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野狗的饲养指南》作者:彼岸有马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03分类:小说浏览:14评论:0

书名:野狗的饲养指南

作者:彼岸有马

简介:逃离五条家的第七天,五条怜被捡走了。

“捡”这个词用得很恰当,因为她真的是像条小狗似的,被那个没有咒力的男人提溜到了他的家里,付出的代价是许下了“我什么都会帮你做!”的承诺,真是惨得不像话。

指着地上到处乱爬的小海胆,他一脸懒洋洋:“既然什么都会做的话,那帮我照顾这个小屁孩吧。”

“了解。”

和大富婆搞不道德恋爱,他笑得好像狡猾的郊狼:“快帮我望风,我要狠狠敲诈她一笔!”

“好的。”

把同龄男生送来的情人节花束丢到窗外,他看起来变成了比五条怜还要可怜的狗:“你干脆从这个家滚出去吧!”

“……不要。”

她不会离开。

因为,无论如何,只有留在彼此身边,野狗才能取暖。

***

“我们聚在一起,就此成为族群。”

◎食用指南:

0.骂我可以,别骂妹宝

1.丧家犬x丧家犬,道德感很低的黑爹和服从度很高的妹宝,非常非常美丽的封面和非常非常萌萌的人设卡来自 @英茶 老师!

2.爹与小鼻嘎的成长流水账,正如我所说的是流水账没错

3.怜妹if2.0,独立故事,没看过本篇也没关系!

本篇指路→《今天也会被演吗》

if1.0指路→《潜热》

◎我的广告位:

→下一本怜妹的if《无术式jk会梦见天与暴君吗》

“爹与jk之人鬼情未了”

→我们烛姲老师的特别萌萌的《中也对我一往情深》

“上司好像喜欢上我了”

第1章 她必须奔跑

【记录:2002年12月24日,东京都,无名小巷】

那是一条狗——黑色的狗。

可能是流浪狗,也有概率是家养犬。它的脖子上还戴着深蓝色丝绒的项圈,只是皮毛沾满灰尘,毛茸茸的尾巴打结成了团,变得很像是几块压得平平的土片叠在一起的模样,连日的雨水都无法把它洗刷干净。脏兮兮。

黑狗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奔跑在五条怜的前面。有那么短暂的几个瞬间,五条怜恍惚地认为,它是在引领着自己的脚步。

事实并非如此。

狗在寻找一个避雨的场所,而五条怜要想办法逃离身后的追捕。

平安夜的暴雨从午后开始下起,直到此刻的深夜也不曾停歇,彻底打湿了她浅葱色的和服,也带走了她最后能够感受到的那点温暖。指尖也好脚掌也罢,全都泛着冰冷的僵硬感,一脚踏下去,冻成冰块般的皮肉也仿佛要裂开来了。藏在袖口里的银色戒指沉沉地拉扯着她的和服,每挪动一寸,似乎都能听到戒指振动的鸣叫声。

唯独不冰冷的,是怀里刚出炉的面包。甚至有点太烫了,让胸口都在一阵一阵的作痛。

远处街头响起了圣诞歌,欢快的音符被空气中阴冷的潮气扭曲了。她的肚子空空,大脑也空空。想要停下脚步,但是不行。

她正在奔跑。她只能奔跑。真惨啊。

会落到此刻的境地,全是因为五条怜自己。

十几天前,她度过了十三岁的生日。

说是生日,实际上并无任何特别,没有蛋糕,更无祝贺,所有人都在顾着为六眼诞生的第十三个年头欣喜不已,到头来还记得她生日的,居然只有寿星本人五条悟而已。不过他也忘记给自己拿一块蛋糕了。

七天前,她决心逃离那个家,什么也没有带上,就这么离开了。有谁注意到她不见了吗?大概率没有。即便是有,估计也都是庆幸的声音。

“那个已经没用了的棺材子终于消失了!”——那个家绝对会这么说。

所以,此刻紧追不舍的,不是她的家人。重叠的脚步声和不时传来的“你给我停下!”,本质上也不是为了她,而是对她怀中揣着的这个面包所发出的呼喊。

如此看来,面包比她更珍贵。

几分钟前(也可能是十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前,她快要丢失对时间的认知了),这个黄油蒜香面包从烤炉来到了透明的玻璃橱窗里,金黄色的,硕大一个,油润润的奶香味如此诱人,五条怜停住了脚步。

她已经饿得昏头了,唯独能清楚意识到的是自己身无分文的事实,以及饿到马上就要死掉了的危机感。

可能是下意识的冲动在作祟,也可能只短暂地思索了几秒。答案并不重要,因为她伸出了手。

伸出手,抢走面包,就像书里的冉阿让那样,区别是她可没有那么崇高的动机。她只是饿疯了。

再之后……后来,就是现在了。

她开始逃跑,面包店的伙计和烘焙师傅都追在身后。要是被他们抓住了,她说不定也会被丢进巴士底狱吧。

等等,冉阿让是被关在了巴士底狱吗,还是别的什么监狱?说起来,这里是东京,不会有什么“巴士底狱”吧?东京的监狱叫什么名字来着,未成年的她也会为了这个面包而被判处五年的牢狱之灾吗?

大脑僵硬而迟钝地转动着,得出一堆毫无意义的想法和结论。

雨声好像变大了,变得像是银针或是某种更庞大的东西,尖锐地砸在身上。背后的脚步声和急促呼喊,倒是渐渐听不到了,四肢依旧沉重,胸腔由内而外地疼痛。

黑狗早已不见踪影,它到哪儿去了?

不对不对,她自己这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没有概念,没有答案。大脑一片空白。

依旧,她只能奔跑。

跑过好几条阴暗的小巷,此处甚至已经没有了灯光,倒是主路上的乐声一点不减,在耳边盘旋着“铃儿响叮当”。一大堆旧家具不知道被什么人随意丢在路边,堵住了本就不宽敞的通道。

五条怜知道自己应当跨过去的,她也确实抬起双腿了,可脚尖还是撞在了家具边缘,连带着身体也失去了控制,踉跄着撞向地面,把她扔进地上的一汪水潭里。袖口里的戒指撞在地面,发出沉闷且微弱的声响,但是还好,仍完好地窝在口袋的一角。可怀里的面包掉出去了,冰冷的空气一下子填满了胸口消失的滚烫感。

她的面包——被她偷走的黄油蒜香面包——此刻像个金黄色的车轮,在地面上转个不停,轱辘轱辘,轱辘轱辘,碰到了某个人的脚。

然后停下了。

顺着地面的角度望去,五条怜看到了一个像模型那样裂成了几块的人体,空气里充盈着潮湿的铁锈味。

还有那站在雨里的、黑色的男人。

嗯。当真是完全黑色的男人。

头发是黑的,衣服也是漆黑。在没有月光的夜里,他的皮肤似乎也镀上一种粘稠而浓重的油墨,比从他的指尖与手中长刀滚落的液体还要更加黏糊,像是……她说不出像什么。

她觉得自己曾经见过他,只是想不起那一刻的场景,也根本念不出他的名字了。站在眼前的人形,与其说是人,倒更像只野兽。

这一年——2002年即将走到尾声,这个冬日的雨夜一定会成为一整年里最寒冷的日子,冷到五条怜战栗不止。呼吸被卡得断断续续,她真的还在喘息吗?力气也好,勇气也罢,肯定都融化在了雨水里。

危险。眼前的人很可怕。

快站起来。快逃吧。

快点!快点!

五条怜知道她该怎么做,可不争气的双腿却怎么都站不起来,而他分明已经向自己走来了。

男人蹲下了身子,本就高大的身躯被折叠成了更加宽阔而醒目的存在,她吓得愈发无法停止颤抖。直到此刻他才愿意分心去看掉在脚下的面包,随手捡起,满不在意地咬了一大口,歪头盯着她。五条怜看到了他嘴角的一道短短伤疤。

他好像看了很久,但也可能不太久,都怪阴冷感再次打乱了时间的实感。

“挺眼熟。”

这似乎是对她的评价。

他旋即又眯起眼打量她,发出一声很轻蔑的哼声:“对,五条家的。你和六眼小子蛮像,虽说我也不太想得起他长什么样了。”

大抵是错觉,他的话语短暂地让五条怜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变成了空洞,无论是名为恐惧还是震惊的心情,都漏过了这个巨大的洞,而后消失到了不知道哪里去。她看到她的面包又被咬了一大口,昧着道德和良心而偷走的最后食物显然已经变成了这家伙的所有物,她的心不由得跳得好快。

是否感到生气了,还是绝望感开始作祟了?五条怜不知道。

唯独知道的是,颤抖忽然停下了,早已饿到虚脱的疲惫身体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她倏地冲向他,死死扒住他的手腕,向他拿在手中剩下的半个面包努力探去。

“还给我……是我的。”怯弱的嚅嗫也变成了吼叫,“把面包还给我,禅院甚尔!”

她想起了他的名字。

五条怜不认识禅院甚尔,也不曾很正经地见过他。对此人唯一的印象是前几年的雪天,她站在宅邸的后门等待五条悟的途中,看到一个沉着脸的男人经过他的身后,视线故作不经意般扫过他。后来,五条悟告诉她,那个偷看他的男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咒力,大概就是禅院家的了。

「追求多样化术式的家族,却老是容易生下没咒力也没术式的后代。超搞笑!」

那时,五条悟是这么说的,而五条怜也迷茫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她一点也听不懂他的意思。她也没有术式,所以没能成为咒术师,更不曾踏入过咒术师的世界。

后来,是从别人的聊天中,偷听到了禅院甚尔此人离家的事情。

再之后嘛……就是今天,就是此刻了。这家伙堂而皇之地吃起了她的面包,正以一副很戏谑的表情睨着她,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对她送上嘲笑。

胸膛又滚烫起来了。不是因为面包,也不全是恐惧作祟。可能只是愤怒和饥饿,或是更尖锐的某种情绪,尖锐到足以刺痛出从未有过的勇气,推着她窜到这家伙的背上,用细弱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五条怜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好硬。好痛。牙齿要掉了?

“还给我!”她又伸手去抢,“是我的东西!”

“啧……你是狗吗?烦人的狗。”

如同拂去肩头的一片落叶,禅院甚尔攥住五条怜的衣领,把从身上拉下来,丢到地上。如此轻巧的动作砸出了很响亮的“砰”一声,积水也碎裂了。

这下总能消停点了,他想。

事与愿违。

明明都饿到肚子都要变成坍缩的黑洞了,明明能够感觉到已然命悬一线,五条怜还是扑向了他。

“像狗一样有什么不好!”

她尖叫着,好像要疯了。

再不吃东西就会死。遇到禅院甚尔这么可怕的人,还貌似目睹了对方犯罪的瞬间,八成也没办法从他的手里活下去。就算侥幸逃走,又能怎样?

“所以……所以……”她喃喃着。

所以,此刻一定是她人生最后的时间了……

……不对。

早在被赋予“怜”这个可笑的、和她的哥哥相似的名字前,她就应该去死了。

她是从断气之人的肚子里剖出的孩子,命运应当与她身为下人的母亲一样,在六眼神子诞生的那个夜晚与暴毙的母亲一同死去。但是没有。

她活下来了。

她要活下去。

“所以,带我走吧!我什么都会为你做的——我向你发誓!”

第2章 好像又脏又乱的?

幽暗、狭窄、很不宜居。

这是在看到禅院甚尔的家时,五条怜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评价。

但抛开这些缺点,此处不会有雨吹进来,也没有阴冷的风。不停从落地窗外掠过的车灯透过窗帘,在地上画下一道旋转般的弧形影子,也顺便带来了轮胎碾过柏油路面的声音,她想起刚才跟着甚尔一路走过来时,正好途经过了一条车流量不小的公路,说不定此刻所有的噪音都是来自于那条路上。

五条怜很想拉开窗帘,看看自己对于公路的猜想是否正确,可她有点不敢这么做,依旧尴尬地站在门外的走廊上,捏紧了衣袖,隔着湿漉漉的布料把戒指紧紧攥在手心里,像个小偷似的往里打量。

“站着干嘛?”甚尔站在客厅里,远远看去依旧是道漆黑的影子,声音也冷冰冰的,“进来。”

“唔……我知道了。”

诚惶诚恐,五条怜立刻踏进玄关,顺手合上了门,沉闷的咔哒一声。

居然真的被这家伙带走了。直到现在她还觉得很吃惊。

“带我走吧,我什么都会替你做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概有一半是冲动。还有一半,显然是求生欲在作祟。而这男人也真的把自己带回去了,肯定也是想要从自己的身上谋求一点什么。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算是构成了相互索取的关系吧……哎等等。

五条怜忽然感到自己晕乎乎的脑袋清澈了一下。

成年男性和未成年少女,在前者的家里。她已经学过生理课的知识了,大概稍微能够想到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坏了。现在好像有点危险。

五条怜真不想面对自己貌似做错了决定的事实,也一点都不愿承认她有点害怕,可惜浑身上下颤栗不停,早就把她的这点心思全都抖露出来了。

“喂。”

那个影子在喊她呢。

相当不争气的,五条怜猛抖了一下。实在没什么后悔或是反抗的余地,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了。

“有……什么事吗?”

“奶粉在桌上,热水在那边。每隔两个钟头给他喂饱。”他的手从这里指到那里,之后指向了眼前的小篮子上,“听懂了吗?”

“唔——”

其实没懂。

五条怜把他刚刚指过这里那里全都看了一遍,但屋里没开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都像是奇形怪状的影子,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唯独摆在前头的小篮子还算清楚。

仔细看看,小篮子并非只是一个篮子,而是简单的婴儿床,里头躺着一个孩子,小小的,但很壮实,正安静地睡着,没有闹出半点动静。

看看婴儿,再看看打着哈欠的甚尔,现在她好像能搞明白了,迟钝地点了点头:“嗯。懂了。”

“那就行。”

工作交代完毕,显然是没别的好说了,甚尔一声不吭地钻进被炉里,摸索着打开了开关,期间不小心把桌上垒得高高的啤酒罐弄掉了两个,砸出咔啦咔啦的刺耳声响,本人对此却毫不在意,往地上一倒,就这么睡了,连鼾声都没有。屋里一下子陷入死寂。

那……接下来就该喂奶了?

虽说已经听他把该干的事情说过一遍了,可五条怜有点不知所措。她停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就该去喂奶了,还是等到两小时之后。

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的,一点都不见干,屋子里也阴飕飕,没有空调或是暖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饥饿感已经缓解了不少——走过来的路上,甚尔把吃剩一半的面包还给她了,勉强让她脱离了饿到一命呜呼的悲惨命运。

傻兮兮地站了一会儿,她总算动起来了,伸手去拿台子上的奶粉和奶瓶。

不管怎么想,甚尔交给她的差事显然是现在就必须完成的。她饱尝过饥饿的滋味,可不能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经历如此糟糕的体验!

决心很强,执行力却少得可怜。五条怜迟钝地拆开盖子,再旋开奶瓶,哆哆嗦嗦,先试探性地往瓶子里舀了几勺奶粉,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赶紧捧着奶粉罐跑到窗边,小心翼翼拉开一条缝,借着外头驶过车灯,飞快地读完了使用说明。

呀,居然要把奶粉刮平才行吗?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也就是说,刚才加得有点少了吗?那得再补上一点才行了。所以得补多少来着?

纠纠结结,她往瓶子里又丢了两小勺粉。

这样一来,分量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五条怜捧着瓶子,小心翼翼穿过客厅,走到了大概是厨房的位置。饮水器上亮着红灯,没洗干净的碗筷和锅子在水槽里堆成了小山,有几个碗里还有压得变形的烟头,就连冰箱上可爱的冰箱贴也摆得乱糟糟的。

不只是厨房而已,其实客厅也有够乱的。

婴儿床和杂物都摆在了客厅一角,衣服则是铺在了沙发上,堆在狭窄过道里的纸箱让仅有的一点空间变得更加紧促。南侧有一扇房门紧闭着,她猜是卧室,但她也不懂甚尔为什么选择睡在这里。

这是单身汉的独居之家吗,还是杂乱却温馨的小家庭呢?五条怜不知道,只忽然觉得好不自在。

就这么闯进了别人的家里,确实应当无所适从才对。

不小心发了个呆,从瓶口溢出的温水倏地涌出来了,流到手上,突如其来的温度吓到她差点蹦起来。

赶紧关上水,也顾不上洗手了,五条怜匆匆跑回去。第二阶段的挑战不期而至,她又忍不住要哆哆嗦嗦起来了。

不行不行,她来到这里是为了证明兑现自己许下的诺言的,老这么犹豫算怎么一回事呀!

五条怜心一横,直接把奶嘴塞进了熟睡婴儿的嘴里。

婴儿不喝、婴儿生气、婴儿狂哭。

她已经替自己莽撞的喂养行动做出了上述这些可能性的设想。

有些出乎意料,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她的设想一个都没派上用场。这孩子居然很主动地咬住奶嘴,分外自觉地吮吸起来,喝饱后一扬脑袋,自顾自睡过去了,不吵也不闹,简直像个小假人。

“呼……”

提心吊胆的一天,现在总算能稍微松一口气了。但考虑到两小时之后还要再把刚刚做过的事情重复一遍,这口气看来还不能彻底松懈呢。

五条怜绕着客厅转了一圈,然后又转了好几圈。

说实在的,她很累了,也有点困。如果能够让她躺下来睡上一觉,绝对再好不过。可问题是,那里能睡呢?

最适合用于歇息的被炉被甚尔完全占满,沙发上也堆满了东西,仅有的空间被挤压得不剩多少。阳台或许是个不错的去处,可外头的雨一点没停,她也不想再湿哒哒的了。

几圈转悠下来,她最后还是在被炉旁停下了,把掉落在地的啤酒罐和橘子皮拢到一边,姑且为自己清出了可以落足的空间,艰难地盘腿坐下。

在狭窄又阴冷的这间公寓里,唯独此处靠近被炉的热气,比其他任何一个角落都要舒服些。

五条怜以这副委屈巴拉地姿势坐着,脑袋几乎耷拉到了膝盖上。体温和被炉溢出的一段暖风帮着烘干了她的衣服和头发,也终于赶走了久久盘踞在她心底的冰冷感。就在将要触及梦乡之际,“每隔两小时喂奶”这一概念猛地跳进了她的大脑里,倏地让她惊醒了。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小跑到婴儿床边,开罐舀粉冲泡喂食一气呵成。

干完这一连串的事情,她总算能松一口气了,重新窝回到被炉旁的小小空间里,借着这点热气团起身继续打盹。

眯上两个钟头,再次被使命唤醒,完工后继续歇息,然后再在两小时后自然醒来。这似乎快要形成一个奇妙的循环了。

当甚尔慢悠悠醒来时,正好接近第四次循环的末尾。要是他再多眯上一会儿,就能亲眼见证五条怜的弹射起跳了。

不过,就算是错过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因为他都没认出来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小孩是谁,一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困惑着困惑着,他终于想起来了。

昨晚在完成委托任务——这委托当真被他拖了很久很久——的途中,遇到了一个离家出走的五条家的难缠小孩,难缠到她甚至爬到了自己的背上又打又咬,有够烦人。

说实在的,甚尔本来真打算杀了她,或者至少丢到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去,哪怕她说出了“我什么都会帮你做的”这种大话。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工作场景被这小屁孩看了个遍,凭空多出一个目击证人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事。还好他想起来了,家里还有更麻烦的事情存在着,而她说出的承诺刚好适用。

于是,收起了刀,把吃到一半的面包丢还给她。在拿到面包的瞬间,这孩子的锐气瞬间消失了,像条迟钝的小狗一路跟在身后,就这么回来了。

睡了太久,脑袋昏昏沉沉。甚尔用大拇指揉着太阳穴,顺手从桌上的一堆垃圾里摸到了仅剩的最后一颗橘子,慢吞吞地剥起来。

“喂。”他对着坐在被炉边的小家伙甩甩手,“醒一醒。”

来自天与暴君的唤醒服务非常有效,五条怜倏地就从无比抽象的梦中醒来了。与甚尔对上视线的瞬间,她似乎是有点被吓到了,表情都僵硬了一瞬,几秒钟后才飞快地站起来,用手抚平和服的褶皱,向他认真地鞠躬。

“早上好,甚尔先生。”

就连问好都是毕恭毕敬的。

好嘛,昨天那副野狗似的锐气模样,看来是一点都不剩了。

甚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此高兴。他冷笑了一声,依旧懒洋洋地躺着,把橘子丢进嘴里,视线上下一扫,把她看了个遍。

“多大了?”

她的表情莫名多出了一点紧张:“十三岁。”

“哦……”果然是这样。

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小屁孩的样子,还留着短短的妹妹头,手腕细得像筷子,个子也矮,才比他的手肘高出一点,记得她昨天走在身后时,存在感小到几乎不存在。

这样的孩子,能派上什么用场呢?甚尔心里想笑。

“名字?”

“五条,呃。”她突然涨红了脸,“怜(satoru)。”

“五条怜?”他不自觉地把这名字重复了一遍,“有点耳熟。”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声音都在颤抖:“是和六眼一样的名字。”

“哦,对,五条家的六眼。”

他夸张地点点脑袋,仿佛真有这么认同。

“你和六眼又是什么关系?”他追问着,“从一个家里出来的,名字还一样,很难让人不多想吧?”

“姑且……”

五条怜的脸颊已经涨得发紫了,呼吸也如同战栗。几近艰难的,她挤出了几个字。

“姑且是,那位六眼的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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