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影帝和他的傅先生》作者:弄清风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3-27分类:小说浏览:25评论:0

《影帝和他的傅先生》作者:弄清风

文案

许白,杭州人士,年纪轻轻荣膺影帝,上数三代都被媒体扒了个干净,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一只蛇妖。

这是许白第一百三十八次跟别的妖怪澄清他不是许仙和白娘子的后代,雷峰塔的倒塌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以及,不是每个蛇妖的下巴都是尖的#葫芦娃害我#

好好谈恋爱,轻松小甜饼,不甜不要钱。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主角:许白,傅西棠 ┃ 配角:顾知

作品简评

许白,杭州人士,年纪轻轻荣膺影帝,上数三代都被媒体扒了个干净,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一只蛇妖。这是许白第一百三十八次跟别的妖怪澄清他不是许仙和白娘子的后代,雷峰塔的倒塌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新戏开拍,许白跟随剧组进入北街老宅,恰逢老宅主人即公司大老板归国,自此展开了一段美妙奇缘。本文以《北里街九号》这个虚构的剧本开篇,讲述了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北街九号的故事,在故事缓缓的推进中,让人一窥百年的光阴流逝。这是一个人与妖怪共同生活的世界,大妖们历经光阴流转,小妖们则更与时代接轨,大妖小妖共同谱写出一段段都市奇谈。有温馨感人,也有日常爆笑,不容错过。

第1章 醒来

上午十点,北京。

春日的暖阳在老皇城里走了一遭,顺道给墙根下顽强生长的杂草来了一次圣光普照,这才懒洋洋地洒落在望林苑的围墙里。

越过草坪,就是落地的大玻璃窗。两只麻雀站在窗前,透过米白色窗帘的缝隙偷窥赖床的屋主。

围墙上有一只橘猫在虎视眈眈,麻雀们知道它总是在虎视眈眈,却又不敢进来。因为这家的屋主并不喜欢猫,他养了一只狼狗和中华田园犬的串串,此刻就趴在草坪上晒太阳。

麻雀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橘猫知道它们总是特别八卦。

此时此刻,从麻雀们的角度望出去,一条大长腿毫无形象地从床上荡下来,白色的蓬松被子盖到大腿处。懒洋洋的阳光被窗帘塑成一条缝儿,恰好落在他精瘦的小腿和脚踝上,隐约还能瞧见淡青色的血管。

他好像一点儿都没有醒来的意思。

麻雀们扑棱着飞起来,却只能看见床上鼓起了一个小包,两个枕头间埋着一个毛绒绒的脑袋。那发量,能让隔壁的老王教授骑着他的二八大杠迎着夕阳哭出来。

他怎么还不起床?

麻雀们继续交头接耳,终于,快十点半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响了。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胡乱地在床头摸索了一阵,熟练地按下接听,就又放在一边。

电话里隐约传出人声,床上的人却置若罔闻。十分钟后,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却又跪坐在床上,歪着脑袋继续打盹。

又过了十分钟,他终于下床了,从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一条灰色棉麻长裤套上,裤缝恰好盖住了半截人鱼线。随后他赤裸着上半身,光着脚慢吞吞地走进浴室。

刷牙、洗脸、刮胡子,然后扎了一个揪揪朝后的苹果头。

半个小时后,当他吃完早餐拎着花洒从卧室路过,才终于想起床头还有个电话。

电话还没有被挂断,就冲这毅力,许白不用想都知道来电人是谁——他的经纪人,朱子毅。

许白是个影帝,外表年龄二十七岁,出道五年跑了许多龙套后,终于拿到了一座影帝奖杯。事业没什么不顺心的,但是从他去年拿奖到现在,一个工作都没有接。

因为他要冬眠。

简而言之,许白不光是个影帝,他还是一只妖怪,本体是条白蛇,祖籍余杭。巧的是他的经纪人也是个妖怪,于是经纪人又为他招来了一个妖怪助理。

妖怪三人组,叱咤娱乐圈。

“许白,你知道你有多久没工作了吗?半年零五天。你再不出现,网上嘲你江郎才尽、被雪藏的人,都可以攻占八达岭了。”朱子毅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幽默。

“哦。”许白悠闲地浇着他的凤仙花,单手插着裤兜,手机开免提放在一旁。

“哦什么哦,你知道今天的头条是什么吗?新科影帝无故玩失踪,疑与同性友人赴国外结婚,可能退出娱乐圈。”

许白终于挑了挑眉:“哪个友人啊?”

“三缺一。我没想到你的零绯闻居然是被他打破的,他今天一早就在朋友圈晒截图,知道的比我还快。”朱子毅说。

三缺一是许白好友顾知的诨号,因为他酷爱打麻将。顾知是个人类,性别男,职业歌手。歌红人不红,说的就是他。

浇完花,许白顺手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米,洒在地上喂麻雀。他倒是洒得专心,绯闻不绯闻完全不放在心上,朱子毅却不能不管。

绯闻对象是顾知,这事儿倒是好办,宣传那边会搞定的。但许白的事业却需要更用心的谋划,朱子毅便问:“樊导的新电影邀请你,你去不去?”

“拍什么?”

“《白蛇传》。”

“我演许仙还是法海?”

“你演白公子,许仙这次是个姑娘。樊导说了,到时候你现个真身,连特效都省了。”

“放过《白蛇传》吧。”

“你不是说你跟许仙和白素贞都没有关系吗?”

“我不能是他亲戚吗?”

不是很理解你们城里妖,亲戚关系都那么复杂。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再问退圈。”

朱子毅深吸一口气:“我这儿还有几个剧本,一会儿我传到你邮箱,抓紧时间看一下。你可不能再拖了,继续拖下去,什么杂七杂八的新闻都得往外冒。今天是跟人国外结婚,明天你连儿子都有了,后天就能打酱油。”

可许白也不是故意的,入圈之后他一直矜矜业业,五年来这是头一次冬眠,用的时间难免长了点。冬眠也并非一直在睡觉,只是每天醒的时间很短罢了。

不过睡了半年,也够久了。

许白眯着眼迎着太阳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久违地充满了干劲。这时,朱子毅交待了最后一句话:“限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一定要给我答复,否则我就去你门口上吊。”

听着嘟嘟的忙音,许白拿起手机一看——微信图标上红艳艳的一个404,不知道的还以为故障了。

顾知,还有许白的其他好友,甚至于他妈,都为他五年难得一遇的绯闻发来了亲切的问候。尤其是他妈,给他发来了这样两条微信。

青城山下白素贞:如果你真的喜欢男人其实我也不介意,在你是颗蛋的时候,我就秉持着极大的耐心与宽容。你打败了哪吒,创造了破壳的最长纪录,然后一直保持着单身。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我的崽儿,但你好歹可以开始谈个恋爱了。

青城山下白素贞:[为我们的亲情干杯.jpg]

克斯维尔的明天:[为我们的亲情干杯.jpg]

许白淡定地又点开了顾知的消息,这位爷就是问许白第一次跟他传绯闻是什么感觉,看起来挺好奇的样子。

克斯维尔的明天:人妖殊途。

顾不知:老铁,扎心了。

顾知是唯一一个知道许白真实身份的人类朋友,两人还没出道前就认识,可以说是交心的朋友了。

与顾知又聊了一会儿,许白终于打开了微博。他的微博已经被各种@和私信刷爆了,网友们对于失踪影帝的第一条绯闻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不过短短半天时间,就总结出了顾知与许白相知相爱的全过程,字字珠玑、情真意切。

如果冬眠会导致失忆的话,那许白自己都要信了。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是个乌龙,绯闻的源头在于一位网友去国外旅游时偶遇顾知,偷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顾知和一个男人站在荷兰海牙的大使馆里,那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只露出一个隐约侧脸,从身形上来看确实有点像许白。而在他们前面,正好有一对同性情侣正在办理结婚登记。

于是营销号们就拿这张照片来了一波空手套白狼。

尽管顾知已经第一时间发澄清他只是因为丢了护照所以去大使馆求助,那人也只是一位热心同胞,但对于营销号来说,话题度、热度,都已经有了,其他的无关紧要。

许白看到的时候,粉丝打假行动已经结束,但随之又引发新的问题。天知道这半年里许白的粉丝过得有多怨念,每次官方行程表一出炉,那一片空白刺瞎人的眼睛。

大家戏称许白在家抠脚,还有人说他在家修仙。好不容易来了次热搜,照片上的人还不是他。于是营销号的微博评论里,充斥如下评论:连一张真照片都没有,要你们有什么用!简直是业界之耻!

再回到许白的微博里来,又是一片娇羞的哭唧唧。

粉丝们还是担心许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尽管官方一直辟谣说许白只是在家休息,但网上的猜测太多了,每一个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有理有据。

许白正当红,盯着他的人太多了。

就好比这一次,绯闻不是重点,这则谣言引发的粉丝担忧、各方猜测以及趁机中伤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许白想起顾知让他发自拍的建议,便点开摄像头随便拍了一张传到网上,配上文字:务农归来。

发完之后许白就再不管网上的纷争,专心看剧本。只是冬眠的后遗症太强,看不了一个小时他就又歪倒在懒人沙发上。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许白抓着手机呆坐了一会儿,给朱子毅发了一条信息:你能晚一天上吊吗?

朱子毅:我怕喝孟婆汤排不上号,谢谢。

克斯维尔的明天:不用谢。

朱子毅:自拍不错,但是你可以加个滤镜吗?

克斯维尔的明天:天生丽质。

朱子毅:哦,滤镜不加但你可以开个灯打个光,你家蠢狗的两只眼睛都比你醒目。

许白打开微博一看,果然,蠢狗又抢镜了。隔着老远呢,竖起一颗狗头,眼睛瞪得像铜铃。点开评论,画风依旧清奇。

木木然:啊啊啊啊啊啊我家哥哥终于又出现了!依旧是那么的天生丽质难自弃!旁边的人形物体走开一点好么,你挡到我家哥哥的美貌! 克斯维尔到底是个啥:人形物体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娇体弱:我家哥哥!我家哥哥!不要挡住我的狗!

……

许白有时觉得他的粉丝是个谜,正如在他粉丝的眼中,忽然发微博说要去务农然后就真的消失大半年的许白,也同样是个谜。

接下去的三天,许白每天都沉浸在剧本的海洋里,终于在最后一天挑好了剧本,交由朱子毅去谈。

那是一部民国戏,叫《北里街9号》,透着浓浓文艺范儿的悬疑片。这是所有电影剧本中最特别的一本,故事背景虽然是乱世,可所有的情节几乎都发生在一栋位于北里街九号的小洋楼里。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小洋楼的主人沈青书,一个出生在书香门第,上过私塾又念过洋学堂的一个青年。

更特别的是,这个故事没有女主角,男二号的戏份也不足男主角的三分之一。男主角戏份吃重,演得好就是经典,演不好,那就只能许白自己一个人尴尬又滑稽了。

其实朱子毅心里是不希望许白接这部戏的,他已经拿到一座奖杯了,更适合接一部票房大爆的商业片。可许白这人看似散漫随和,在接戏这一块却相当固执己见,朱子毅与他五年多磨合下来,早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他不会胡来,所以大部分时候都让他自己选。

新戏的导演是姚章,摄影师出身,赫赫有名的美学导演。他的戏你不能说每一部都好看,但无论哪一部,都不能说不美。

姚章的审美,几乎可以认作是华语电影圈的巅峰水准。从服饰、建筑,到画面构图、整体色调,每一个环节都吹毛求疵。当然也有人对他这种过分注重美感的做法表示不赞同,觉得这样会削弱电影的故事性,是本末倒置。可姚章一意孤行,直到四十多岁时拍出了一部经典之作拿了奖,这才为自己正名。

这不,周末许白与姚章初次碰面,姚章就极为直白地告诉他:“选中你来做我的男主角,一是你演技还算有保障。二是你长得很符合我心目中的男主角,不过要是再瘦一点就好了,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儿虚胖啊?”

许白摸了摸自己因为睡得太多确实有一丢丢水肿的脸,目光与努力微笑的副导演撞上,也只好谦虚地笑笑:“导演您放心,等到开拍的时候,我一定调整到最佳状态。”

姚章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双方又敲定了一些细节,愉快地完成了初次会面。

结果第二天早上,许白就在头条上看到了自己——《昔日影帝江郎才尽,如今已沦落为花瓶靠脸吃饭》

后面还有横批——不如隐退。

朱子毅发来慰问:感觉如何?

许白:早说了,我天生丽质。

第2章 初见

半个月后,许白进组。

新戏是许白的东家四海娱乐投资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此次拍戏的地点就在北京,距离许白住的地方并不算远,他既不用收拾行李也不用长途飞行,方便得很。

今天还只是跟着姚导去熟悉一下拍戏的地方,朱子毅忙着其他的事情,于是随行的人就只有助理姜生一个。

结果到了地方,许白一看门牌号,巧了。

北街九号,跟他们这部戏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不得不说真是缘分。怀着愉悦的心情,许白踏进院门,入目便是一栋中西结合的小洋楼,墨绿色的爬山虎爬满了北边儿的整个墙面,又拐过墙角探到正面来,蜿蜒的藤蔓恰好构成了花叶的形状,点缀在老旧却又遍布着历史创痕的墙面上,妙趣之中透着雅意。

只消这一眼,许白就知道这栋楼跟剧本里描写得八九不离十。

小花园里种了许多海棠,此时正好是花开的季节,草坪也打理得很齐整。透过半掩的窗扉望进去,屋子里一应摆设还是旧时的味道。

小楼里人来人往,剧组的人正在抓紧时间布置现场。

场务第一时间发现了许白,殷勤地把他迎进去。姚章正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工作人员小心物品摆放,生怕磕着碰着。

许白也是这时才发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穿着鞋套,甚至连姚章自己也穿着。

场务便指了指天花板,解释说:“上头的要求。这是老楼,值钱着呢,又不好打扫,每天那么多人进进出出难免踩脏。许哥你看那儿,条条款款都贴着呢,不许不穿鞋套、不许随地乱扔垃圾、所有物品轻拿轻放什么的,据说这房子的主人来头不小,导演好不容易才借到的。”

许白望了眼门背后,果然有张纸贴着,于是便回头对助理说:“小姜,你也去找两双鞋套来,我们一人一双。”

场务忙拦着:“许哥你不用,你是男主角,天天在这儿拍戏,进进出出的,用不着跟我们一样穿鞋套。”

“今天不一样嘛,还没开始拍呢。”许白微笑。

这时,姚章过来了,场务也就不敢再继续侃八卦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许白化妆的时候,又不小心从几位化妆师嘴里听到了八卦。

其实许白真不是有意要听,实在是他身为一个妖怪,耳力出众。那几个化妆师小姑娘聚在角落里一边八卦一边整理东西,自以为说话声音已经很轻了,可还是一句不落地传到了许白耳朵里。

“嗳,你们知道这是谁的房子吗?四海娱乐的大老板!”

“是叶大少啊?听说我们这部戏最大的投资商就是四海娱乐,那不就是许影帝的东家吗。”

“我看呐,许影帝跟叶大少才比较登对,顾知不行呢……”

“你们别瞎说了,不是叶大少。”

“不是叶大少?那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上次叶大少不是亲口说过吗?四海娱乐的boss另有其人,他这总经理其实就是给别人打工的。”

“能让叶大少替他打工,这幕后大老板得多牛逼啊……”

几位化妆师小姐随即进入了花样猜猜乐时间,瞬间就已经编出了许多豪门故事。

不过关于她们说的事情,许白倒是知道一点。从去年开始他也购入了四海娱乐的一点股权,算是公司给他的一点福利,所以他如今也可以接触到一些决策层的消息了。

可据他所知,那位真正的大老板一直在国外,从来没有来过公司。除了叶大少,可能都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

八卦归八卦,剧组的一切仍旧照常运转。

在《北里街9号》这个故事中,主人公沈青书是个饱读诗书的大家少爷。他爱国、有一腔热血,时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还参加了一个由许多进步青年组成的西亭诗社,共同交流救国之道。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某天早上变了,他死了。

记忆停留在他从楼顶坠地的刹那,鲜血从他的后脑勺蔓延开来,他躺在血泊中,看着蔚蓝的天空中,一架飞机飞过。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从楼顶坠下的,也忘了坠楼之前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然后一睁眼,他就回到了九天前。

时间逆流,但空荡荡的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再不能走出北里街九号。他被困在了这了,而此后的每一天,都有人前来拜访。这些人里有他父亲的好友,有西亭诗社的社员,有沈青书的同学,有邻居,等等。

九天,十三个拜访者,一栋小洋楼,一个渐渐拼凑出的真相,构成了《北里街九号》的整个故事。

第一场戏是许白的独角戏,拍的就是沈青书死而复生,重回九天前的场景。整个片段时长三分钟,只有一句台词。

一般来说,导演为求个开门红,第一场戏会安排比较简单的,容易过。可这段戏并不简单,姚导为此拉着许白练了很久,念叨了无数遍“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才放过他。如果不是知道姚导的脾气,许白一定觉得这是在整他。

“小许,放轻松,姚章这老家伙就喜欢给你们年轻人出难题。他上一部戏的第一场戏足足拍了十来遍才过,你别有压力。”饰演沈青书老师的是全组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一位老戏骨翁仲,也就只有他敢当面埋汰姚章。

许白扶着翁仲在一旁坐下,笑笑说:“没关系,万事开头难嘛。那我去准备了,翁老。”

“去吧去吧。”翁仲很喜欢许白这样的年轻人,随和、没有大明星架子,嘴角总挂着微笑的样子看着是有点散漫,可接触下来又发现还挺上进的,肯吃苦。

这时,饰演诗社社员之一的杜泽宇跑过来,拿着剧本谦虚地向翁仲讨教。

翁仲看了看他批注写了挺多但纸张还崭新白皙的剧本,随意地摆摆手,笑呵呵道:“还是先看小许的吧,你也看看,有好处。”

“哦。”杜泽宇有些不乐意,但又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便留在翁仲身边一起等待开拍。

“电影《北里街9号》第一场第一次,Action!”

温暖的午后,阳光照进朱红的窗子。墨绿的爬山虎从窗棂处探出一小节嫩芽,它的影子落在窗边的圆形小茶几上,与白色瓷瓶里插着的海棠花相映成趣。

茶几旁还坐着一个青年,一半坐在阴影里,一半在阳光下。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拿着书的手骨节分明,每一个指甲都修剪得很干净。然而他歪斜的坐姿却将这份严谨稍稍冲淡,让人不由将目光落在他年轻的脸上。

他大约是看书看累了,就这么睡着了,头一歪,整张脸就都暴露在温和日光里。

这是一张极俊的脸,头发后撩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因为睡着,一双剑眉稍稍敛去了往日的锋锐,英挺的鼻梁亦柔和许多。他的唇色是淡的,与阳光一样淡,唇形却是极好看的,微微透着一丝性感。

镜头在他的脸上稍作停留,忽然,他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蹙了蹙眉。梦在加深,他拿着书的手慢慢收紧,好似在梦里挣扎着。

这种挣扎是短暂的,因为下一秒,他就忽然睁开眼来,像一个断了呼吸的溺水者,大口地喘着粗气。

蓝色的线装书,被他握成了卷儿。他低着头猛喘了一口气,谁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又能从他微微颤抖的手和肩膀看出他的惊恐。

然后,他在地板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里是他的家,他还在屋里。

他猛地惊醒,抬头四顾,目光匆匆、匆匆地扫过四周熟悉的景物,一缕茫然悄悄在他眼中扩大。

他这是……怎么了?

鲜血、飞机、坠落的风,一一在他脑海中浮现,他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蓦地站起来,有一股冲动想要冲出去。

可他要去哪儿呢?

他又忘了。

阳光,在地上投下他的身影,他站在风穿过的客厅里,喃喃道:“我……死了吗?”

忽然,大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沈先生在家吗?”

“好!过!”姚章激动地拍着大腿,周围一圈围着的打光师等等也都露出了笑容。开头那么顺利,总是好的。

许白摆摆手,微微笑一笑,那属于沈青书的气息便瞬间消散了。

翁老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过头去问杜泽宇:“小杜啊,你刚刚要问我什么来着?”

杜泽宇:“……没什么,翁老。”

拍戏继续,许白戏份多,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机会。好在这部戏基本没有什么动作戏,台词也并不冗长,许白又时常坐在翁老身边请教,所以进展还算顺利。

只是天公不作美,拍到第二天下午,忽然下雨了。

“天气预报他妈的总是骗我!”姚章骂骂咧咧地跑进屋里,怒摔剧本。摔了之后才想起这是人家的古董房,万一把地板砸穿了他可赔不起,于是又飞快把剧本捡了起来。

不得已,姚章只好先拍室内的戏份。

可不一会儿,外面开始电闪雷鸣,他的镜头里一会儿一道闪电劈过,这老天爷给他打的光,实在不咋地。

“不拍了不拍了,今天提早收工!都把东西收拾好啊,别磕着碰着了!”姚章拿个喇叭大喊。

许白却没急着走,他喜欢待在拍摄现场感受气氛,这能帮他更好地代入角色。而且今天正好大家收工早,人一走,楼里就空了,那些被人声掩盖的沧桑感和充满意趣的古韵,便又从小洋楼的各个角落里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跟姚章打了声招呼,许白也没卸妆,也没换衣服,仍作沈青书的打扮在楼里慢慢地走。

他想象着自己就是沈青书,他会在午后坐在窗边晒着太阳看书。

他会在这样的下雨天泡一杯咖啡,倚在门口看微雨中的海棠花,遥想远方的战火。

他会在书房里奋笔疾书,笔杆子就是他的枪。

很快,姚章把其他人都支走了,没有谁再去打扰许白。男主角这么努力,姚章只有开心的份儿。

姜生也搬了个小马扎坐到了大门口,一边玩手机一边等许白。因为低着头,他也没有看到雨停后,许白一个人晃着晃着从楼里晃了出来。

许白看到了院墙上的一扇侧门,它在海棠花的掩映之下,上面还挂了许多绿色的藤蔓。这是一扇很小的铁门,门上的铜锁都已经生锈了,看着许多年都没用过。

铁门后面是……隔壁人家?

这两户人家以前关系应该挺好的吧,居然还在这里开了一扇门,不知道隔壁住着谁呢。如此出神地想了一会儿,许白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傻,便又转身离开了。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嘎吱”的开门声。那像是铁门在时间的长河里发出的一声呐喊,门上的枯叶被震落了,尘埃也随着点滴的雨水渗入泥土,寓意着新的开始。

许白惊讶地回头,目光落在走进来的那个人身上,怔住。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大约三十来岁,凤目,薄唇,头发微长但柔顺有光泽。他的右手提着一个很有年代感的皮箱子,左手的臂弯里搭着件铁灰色风衣,身上则穿着极为考究的西装三件套,胸口的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平整的领口没有一丝褶皱。

他还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细细的银链子从镜架上荡下来,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对,优雅。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气度沉稳,又雍容华贵,让人很容易便想到晚上的月亮。那副眼镜就是云遮月,将他那双仿佛有着许多故事的眼眸藏在后面。

可他又是冷的,神情是冷的,推门的那只骨节分明的白皙的手,有着骨瓷一样的美和冷感。

这样的打扮,在这样的一栋老宅里,很容易就让人模糊了时间的概念。

“可以让一让吗?你挡着我了。”他要比许白高一些,低头看向他时,那银色的链子微微晃动着,在雨后初晴的阳光下晕开一丝迷离的光泽。

许白的心神在那一刹那有些微的荡漾,这种荡漾无关别的,只在于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有的对美的一种向往。此时此刻许白相信了,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不去评判他的五官,仅凭第一眼的气质就能让你目眩神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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