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公子》作者:Tenet
文案
宋凛第一次见顾灼的时候就骗了他。
那件旗袍不是给宋妈买的,而是给宋凛他自己。
任谁都想不到,那个出生世家,清润如玉的首席翻译官宋凛会是个喜欢穿旗袍的女装癖爱好者。
这是个不能道也的秘密,可顾灼却窥得了这个秘密。
此后,宋凛衣柜里所有的旗袍,皆出自顾灼之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灼就知道宋凛骗了他。
因为宋凛的眼睛。
当宋凛看向那件旗袍时,面上装的无动于衷,可藏不住的痴迷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但顾灼没有拆穿他低劣的谎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旗袍卖给了他。
顾灼尊重每一个人喜好,并不会因为性别之差而抱有偏见,也更能理解宋凛的小别扭。
因此,无论每次宋凛的谎言有多蹩脚,顾灼都会装作没察觉的样子相信,而后根据他的要求裁制出一件完美的旗袍。
只是令顾灼没想到的是,他会一边给人做着旗袍一边栽了跟头搭了心。
36岁翻译官(受)宋凛??33岁旗袍店老板(攻)顾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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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笔的,应该不会很长,除非我写的来兴致了。
排雷:
1.受有女装癖
2.攻受非双洁,但遇见后都是一心一意,身边没其他人。
3.受有传统意义上的白月光,但没有任何有关白月光的狗血剧情。
内容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凛(受)顾灼(攻) ┃ 配角: ┃ 其它:老男人的故事
一句话简介:让我男票给我做旗袍。
立意:弘扬中华传统旗袍手艺,向善向美,辛福美满每一天。
第1章 月白
宋凛已经在敬北路上来来回回绕了三次。
每一次的经过,宋凛的眼睛都忍不住倾落于那家做旗袍的铺子上。
不,更准确一点来说,是落在那件蓝底红玫的立领旗袍上。它就那么静静地展示在橱窗里,傍晚的火烧云经过圆珠的折射,在上面描了一片金丝的同时也晕了一抹瑰丽。
一寸一缕的,像是小钩子一般勾着宋凛的心。
宋凛的手有些微颤,在几经思想斗争后,他最终还是把车停到了旗袍铺子外的车道上。
宋凛知道他不该这样的,想要穿旗袍直接去网上买就好了,没必要亲自露面去一家旗袍店。
但他同时也知道,像那样的旗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在网上买到的,并且这种手工制作,很多时候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一旦错过了可就再难遇见。
身为好几次因胆怯而错过的宋凛本人深谙此理。
宋凛松了油门,在调整呼吸间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舒缓片,看了看医生给的计量表,扣了一片直接和水吞下。
这是新药,他可不敢大意,按照以往的性子给自己加药的计量。
药效没那么快,所以宋凛在车里等了好一阵儿,直到自己的双手停止发颤,背脊停止发凉后才推开车门走进那家旗袍店。
和煦的暖风伴着推门的动作而入,陈旧的檀香从吊顶的焚香炉上升起,跟着风的路径吹向店内扫过每一件旗袍的肩领。
饶是见过各种国际大场面的宋凛在面对这一条条排开的精美旗袍时都不由得愣了愣神。
这家店子里的旗袍和宋凛以前买过的、穿过的都不一样,那种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美感,是任何机器都无法比拟的。
宋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双目发直地紧盯着面前那件苏绣旗袍,正当他想伸手去触摸时,一道清润的男声和着玉珠碰撞声传来。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宋凛寻声望去,只见问者撩起珠帘,脱了架在鼻梁上的复古金链眼镜,一双逼人的狐狸眼带着余压向你袭来。
垂帘上的雨花石温润出的光芒在那问者眼中像是浸了水,勾勒出的瑰丽竟比旗袍上的金丝凤凰更加震人心魄。
宋凛不由得一愣神,缩着手缓了好半天才支吾出一句:“我…我来看看旗袍。”
问者应了声,将金丝眼镜垂于胸前:“我们这里有成衣和定做之分,您需要哪种?”
“成衣是指摆在这里的这些吗?”宋凛抬手朝铺子里比划了一圈儿。
“是,”问者点了点头,走向一旁的茶台上,边倒水边说道,“还没问您怎么称呼?”
宋凛见着他倒水的动作急忙上前接过,笑道:“宋凛。”
说到这儿,他又急速补充道:“凛冬已至的凛。”
听着宋凛的回话,问者应了声,主动伸出手:“顾灼,灼灼其华的灼。”
“灼灼其华,”宋凛伸手半握了一下,念着念着便不由得轻笑打趣,“那我两正巧儿,一冷一热的。”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是宋凛一早就练就的本领,也不管沾不沾边儿,总归先拉近点儿距离没错。
顾灼也没摘出他话里那点儿差,笑着收回了手,朝旁边站了点儿将话题拉了回来:“不知道宋先生需要哪一种?”
顺着顾灼的退步的动作,宋凛能够更好地将铺子里摆放的旗袍看个遍儿,他捧着茶杯饮了一小口,想了一会儿问道。
“你是这儿的…”
“老板,”顾灼掀起衣角擦了擦眼镜,“也是裁缝,这儿的旗袍都是我做的,你要订做也是找我。”
“哦,挺厉害的,”宋凛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他顿了顿,试探性地问道,“您这儿订制的话大概要多久啊?”
“这个不能确定,要根据你的要求来,”顾灼伸手理了理几件挨在一起的旗袍,“但都是需要提前一个月来预约,你这儿急吗?”
急那肯定是不急的,可宋凛今天过来本就是冲动之举,已然渐渐恢复的理智不会再让他做出进一步出格的举动。
宋凛压下心中的惋惜,轻叹道:“那还是不用定制了,我直接从成品里面挑吧。”
说完,他又立即解释道:“刚从国外回来,忘记给母亲买礼物了,这不正好瞧见您这旗袍店子,便想着进来看看。”
这话半真半假,但经年在翻译场上的摸爬滚打已然让宋凛练就一番面不改色的本领,说出来笑盈盈的,跟真的一样。
听着他这话顾灼也没再说什么,收回了视线带着人朝前走:“既然是给长辈选的话,色彩花纹上面应要偏向于沉稳端庄一些…哦,是了,我还没问您母亲的身形,我这儿全是手工做的,每件成品的尺寸不一,也只有一件,想要选到如意合身的可不容易。”
“啊…这样啊,”宋凛了然,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咬唇松唇了好些天才回道,“那…我母亲比我稍微矮个三四厘米,唔…但比我稍微要胖一些。”
“胖一些,”顾灼微微偏了偏头,似乎对宋凛的描述并不感到意外,声音里还沾了点儿不可说的笑意,“大概是有多大的差距?”
“就…大概这样吧。”宋凛在腰和肩膀比划了一下,努力控制好差距。
宋凛边说的时候顾灼就边在纸上记录,等粗略有个估计后便带着宋凛转身走向最后面的那排架子。
圆润的指尖在沉木色的衣架中探索,一拨一弄,伴着清脆的声响,顾灼从一堆旗袍中分拨出几件。
“我预估着符合的就这几件,”顾灼理了理旗袍的衣领,“你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宋凛应了声,微走上前去细看。
这几件工艺绣法上肯定是没得挑,只是那颜色和花纹未免实在是有些过于老气,宋凛对它们都不太满意。
宋凛对着那几件旗袍默了一会儿,转身说道:“这…顾老板,符合身形的就只有这么几件了吗?就没有颜色亮丽一点的?”
说到这儿,宋凛有些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前倾了一下身子问道:“就比如像橱窗里那件蓝底红玫的,有吗?”
“哦,那件啊,”顾灼了然,“可以是可以,不过就你…您母亲穿的话,可能会有点大,因为这之前是位外国身形比较高大的客户定的,穿起来应该不会太贴身。”
“不要紧,宽松一点也可以。”宋凛一听有希望,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激动,忍不住上前拉了顾灼一下,重复道,“宽松一点的也可以。”
这一动作显然在顾灼的意料之外,他呆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朝后退。
两人距离拉开间,宋凛也回了神,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收回了手对着顾灼干干地扯了扯嘴角。
刚才的动作着实有些过于冒失,宋凛眼里闪过一丝责备,刚想开口解释道歉却被顾灼给打断。
顾灼理了理袖口,温和地说道:“我带你去看看那件旗袍吧。”
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下,宋凛也不是什么硬要纠结的人,端着得体的笑容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向门口的橱窗处。
因为订做者的缘故,做出来的衣型偏大,穿在那模特身上显得有些过于宽松,但未能撑起的衣料却阻挡不了它的美,尤其是当它在暮色中时,被风拂过,光线交织下的曲线朦胧。
顾灼将那模特从橱窗中搬出来放到两人中间,问道:“是这件吧。”
“是这件,”宋凛垂于身旁的手捏紧又松开,硬是压住了那想去触碰的冲动。
宋凛围着那件旗袍看了看,满意之余也有着藏不住的困惑,他偏头看向顾灼,不太确定地问道:“这是不是花样年华里张曼玉穿的那件?”
听着宋凛的疑问,顾灼十分意外地看向他,挑起的眼尾越发上扬:“你看出来了?”
“对,当初看的时候印象很深刻,所以记得比较清楚。”宋凛握拳掩嘴咳了咳。
但没过多久,他又抢先一步,补充解释道:“我前一阵子也在重温这部电影,所以比较眼熟。”
其实这话刚说完宋凛就后悔了,欲盖弥彰的,反而更加容易引起猜忌。
不过好在顾灼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像是寻得了知音,十分兴奋地架上眼镜,给宋凛讲解。
“其实也不全是,当时她想要我做件一模一样的带回国,但那都是绝版怎么可能一模一样,我自己也不做仿品,就用了月白的蜀缎加苏绣,设计了新的版型。”
说到这儿,顾灼语调蓦地一转,沉了下去:“只不过最后结果不大好,人没要,定金也退了回去…怪我,乱改东西。”
虽然宋凛对旗袍这一行不太了解,但他也能明白这种行为对于一位裁缝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否定和不认可。
顾灼这都还算心态好的了。还能摆出来,将事儿拿出来说。
“没事儿,这说明没缘分,”宋凛冲他宽慰地笑了笑,转而摸上那瑰丽的焰红刺绣,看着那件旗袍喃喃道,“这不,有缘人来了。”
顾灼回看了宋凛一眼,看着他搭在绣线上被映红的指腹,看着他眼里被照亮的痴迷,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但最终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顺着轻笑着:“是,有缘人来了。”
第2章 窃蓝
月白底的蜀缎上绣着成朵成朵的艳丽玫瑰,娇嫩的绿叶在瓣蕊中相连,色彩在曲线中碰撞。
宋凛按了按胸前空荡荡的一片,又拿布胶贴着收了收腰间的衣料,才使得这件旗袍在他身上勉强成型。
但终归是不好看的,那缺失的美感,是性别差异间越不过的坎儿。
回想起花样年华中那女主人公穿出来的效果,宋凛只觉得自己白糟了这件儿。他烦躁地将盘扣解开,露出小巧而圆润的喉结。
喉结易遮,难遮的是宋凛身为男子本身的刚硬感。
宋凛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难以抑制的厌恶压上心头,他抽了根烟走向阳台,在火星燃起中长呼了一口气。
在全国都大范围入冬的情况下,十一月的南城依旧炎热,即使是夜晚也带着几分白日里的燥热。
宋凛倚着阳台闷抽了几口,正想掐熄时,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他走进去将烟头碾熄在烟灰缸里,顺手抄起手机,但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蓦然僵住。
屏幕上的女人笑得温婉得体,但那笑意中的温柔却没几分是给宋凛的。
寒意顺着脊骨爬上,宋凛慌乱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像是怕人隔着屏幕窥探出什么,急忙抄起毛毯裹在身上,也顾不得多,披好后便直接接通了电话。
“母亲,”宋凛努力保持着平常声线向宋淑玲问好。
宋淑玲清冷的声线从听筒传来,语气里未带一丝责怪,可话语却透着不满:“怎么这么久?”
麻将声和戏腔混着传入耳中,宋凛咬了咬口腔中的软肉回道:“刚到,在卧室里收拾东西,没听见。”
那边调麻将的碰撞声蓦然一停,宋淑玲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哦对,你今天才刚回国。”
说到这儿,宋淑玲大概也觉得有些不得体,急忙岔开了话头,拿出做母亲的派头询问了一番近况。
宋凛紧了紧身上的毛毯,乖顺地回着。
“你那个翻译工作是怎么回事儿?”宋淑玲那边传来沏茶的声音,“怎么突然调回来了?”
听着宋淑玲的问话,前几日的片段立即破出桎梏在脑海中闪现。
刺眼的光线,颤抖的嗓音和双手,断断续续的汇报…
宋凛呼吸一滞,刺骨的寒意渗透背部,如针扎般使得全身开始发抖。
“宋凛?宋凛?”
宋淑玲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宋凛一哆嗦地回了神,再开口时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沙哑。
“没事儿,我只是…”
“唉,算了我也不懂,”宋淑玲那边的麻将声又响了起来,“你明天自己回来和外公说吧。”
听着宋淑玲的安排,宋凛不悦地抿了抿唇。
每次都是这样,强势地安排每一处时间,从不提前过问征求意见。
宋凛心里烦躁,扯了扯毛毯:“后天吧,我明天和爸约好了要去他那里…”
“你跟他说你外公要见你,”一听见宋凛说爸这个字,宋淑玲就装不住了,语气难见的生硬,“听到没,先回来见你外公。”
宋淑玲就是这样,面上看着温婉大方,实际上骨子里带着的是刻入的强势。
宋凛也懒得再和她在这种事上起争执,压着心头的烦躁应了声,最后在一片胡牌的笑意中挂断电话。
刚挂电话,也未得喘气之时,舒雅的电话紧跟着拨了进来。
“首席,”舒雅声音里带了点儿小心翼翼,“你看我给你发的邮件了吗?”
“还没,”宋凛抖着手去翻包里的药片,在慌乱中问道,“什么要紧事吗?”
“也没…”舒雅嚅嗫着,“就是你电子版的调职书,需要你本人签个字。”
听着调职书这三个字,宋凛扣药片的手一抖,白色的药片在手心中滑落,伴着耳蜗中的鸣叫没于黑暗之中。
其实这都是注定了的结果,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舒雅好歹也在宋凛手底下做了这么多年了,也知道宋凛的性子,沉默间立即附上宽慰的话语。
“没关系的首席,你能力摆在那里,这次的调职也只是上头给你换个环境放松放松,我们可都等着你回来的呢。”
回去。
听着舒雅的话宋凛苦笑了一下,在那样竞争激烈的环境下,他这犯的错误恐怕是让他再无回去的可能了。
宋凛重新扣了片药,也没和水直接仰头咽了下去,而后拿出平板在调职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弄好后,舒雅也没再缠着宋凛多说,体贴地挂断电话给他留有余地和颜面。
调职书上的调职理由写的很模糊,人事部那边也算是给宋凛保全了面子,只不过身为宋家的人,无论你是在国外也好还是国内也罢,那些盯着你的人可从不会松懈。
听宋淑玲今天打电话过来这语气,宋凛就知道,无论怎么压,那些事还是没瞒住。
往后的日子里,还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稍微一往后想宋凛就倍感无力,这时做了核磁共振的后遗症也像是故意作对般袭来,恶心伴着晕眩涌上。
从机场到医院,再到从旗袍店里回来的这段时间,宋凛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的呕吐感也只是干呕,他都已经很习惯了,也知道该怎样应对。
忍着不适从糖罐里挑了颗糖出来含着,也没打算再做什么其他的了,一边解开旗袍一边走向卧室。
因为常年出国的缘故,宋凛的这个‘家’更像是一个酒店套房,整洁,但也没有一丝人气。
宋凛站在床边仔细地挑开收腰的布胶,可下一秒,布胶松开的位置便出现一条条杂乱的褶皱。
宋凛伸手抻了抻,发现并不能压平。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另一腰侧的布胶都未来得及撤,便急急匆匆地寻了熨斗出来。
只是正当他想将这旗袍脱下来进行熨烫时,却又蓦地止住了手。
是有褶皱没错,只是这衣料比不得寻常,也不知能不能用熨斗熨烫。
宋凛是真的爱极了这件旗袍,一碰一收间都注意着、小心着。他愣在原处想了会儿,抉择一番后还是转身拿过手机给顾灼发了条信息。
——宋凛:顾老板您好,我想请问一下,这旗袍出了褶子要怎么办?能用电熨斗熨吗?
当时收款时两人就加了好友,现如今微信的聊天界面上还停留着宋凛转账的信息。
顾灼应该是正好拿着手机,回复的很快,但是条语音。
“不能用熨斗,拿热毛巾夹着捂住,三到五分钟,然后悬挂着晾干就行。”
顾灼的声音很清润,像是拨弄着的珠玉算盘,一勾一收间唇舌碰撞出的碎响。
宋凛的耳朵听得有些发烧,他急忙将手机撤远了一点儿,却又在犹豫间暗自收回,鬼使神差地再点了一次。
如润玉般的声线扬出,宋凛忍不住咬住了齿间的糖果,在嘎嘣的嚼碎间再次听完了这段语音。
这顾老板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些,不去当声优真是可惜了。
宋凛先是这么想,但随即回过神来又暗骂自己蠢,他扫了一眼转账记录,看着那价格觉得顾灼去当了声优那才是真可惜。
得了法子后宋凛便道了声谢,顾灼也很客气地回复了几句官方的话语后便收了这段谈话。
这时药效也上来了,宋凛忍着头晕将旗袍弄好,也没洗漱直接就埋进床里。
旗袍挂在床侧,晚风吹进来的时候掀起的衣角正好送入宋凛的眼尾视线,他偏头看了过去,看着腰侧那块儿被月光照亮的濡湿印记,耳边又不由自主地荡起顾灼那段语音。
这一段来的突然,宋凛还未来得及深思为何会这般,冲头的药效便将他击晕,在眼前的世界摇晃迷离间,倒是耳中顾灼那如同润玉落盘的声音带给了他一水儿安稳。
第3章 星朗
新药的起效周期还没到,宋凛一早上醒来还是心悸到发抖,再加上核磁共振带来的副作用使他在床上躺倒中午才稍微恢复点儿清醒。
宋凛敲了敲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剔除,挨着床边坐了一会儿后便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以前被各式公文填满的屏幕现如今却只剩下了各路新闻报道,宋凛盯着看了好半天才从这变差中回过神来,绷着下颌将无用的消息滑去。
最底下是老爸的未接来电,宋凛揉了把头,边走向浴室边回拨了过去。
中午正是一天中画室忙碌的开端,通讯音响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被接通,老爸浑厚的笑声伴着研钵的碎响传来。
“儿子诶,到哪儿啦?”
听着老爸的笑意,宋凛难抑地心梗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带着歉意回道:“不好意思啊爸,我得先去外公那儿一趟,今天来不成了。”
电话那头的老爸惊愕地啊了一声,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干咳了两下:“这样啊…也是,是我没想好,你一回来是该先去看看你外公的,不打紧,我们两父子约下次就行。”
宋凛应了声,回道:“明□□吗?”
“可以,”老爸很快就应下,“正好,明天画室进一箱新的绿松石,你赶巧儿过来挑挑。诶对啦,我上回给你寄过去那唐卡你戴了吗?你觉得怎样…”
老爸絮絮叨叨的声音伴着加湿器嗡嗡的响声传入耳中,宋凛一边夹着手机应着一边提上晾干了的旗袍下楼。
宋凛买的是一间中型的loft,底层有个隐藏的小隔间,乍一看是个杂物房,但实际上里面儿摆满了宋凛买的各种女装。
也没和老爸聊太久,毕竟画室正忙,听着电话那头有人喊之后便匆匆挂断。
挂断电话后,宋凛便从隔层里抽出防尘袋将旗袍罩上,小心翼翼地将它挂进衣柜里。
这间不到十平方的小小隔间,对于宋凛来说,是在他在这世上唯一能够得到栖息之意的天地。
此时的宋凛,眉眼间再无外界展示那般清冷锐利,难抑的柔媚娇俏爬上眼尾,他不由自主地交叉夹紧了双腿,伸手拢住面前各式各样的裙子,在塑料窸窸窣窣间将头埋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由于太久未敞风的缘故,衣物上已然染上了点儿橡木的干胶气息。
有点儿窒息的难闻,但宋凛没多在意,依旧将头埋在其中,像是只躲避外界伤害的鸵鸟。
一门之隔,门外是这个世界所希望看到的模样,门内却是这个世界不曾接纳的天地。
宋凛在这两者中挣扎,寻找存活失败。
“诶,杨子轩你的手要动,别老光顾着看。”
“轻点儿轻点儿,按按脑袋,对,手往上。”
乌侗刚推开店门,连珠帘都还没挑开就听见顾灼闷闷的指示声扬出来,他颠了颠手上的购物袋,一进去就看见杨子轩这小孩儿连校牌都还没摘就跨坐在顾灼背上给他按摩。
瞧着这场景,乌侗直接给气笑了,撂了袋子走过去损道:“顾灼你能不能要点儿脸,喊个小奶娃给你按摩好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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