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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思凡
作者:庚鸿
简介:
花枝招展钓系退休战神攻×假正经真疯批西装暴徒受,形象可参照角色卡,很癫很神经抽象的一篇文,建议看完正文再考虑收藏哦。
经常跟宁绥打交道的同侪绝对想不到的是,这位看上去衣冠楚楚的青年律师,背地里其实是个驱邪捉鬼的道士。
就算是律师也逃不过被碰瓷,还是被触犯天条贬下凡间的罪神碰瓷。宁绥本来没打算收留夷微的,身为北帝行刑法官,窝藏罪神是大忌。
可看他可怜巴巴地蜷成一团,宁绥实在于心不忍,还是把他带回了家。
好在夷微手脚麻利,逐渐包揽了家中大小家务。宁绥始终以为这个无家可归但勤快贤惠的小伙子顶天了不过是哪处大能座下的童子,无足挂齿。
直到有一天,一群怪人指着他和围着围裙的夷微骂骂咧咧:
“天杀的神贩子!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我们家一拳擂碎墉城门的昆仑山战神!”
宁绥:不是,哥们儿?
夷微战术望天:这天气可真是太天气了。
随之而来的一切都超出了宁绥的想象。精神失常而后离奇被害的学者,城市地下的幽深祭坛,破败村落血祭成仙的邪法,所有线索都指向深山中即将出世的上古邪神。而夷微闪烁的目光中,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
后来,他情难自禁,仰头吻上神明的唇,宁绥这才发觉,守了二十年的清规戒律是如此不堪一击。
夷微:计划通。
神明为爱碰瓷做金丝雀,处心积虑引诱清修者却反被拿捏。发癫放飞刑侦律政+中式克苏鲁风灵异,全员漂亮神经病,轻松欢乐高甜微恐he,力大砖飞不烧脑的甜!文!(因为全文大修过所以章评可能对不上,而且跟盗文相差很大)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惊悚 天作之合 甜文 东方玄幻 玄学
主角 视角宁绥、互动夷微|配角乔嘉禾、溯光、邓向松、邓若淳、应泊、钩皇菩萨
一句话简介:千岁老人乱我道心
立意:遵纪守法,破除迷信
第1章 暗箭
同面前制服革履的检察官进行了一番激烈但有所克制的意见交换后,作为辩护律师的宁绥终于为自己的当事人争取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量刑建议。
至少得让当事人看出来,自己的确有在尽力帮他争取权利。宁绥的戏已经做足,下一阶段的钱也就稳稳地赚到手了。
“基本上,检察院给出的量刑建议就是法院最终判决的量刑,不会有太大出入。如果没有异议,就把认罪认罚签了吧。”
检察官递来一份文书。委托人狐疑地看向宁绥,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签吧,法官会看你的认罪态度。”宁绥很给检察官面子。
至此,检律双方对视一眼,从刚才就吊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检察官在桌面上翻翻找找,蹙眉说:
“诶,印泥呢?我记得上次放在这里的。”
本就急着下班,印泥却怎么也找不到,宁绥转转眼睛,心里冒出个办法。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农历七月初五,将近傍晚六点,是酉时。趁旁边两人都不注意,他把手藏在桌底,暗暗掐指起卦。
“卦象是大安、小吉加小吉,应该是没丢,在西南边。”他心说。
往外看去,西南方是另一个讯问室。宁绥轻声提醒:“应检,要不去那边问问,是不是被拿走了。”
不一会儿,检察官满脸无奈地带着印泥回来了。
小事而已,没有人会细想,都只当他是误打误撞猜出来的。检察官一一清点了必要的案卷材料,出于礼貌,一路把两人送到检务大厅门口才离去。
这检察官名叫应泊,年纪和宁绥相仿,刚入额不久,身上还没有沾染那些司法老江湖的油滑气,相处起来还算舒服。站在门口,宁绥反复叮嘱委托人取保候审期间千万别犯事,也别逃跑,再扯出一个疲惫的假笑跟对方告别。
而后,他打开手机,点开置顶对话框,发出了一条消息:
“该出发了,我去接你。”
接收信息的是他的另一位委托人,名叫乔嘉禾。三天前,她的父亲持刀将她母亲杀害,后被公安迅速采取强制措施。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走投无路下,乔嘉禾选择来到律所,找到律师求助。
然而,她的诉求却与刑事诉讼无关,而是请求宁绥于今晚同她一道前往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地。她说,那里或许能找到她父亲行凶的原因。至于为什么目的地会是废弃工地,乔嘉禾的解释是,她在父亲的导航软件和备忘录里发现了这一地点,最后一次行程时间是三天前晚上八点四十分,随后便回来犯下了血案。
“爸爸叫乔兆兴,在望海市博物馆工作了一辈子,身边的人都评价他性格宽厚温和。妈妈叫庞净秋,是望海师范大学社会学专业的老师,他们两个大学时就在一起了,我长这么大从没见他们吵过架,那晚他们也没有发生任何冲突。我难过归难过,但爸爸不是会无缘无故行凶的人,我不是在替他辩解,他一定遭遇了什么。”彼时,乔嘉禾如是解释。
宁绥说:“如果你决定委托我做辩护律师的话,有一句话我得说在前头。故意杀人,还是既遂,以我的能力,不一定能从法官检察官的手上保住他的命。”
“既然他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您不需要有太大压力,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人约定在乔嘉禾现居地小区门口会面。现在虽然是闷热的夏季三伏天,她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戴了一副口罩,大约是想掩人耳目。
宁绥见状,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问:
“那个人后来又打电话了吗?”
乔嘉禾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拿出一部手机,调出通话记录:“没有。我试着打回去,也没有人接听。”
据乔嘉禾所说,事发后她在父亲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号码。结合乔兆兴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的“工厂宿舍2幢209”,她猜想,会不会是工地里的某个人用电话将她父亲约出去的。
可什么人会在一处废弃工地停留呢?
在绝大多数刑事案件中,侦查取证主要都是公安的任务,而非律师。宁绥之所以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她跑一趟,原因无他:
她给得实在太多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他不是没尝试过劝说她将线索告知警方,但结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警察压根不听。乔嘉禾是个倔脾气,铁了心要去一探究竟,宁绥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女孩独自前往废弃工地那种地方,且不说其他,但凡有潜藏在青纱帐中的流浪汉盯上这个女孩,后果不堪设想。
“宁律师,你相信鬼神之说吗?”副驾上的乔嘉禾突然问。
宁绥挑眉:“你不会是想说,这案子是个灵异事件吧?”
乔嘉禾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宁绥跟她打起了太极:“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承办的公检法人员信不信。”
没能得到确切的答案,乔嘉禾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犹豫什么。虽说夏季昼长,但眼下也将近入夜,即便是自认有点拳脚功夫的宁绥,一想到要去那种荒凉又藏污纳垢的地方玩探险,心里也难免发怵。他加快了车速,力求快去快回。
此处早期是个烧煤的供暖厂,因为近些年来国家号召环保清洁,便关停了,渐渐荒废。宁绥将车停在供暖厂大门外一处隐蔽的树荫下,从后备箱中取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背包。乔嘉禾见了疑惑问:“这是什么?”
宁绥清点了下背包里的物件,卖了个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但背包拉链处突出的一截泄露了些许线索:那明显是一把长剑的剑柄。乔嘉禾虽然心有不解,但识趣地没有追问,跟在宁绥身后,快步进入了厂区。
天边的夜色已经慢慢爬升上来,地平线上残余着一角霞光。穿过宿舍区的一幢幢平房,宁绥停住了脚步,眯起眼睛辨认铁门锈迹斑斑下的字眼。
“209,是这间。”
奇怪的是,在他们脚下散落着许多黑色羽毛,羽毛上还黏着肉红色的残渣,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铁门被老式锁头锁死,宁绥放下背包,抽出了那把不甘埋没在包里的长剑,剑锋对准锁头锈得最深的地方。
“宁律师,直接破门……这样合适吗?”乔嘉禾插了句嘴。
“好像不太合适。”宁绥沉吟,“那我跟里面的东西打个招呼。”
他一手执剑,另一手轻敲了四下门。里面没有传来回应,他便又一次举起剑,直直劈砍下去,锁头应声而落,铁门“吱嘎”一声,微微敞开了一条罅隙,从罅隙中向内窥视,只有不见五指的黑暗。
“要进去吗?”宁绥把着门框,向里面努了努下巴。
乔嘉禾犹疑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但宁绥没有立刻闯进去。他从背包夹层里摸出三支香,用打火机点燃,先从门缝中伸进屋内试探。半晌,他缩回手,其中有两支燃烧的速度格外快。宁绥抿了抿嘴唇,沉声道:
“人忌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
他将长剑立在墙边,抬手掐出几个手诀,口中同样念起咒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急急如律令!”
这一副模样彻底把乔嘉禾唬住了,她结结巴巴地:“您……”
“你们上大学不学么?”宁绥半开玩笑道。他推开铁门,一股河湖死水才会有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他直欲作呕。乔嘉禾打开手机电筒向屋内晃了晃,里面似乎空空荡荡的,留下的生活痕迹不多,只有最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
而在桌子正上方,有一方平台,平台两侧立着两支已经熄灭的蜡烛,中间则是一尊黑色神像。
看布置,这里是一处祭坛。神像构造并不复杂:通体都是金属质感,底座中间被凿空,用以承载神像主体。形象是九首、闭目、鸟翼、利爪的神明,正面左右两首中间夹着的是一条中空的断颈,而神像两爪指尖托着一颗头颅,想来便是那断颈上的了。
正当乔嘉禾凝望着这尊神像出神时,宁绥的目光却投向了神像下的杂物。桌面上除了一大堆瓶瓶罐罐,还有两个木印和两条黑罗绳,绳上钉了四个铁钉,木印下压着几张小纸人,纸人头顶都缠着人的头发,最后是朱书符命一沓。桌子下方还有一格储物柜,臭气正是从中涌出,他掩着口鼻打开,尽力分辨着柜中之物,却差点被吓得跌坐在地。
那是一具被砍去了四肢,剜走了五官与内脏的尸体。
“宁律师?”乔嘉禾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凑过来一同查看,也被吓得尖叫出声。
“……还是个孩子。”宁绥手忙脚乱地拨打电话,“得报警。”
电话很快接通,宁绥连珠炮一样把地址和情况告知给接线员,但话刚说到一半,他耳朵动了动,目光渐渐上移。
头顶有东西在动。
他不动声色地将乔嘉禾护在身后,仰头向上看去。棚顶上攀附着一个满身血污、目眦俱裂的人形生物,脑袋倒垂下来,稀疏的头发随风来回飘荡,看不清五官,只有灰青色的瞳仁冒着森冷的光。
也许是被宁绥手中的长剑威慑,那个怪物迟迟没有扑上来,只是挂在原处。怪物的涎水和着脓血“啪嗒、啪嗒”地滴落,敲打着宁绥紧绷的神经。
“咯吱、咯吱。”怪物行动迟缓,每动一下,身上的关节都会彼此摩擦,其尖锐刺耳不亚于指甲刮过黑板的声响。
“我的天啊……”他听见乔嘉禾的暗叹。
双方形成对峙的态势。宁绥死死盯着怪物的动作,心中倒数着,只待怪物发动攻击:
“三、二——”
“小心!”
黑暗中骤然传来一声急呼。与此同时,有劲风掠过他的头发,宁绥只感觉彻骨的寒意在空中一滞,他拉着乔嘉禾侧身闪躲,回过头时,余光瞥见一道红光迅雷般飞来,堪堪贴着他的耳朵擦过。
等反应过来,宁绥朝红光飞去的方向看去,那竟是一柄红色长枪,通体缭绕着烈火般的光焰。枪尖将那怪物钉在地上,怪物极力挣扎,想把长枪从自己胸膛抽出去,但只是片刻,便不甘地随长枪一同消散了。
宁绥忙转头,寻找长枪的来处,入目的是一个高个子青年。青年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一簇火苗。看清彼此面容后,他和宁绥不约而同地惊声道:
“是你?!”
第2章 落凡
一句感叹还不够,宁绥又追加了一句:
“怎么又是你?”
齐腰的高马尾长发,古代形制的麻布长袍,英挺又充盈着笑意的眉眼,以及暗红色虹膜中央的两对金色重瞳,基本都与脑海里残存的印象契合上了。
就是那个人!
事情还要从上个月说起。那天宁绥和自己的实习律师赵方在律所加班看案卷,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他正打算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霎那间室内的灯光全部同时熄灭了。
以为是夏季供电压力太大导致跳闸,他借助手机微弱的光亮摸到电闸前,却意外地发现电闸是好好的。就在这时,窗外竟炸开一声尖锐的惨叫,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狠狠扔到玻璃上的碰撞声。
要知道,这里可是写字楼的25层,鸟都轻易飞不上来的地方。
宁绥头皮发麻,也感应到了有不干净的东西。赵方不敢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跟了过来,两人壮着胆子踱到窗前。宁绥速速念了两遍天蓬神咒,拉开窗帘后下意识地向后踉跄两步——窗外竟然飘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青年,他两手拼命拍打着玻璃,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一身长袍还在随风飘荡。
“你、你等着——”眼看天蓬咒都不起作用,宁绥恐惧至极反而愤怒起来,折返回去取法器,誓要让这孽物葬身于此。
可惜,等他全副武装回到窗前时,青年已不见踪影。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又是你?”青年理直气壮,“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宁绥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上清北帝太玄弟子,北极驱邪院授箓的法官,调查灵异作祟本来就是职责,跟警察出警一个道理。”
北帝派,属上清支派,主拜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和北酆诸神。主要业务是驱邪治魔,效果在业内是出了名的立竿见影、符到鬼除,必要时连神灵亦可处决。这一派戒律极为严苛,且多为秘传,因而修习北帝法的法师少之又少。
“没听过。”青年无谓地摇摇头。他一只手上下抚摸着神像,好似在确认,而后一把将神像拎起,转身欲行:
“不过,谢谢你们啊,总算找到源头了。”
“站住。”宁绥厉声呵斥,“谁让你带走了?”
青年一脸古怪地看他:“又不是你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拿走?”
这里是案件现场,所有东西都有可能作为证据,擅自拿走任何一样都是破坏现场痕迹。此外,有人在此处用邪术炼尸,宁绥作为北帝行刑法官,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神像留下,我可以装作没见过你。”
虽然摸不清这青年的来路,但他显然并非凡人。北帝派向来以“只杀不渡”著称,如果在这里的是宁绥的师父师兄,他俩早已撸袖子动手了。
“……口气不小。”青年轻蔑一笑,“想要就自己来抢。”
如果预料到了这句挑衅的后果,他一定不会说出口。剑光闪过,宁绥冷眼看着倒地哀叫的青年,一把夺走了神像:
“你自己说的。”
“你、你下手也太狠了……亏我还救过你。”青年痛得在地上蜷成一团,来回打滚。宁绥看出他演的成分更大一点,蹲下来盘问道:
“名字、来历、目的,一个个说。”
明白自己今天必须得给个交代,青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开口缓缓道来:
“名字……叫我夷微吧,我也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了。”
“夷?微?”
宁绥一字一顿,语气有些揶揄:
“视之不见名曰夷,抟之不得名曰微。这话本来说的是道,看不见摸不着,你直接拿来做名字,有趣。”
“一般来说,我之于凡人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状态,所以便照书上写的,取了这两个字。“夷微耸耸肩,玩笑似地回应。
“嗯,接着说。”
“至于来历……你应该看出来了,我不是凡人。”
宁绥挑眉:“确实。”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鬼怪,你不用害怕。”夷微忙补充说。他合上眼调理吐息,周身竟渐渐被金光紫辉笼罩着。
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可亲近的温暖。
“你看,按你们的话来说,我其实是个正神。”
金光逐渐变亮,宁绥的双眼也随之越瞪越大。良久,他才喃喃道:“……你这金光咒算是练到家了。”
被宁绥流露出的新奇和兴奋所感染,夷微笑得既羞赧,又有点得意:“其实方才你身上也有金光护体,只是你自己——”
平房外传来警笛声,打断了他的话。宁绥忙给那神像和祭坛拍了几张照,冲出去迎接警察和法医进来:
“警察同志,就是这里。”
“大晚上的,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一名中年民警严肃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回警局再说吧。”民警一摆手,探头问,“里面怎么个情况?”
年轻民警叉腰回答:“所长,这黏黏糊糊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们先勘查现场,我们回去录笔录。”派出所所长打开警车车门,招手示意他们上车。夷微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宁绥二人,却被所长从后面踹了一脚:
“笑什么?当我没说你?”
就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所长摇下左右车窗,手里点了根烟。然而,车窗刚开了个缝,副驾驶上的夷微就化成一道红光,从缝隙中钻了出去,无影无踪。
所长不敢置信地愣在驾驶位上,连红灯变绿灯都没发现:“不是,人呢?!”
后座的宁绥虽然清楚个大概,但没说破,只是讪讪地笑笑:“谁知道呢?可能是变成蝴蝶飞走了吧。”
可眼下,警察也顾不上追踪这个打扮和行迹都十分可疑的怪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许是有宁绥的律师身份加持,民警们也没有为难宁绥和乔嘉禾,简单了解了一下案发过程,很快便放他们离开派出所,并表示如果有新的情况希望他们配合调查,宁绥自然满口答应。
“对了,刚刚那个人……”所长叫住他俩。
“我们不会乱说的,您放心。”宁绥心领神会,答应说。
可他比谁都清楚,那个叫做夷微的怪人始终没走远。一大一小走出派出所,宁绥刚帮乔嘉禾打了一辆车,身后的绿化带中便伸出了一双手,攥住他的裤脚晃了晃,还伴随着一阵凄惨哀婉的哭嚎。
这家伙有点难缠,主要是脸皮挺厚的。宁绥没看他,自顾自地摆弄着手机:“事情办完了,你也该走了。”
“哎呀,走不动了。”夷微索性坐地不起,“还是很疼。”
“那我赔你点钱?”
“我要你的钱干什么?”夷微狡黠一笑,“这样,你答应我件事吧。”
“什么事?”宁绥忐忑道。
夷微踌躇着,脸上浮现出红晕:“你……暂且收留我一段时间养伤,好不好?”
此话一出,二人之间气氛再度降回冰点,宁绥的表情变得微妙:
“你不会是故意碰瓷来讹我吧?”
“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夷微愤愤不平,“明明就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好不好?”
宁绥不打算跟他争辩太多,直接转身。夷微见状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腿,耍无赖也似地大喊:
“你不能走!你说了要赔偿我的!”
宁绥艰难挪动两腿:“……我去看看网约车到哪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把夷微安顿在沙发上,宁绥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一盒压箱底的茶叶,拿出来招待客人,随后转身进了书房。不多时,他一手拎着长剑,另一手执一张黄色符咒走出房间。把两样东西摆在茶几上,他抱臂冷冷看着夷微。
“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工地?还有,上次在我律所外面乱飞又是怎么回事?”
夷微本来欢欢喜喜地手捧茶杯,仰头环顾着屋内的陈设,见他满脸写着来者不善,又看了看长剑和符纸,笑意不由得僵住:
“我才刚救了你啊。”
“我知道,所以暂时还不打算动手。”
约束北帝法官言行的典籍被称作“北帝黑律”,因被撰录在黑色的木条、纸张上而得名。戒律虽然严苛,但并没有禁止法官刑讯逼供。
见夷微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宁绥放软了语气:“或者讲一讲,为什么放着自己好好的洞府不要,非得跑到人间来体验生活?你们也要下基层锻炼?”
“我……不知道。”夷微苦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宁绥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看出他压根不信,夷微轻叹一声,又一次站起来,开始解身上的衣带。
“不是,你干什么?!”
衣带垂落在地,夷微又开始解里衣的衣扣。宁绥蹙眉看去,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红褐色伤痕遍布他的胸口和腰腹间,大部分已经结痂,部分尚未愈合,焦黑的皮肤外翻着,露出里面的烂肉。
“两个月前我醒来时,就已经身处人间了。当时身负重伤,头脑昏沉,只能强打精神向有人烟的方向靠近。我走了很久,慢慢才想起来,我是受了雷刑之后逃下来的。至于我是谁,为什么受罚,行刑的又是谁,我都记不清了。”
“雷刑?”宁绥习惯性地抓重点。
“嗯,七十二道天雷。上次……那时是追踪一个扰我清修的厉鬼,却不小心吓到你,我哪能想到那么晚了还会有人在呢?可我当时太虚弱,连话都不会说,怕引起更大的恐慌只好先遁走。我一直追查到了那个工地,然后就是方才的事了。”
“所以,你是犯了错受罚,被贬下来的?”
“我想是的。”
“雷刑……那就是雷部动的手了。”宁绥垂眼思索,“七十二道,不至于吧,那得多疼啊……”
“嗯,毛全都烧掉了……”听出了宁绥语气中的关心,夷微委屈地小声嘟囔。宁绥没听清,再追问时,夷微却一扫脸上的阴霾,向他露出一个还算轻松的笑容:“疼是疼了点,不过也捱过来了,嘿嘿。”
“你这让我很难办啊哥们儿。”宁绥愁得双手掩面。
猜到了他来历不一般,但属实没想到自己这处小庙招来这么一尊大佛。
“我们这派主拜北帝,别的神也不是不拜。北帝主掌雷霆都司,你惹的又是雷部的人。我派戒律严苛,黑律上动辄就是个死字,向北撒尿都不行,更不要说窝藏罪神了。你扛得住七十二道天雷,可我是凡人之躯,恐怕一道都扛不了……”
“我大部分神力都已散失,现在负伤在身,实在急着找一个能落脚的地方。日后尽量藏好,不会被发现的。”夷微可怜巴巴的,“而且,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
“曾经有个前辈,上奏北帝的表文上只是沾了些脂粉,结果表是上午烧的,人是下午没的。”
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夷微不免失落,怅然地起身:“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打扰了。”
他转身作势要走,快到门口时却停住了脚步,一手扶额,身体微微摇晃着,似乎力有不支。
“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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