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希腊神话]春神之恋》作者:漫空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3-07分类:小说浏览:13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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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轰隆隆的马车从裂开的大地冲出来,黑脸大魔王掳走了开花小新娘

——

被爱神之箭射中的哈迪斯,睁开眼就看到泊瑟芬的脸,石头心脏轰隆隆加速跳动起来,对她的爱情之火填满了身体。

从此以后被迫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咣咣撞大墙。

光顾想着被迫谈恋爱工作都没空干了。

他立志要拔掉这破箭,挖掉不争气的心,一脚踹开她回归自己万年石化只有工作的美好的生活。

后来他终于如愿以偿,箭拔掉了,人也甩了……

却发现自己不为她生为她死了,竟然开始生不如死得想咣咣撞大墙。

——

泊瑟芬一朝穿越直接被掳入阴森可怕的冥府,以为要当场去世。

然后她发现——

她冷,抓哈迪斯的手,暖了。生病了,抓哈迪斯手,痊愈了。

她饿了,哈迪斯给她希腊全席。她想要电灯泡,哈迪斯砍来阳光。

这个人简直就是完美的哆啦A梦,自带各种奶爸闪光技能。

除了一碰他,自己就满头开花,这个殡仪馆头子竟然越看越顺眼。

——

开花穿越少女泊瑟芬x被迫恋爱冥王哈迪斯

内容标签: 魔幻 西方罗曼 穿越时空 历史衍生 正剧 神话传说

搜索关键字:主角:泊瑟芬,哈迪斯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从一场强取豪夺开始

立意:爱可以战胜死亡,可以战胜时间,真爱永恒

vip强推简评:

被爱神之箭射中的哈迪斯对泊瑟芬一见钟情,将她掳劫回冥府,为了摆脱掉被爱情操控的命运,他努力拔出心里的爱神之箭。却在拔箭的过程中,逐渐真心恋慕上她。两个人也在长期的亲密相处中,跌跌撞撞中逐渐展开一段美好相恋之旅。

本文以古希腊神话为背景,主要讲述了男女主在神话背景下相爱相遇相知的美好恋情。主角性格鲜活,感情互动细腻,故事流畅动人。

(作品上过vip强推榜将获得此奖章)

第1章 海船

烈阳红炙得像是打翻一篮子的熟柿,皮开肉烂溅出浓稠的甜光,流淌到眼皮上粘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甚至是不能呼吸。

她被这种晃眼的光线压到毫无抵抗能力地往下沉,四肢沉重得能听到臂骨发出的颤抖碎响。

她费劲想要张开嘴,无数混乱烦躁的情绪混搅成一种渴望出声冲动。但是声音急切冲到嘴边,却像是重拳打入空气里消失了,虚飘得让人后脑勺发麻。

这种起鸡皮疙瘩的麻痹感,让她终于找回一点身体的知觉,发僵的指尖感受到一股软流轻裹而上,像是摇篮般安详地晃动她。

她艰难撑着眼缝,死死盯着这种亮到发白的颜色。明晃晃的光芒,时而凝聚成一块,时而碎开,像是针刺一样扎眼球。

这种自虐的凝视,让她找回点注意力。瘫痪的脑子终于开始滞涩地转动起来,她……在哪里?

好像……旅游手账?

然后是……甜……甜馅蛋卷。

金枪鱼……

手机……呢?

……西西里!

西西里这三个字像是乱麻中的线头,骤然被拉扯住,抻平她混沌的神智,将那些散开的记忆连接起来。她勉强想起来,自己在旅游途中。

西西里五天游……

小小的售票处,蓝色的渡轮通行车道,热闹却看不清楚人脸的旅游团……还有呢?

她疑惑地动了动眼睛,碎光随着她的视线而晃荡着。

那股软流顺着恢复知觉的手指,又轻忽地包裹住她的后颈。僵硬的脖颈接触到这种舒服的温度,脖筋立刻跳动两下,牵连住头皮,酸涩感从头部炸开。

听觉率先被这种痛苦撬出来,耳廓外那个安静到像是被死亡灰烬压制住的世界,被一种沙滚的噪音击碎。

聋了许久的耳朵,轰然听到海潮的涌动,来得太过突然就跟沸水滚炸一样。

脑子立刻被炸到发懵,她是……泡在海里?包裹自己的软流,是四方八面挤来的海水。

接着一些破碎的画面被这种激烈的冲击给撞出来。

是在墨西拿渡轮上的场景。

渡轮栏杆边的海腥味仿佛还在鼻尖萦绕,下层甲板上的小轿车跟摩托车,被阳光染上鲜丽的柠檬黄。

导游的吩咐在耳侧响起,需要坐渡轮过墨西拿海峡,转到陶尔米纳入住酒店休息一晚,隔天就能坐缆车去老城游览古希腊剧场。如果计划不变,一天后南下去卡塔尼亚,顺着路标爬坡去埃特纳。

夏天的西西里沉在南意鞋尖处,整个岛屿远远看去,被阳光蒙上一层躁热肥沃的麦茬色。

这些断续的画面,在刺目的橘黄光色中,混着耳边暴雷的沙响,争先恐后涌入她无法动弹的身体里。

刚才像是被掩盖在石头里的各种感觉,都被这种庞大可怖的动静彻底剖开掏扯出来。疼痛跟窒息感瞬间席卷而上,她梦魇一样动弹不得的躯体剧烈颤抖几下,眼睛也反射性地闭上。

黑暗中听觉却反而开始清晰起来。

庞大的潮水声,掺杂着让人牙酸的咯吱碎响,什么东西大力拍着的闷啪、咕噜的水泡破裂、尖细的鸟叫、人的——喧嚣。

人……

她发懵了一下,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渡轮掉到海里,因为摔晕了才会没有意识到自己要淹死了。

这个惊悚的念头彻底激醒了她的求生意识。

她重新睁开眼,用力抬起酸麻沉重的手往上伸去求助,指尖碰触到那些流金一样的光芒。上面的人声越来越近,似乎是发现她,有人高声喊叫在命令什么,还有一种清晰粗犷哨声在呼应。

这奇异的哨声沉混又尖杂,发出陌生无比的节奏曲调?她觉得自己可能幻听,毕竟谁救个人还在船上演奏音乐的。

手指碰触到的水流是暖的,阻力特别太大,她想要弯曲一下指间关节都异常困难。

咯吱的声音在水流上清晰起来——是木船壳子被海水挤压,造成的船板磨蹭响动。

她僵硬的手指总算是碰到水面,眼看就要伸出去,能摸到阳光跟空气,耳侧却突然轻响起一声空灵却温和到不可思议的呼唤。

“泊瑟芬——”

那声音圆润得毫无棱角,绒软到接近眷念,比包裹着婴儿的羊水还让人舒服。

她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受到蛊惑般忍不住张口要回应,一大口咸水立刻灌入气管,将她的声音挤碎。濒死的窒息感堆在她胸里,她伸出的手无力划着,眼看要再次沉入到更深的海里。

哗啦一声,一片巨大的阴影啪地从她头顶落下,接着那片圆形的阴影骤然收缩,将她困住快速拖上去。

不等她有挣扎的动作,两耳边划过剧烈的水流咕噜响,整个人已经被拖出海里,眼睛猝不及防接触到靛蓝的天空,被泼了一头的阳光。碎裂的水流在她耳里滚跳,又顺着颊骨边流下。脸也被渔网勒出印子,嘴巴不小心挂在网眼中,疼得让人牙直龇。

而潮湿的头发里,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拍她的头……嗯?是跟着网被捞起来的鱼在扇她的头颅骨。

救援人员竟然是用渔网将她拖上来的,虽然很感激自己获救,但是这救助方式实在太有创意。

她觉得自己像块烧糊的华夫饼,满身变形的网格状花纹。

估计是她太重了,网在半空中摇晃了好几下没法顺利拖上去,晃得她头晕。好不容易睁开眼一看,粗糙的网结外竟然是木头加工而成的舷侧。

红褐的船木上满是波状的轮纹,有几处被水浸烂的裂痕,刺木茬出,里面塞了黑色的沥青物跟杂乱的绳状东西防止漏水。

她被网缝挤到变形的眼睛,忍不住眨了两下,总觉得……这船有些年头了。

就在她快要研究出这木头是什么树的时候,船上的人用力拽住网蹶子,骤然腾上的力量收紧了渔网,她从华夫饼被团成了章鱼烧,脸也磕到坚硬的船板上,疼得眼里的泪差点飙出来。

嗅觉竟然被这股疼痛感贯通开,鱼腥味跟船体本身朽烂气味冲入鼻腔,她张张嘴一个受到刺激的喷嚏愣是没打出来。

憋死她了。

拖网在过船的上缘横梁又因为摩擦而产生了另一次阻力,救援人员不得不立刻伸手扣住网眼使劲拖着,将她连人带网给拖曳到甲板上。

有的手指扯到她的头发,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立刻费劲抬眼,打算看谁拽她头发。

浸了海水的睫毛碰到明亮的光线,像是被压了细盐粒,一片白芒中她只看到几条毛腿晃来晃去。视线慢慢凝实起来,才看清楚那些腿大多光着脚。只有几双脚套着鞋,却是烂木底子的人字凉鞋,鞋带像是植物纤维捏成的糙毛麻绳,哪怕是卖个手工情怀,这鞋也长得太随便了。

她心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感觉,这种疑惑在看到老旧的木质船舷就产生了。

然后她眨了下眼,费力抬起脖颈,看到毛腿上是亚麻黄的短裙,说是短裙更像是剪裁失败的皱布。布料没有经过漂洗染色,简约到……原始?

浸了水的眼睛疼,她却连眼睛都忘记眨,终于确定自己心里那种诡异的不协调感来自哪里。

是陌生感。哪怕旅游来到另一个没有去过的国家,也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么汹涌庞大的陌生感。

渔网外围着的一堆人,不是她旅游见惯的欧洲人,也不是跟她同胞一样的外貌。

他们弯着身体,伸手去解开网沿上缠成团的石坠。被阳光晒黑的棕色皮肤满是粗糙的晒纹,黑色的头发卷成肮脏的一团,像是很久没有洗过澡。

身上穿的也不是她熟悉的衬衫短T牛仔裤,这群围绕她的陌生人,大多光着上身,腰间就缠裹块短裙布。有些人赤-裸的胸前还挂着风格陌生的贝壳石片项饰,脸上画着蓝红色的条纹,有种诡异的狰狞感。

他们将网坠解开后,其中一个棕色皮肤的中年男人回头叫喊了一声。这声叫喊像是在嗓子深处咕噜挤出来的,明明高亢的声线,喊出的话却直线下摔,语调低平让人不适应。

太过陌生的语言,完全没有听过。

她团在挂网里,双手抓着网眼。阳光糊在脸上,有一种蜂蜇的刺痛感,这种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不是,梦?

她的睫毛擦到网上挂着的暗色海草,受到刺激本能仰起头躲开,视线猛就撞入一大片摇晃的白色帆布中。

巨大的四角帆被前后索绳盘缠着,粗重的亚麻色缆绳从桅杆上垂下。圆滚的桅杆看起来像是去了皮的树杆,粗褐的野性在其中张牙舞爪。

简单得没有一点现代工具的痕迹,就连绳索也不是耐磨的合成纤维。

她茫然的目光顺着那些绳索往下,看到了没有任何金属构造的木质杆座,桅杆插入深空的木板洞里,直入底层承重的龙骨处。

杆座上还包裹着类似牛皮的保护层,上面插着几根断裂的箭矢,箭尾弯折的羽毛闪着亮银。桅杆下沾着干枯的黑血,一堆样式简易的标枪扔在血迹边,用皮带子扎捆住。

标枪边,一个粗糙的龟圆形盾牌搁着,盾牌上蒙着的护皮裂痕遍布,露出里面的木头。

这艘船似乎刚从某个古老的海战现场直接驶来,带着一种原始暴躁的杀气,让人本能感到颤栗。

她视线受阻,看到的只有局部细节,却越看越糊涂。就算不是救援船,是路过的渔船,那她是飘到哪个没有开发过的水域,才会遇到这么原始的船?

而且出海的渔船……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那些围着她的人话语清晰起来,却依旧听不明白是哪国的语言,只知道送气音很强烈,舌音很明显。他们在商量什么,包围圈也不自觉散开了不少。

四周的空间一下敞亮起来,她看清楚自己趴的地方,是船首的甲板上。

甲板延伸而下的船结构,不同于她见过任何正常的船。

长船中间一大截没有甲板,只有中间有一条板道,两侧设置出一列深凹的桨座。随眼看去至少有几十个光着胳膊的男人,面朝着船尾坐在里面。

他们手搭在桨托上,黝黑发红的后背在阳光下粗糙厚实。

有个短发的老人挎着个大苇篮,站在船中间那条阔木板道上,弯腰在分一些黑色的橄榄给他们。

老人前方,有人在抽开船尾甲板上的长条板,从底舱里搬出两个一米来高的窄颈双耳瓮。细小的托盘瓮底看起来摇摇欲坠,突出的圆腹缠绕着黑色的几何图饰带,在耀阳下闪着水光的波纹,如滑动的蛇鳞。

她傻愣地看着那个土黄色的椭圆长颈大陶瓶,脑子里的记忆慢腾腾翻开了一页,里面就记载过她看过类似的物品的经历。

是在意大利旅游的时候,曾经去过一个考古博物馆,里面都是古希腊的文物,其中就有相似的尖底器皿。

好像是……盛酒的?

或者是水,还是别的什么液体?她迟钝地搜索着记忆,感觉自己被海水压懵了脑袋,脑仁错位都不好使了。

一个站在船尾像是舵手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去看海流的情况,手推着船尾的桨舵,想要控制木船的方向。

长桨的叶片,被海水拍着,发出闷撞声响。

天空蓝得刺眼,饱满的阳光一掐就能溅射出燃烧的杏酱。

渔网外的世界明亮得让人窒息,陌生到无法理解。让突然闯入的她,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慌乱。

一个扯着网的男人语调快速地嘀咕着她听不懂语言,语气却透着一股凶狠的不耐烦,他将网掀开,伸出满是脏污的手就要将她拖出去。

动作充满可怖的蛮横,好像她只是条不值钱的海鱼,没有一丝拯救者的温和,转眼就要将她揪出去开膛破肚。

她扣着网的手指,反射性一攥,整个人往后仰开,本能要避开这种让她觉得危险的接触。

虽然脑子还迟钝糊涂,但是却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处处不对劲的地方,并不是安全的。

难道是遇到海上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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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瑟芬跟哈迪斯的同人故事,会出现大量二设情节。

原来其中一个神话版本里的故事背景,是泊瑟芬在西西里恩纳的佩尔古萨湖边采花,被哈迪斯掳走,然后出现德墨忒尔寻女顺带将农业四处传播的神话。这则神话的时间太早,我挪移到伊利亚特的背景里,这样参考资料会多点。

所以这个同人故事,现在的泊瑟芬跟哈迪斯还没有相遇,哈迪斯还没有冥后。泊瑟芬是穿越的。

顺带一提,大多资料冥后的名字翻的都是泊尔塞福涅,这个名字……太难念了。翻来覆去地找,找到了泊瑟芬的翻译名,也许不专业,但是它三个字,又短又容易记。

——

太久没有开文,手跟脑都石化了,写文跟梦游差不多,希望能有写处女作的水准,一切重新开始努力。

第2章 泊瑟芬

她整个人往后缩开的时候,脚蹭着甲板,鞋带勒到脚拇指缝肉里,有一种僵木的微疼感。扣着湿滑网绳的手往上抬起,想要挡在眼前阻止对方的攻击。发皱的指腹被粗糙的绳毛蹭得发麻,泛白的指甲盖上满是搓碎的阳光,晃得她视线发花。

对方似乎没有预料她会躲开,伸出的手掌只抓住了渔网,过于粗鲁的动作连带扯住网绳,将兜在里面的她拖拽得摇晃了几下。

本来就虚弱的身体,被这么用力一晃荡,她发花的视线一黑,差点直接往后躺摔下去。

真遇到海盗船了——

刚以为自己遇到海上人贩子的时候,那个要将她从网里拖出去的男人突然惨叫一声。

一根棍子重重敲上他的手臂,他疼得蹲下去,不等避开突如其来的攻击,就被人用力踹出去。

那个踹他的人狠狠地将手里的长棍往甲板上一戳,大声地对地上那个惨叫的男人怒斥,愤怒无比。

打人者是个穿着束腰长筒袍的老人,皮肤黝黑,头戴着因为失去水分而焉了的橄榄叶冠。

他满脸皱纹用力地夹在一起,脸上的胡须,跟长到肩下的白发都在跟着他的动作发颤着。手里的木质长棍沉重地敲在船板上,每一下都发出让人紧张的凶狠碰撞声。

她也跟着这种颤动声而忍不住紧绷起身体来,眼神落到那个老人身上。

老人明显比其他人穿的要高档,衣物布料的经纬线精密结实,肩头两侧的缝合处有金属别针的闪光,布尾在小腿下有沉坠感。粗大的脚上穿着绑带凉鞋,皮革鞣制的鞋带面上有种漂亮的润泽感。

他握着硬木长棍,支撑着挺直的身形,土棕色的手臂上还裹着皮革护腕。像是这艘船的掌控者,所有人都在他怒气下簌簌发抖,不敢反抗。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立刻转头看她,还残留着愤怒情绪的目光异常可怕,在灼热的光线下毫无温度,似乎只是在凝视一件死物。

她被这位老人家看到一脸发懵,眉头有抽搐的冲动。

满头雾水从海里被人捞起来,前一刻还在旅游的后一秒跟看荒诞剧一样,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她想到该报警。

然后她自然去摸口袋,手机呢?

这纯粹是个本能动作,毕竟手机都成了她第三只手,不在半分钟就觉得自己残疾了。

摸……摸到大片湿布,布料潮热,纹理凹凸,不是她纯棉的防晒衫。忍不住低头一瞧,微黄的长布袍子?

她揪着手里的裙子布认两秒,没有口袋,纯粹是块亚麻布块。她衣柜里有五六件亚麻材质的衣服,是应付闷热夏天的最佳衣料,所以很容易能认出来。

接着她意识到什么,手指轻微一用力,大块的亚麻布料下摆跟着提起来,露出自己的脚。本来穿着运动跑鞋的脚,此刻却穿着一双精细的薄底皮凉鞋。红色的细带在脚拇指缝里延伸而上,像是藤蔓一样,绕过脚背,缠到脚上编织成细密的网格状踝带。

精致的跟踩着艺术品一样。

她困惑地看着自己的……脚?

满脑子疑惑刚刚涌上来,那位将人用棍子打走的老人家已经踱步过来。他弯身要解开网的时候,她恰好抬起头,跟网外的人对上视线。

两个人傻愣愣互瞪一会,像两条隔着玻璃墙的大眼斗鱼。

老人:凶。

她:懵。

可能是觉得这样瞪人不对,老人连忙眨几下眼睛。

她也眨了两下,眼皮酸。

老人表情虽然还是那么严肃,但是动作小心很多地将网拿开。他边拉开网结,边缓声说了几句话,神情没有任何见到陌生人的疑惑,似乎是认识她的,但是态度也不热乎。

将网拉开后,他伸手要拉她。结果手指伸到一半,又立刻缩回去,回头对着船尾的甲板叫了两声。

还在整理搬动瓮瓶的人抬头应和了声,然后连忙将压着下层船舱的木板拉得更开,舱底里面又爬出来两个短发的老妇人。

她们也是穿着束腰筒裙,但是布料破烂脏污像是穿了好多年,剪短的头发乱糟糟纠在一起,脸上的皱痕又深又长。

她们佝偻着身体,光着脚跑过来。老人对她们额唉咪咚抹搭地说了一通后,老妇人立刻对她露出僵硬又不失热情的笑容,伸手将她扶起来。两位老人手指上的老茧粗糙如小刀,擦过皮肤感觉特别扎。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擦红的手背,茫然的眼里终于出现一丝震惊。就她那皮糙肉厚的肤质,这么点老茧不可能刮红她,刮泥还差不多。

她被按坐到一个钉在甲板上的长条凳上,头顶是简易的船棚,旁边有个盛水的宽口大陶罐,罐子下铺着枯萎的橄榄叶。

老妇人蹲下,用沾湿的布给她擦拭脸跟手脚。其余地方可能是船上不方便,她们不敢碰,也不敢脱她的湿衣服。

只是拿出一块轻薄的亚麻布,披到她左肩上,又松垮绕回来,包裹住她的身体,遮住她的湿裙露出的一些轮廓线。

两人态度熟稔,对待她完全没有对待陌生人的生疏客气,像是服侍她成习惯了。

她几次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不止不懂他们的语言,一时间竟然连普通话都忘了。而且耳鸣声时不时响起,轰雷的海潮声似乎还残留耳膜深处没有离开。

四肢也异常僵硬,导致身体反应迟钝得跟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别说跟人聊天问话,就是比划手脚的身体语言能力也丧失了。

像是灵魂离体,痴傻了三分。

老妇人也没有跟她说话,安静清理完她的手脚后,其中一个转身跑到船尾甲板拿东西,很快端来了一些食物跟水。

她迟钝的视线落到盛放食物的器皿上,一个深腹双耳把杯,一个浅底厚沿盘子。把杯外壁上是流畅的螺旋饰纹,盘子内壁有简单的花卉图形。

很陌生却像是见过的样式,是记忆里那个只进过一次的意大利考古博物馆,里面的藏品风格。

她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能大概回忆起瓶画上的古希腊人物,身上披挂成褶的长筒布裙。

宽口、窄口、或者双耳的酒罐上,满是几何形的黑色饰带。还有壁画上,拥有桨座的长条木船在斑驳褪色的画里,劈开高扬的浪头前进着。

而这一切藏在博物馆里,失去色彩灰头土脸的东西,却突然崭新地冒出来,出现在她眼前。

还有……

她沉默伸出手,白皙的手掌,细嫩像是没有碰过任何粗糙的东西,这不是她的手。

她又侧眼看了一下肩头,杂乱浓密的头发上挂着几根海草,潮湿的发色像是熬过糖的甜陈皮,黄乎乎的。

而她的头发是黑色的,没有烫染过,为了打理方便刚剪了短发。

从旅游渡轮上落水的她可能死了……又还魂到一个陌生的躯体里?

这个念头刚刚起来,她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忘记怎么落水,怎么来到这里。

甚至她的名字是……

阳光从海水里反射回来晒到她的脸,她僵硬的脸皮被这种暖烫的温度给煨软。两颊的酸涩感让她上下的牙齿轻微磕碰,碰到唇瓣,一个名字从她嘴角无声呢喃出来。

“Περσεφνη。”

泊瑟芬。

说完一顿,这名字明显不是中文名字,甚至是用一种陌生黏糊的语言念出来的。但是这个名字熟悉到,她好像被人这么叫了很多年,都烙印到灵魂深处扒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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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哪里冒出来的,评论区竟然出现这么多老读者?太惊……惊喜了哈哈。

真的很感动,谢谢鼓励的妹纸,还有投雷的妹纸,摸摸。

第二章修改了下费时间,发布晚了,以后尽量更新早点。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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