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半个女儿
“那我走了。” 白裕逐一认真地和在场的人道别：“爸爸、妈妈、小礼。” 罗倩上前抱住了小儿子，既是不舍，但也不乏宽慰。 白裕总算能够远离路礼了。 而白绍作为一个传统父亲，情绪没有妻子那么澎湃，他无言地拍了拍白裕的肩膀，便当做是告别。 一来，白绍一直都有将儿子送到国外留学的意愿，况且白家在国外也有人脉，白裕留学镀金的成分更重，并非是去吃苦受累的。 二来，像这样送儿子出国的经验已经是第二回了，大儿子这些年做出了非常好的榜样，事无大小都不用家长操心，白绍在情感上自然也是熟练了不少。 罗倩语重心长地嘱咐着白裕，比如每周至少和家人视频电话两次，白裕却是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飘向了她的身后。 “小礼。” 白裕越过母亲，走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路礼。 “如果大学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就算我再远都会想办法为你出气的。” 路礼笑得很浅，“你以为我还是小学生吗，哪来那么多人欺负我。” “不论我们相隔多远，我们的感情都不会变的。”白裕信誓旦旦地说。 路礼闻言却是有些发怵，尽管她清楚白裕的话没有任何暧昧因素，可白绍和罗倩听来却是一句真挚的情话。 她瞥了一眼白绍和罗倩，果然脸色不佳。 路礼正想把这句诺言模糊过去，却被白裕一把抱住了。 “其实，是我舍不得你。” 白裕久违地暴露出脆弱的一面，就算二十一岁的他个头已经比路礼高出不少，路礼在他的怀里像是没有了踪影，但是在心灵上，他还是依赖着路礼、更为弱小的一方。 因为离得这样近，路礼耳道处肉色的助听器在白裕的视线中暴露无遗。 这是在路礼十八岁那一年，白裕跑遍了很多家专业机构，花了很多心思才定制出来的成人礼物。这使得路礼终于可以脱离显眼的耳背式助听器，能够更像一个普通的女生，再也不用被人起难听的绰号。 “从小到大，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就算那时候也是……但现在是第一次。” 白裕的声音几近是耳语，但这个昂贵的定制助听器很管用，路礼听清楚了。 白裕的一句话翻起了诸多…
“那我走了。”
白裕逐一认真地和在场的人道别：“爸爸、妈妈、小礼。”
罗倩上前抱住了小儿子，既是不舍，但也不乏宽慰。
白裕总算能够远离路礼了。
而白绍作为一个传统父亲，情绪没有妻子那么澎湃，他无言地拍了拍白裕的肩膀，便当做是告别。
一来，白绍一直都有将儿子送到国外留学的意愿，况且白家在国外也有人脉，白裕留学镀金的成分更重，并非是去吃苦受累的。
二来，像这样送儿子出国的经验已经是第二回了，大儿子这些年做出了非常好的榜样，事无大小都不用家长操心，白绍在情感上自然也是熟练了不少。
罗倩语重心长地嘱咐着白裕，比如每周至少和家人视频电话两次，白裕却是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飘向了她的身后。
“小礼。”
白裕越过母亲，走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路礼。
“如果大学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就算我再远都会想办法为你出气的。”
路礼笑得很浅，“你以为我还是小学生吗，哪来那么多人欺负我。”
“不论我们相隔多远，我们的感情都不会变的。”白裕信誓旦旦地说。
路礼闻言却是有些发怵，尽管她清楚白裕的话没有任何暧昧因素，可白绍和罗倩听来却是一句真挚的情话。
她瞥了一眼白绍和罗倩，果然脸色不佳。
路礼正想把这句诺言模糊过去，却被白裕一把抱住了。
“其实，是我舍不得你。”
白裕久违地暴露出脆弱的一面，就算二十一岁的他个头已经比路礼高出不少，路礼在他的怀里像是没有了踪影，但是在心灵上，他还是依赖着路礼、更为弱小的一方。
因为离得这样近，路礼耳道处肉色的助听器在白裕的视线中暴露无遗。
这是在路礼十八岁那一年，白裕跑遍了很多家专业机构，花了很多心思才定制出来的成人礼物。这使得路礼终于可以脱离显眼的耳背式助听器，能够更像一个普通的女生，再也不用被人起难听的绰号。
“从小到大，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就算那时候也是……但现在是第一次。”
白裕的声音几近是耳语，但这个昂贵的定制助听器很管用，路礼听清楚了。
白裕的一句话翻起了诸多回忆，哪怕他们真正像家人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十年，但路礼知道他一直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当他离开以后，她就真的一个家人都没有了。
路礼顶着白绍和罗倩的审视，回拥住了白裕。
“一路顺风。”
温存只维持了几秒，路礼便拍了拍白裕的背，示意他该放开自己了。
“以后你有事也可以找哥哥的，他答应了我会帮忙照顾你的。”
白裕的一句回马枪，让路礼笑逐颜开。
可她转而又故作羞涩地说：“但我怕会给他添麻烦。”
“没事的，是他主……”
此时广播的登机提示响了，恰好是白裕的航班，罗倩见状，顺势将白裕拉开了，“好了，该登机了，千万别耽误了。”
白裕转身跑进了候机厅。
在他的身后，路礼和罗倩还在冲着他的背影挥手。
白绍却已经敛下了笑容，他咳嗽了一声，罗倩随即意会过来，转头问路礼：“对了，你之前说过打算搬出去的，现在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吗？”
视线中白裕的背影消失不见了，路礼垂下了手。
“我看过几间房子了，不过离大学近的都比较贵……”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住最重要安全，房租贵点也正常。”罗倩在得到白绍的许可后，又说，“如果预算不够，阿姨再给你转点钱。”
“谢谢叔叔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
“叔叔阿姨也不是催你，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我们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叔叔阿姨早就把你当做是半个女儿了。”罗倩抓起路礼的手细细抚摸着，“搬出去的事，不急，慢慢来。”
路礼赶紧低下头，不然怕是忍不住翻白眼，可很快她就被罗倩价值不菲的手镯吸引了注意力。
路礼上个月才在国外知名珠宝设计师的 IG 上见过这副绿宝石手镯的照片，今天手镯就出现在了罗倩的手上，实物果然熠熠生辉，更胜一筹。
路礼回忆起手镯的价格，心里对手镯的喜爱又添上了几分，连带着对于白绍和罗倩的言下之意也能忽略过去了。
所谓的“半个女儿”，也就说她终究和他们不是一家人。
所谓的“不急，慢慢来”，实则是她能走多快就多快。
但她偏偏不能简单遂他们的愿。
她如果走得太快，那就显得太廉价了，她的确是要走，但是要走得有价值。
可她也不能走得太慢，不然会让他们彻底厌恶她，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白绍和罗倩和外面很多人一样，认为她是心机捞女，占尽了白家的便宜。
但那又如何，她不在意。
因为，她真的是。
白裕离开后，路礼在白家的地位就更像是一个透明人了。
白绍和罗倩和她几乎没有交流，连一日三餐都是各吃各的。
路礼厚着脸皮继续在白家磨蹭了几天，终于引得白绍亲自来“慰问”她，她准备好了说辞，成功让自己接下来的伙食费又涨了一千元。
路礼当然懂得见好就收。
在她离开白家前的最后一天，天气不佳，白绍和罗倩约莫是出去应酬了，迟迟都没有回家。
入夜后终归是下起了雨，雨滴拍打在窗户上，淅淅沥沥的声响像是放入了脑海深处的闹钟秒针，不住地催促着路礼离开，这让她不禁有些烦躁。
她摘下了助听器，心无旁骛地画起了设计图。
那天罗倩的绿宝石手镯给了她非常大的灵感，她一直默默构思着到底怎样的衣服能和这副手镯相得益彰。
摘下助听器后的路礼并非完全听不见，对于远距离的声音，只要她不刻意去捕捉，动静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路礼甚至没有察觉到房门开了，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铅笔头甚至断了，在画纸上印下了一笔浓重的污迹。
路礼慌忙抬起头，佣人冲她说了句什么，她只模糊地听到了几个字，但她看着佣人的嘴型，大概明白了意思。
晚餐准备好了。
路礼点头，“我待会下来。”
佣人还想说什么，但注意到她的助听器放在桌上，知道说了也是徒劳，佣人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神色，还是转身出去了。
路礼注视着完成了一半的设计图，那笔污迹相当碍眼，她恨不得立刻处理干净，可她也清楚白家的规矩，晚餐是不等人的。
尤其是，不等她这个外人。
既然让佣人亲自上来喊她了，那必定是白绍和罗倩回来了。
虽然这已经是路礼在白家最后的晚上了，但她还是要维持好乖巧得体的形象，毕竟白家每月给的伙食费那么可观，就当做是表演费了。
路礼浇灭了好不容易冒出头的灵感，她收起画本，戴上助听器，在踏出卧室前，还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温柔可人的微笑，一切无懈可击。
路礼路过一楼厨房时，虚掩的门缝透露出了里面的兵荒马乱。
不过是一顿日常的晚餐，目前偌大的白家老宅里只剩下三个人，路礼才不相信白绍和罗倩会给她举行什么隆重的送别宴。
餐桌上已经布了菜，白绍和罗倩还没到，桌上却摆了四套碗筷。
白家从上至下，大概除了单纯的白裕以外，就连司机佣人都是人精，白裕已经离开好几天了，他们不应该还会犯下这么显而易见的错误。
路礼不敢轻易入座，站在桌旁沉思着，耳鸣不期然袭来，大概是助听器没有戴好，她只好又摘下助听器重新调整。
似乎是有人进来了，与此同时还飘来一股香味，路礼猜测是佣人上菜，因为助听器还没有调整好，她便没有回头，而是直接往旁边让了让，然而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了，将她往另一个方向带。
她的背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温热宽阔。
“记得看路。”
那是一把略微低沉的声线，清冷地提醒着她。
虽然听觉模糊，但路礼还是认得这把声音，以及他一惯对她不耐的语气。
她转头，熟练地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
“哥哥？”
她挤着嗓子喊，语调上扬。
白翊怔了一瞬，随即注意到她的指尖拈着助听器，并没有真正戴进去。
原来她刚才是没有听到佣人在哪一侧上菜，她纯粹避错了方向，而不是故意避开他。
路礼连忙戴好了助听器，又黑又圆的双眼率直地盯着白翊。
从小到大，她都喜欢看这么白翊的脸，从前青涩的少年如今多了几分的成熟的味道，她好像怎么看不腻。
偏偏这个人却从来不愿看她。
白翊错开视线，目光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那片薄得几乎透明的肌肤上，仍然有着一块淡淡的疤痕。
路礼不服输地追问：“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算了，没事。”
白翊发现路礼依然缺心眼地靠着自己，想要往后退一步。
路礼却得寸进尺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好久不见，哥哥。”
又是一声矫揉做作的“哥哥”，连路礼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
可她相信男人总归是吃这一套的。
白翊果然走不动了。
他低头凝视着路礼，比起在白裕发来的照片上看到的她，真人好像更高一些，也更丰腴一些。
白裕将她照顾得很好，犹如一尘不染的水晶。
虽然路礼还是和从前一样喊着他“哥哥”，可她确实已经长大了。
这一声声的“哥哥”与其说是称谓，反而更像是颇有深意的调情。
白翊想着，嘴角微妙地扬起，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作者的话
李之
作者
2024-10-30
新的故事，多多指教啦~
02.她的猎物
罗倩匆忙走进了餐厅。 “小翊！你之前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会提早了一天？” 路礼和白翊不约而同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 白翊回首看向母亲，“事情处理好了，就早些回来了。” “既然出差能提早回来，那为什么不再早几天，还来得及送送小裕呢。” “他去留学总会回来的。” 罗倩嗔怪道：“话是这么说，你大学那四年不也一直在国外都不回家，每次都是我们飞过去才能见你一面。好不容易等到你毕业了，你又说要先去分公司锻炼，不肯回家里住。” “我住外面是为了方便工作。” “家庭和工作又怎么会冲突呢，你爸不也一直这么过来的？” 白翊笑了笑：“以后再说吧。” “你又敷衍我。”罗倩叹气，“我真怕小裕以后学了你，一去了国外就不愿意回家了。” “不会的。”白翊看了一眼身旁降低着存在感的路礼，意有所指，“白裕跟我不一样。” 路礼等白家的三人入座后，才拉开了白翊身旁的椅子。 白翊坐在了平日里属于白裕的座位上，路礼故意拉偏了椅子的方向，当她坐下来后，手臂理所当然地碰到了白翊。 白翊几乎是立即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哥哥。” 白翊没有理会她，调整了坐姿，拿起筷子。 近期总是沉默的餐桌在今晚终于变得热闹起来，白绍和罗倩问起了白翊这次出差的情况，白翊简短地回答着。 路礼习惯了局外人的身份，她插不进话，也不想插话。 但她看中了放在白翊右侧的菜，几番抬手后，筷子又收了回去。 路礼的动静很小，对座专注着谈话的白绍和罗倩压根没有察觉。 在她连续吞下了几口白米饭后，身侧的白翊指着右边的菜问她：“想吃这个？” 路礼犹豫了一下，点下了头。 白翊本想把那碟菜挪过来，却又听到她说：“我只吃一点就行了。” 她把手里的筷子攥得很紧，白翊只好用自己的筷子给她夹了一些。 “不介意吧？” 路礼摇头，天真烂漫地笑了开来。 “谢谢哥哥。” 又是哥哥。 今晚第四次了。 白翊突然发现，长大后的路礼声音那么甜，说话却出奇的烦人。 白翊漫不经心地开口：“…
罗倩匆忙走进了餐厅。
“小翊！你之前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会提早了一天？”
路礼和白翊不约而同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
白翊回首看向母亲，“事情处理好了，就早些回来了。”
“既然出差能提早回来，那为什么不再早几天，还来得及送送小裕呢。”
“他去留学总会回来的。”
罗倩嗔怪道：“话是这么说，你大学那四年不也一直在国外都不回家，每次都是我们飞过去才能见你一面。好不容易等到你毕业了，你又说要先去分公司锻炼，不肯回家里住。”
“我住外面是为了方便工作。”
“家庭和工作又怎么会冲突呢，你爸不也一直这么过来的？”
白翊笑了笑：“以后再说吧。”
“你又敷衍我。”罗倩叹气，“我真怕小裕以后学了你，一去了国外就不愿意回家了。”
“不会的。”白翊看了一眼身旁降低着存在感的路礼，意有所指，“白裕跟我不一样。”
路礼等白家的三人入座后，才拉开了白翊身旁的椅子。
白翊坐在了平日里属于白裕的座位上，路礼故意拉偏了椅子的方向，当她坐下来后，手臂理所当然地碰到了白翊。
白翊几乎是立即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哥哥。”
白翊没有理会她，调整了坐姿，拿起筷子。
近期总是沉默的餐桌在今晚终于变得热闹起来，白绍和罗倩问起了白翊这次出差的情况，白翊简短地回答着。
路礼习惯了局外人的身份，她插不进话，也不想插话。
但她看中了放在白翊右侧的菜，几番抬手后，筷子又收了回去。
路礼的动静很小，对座专注着谈话的白绍和罗倩压根没有察觉。
在她连续吞下了几口白米饭后，身侧的白翊指着右边的菜问她：“想吃这个？”
路礼犹豫了一下，点下了头。
白翊本想把那碟菜挪过来，却又听到她说：“我只吃一点就行了。”
她把手里的筷子攥得很紧，白翊只好用自己的筷子给她夹了一些。
“不介意吧？”
路礼摇头，天真烂漫地笑了开来。
“谢谢哥哥。”
又是哥哥。
今晚第四次了。
白翊突然发现，长大后的路礼声音那么甜，说话却出奇的烦人。
白翊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回来时听佣人说，你在收拾行李？”
其余三人皆是一愣。
路礼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白翊真的是在跟自己说话，“是的。”
“打算去旅游？”
“……不是。”
“那是去哪里？”
路礼垂下眼，避开了白绍和罗倩警惕的眼神，“我要搬出去了。”
白翊停下了筷子。
路礼欲盖弥彰地补充：“是我自己想搬出去住的。”
罗倩帮忙解释：“小礼想趁着上大学了尝试一下独立，也觉得住在学校附近更方便一些，对吧？”
路礼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其实我们也很舍不得让小礼离开的，但小礼都二十一岁了，如果不是当初治病耽误了两年，她在这个年纪都快大学毕业了，也想交男朋友了吧……”
白翊偏头看路礼，她慢吞吞地吃了白翊给她夹的菜，似乎是默认了罗倩的说法。
早不搬晚不搬，偏偏是在白裕留学之后她才说要搬走。
果然除了白裕，她谁也不在乎吗？
白翊冷笑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雨势逐渐变得磅礴。
晚餐过后，在罗倩的提议下，白翊今晚留在老宅过夜。
路礼陪着他们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其乐融融的氛围越来越淡，长辈的话也变得精简生硬起来，她便知道自己退场的时机到了。
“我东西还剩一点没有收拾，我先回房间了。”
白绍和罗倩微笑着点头。
白翊的目光追随着路礼上楼的背影。
明明正面看她好像还有点肉的，怎么背影会那么瘦？
“小翊，不如搬回家里住吧。”
晚餐前的话题再一次提起，白翊收回目光，反问罗倩：“白裕和路礼都搬出去了，我却搬回来？”
“以后家里就只剩下我和你爸了，两个人多冷清。”
“那可以叫路礼不用搬。”
“那不一样的，你和小裕才是我们的孩子。”
窗外骤然亮了一下。
闪电仿佛将夜空撕裂了开来。
罗倩还在温和地说着话：“我知道你的性格，不喜欢家里人多闹腾，所以你毕业回国说要去分公司锻炼，借机不住在家里，我们也就随你了。但现在小礼搬出去了，分公司也陆续上了轨道，你始终都要到总公司上班的，不如就趁这个时机搬回家里吧。难道你以后结婚了，还要带着老婆孩子住在外面？”
轰鸣的雷声接踵而来，仿佛也在为罗倩的提议画上句号。
白翊自诩聪明，不可一世，却是迟钝地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刚才在餐桌上他听到路礼说要搬出去，以为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并不当真。
又或是某个令他不悦的词汇，让他变得不太理智。
但如果搬出去真的是她的意愿，为什么她不笑一下。
反倒是他的父母，在提及她的离开时，春风满面。
是他的父母，将路礼逼走的。
只因为她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家人。
没有了白裕的庇护后，她在这个家便失去容身之所。
他分明还向白裕承诺过要好好照顾她的。
白翊下意识起身，罗倩却叫住他，“我刚才跟你说的事，听到了吗？”
白翊回过神来，“什么？”
“田叔叔的女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一面？”
白翊没有搭腔。
罗倩对这个出色的大儿子一向放心，唯独在婚姻这事上令她焦头烂额，“你又是这样，每次我叫你去认识女孩，你都不上心，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结婚吧？我现在只是让你和别人吃顿饭，又没有叫你马上结婚，对比起其他家长，我们已经很开明了。”
白翊这才注意到了罗倩递过来的手机上有一张女人的照片。
应该也能说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二十几岁，五官端正，衣着打扮挺时髦的，一眼看去，挑不出任何毛病。
比起那个总是穿着浅色系的衣服的路礼，这个女人身上的那条裙子有好几种颜色，明显是路礼不会穿的风格。
“你到底在想什么，一直魂不守舍的？”罗倩留意到了白翊刚才想要起身的动作，“还是说，你想去哪里？”
“小翊刚出差回来，应该只是累了吧。”
一直看着电视的白绍终于出声，算是打了圆场。
白翊知道罗倩气在心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那等我休息的时候再说吧。”
罗倩挑了挑眉，“我明天就跟你的助理确认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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