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捉奸?
游轮上灯火辉煌。
房间内暗色旖旎,水床随着晃动发出“哗哗”声响。
“等一下。”
男人一声轻笑,大手随即扣上女人的脖子,弓下身子逗弄她的发丝,顺着锁骨一路下滑。
女人一颤,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把捞起。
“怎么,放不开?”
江黎一路跟随着指引走到船舱的豪华客房门前,刚想轻叩,脑海中突然响起侍应生说的话。
——“唐生醉了酒,昏睡胡闹得厉害,门没落锁。”
没多想,她按下把手推门而入。
下一秒,白花花的场景映入眼帘,恰好听见了男人的那句“放不开”。
房门突然被推开,女人一声惊叫,连忙拉过被子将自己遮挡。
倒是唐文德一脸坦荡,被子都裹在女人身上了,他随手捞过一旁的西装将关键部位遮挡,淡淡地看了一眼江黎。
“乜事?”
江黎的背脊僵了一瞬,转头避开视线,舌头打了结,话在嘴里滚了几圈也不知该怎么说。
看着眼前缭乱的场景,花红柳绿落了一地,隐约还能看见塑料包装被拆开扔在地上,浅色的高定礼服价值六位数,被随意扔在地上,如同破布……
江黎抿着唇,越看越觉得这场景像是捉奸,三个人都不体面,但又都得继续“体面”。
不用想也知道,她被耍了。
想了下,江黎点下头:“打扰了。”
江黎一把将门带上,临走前还不忘摘下里面挂着“勿扰”牌,一并挂在了门把手上。
里面的男人她熟得很。
唐文德,香港第一地产开发商的独子,纨绔二世祖,带她上游轮的男伴。
里面的女人她也认识。
俞巧,去年刚进入模特圈的新人,随她一同上船的,跟在屁股后一口一句“前辈”的叫着,两人称得上是同事。
唐文德潇洒放荡,庆生日包下一整座举行游轮,要在维港环绕三天三夜。
她和唐文德只见过三次,声色场居多,不过是打个照面的关系。
唐文德找上她经纪人邀请她一同上船参加派对的时候,她的经纪人笑的嘴都合不上。
临上船前,经纪人塞了俞巧给她,说是有个照应,毕竟要在船上待三天,就算是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能跳进维港离开。
只是这照应着,俞巧就照应到了她的男伴床上。
江黎脚步匆匆走上甲板,海风扑面吹来,卷着她的发丝在耳边盘旋。
里面的人一时半会不会结束,还没到零点庆生时,唐文德刚带她上船没多久把她自己丢在这样的场合,她进退不得。
但等唐文德再出来,身边的女伴大概是要换人来做。
甲板风起,几个女人倚靠在皮椅上,声声嗤笑。
“打个赌咯,唐少这次能玩多久?”
“里面一个,外面一个,论新鲜,三天不够的。”
“哈哈,那还是里面那个聪明点啦,上了船眼睛就直勾勾盯着唐生,不过三个小时就睡到人了。哪像这个,叫她去找唐生就敢去,还以为会留下一起玩。”
“唐生还会带这么无趣的女人来玩?”
女人的声音不大不小,笑起来时掩着唇,目光上下打量着江黎。
她背过身,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船上的都是香港当地有头有脸的,她惹不起,有话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江黎靠在围栏上,借着暗处,启唇低声念了几句,就当是发泄。
甲板的另一头。
男人靠在围栏处站了许久,指尖夹着的雪茄燃了一半,他半眯着眼,微微仰着头打量着江黎。
女人一身红色长裙,黑色卷发垂到胸前,被她反复拨了又拨,最后索性顺手挽起,随意地扎在脑后。
她身材窈窕,凹凸有致,往那里一站就是目光焦点,只是身上还裹着不属于她的西装外套,有些碍眼。
海风冷,她偏站在那里吹风,手在西装口袋里摸来摸去,最后只摸出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出来。
江黎低着头看了手里的盒子好一会,随后从里面抽出一支烟。
罗靳延眯起眼。
万宝路。
那是唐文德的外套。
方才女人们聚在一起讲的话他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能明白其中意思。
罗靳延敛起目光,抬步准备离开。
谁知下一秒,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动了动,转而朝他走来。
唐文德只带了烟没有火,她翻遍了口袋都找不到,抬眼便看到男人指尖夹着的红点随着风吹的明灭。
江黎走上前,借着船舱内的灯光看向男人,开口用白话说了句。
“先生,借个火。”
罗靳延一顿,还没等开口,江黎已经接过他手中的雪茄,将那根万宝路衔在红唇之间,猩红对准,呼吸间烟雾缭绕。
江黎把雪茄递回到他手中:“多谢。”
罗靳延垂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发丝错落凌乱,一双眼半垂着,眉尾处生出一颗小痣,红唇微微开合吞吐着云雾。
好样貌。
罗靳延心想,指尖动了动。
“她们在谈论你。”罗靳延说。
男人嗓音低沉,喉结上下翻滚着,白话说出口也极好听。
“嗯?”江黎闻言抬起头看着他,应了声:“流言蜚语,不值得在意。”
罗靳延眉头一挑,话头却变了:“你不是香港人?”
江黎拿下烟,那一口吸的深,呛的她眼泪沁出,喉管被熏得说不出话来。
她摆了摆手,像是在回应罗靳延的那句“她不是香港人”。
罗靳延微微皱眉,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烟:“不会吸就不要吸。”
江黎缓过劲儿来,眼角湿润了一片。
她抬手轻轻蹭去,眼看着那只万宝路在男人指尖捻灭。
嘴角还残留着方才的香烟气,不太好闻,江黎抿了抿。
“不在意,不代表我想听。”
那些话说的刺耳,江黎还没练就那种强心脏,能在资本面前接受嘲讽还能面不改色。
她总得做点什么,缓和一下心情。
更何况刚刚她才经历了一场人生第一次看活春宫,由她撞破。
罗靳延扫了一眼江黎身上的外套,若有似无地说道:“文德的性格全香港没人不清楚,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如果是图些其他,更没必要自扰。”
江黎一听便知道男人误解了两人关系,忙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先生误会,我和唐生只是友伴关系,下了船我们互不相干。”
罗靳延一顿,目光扫了下不远处的几个女人,随意问了句:“会打牌吗?”
江黎一怔,抬眸略带诧异地看着男人,随即又明白过来,他是在解她的围。
江黎点头:“会一点。”
罗靳延轻点下颌,抬步朝着船舱里走。
“游轮上温度开的很足,你的外套用不到了。”
江黎跟在身后的脚步一顿,顺势将身上唐文德的西装外套取下,露出白皙的肩头。
罗靳延回头看她,一双黑眸写满平静。
“觉得脏可以扔,算我账上。”
第2章 “我要的就是江小姐”
游轮的轰鸣声在维港上响起,对岸的霓虹灯闪烁,海风卷着浪潮,哗哗作响。
顶舱内琉璃灯骤亮,里面别有洞天,四周墙壁镶嵌着水族箱,鱼儿游荡来去,灯光映的水波纹粼粼斑驳。
整个顶舱内只有一张牌桌,在场的权贵江黎在财经频道上都见过,一个个龙头大佬脱了西装外套慵懒地靠在牌桌前,手里捻着麻将牌,磨蹭着上面的纹路,迟迟不打出手。
罗靳延坐在一旁,悠闲地靠在椅上翘着腿,指尖在膝头叩了一下又一下。
江黎坐在牌桌上,从肩胛到背脊哪里都不自然。
罗靳延架她上桌前问了她会不会打牌,在看清桌上筹码数额后,冷汗珠子“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罗靳延看出她的紧张,只是搭着她的肩按她坐下,低声念了一句:“输了算我的,赢多少归你。”
要是放在平常江黎听到这句话,乐不得就坐上牌桌大杀四方。
可这一圈打下来,真输下来的钱足够她在京北买一套小两户。
江黎不敢懈怠,用尽全力忽略罗靳延大掌在她肩头留下的温度,只是手气不佳,输来输去,硬是把罗靳延留在牌桌上的筹码输光。
“看来罗生的运气不旺江小姐,又输一轮啊,三家啊。”
对家的老板把牌一推,笑的戏谑。
“罗生从哪找来这么位小姐,真要打一晚,怕不是香港要输掉一家分公司?”
江黎握着麻将的手沁了一层汗,放牌起身,一气呵成。
“我还是不打了……”
罗靳延一把抓住江黎的手腕,细嫩的触感让男人动作稍顿,他指尖拢了拢,不敢用力。
“坐下。”
江黎的耳根红了一半,弯着身子略微靠近罗靳延,目光在牌桌上游离了两圈,略带不好意思的低声在男人耳边说。
“你们香港牌输三家,我一口气十二番,照这么打下去我还真的赔不起。”
唐文德上船前许她的,里外里加起来都快被她输光了,她倒是无所谓,但毕竟输的是罗靳延的钱。
罗靳延收回手,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半弯着身子凑近他,声音说的极小声,像是怕被其他人听见笑话,白皙的耳垂沾染上绯红,一路烧到脖颈,再红便躲进衣裙里。
罗靳延只是稍稍瞥了一眼:“我教你。”
他缩回手,连带着细腻的触感一并消失,他低着眸子,不动声色地捻了下指尖。
顶舱的门被推开,唐文德姗姗来迟,衬衫领口的纽扣被拽掉了一颗,就那么不得体地走进来,身旁还跟着小女人作派,挽着手脸红的俞巧。
那身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礼服就那么重新套在了她身上,抹胸的边缘还带着褶皱,白皙的皮肤上还能看出隐隐泛着红。
“打牌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说好了一起喝酒,又上来这里耍,真是没意思。”
唐文德走到牌桌前,话刚说完,目光就落在了对面江黎的身上。
女人身上的红色长裙衬的皮肤雪白,原本散落的长发微微挽起,几捋碎发不安分的散落在耳畔,说不出的韵味。
唐文德眯起眼,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肩头上。
似乎是注意到唐文德的视线,江黎轻轻点下了头,先开了口。
“外套不小心掉在甲板上,沾了海水弄脏了些,顺手给了侍应生去清洗,怕唐生嫌弃,已经托了人按照唐生的尺寸重新定做,要是恋旧,晚一些找人要回来也好。”
江黎这套说辞讲的滴水不漏,唐文德挑了下眉头,话没问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一旁坐着的罗靳延也抬眸看了看江黎。
他勾了勾指节,眼里划过一丝戏谑。
看着江黎那副端庄沉稳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是谁在甲板上听了他那句“算在他账上”后,就如泄愤般将外套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又若无其事的顺手给了侍应生,指名说是唐文德的。
不老实。
罗靳延眯起眼,心里划过这一句。
场面一瞬间寂静下来。
坐在江黎对家的男人码好牌打了张三筒,啧啧两声:“谁不知道你玩女人,懒得理你啊。”
这一句说完,一边站着的俞巧变了脸,眼神僵硬了几分。
江黎抬眸看向俞巧,摸着牌的手慢了几分。
罗靳延伸出手搭在江黎手背上,攥着她的指尖摸了一张牌回来,仔细看看,又将牌打出去,大手再次抽离,只剩下温热余温。
江黎刚回过来的神,又被那点子温度惹得游离,她目光放回到罗靳延身上。
后者一身黑色衬衫,领口被扯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黑色领带被扯得松弛,那双黑眸不动声色,不见波澜。
他微抬下颌,示意江黎:“打牌要专心。”
江黎一顿,收回视线。
这男人手不老实,总是若有似无划过又抽离,惹得她分心。
唐文德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眯了眯眼,语气变了几分。
“罗生什么时候和我的女伴这么熟了,认识?”
罗靳延扣着腕表,手背上青筋浮现,转头看向唐文德,喉结滚了又滚。
“重要吗?”
唐文德微微皱眉。
显然,罗靳延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他和罗靳延算不上什么好兄弟,和在场的人都不算。谈的好是伙伴,谈不好是队友,他唐文德就算再是二世祖,也不敢和罗靳延当面摆脸色。
上船之前,他老爹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得罪罗靳延。
他肯赏脸来,已经是给了唐家面子。
全香港谁不认识罗靳延。
商业金融的巨头鳄,从澳门到拉斯维加斯,开出的赌场有六十二家,走到哪都要被称呼一句“太子爷”。
江黎始终沉默着没说话,专心摸着手里的牌,打的认真,仿佛他们之间的话题不是她。
俞巧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上了唐文德的床,她们就算不得是一路人。
牌桌上的人心照不宣,把场面看了个透彻,目光时不时打量着江黎,只有后者泰然自若。
罗靳延扬了下下颌,声音又沉又好听:“打八万。”
那是江黎刚摸来的牌,下家看了眼罗靳延,闭嘴不言。
江黎听话照做。
唐文德收回视线,大剌剌地走到一旁落座,拿过香槟杯翘着腿,就那么晾着俞巧。
她就那么站在一旁,连句客套话落座都没有。
“罗伯父再过几个月也要庆生,老爷子愁了好久不知道该送上什么,正好罗生今天在场,不指点一下,也好让我回去跟我爸有个交代。”
罗靳延盯着江黎摸牌的那只手,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手上的腕表:“罗家什么都不缺,没什么好指点的。”
话落,罗靳延顿了顿,转头看向唐文德。
“不过我确实有一份礼要向唐生讨。”
唐文德趴在沙发靠背上,手中的香槟杯扬了扬,嘴角咧开笑。
“你都开口了,别说是一份礼,就是要我的女人,我也给啊。”
在场的几人发出哄笑,挥了挥手,笑弄唐文德的胡话。
罗靳延抬眸看着唐文德的眼睛,眼里不带有一丝戏谑。
“我要的就是江小姐。”
第3章 他同她,不是第一次见
门“咚”的一声被关上。
随着感应,房内的灯光缓缓亮起。
江黎打开水龙头,来回冲洗着双手,擦净后,又从藤椅上捞起一件浅黄色长裙回手递给俞巧,脸上没什么表情。
“换上。”
身上的高定礼服裙早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从顶舱走回来的路上,惹了不少双戏谑嘲讽的目光。
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俞巧从上船后一举一动都太明显,和谁做了哪些事,不用猜也想得到。
俞巧摸着手里的裙子,没换上,反倒是放在水池上,湿了一片。
“罗靳延向唐文德要你是好事。”
江黎褪去红裙的拉链,不着寸缕地走到衣柜前,表情没有一丝不自然。
俞巧看着江黎的身体,没了后话。
从她签入经纪公司的那一刻起,经纪人欧昱丰在她面前夸了江黎不下百次。
每一次都要感叹一句“你们不同路子,你哪哪都好,我想把你培养成第二个江黎。”
说完这种话,又沉默片刻,咂舌一声,像是在品她的前途和人生——“算了,你做不了江黎。”
这也是他说的话。
她怎么就做不上?
江黎能有的,她一样能有。
从身材到脸蛋,她自诩不比江黎差多少。
江黎顺手从衣柜里拿出睡裙套上,短裙划过大腿,如绸缎般晃荡。
她将白色长毛披肩随意搭在肩上,顺着俞巧的话说下去。
“你觉得是好事,因为你有了唐文德。”
俞巧抿着唇没回话。
上船的人都是有名额的,只有她是被江黎带上来的,但没有唐文德的允许,她来不了。
“唐生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江黎赤着脚走到俞巧面前,目光落在她胸前那抹布料上。
“他如果喜欢你,就不会让你穿着这么一件被用过的礼服裙到处惹眼,更不会把你晾在顶舱里让那些人对你评头论足,这些事欧昱丰没有教过你吗?”
江黎看着俞巧的眼睛:“你只是他炫耀的战利品。”
在罗靳延说出那一句“我要的就是江小姐”后,场面瞬间一片死寂。
罗靳延一脸淡然地看着唐文德,可唐文德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人,想法一贯表明在脸上。
没人开口,视线时不时在罗靳延和江黎身上游离。
江黎把手中的牌打出去,麻将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一声“三筒”,率先打破了寂静。
那牌局上的人心不在焉,江黎硬着头皮打完,找了个借口带俞巧出了顶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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