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生应洵出现后,我开始逐渐遗忘我的竹马。
我们成为了同桌,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偶遇。
我和竹马的回忆在脑海中被淡化,主角替换成了我和应洵。
我看着他会心跳加速,体温升高。
就好像冥冥之中,我们注定会在一起。
1
我和应洵又被同时关在器材室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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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新来的转校生,长了一张俊朗痞气的脸,肩宽腿长,桀骜不驯。
据传他打篮球时因为无意撩起衣服下摆露出过八块腹肌,成功引起全校女生热议。
老师安排他做我的同桌,还语重心长和我解释了理由:他成绩不好,我是第一名,说不定可以带一带他。
我对此不置可否,但也没提出反对意见,和应洵做同桌后都没说几句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经常在放学后偶遇。
各种地方,包括但不限于超市、书店,以及现在的器材室。
而且无一例外,要么是暴雨倾盆,要么是停电维修,总之总会营造一个暴风雪山庄的模式。
比如现在,只是打算晚自习下课来还羽毛球拍而已,居然还能和应洵一起被锁在里面。
这地方的灯嗞嗞两声,「啪」一下就断电了,看上去是烧坏了。
这个月,这种情况是第三次。
哪怕是偶然,概率也未免太高了一点。
应洵站在窗边,看了眼窗户上的防盗网,声音漫不经心:「看上去出不去,我们要被关在这里了,祝亭晚。」
手机在教室里,黑漆漆的房间里不可视物,只有透进来的月光照清了一点模糊的轮廓。
远远的,能听到操场上传来的欢声笑语。
以及滴答滴答,时针在转动的声音。
「你怕不怕黑?」不见光的环境里,心跳的声音都被放大,应洵好像动了动,声音很低,「这有光,过来吧。」
我思考片刻:「你有打火机吗?」
他轻笑一声:「你不是好学生吗?烟我带了,打火机今天刚被没收。」
说完沉默几秒:「尼古丁不是个好东西,只是有时候能麻醉情绪,你还是别抽了。」
话里有着淡淡的寂寥,惹人探索。
他的童年很悲惨吗,或者说原生家庭有什么缺陷?
一重接一重的问题逐渐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就好像冒出的泡泡,或者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他看上去很孤独,或许我应该安慰他,最好能给他一个拥抱。
多米诺骨牌推到一半,怜惜的情绪刚刚冒尖,就被我皱着眉头及时掐掉了。
这不对劲。
这有些奇怪。
我困惑地看他一眼,没做多余的解释:「没有打火机也行,你把烟盒给我吧。」
口袋里恰好有两节干电池,是今天拿去实验室备用的,没用上,现在能用来生火。
应洵递来烟盒,我干脆利落地扯出锡箔纸,对折后撕成我想要的形状。
器材室里有堆灰的废纸,我蹲在地上把锡箔纸捏在电池两端。
一秒,两秒——
呲啦一声,锡箔纸点燃了,然后落在了废纸堆上,燃起明亮的火焰。
整个房间被照亮,烟雾一缕缕冒出窗户,头顶的烟雾报警器开始工作,浇下水花。
门外传来惊呼,似乎匆匆赶来了人。
器材室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应洵脸上错愕的表情。
我站起身,十分客气地说:「谢谢你的烟盒,我会买一包还给你的。」
我不怕黑,当然也不抽烟。
只是这些我无意和应洵多说。
出现问题就及时解决,这是我的人生信条之一。
2
校内纵火,虽然是为了自救,但属于危险行为,还是要做出批评。
但是说实话,要不是应洵硬说这是他干的,这事和我没关系,我早就出来了。
他要替我背锅,我尝试几次都争不过他,只能沉默地看着教导主任对他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爱的教育。
等到应洵走了,教导主任才看向我,刚刚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和风细雨。
他不轻不重地说了我两句,就轻咳两声:「马上就要去竞赛集训了吧?成绩这方面,我是从来不担心你的。只是祝亭晚同学,我看你还是太瘦了,学习的同时不要忘记身体,有什么困难随时和老师说。」
我不无意外地点头:「好,谢谢老师。」
离开办公室,贺今安正在门口等我。
他长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内双,眼尾微微下垂,显得温和而无害,不笑的时候偏冷淡,笑起来的时候却毫无攻击性,格外内敛。
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而且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笑着的。
我有时候会笑他长了张国泰民安脸。
「事情我都知道了。」他的声音也是这样,平和清润,总是耐心十足的样子,「点火有没有烧到自己?」
「这种小儿科的实验,怎么可能失手?」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清俊面容,放松了些许,有些得意地比了个数字,「要点火,我起码还有五种方法。」
贺今安沉默几秒:「那也很危险,有没有不点火就能出来的办法?」
我瞥他一眼:「有,比如等你来找我,但比较慢。」
我们并肩向校外走去。
「慢点又没关系,安全比较要紧,」贺今安把一个生鲜袋递给我,「……对了,那个叫应洵的男生刚刚也在门口等你。」
生鲜袋里是他给我剥好的新鲜核桃仁。
从我参加竞赛那年开始,他就担心我用脑过度,每天给我带一点营养补品,有时候是自己榨的花生奶,有时候是剥好的核桃。
每天如此,十年如一日。
我忙着开袋吃夜宵,不是很在意地说:「哦。」
至于他为什么走了,他等我做什么,我也不是很关心。
我的社交圈一向狭窄,因为我对此并无兴趣。
社交本就具备功利性质,能够接受我性格并乐于和我成为朋友的人,多半都有所求——所以真有事,应洵会跟我说的。
「小晚。」即将送我到家门口,贺今安顿了顿,「其实……」
他的话音未落,啪嗒一声,我家对面的门开了。
「祝亭晚?」搬着纸箱子的高个男生恰好从我家旁边的房子里开门出来。
他灰头土脸,看上去像是在搬家,诧异几秒后扬眉一笑:「你也住在这里?」
空气中仿佛萌生了不同的气息。
我静静地看着他,手指扣住另一只手的手腕,默数着心跳的频率。
我对自己的生命体征一向了如指掌,所以我知道,心跳在加速。
脉搏跳动急促,血液的流动也在加速,脸上散发着不受控制的热气,体温上升。在这个盛夏夜,在无法克制的生理反应面前,我的思绪却无比清晰。
那种奇怪的,被激素操控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嗯」了一声:「是。」
应洵轻笑一声:「那看来从今天起,我们要做邻居了。」
我分辨着他瞳孔中的情绪和面部的细微变化,再次确信了一件事——他没有撒谎。
同之前的数次巧合一样,这并不是他提前设计好的,他对此毫不知情,至少这一点和我一样。
相处一段时间后,以我对这位同桌智商的判断,我也觉得他不会有这么好的演技,也不会做这样看似毫无目的的事。
「挺巧的,」我顿了顿,「之前的屋主上个月刚决定出国。」
出国的决定也十分突兀,明明之前那位叔叔都表现出对于在这里生活的满足,在应洵转学来的那一天,忽然就找中介卖掉了这里的房子,说要去国外闯荡。
邻居叔叔向来是一个安于现状的躺平一族,坦白来说这样的决定不符合我对他的印象。
但是人是多变的,也是复杂的,这样奇怪的事情还被拿来在我们家的饭桌上讨论过,后来只能用「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来盖棺定论。
但和今天应洵的出现相结合,事情就走向了一个诡异的方向。
对于这位卖房的叔叔,也许应洵会知道些什么。
「正好我就看中了这套房子。祝亭晚,感觉总是遇见你,」应洵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越发俊朗,他像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我身侧一言不发的贺今安,然后再度垂眼看我,眼中话中都是笑意,「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我安静地垂下眼,心里萌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世上的大部分巧合好像都可以用「缘分」解释,实际上不过是故意为之。
至于是谁,是怎么做到的,总之都和虚无缥缈的运势毫无关系。
他的思考方向与我截然不同,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思考,我顿时失去了和他一同探讨这种巧合的欲望。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我遇见的大多数人都无法与我产生同频的思考。
「也许吧,」我随口回答道,很礼貌地和他道别,「再见,应洵。」
「明天见,小同桌。」应洵的眼睛弯起来,才让人发现那原来是一双很多情的桃花眼。
但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像是在等待什么。
我打开门锁,从贺今安手中接过背包,抬眼对上他漂亮清澈的眼睛,轻微地愣了愣。
贺今安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打断我和应洵,也没有提前离开,他总是要看着我进门才会上楼回自己的家。
其实没有什么变化,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但我们做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我轻而易举地发觉了不对。
哪怕只有一丁点。
于是我在经过零点一秒的思考后,拉住了贺今安的手腕:「想吃水果捞。」
骗他的,我不想吃。
虽然贺今安做什么都很好吃,做的甜品也很合我胃口。
贺今安顿了顿,目光停留在我牵住他的指尖上,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好。」
他被我拉了进去。
关门前,也只来得及对应洵礼貌地点了点头。
3
我父母因为工作常年不在家,家中通常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我的午饭晚饭一般都在学校吃,周末则由贺今安解决,我根据他的劳动支付相应报酬。
他从前就不要,但我总有办法要他收下。
太阳落山后,贺今安很少独自来我家,和我共处一室。
他对于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总是很在意,还严肃地告诫我:「晚上就不要随便和别人单独待在密闭空间里了,万一是坏人呢?」
我觉得奇怪:「你是别人?还是你是坏人?」
他沉默几秒,声音虽然温和,却很坚定:「是我也不可以。」
好吧——反正对我来说这种事情也无所谓,我也不会让除他以外的男生在大晚上进我的家门。
我点头表示听进去了,他才放松下来,熟悉的笑容逐渐溢满了那双漆黑温润的眼睛。
贺今安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我有自己的研判标准。
他是唯一一个我觉得,即便和我思考频率不一样,我也愿意告诉他我在想什么的人。
也许是因为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很认真地听下去。
比如现在。
他在厨房戴着手套给我去荔枝核,雪白晶莹的果肉被整齐地叠放在玻璃碗中,干净剔透,看上去卖相极佳。
「应洵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慢吞吞地开口,「很奇怪。」
是磁场吗,还是激素,又或者是某种药物?
贺今安停下动作,思考了几秒:「是哪种奇怪?」
我诚实地把自己出现的异样反应都告诉了贺今安,诸如心跳加速、体温上升,脑海中还会冒出突兀的想法。
贺今安不说话了,缓慢地叹了口气。
他眼睫浓黑,是女孩子都会羡慕的细密纤长,那双明澈的眼眸盛放着些许的无奈。
因为他懂了我的意思。
他斟酌着自己的言辞:「小晚,你研究应洵的话,应该会用一些合法的手段吧?」
与此同时,我若有所思:「马上就要体检了,应洵的血样我得想办法弄到一份。」
贺今安:「……」
他默不作声地分了小半碗荔枝给我。
我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才能证实猜想。
我从善如流地用草莓金属叉取了一块,咬下新鲜的荔枝果肉,冰凉清甜的汁水溢满唇舌,满足地眯起眼睛,含糊地说:「当然不排除只是纯属巧合,还有我只是被他吸引的可能性。」
客观来说,应洵应该算得上一个讨人喜欢的男生。
所以即便有 0.01% 的可能性,那也是可能。
我是理科生,深切明白下结论要严谨的道理。
贺今安的动作却不易察觉地停顿了片刻,随后垂下眼。
我终于确定自己刚刚的感觉没有出错,有些惊奇地看了贺今安一眼,心想,他真的不高兴了。
今晚第二次了——哪怕只有一点点。
那么他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呢?
毕竟大多数时候,贺今安的情绪都稳定得像一汪湖水。
但是他没有给我开口询问的机会,便将那份荔枝果冻的半成品冻进了冰箱,温声说:「明天再来帮你做。」
我眨眨眼:「我的水果捞呢?」
「你不想吃,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贺今安摘下手套,心平气和地给出结论,「我回去了,早点睡,小晚。」
相处十年,他好像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我「哦」了一声,并不否认他的话,而是顺手叉起碗里最后一块荔枝递到他嘴边。
贺今安垂眼看着我的手指,好像僵了两秒,才小心翼翼地顺着果肉边缘咬下。
他避开了草莓叉子,也避开了我的手。
但是刚刚那一丁点奇怪的情绪已经烟消云散。
我看着他耳畔若隐若现的绯色和仓促转身的动作,心满意足地说:「晚安。」
「晚安。」
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不高兴,但是没关系。
对于怎么让他高兴,我同样得心应手。
4
天还没亮,我就起床了。
穿好衣服准备开门时,我有一瞬间的犹豫。
但很快,我就拧下了把手。
然后不出意料地,对面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应洵穿着黑色的 T 恤短裤,头发有点凌乱,眼睛也是雾蒙蒙的,像是没睡醒。
看见我后,他顿了顿:「祝亭晚?」
这场巧遇,依旧没有任何刻意设计的痕迹。
过去我有太多次在早晨和他偶遇的情况,所以今天我特意提前了两个半小时出门。
四点半,这种时间绝对不符合应洵的正常作息。
但我还是和他遇上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他诧异地扬眉,随后又似笑非笑地调侃道,「学霸都是这样的么?」
当然不是,我再爱学习也是人,需要充足的睡眠,怎么可能每天四点半起床?
今天只是意外。
我不答反问:「你呢?为什么也起这么早?」
「我听到了小猫的声音。」提到这,应洵皱了皱眉,「我养过很多猫,这只听起来像是受伤了。」
顿了顿,他说:「我打算下去找找。」
我们家在二楼。
我没有听到猫叫声,他却听到了。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他浅眠,他没关窗户,或者那只猫离他更近。
但无论怎样,都有些过于牵强。
所以这样的巧遇,也许真的被一些非自然因素影响着。
证实了我的一部分猜想后,我应该转身回家,睡个回笼觉。
可是无论是从理智还是直觉,我都无法克制内心汹涌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如果真的有一种神秘力量敦促我和应洵不断独处,那么我承认,它做到了。
我沉默几秒:「我和你一起找找吧。」
「行。」应洵答应得爽快,只是又往家门口的玄关捞了件东西出来。
那是一瓶驱蚊水。
他指骨分明的手握着青碧色的小瓶,自然地半蹲下来:「现在蚊子多,你别被咬了。」
我穿的是学校发的长裤,但是长高后裤腿短了点,露出一小截脚腕。
喷洒出的水雾在昏暗的楼灯中形成丁达尔效应,我垂眼看着应洵,手指再度扣上手腕。
心跳又加快了。
应洵放回驱蚊水,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随口叮嘱:「你们这小区楼梯挺陡的,我走前面,你看着点,别摔跤了。」
我跟着踏下一步,清明的脑袋忽然泛起了疼痛感。
模糊的回忆纷纷涌现,一帧帧,一幕幕,都是同一个人。
那是个小男孩,他每次出门前都会帮我喷驱蚊水,我被咬后他就拿来一小罐浅色膏体,帮我涂抹在红肿的包上,还严肃地让我不要挠。
「越挠越痒,抓破了会留疤的……」
傍晚我们去公园看萤火虫,他举着手电筒站在我前面,要我慢点走。
他比我高一些,背对着我,逆着光,我看不清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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