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金枝为凰》作者:松木石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2-21分类:小说浏览:20评论: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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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名称: 金枝为凰

本书作者: 松木石

本书简介: 重活一世,曾经对她弃之如敝履的状元郎拱手送上虎符,粮草,人脉,跪在地上恳求她,奢望她再爱他一次。

颜如缺早已将目光投在了前世为救自己而死的提督厂公谢清川身上。

这一世,谢清川装的很好,也很可爱,红透一张脸,小声地喊她殿下。

可颜如缺早就知道谢清川是条疯狗,能止三岁小儿夜啼。

谢清川妄自菲薄,敏感多疑,心系一人却独独不敢靠近。后来,千帆过尽,枯木逢春,他十步杀一人,于刀尖舔血,状若修罗鬼刹。

无人知道在公主帐下阎罗谢清川是个什么德行,他面颊潮红,衣领敞开露出小麦色的腹肌,只敢小声又珍视的重复着几句话。

“求你了,公主殿下,看我一眼。”

“求你了,陛下……再疼我一次。”

“姐姐,你喜欢我一下啊。”

主线版文案

千年世家,流水皇族。

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名声鼎盛,风头无两,自古人人宁作王谢堂前燕,不为皇家座上宾。

她闻鸡起舞,悬梁刺股,把书读烂,妄图为寒门子弟撑起一片天,让那些凋落尘埃里的普通女子们也能窥见天光。

这是一条咸鱼公主的翻身之路。

预收文在隔壁《反派毙于风雪》

史书记载“逆贼谢如琢冻毙于玄元三年雪冬”。

历史系陆尘歌捻过一纸书页,莹白指尖恰好停留在‘谢如琢’三个字。名字怪好听的,可惜是个反派。

谢如琢行军火烧粮草,救灾贪墨银两,流放蛮荒还能调戏女郎。所以南帝应无缺——收回他的军权,查封他的庭院,挑断他的手脚筋脉。这样对待一个史书里的反派,也都是正常。

史书多片面,可野史又有谁当真。“二十加冠少年某,惊才艳艳,一柄‘春游’仗剑无双。”

谢如琢此生,深恩负尽,死生师友。他本以为自己臭名昭著,活该遗臭万年。

可有千年后有人借着无数零星野史,夙兴夜寐,烧灯续昼,拼凑起与史书大相径庭的真相。

史书记载“南帝应无缺,少时平定西域,封狼居胥,后登大宝,百姓新乐太平,夜不闭市,路不拾遗。”

陆尘歌遍寻千书发现,南帝应无缺,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无能鼠辈。她从漏洞百出的史书里,发现有人杀史官千万,只为抹去他的功绩。

玄元三年,抱着残剑的青年在雪日里醒来,他看着身边的姑娘犯了难。

曲有误

“公主,快跑。”

“如缺,你是我大楚唯一的公主,要有尊严的活,倘若不能,便只有死。”

“如缺,哥哥背你。”

颜如缺陷入了一团乱梦,里头有无数熟悉的面孔快速划过,短暂停留。那些面孔或者焦急,或者镇定,但无不是关切的将生命中最后一句话丢给她。颜如缺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只是睡着了,一切的一切都将随着梦境的结束而结束,她不会永远陷入黑暗爬不出来。

梦里的颜如缺一直在奔跑,她惶恐又不安,仿佛永远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梦外的颜如缺眼角流下一滴泪滴入枕头中,又被窗外乌鸦的叫声惊醒。

梦境会结束,可现实里的痛苦,永无止境。

大楚灭了。

颜如缺猝然睁开双眼,四周的陈设陌生,根本不是她的家。公主府也不算是她的家,她自小生活的地方,是皇宫。只可惜,公主府让给她的夫君,作为他另娶他人的礼堂,自己的家国也被逆贼窃取。如今的颜如缺拥有的东西几近于无,好在还有这么一栋小小的阁楼来供自己栖居。

她双手抱住膝盖,赤脚缩在床边,双目早就哭的红肿不堪。颜如缺已经四天没有睡觉了,今天好不容易眯了一小会儿,又从噩梦中惊醒。

就在七天之前,颜如缺的夫君沈路成为北武大将军的幕僚,率兵三十万,一路攻到了皇城下。昔日尊贵的皇族一朝沦为阶下囚,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皇兄不舍妹妹随着故国的倾覆而逝去,派最后的兵力将颜如缺一路护送出宫,想要让她安全。

可普天之下,莫非新皇土,哪里会安全呢。

皇宫,那是颜如缺呆了二十年的地方,是她的家。

也是她的噩梦。

母后和皇兄都死在皇宫的御花园。

颜如缺藏在儿时调皮掏出的树洞里面,保住了一条命。透过稀疏的缝隙,她亲眼看着皇兄的头颅被利刃割下,成为众人哄抢争夺功劳的工具。皇兄是死不瞑目,那双向来温柔的眼睛在临死前也是看着她的方向,像是给予颜如缺最后的暖意。

手中木质地的东厂令硌的肉疼,颜如缺却丁点儿不敢松,听从着皇兄临死前的吩咐,等着人来救自己。

终于,几道杂乱的步伐凌乱的凑近,为首的是身着飞鱼服的千岁,那青年低声的喊她。“公主。”

颜如缺和这手握大权的太监头头并不熟悉,也便没有多言,只沉默的随着他们走。东厂的人为了掩护颜如缺离开,已经死了大半,她最后被送到一处简陋的庄园。那处庄园安全性很好,就是只有颜如缺一个人,显得有些空旷和孤寂。

颜如缺自己在这里呆了两天,这两天里她整日想着皇兄和母后,竟然没有想起来沈路半点儿。

许是一颗心都被掏空,剩下的只是行尸走肉,光记得母后和皇兄,她没有心上人了。

颜如缺想回去,她要回去,她必须回去。

母后和皇兄的骸骨无人收拾,会沦为秃鹫和野狗的食物。大楚的公主不能苟且偷生,要与国同在,颜如缺要和家人们死在一处。

御花园中有一暗道,暗道直通野外的一处山林,后林之中又有可供生存的物资。这一条求生之路只有东厂的那群太监知道,东厂隶属于皇家,是皇兄最忠诚的狗,永远不会背叛。当初就是东厂的人护送着颜如缺走密道,离开的皇宫。

如今,颜如缺又要回去,重返自己的家园。

她这次可没有东厂的护送了,走的分外艰难,好在攻城之后,新帝留了七天的时间清场,皇宫里留下的人并不多。

这哪里还是颜如缺的家。

视线所及,都已然处处狼藉。

御花园的一草一木都分外熟悉,铭记于心,颜如缺闭上眼就能透过记忆,清晰的看到原来的景象。

这里本该种着迎春花,嫩黄的蕊,每逢初夏就成片的开在一处,皇兄派人挖去了名贵的牡丹,只为最宠爱的妹妹种满庭迎春。

那里本是一汪清泉,她少时最爱光着脚踩在水中玩耍,被母后训斥多次依旧不知悔改,其实母后哪里舍得真的训斥,倘若看不过眼,早差人将泉眼堵上了。

还有那条小道。

颜如缺每日都会在尽头处等着沈路下朝,然后再手牵着手回家,或双人一伞,或是尊贵的公主撒娇耍赖皮,央着沈路背自己。甜蜜的记忆彻底碎裂,成为扎在她心里的刀,泪眼婆娑之中,她仿佛又见当年景象。

“沈相。”明媚的小姑娘刻意软着调子撒娇,活泼又肆意,像是晃晃的日光兜头撒下来,顷刻间就将乌云驱散。

被妻子软乎乎的撒娇,男子眼角眉梢挂着笑意,他长立如松的脊梁,竟也愿意弯下来,只为了让她能顺利跨上自己的背。

阳光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颜如缺无数次为这简简单单的幸福而快乐,倘若能和身边这个人永远在一起,无论怎样都好,即便是当个凡夫俗子也令人神往。

一起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颜如缺身穿白色丧服,娉婷伶仃,她早就哭干了眼泪,只一路沉默的走,无声的看。旁人都在忙着争抢皇宫的珠宝,许是没有料到离去的公主居然会折返,竟没有一个人关注到她。

距离高高的城墙愈加近了。

颜如缺几乎是踩着守城将领的尸体,一路爬上的城墙,距离城破已有三天,三天的时间里,那些尸体已经有了腐烂的迹像。颜如缺小心翼翼的迈开脚步,想要躲开他们,却因为尸体太过密集,还是会踩到。

路途中颜如缺遇到不少尚未瞑目的士兵,都被她用手合上,是大楚对将士们有所亏欠。

那些尸体都为大楚战死的士兵,他们死在疆场,死在守卫皇土的最后防线,用生命换取绝望,值得任何人的尊敬。

他们本该列土封侯,受人敬仰,可胜为王败寇,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如今只能睡在冰冷的城墙上——等到新王入主,就会被丢到乱葬岗,连供后人祭奠的坟冢都留不下。

颜如缺的衣裙沾染了先辈的血,沾染了一路的风霜,沾染了前朝不灭的精神。她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就能望见北武的旗帜迎风飘扬,今天是叛军正式入主为帝的日子。

大楚的公主要有尊严的活,她宁为大楚的鬼,不为新朝的人。颜如缺誓与大楚同t在,大楚今而逝去,她也绝不独活。

只希望自己的魂灵,死后能化为厉鬼,日日在皇城纠缠,让新帝夜夜不得好梦。

颜如缺少女时期,总天真的想要在天空翱翔,只是可惜自己没有翅膀。如今她就在空中飘荡,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一点儿也不害怕,有什么可怕的呢。

母后和皇兄就在此长眠,这不是死亡,她只是回家,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公主——”

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有活着的忠于自己的人吗,来者竟然不知死活的试图用双臂去接自己。

“咔嚓。”

颜如缺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一定很痛,兴许就和现在的自己一般。

虽然有人接住她,也只是缓轻了冲击,并不能彻底消除伤害,颜如缺的内脏依旧被震碎了。在最后的最后,她吃力的睁开眼睛去分辨眼前人的面目,好歹要知道想要救自己的人是谁。

在一片朦胧里,飞鱼服的青年双目赤红,平日里就阴郁冷戾的一张脸如今更是狰狞——竟然是东厂锦衣卫的千岁。

一滴又一滴透明的水珠砸在颜如缺的脸上。

她有些恍惚。

锦衣卫的千岁从少年时便最是桀骜张狂,年纪大权力高之后,更是阴郁恣睢,行事愈加狠辣。这样一个人,竟然有一天也会哭泣,还是在为自己哭泣。

颜如缺想不起来自己同这个千岁有什么交集,干脆也就不想。回顾她这一生,愚昧时多,聪敏时少,满眼扎进情爱里爬不出来,也活该赔上这一切。

北武叛军已至,他们毫不留情的拉开弓箭。

万箭齐发。

锦衣的青年将已然弥留之际的颜如缺密不透风的护在怀里,无数的箭雨根本躲不开,先是刺破青年的皮肉,再穿过颜如缺的。

他们死在一处,血也融在一起。

大雨倾盆,将颜如缺的血冲刷干净。

从叛军队伍里,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白衣的人,他眉目精致,眼角发红,难以置信的在二人尸体前驻足。

虽然飞鱼服的锦衣青年已经被扎成了刺猬,但他怀里的姑娘其实被箭矢扎的并不算太重,他在弓箭来临的前一刻弓起了腰身,怕穿透自己身体的箭矢会扎到怀里人。纵使如此,二人还是都死了,青年是万箭穿心,姑娘是内脏破裂,都算不得好死。

沈路在倾盆大雨中失去力量,清冷如月的谪仙人物跪在地上,几乎是慌乱的挪了过去。沈路想要推开那句男尸,却发现他实在是搂的太紧了,废了好大力气才能将两个人分开。

状元郎爱洁众人皆知,可如今他白衣上全是泥,和雨混在一处,把自己整成了个泥人。

泥人苍白着一张脸,眉目依旧精致,却像是一块什么瓷器被打碎了,他嘴唇颤抖的喊着自己妻子的名字。

“如……缺。”

归去来

一望无际的深海,或者是永不见天日的长渊,颜如缺在里头沉沉浮浮,随波逐流。她的双眼上面好似压了重石头,怎么睁也张不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根浮木,颜如缺挣扎着,抓住了它。

重获新生。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刚从窒息的感觉里逃脱,现如今灵台还不怎么清明,一时有些恍惚。这是哪里,是三清太虚,还是轮回地狱?

都道人死如灯灭,名为颜如缺的那盏灯已经灭了,还有重新燃起来的机会么。

“公主,公主醒了。”清脆熟悉的声音百灵鸟一样的在颜如缺耳边炸开,炸的她的脑海里一团乱七八糟。

这道声音的主人,分明是阿贝。

阿贝是和颜如缺一起长大的丫鬟,她们一起哭过笑过也玩闹过。虽说阿贝是丫鬟,可年少情分在那里摆着,她们同寻常主仆到底是不一样的。

当年如缺嫁给沈路,状元郎喜静,阿贝性格跳脱为沈路所不喜。颜如缺无奈,又赶上阿贝到了出嫁年龄,她便将阿贝寻了个好人家嫁了出去。

此后一别经年,颜如缺断断续续听说阿贝过的很好,只是她们再没见过面。

颜如缺热极,从层层锦被里探出来一截藕臂吹凉,她现在懵的很,觉得全身都滚烫。

只不过颜如缺张了张唇,阿贝便知道这是公主需要水喝了。她捧过来颜如缺上一辈子常喝的雪锦海棠,为公主润喉。“公主,您可仔细着点儿身体,如今都烧了一个晚上,皇后熬着守了半宿才回的宫。”

一口热茶灌进肚里,颜如缺这才回过魂来,她有些迟疑的发问,声音还是沙哑的很。“如今,是什么年份。”

“玄元二年,公主,您这是……”阿贝看着颜如缺脸色不好,也恐惹她烦忧,也没再多问。常日里阿贝最爱看公主的双眼,不仅漂亮,里头常带着清亮明媚的笑意,只对视一眼,都能让人心情变好。如今公主不知遭了什么罪,眼珠不像平日里那般亮,变得灰雨蒙蒙,死气沉沉的。

玄元二年,是距离长安公主颜如缺身死的——十二年前。颜如缺不知道是否自己的结局太过凄凉,惹得上天垂帘,竟然又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让她重回十二年前。

“我没事。”在记忆里,十四岁那年,如缺是落过一次水的,不过她向来体质好,当初也只是休息了两三日,第四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颜如缺真的没事。

不过是做了一场不知真假的噩梦,在梦里,她爱错了人,换回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许是见着公主心绪不宁,兴致不高,阿贝想起来前些日子如缺一直挂在嘴边儿的俊面书生,便提一提,也好为公主解乏逗趣。“我们公主眼光就是好,路边随意捡个人都能有大出息。公主,您前些日子常提的那位书生,如今正高中状元,过了明儿就要摆琼林宴呢。”

玄元二年,状元郎沈路高中状元的一年。

颜如缺怎么会忘了这事,琼林宴,亦是他们孽缘的开始。

彼时白衣书生换作大红罗袍,梁冠簪绦,更衬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他不单单是一副好相貌,还有才气骨节,哪个春闺里头的姑娘能不心动。

浮光掠影里,颜如缺恍惚间记起来,少女时代是如何一步一步放任自己一头扎进名为“沈路”的泥潭之中的。沈路是山巅雪,水中月,是她颜如缺自不量力,妄想真的将这高岭之花摘入自己的怀中。

细细想来,他们不是没有过情浓蜜意的时候,只是残花落水随风逝去,再也没能将那份情延续。

尤记那年新婚,颜如缺想母后皇兄,也想念自己住了十六年的皇宫。

正逢十五,那时候状元郎正值青云路途坦荡时,如缺只能一个人呆在空旷清冷的府邸。沈路忙的很,平日里不怎么和她同住,向来高高在上的骄傲公主也会觉得孤独,没出息的一个人对月垂泪。

向来漠然清冷的眼睛里也会多出名为疼惜的情绪,沈路也会分给她刹那温柔。青年长身玉立,眉目精致如画,他沉着眼眸,哑着声音低低的唤她,宠溺又无奈的语气。

“如缺。”

当时这一声听起来可真是令人柔肠百转,缱绻又暧昧,像是自己真的被这状元郎珍藏的放在心里。

她记得的。

那年府邸虽然大的冷清,但因为颜如缺不愿一个人住在里头,非要新科状元郎陪同。沈路留了下来,一句又一句的哄着她,像是拿自己没办法,无论什么事情都依着。

成婚多年来,除了沈路性子冷之外,其实没多亏待如缺,样样都依着,顺着。

唯有一样不依,便是借用权利,倾覆了她的故土,她的国。只偏偏这一样,就是蛇打七寸的疼。让颜如缺的爱情被埋葬在烽火狼烟之中,再不见天日。

颜如缺高立城墙的时候,昔日状元郎正在宴宾客,准备迎娶那叛贼女儿换取自己的青云路。是她太傻,才落得家破人亡,坠落城墙的结局,好在还有人陪她。

一想到厂公,颜如缺是有些头疼的,她向来赏罚分明,前世的事算不到今世头上。但……那个境地,人人对她都避之不及,唯有那位千岁在自己濒死时,还妄图用手臂去接住她。

时至今日今时,颜如缺都能回忆起当时,万箭穿心的那一刹那,她的耳边穿来的箭矢破空声,和青年咬着牙的闷哼声。他薄削的掌心覆住了颜如缺的眼睛,沙哑着嗓音说。

“公主,别看。”

……

有些刺目的阳光让如缺回了神,她摆了摆手,语气漠然又平淡。“阿贝,那琼林宴,我不会去的。”

颜如缺的神色恹恹,实在不像什么感兴趣的样子。

“是,公主。”阿贝有点儿心疼公主了,怎么连那白面儿书生都没兴趣看了,她可不信公主会突然转性儿,莫不是真的做了噩梦被魇住了精神罢。

这几日,颜如缺都在宫里头旁敲侧击的打听东厂太监的名字。这等事情本就是机密,如今东厂令又还在父皇手里头t,如缺其实多有不便。说来也是有些愧疚,她虽然认识那日想要救自己的千岁,却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东厂的千岁,都是没有名字的,数字就是他们的代号。

既然找不到那位未来千岁,就是缘分还没到,颜如缺也便不再强求。其实找不找得到先放在一边儿,就算是找到了,颜如缺也不知如何对待他。只盼着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最起码,上一辈子共死的两个人,不要再落得那种局面了。

虽然说着不去琼林宴,但最后颜如缺还是去了。

如今沈路正是皇兄的至交好友,颜如凛亲自相邀,颜如缺拒绝不得。

她最是不能拒绝自己的皇兄。

上一辈子,颜如凛明明有机会借助东厂令逃走,他却没有抛下自己的妹妹。是哥哥把生的机会给了自己,此生颜如缺便不能再对着皇兄说一句“不”字。

如今已经隔世,如缺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他剑眉星目,一杆青竹腰,低低的哄着自己。“妹妹,沈路同我志同道合,是至交好友,你还是给哥哥个面子,去瞧上一眼吧。”

颜如缺想开口说,那沈路狼子野心,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待他。可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死后重生就像是无稽之谈,就算是说出口,也会被哥哥当做平日里为了推脱的玩笑话。

“好啊,皇兄。”她的眼里有泪,盈盈又可怜兮兮的样子,颜如缺真的好想念皇兄,如今他还活着,真好。

颜如凛哑然失笑,探出手掌揉了揉她的头。“我们可不兴撒娇这一套了啊,颜娇娇,你都多大了。”

“再大不也是皇兄的妹妹。”颜如缺伸手揽住颜如凛的腰,将头抵在他的肩膀,闷着声音。

其实颜如凛是喜欢这样的,少时颜如缺最爱同自己撒娇,后来年纪长了些,有了男女之防,兄妹二人生疏了不少,今天是难得的亲近时候,他欣慰的揽着妹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好好好,是皇兄的好妹妹。”

……

上一辈子琼林宴的时候,颜如缺可是花了极大的心思打扮自己,如今她兴致缺缺,随便穿了套宫装就去了。

大楚民风开化,常有宴会,皇家也常常不拘小节,颜如缺又是爱玩闹的性子,因此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宴会都少不了她的影子。人人都道长安公主颜如缺貌美如花,也都习惯公主盛装出现在每一次宴会中,如今乍见她不施粉黛,更有天然去雕饰的美。

颜如缺懒得应付那些七七八八的视线,她递交了名贴,准备寻个地方吃吃喝喝。

“长安公主。”来者是状元郎沈路,他样貌皮囊是一顶一的好,如今更是众人焦点。沈路早先见过颜如缺女扮男装的模样,如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来。八成是没有,不然怎么还能好好的在这问上一嘴,装模作样的来问候她。

公主来访琼林宴,状元郎也得分心去招待。

沈路说话的时候,颜如缺正垂着眼睛喝酒,因此只能看到他腰间的金银牌脚晃来晃去,不仅招人眼晕,还惹人生厌。

颜如缺漠然,不带丝毫情绪,只些微一颔首示意,便算点过了头。倘若这次不是兄长作邀,拒绝的话会惹人猜疑,她是决计不会再来琼林宴的。

长安公主对自己的厌恶情绪有如实质,分明前些天见面时还不是如此态度,沈路眼里带着疑惑,情不自禁的发问。

“公主好像,很讨厌我?”

她哪里是讨厌他,她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只是爱恨都需要力气,颜如缺不想将力气花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如梦令

“不过萍水相逢。”颜如缺的眼帘低垂,落在盛着酒的玉白瓷杯中,那酒液清凉甘甜,在少女时代,她曾品尝过无数次。可自从上辈子嫁了人,沈路厌恶她喝酒,如缺便再也没碰过。

如今琼林宴上再次品尝到这杯酒,还是如记忆里一般令人迷醉,没有分毫变化。物是人非,颜如缺觉得最起码,喝酒总比和沈路说话要来的心里舒坦。

长安公主的语气平淡,举止大方得体,即便是如此冷淡的一句回应,眼里也是盛着盈盈的光。沈路久如死水的心弦,不知被什么轻轻拨了拨,开始生起波澜。他按耐住莫名的燥意,将语气放的更轻,更温柔。“酒多伤身,公主也要多多注意才是。”

颜如缺握着瓷杯的手顿住,一张脸彻底拉下来,长而细的眉尾压低,嗤声笑他。“状元郎如今还是白身,就要打算管一管皇家事了?”

分明是关切的一句话,却引来她夹枪带棒的一句嘲讽。沈路自认为没有得罪过长安公主,先前她的语气不好,也只当做是颜如缺脾气差一些,如今这句话一出口,先前的猜测反倒成了真。

长安公主颜如缺,真的很讨厌他。

“沈某不是这个意思。”沈路喉结上下一滚,再出声嗓子就透着点喑哑。

颜如缺恨自己的习惯,只要他一用这种声音对上辈子的公主讲话,温柔又无奈的语气,即便是说着不太好听的话,如缺也会原谅他。左右是呆着无趣,刚才沈路说的话反而成了她逃离的借口。“状元郎说的对,酒多确实伤身,如今本宫不胜酒力,先走一步了。”

长安公主的背影如柳扶风,却没有像寻常娇滴滴的女儿家那样娇弱。因为沈路知道,她是天之骄女,是皇亲贵胄,是高不可攀的……天边月。

深邃漆黑的眸,一直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曾转移视线。

最后还是颜如凛过来打趣他,不轻不重的用拳头锤了一下沈路的肩膀。“言渊,发什么愣呢,这琼林宴,你我当不醉不归。”

言渊是沈路的字,意为“谨言慎行,如历长渊”。正是因为这“谨言慎行”四个字,沈路才没有开口问,为什么长安公主,如此厌恶我。他哑然失笑,语气温和。“殿下,酒多伤身,沈某只能陪你小酌几杯。”

“哎,言渊就是一本正经……,不对,你可瞧见如缺了?”先前颜如凛明明让妹妹来琼林宴,但他刚才总顾及着和那些宾客推杯换盏,未曾瞧见如缺。

“长安公主来过。”沈路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顿了顿才又道。“不过现在已经走了。”

“我这妹妹,最□□会玩闹,今不知怎么倒转了性。来来来,今天是你登科及第的日子,我们先庆祝一番。”颜如凛没把妹妹的离开放在心上,常时她爱来便来,想走便走。如今怕是落水的病刚走,不太想热闹,但也肯给自己这个皇兄面子来了一趟。如缺是好的,只是自己考虑不周,改天还要往妹妹那送几匹绫罗赔罪才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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