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
作者:甜梅星
小甜饼、日常、第一人称、年上、HE
简介:
色字头上一把刀,对于宋安南来说,陆星洲就是这把刀。
不然也不会只见过别人一面,宋安南就对他这么好奇。
友:没发现你以前有变gay的征兆……你喜欢陆星洲?
宋安南:我还不知道,但我今天要去和陆星洲一起睡觉!
友:?
跟屁虫的眼神未免太过明显,对于陆星洲来说,宋安南和其他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友: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子……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你还不生气的,绝对有溺爱。
陆星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友:?
*50%冷漠50%温柔攻(陆星洲) 50%痴汉50%天然呆受(宋安南)
*第一人称受视角/小甜饼/年上/暧昧期长
第1章 1 谢谢哥哥
“色字头上一把刀。”
有段时间我总把这句话送给我的朋友向迪。对此,向迪十分不屑,只是回我一句更俗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要不还是算了吧,感觉死了只能做花下的肥料,到时候滋养的花还是被别人采了,那多不值得。”我认真地帮他分析。
“靠。”向迪把嘴巴里的棒棒糖棍子拿出来,“你想的真远呢,宋安南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你大学毕业了还是个处男。”
每个人狂暴的点不一样,但很显然我和向迪都知道如何用最直接的方式激怒对方。
我冷笑一声,说:“当个处男也没什么,但你这次谈恋爱的时候还是小心点,别再被人骗去两万块。”
向迪又是:“靠。你再提那两万块钱我就打你一顿,小处男。”
我和向迪认识好几年。
他是我们那儿高中的一个名人,集齐了该集齐的所有麻烦元素——知名混子,学习成绩倒数,长得还可以,喜欢装酷。高中三年,教导主任视向迪为眼中钉、肉中刺,每天习惯性去我们班上逛两圈,就是为了盯着向迪不让他闯祸。
本来这也没什么。
但谁让我的座位靠近窗户,教导主任总喜欢从我那个窗口往里面望,大部分时间没看见向迪闯祸,反而发现我在桌下抄作业和吃零食。一个月总得有五六次被抓,真的让我十分痛苦。
我觉得人不应该如此倒霉,后来我渐渐发现教导主任是在盯向迪,这下终于解开了我的困惑。
于是有一次我专门去找向迪,让他能不能稍微安生一点。那时候我和向迪还不熟悉,他喜欢跟着一群认来的“哥们”聚在一起,我过去找他说话的时候一群人都抬头看着我。
向迪很震惊,对我说:“你什么人?找什么茬?”
我也很震惊,对他说:“我和你一个班的,我叫宋安南,不是来找茬的。”
向迪想了一会儿,但是没有想起我来,这让我又怀疑起我这个人在班上的存在感。不过认识向迪久一点之后我就不再纠结——不是我的存在感低,而是向迪的记性太差。
总而言之,我第一次去找向迪说这件事,他没答应我也没打我,只是颇为无奈地叹一口气:“我给你解决不了这事啊兄弟。妈的,耿鬼就是烦,我爸说的没错,他就是喜欢找我们向家的麻烦。”
我说,耿鬼是什么?我们这里还能抓宠物小精灵?向迪说,教导主任不是姓耿吗?他的外号。我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又问他为什么耿鬼总是找他们向家的麻烦。向迪说,以前他爸也是这个高中的,那时候学校里最混的人是他爸。
我一下子有点懂了。教导主任这是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难怪向迪这小子一看就骨骼清奇,原来是颇有几番故人之姿,混混也子承父业。
向迪和我瞎聊了几句,蹲他旁边的人也不再警惕我,还有人给我递了根小布丁雪糕。我接了过来,当时广场上的北风呼啸地吹,我一边吸鼻子一边拆开小布丁吃两口,问他们:“二月就吃这么冰?”
一群人都说:“怕什么,男人就是要火热。”
那一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我加上了向迪的微信,以及回家之后我就开始拉肚子。
为了弥补我的无妄之灾,向迪帮我抄了几次作业,放学后请我吃了几包辣条。我们互相都觉得对方其实还不错,于是便这么渐渐熟悉了起来。
我们生活的城市是一个很小的海边城市,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主要的生活区分成西岛和东岛。
大部分人都生活在西岛,西岛也发展得好一些。我和向迪熟悉起来之后被他带去东岛玩了一次,那边有大片没开发的荒地,向迪和他的哥们发现过一栋废弃的汽修厂小楼,他们就把这里作为秘密基地。
在这里我见过不少其他学校的混子,我和向迪是五中的,其他的还有十一中、十三中……以及我们那儿附近的几个中专。我问向迪,大家经常打架斗殴吗?向迪摇摇头,说他们聚在一起经常也不干什么,很多时候都只是无聊。
“不过有时候也会被叫过去撑撑场子。”向迪一脸深沉地说,“一般也打不起来……你知道打群架的精髓是什么吗?”
我很好学:“不知道。”
向迪说:“精髓就是在于双方的气势,真的打起来很少。”
有时候向迪又对我说:“宋安南,你还是回学校去吧。你老是让我帮你抄作业,你到底学了什么,明年不都要高考了吗?你别给我考个大鸭蛋。”
一群混混附和:“对!向哥说的对!”
我:“……”
我很想告诉向迪我的成绩也没多好,可能最后只能勉强考个大专。但向迪催促我学习的心始终如一,连带着他的混混朋友们也突然对我关心起来。
高三那年,我就在一种本不应该存在的“望子成龙”气氛中,成功突破自我,告别了大专,考上了一个二本。
出成绩后,向迪兴奋地说要给我开香槟,不过大家都很土,最后只是喝了一箱百事可乐。
向迪自然没有继续上学了,我和他重叠的人生轨迹本应该到此为止。但巧就巧在,向迪他二舅在我上大学的城市里开了几家饭馆,高考之后向迪被他二舅叫去帮忙,所以那个夏天,我和向迪还是一起离开了我们的家乡。
我茫然地开始上大学,向迪茫然地开始在他二舅饭店里打工。向迪有空的时候会来学校附近找我吃饭,见面了发现我们虽然干的事情完全不同,但都拥有了一张疲惫异常的脸。
我说:“大学里事情好多,管得也比我想象中严格。”
向迪说:“我二舅,当代周扒皮,把我当牲口用。”
我们相视大笑,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可靠的出口,我骂一句,向迪骂一句,一顿饭后觉得神清气爽,友谊也逐渐加深了许多。几个月过去,我和向迪慢慢地熟悉了新的生活环境,向迪又深沉地说:“其实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你喜欢这里了吗?”
我说:“没有,虽然我们家那边也很差劲,但外面也没我想象中好。”
向迪说:“我有时候做梦,还会想到我们在东岛汽修厂的废楼里面一起喝可乐。”
我说:“是啊,我有时候也会梦到,没想到那居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不过没过多久,向迪就没工夫和我继续无聊地伤春悲秋,他也终于在这个新的城市里找到一丝安慰——他开始谈恋爱了。
就是人确实不怎么聪明,姑娘勾勾手指这小子就上钩。半年里换了三四个对象,最惨的一次是被人骗去了两万块钱。我让向迪报警,最后也不了了之。
在那之后,向迪消沉了一阵,我也在忙着期末考试。过不久,向迪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他又谈了个对象。我说,加油!但这两天,向迪发现这姑娘脚踏两条船,另一个奸夫还过来挑衅。
这对于向迪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简直要比他被骗钱还不能忍受。很快的,向迪一气之下找了几个人准备去谈判,我寒假没有回家,也正好被他抓来充数。
我:“我打架应该很菜的。”
向迪:“知道!你就过来帮我撑场子就行,我们好歹多一个人。”
向迪是我朋友,尽管他愚蠢又可笑,但我不能放弃他,所以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加入了前去“谈判”的队伍之中。地点是在靠近大学城附近的一家ktv,外表设施都很陈旧,有一种不怎么正规的感觉。
我跟在向迪身边,一群人闹哄哄地进了一个包间,所谓的“奸夫”也带了几个人,向迪和“奸夫”一人拿一个话筒吵架,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如同向迪所说,打架基本上打不起来,最多也就是互相推攘了几下。
然而,谁也没想到,我跟在里面浑水摸鱼,突然身边闪过一个胳膊肘——向迪这厮说话说得太激动,手乱挥了一下结果正中我的鼻梁。
“啊——”
我发出了现场的第一声惨叫。所有人震惊地看向我,我对他们摆摆手,很快地离开了包间。
我去洗手间找镜子观察了一会儿,往回走的时候有点头晕,再吸吸鼻子,摸到一手鲜红的血。我心想糟糕,急匆匆地想要推开门让向迪送我回去,却没看清楚走错了地方。
“向迪。”我开口,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晕眩起来,捂着鼻子跌坐在沙发上。几秒后我挣扎着起来,感觉四周充斥着不合时宜的冷清,又连忙说:“不好意思,我走错……”
坐旁边的一个人影此时站了起来,一只冷白的手抽了几张纸巾,按住我的鼻子,并说:“先坐着,流鼻血不要仰着头。”
我说:“哦。”
眼前的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他的长发散落在肩膀,那张过于艳丽的脸有着优美的肩颈曲线,但那凸起的喉结却一时之间让我有点转不过弯来。他凑近我,眼睛却没看向我。
那一刻,我经常对向迪说的话却没什么预料地跳进我的脑海中——“色字头上一把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咽口水,只是问:“你是哥哥还是姐姐?”
这人动作一顿,眼睛终于转向我,是一双很标志的桃花眼,他吐出两个字:“哥哥。”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跟着说:“谢谢哥哥。”
第2章 2 荷包蛋换名字
上高中时,我和向迪有时候会在海边小城里游荡。有一天我们在西岛的海滩上散步的时候,远远地看过一次剧组拍摄。
向迪脖子伸得很长:“那什么明星?你认识吗?”
我说:“我又没有千里眼,我看不见。”
向迪说:“感觉明星好像是挺高挺白的,底子必须要好。你看旁边举着摄像机的那个大叔,头比人家大两倍。”
我说:“向迪,你很不礼貌,你的头也很大!”
向迪不屑地说,怎么可能,我也就是不想往娱乐圈发展,不然我也能演个戏什么的!我不怎么相信,觉得向迪长得确实可以,但比起明星来说还是要差一截。
那个下午我们看了很久,男主角和女主角来来回回在沙滩上走了很多圈——等他们走近一点后,我看得更清楚了一点,做男明星的确得又高又帅。
……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想起了这么一件不相关的事情,手中的纸巾被我紧紧攥着。
我又忍不住打量几眼这个陌生人——那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长得不能说是一般的帅,近乎是有点漂亮了。他留着长发,声音低沉好听,全身上下有一种我形容不出的慵懒气质。我想了一会儿,暗中将他和我身边的人对比,但没有一个人和他相似。
“手不用按得很紧。”年轻男人说。
我说:“好的。”
这包间和隔壁是一样的大包,但我在这儿坐了大概有五分钟,这里始终没有再进来过一个人。没有人挤在一起,也没有人唱歌,大屏幕上重复播放着无声的mv画面,是个外国女歌手,穿得很清凉性感,正对着镜头热舞。
我看着看着觉得有点热,但不是身体发热,而是心里痒痒的,像是雨过天晴,潮湿土壤下方的种子将要蠢蠢欲动地发芽。
安静了片刻,我努力地想要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却只是说:“我叫宋安南,哥哥你叫什么?”
男人坐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我们几乎是标准的对角线,他正低头刷着手机,屏幕的淡淡光芒从下而上照亮他的脸。
我飞速地看了他一眼,又像是做贼一样移开视线,简直不敢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然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想起了以前和向迪一起看过剧组拍摄的事情。
这个人,很像是一个男明星啊。
对吧对吧。
个子很高,皮肤好白,五官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嗯。”男人回答我的时候仍旧在看着手机,“宋安南,怎么写?”
我盯着眼前的屏幕看,说:“宋朝的宋。安静的安。南方的南。”
我又补充一句:“你可以叫我小安或者小南,我朋友都这么喊我。”
男人也不知道听到还是没听到,说:“好的,小宋。”
我有些失望地眨了眨眼睛,觉得对方并不怎么想搭理我……既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还叫我小宋。我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感觉到鼻血已经没有往外流了。就在此时,向迪终于给我打来电话。
向迪的声音在我手机里响起,他的嗓门一直很大:“宋安南!你跑哪里去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问:“你朋友?”
我说:“嗯……我朋友。”
门外晃过向迪的身影,我只好站起来和这个人说了再见:“谢谢你,哥哥。”
“不客气。”男人说。
我向门口走去,推开门又关上门的一瞬间有点想再试着问一次他的名字,但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问他的名字,并且还十分尴尬地做了自我介绍。
我在干什么呢?
向迪终于找到了我,他朝我跑过来,问:“你鼻子没事吧?!”
我说:“没事。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向迪说:“解决了。”
我有点狐疑:“真的吗?刚刚不是还很焦灼吗?怎么就解决了?”
向迪黑着一张脸,狠狠咬着槽牙说:“因为我们发现我女朋友不止脚踏两条船。”
我目瞪口呆:“还有第三条啊?”
“嗯。”向迪也不想承认。
我跟上他:“那难怪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等于说今天受伤的只有我?”
向迪呃了一声,尬笑一会儿,勾着我的脖子:“等会儿请你吃饭。”
我们返回正确的包间,发现我只是出去了没多久,这里面的气氛已经天翻地覆。现在大家都坐下来了,还叫了果盘和酒水。向迪带来的人和“奸夫”带来的人混在一起,打游戏的打游戏,唱歌的唱歌,没有水火不容,只有其乐融融。
我面无表情地往鼻孔里塞上纸巾,想了一会儿说:“青青大草原团建。”
向迪正在喝水,差点喷我一身,但是看着我的倒霉样,最终也只是讪笑:“闭嘴吧宋安南。”
向迪是很好笑的,他再一次地用亲身经历向我验证——很多群架根本打不起来。
现在向迪和“奸夫”的矛盾已经完全转移,两人都表示这姑娘实在段位太高,他们还是赶紧和她分手吧,再玩下去可能连骨头都剩不下。我观察向迪的表情,发现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十分洒脱,最后还和“奸夫”加了微信。
等到时间结束,我们一群人又在向迪的带领下去了他二舅的饭馆。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忘记了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身体内的饕餮被满足后熄了火,大家互相加加微信,胡乱说着“兄弟下次再约”之类的话。
散伙之后我去向迪的出租屋住下,想起另一件事情,问他:“咱二舅的店里还缺人吗?”
“你要干什么?”向迪神情恹恹地问。
“我想打工。”我说,“现在还不想回家。”
也不算太缺。
但我和向迪关系挺好,他二舅也经常从向迪口中听到我的名字。一月份,学校提前放了寒假,他们开店的却还要再支撑一段时间到过年。
向迪联系他二舅,二舅联系我,说让我去大学城附近的一家店帮忙。我记下地址坐公交车去报道,发现这是家门头不大的快餐店,跟之前向迪带我们去的那家比小上很多。
店里很干净,左右各摆了两张桌椅,我去了之后就身兼多职,准备配菜、擦桌子洗碗……总之杂活都可以做,我也干得十分认真。晚上向迪会坐公交车过来,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到他的住处。
向迪说,靠,不能白白让你小子在我这儿住。我说,那要怎么样。向迪说,你帮我洗袜子。我惊恐万分,并且誓死不从,向迪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就这样,白天我和向迪都要出去打工,晚上一起回来打打游戏再睡觉。有一天我问他失恋翻篇了没有,向迪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
向迪说,还行吧。我说,有和别的姑娘看对眼吗?向迪说,没那么快,快过年了不打算谈恋爱了。我说,为什么?向迪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才是该谈恋爱的时候。我说,你直接说你找不到不就行了。向迪靠了一声,又装作要揍我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段时间还挺开心的,每天早出晚归,和朋友住在一起。条件虽然没那么好,可生活还是充满了希望。
对此,向迪的评价是:“宋安南,你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我反问:“为什么不满足呢?人都是知足才常乐。”
向迪想了想,笑着说:“你就是一小孩,我看你还没完全长大呢。”
我左思右想,觉得向迪说话变得如此深沉,肯定是平时吃了太多爱情的苦。
“来了啊,小宋。”快餐店里的张师傅对我打了个招呼。
我笑道:“嗯。”
这几天天气特别冷,降温降得很厉害。二舅这间开在大学城附近的快餐店暖气很足,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间安全屋,客人不多的时候,我喜欢躲在吧台后面打游戏。
快到饭点,天一点点黑下来,我刚结束一把游戏,有两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玻璃门上的风铃发出一阵轻响。
“欢迎,吃点什……么。”我从吧台后面站了起来,顿时有些挪不开眼睛。
最先走进来的男人穿了一身黑,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眉眼英俊,右边的肩膀上轻松地背着一把吉他,他进来后找了个空位坐下,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我。他身后跟着一个染了红发的男人,看起来个子也很高,气质要比他张扬许多。
这个人!是那天那个……
刹那间,关于那天被向迪叫过去撑场子,莫名其妙走错包间的记忆再次在我的脑海里复苏。
“牛肉面,两碗。”红发男人看着墙上的菜单说。
“哦……哦,好的。”我感觉自己的反应变慢了一拍,“牛杂面……”
“是牛肉面!”红发男人奇怪地看过来,纠正道。
“嗯,牛肉面!两碗。”我小跑两步,对后厨喊。
我在后面等了一会儿,余光瞥见他们坐在那儿聊天。那天的男人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张师傅把面递给我:“好了,送过去吧。”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有一碗再加个蛋。”
“好。”张师傅没多想,拿筷子给其中一碗放上炸好的荷包蛋。
我走过去,把加了蛋的那碗面放在男人面前。男人拆好筷子,不解地看向我。我对他笑起来:“哥哥,免费请你的。”
旁边的红毛差点喷了:“什么意思啊?”
“哥哥”两字好像也终于让男人想起了什么,只是他仍旧是冷漠的一张脸,说:“原来是你啊。”
“嗯。”我拖来一张凳子,坐在他不远处。
“有什么目的?”男人很快地扬了一下眉。
“哥哥你叫什么?”我说,“一颗荷包蛋能换来吗?”
“靠。”旁边那红毛气笑了,双手抱在胸前,“不是,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脸皮很厚,对此完全无动于衷,直到男人对我说:“给对面的哥哥也加个蛋。”
“哦。”我听话地跑走了,又用小碗装个蛋回来。
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敢真的一直去打扰客人吃饭,这之后就坐回吧台里去,只是还时不时地把头露出一点,眼睛快速地瞄一眼吃面的男人。
果然,今天也很像男明星。
而且他背着吉他,更像了。
“支付宝到账——”两人吃完东西,扫了墙上的付款码,把两个荷包蛋的钱也算上了。
我站起来说:“谢谢,下次再……”
没等我说完,两人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过去收东西,这才低头发现桌上有张纸巾,上面用黑色水笔写了三个字:陆星洲。
第3章 3 可以帮我和陆星洲说句话吗
转眼快过年了,我的打工生涯也即将告一段落。
放假没立刻回家的原因有不少。有一部分是我和我爸的关系不太好,他是个常年醉醺醺的酒鬼,可能现在还以为我在念高二。有一部分是我哥现在负责我的生活费和学费,我自己攒点钱可以缓解他的压力。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向迪,夏天时候我和向迪一起离开家乡,冬天了我想和他一起回去。
很快,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向迪二舅。
二舅个头中等,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和善,他的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但发量在这个年纪的男人中绝对能打。二舅把我的工钱转给我,又额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我手里,说道:“过年好过年好。”
我顿时喜笑颜开:“谢谢二舅!”
站在一旁的向迪十分震惊:“不是,舅,我的呢?”
二舅冷酷无情:“你的没有。”
几家饭店都要停业休息了。二舅跟员工们吃了顿饭,拿上装好的红包和零食饮料送给大家。这之后,二舅带着向迪和我也收拾好东西,准备自己开车回老家。
“二舅妈好。”我跟着向迪坐上后座。
“安南吃了没?”二舅妈回头抓了一把瓜子给我,“要开一段时间,多半还得堵一会儿,我们晚上应该能到。”
“嗯,吃饱了。”我点头。
向迪把头扭到一边,然后伸长胳膊在我手里拿瓜子。
二舅妈奇怪地回过头,问:“你俩吵架了?怎么一副不怎么想看对方的样子?”
“没有——”向迪拖长音,有点阴阳怪气,“没有吵架。”
“不要和大学生吵架。”二舅妈叮嘱。
向迪下巴一仰:“行行行。”
我也慢吞吞地磕了会儿瓜子,假装大度地说:“向迪,我决定原谅你。”
向迪:“……”
我得承认,出门之前我对向迪的态度实在不怎么好。主要是因为向迪昨晚一言不发地把我的牛仔裤放洗衣机里洗了,今天他打开洗衣机,一脸要教训我的样子,说:“宋安南!你口袋里怎么放着餐巾纸不扔?”
我微微一愣,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跑过去看,写着“陆星洲”名字的纸巾早已四分五裂,碎成一洗衣机的烂渣渣。
......
《小满》作家:甜梅星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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