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孤屿》作者:见涸生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2-25分类:小说浏览:3评论:0



本书名称: 孤屿

本书作者: 见涸生

本书简介: -全文完结-

* 三角关系|雄竞修罗场|天降vs竹马|酸涩拉扯

雨下起来的时候,陈青屿刚跟人打完架。

唇角的血滴在衣服上,把白色的布料染的狰狞。直到一柄伞撑在他头顶,有人递过来一包干净的纸巾。

“你没事吧?”

陈青屿抬头,看见了伞下的孟惜荫。她穿着干净的校服,脸孔是清透漂亮的白,眼睛是月牙儿一样的可爱。

他下意识地把手在衣服下摆上擦了一下,犹豫着去接她手里的纸。

“荫荫,你在这干什么?”有人跑过来,拉走了孟惜荫。

“我……”孟惜荫想解释,但对方已经把她拉出了小巷,看都没看他一眼,“快走吧,阿姨催我们回去吃饭了。”

少女的脚步声消失在路口,只剩下嗡鸣的雨声。

陈青屿认识那个男生。赵嘉树,学生会会长,永远的年级第一名,所有老师都喜欢他。

他和孟惜荫住同一个院子,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叫她荫荫。

*

本能是最无法遏制的东西,就像他对孟惜荫的爱,正在旁人窥不见的深渊里疯长。

所以他为孟惜荫打架,为她受伤,为她狼狈,为她被全世界鄙弃。

只因为他想攀上那束光。

那束叫孟惜荫的光。

【阅读提示】

1.男主是陈青屿,HE,SC

2.前部分校园,后部分都市,都市为主

——

预收文《野风过境》文案:

*破镜重圆|先婚后爱|久别重逢|清冷坚韧美人×深情贵公子

秦氏集团千金的婚宴上出了一桩惊天丑闻。

秦小姐未来的夫婿,竟牵着别的女人的手跪在秦氏总裁面前哭得泣不成声,女人小腹微微隆起,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一道道目光落在秦嘉瑜身上,或讥讽,或同情。

天色昏昧,暴雨倾盆。

秦嘉瑜跑了出去,麻木地站在雨中,洁白婚纱染上脏污的雨泥,狼狈又可怜。

忽然,一柄黑伞撑在她头顶,挡住了铺天盖地的雨丝。

秦嘉瑜错愕抬头,于黑漆漆的伞面下,望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没想到她会在这样仓惶的境地与那个被她狠心抛弃的前男友重逢,更没有想过,在听到母亲催促她必须尽快重新挑选一位合适的人选联姻,以盖过这桩丑事给秦家的损失时,季野竟会主动开口。

“要帮忙吗?”他问,是最漫不经心的口气,眼神散漫,带着些既往不咎的淡漠,“刚好,我需要一位合适的妻子。”

*

结婚后,秦嘉瑜处处小心翼翼。

昔日季家最不起眼的私生子,那个家宴上只会沉默地缩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少年,如今已成了只手遮天的掌权人,人人敬畏。

她深知她与季野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们之前早已没有任何情分,若真有的话,也只有季野对她的恨。

后来某夜,秦嘉瑜与许久未见的旧友小聚,在酒吧折腾到凌晨才回家。

她按亮客厅的灯,惊愕地看见矜贵清冷的男人狼狈地缩在客厅角落,仿佛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他很用力地抱住她,滚烫的吻发疯般烙上她的唇,声线是卑微到尘埃里的祈求,“嘉瑜,别再丢下我了。”

第1章 Chapter 0 青色的青,岛屿的……

六月初的北城,天气已经热的不像话。被子黏糊糊地粘在腿上,连带着将人也封印在床上。

可惜孟惜荫没有资格赖床。刚过七点,她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简单吃了几口面包,就匆忙拎起提包出门了。

赵嘉树的车已经等在小区门口。

她坐进副驾驶,伸手把安全带拉下来,对赵嘉树甜甜地笑了一下:“早啊,嘉树哥。”

“早。”对方笑着回应了一句,是十分熟稔的人之间才有的亲昵语气,“一会儿见了郑小姐别紧张,她人很好相处的。”

“嗯。”

孟惜荫应了一声,抓着安全带的手却还是不自然地收紧。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她今天要去见的这位郑雅意小姐,是一位有名的年轻模特,各大高奢品牌的秀场都有她的身影。而热度最高的,还要属她和北城首富贾先生那段伉俪情深的佳话。据说贾先生十分宠爱他的小妻子,因为自己已经年近五十,所以格外想留住年轻妻子的美貌。他不仅请了许多摄影师来为郑雅意拍照,还重金聘请了许多画家来为妻子画像,想让妻子的美貌成为艺术品流传于世。

要不是因为赵嘉树的一位朋友恰巧和贾家有些关系,像孟惜荫这种籍籍无名的小画师,哪里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不为别的,光是那几十万的酬金,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呢。

孟惜荫本来是不想去的。和上流社会的人打交道,让她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抵触。可是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她不得不听从赵嘉树好心的建议,毕竟这是眼下来钱最快的方式了。不然,就凭她平时教美术课挣的那几个钱,要凑够那笔巨款,几乎是不可能的。

车子在别墅区门口停下,赵嘉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带着她朝对面一家中式餐厅走去。能开在这种高档别墅区附近,想想也知道价格不菲,孟惜荫小小地拉了一下赵嘉树的袖子,委婉地说:“嘉树哥,我不饿。”

赵嘉树揉了揉她的脑袋:“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这顿我请你,预祝你今天一切顺利。”

顿了顿,他又笑了一下,望向孟惜荫的眼底盛满温柔:“我们家荫荫最棒了,一定可以的。”

“我们家荫荫”这样亲密的称呼从赵嘉树嘴里说出来,孟惜荫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感觉。她八岁随母亲搬到北城,赵嘉树是她的邻居,也是她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们一起上学、一起长大,十几年光阴流转,身边朋友来来去去,唯有赵嘉树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也早已习惯了这种陪伴。

面对赵嘉树温柔的坚持,孟惜荫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跟着他走进了餐厅。

“一份水煮肉片,一份肉末茄子,一份回锅肉。”赵嘉树指尖抵着菜单,熟练地点了几个孟惜荫爱吃的菜,“再来个玉米排骨汤吧,就这些。”

“会不会点太多了?”孟惜荫还想挣扎,“我真的不饿……”

赵嘉树合上菜单,没有理会孟惜荫微弱的挣扎,这会儿没有杂事干扰,他终于可以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对方显然为了今天和郑小姐的会面精心打扮过,素净脸孔略加妆饰,是清水出芙蓉般的清秀可人。眼睛清清亮亮的,望着人的时候总是睁的很大,像清甜多汁的水蜜桃,像亚当和夏娃偷尝的禁果。

赵嘉树记得,她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遇到不会做的作业题,就会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而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败下阵来,收起好不容易端起来的严肃,软着语气,耐心地帮她把一道道难题捋顺。

想到这里,赵嘉树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孟惜荫看见他脸上没由来的笑意,诧异地问:“嘉树哥,你笑什么?”

难道是她今天的眼影没画好,又化成了大熊猫?

孟惜荫的手悄悄伸向放在一旁的提包,想把小镜子摸出来。

“没什么。”赵嘉树任由脸上的笑意扩大,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荫荫,我们认识十七年了。”

“嗯。”

是有十七年了。

时光流逝,从来不会留给人喘.息的机会,一眨眼,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刚搬到北城时瘦骨嶙峋的小姑娘了。这几年,她经历的变故太多,画室停业、母亲生病,陪她一路撑到现在的,只有赵嘉树。

还好有他在。

好像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赵嘉树在,她就会觉得很安心。

孟惜荫捏住提包带子的手慢慢松开,她看着赵嘉树,真诚地说:“嘉树哥,这几年真的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赵嘉树把倒好的温水推到她面前,笑着说,“好啦,先喝口水,一会儿多吃一点。”

从餐厅出来,赵嘉树一直把孟惜荫送到郑雅意家门口才离开。离开时他还不忘安抚孟惜荫:“放松一点,没事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孟惜荫望着眼前的大门,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地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身材纤瘦高挑,穿一袭居家真丝长裙,堪堪盖过脚踝。她朝孟惜荫摆出灿烂的笑脸,“你就是孟小姐吧?快请进。”

对方的热情出乎孟惜荫的意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掌心细细密密地沁出汗来。她十分拘谨地笑了一下,然后才穿上保姆递过来的拖鞋,局促地跟着郑雅意进了客厅。

郑雅意热情地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挥手示意保姆去泡茶。

“孟小姐,你那幅《霁色》画的真好看,我和我老公都可喜欢了!要不是已经有人拍下了那幅画,我都想把它买回来挂在卧室里呢。”

郑雅意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好像在外人面前一点儿也不拘束似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说出的话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对了,我能叫你惜荫吗?”

“……当然可以。”孟惜荫有点招架不住她这种自来熟的性格,眼神躲闪看向别处,心里默默琢磨着她刚才说的话。

《霁色》。

那是孟惜荫大学毕业后独立创作的第一幅作品,画的是一丛春日盛放的月季,名为霁色。

温婉柔和的藕荷色,在画纸上铺展开春天旖旎的温柔。那幅画在北城市中心的美术馆展出,出乎意料地引发了不少人的关注,最后以十二万的价格被一位不知名的先生买下。

这对于刚刚毕业的孟惜荫来说,无疑是一个好的开始,可命运好像故意要捉弄她似的,在那之后,她创作的几幅作品都反响平平。孟惜荫这个名字,在美术界不断翻起的一层层海浪中,很快就被淹没了。

而郑雅意竟然还记得那幅《霁色》。

这让孟惜荫有种莫名的感激,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了许多。她接过保姆递来的茶,用轻松平和的语气和郑雅意交谈起来。

“如果郑小姐不嫌弃的话,我很希望能得到这个机会,为您画一幅画。”

“当然不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郑雅意搂过她的胳膊,语气斩钉截铁,“我觉得你画的肯定比我老公找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画家画的好看!”

孟惜荫经不住她这样夸奖,白皙的脸颊上泛起几丝羞涩的红:“业内有些前辈还是很厉害的……”

“厉害个屁!”郑雅意忿忿道,“就上周,我老公找了一个叫孙什么堂的画家,据说各种国际大奖拿到手软,结果把我画的比鬼还丑!那幅画现在还在我床底下扔着呢。不行,我现在就翻出来给你看,真的好丑!”

郑雅意愤愤不平地起身,不等孟惜荫说话就拉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卧室里走。她一进门便蹲在床边,手伸进那张豪华公主大床下面,去捞孙大师的画。孟惜荫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的目光拘谨地在郑雅意装潢华丽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离她不远的梳妆台上。

国际名模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价值不菲的化妆品、耳环、戒指、项链,流光溢彩,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梳妆镜旁放着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里面搭着一条不怎么起眼的项链。项链的坠子坠下来,在半空中虚虚浮着。

孟惜荫倏然睁大了眼睛。

坠子的形状,是一片缺了一角的枫叶。

她是外行人,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打造,只看得出打磨的功夫极好,连树叶的骨架都刻的分明。顺着树叶的纹路,恰到好处地嵌满了精心挑选的碎钻,一颗颗闪烁着细碎的光。

房间里光线正盛,晃得人眼睛发胀。

“喏,就是这幅。当时扔的时候太生气了,这画框都磕碎了。”郑雅意拎着画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

“郑小姐,那条项链是……”

孟惜荫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间卧室里响起。大概是因为房间太大的缘故,显得有些虚浮。

郑雅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你是说这条吗?”她走到梳妆台边,从小盒子里把那条项链拎起来,在孟惜荫眼前晃了晃,“这是我老公今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因为是一位知名珠宝设计师的作品,所以他花了大价钱才买回来的呢。前几天有朋友来家里做客,我拿出来给她们看了几眼,就忘记收起来了。”

“那位设计师叫什么名字?”孟惜荫的嗓音有些干涩,音节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陈青屿。青色的青,岛屿的屿。”

小小的首饰盒被盖了起来,那条枫叶项链随着郑雅意的动作消失在孟惜荫的视线里。

可是那个如棘刺一般扎在她心底的名字,却血淋淋地破土而出,扎破她的血肉,穿透她的胸腔。

陈青屿。

第2章 Chapter 1 他叫她荫荫

2015年的春天格外多雨。

雨下了一场又一场,整个北城都笼着潮湿的水汽。路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积水,稍有不慎就会溅上满裤腿的泥。

孟惜荫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迈过教学楼前石子路上的积水,背着沉重的画板踩上台阶。

她费力地收起雨伞,雨水顺着伞尖滴滴答答地洒在大理石台阶上。伸手摸了摸身后的画板,是干的,孟惜荫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朝高三六班的教室走去。

刚进教室,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就聒噪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孟惜荫今天又要去上美术课啊。”

“真羡慕她不用来上晚自习……”

“人家有个有钱的妈,咱们可羡慕不来。你们是没看见她妈妈给校长送的礼,几百块的烟,一条一条地往校长室送。”

“也不看看她妈妈是干什么的。”坐在后门边上的一个女生嗤笑了一声,视线紧跟着正经过她身边的孟惜荫,故意提高了音调,“给有钱人当小三,挣的能不多么。”

孟惜荫装作听不见,面不改色地把画板靠墙放好,在座位上坐下,从书包里掏出试卷和课本。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好像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团结,对班级里搞特殊的人,会齐心协力地疏远——

这个搞特殊的人,当然就是孟惜荫。

高三的晚自习冗长枯燥,让人昏昏欲睡,而孟惜荫却可以堂而皇之地不上晚自习,这很快就引起了班里同学的嫉妒。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太爱说话,和班上的同学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久而久之,就默默地被孤立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种孤立会愈演愈烈,到最后,班上那些爱八卦的女生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各种难听的闲话。

不过,她们倒也没有说错。

孟惜荫的母亲年轻时爱上一个男人,那男人是一位有名的华裔画家,在美术界颇负盛名。母亲倾慕他的才华,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到最后才发现他早已娶妻生子,自己不过是他短暂的回国之旅中一段意外的消遣。

从那之后,母亲就像疯了一样。

孟惜荫九岁时,母亲就逼着她去学画画,为她联系北城最好的美术老师,风雪无阻地送她去上课。

“惜荫,你爸爸是很有名的画家。他很厉害,很有才华。”

“惜荫,你是他的女儿,你可以和他一样优秀。不,比他更优秀。”

孟惜荫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哪怕她并不喜欢那些气味难闻的颜料,哪怕她觉得自己脑子空空,没有一点艺术细胞。

她已经学画九年,母亲仍旧在坚持。就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高三时期,也要亲自去请求校长,让孟惜荫可以不用去上周三的晚自习,去画室上美术课。

孟惜荫垂下眼睫,不去想这些烦心事,抽出一支黑笔,去写昨晚没写完的试卷。

可她越是忍让,越是有人不让她安生。

“哎,孟惜荫,让我们看看你画的画呗。”后桌的杨文婕拽了拽她的校服袖子。

孟惜荫没理。

她知道杨文婕和刚才说话声音最大的那个女生李灿是好朋友。

她们有一个亲密的小团体。

她永远也无法融入的小团体。

见孟惜荫不理人,杨文婕有点生气了。她早就看不惯孟惜荫了,天天和画板坐在教室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像比她们这些普通女孩高贵似的。

杨文婕伸长脖子,看见孟惜荫身后的浅黄色帆布书包的拉链敞开了一角,没有拉严实,卷起来的画纸露出来一头,直直立着。

她便伸手去拽,脸上笑嘻嘻的,“那我就自己看喽。”

“别动我的画!”

孟惜荫急忙转头,想护住她的画,可杨文婕眼疾手快,已经攥住了画纸的一头,怎么也不肯松手。

画纸被捏的扁平,显出细密的纹理来。

孟惜荫心疼得快要掉泪,那是她花了好几个晚上才完成的美术作业,今晚要带去画室给老师看的。她不想松手,又怕弄坏那幅画,僵持之中,杨文婕忽然用力,画纸被硬生生撕下来一块,清脆的一声响。

孟惜荫的眼眶倏地红了。

杨文婕也愣住了。她没想撕坏孟惜荫的画,只是单纯地好奇,想看看每周不上晚自习去学画画的孟惜荫究竟能画出什么东西来。画被撕坏了,她也有些尴尬,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故作潇洒地耸了耸肩,说:“不就是一幅画嘛,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再画一幅不就行了。”

她把手心里的碎纸片往孟惜荫桌上扔去,纸片很轻,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最后落在孟惜荫脚边的过道上。

孟惜荫弯腰去捡,身旁却有人比她先一步蹲了下来。

她不小心触碰到对方的手指,冰凉凉的,像树叶上流下的积雨滴进了脖子里,透骨锥心的凉。

孟惜荫错愕地抬头,撞见一双淡漠冷静的眼睛。

她出神的功夫,对方已经把地上的纸片捡了起来,放在了她的桌上。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把孟惜荫后知后觉想要说的那句谢谢堵在了喉咙里。她只好回到座位上坐好,英语老师很快走了进来,开始用单调乏味的语调讲解昨天周测的错题。

试卷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配合着英语老师毫无起伏的音调,几分钟就足以让人昏昏欲睡。孟惜荫忍不住悄悄抬头,看向那个座位和她只隔了一条过道的、刚才帮她捡画的男生。

他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一只黑色签字笔,浓长眼睫垂着,看不见眼底情绪。他太瘦了,身上校服都松松垮垮,清瘦腕骨从宽大的袖口里探出来,上面有一道过分醒目的疤。

这是孟惜荫第一次注意到他。

一是因为她本身就很少和班里同学打交道,每天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把自己隔绝在其他人之外。二是因为上了高三之后,学校开始实行按成绩分班的制度,每次月考后都要重新分一次班,她旁边的那个位置也因此换了好几次人。孟惜荫本就有些脸盲,换的次数多了,她也懒得去记身边同学的名字了。

此刻她在脑海里努力回忆着对方的名字,再怎么说也做了一段时间的同学,肯定有印象的。

然而关于对方的记忆却如一页白纸,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孟惜荫有些懊恼。

座位离的这么近,她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难道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本事已经修炼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

这份小小的懊恼一直持续到了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孟惜荫才想起她有更加烦恼的事情——

她的美术作业被撕坏了,她要怎么去上课?要是被美术老师批评了,告状到她妈妈那里去,回家少不了又要挨一顿痛骂。

于是同学们陆陆续续都跑去食堂吃饭了,孟惜荫还坐在座位上,望着摊在桌面上的几截纸片发呆。

重画一幅肯定是来不及了。

怎么办啊……

“要帮忙吗?”

正发愁时,男生冷淡的嗓音在身旁响起。

孟惜荫抬起头,这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抿起唇,呆呆地问:“怎么弄呀……”

对方没有说话,一声不吭地把那些纸片拿到他的座位上,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卷透明胶带和剪刀,沿着画被撕开的缝隙一点点仔细地粘好。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粘起来就好了呀!

孟惜荫看向对方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钦佩的炙热。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生的动作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继续操作着。

孟惜荫趁他专心粘画的功夫,赶紧悄悄看了一眼他桌角的周测试卷。姓名那一栏用随性潇洒的笔迹写着“陈青屿”三个字。

陈青屿。

孟惜荫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认真记下来。在陈青屿把粘好的画递过来的时候,她立刻朝他露出乖巧的笑容,脸颊上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谢谢你啦,陈青屿。”

陈青屿的视线扫过她的脸。

孟惜荫被他盯的有些心虚,明明是刚刚才知道他的名字,她却偏要装出熟稔的语气来,好像和他认识了很久一样。

空气过分安静。

窗外雨仍旧在下,淅淅沥沥,漫过斑驳的玻璃。

“你不去吃饭吗?”孟惜荫低着头把画卷起来,动作有些夸张,很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不饿。”陈青屿的回答言简意赅。

“好吧。那我先走啦,我得去上课了。”孟惜荫说着,弯下腰去找画板背面的背带。

陈青屿坐在座位上,歪着头看了孟惜荫一眼。她身量娇小,背上那块大大的画板压得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样子十分狼狈。

他犹豫了一下,正要起身帮忙,教室的后门忽然被人推开。

“荫荫,我等你好久了。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出来?”赵嘉树出现在门口,看见孟惜荫正笨拙地背起画板,立刻快步跑到她身边扶了她一把,“地上湿,别摔着了。我帮你背。”

陈青屿盯着那个一脸关切跑进教室的男生,身体慢慢回到座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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