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重生之90年代好种田》作者:引迷途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3-05分类:小说浏览:13评论:0

《重生之19年代好种田》作者:引迷途

文案

秦扬没有童年,也没有青春期

他的半辈子都在为家人打拼,虽然在事业上取得了成功,却从没认真享受过生活

一次意外令他重生回到九十年代,这次他并未选择外出创业,而是想为自己活一次

秦扬决定留在村里种田养鸡,好好体会一回失去的青春,被隔壁家的小傻子给吸引后,便将其收入囊中,极尽宠溺

排雷:主攻文,甜甜甜文,生活气息文,不干大事业,种田养家,顺便来点乡下趣闻,偶有怪力乱神并不恐怖,小受是傻子,但不制杖。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重生 甜文

主角:秦扬,江宇 ┃ 配角:山山水水, ┃ 其它:九十年代,主攻

作品简评

混得风生水起,活得却不如意的秦扬在一场事故中重生回九十年代,邂逅隔壁家乖顺懂事的小傻子,单纯坦率的江宇让秦扬保护欲四起,便收养了无亲无故的江宇由保护至极尽宠溺,呆萌可爱的江宇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撩到了秦扬,彼此携手努力,步步改善生活环境,过上种田养鸡,上山下田犹如开了外挂总是发现宝贝的幸福生活。本文文风细腻,感情水到渠成,贴近生活,攻受互动有爱萌动,值得一品。

第1章 重生

高速服务区。

秦扬刚将车开出服务区,便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撞上车身左侧,轿车瞬间被撞得飞起,车窗玻璃轰然炸裂,悉数朝驾驶座的秦扬飞射而来,秦扬避无可避,被破碎后十分尖锐的车窗玻璃扎进脖颈,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轿车狠狠砸到地上,巨大的冲力使得轿车不住翻滚几圈后悍然冲出防护栏,载进了绿化带,挡风玻璃瞬间碎裂。

猛烈的撞击使得车头严重变形,秦扬浑身多处受伤疼痛难当,却尚有意识,他被挤在变形的车厢里,麻木的感觉着生命随着脖颈大动脉处流出的鲜血渐渐流逝,等救援人员赶到时,他已经断气了。

……

迷迷糊糊间,秦扬只觉身体猛地往前一倾,随后一头撞上个硬邦邦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叫疼,接着又被惯性拉得往后靠去。

秦扬头昏脑涨,被这一阵摇晃弄得心中反胃,他眉头一皱,难受的靠着座椅呼出口气,下一瞬乍然想起被连人带车被撞飞出去时天旋地转的感觉,秦扬心脏猛地紧缩,倏然睁眼看去,前方并不是破碎的挡风玻璃,而是一整排的座位与脑袋。

秦扬心中疑惑异常,眉峰更加紧皱着看向周围,此时他正身处一辆十分简陋老旧的大巴车的倒数第三排,车里乌烟瘴气闹哄哄的,一车的人都在说话,外面的大街上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秦扬一脸莫名,看向左手边座位上的一男一女,女人座位靠窗,她身穿米色垫肩大翻领西装并未扣上,里面搭着一件白衬衫,一头干练短发中分卷曲别在耳后,浓眉大眼,韵味十足,男人则一头打理整齐的二八分油光水滑的大背头,上身一件黑灰色立领西装严谨的将一排纽扣扣着,下身一条布料粗糙的西装裤,脚蹬一双三接头皮鞋,察觉到秦扬打量的目光后,颇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扭头看向窗外。

秦扬移开目光,大致打量车内一圈,出现在视线中的人大多穿着老式,不仅有穿健美裤的女人,穿中山装的男人,穿解放鞋以及老布鞋的中年人,还有梳大辫子的妇女,发尾用一根红绸带给捆着,整个车厢里充斥着一股朴实而老土的风气。

他怔怔的打量着车厢,头顶锈迹斑斑的行李架上塞满了无数布袋跟大包,他上方的架子上就有个装得鼓囊囊的蛇皮袋,行李架上有不少牛仔布做的大背包以及花花绿绿的蛇皮袋,看上去悬叨叨的,总觉得行李架随时会被压垮。

大巴车粗嘎的鸣笛嘎嘎叭叭叫着缓慢前行,售票员站在打开的车门边喊客,秦扬身边坐着一位青年,青年浓密的黑发中分,穿着一身宽大的牛仔衣,里面搭一件工字大褂,肥肥的牛仔裤,正斜靠在车窗边,一脸嫌弃的拿眼撇他。

秦扬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大街上十分热闹,有人正端着竹筲箕努力跟在车窗前兜售用一块白色纱布盖着一半的大饼包子,热闹得很。

向来处变不惊的秦扬看着周遭一切不禁一脸茫然,不论是老土的服装,老式的车厢以及车窗外兜售食物的人群,都给他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他乘车外出打工时,这种场景没少见。

但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看到这些,秦扬很肯定自己出了车祸,当时车子翻了几个滚他都清楚,甚至于车子载进绿化带时挡风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身上传来的剧痛感此刻都还十分清晰。

秦扬心中疑惑异常,他心中闪过几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随后忙低头打量自己。

此时的他穿一件旧巴巴的土黄色外套,下身一条洗得发白的料子裤,脚蹬一双破烂的解放鞋,十分寒酸,却瞬间勾起了秦扬的记忆。

这件上衣并不是他的,而是他爸的,那时他外出务工,就带了两身他爸稍微像样的衣服出去,后来回村去看爷爷时穿的就是这身衣服,秦扬清楚的记得,他爷爷摔断腿是91年五月份。

秦扬瞬间震惊,难道现在是91年?!自己回到91年了?回到了十九岁?

出了一场车祸,然后就回到了91年?演电视吗。

秦扬眉头紧拧,想嘲笑自己思想怪诞却笑不出声来,他很清楚的肯定自己出了一场车祸,并且还在车祸中受了重伤,但他一觉醒来却不是在医院,而是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辆九十年代开往老家的大巴上,这感觉真实到他都不敢用是不是在做梦来应付自己。

秦扬实在是有些难以消化这诡谲的情况,即便是在车祸中命丧黄泉,他也并不认为看过一两部重生小说就真有重生这回事,但不相信又如何,他该怎么解释自己会突然重回91年开往老家的大巴上。

秦扬想来想去,总觉不可思议。

大巴驶出镇上街道,加速往前开去,车上的人开始打瞌睡,秦扬头昏脑涨,靠在座位上想了半天,原本惊异的心态已经平缓不少,大巴车摇摇晃晃的十分催眠,他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性能较差的大巴车行驶在公路上,公路两旁的万年青延伸到远方,看不到头。

再醒来时,大巴车恰巧在靠边停车。

售票员正扯着嗓子在车里来回喊道:“大河镇到了,有要下车的赶紧拿上行李下车啦。”

地名再熟悉不过,秦扬已经从回到91年的震惊中平复下来,回想当年他回村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东西,于是空手下了车。

红白相间两头椭圆的大巴车开了出去,车尾有一道喷了白漆的梯子,车顶的行李架上绑着不少竹篮担子,竹篓等物。

天色阴晦,秦扬站在凹凸不平的马路上,看着不远处只存在记忆中古老破旧的镇子,矮小的石板房一排接一排,秦扬这才真真切切的认识到自己确实重生回到了从前,纵使重生这个词离他很遥远,他却能肯定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那就是真的了。

能重活一次,其实也不错,如果这次重生一切都跟他曾经经历过的情形都一样,至少他能重新规划一次让自己满意的人生。

秦扬心中瞬间豁然开朗,不再纠结他的遭遇到底是什么情况,而是欣然接受。

秦扬记性很好,他能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经历,自然对这次回家所发生的事记忆犹新,对此,他决定做些改变。

他探手摸出裤兜里的钱,红红绿绿的老钱整齐的叠成一把,没记错的话,当年回村时他身上好像有两百多块,是他外出打工半年的成果。

秦扬随手数了数,三种色调的三人头像五十块面额的有两张,淡青色的两人头像十块面额的有十多张,土黄土黄的五元面额只有几张,其余的全是两元一元,一毛两毛,几张分分钱。

秦扬越看越喜欢,这些老钱勾起他小时候无限回忆感觉十分亲切,不禁笑了笑,他收好钱,熟门熟路的穿过马路走到镇上,在一家小卖部前买了两包大白兔奶糖,两瓶跟醋瓶子似的绿瓶子二锅头就走。

长阳村距离大河镇有一段距离,四五里路左右,出了大河镇就是一条容得下三人并排走的小路,小路坑坑洼洼,下雨天全是大水坑,饶是如此,也叫他们那一带的人羡慕,因为这是通往别村的路。

去他们村的路则是十分磕碜,很不方便,一条是窄小的地埂,一条是危险的河埂,但此时此刻秦扬却觉得自得惬意,自从零一年村镇开始组织修路之后,这样的路只有去地里才有的走了。

秦扬站在小路上放眼望去,这一带全是大山与成片的土地跟庄稼,五月份正是油菜成熟的时节,大片大片绿油油的油菜仿佛看不到头。

秦扬心情大好,不疾不徐的从小路一处挖出阶梯的路口下去,走到长满野草的地埂上,地里的油菜低垂着吊到地埂上挡住了路,所以地埂周围的一圈油菜都被踩踏得乱七八糟,有些地里甚至还被踩出了一条路,有些聪明的农民则是不会在地埂一带撒粮食,免得被来往的人糟蹋。

秦扬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这一带的水田里有不少人正赶着牛在犁地,五月不仅是油菜成熟的季节,还是插秧的季节。

穿过大片田地,走一段山路后,还得绕过一座高山山脚,再爬上一道蜿蜒而上的山坡,就是回龙村了。

回龙村坐落于大山之间,进出村全靠这条名叫黄泥田的山坡道,这周围全是大山森林,最常见的树多是松树,这里有好几处村落,因为交通不便,所以十分贫穷,打个电话都得跑到镇上去,秦扬记得村里牵上电线点上电灯都是九五年左右的事。

村里没有广播听,全是由别人从镇上带消息来村里,只要一听说有人来镇上放电影,整个村的人都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去镇上看。

等走到黄泥田路口时,秦扬猛然有一股近乡情怯之感,站在路口不再往前走。

虽然重生回了十九岁的时候,一路走来都跟记忆里的场景一模一样,但秦扬竟然有些不敢去面对在他还没重生前已经死去的亲人。

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除了觉得不适应,竟然还有不少诡异之感。

秦扬轻叹口气,站了好一会儿后,开始往黄泥田上走去。

一路都没遇上什么人,这让秦扬紧张的心情缓解不少,黄泥田这一带土地也不少,也是成片的油菜地,路两旁的土坡上有不少刺梨正开着粉红色的小花,野地瓜的藤蔓遍地都是。

秦扬顺着崎岖不平的坡道上去,穿过一条周围满是大树的山路后,一间由大小不一的石头块砌成,房顶铺着形状各异的石板房出现在眼前,这户人家是村口张家,秦扬跟他们家不熟。

秦扬快步走下小路,得经过这户人家房背后的小路才能进村子,房后的草坝上,几个穿得脏兮兮,大约五六岁的小孩子正在一旁玩过家家,原本还叽叽喳喳说话的小孩子见有人来了瞬间噤声,纷纷蹲在一边,怯生生的看着秦扬。

等秦扬走过他们面前,几个小孩子的视线全被他手中的大白兔奶糖吸引,都直勾勾的盯着那两包糖咬着下嘴唇,一直到秦扬走出了老远,才收回视线。

回龙村人家户并不多,也就九十多户,而且分布得比较散,经过第一户人家后走出百来米才又有一批房屋建筑在此地。

村里赖以生存的水井也挖在了这里,这口水井面积不大,跟正方形的打谷桶差不多大小,上面用水泥跟石块砌了个弓形罩子,使得水井像一座小庙,水井下方则是一处烂泥塘,泥塘下有不少水田,呈梯形走势一直延伸到山腰,回龙村山水条件倒是得天独厚。

水井边有个穿着蓝色土布的中年妇女正在洗青菜,抬头时恰好瞧见秦扬,顿时喜道:“扬扬,回来了!”

秦扬记不得这妇女是谁,该叫她什么,于是只能点点头,礼貌的笑笑,说:“回来了。”

妇女甩了甩手上的水,起身来看着他说:“有空来家里坐坐,小涛子他还常念叨你呢。”

一说到小涛子,秦扬顿时知道这妇女是谁了,她是教自己语文的马老师的媳妇,小涛子跟他曾经做过一年的同学,在村里又玩得来,马老师一家还很照顾他们家,此时见到难免有些感动,遂温和笑道:“知道了王婶,抽空我就去,先回家。”

“去吧去吧。”王婶说完,又继续蹲下来洗菜。

秦扬点头,顺着水井边的阶梯走上去,左手边一处平坦的草坝子,右手边全是房屋,对面不远处是一处偏坡,坡上全是土坟堆,翻过这块小土坡之后还有一条山路,左边是通往大山里,右边则是去往另一个村子。

山路上方还有一处山坡,这座山坡叫白坟,有大片的草地以及茂密的森林,他家的屋子就在山坡上,上面只有七八户人家,而他们家是在最末尾。

因为背靠树林,周围一带樟树松树参天,所以阴天光线并不好,秦扬紧张的手心直冒汗,穿过几户人家的房背后来到简陋的四合院屋形的家门前,他先是站了几息,才抬脚进了院子。

第2章 江宇

院子占地面积较宽,但却十分杂乱,院里只有三间矮且破旧的石板房,呈品字型分三个方向排列,院门这一排则是两堵用大石块垒砌成院墙,什么东西都往这儿放,院墙的转角处便堆着两堆草垛。

院里的三间屋子左右两边的木门都关着,只余中间的石板房开着门,屋子不规则的墙壁上一左一右各有两扇木窗,屋里黑洞洞的,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这是他爷爷奶奶住的屋。

秦扬脚步略显迟疑,却径直向屋里走去。

刚走到屋外,秦扬便听到屋里传来委屈的抽噎声。

秦扬眉头一皱,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脚下不再迟疑,低头进了屋。

屋里一阵霉味,光线昏暗,五月的天里面凉飕飕的,原本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话声顿时因为秦扬的到来戛然而止,屋里两人纷纷看向他。

秦扬一时无法适应昏暗的环境,遂眯着眼去打量周围。

屋子陈设十分简单,侧墙下方是个灶台,而正对门的主墙则是贴着神榜与一张主席像,神榜下是一套简陋桌椅,泥巴地面坑坑洼洼的,墙角堆着不少苞谷核,多用型,可烧火还能擦屁股。

“哥!”角落里一个细瘦的女孩子向秦扬跑来,随后委屈的拉着他的衣袖,说:“哥,你回来了……”

女孩子说着抽抽噎噎的抹起了眼泪。

时隔十多年后,秦扬再次见到十六岁模样的妹妹秦凤,心中不禁感到心酸,遂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回来了,你哭什么。”

秦凤摇摇头,一直紧紧的揪着秦扬的衣袖不吭声。

站在一旁的老人眼神不好,瞧了半天没瞧出来进屋的人是谁,结果一听声音便知道是秦扬回来了,她顿时笑逐颜开,高兴的走到秦扬面前,说:“扬扬,你回来了,吃饭没有,奶奶做饭去。”

秦扬看向他奶奶,心绪十分复杂,既因为能再次见到逝世已久的老人而开心,又对她的许多行为耿耿于怀,最终秦扬的诸多情绪都因为想起老人最后死去前所吃的苦化作一声轻叹,他淡淡地说:“吃过了,这个给我爷爷,糖你留着自己吃。”

说着将手里的一包糖跟两瓶酒都递给了奶奶。

“你爷爷都摔断一条腿了,怎么还买酒给他喝。”秦奶奶说是这么说着,却也毫不客气的接过秦扬递来的东西,瞟一眼他手里的另一包糖,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往隔开的里屋走去。

“是扬扬回来了?”里屋一道苍老的声音问道。

“爷爷,是我。”秦扬应了声,将另一包奶糖递给秦凤,说:“你先回屋去。”

秦凤点头,接过糖捂在怀里就往外跑去。

秦扬进了里屋,这是两老人睡觉的屋子,一盏用圆型墨水瓶子做成的煤油灯发出微弱的亮光,只照得了少许的地方,屋里的边边角角一片漆黑。

秦奶奶正忙着将奶糖藏米缸里,见他进来后赶忙将盖子盖好,生怕被秦扬发现似的。

秦扬也不在意,他走到床边去坐下,看着躺在床上要坐起来的老人,忙将人按下,声音低沉地说:“爷爷,腿还疼不疼,医生怎么说。”

老爷子乐呵的笑出声来,说:“不疼不疼,躺几天就能下地了,你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小凤那丫头告诉你我摔到腿的。”

秦扬淡淡说:“回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老爷子感慨道:“你这孩子,有心了,就摔了这么一小跤还让你跑回家来看我,在外面干活累不累,吃得饱不饱。”

“都挺好,你不用担心。”秦扬一一回答着老人的问题,又聊了几句后才出了屋子。

秦凤正坐在右侧屋子门前的小木凳上,一见秦扬便忙起身来喊他。

秦扬点头嗯了声,抬手推开半掩的屋门进去,屋里光线昏暗,秦凤忙在墙洞里摸出火柴来点上煤油灯端着走在秦扬身后,墙上除了一张毛主席的画,堪称家徒四壁,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这间屋子与另外两间屋子的面积一样大,不过格局不一样,因为家里有一儿一女,所以不大的屋子硬生生给隔出了两间,如此一来堂屋的面积就大大减小了,他爸妈一间,他则是跟妹妹挤一间屋,两张木板床各睡各的。

虽然说很不方便,但也别无他法。

秦扬推开他爸屋子的门,站在门边往里看,秦父四十来岁,本该正直壮年的年纪,却因身体问题只能躺在床上发呆,此时乍然瞧见秦扬,顿时诧异道:“扬扬?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秦扬一脸冷漠,淡淡道:“外面没意思就回来了。”

“没意思?”秦父吃力的撑起上身,困惑道:“那你说说,你要做什么才有意思。”

“再说。”

他爸沉声道:“所以你不打算回城里去了?”

秦扬眼神坚定,直视瘫痪在床的父亲,说:“不回去。”

“混账!”秦父大怒,吼道:“不回去我们喝西北风吗!”

“当初卖田卖地砸锅卖铁弄钱去镇上赌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今天我们要吃什么。”秦扬冷冷地说:“吃什么不需要你操心,饿不着你们。”

他说完转身就走,留他爸一人躺在床上,面露不可置信之色,实在是不敢相信原本沉默寡言的儿子突然会顶嘴了。

秦扬一脸冷漠,几步走出屋子,沉默半晌后,才低声问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秦凤:“你刚刚哭什么,奶奶又骂你了?”

秦凤点头,细声说:“我只是想给她借点苞谷面来熬粥喝,她就说我了。”

“以后不去她那儿吃了,我们自己在家做。”秦扬说着摸出两张绿色的两块递给秦凤,说:“去看看谁家有多余的米面,买点回来。”

秦凤面上一喜,总算不用再看奶奶的脸色听她难听的话了,于是忙点头接过钱,小跑着出了院子。

秦扬呼出一口闷气,径直走出院子,在外面的小路上蹲下,随手扯了根野草捻着。

他心中颇感烦乱,本以为这些事他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释怀了,可现在还是觉得耿耿于怀,饶是过了这么久再次见到他爸,秦扬仍旧无法用心平气和的态度跟他说话,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个家也不会四分五裂,他也不会因此活得那么辛苦,那么索然无味。

而如今秦扬因祸得福,能再有一次重选择一次的机会,他自然得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来。

他并不打算再回城里,纵使因为重生的缘故他对时代的发展与改革十分清楚,知道什么能快速找钱,他也不打算再去为了钱而赚钱,前世的他没谈过女朋友,没好好体验过生活,更没有时间陪亲人,等他们相继离世后,秦扬也就失去了赚钱的动力,然而那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忙忙碌碌的生活,于是几年如一日,就这么索然无味的度过了,所以现在他的打算跟钱不沾边,而是留在农村,种田种地,平淡才最真实。

如今最主要的是要想办法养活自己跟秦凤,还有那个不争气的爸,可家里一没田,二没钱,真想安定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拇指与食指间的野草已经被捻成了一坨绿色草泥,秦扬浑然不觉,看着小路下的小树林眉头紧皱。

他青涩的面孔上满是不符年龄的沉稳及冷厉,因为营养不良以及繁重的活令他十分精瘦,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秦扬长得很快,才十九岁身高目测已有一米七八左右,下身穿的料子裤跟九分裤一样露出脚踝,肥大的裤筒空荡荡的,他骨骼分明,脉络清晰,五官如刀削般立体凌厉,薄唇因不满而紧紧抿起,搭着他沉稳冷厉的神情,硬汉气息十足。

若是他能稍加修剪一下那头乱七八糟不修边幅的头发,会更加帅气。

少年时期的秦扬并不注重外表,也不注重吃穿,当年的他只对赚钱上心,一颗心全扑在了怎么养家糊口的事上,也因为从小的遭遇使得他性子冷漠,不爱与外人交谈,所以他对别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每天就是出工睡觉,睡觉出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白白错过了宝贵的青春。

正出神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打闹声,秦扬闻声看去,见一个瘦弱且蓬头垢面的少年正跛着一只脚顺着小路跑来,他身后追着几个六七岁的孩子,正不断捡地上的小石头跟树枝砸他。

少年佝偻着背,被石头砸中了也不吭声,只知道默不作声的往前跑,躲进了隔壁江家的院子里。

一群小孩不依不饶的撵在后面追进院子,还一个个不懂事的笑得开心。

秦扬皱了皱眉,弹掉指间的草泥起身走到江家院外,只见一群小孩正围着刚才的少年哄笑,用稚嫩的童音念着顺口溜笑道:“江宇是个大傻蛋,爹不疼,妈不爱,还克死了老奶奶。”

江宇?秦扬对这名字颇感熟悉,回忆几息后突然想起这不就是江家的小傻子吗,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听话,秦扬不再多想,沉声道:“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小孩们被吓了一跳,转身瞧见有个看上去凶巴巴的‘大人’来帮江宇,顿时不敢再欺负人,也不知是其中哪个小孩喊了一声快跑之后,一群小孩争先恐后的跑出了院子,随后外面响起小孩子们觉得有趣的笑声。

秦扬见小孩子们全跑光了,遂转身走向缩在墙角抱着脑袋的江宇,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低声说:“你爸妈呢,他们不来接你回去?”

江宇缩着肩膀,脑袋上头发乱七八糟,跟鸡窝一样,他安静的抬起头来看向秦扬,一块脸跟花猫似的,倒是衬得一双眼睛格外清澈明亮,江宇困惑的偏头,眼神茫然地说:“我等奶奶回家。”

如果秦扬没有记错的话,江宇的奶奶已经去世快半个月了,这是当年秦凤在电话里告诉他的,秦扬还清楚的记得,当年他匆匆回来一趟后继续回到工地上干活,后来秦凤再打电话来跟他说家里的情况时,还顺带提了提隔壁的江家,也就是江宇,据秦凤说江宇因为没人照看跑进大山之后就没再回来过,后来村长组织人去找,才在长坡的深山里找到他的尸体。

秦扬忆起往事,心中难免有些压抑,毕竟江宇的遭遇确实令人唏嘘,如果没人管他,可能他还是会像记忆中的结局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秦扬沉吟片刻,说:“你奶奶出远门了,你这几天就先跟着我,愿意吗。”

江宇怔怔的看着秦扬,许久后才安静的点了两下脑袋,他双眼逐渐亮起,片刻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起来。

江宇的笑很腼腆很干净,秦扬看着心中不禁舒畅不少,也跟着微微勾起嘴角,看向江宇的眼神柔和不少。

秦扬起身说:“走吧,去我家,刚好买了包糖。”

江宇倒是听话,也不多说,起来就跟着秦扬往外走。

第3章 给糖

秦扬领着江宇刚进院子,秦奶奶便端着一盆水脏水出得屋子,见他领着隔壁家的小傻子来了,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她嫌恶的上下打量江宇,上前几步一盆水泼到墙角下的柴灰堆上,顿时溅起不少脏水跳到秦扬与江宇裤子上,秦奶奶提着盆将手在围腰布上擦了擦,不满的大声说:“扬扬,你怎么把这傻子给带家里来了。”

秦扬弯腰拍拍溅在裤脚上的脏水,音调毫无起伏地说:“有问题吗。”

秦奶奶正儿八经的说:“我是怕他赖上你,这傻子前两天在朱常山家诬赖大和平的孙子打伤了他的脚,还赔了他好几块钱呢!”

秦扬转身看向江宇,原本还安安静静的小傻子此时正满身畏惧的缩着肩膀低着头,看上去可怜巴交的,这样的人也会诬赖人吗,现在连傻子说的大实话都没人信了?秦扬心中嗤笑,不冷不热的说:“大和平什么人品村里人谁不知道,估计也只有你愿意相信他是被诬赖的,毕竟你跟他家沾亲带故的,不信他还能信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

“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那不也是你大舅爷爷吗,他就算人品不好,他孙子总不该会骗人了。”秦奶奶拉着块脸,谴责道:“这傻子爹妈都不管他,你瞎掺和啥,总之你少跟他来往,别给家里惹麻烦。”

秦扬冷冷的睨了满脸皱纹的奶奶一眼,心里其实清楚不过,他奶奶并不是担心他惹祸上身,而是还对江宇死去的奶奶怀恨在心,所以对江宇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好脸嘴,秦扬不愿再跟她多说,生怕控住不住情绪说话冲她,遂无所谓地说:“能惹上麻烦再说,江宇,跟我来。”

秦扬说完大步往家里走去,江宇看也不敢看一旁总是在小路上遇到就对自己又踢又骂给足了自己心里阴影的秦奶奶,见秦扬一走,便急忙跛着脚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扬身后进了屋子。

秦奶奶见秦扬油盐不进,顿时气道:“你这孩子!长大了厉害了,我管不动你了是不是!”

秦扬反手将屋门关上,不去理会他奶奶的酸溜溜的说教,他在屋角捞来一条小凳子安到江宇身前,说:“坐这,我去给你拿糖吃。”

江宇乖乖点头,坐在小凳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双膝并拢,耸着肩膀将双手拢在身前,老实巴交的坐在昏暗的屋子里瞧着地上一处动也不动,左右食指却不住的曲起再抻直,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秦扬见他这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很像个乖巧小学生,点起煤油灯进他爸屋里去翻糖,秦父伸长脖子往外看,视线被墙堵住瞧不见人,遂问:“你把谁领回来了,又惹你奶奶骂你。”

“让她骂。”秦扬一脸淡然,完全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四处翻找,在床低下找到了放在篮子里的奶糖,撕开袋子从里面捡了几颗丢到床上去给他爸吃,接着抓了一把糖揣进上衣兜里。

秦扬十指修长,手大,一下几乎抓去了半包糖,直把他爸看得有些肉痛,酸溜溜的说:“外面是谁,你拿这么多去他吃得了吗。”

秦扬将篮子塞回床底,起身边往外走边说:“吃不了就留着慢慢吃。”

“扬扬,你等会儿,真打算不回去了?”秦父撑着上身趴在床上喊住他。

“嗯。”秦扬站在门边,头也不回的低声应着。

秦父苦口婆心规劝:“你留在村里能做什么,没什么出路,现在形势大好,社会发展飞快,你就该多出去闯闯见见世面以后才能有出息。”

“出路是什么。”秦扬闻言猛地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爸,蹙眉反问;“你觉得要干什么才有出路,活成什么样才算出息。”

秦父顿了顿,面上一派落寞与悔恨之色的说:“你们俩兄妹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总不能一辈子都留在农村任人指点,趁着现在还年轻,形势好,你就应该出去打拼打拼,以后多多少少赚点钱回村里来,还能在那些戳你们脊梁骨的人面前扬眉吐气一回,别像我一样,现在这副模样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浪费粮食,被人一辈子瞧不起。”

“有钱就能被人瞧得起,有钱就能受人尊敬?”秦扬不屑冷笑,说:“外人怎么想,跟我没关系,在他们眼里,小偷的儿子就算是当了官,照样是小偷的儿子,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我为什么必须要让他们瞧得起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他们看得起我或是看不起我,又有什么区别,能让我的生活变好变坏吗,我并不打算再一次为别人的目光去为难自己,我不出去打拼,照样也能活得很好。”

堂屋里,江宇被秦扬克制却隐隐透出狂怒的声音吓得一愣一愣的,他循声望去,见秦扬面色冷漠,不禁有些害怕的捏紧拳头弓起背,瘦弱的身躯不动声色的悄悄收成一团,与平时面对别人打骂侮辱时的模样无二。

秦父料想不到秦扬出去一趟回来会有这种叛逆且嚣张透彻的想法,一时竟无话可说,屋子里安静半晌后,秦父才轻声说:“你有你自己的想法,那就按着你的想法去过吧,我也没资格干预你的选择。”

秦扬一脸冷漠,不再多说,抬脚走到江宇身前单膝屈起蹲下,见江宇正低着头缩成一小团看也不看他,心想估计是刚才情绪过于激动吓到了他,秦扬暗暗呼出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后从兜里将糖抓出来,说:“给你。”

江宇抬头瞧一眼他手中的大白兔奶糖,双眼倏而一亮,眼巴巴的盯着糖默不作声的抿了抿嘴唇,随后缓缓伸出黑乎乎的双手做捧状去接。

秦扬将糖悉数放进他手中,说:“有兜没有,吃不了可以揣起来慢慢吃。”

江宇黑白分明的双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糖看,一副呆呆的模样,听了秦扬这话,开始低头认真的在自己衣服上找兜。

他这安静又听话的模样不禁令秦扬心情有所好转,于是主动伸手去拉过他的衣服帮他在蓝色布料的外套上找兜,江宇立马不再乱动,乖乖举起捧着糖果的端端正正坐着手让秦扬给自己找。

江宇穿的衣服是四个兜类似中山装的老款式,上面两假兜,下面两个又深又宽的兜,原本应该是深蓝的料子已经洗得褪色了,下身穿的料子布也皱巴巴脏兮兮的,脚下穿着一双裹着泥巴还不合脚的解放鞋,估计是他奶奶生前穿的。

秦扬将他的衣兜拉开,说:“放这里面。”

江宇小心翼翼的将糖全放进兜里,随后拿手摩挲着鼓鼓的兜,眼里渐渐溢满欣喜与满足抿唇笑。

他开心的看看秦扬,再低头看看兜,继续抬眼看秦扬,低头看兜,来回看了两遍后,突然开口说:“谢谢秦扬哥哥。”

秦扬眉梢一挑,奇道:“你还记得我叫什么?”

江宇一下下的缓缓点着脑袋,头顶的鸡窝随着动作一摇一晃,说:“奶奶告诉我,跟着秦扬哥哥玩就不会被其他人欺负。”

小时候江宇常被村里的小孩子欺负,他奶奶就让秦扬多照顾点江宇,因此还会时常给秦扬煮鸡蛋吃。

秦扬微微蹙眉暗自思索,自从84年他爸出了事半身不遂,他就没再跟着村里的小孩子玩过,开始起早贪黑的跟着他妈上山去倒腾一切能卖钱的东西,也没再跟江宇见过面,后来87年他妈离开村子撇下他们三人走后,他就开始为了一升米去邻村找活干,再后来越走越远去了城里,这期间都没跟江宇有什么交集,可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咬字清晰的叫了出来,实在是令秦扬有些吃惊。

他认真审视江宇,江宇也一脸开心的注视着他,随后又自顾自的抿着下嘴唇低头去看兜里的糖,秦扬突然觉得江宇一点也不傻,他不仅很会察言观色,还很懂礼貌,会说谢谢,即便是再怎么馋,也不会拿出糖来就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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