕机。谢阳洲嘴里吐出来的这些字,能组成一个合情合理的句子?
“你说啥?”他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好似听见的不是两个人要搭档,听见的是他们两个明天就要携手私奔。“你,不跟他对着干了?”
“呀,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他对着干过。”谢阳洲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跟他那是为了爱情所进行的公平公正的合理竞争。”
裴尚青把自己要说的话默默咽回肚里:应该是你单方面宣布的竞争。
“不一定能走多远呢,人小少爷跟院长搞了个一年之约。”
“约什么?”
“约定一年之内我俩拿不到成绩,那就原地解散。”谢阳洲从椅子上站起来,浮夸地转了个圈行谢幕礼,又抬手作庆祝状。
明明今天和蒲荣的组合还没组起来,却好似他们明天就要解散了似的。
“就我俩这德行,能配合成什么样,您诸位心里都有数吧?打双人赛,那不找死嘛。”他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说得信誓旦旦,好似解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我们先不要管那么多,先把推优名额搞到手再说!”
“另外!眼下要紧的是尽力杜绝一切蒲荣和巧思学姐独处的机会!我那种臭屁小公子呢?看我揭开他伪善的面具,让巧思学姐知道我才是靠谱的!”
裴尚青半晌没回应。
谢阳洲转过身,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手舞足蹈地演了多久的独角戏,裴尚青早已经戴上耳机打开了游戏。
谢阳洲:“……”
……
次日中午,社团的实训馆内。
由于是休息时间,训练场上都没什么人,大多数学生都在悬吊平台上一边休息一边闲聊。远远看去,偌大的竞技场上只有三个人影。
看了半晌,不知是谁哎哟了一声,“那不是蒲荣和谢阳洲吗?他俩凑一块干嘛?终于要打一架了?”他们两个人的驾驶服一蓝一红,站在一起非常显眼。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悬吊平台上的学生都跟争食儿的鸟似的,呼啦一下子聚到平台边上,围着栏杆排开,朝下面看着两个人的动向。
“诶诶诶,那不是崔老师吗?崔老师把他俩单独留下了!”
不知道哪个眼尖的看出来,站在他们面前叉着腰的那个人是崔晟。崔晟是他们机甲社团的负责老师兼教练,为人略显严苛,学生见了他都有些发憷。
“崔老师干嘛呢?是不是因为他俩天天折腾,就把他俩训了一顿?”
“不可能,人家俩人都是机院的尖子生,训死你都不可能训他们!哎呀崔老师到底说啥呢,急死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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