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娱大亨
作者:云依石
文案
谢大律师上辈子意外身死,再睁开眼,竟成了百年前同名同姓的小戏子。
小戏子无亲无故,身世可怜,除了一张脸毫无长处。
身处这个百废待兴的大时代,精英人士谢颜看着掏不出两铜板的口袋,不得不撸袖提笔,为不唱戏奋发图强——
关公战秦琼,哪吒砍法海;
龙王爱玉帝,仙联救世界;
电影投票见面会,华夏ip世界扬;
……
不知不觉,谢颜已经成为这个世界最负盛名的文娱大亨。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有了一个世人更喜欢八卦的新身份——
船王温家,二少夫人。
“不就是结个婚吗?瞧他们没见识的样子。”
谢大律师看着报纸,难得老脸一热,大手一挥,决定收购这家有眼力见的报社。
人有钱,就能这么任性。
——————
1.全文架空无原型,男主所有作品为作者原创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民国旧影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颜 ┃ 其它:京剧
一句话简介:我在民国发展娱乐业
立意:回到民国时代,中西结合,继承发展传统文化
第1章 百年汉口
汉口寒冬,天寒地冻,屋檐下的冰凌子挂了足足半尺长。
这块地界已经到了城市边缘,低矮的房屋一个挨着一个,看不出丝毫九省通衢的威风。
李泉拢手蹲在床边,愁眉苦脸。
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至于躺在床上的那位,似乎更小,小脸煞白,不知道满十四了没。
“阿颜啊,你说万一咱两都冻死在这儿,谁给咱收尸啊。”李泉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总不会让野狗给叼去。”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他,只有挺翘精致的鼻梁还有细微的气声,一张脸漂亮的不似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李泉知道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叹了口气。
阿颜已经昏迷快一天了。
他们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戏班德春班的人,阿颜是班主的小徒弟,他是箱头的儿子,自幼跟在戏班打杂讨饭吃。
半个月前,德春班受湖广巡阅之邀前往汉口祝寿,没想到走到半路被土匪给劫了,班主和戏班其他人都不知去向,只有李泉和阿颜仗着身量小钻进江上的船里躲过一劫,船上人可怜他们年纪小,把他们顺路带到了汉口。
李泉惦记着戏班的人,一下船就去巡阅府求助,结果人家看他年纪小又没有凭证,以为是闹事的直接扔了出来。
李泉只好回来再想他法,不料阿颜的身子却撑不住了。
阿颜是今年年初才来的戏班,据说原本是皇城跟脚下讨饭的流浪儿,被班主闲逛时遇到,见他脸长得好又可怜,便收了回来。
他的身体本就不好,遇到这样的大变故,再加上汉口的天太寒冷,一惊一吓之后,竟一病不起。
阿颜来戏班之前患有失魂症,什么都不记得,平日里也不喜欢说话,因而李泉与他并不熟悉。不过现在两人在汉口举目无亲,除了对方谁也不认识,李泉反而觉得阿颜亲近起来。
他把身上偷偷藏的几个大子拿出来,谎称他们是来汉口投奔亲戚的,和附近人家借了一间小柴房,暂时安置下来。
“阿颜,你要是醒不过来,让我在这鬼地方怎么活啊。”柴房里没有拢火,李泉已经把袄子全盖在了阿颜身上,又往紧缩了缩。
……
谢颜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那么深的刀子刺入心脏,血喷了一丈高,再好的医疗设备也回天乏术。
临闭眼前,他只来得及在心里不甘地痛骂几句老天——他不过是个耍嘴皮子的民事律师,到底造了什么孽,被路上突然冲出来的人捅死?!
老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谢颜在一片混沌后恢复意识,竟感到了切实的寒冷。
难道他还没死?!
谢颜浑身一个激灵,下一秒忽然意识到不对,这么冷的地方,他不会已经被推到停尸间了吧!
“阿颜,阿颜你醒了!”一道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颜睁眼,就看到一个挂着鼻涕的脸在上空放大。
“……”
“咳咳咳。”他没忍住咳嗽起来。
“阿颜你没事吧!”李泉吓了一跳。
“没事。”谢颜摆手,顿了顿唤道,“李泉。”
“哎!”
“你把袄子穿上吧,再冻坏一个我们真的没办法了。”谢颜把身上盖的衣服还给李泉。
方才睁眼的那一瞬间,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谢颜的脑海。记忆的主人与他同名同姓,也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在天寒地冻中抵不过疾病咽了气,而他则借对方的身体获得了重生。
民国吗?谢颜闭上眼睛让记忆与自己融合,叹了口气。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穿越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动荡时代,往上丧国辱权,往下民不聊生,他此时的身份还是“下九流”的戏子。
不过原本要死的人得到重活一次的机会,心里还是高兴的。
“李泉,你有去找师父他们吗?”谢颜沉下心,努力撑着身子坐起来。
“我去了巡阅府,但府上的管事把我赶了出来……”李泉的声音弱了下去,他此前一直活在班主和父亲的庇护下,第一次独当一面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弱小。
“如今革|命刚过,一切百废待兴,巡阅总管湖广,顾不上我们这种小事很正常。”谢颜低声劝慰,又咳了几声。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谢颜感觉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止不住地咳嗽,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就是这儿!麻烦大家帮我把柴房里那两个病痨鬼搬出去!”谢颜还咳着,突然听到房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骂声,而李泉已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柴房的门应声而开,一个穿着大红花袄子的妇人站在门口,虎背熊腰,几乎要有两个李泉大。
“王婶子,我们说好三个大子借住三天,这才一天时间,你要干什么!”李泉咬紧牙关上前。
“哟,居然醒了?醒了我就安心了。”王婶子看到谢颜剔了剔牙,“我要干什么?我儿子马上就要考巡阅大人办的新式学堂了!让你们两个病痨鬼死在我家里,晦气冲撞到我儿子怎么办!”
“我们没有痨病,等阿颜身子好些马上就走!”
“阎王爷收人可不等人!”王婶子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麻烦各位乡亲帮我把这两人搬出去。”
王婶子请来的人正欲进来,却听到柴房里传出一道声音,“等等。”
那道声音并不大,沙哑中带着稚嫩,却挑了一个恰到好处众人都没说话的时间点,带着一股莫名令人信服的气质。
“阿颜!”李泉见谢颜要下床,赶紧去扶。
谢颜没有拒绝,一步步走到王婶子面前。
“您好。”他抬头看着王婶子,苍白的小脸带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淡漠。
“……好?”王婶子这个人,若是和人骂仗绝不会输,可若是对方带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客气,她便气短了。
“我和我哥来汉口投奔亲戚,但他太笨没记住地址,现下我醒了自然是要去亲戚那里,我们有手有脚,就不劳烦您请人帮忙了。”谢颜不着痕迹地损了李泉一下,话锋一转,“不过之前说好的三日只住了一日,王婶子是不是应该把剩下的两大子还给我们?”
“……”
王婶子本来觉得柴房空着也是空着,三天时间转眼就过,昨日贪便宜让李泉带着谢颜住了进来。
没想到儿子早上打学里回来,一听这事就发了脾气,说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死在家里多晦气。
王婶子觉得有道理,反正钱已经收了,李泉口中的亲戚也不知道有没有,不如让人把他们扔到路口听天由命,自己也落了好处。
结果没想到她刚带着人进来,那个一直昏迷的小鬼居然醒了,还说他记得亲戚的地址要去投奔。
王婶子之前同意李泉住进来,就是看他们身上的衣服不破不旧,家境应当不算太差,不会是贼,现下这个小的醒了后说起话来更是气度不凡,难免心里犯突突,若是为难了他们,日后人家亲戚找上门来怎么办。
可让她把吃到手里的钱再吐出来,她又不愿意。
“婶子方才说婶子家的哥哥要考学是吧?”谢颜看着王婶子变幻不定的神色,突然开口。
“据我所知,巡阅大人创办新式学堂,倡导的是德才兼备,哪怕哥哥的学问再大,被考官听到他有一个贪墨病重外乡人钱财的母亲,想来也会心有芥蒂。我想,这附近考学的应该不止有婶子家的哥哥吧?”
“……”王婶子听到这里,心头一凛。
隔壁胡同刘婆子的外甥也在考学,虽然自家儿子什么地方都比那个瘦杆子强,可若是被刘婆子听到今天的事告上一状……
“我们并没有要赖在婶子家不走的意思,也不是要婶子赔钱,只是要回没住的那两天的房钱,我看婶子人慈心善,婶子家的哥哥更是有本事的——不会不答应我们吧?”
“……”王婶子本人没什么文化,听谢颜说的一套一套的,顿时被唬住了。
她自己是个破落户,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但若是连累到儿子……王婶子脸色几变,终于从怀中摸出一把钱,数了又数塞给谢颜。
“钱给你们了,快走别让我儿子待会儿回来碰上晦气!”
谢颜之前跟会计朋友练过数钱,扫了一眼发现只有十九枚铜板,没说什么,扶着李泉朝外走去。
“谢谢婶子,我们自愿离开,后会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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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洋人欺辱
“阿颜,你可真厉害!”走出胡同来到大街上,李泉终于忍不住赞道。
谢颜方才和王婶子说的那几句话虽不多,却每一句都卡在对方的心缝上,不费吹灰之力拿回了钱,看的李泉目瞪口呆。
因为原主之前在戏班的时候不爱说话,所以李泉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心道大家都说阿颜笨嘴拙舌,哪里知道人家那是深藏不露。
谢颜不知李泉心中所想,站在寒风中盘算起来。
他穿越来的这个时代,似乎并不是自己那个世界的民国,一年前,清庭时任湖广总督在革|命爆发时的全力支持,让历史彻底转了个弯,武汉三镇并未在战火中毁于一旦,清庭也比历史上更早下台。
不过就算是原本世界的民国,他也不是历史专家,没办法把所有事件记得清清楚楚充当神棍,所以谢颜只是遗憾了下,很快回神。
眼下他们两人又穷又病,两手空空,当务之急还是该想个法子谋生。
谢颜在现代毕业于法学四大院,顺利保研后出来进了大律所,一路顺风顺水三十出头就做了律所合伙人,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他一向是自信的。
然而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是民国初年,清政|府刚被推翻,离中国近代第一部 民法颁布还有十几年,人们心中也没有起诉辩护的概念,总不能让他去给人写状子——那也得人家信啊。
“李泉,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钱,你知道什么赚钱的法子吗?”谢颜决定问问这个时代土著的意见。
“我身上还有两个大子,加上你要回来的,一共四个大子。”
大子又叫铜元,十铜板可换一大子,十大子可换一银圆。
民国初年一银圆差不多值二百五十块人民币,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身上还有一百块钱,这个数目,在如今长江中游的政治经济中心汉口是活不了多久的。
至少城中稍看得过去的旅社,一晚上就得五个大子。
“至于赚钱……我知道汉口撂地卖艺的地方叫芙蓉街,要不我们打听一下上那儿看看?”李泉从记事起就在戏班子里跑腿,除了卖艺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谢颜感觉胸口更闷了。
汉口在民国时一度被称作戏码头,可见这里的人对听戏有着极高的审美与讲究,哪怕撂地卖艺的也都有两把刷子。
李泉不会唱戏,他说要卖艺,自然是要谢颜上的。虽然谢颜上辈子算半个票友,对京剧有些研究,但欣赏和自己表演可是两回事,就算谢颜拉的下脸,以他现在这嗓子和水平,不被人喝倒彩赶下来都算好的,怎么可能赚的来钱!
“阿颜,那你说我们怎么办?班主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要不我们再去巡阅府问问?”李泉也知道谢颜唱不了,又惦记起戏班子。
“我们是给巡阅祝寿的戏班子,在来汉口的路上出了事,这无疑是打了巡阅的脸,哪怕做做样子巡阅也会交涉。”谢颜给李泉分析,“至于我们两个,无凭无据过去,不过是再被赶出来一次罢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活下去,若是师父他们没事,等巡阅解决此事自然可以相见。”
而若是他们已经遭遇不测……现在的李泉与谢颜也毫无他法。
李泉听出了谢颜的言下之意,忍不住呜咽起来,他打小没见过娘,一直把戏班子当做自己家,眼下父亲生死未卜家也没了,怎能不伤心?
“哭出来就好了,我们待会儿去芙蓉街看看吧。”李泉的年纪在谢颜看来还是个半大孩子,谢颜见状,于心不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是谢颜冷血,只是于他而言德春班只是存在于记忆里的陌生人,哪怕是原主,因为只有一年的记忆也没有太深的感情,所以理智分析发现没有什么办法搭救戏班后,他就把这事暂时放开了。
不过李泉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抛下原主,谢颜会记得这份情,带着他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嗝……阿颜我好了,我们去芙蓉街吧!”李泉哭着打了个嗝,努力让自己止住——眼泪落在脸上被寒风一吹像刀刮一样,实在是太疼了。
他年纪小不知事,遭了劫后心中一片慌乱,见谢颜一副有主意的样子,不知不觉就全身心的信了他。
“好。”谢颜掏出棉袄口袋里的一块帕子递给李泉,原主倒是个讲究人,赶路还随身带着帕子。
李泉看着那块帕子,哭的更大声了。
之前在戏班的时候,因为阿颜不爱说话,他起初还在背地里说过对方的坏话,眼下人家不但不嫌弃他,还把这么干净的帕子给他用,他之前可真是猪油蒙了心!
“……”
谢颜不知道哪里又戳了李泉的哭点,只好默默转头。
他四下看了圈,去不远处卖大饼的小贩处花一个铜板买了一张饼,顺便问了问芙蓉街的方向,回来后把饼分给李泉一半,吃完后一起朝芙蓉街走去。
李泉带着谢颜找的住的地方严格来算已经不是汉口城的地界,价格便宜,芙蓉街却位于租界附近,是汉口最繁华的地方,好在旧时代的汉口不算太大,一路打听走了半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地方。
李泉之前说撂地卖艺的地方在芙蓉街其实不准确,只是在芙蓉街附近,而芙蓉街本身则是汉口华住界最繁华的商业区,里面开着大大小小的商铺,还有几家赶时髦的洋餐厅,甚至铺了柏油马路。
数米宽的马路两边坐落着两排二三层高的灰色洋楼,五花八门的招牌横在半空,各行各业的人熙熙攘攘,若不是他们的衣服还是典型的民国样式,简直要让谢颜怀疑自己又回到了现代。
德春班的班主是京城名角儿,日进斗金,对手下的人也不错,李泉和谢颜身上都穿着粗布做的新袄子,这身打扮在普通百姓看来已经很不错了,但在芙蓉街面前却难免寒酸。
“阿颜,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李泉揪着谢颜的袖子,有些害怕。
“没事,我们在街上走走,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招小工。”谢颜却拉着他踏上了芙蓉街的地面。
谢颜之前在心里飞快盘算过,自己身上什么技能可以马上派上用场。
老本行法律是别想了,其他杂七杂八的技能没有条件也无法施展,想来想去,似乎只剩下语言。
作为曾经的学霸,谢颜的英语自然是没问题的,大学的时候就趁着英院的机会过了专八,研究生研究德国法,又学了些德语。
这个时代的汉口被称为“东方芝加哥”,经济一度赶超北京上海,里面有五国租界,十几个国家的商人,一定需要不少翻译,谢颜就打算从这点入手,赚点钱解决燃眉之急。
此时看到芙蓉街上那几家画风不同的洋餐厅,他心中的主意更定,带着李泉走了过去。
芙蓉街上人来人往,远方的战火似乎波及不到这座寒冷的城市,银楼前的伙计正在剔牙,酒楼飘出饭菜的香气,茶馆传来阵阵笑声……没有人注意到两个穿梭在人群中的半大的孩子。
谢颜最终在一家德餐厅前站定,走向穿着西装站在门口揽客的中国侍者,熟练地用德语问了个好。
“Hallo, darf ich hier noch nach einem Kellner fragen”
“……啊?”头发梳的油亮的侍者一片茫然。
“我想问一下这家餐厅还招收会德语的翻译或者侍者吗?”谢颜见他听不懂,又换成汉语问了遍。
程安国因为识的几个字,又长人高马大,被开餐厅的洋人选中做了迎宾侍者,事实上半个洋文也不懂。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说的洋文到底对不对,只觉得语调听起来很像那位洋人老板。
想到老板一直想多召几个会洋文的人,程安国道,“你在这里等等,我进去问一下。”
虽然那个小孩看上去年纪不大身体也不好,但会说洋文其他都无所谓,不过要是他骗人的话……洋老板生起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见侍者进了餐厅,谢颜往旁边站了站,默默等待,一旁的李泉却已经惊呆了。
“阿颜,你是什么时候会的洋文?!”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一直都会,之前没机会说而已。”谢颜平静回答,他已经想好了,若是以后有人问他的技能是怎么学的,他都咬死之前就会,反正戏班的人也只认识原主一年,他的身世来历早就不可考证了。
李泉吞了口唾沫,学着谢颜站在一旁。之前在戏班的时候,阿颜认得字已经够与众不同了,现在居然还会洋文,难怪爹在戏班的时候安顿他要多和阿颜搞好关系。
谢颜带着李泉站在餐厅门口,默默等待餐厅老板出来,然而不等他们等到老板,就见两个洋人从租界那头走来,目的地似乎正是这家餐厅。
“阿颜。”李泉紧张地扯了扯谢颜的衣袖。
“没事。”谢颜摇头,往旁边让了让。
然而那个穿着洋装涂脂抹粉的洋人女性站在他们半米外,轻蔑地看了一眼,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阿颜,她在说什么?”李泉头皮发麻。
“你确定要听?”谢颜转头。
“确定啊。”李泉不明所以。
“她们说这家餐厅的老板为什么招了两个这样的中国门童,连餐厅都臭了。”
“……”
“呵。”谢颜没等到李泉的反应,却听到身侧传来一道饶有兴趣的轻笑。
“两位女士,难道你们不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更让人难以忍耐吗?”那个人用极为正宗的德语毫不客气地说道。
谢颜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羊毛大衣眸子漆黑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手上随意把玩着一把折刀。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出场
第3章 初到茶楼
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个子极高,身姿挺拔,五官舒展深邃,一双鸦黑的眼睛中笑意冰冷,穿着到小腿处的羊毛大衣,手上还带着白手套。
他看着两个拿腔作势的洋人,表情自然随意,唇角似笑非笑,似乎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噗嗤。”谢颜没忍住耸起肩膀。
这个时代的欧洲人都不喜欢洗澡,寒冬腊月更不可能清洗,所以哪怕两个洋人打扮的十分华丽,身上的味道却难以恭维,“传香十里”。
当然,这样的话谢颜是不敢说的,可这个穿着灰色羊毛大衣的年轻人却显然有这个能耐,毕竟这年头拿枪的都是大爷,他身后可是站了十来个穿着短打腰间鼓囊囊的汉子,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两个洋人来到中国后去哪不是被恭维,听到年轻人居然敢如此说他们,顿时黑了脸,又不敢和他背后的汉子们起冲突,只能嚷嚷着要去省政|府抗议。
谢颜见状赶紧压住笑意,拉着李泉往旁边站了站,免得被波及,年轻人看见他的动作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好在这时餐厅老板终于出来了,他先被两个洋人告了一耳朵状,怒气冲冲地看向好整以暇的年轻人,却瞬间换了表情。
“蚊……少爷,宁怎么会……在折里?”洋老板操着不熟练的中文问。
蚊少爷,温少爷?能让这位洋人老板转变态度,这个年轻人的背景绝对不凡。
谢颜从原主只有一年的记忆里扒拉出一个人——商政通吃,把持长江航运,在汉口唯一可以与洋人买办抗衡的“船王”温九楼。
如果这个年轻人是船王家的人,被普通洋人忌惮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谢颜知道自己此时应该保持严肃,但听到洋老板那带着口音的“蚊少爷”,还是忍不住眼神飘了又飘。
年轻人把他的表情尽数收入眼中,神色不明,下一秒看向餐厅老板,又换上德文。
“我路过这里,看到这两位女士在无故羞辱人,所以出言提醒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欢迎随时去省政|府提出抗议。”
去省政|府抗议?省政|府和他爹可是拜把子的交情,抗议个鬼啊!餐厅老板面色几变,去给两位洋人解释这个出言不逊的人到底是谁,而年轻人显然没工夫继续纠缠,转头就走。
谢颜见状,飞快拉着李泉跟上。
方才闹了这一出,工作的事肯定没戏了,若是不跟着这位温少爷离开,待会儿那几个洋人回过神来把气撒在他们身上怎么办。
“后面没人跟着,你们可以离开了。”五分钟后,温少爷终于忍不住,对一直跟着他的两个人说道。
“谢谢温少。”谢颜闻言礼貌道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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