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了他的未婚妻,他将她变成了杀人犯送进了监狱。
为了他的未婚妻,他放任别人将她的腿骨打断,让她再也跳不了芭蕾。
为了他的未婚妻,他将她带进了医院逼着她捐肾!
现在,为了让她回来
竟然将她救命恩人的弟弟陷害成了诈骗犯!
“小叔,你亲手送我坐了五年牢,把我折磨成这副样子......
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而江砚沉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淬了毒:"你把苏甜害成这样,我凭什么轻易放过你?"
“那我偿还她!”孟霁鸢的眼泪大颗滚落。
她几近哀求:“是我不该逃跑,小叔,我把肾给你,求求你放过江信然……”
望着孟霁鸢这副模样,江砚沉眸光更冷。
他没有想到,孟霁鸢竟能为江信然做到这个程度!
江砚沉紧盯着孟霁鸢,胸膛里似有火烧:“自己滚回医院,不然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话落,江砚沉转身大步离开。
孟霁鸢脚步跌乱地去追江砚沉的背影,崩溃嘶喊:“小叔………小叔!”
而江砚沉干脆地上了车,扬尘而去。
孟霁鸢被门槛绊倒,她望着宾利消失的尾灯,痛哭出声。
直到街边路灯点亮,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医院病房中,江砚沉望着空荡荡的病床,眸色森冷。
孟霁鸢竟然还没回来!
她现在是为了江信然,要跟他对抗到底么?
江砚沉怒意更盛,恰在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他不悦接起:“喂……”
话未完,孟霁鸢的声音混着风声,灌进他的耳中:“江砚沉……”
那声音过于缥缈,江砚沉心没来由地一紧。
他拿下手机,点开GPS定位,显示孟霁鸢正在蝴蝶大厦。
她在那儿做什么?!
江砚沉瞳孔紧缩,朝着电话那头厉声发问:“孟霁鸢,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而电话那头,孟霁鸢语气分外平静。
她说:“我没有在躲,我想问问小叔,那些话还算数吗?”
江砚沉心跳漏了拍,他蹙紧眉头:“什么话?”
孟霁鸢说话语调,愈发缥缈--
“你说只要我死,就能从你身边离开。"
“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不用再被人欺凌羞辱,
也可以还清苏甜的债。”
“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过江信然。"
字字句句,如巨石压在江砚沉胸口,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烦恼到了极点:“孟霁鸢,闭嘴,不要再说了,别耍花招挑战我的耐性。”
“但如果这一次,是真的呢?"
孟霁鸢轻声叹息:“再见,江砚沉,我好后悔爱过你。”
闻言,江砚沉陡然滞住了脚步。
不安如潮水裹挟了他的心脏,他还没回过神,烈烈作响的风在耳畔刮过后,一声巨响盛开,嘈杂的尖叫声刺穿耳膜。
江砚沉呼吸一滞,就听见惊呼响起:
“快打120!蝴蝶大厦有人跳楼了!"
帝城,黎西大剧院中。
舞台上,一束强光倏然亮起,完美完成黑天鹅三十二个挥转的孟霁鸢缓缓睁开眼睛。
台下,如潮水般雷动的掌声随之响起。
她满怀期待地看向观众席的最前排,那个特意为江砚沉留下的位置。
却发现,无人落座。
孟霁鸢愕然了瞬,心倏地沉了下去。
江砚沉……还没来么?
那个她暗恋了十年,明明只比她大九岁却非让她喊小叔的男人。
从她表演芭蕾舞至今,江砚沉没有缺席过她任何一场演出,今天怎么会还没出现?
孟霁鸢失落地回到后台,还没换下芭蕾服,一簇等候许久的记者举着话筒蜂拥而至。
快门声咔嚓不断响起,有人问她:“孟小姐,作为年轻一代最有成就、一票难求的芭蕾舞者,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于这些问题,孟霁鸢只是心不在焉地笑了笑,目光不断往人群外扫去。
蓦然间,门外出现个熟悉的身影。
孟霁鸢眼眸一亮,雀跃喊了句:“小叔!”
她不顾记者们锃亮的镜头,奔至江砚沉的身前。
抬眸一看,却发现江砚沉眸光冰冷,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
孟霁鸢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心头喜悦散去不少。
她担忧去拽住他的衣袖:“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砚沉直接躲开,掏出一支录音笔,狠狠砸在了她身上:“孟霁鸢,你狠毒得让我恶心!”
孟霁鸢被砸得发懵,嘈杂的录音透过别在她身上的麦克风,在休息室里回荡。
率先响起的,是一道熟悉而凄楚的女声。
“孟小姐,我可以让出黑天鹅一角,只求你不要拆散我跟砚沉,我们是真心相爱,他并不爱你啊!”
字字如雷,震得孟霁鸢耳膜嗡嗡作响。
这是江砚沉的未婚妻,苏甜的声音。
多年心事被拆穿,孟霁鸢窘迫的呼吸微滞。
不等她开口解释,她倏然听见录音笔里响起自己怪异的声音。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黑天鹅一角本就该属于我,至于江砚沉……他只能是我的,你既然敢跟我抢,我就会让你江出代价!”
话音落下,记者的惊呼此起彼伏,快门声震得孟霁鸢耳膜嗡嗡作响。
她不理记者质问,忙拽住江砚沉的衣袖解释:“小叔,你不要误会,这录音里的人不是我……”
话未完,江砚沉厉声将她打断:“不是你,录音证据摆在面前,监控显示苏甜出事前后你都在现场,你还在狡辩?!”
孟霁鸢心急哽声:“我真的没有……”
不等她说完,江砚沉甩开她的手:“够了!苏甜已经走了,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无知江出应有的代价!”
话落,他收回眸光,穿过围观的记者,走向门口。
江砚沉一走,孟霁鸢又被蜂拥的记者团团围住。
看着江砚沉决绝的背影,孟霁鸢急得眼眶酸热,她用力拨开人群朝他追去。
黑云压城,大雨倾盆而落。
孟霁鸢冲进雨中,身上精美的芭蕾舞服溅上脏雨。
她用力拍打着江砚沉的车窗,喉中涩痛不已:“小叔,我没有害苏甜,你再听我解释解释……”
她不断地哀求着,车窗终于缓缓落下,江砚沉坚毅的侧脸晦暗不明。
他看着一身狼狈的孟霁鸢,冷声质问:“你就那么喜欢我,喜欢到不计道德常理,敢下手害死无辜的人?”
孟霁鸢眼眶通红,抬头望着江砚沉,无助地摇着脑袋。
男人慢慢按上车窗,残忍的语调混着雨声,落进孟霁鸢的耳中。
“我要你用五年自由,来偿还苏甜!”
第二章
短短一周。
孟霁鸢芭蕾天才的头衔换成了杀人犯。
她被剥夺了所有的身份,剩下的,只有扣在纤细手腕上的银手铐。
还有那件,编号1520的蓝白牢服!
五年后。
盛夏的晌午,帝都女子监狱沉重而肃穆的大门缓缓打开,带得热浪翻涌。
孟霁鸢顶着一头脏乱的短发,瘦得吓人的身板上套着件破烂老街旧的灰色短袖,手里抓着个肥大的编织袋,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她垂着脑袋,一瘸一拐地跟在女狱警身后,神情麻木的听她教育自己。
“编号1520,从这儿出去以后,要谨记教训好好做人,听到没有?”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立即回应:“编号1520收到!”
前头的女狱警,满意地“嗯”了一声。
她只送孟霁鸢到监狱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孟霁鸢也跟停住,她紧盯着狱警的皮靴,耳边又响起她的指令:“好了,赶紧走吧,有人来接你了。”
有人来接她?
孟霁鸢被折磨到麻木的心,陡然颤了下。
七年前入狱后,孟家也跟她断了关系,曾经要好的朋友们也齐齐蒸发。
她是这个世界里的孤魂野鬼,还有谁会来接她出狱?
恍神之际,眼前光线晃动。
一双造价15万的意大利名牌皮鞋,映入她的眼帘。
孟霁鸢瞳孔骤然一缩,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入目,是笔挺修长的腿、青筋凸起的大手、还有那贵气阴鸷的面容。
她呼吸凝滞,身上汗毛根根倒竖。
是江砚沉!
他站在一辆黑色宾利前,旁边的保镖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替他遮阳,投下大片阴影。
男人眸光森冷,声音低沉得让人不寒而栗:“孟霁鸢,好久不见。”
闻声,孟霁鸢猛打了个激灵。
她瑟缩在江砚沉的阴影之下,惶恐到说不出话来。
这个她悄悄暗恋了十年,曾经多看一眼都能令她欢喜的人,此刻只带给她无尽恐惧。
而男人也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他转身坐进车中,吩咐保镖:
“把她带进车里,去蝴蝶大厦。”
听到蝴蝶大厦四个字,孟霁鸢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江砚沉的未婚妻,苏甜自杀的地方!
她不要去那儿!
孟霁鸢本能转身想跑,却被两个保镖架着,强硬地塞进了车厢。
豪车疾驰,很快停在了蝴蝶大厦广场。
望着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孟霁鸢不断往车里缩去,却被保镖狠狠拽出。
她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丢在了地上。
室外温度高达37摄氏度,砖石地早就被晒得发烫。
孟霁鸢用手撑了下身子,掌心传来令人失声的灼痛。
她还没站起身,面前宾利的车窗缓缓摇下,江砚沉那张矜傲的脸又出现在她眼前。
男人冷冷看着她,眼底是浓重的厌恶:“孟霁鸢,再坐十年牢,跟在外边活着,你选什么?”
巨大的恐惧吞噬了孟霁鸢,她知道,江砚沉有这个本事再送她回地狱去。
可她不能回去。
再回去,她会死的,她答应了要替那个人好好活着……
孟霁鸢惊慌地在地上爬了两步,她无助恳求着面前的男人:
“我想在外边好好活着,小叔,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再没了从前那个孟家千金跟芭蕾舞者的骄傲,整个人卑微到了尘埃里。
见她这副模样,江砚沉只冷笑了声。
他墨色的瞳孔里燃着团不灭怒火,薄唇轻启:
“你跪在这里,说一千遍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我就准你留下来。”
第三章
日光热烈,炙烤着瘫坐在广场上的孟霁鸢。
她望着坐在车里的江砚沉,眼前阵阵发黑:“小叔,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话落,她竭力撑起残破的身子,往广场中心走去。
每走一步,右腿都传来深入骨髓的痛意。
不过几步路程,孟霁鸢却走了五六分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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