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春山赴雪
本书作者: 伊人睽睽
本书简介: “让我们利用一场送亲,机关算尽手段百出,去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大事,改变整个天下的局势。”
“千山万象,风雪相催。此一程山遥路远,你还要独行吗?”
武功天下第一的厌世“怪物”女杀手vs天纵奇才扮猪吃老虎的小公子/小将军
小公子林夜被送去邻国和亲,水土不服,据说活不了几天。
雪荔是邻国派来的杀手,奉命保护小公子出行。
小公子一碰就倒,一吹就灭,比美人灯还“美人灯”。
小公子边吐血边控诉:“我就快死了,我这辈子还没娶妻,我想找一个完美的女子,她美丽善良,聪慧可亲,不流哈喇,不打喷嚏,身上永远香喷喷……”
雪荔懂了,烦人精想要的是天上的仙女。
雪荔得到主上命令,无条件满足小公子的所有要求。
雪荔想了想,只好拾掇拾掇,自己演戏上阵。
与此同时,她并不知道小公子有另一张嘴脸:邻国那杀人如麻的照夜将军。
——
一路上面对种种刺杀,雪荔尚且得心应手;烦恼的是雇主娇气,事儿多,她得一一满足。
林夜与友人写信:“她对我真好。我觉得我二人日渐情笃,我必能迎得佳人归。”
雪荔也跟主上传信:“这些都是任务需求。等到了都城,我就摆脱他。”
排雷:
(1)古代公路文,朝廷江湖相结合
(2)男女主性格都有缺点,不完美,包括文中所有有姓名的角色。作者热爱写有性格瑕疵的角色,狂爱;
(3)更六休一,每周四休息
第1章 第 1 章 癸未年二月初十,建业府觉……
癸未年二月初十,建业府觉苑寺南,梦笔桥畔识林夜。
——《雪荔日志(后补)》(字迹斑驳模糊,疑被水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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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将军身死的消息传来时,北周来的使臣,正于南周王宫中,和南周陆宰相为首的臣属和谈。
两国于百余年前曾为一国,以大河为界分裂多载,征战不断。双方臣民已厌倦战乱,此时正是谈“统一”的时机。
北周坐拥关内中原,国力本胜过南周,但南周市贸繁华,近年更出了一位妖孽“照夜将军”。将军在战场上压制北周,才导致北周使臣不得不废些口舌,来南周国都建业和谈。
北周使臣眼高于顶:“若尔等肯举国归于北周,我皇封南周国君作一居南小王,也是使的。”
南周宰执轻描淡写:“若北周皇帝向我南周称臣,我皇大度,可将大河以北的财税让出三成。”
北周使臣当即吹须:“三成?我北周富裕……”
南周宰相打断:“我江东之富,天下谁人不知?大周南北征战数年难分胜负,而今你们突然想和谈,岂不蹊跷?我听闻北周近年大旱不断、山匪频出,莫非你们是粮廪不够,想借我南周大势?”
当下,南周众臣嗤笑,北周使臣拍案。
争论不绝时,有人来报,殿门从外缓缓推开,洞开一线。
光入昏殿,尘浮于半空,飘而不落,坐于两侧的众人心中莫名生起些烦躁。宦者趋步入室,南北双方各有侍者俯首帖耳,轻声汇报:“大捷(大损),照夜将军埋骨大散关,南周退兵十里……”
北周使臣一愣,大喜,提出己方早已想了多日的要求:“节哀啊诸位。我皇帝念于两国百年前曾是一国,对尔等也不愿多加为难。这样,就按照咱们之前说的那样——南周皇帝有一位幼弟,若是能让这位小公子来我北周和亲,也算我两国善交之始啊。”
南周宰相怔住,他未说话,他身后的某皇亲哗得站起,指颤连连:“小公子生来尊贵却自幼羸弱,养病多年不见外人。相国方丈也说小公子只有避世,方保此生太平。何况自古何尝有过皇子和亲?尔等如此羞辱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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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将军身死的消息传来时,雪荔正被人追杀,一路逃入了南周国都建业。
“秦月夜”是北周有名的杀手组织,甚至受北周朝堂庇护。“秦月夜”在北周那般得势,所以,当“秦月夜”楼主身死的消息传出、雪荔被认为是凶手时,满楼追杀即刻而至,她不得不逃。
雪荔是楼主的弟子,楼主在和她有过冲突后惨死。若她不是凶手,谁又杀得了楼主呢?
何况雪荔除了说一声“我没杀”后,既不给任何证据,也不在乎他们的伤亡。
从北到南,“秦月夜”认定的叛徒,插翅难飞。
建业街巷廛市间摩肩擦踵,贿货山积,何其喧哗鼎沸。有这般混乱的市廛掩饰,若还逃脱不得,只能怪雪荔自己本事不够。
晌午时分,一处白日少有客商的青楼后院中,一女翻看着信鸽送来的信件消息,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楼中事宜:
“配合北周来的朝堂使臣,协助他们一同压住南周君臣,确保此次任务无误。”
“照夜将军死了?……唔,这倒是有利于我们的消息啊。那位将军死了,南周国弱势微。”
“叛徒逃到建业,而你们还没杀死她?哼,放心,我必配合你们杀……”
如此,这里明面是青楼,私下分明是“秦月夜”隐于市间的情报楼。倚于后院廊柱旁翻阅往来情报的女子,分明是“秦月夜”此处情报楼中的主事者。
她蹙眉细看这最后一张关于“杀楼主的叛徒”的情报时,忽听到一阵细弱风声,竹帘相撞声。
她没听出高手的脚步声,便以为来者是误闯此楼的平民。她头也不抬:“白日不待客……”
话未说完,她倏地一僵,感觉到陌生气息无声息的靠近。多年来刀口舔血的经验让她旋身后翻,身子后掠数丈却被劲风迎面,撞到柱前便跌摔而下。
她闷哼一声,见满园飞花落叶,簌簌而摇。
一细窄的叶子,如冰凉蛇影,贴上她脖颈。
飞花摘叶可杀人者,她知道楼中恰有一位。
她大气不敢出,知那人武功高强,生怕自己死于此间。缓了片刻,她听到少女很淡的声音:
“你说,‘我必配合你们杀’。杀谁,我吗?”
知道自己躲不过,被挟持者僵硬抬头。
二月时节,满目花飞,春景濛濛。
来人是少女之姿,戴着长纱斗笠,遮掩面容,只有夹着一片叶子抵在她脖间的手指细薄如笋,不蕴杀气,却让人胆颤无力。
隔着幔纱,雪荔知道对方看不清自己的面容。她一步步上前,威胁得人步步后退。
雪荔慢条斯理:“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把这里‘秦月夜’的杀手都召回来,随便你们做什么,别再来追我便是了。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做不到,我就换人。”
被挟持的女子汗流浃背,知道雪荔杀人如麻,也知道此女无心无情,乃是楼中一等一的“怪物”。自己打不过她,若不顺从,恐怕今日性命难保。
女子咬牙:“即使我当做没发现你,只要离开建业,‘秦月夜’的追杀仍然不会停。”
雪荔整个人笼在白纱后,风吹纱扬,她的声音亦如烟霞雪雾,淡渺无比:“你对我的关心既不让人感动,也很没必要。”
——哪个关心你?!
被挟持的女子差点冷笑出声,强行忍住,配合雪荔行事。她相信雪荔迟早落网——
“秦月夜”的追杀,天南海北,无人能逃。
即使雪荔是楼主的弟子。
可是被挟持的女子不懂,雪荔为什么要弑师?楼主待雪荔不好吗?
算了,怪物的心思,岂是常人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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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将军身死的消息传来时,雪荔忙着威胁人放过她,而有一辆华盖马车,悠缓驶入建业。
马车经过盘查,过了城南门,车中氛围十分喧闹。
车中坐着三人,一中年侍卫抱剑闭目,靠边歇息。一少年侍卫忙前忙后,一会儿剥橘子,一会儿摇扇吹风,伺候坐在中间的那位年少公子。
被服侍的小公子眉开眼笑,颐指气使:
“粱尘,把那个荔枝水给我。”
“粱尘,刚才窗口那阵风吹得本公子头晕,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要病死了。”
“哇,这个糕点好腻,不吃了。给阿曾吃吧。”
“阿曾,你怎么一路沉闷不说话
春鈤
,是不满意本公子吗?”
叫“阿曾”的中年侍卫深吸口气,额头青筋直跳。那小公子恶劣无比,一路使唤人,扰得他怒目瞪眼——
被他瞪着的年少公子弯眸浅笑。
光线明灭间,小公子玉冠雪肤,白袍如堆。他坐在古朴车中,正是雪砌一般的人儿,清贵剔透,乌眸如流,望人时,有一种温柔怜惜的神气。他这样秀致,在车中熠熠生光,却又苍白得好似随时会消融。
他发现阿曾瞪自己,当即捧着心口朝车壁后瘫,蹙眉道:“哎呀,心口好疼,一定是被恶劣仆从吓到了。粱尘,我是不是……”
阿曾翻白眼。
叫粱尘的少年侍卫乐道:“公子,你就别逗阿曾了。咱们还是愁一愁自己吧。这进了建业,就是要去和亲啊。”
小公子稀奇道:“和亲有什么愁的?”
他神往道:“听说北周用一位公主跟我和亲,和我年龄相仿,为人温柔贤惠,还不嫌弃我多愁多病身……”
阿曾目光古怪地盯着他:“你又在做白日梦了。”
小公子无赖般地摊手:“梦还不许人做一做啦?”
粱尘托腮沉思:“可是公子,男子和亲很丢人啊。何况,咱们是战败国,那北周一定为难死我们了。北周早就想让你和亲,总觉得他们有阴谋,我很担心你啊。”
小公子垂下脸。
马车过觉苑寺,在拐弯时陡停一瞬,飞扬的尘埃自窗外窜入,掠在半空中。尘雾笼罩着年少的公子,在某一瞬,垂眸敛色的小公子袍袖掠地,端坐间如川如水,静谧冷冽。
但只一刹,小公子抬眸间望向二人,轻轻一眨眼,便重新显得灵动无比:“咦,你们盯着我发什么愣?莫不是被本公子的气度打动了?哎,我就知道我的魅力大。
“好啦,北周想让我和亲,很正常嘛。一则,可以羞辱我们;二则,本公子素来有‘病美人’之称,谁不好奇呢?三则……”
他的“三则”还没说完,马车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车中侍卫粱尘尚未反应过来,阿曾的手已放到腰间剑上。阿曾还没来得及出剑,一个人影便闪入了马车中。
阿曾浑身绷起汗毛倒立——这世间,竟然有快过他的人?!
闯入者是一戴着斗笠、周身雪白的少女。
车中两个侍卫都快不过她,而她随意用车中小几上削果子的小刀抵在中间小公子脖颈上。
隔着纱帘,她和小公子似是而非的一双含笑黑眸对上。
雪荔:“调转车向,不然去死。”
那小公子低着脸,却扬眸。旁边阿曾控制不住地想拔剑,小公子袖子却微微一掠,将其剑鞘压住。
小公子想了想后,噙笑:“那当然不选死嘛。”
簌簌纱扬若雪飞,小公子黑眸凝视着那看不清容貌的少女片刻后,好奇笑问:“在下林夜。敢问女侠如何称呼?”
雪荔装聋。
车身颠簸,她绷身靠着车壁,一手抵着小公子威胁人,一目余光观察着车外街上的动静。她忙着逃离追杀忙着出城,她不关心多余事情,也不会和人攀谈交情。
她此一生,千山独行,他人莫从。
第2章 第 2 章 “哎呀,怕怕。”……
雪荔挟持此车,只为出城方便。
她先前让那城中“秦月夜”的主事召回了楼中留于此城的杀手们,如今又挟一辆看上去车中人地位不低的华盖马车,便是想趁杀手们反应不及时出城,摆脱杀手们的追杀。
这一次,南下的“秦月夜”杀手们数量太多了。不知他们是真为了追杀她,还是有其他任务。
事到如今,她对楼中事宜既无感情,亦觉累赘。即使雪荔不怕他们,也不在乎他们性命,但她亦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发生冲突。
许是她过于奇怪,终成负担。师父不要她了,又已经死了,自此天高云阔,她独行人间便是。
而今,在车中三人看来,这挟持林夜小公子的女侠,称得上冷静——
阿曾皱着眉,不知小公子为何不让自己出手。而那年纪小些、眉目俊而清的少年侍卫粱尘睁大眼睛,打量着这胆敢挟持公子的女侠。
粱尘咂舌:建业府何时这么不太平了?这女侠看起来武艺高,却怎么如此没眼色,挑中了他们这辆车?他们车中这位公子呀……
粱尘眼珠轻轻转了一下,余光见林夜正侧着颈,防止那刀子划破他颈间肌肤。同时,林夜小公子眼中的兴味,只比粱尘更浓。
白纱斗笠挡住雪荔的身容,她一手挟持林夜,另一手指尖曲弹,向外探出一道凌厉指风。
看到那指风透过车窗的痕迹,阿曾不觉一凛:此女武艺胜过自己。
同时,外边车夫被指风所惊,声音绷起:“公子?!”
车中传来女劫匪的威胁:“照指风打在墙上的方向走。”
车夫看旁侧墙上被打出了一道印,方向正拐向他们入城时过的城南门。车夫伸长耳朵,没听到车中更多动静。他心想公子身边有两位厉害侍卫保护,应当很安全。公子不出声,大约是让自己顺着女劫匪的意思吧?
于是,马车重新驶了起来。
雪荔靠着车壁而坐,余光顺着窗边透过的光,观察外边情形。
她余光看到那个被自己用刀抵着脖子的年少公子挪动了挪动。她浑然不动,那人动一下,又动一下。
雪荔眼皮不抬。
因她动也不动,而小公子又不停试探,刀尖在林夜颈上擦出了一道细窄血痕。
旁观的阿曾:“……”
粱尘欲言又止半晌后:“小娘子,你小心些啊,别伤了我家公子。”
林夜拢眉轻咳,悄悄抬目,望着雪荔的白纱。他小心笑一下:“女侠啊,我只是想说,让马车调转车向,其实不太好。你可能逃不出去。”
他秀目红唇,年少貌清,说话又这样和善,不知多少人会受他所惑,听他谆谆善诱。
然而,对面那斗笠少女,如若未闻,抵在他颈上的握刀手指晃也不晃。
看上去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女坏蛋。
林夜一时不知对方有没有听自己的话,但他手指自己鼻尖,郑重其事:“可能你不信,我身份十分高贵,盯着我的人很多……我很重要。”
雪荔一路逃亡,虽风尘仆仆,却并不像他人以为的那样慌乱紧张。她挟持此车后,甚至时而走神。此时因耳边有人喋喋不休,她涣散的目光稍微聚了聚,看向车中少年。
林夜诚恳无比:“实不相瞒,我们方才就是从城南门进城的。我进城有重要要务,这么短的时间,若我的马车重新调转向城南门……你信不信,马车上一刻重回城南门,下一刻守城卫士就会鸣箭示敌,猜出我遇到危险,派人来追杀你?
“女侠啊,马车不能回头。”
粱尘无语:“公子,你怎么还教坏人如何劫持自己最好用啊?”
阿曾则嗤一声。
林夜捂胸咳嗽,取信于雪荔:“不瞒女侠,我身孱体弱,素有心疾,经不起折腾。我只是为了防止你达不到你的目的,伤害我。”
雪荔睫毛轻轻眨了眨:好聒噪。
而她的世界如茫茫雪海,已空寂伶仃太久,对外物外人既不适应,更不好奇。
劫车的少女太静了,不怒不疑,也不说话。车中一时静下,林夜微怔。
少年公子怔忡的时间很短,此时马车又行到了一处拐角。她忽然弹指,新的指风由车窗弹出打在墙上,车夫顺着痕迹转车向。车向一变,车中阿曾和粱尘一无语一惊叹,看向林夜。
……她听公子的话,改道了。
林夜心中有些异常,兀自压下。他只是弯眸,就着被挟持的姿势,别别扭扭地指挥粱尘剥一瓣橘子喂到自己嘴边,舒服得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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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荔不像专业的劫匪,林夜也没有被威胁者的自觉。
马车按照雪荔的需求在城中环绕,一路朝城西门而去。车中的林夜见雪荔如木偶般对外界无甚反应,便更加大胆,不断地试图和劫匪沟通:
“女侠,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水里没毒,我喝给你看。”
“咦,你为什么还不喝?哦我知道了,你怕摘了斗笠,我们看到你的脸。那我闭上眼睛好不好?”
他自顾自地闭上眼,等了一会儿,又睁开一只眼,发现对面女侠仍然不动。
林夜好
失望地叹口气。
摇晃行驶的马车中,阿曾面无表情地靠壁,粱尘左看看右看看,只有林夜好忙碌地招呼雪荔:
“要吃点果子吗?”
“放心啦,我不会跑的。你看不见我吗?我手在你眼前挥,你感觉不到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
林夜蹙眉沉思片刻,他故作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来你既瞎又聋。好可怜的小娘子,又瞎又聋,还得跑江湖。”
两个侍卫嘴角微抽,而林夜一双冰玉般的眼睛笑意盈盈,始终凝视着雪荔。
他以为自己如此过分,女侠应该生气了……雪荔果真动了动。
林夜眼中光微晃。
他看到周身净白的少女身子倾前一寸,从案几上随手摘了一蒲陶,塞入斗笠后。
少女吃了他的蒲陶,声音因吞咽而模糊:“没毒。”
林夜:“……?”
雪荔:“难道不是因为你怕有毒,才让我吃的吗?”
林夜的眼眸微瞠:我怕自己马车里的食物有毒?你怎么理解的?
林夜正欲开口,少女打断:“我吃了,你闭嘴。”
隔着一重纱,林夜挑眉扬目,错愕之色渐渐被温软笑意取代。马车颠簸间,他只酝酿片刻,又重新打起精神,关心劫匪:“喝点冰雪凉水儿吧。”
察觉小娘子的眼睛似在隔着纱幔看自己,林夜语重心长:“特别冰,像你。”
雪荔不想和人交流,她一道指风弹去,林夜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了。
小公子:“……?”
两个侍卫各自撇头,当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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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挟持的体验,对双方来说都很奇怪。
世界重新清静,雪荔时而走神,时而将身心投到外面的路况上,通过指风为车夫指路。有时回过神时,雪荔发现对面那小公子,用委屈十分的眼神瞥着自己。
他睫毛密长,根根分明,其下眸清水润,看上去似随时要潸然落泪,控诉她的过分。
雪荔看了如同没看,目光平平地掠开,于是那小公子更加委屈了。
终于,马车到了城西门口。
雪荔打起精神,撩开车帘一角,观察城门前是否有“秦月夜”杀手们的行踪。
城门前行商络绎不绝,马车按序朝着出城方向行驶。马车和城门的距离一点点缩短,雪荔也越来越专注。她觉得挟持小公子的刀很好用,掂了掂,便准备拿来充当临时武器。
她不觉得出城路会平安。
她等着变数,做好开打的准备。
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近,忽而,雪荔目光一凛,看到城门前行过一队骑士,那些骑士下马后对守城卫士不知做了什么吩咐,紧接着,大敞城门在众多进出百姓眼皮下,訇然关闭。
雪荔一下子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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