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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权相的掌心娇重生了》梁婠
作者:般般如画
简介:
重生, 日久生情, 复仇, 权臣, 治愈, 双向救赎, 爽文, 腹黑
【亡国之姬,倾覆天下】一个世人眼中的‘祸水’
前世,她是娇养在府的士族贵女,最终却沦为暴君手中的玩物,大雪夜里,赤身裸体、死无葬身之地。重生归来,她毫不犹豫拔下发簪,朝着那人的脖颈扎去,既然要血债血偿,那么就从此刻开始......
第1章 雪夜弃尸
天阴沉沉的,空气里又湿又冷,颇有风雪欲来的架势。
“好了没啊,慢吞吞的,哪有叫夫人站在街边等的道理,让人瞧见像什么话!万一误了入宫的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春儿搓着手,急得直跺脚。
“快了快了!”
车夫蹲在车轮边,手底下一刻不停,这掉脑袋的风险谁能担得起?
街头卷起的冷风直往人脖子里灌,梁婠拢紧身上的披风朝周围看了眼,人不多,只零星几个摊贩。
她拉过春儿,背身站着:“你骂他也无用,耐心等等吧。”
除夕,尚未来得及用饭,就来人传召,宣她入宫。
春儿急,她更急!
上回,有宫人不过弹错一个音,便被皇帝一剑砍下脑袋,那喷血的头颅掉下来,正正滚落到脚边,血溅了一脸。
想到这,梁婠不由打了个颤,她真是怕极了!
心头的酸涩也更重了!
出门时,她分明看到郎君亲自端着参汤,进了倾月的屋子。
倾月刚生产完,身子虚,需要补一补。
不像她,服太多避子药,坏了身子,此生都与子嗣无缘了。
当然,就算没坏,也不许她生。皇帝时不时的就要召见,如何敢让他等十个月?
梁婠心里堵得难受。
还记得,第一次命她入宫时,郎君死死拉着她的手,说,即便拼上身家性命,也绝不叫她受辱!
可皇命,岂是说违逆就违逆的?
她这一生,早就活着无望了,但又怎忍心连累郎君和君姑?
当初,被赶出家门时,是郎君收留她、照顾她。甚至不介怀她被人玷污了身子,娶她为妻。
而今,君姑年事渐高、身体不好,眼见郎君仕途上有了起色,还指望他光耀门楣、享几天清福。她又怎能恩将仇报,因自己抗旨给他们招来杀头之祸呢?
初时,君姑不懂,只以为入宫是荣耀。可后来,听了不少传言,便哭天抹泪地逼郎君休妻,孝顺如他,却不惜以死相挟。
最终,郎君只好退一步,答应娶了倾月。
“夫人?”
梁婠回过神,就见车夫和春儿疑惑看她。
春儿又重复一遍:“犊车修好了。”
梁婠忙低下头,嗓子有些哑:“好冷,我们走吧!”
刚迈出一步,背后哗的一声,一桶水朝着她刚站的位置泼了过去,险浇她一身。
“你没长养眼啊!”
春儿气势汹汹朝着提木桶的妇人冲了上去。
妇人错愕一愣,弯腰讪笑:“没看见,真是对不住啊!”
“这么个大活人你没看见,你糊弄谁呢——”
“要误时辰了,快走吧!”
眼见路人围观,梁婠只想离开。
春儿气不过:“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长檐车重新上路,隐匿在薄薄雾气中。
街边,有邻居伸长脖子,“他婶儿,你故意的吧?”
被人识破,妇人有些不好意思,朝红杏楼斜睨一眼,“我瞧她站在门口,还以为是那里头的人,大过年的嫌晦气!”
邻居啧地一声:“看清楚!人家可是咱晋邺城第一美人,什么那里头的人!”
“什么?”妇人一惊,登时变了脸色,“她就是那个——我呸!荡妇!”
门哐的一声被重重砸上,动静响彻半条街。
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可到春华殿门口,仍是迟了。梁婠心慌得不行,硬着头皮迈过门槛。
明晃耀眼的殿内,是一贯的歌舞升平。
梁婠仅瞥一眼,便垂下眸,悄悄往人后去。
“梁婠。”
忽地不高不低的一声,大殿静了下来,梁婠的心也沉了下去。
皇帝支起身子,眯眼朝这边望了过来,声音懒懒的:“怎来了这么多次,还如此不懂规矩?”
梁婠面上一白,作势就要跪下请罪。
皇帝眼眸冷沉沉地瞧着她:“还不过来?”
梁婠拖着重重的步子前行。
除夕宴,座无虚席,难道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
单是想想,她浑身就止不住地抖。
皇帝往那轻轻颤动的袖底瞥一眼,心下了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不是晋邺城第一绮姝吗?不如脱了衣服,让大家一起评评,是不是名副其实?”
梁婠像一脚踩空,跌进无底的冰窟,被寒意裹挟着直往下坠。
尚不待皇帝发话,就有人冲上来扒她的衣服。
梁婠拼命推搡着身前的人,咬紧牙关,不吱一声。
在这皇宫,呼救是没有用的,根本寻求不到一丁点儿帮助。
可一个人的力气哪敌得过四五个人?
皇帝眼睛盯着中间奋力挣扎的人,轻轻蹙起眉头。
饶是如此,她也不呼救、不低头。
他默默瞧着、静静等着。
梁婠被掀翻在地。
锦缎撕裂,声声刺耳……
“呸,大过年的,真晦气!”
夜幕低垂,两个内侍拖着一卷草席,低咒着往前走,一道刺目的红痕自他们身后越拖越长。
小内侍瞥了眼从席子底下滑出来的手臂,奇道:“她不是中书侍郎的夫人吗?就这么扔了?”
“哼,这不是早就送给主上啦,不然你以为崔皓怎么入的仕、升的官,还娶得侯府里的小娘子?”
“怪不得嘞!他区区一个庶民,怎么就能在这皇城中步步高升!”
“那可不是,还是他自己腆着脸跟主上说,他夫人玩起来怎么个乐趣的呢!”
“啧,这梁氏也是名门望族,就不管?”
“你不知道?她闺中失贞,早被赶出家门了。也正因为如此,才叫崔皓捡了个便宜,不然,士族的小娘子,哪轮得上他?他也不能靠献妻平步青云呐!”
“唉,还是人家命好……”
“够远了,就扔这儿吧!”
“行,咱赶紧回吧,要下雪了,怪冷的!”
手一松,破席散开,露出里面赤身裸体的女人,下身似血洞一般,长流不止。
崔皓。
梁婠睁不开眼,
如有来世,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黑洞洞的天,有雪花飘落。
来人定定站了一会儿,脱下白衣将尸体裹住,赤着手,一寸一寸挖了起来。灼人的液体落进掌心,是这冰天雪窖里,唯一的温度……
哀哀箫音,茹泣吞悲。
茫茫落雪中,一人、一箫、一孤坟。
第2章 恶梦初醒
后颈疼得厉害,梁婠想抬手,可胳膊分明被什么巨物压着,有些困难。
不想一睁眼,正对上一张猥琐的脸。
这是——
梁婠抖着唇死死瞪着这个正埋着头、急不可耐地扯她衣服的中年男人,眼泪止不住往外涌。
她居然回来了。
回到她失去清白的这一天!
梁婠使劲去推男人,可那肥硕的身体岿然不动。
见她醒来,男人露出一个油腻腻的笑:“小娘子,让我好好疼疼你!”
说着,大手迫不及待去掀她的裙子。
“张适!”
男人手上一顿,极为错愕:“你,你认得我?”
岂止是认得?
就算化成灰也不会忘记!他不仅是毁了她清白的人,更是她悲惨一生的开端!
男人笑笑:“是崔皓跟你说的吧?真没想到你一个士族小娘子,竟为了这么个落魄庶族不惜出卖身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别说替他引荐,就算谋个差事那也不难!”
崔皓,又是崔皓!
梁婠咬着牙,眼眶红得能滴出血来。
家人为讨好王司空,欲将她送去做妾,她宁死不从。不曾想,出逃的路上被人绑去,还失了清白。
一夕间,她成了整个晋邺城的笑话,更被视作不耻淫奔之人。
她跪在梁府前拼命敲门,却没一个人肯给她开,无论如何声泪俱下地解释,也没人愿意相信她是被人陷害的,直到后来哭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已被崔皓和他母亲带回了家,也是在那个时候,崔皓跟她说,要娶她、照顾她。
可笑的是,自以为的患难见真情,不过是一场精心的骗局!
死前那两个内侍说的话,字字句句回荡在耳边。
梁婠抬起手,缓缓探到发间,直到摸到冰冷的硬物。
噗的一声,发簪直直扎进男人的脖颈处,再一拔,血喷如泉。
就见张适瞪着眼珠、张着嘴,甚至还来不及呼救一声,便僵僵倒下。
梁婠狠狠推开尸体,抹掉眼泪。她说过,如有来生,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那么从此刻起,张适,就是第一个!
梁婠满手是血,默然站在地中间,此处是晋邺城最大的销金窟,同乐馆。
这也是她上一世从这道门出去以后才知道的,可也正是这一出去,她名声尽毁。
可现在,她不止身在青楼,更杀了朝廷命官,若这般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梁婠缓了缓,她必须要另想办法逃走!重活一世,决不能就这么死了,她的仇还没有报!
楼下鼎沸的大厅里,歌舞声、欢笑声,皆是寻欢作乐的人。
梁婠背靠在门上,环视一圈,地上的人已毫无生气。
她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见能换的衣服,实在无法,只得拎起桌上的茶壶,洗脸净手,脱去沾血的内衫,只套上被甩到地上的外衣。
等收拾好,梁婠毫不犹豫拿起油灯点燃内衫,待燃尽,已是火海一片,滚滚浓烟直往外涌,梁婠死死捂住口鼻,蜷缩在门后。
要么被烧死,要么赌一个出路,她没有别的选择!
逃命的、救火的、找人的……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不绝于耳,同乐馆上上下下已然乱成一锅粥。
外面过道上,人群慌不择路,梁婠艰难地爬出屋子,随着人群往外跑。
大家只顾着奔走逃命,形容一个比一个狼狈,瞥见与旁人无异,梁婠悬了半天的心,也算放下来些。
大门外挤了不少达官贵人的犊车,堵得街面水泄不通。
她埋着头,用布子掩着半边脸,随便挑了一辆犊车,跟在随从后,将燃着大火的同乐馆甩得越来越远。
一过街角,她就蹲下身飞快打量周围,不出意外的话,只要穿过右边这条巷子,一直往西去,就可以回到梁府!
她起身就往小巷子里跑。
“站住!”
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低沉凉薄,在这早春的夜里,叫人心里发怵。
梁婠捂着脸,不敢动。
沉稳的脚步逼近,每一下都像踩在她的心上。她整个人像被高高悬吊起,到底是平安落地,还是坠身而亡,似乎就在他一念之间。
透过指缝,梁婠看到一双玄青色的革鞜停在她跟前。
“梁、婠?”
梁婠浑身一僵,这人竟认得她?
紧接着,她挡在脸上的手被他闲闲拨开。
面前的人穿着珍珠白的束腰长袍,细长的眉眼浮着薄薄凉意,勾起的唇角携了丝玩味儿,那神情像百无聊赖中碰巧发现一只蝼蚁。
怎么会是陆修……
梁婠似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仓皇中,她只想着尽快逃离,却没注意到竟跟的是陆修的车!
“小娘子很怕我?”陆修眯起眼。
怕?
他不单是陆太师的老来子,更是太后的幼弟。年纪不大,却人人退避三舍!
在这晋邺城中,谁不怕?
梁婠垂下眼,攥紧手心的湿布,本能就想逃,她后退一步,他上前一步。突然,脚踝一扭,她跌倒在地,再无路可退。
陆修饶有兴致弯俯下身。
忽地,她脖间一热,凉凉的指腹擦过温热的皮肤,他残留的冷松木香弥久不散,脑海中那些屈辱记忆,死而复生。
梁婠咬牙偏过头:“求大人放过我。”
刻意压低的嗓音里隐着哭腔,灌进耳里颇为撩人。
陆修嗤笑一声:“怎么,要不打自招了?”
梁婠神情一滞,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陆修唇边带着几分嘲弄,语气笃定:“这不是你的血!”
瞧见伸过来的指尖上沾着殷殷红色,梁婠缩了缩脖子,原来不是要把她如何。
上一世,有坊间传言,陆修不近女色、只好龙阳,看来是真的。
幸好……
“跟你说话呢。”
梁婠一惊,抬起头,这血定是方才匆忙之中没处理干净!
陆修狐一样的眼紧盯她,捻着指尖血放在鼻间细细嗅着,“中书侍郎被人杀了,大火就是从那间藏尸的屋子烧起来的,小娘子觉得,张适的血是这个味儿吗?”
梁婠眉毛一抖:“我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哦?”陆修眉眼一弯,目光越过她的头顶,语气莫名期待,“或许,小娘子能听懂他们说的!”
第3章 狭路相逢
梁婠顺着那视线看去,不远处火光耀天,几乎照亮了整条街,有一队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是大理寺的人!
张适官居四品,莫名被害,一定会挨个盘查,她逃不掉的。
梁婠脸色发白。
陆修轻嗤一声擦掉指尖的血迹,直起腰,退后一步,可刚要抬脚,不想下摆似缀了重物,累得他步子一顿。
再一低头,就见梁婠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不撒手,被烟熏火燎过的脸上,眼尾泛红,明明是枝不堪一折的花,却有股子韧劲与狠劲。
陆修挑了挑眉,“小娘子这是何意?”
同乐馆里的女子,除了歌妓,就是舞妓。陆修怀疑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旦受到盘问,她要怎么解释从梁府到了同乐馆?关键她还衣衫不整、身上带血?
但陆修不一样,没有人敢去盘问他!
梁婠深吸口气:“人是我杀的,火是我放的!”
“哦——”
虽然已经猜到,但那眼中闪过的狠厉,还是叫他眯起眼,不禁怀疑,这当真是不堪一折吗?
他又垂眸扫了一眼她细白的脖颈,外衫底下掩着春色与猩红,明显是连内衫都烧了。
梁婠拽紧手里的衣角,不,这不是衣角,而是救命稻草,“日后,我愿为大人所驱,只求大人庇护!”
在这世道,一个女子没有与之美貌相匹配的权力,她的一生何止是悲惨,简直是灭顶之灾!
这,也许是个机会。
反正要沦为工具,何不自己挑一个?
何况,陆修是能只手遮天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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