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脑拯救计划》作者:独行醉虾
文案:
“曾经有那么多人想成为观象师,甚至不惜去地下市场接受脑部手术,把自己健全健康的大脑和电脑芯片绑在一起,以为这样就能变成天才。现在,超脑症已经让那群人死的死疯的疯,而你,”
这个神秘家族的人将一份资料推到他的眼前,最上面是一张俊美的年轻人照片。
“你是他们唯一的救世主。”
-
对于差点死于超脑症的巫赫来说,裴楚是他的老师、爱人、救世主、神;
为了裴楚,他可以献上这个阴暗世界里的一切……
内容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 科幻 未来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裴楚巫赫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巫家
“第一次来?”
半边身子隐藏在阴影里的英俊男人连眼睛都没有抬,浅颜色的瞳孔从始至终极度冷淡的望着不远处群魔乱舞的舞池。裴楚毫不介意地在他对面坐下,目光扫过他一丝不苟又格格不入的西装,和领带上方性感的喉结,自顾自地轻轻笑了起来。
男人侧过头来,目光扫过裴楚的脸,裴楚长了一副极度轻佻的五官,桃花眼,灰色泪痣,薄嘴唇,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的中性美,身材却修长高大,仅仅是坐在这里,桌下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腿已经不得已碰在了一起。
裴楚的声音轻了下来,像一把小刷子扫过耳朵尖,又问了一遍:“第一次来?”
男人皱了皱眉,还是没有回答,目光却没有再挪开。裴楚看了一眼他已经空了的酒杯,单手撑腮,上挑的桃花眼角在各色的灯光里带上了颜色:“让我猜猜你喜欢喝什么?”
没有回应。
仿真的舞蹈机器人端着盘子妩媚地走过来,在男人的面前放下一杯淡蓝色的饮品,柔柔地说:“先生,请慢用。”
男人的表情有了一瞬的松动,再一次看向了裴楚的脸。大概是那双桃花眼长得太过完美的缘故,总是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引力,引得人无法挪开眼睛。而认真去看的时候,那背光的瞳孔又深又黑,什么都摸不透也抓不住。
“猜对了?真巧。”裴楚在笑,“尝尝看。”
男人迟疑了几秒,拿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
“清凉的酸味,我也很喜欢,”裴楚道,“这里这么热,不把领带松一松么?”
一边的中央空调上显示温度是85度,男人却因为这句话再一次皱起了眉头,嘴角轻轻动了一下。裴楚把食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微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倾过身子,凑在男人的耳边低声地说了一句话。
后者迅速眯起了眼睛。
裴楚有些轻佻地把食指点在了他的嘴边,站起来,穿过混乱酒吧大厅,消失在了男人的视线里。
回到吧台, Peter站在吧台边上擦着酒杯,不乐意地空出一只手从身后的酒柜里抽出一支威士忌,摆在了裴楚桌子上:“再跟你打赌我跟你姓。”
裴楚熟稔地开了酒瓶,慢吞吞地自己拿出酒杯,越过peter加了一杯冰块,把酒小心地倒进酒杯里,不多不少,刚好完美地达到杯沿最后的平面。
“你到底怎么搞定他的?”Peter问,“我听他们说,那人不是圈里的,应该是在这里等人,三天了都没人能约上他。”
裴楚一边把火辣辣地酒往胃里灌,一边舒服地叹一口气,懒散地靠在吧台上,道:“瞎扯。那人弯得不能再弯了,应该是某家大公司的高管,刚失恋不久,暂时没心情找新的艳遇,来你这儿打发时间……喜欢的类型么,那种乖乖的纯纯的,最好是学生。”
peter扫了他一眼:“哦,乖乖的,纯纯的?你跟他说什么了让他觉得你又乖又纯?”
“我说,我也喜欢后/入式,让他明天等我到十二点。”
Peter哼笑了一声:“你的那个某财团二公子男朋友呢?”
“分了。”
“又分了。”Peter换了一个酒杯,“他不是对你挺好的么。”
裴楚没说话,自顾自地喝完了一整瓶威士忌,从钱包里抽出酒钱放在吧台上。没走出几步,Peter叫住了他。
“喂。”
裴楚转过头来,Peter冲他招手,他便重新走回去。Peter压着声音,道:“巫家在找‘家庭教师’,他们家独子,听说得了超脑症,情况很糟糕,上一个‘家庭教师’现在还在医院里面没醒过来。”
裴楚在听到“巫”这个字的时候,眸色暗了下去。Peter说完,神色复杂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裴楚轻声道:“我知道了。”
酒吧里混到了凌晨,第二天一大早,裴楚还是打扮得人模狗样地起床去上班。J财大,新学年第一天,校园里到处都是一脸兴奋的新生和家长。裴楚换下了混酒吧的那身行头,穿着西装,拿黑框眼镜遮住那双桃花眼,开车经过热闹非凡的财经院门口,停在了幽静的文学院边上。文学史的老师刚好倒完车,摇下车窗跟他打招呼:“裴老师,刚才裴教授来找你了,让你这周末回家。”
裴楚一下子就把脸垮下来了:“李老师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李老师哈哈大笑,开车扬长而去之前还不忘记说:“相亲愉快啊。”
裴楚不乐意地夹起书,停好车就往教室里走。新生入学的时期,相对冷清的文学院也多少有了点平时没有的热闹,一路上到处都是踩点赶课的学生和一头雾水地找教室的新生。裴楚转弯上二楼的时候,听见楼梯上有女生在说:“气死,又没选上课。”
另一个女生说:“裴楚的文学课?”
“是啊,宿舍网不好,一眨眼就没了。这学期院里还把裴老师的课开成了大课呢,结果还不是一样抢不到,服气。”
第三个女生说:“学姐,你说谁啊。”
“就是那个谁,隔壁财院的院长你知道吧,裴老师就是她儿子,结果在我们院教文学呢,可神奇了,”第一个女生说,“长得特别帅,男女通杀,我们文学院的颜值代表。”
裴楚听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后面咳嗽了一声。一个长发女学生回过头来,愣了一下,然后甜甜地笑了起来:“哎呀,裴老师。”
另外两个也转过头来,多少有些尴尬。裴楚挥挥手,道:“要迟到了,快点走吧。”
“知道啦,”女生说,“谢谢上学期裴老师给我A。”
裴楚笑了起来:“继续加油。”
“嗯嗯。”女生高兴地摇了摇手,拉着同伴小跑着走了。裴楚不急不忙地走到三楼,看了一下时间,八点三十一分。
满满一个教室的学生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带着只有他们那个年纪才会有的活力和单纯。裴楚的心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大脑有一瞬间的失控,不经允许地冒出了很久以前的一个画面。
一双温柔的浅棕色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跟他说:“做老师很开心呀,跟学生在一起的时候,感觉自己也变年轻了。”
仅仅是一瞬间的失控,裴楚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一向是自我控制的高手,甚至因此在业内小有名气。学生们都在等他开口,裴楚便拿马克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邮箱,笑着说:“谢谢大家这学期愿意来上我的课,我不点名,不抽查作业,不期中考,全靠大家自觉。期末考试的形式是论文,选题会从我讲过的课题里面选。”
底下有了小小的骚动,很多女生在笑着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裴楚的目光扫过一整个教室,然后定在了一个黑衣服的男人身上。
那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起来也很年轻,但绝对不是学生模样。裴楚的目光停下来的时候,那人冲他笑了一下。
裴楚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开始讲课。
下课前一分钟,黑衣服男人悄悄地从后门离开了。等裴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那人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椅子里,冲他吹口哨。裴楚把黑框眼镜扔在桌面上,眯着眼睛,直接坐在了办公桌上。
“找我干什么?”
“这么冷淡?”那人的目光顺着裴楚的身体曲线转了一圈,“找你干活儿啊。”
裴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没兴趣。”
“不是那种活儿,你的老本行,”那人站起来,伸手去勾裴楚的下巴,“巫家想请你做一回‘老师’,花了大价钱找到了我。”
“巫家这一代的独子,换了好几个‘老师’了,再不成功,可能要不行了。那边很急,价格嘛,当然是好商量的,那种家族,完全可以乘机宰一把,”男人暧昧地摸着裴楚的脸颊,“而且,你不是对巫家……嗯?”
男人得寸进尺地想搂裴楚的腰,裴楚皱起眉,迅速地抓住他的手,从桌子上跳下来,重新带上眼镜。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地做完,有人刚好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裴老师,上学期……”
进门的学生看到了黑衣服的男人,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该怎么称呼。裴楚道:“上学期的期末成绩修改是吧?我已经跟教秘老师说了,你回去自己查一下。”
“啊……哦,”学生愣了愣,“好的,谢谢老师。”
学生带上门走了,裴楚把门反锁上,男人从后面搂着他的腰,凑在他耳边说:“你真的不考虑做‘观象师’?老师有什么好做的,白白浪费你的才华。我们两联手的话……”
裴楚男人反压在了门上,捏着他的下巴,鼻尖对着鼻尖,镜片后面的桃花眼闪着让人心里发痒的不悦,声音却还是温柔的,道:“让那边来联系我。你可以滚了。”
男人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笑眯眯地在裴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得嘞,我滚了。今晚老地方,带你见巫家的管家,等你。”
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裴楚一个人。裴楚坐在椅子里,有些心烦意乱地扯开了领带,“巫家”“观象师”这些词像是讨人厌的苍蝇,绕着他的大脑嗡嗡地转了起来,怎么赶都赶不走。他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放任自己沉浸在久违的失控里。
观象师……哼。裴楚想。在他眼里,观象师就是一群疯子,只是恰好这样的疯子适合在灰色世界里面讨生活而已。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讨厌这三个字了。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的新文求收藏求留言~
第2章 巫赫
“观象师?只是名字好听罢了,都是群不健全的可怜人,除了会算两个数,黑两台电脑,还懂什么?没有了雇主,估计连怎么赚钱活下去都不知道,”男人换下了白天的黑色衣服,晚上反而穿上了白衬衣和西装裤,手里拿着酒杯,坐在酒吧最角落的地方,“但是我们不一样,裴楚,我们是天生的,我们不会焦躁,不会发疯,不会得超脑症,能控制自己,会享受生活。观象师对于他们来说是人生价值意义的全部,而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份报酬丰厚的职业而已,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反感,你明明可以做得比所有人都好。”
裴楚却穿得非常休闲,T恤配牛仔裤,看起来像个学生。他没有喝酒,手里把玩着一个优盘,道:“林黎,你醉了。”
叫做林黎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醉?我们怎么可能会醉。”说着自己就沉默了一会,又道:“说不定是太久没有见到你,自己把自己灌醉了。你还是老样子,白天在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你那副正儿八经的西装的样子,我只花了五秒就硬了。”
裴楚似乎想叹气,看着手里的优盘没有说话。两人之间有了一小段时间的安静,裴楚道:“你又是为什么非得做观象师?”
这个问题让意外地让林黎想了很久,他端着酒,脸上细微的情绪变化告诉裴楚他想起了很多的东西。他没有催,静静地等着。
“不为什么,”林黎突然笑了起来,“曾经有那么多人疯狂的想成为观象师,不惜去地下市场接受脑部手术,把自己健全健康的大脑和电脑芯片绑在一起,以为这样就能变成天才。现在,后遗症已经让那群人死的死疯的疯,而我们,”
林黎举起酒杯,做了一个敬裴楚的动作:“而我们,天生的,不用手术,没有后遗症,在娘胎里就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不为什么,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至于我为什么不做观象师,因为我就是讨厌你这种人。”裴楚叫了三杯酒,自己一杯,林黎一杯,还有一杯放在了空位置前面。林黎道:“闭嘴吧,你就是没法忘掉那家伙,所以才假惺惺地要学他做老师。裴楚,哥劝你一句,这人死了呢……”
后面的话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说不出来,林黎难受地卡住了自己的脖子。对面裴楚一下子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冰冷地凝视着向他求饶的林黎。
三秒之后,裴楚挪开了视线,林黎瞬间像溺水的人上岸了一样大口大口地吸气:“我……我真是……服了你了,我不说还不行吗,至于吗。”
裴楚人畜无害地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林黎翻了一个白眼。
很快,一个戴着帽子墨镜的男人在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林黎已经收起了刚才的懒散,像模像样地和男人握了握手,介绍道:“你好,这位是裴老师。裴楚,这位是巫家的管家王先生。”
裴楚和这人互相打了招呼,握了手,林黎避嫌,端着自己的酒杯离开了。
两人没有交流太多,王先生把自己带来的电脑放在了桌子上,裴楚递过去优盘,看他把东西拷进了优盘了。
裴楚粗粗地扫了一眼:“手术失败?”
“天生的。”
裴楚愣了一下。
“天生的,为什么会得超脑症?”
王先生摇摇头,没有说话。
裴楚没有再问,收起了优盘。
“价格你开。”王先生说。
裴楚竖起四根手指,那边眼都不眨地应了下来。
“明天能来么?”
裴楚笑了起来:“这么急。”
王先生指了指电脑上的资料,表示情况已经很糟糕了。裴楚点点头:“成吧,我明天下午过来。叫什么名字?”
“巫赫。”
巫赫……
裴楚又看了一眼资料,像素不甚清晰的照片也依稀能看出这个叫做巫赫的人出挑的五官,看起来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有些阴郁的眼睛透过屏幕看着裴楚。
裴楚在心里冷笑一声。巫家的独子,多么熟悉的剧情。
两人简短的交接了东西,桌子上的酒还没有动一口,王先生离开了酒吧。
第二天裴楚没课,慢悠悠地吃过午饭,自己开车去了巫家。巫家的主宅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在一个别墅区里单独划出了一大块地方,靠着湖,湖附近造了个网球场,周围全是精心修建过的草地,这个时节开满了花,绕着白色调的欧式主宅像童话里的城堡。
有人来给裴楚引路,偌大的地方,人气却很淡薄,两个管家模样的人把裴楚带到了二楼最南面的房间,裴楚环视了一圈,问:“家主和夫人都不在吗?”
管家说:“夫人在三楼。”
裴楚挑了一下眉,没有再说什么。房间被打开,管家很快就退到了门口以外一步之遥的地方,像是在忌讳着什么,转头看着裴楚。裴楚走了进去。
阳光正好,被花海和湖水环绕的别墅里面,竟然有这么昏暗压抑的房间。没有适应黑暗的裴楚微微眯起眼睛,缓慢地把视线挪过厚重的黑色窗帘、冰冷的深色大理石书桌、摆满了书的三米高书柜、巨大的花瓶里已经开始枯萎的鲜花,角落里难以察觉的摄像头……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宽敞的大床,有人正躺在被子下面——
裴楚看清楚了,那人不是躺在被子里,而是被禁锢在了这张大床上。床的四角都固定着皮带,那皮带一直延伸到了被子里。他的右手露在被子外面,苍白的手背上扎满了针孔,硬化的血管突兀的泛着青,连着针孔和床头的点滴。被皮带绑住的手腕处有很明显的淤青,看得出曾经发生过剧烈的挣扎和反抗。
他往前走了几步,躺在床上的人头上被带上了类似于头盔的仪器,只露出了形状完美的鼻尖和嘴唇。这个仪器应该带有电波屏蔽功能,巫赫对于裴楚的靠近毫无察觉,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乍一看像个没有生命的假人。
裴楚愣了好几秒。
管家在门外说:“您可以先试着跟少爷交流一下。”
裴楚心中慢慢升起了一股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无名火,这样的情绪波动似乎透过仪器影响到了床上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脸部肌肉一下就绷紧了起来。裴楚走到门外,跟管家说:“我需要一个密闭的环境。具体的情况我想你们家夫人可以通过监控看到。”
管家面面相觑,裴楚当着他们的面关上了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皮带是专业的束缚用皮带,绑得非常的结实,一时间竟然没法顺利解开。裴楚直接把被子掀开,里面的巫赫什么都没有穿,在接触到冷空气的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似乎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却被皮带拉住无法顺利完成动作。裴楚地目光滑过这具修长的身体,以及上面新新旧旧地狰狞的伤口,伸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肩膀上,道:“别动。”
这两个字带上了强烈的命令和暗示,巫赫却激烈地反抗了起来,挣扎着想要摆脱皮带的束缚,甚至蹭掉了右手上的针管,手背上很快就汇聚了一小滩血迹。隔着仪器,裴楚能够感觉到巫赫乱七八糟的强大的念力,带着鲜明的警惕和攻击性。
裴楚有些不悦地皱起眉,手上用力,凝视着巫赫的脸,浅色的瞳孔轻轻一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重了起来,一股更加强大而温和的念力沉沉地压在了巫赫的身上。
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让你别动。”
这一次,短暂的僵持之后,巫赫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肌肉,平静了下来。
裴楚便撤回了那股压迫的力量,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开始小心地解开那些带着陈旧的血渍和磨损的皮带,巫赫果然配合地一动也没有动。裴楚说了一声乖,解完皮带之后,花了一点功夫取下了那个并不陌生的隔离仪器。
昏暗的光线里,裴楚终于看清了巫赫的脸。
这是一张称得上俊美的脸。
刀削一般干净利落的线条,俊挺的鼻梁,微微上卷的性感嘴唇,眼窝深邃,看上去有异国血统,脸色却是苍白的,而且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像具没有生命的雕像。
颤抖的睫毛有些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眼帘,裴楚看见那双深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脸。
裴楚有一瞬间的走神。
而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巫赫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只手准确地扣住了裴楚的咽喉,把他整个人都拉下来压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文案是瞎编的嗯(
第3章 疏导
两人一下子隔得很近,近到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没有了隔离装置,裴楚能够感觉到巫赫混乱又痛苦的负面情绪如同深海海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那双黑色的瞳孔像是一个绝望的漩涡,清楚地映出了裴楚因为缺氧而痛苦地脸。这样的画面似乎并不能减轻巫赫的焦躁,他一只手越来越用力地掐着裴楚,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整张脸比裴楚更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裴楚觉得空气在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用手紧紧地抓着巫赫的手腕。这场对峙维持了几十秒,巫赫从喉咙里发出了困兽般的声音,突然松开了裴楚,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床上把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起来。
裴楚大口地喘着气,再偏过头去看的时候,蜷缩在床上的巫赫脸色铁青,额头全是冷汗,正在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臂,咬得鲜血淋漓,甚至染到了床单上。裴楚心一沉,伸手把巫赫揽进自己的怀里,用力地握着他的肩膀,低声道:“看着我,巫赫,看着我。”
巫赫的额头用力地抵在了裴楚的额头上,连汗水都是冷的,急促的呼吸喷在裴楚的脸颊上。裴楚捧着他的脸,一直看到那双眼睛的深处,尖锐但足够温和的念力潜进了他大脑的最深处,试图去牵引、分担他的痛苦。巫赫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随后慢慢失去了焦距。
而裴楚被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庞大到恐怖的绝望笼罩了起来。仅仅是一瞬间,从空气的四面八方疯狂地涌进来数不清的信息,微弱的光照、尘埃的运动、窗户缝里偷钻进来的微风,身边人的呼吸与血液的流动、甚至摄像头里电流微弱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被无限地放大,残酷地一股脑塞进大脑里,把每一根神经都拉到了想要尖叫的极致。裴楚倒吸了一口冷气,用力地闭上眼睛,艰难地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人身上。
这就是巫赫生活的世界。不,他所体验的还只是其中的三分之一。
受过专业训练的裴楚花了很大的功夫把过于庞大的信息量很快被关在了安全的范围以外。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巫赫还保持抵着额头的这个姿势,身体已经松懈了下来。
裴楚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伸手抱住巫赫,轻声道:“没事了,不要怕,乖。”
巫赫有些迷茫地看着裴楚的脸,几乎是下意识地回抱住了他,身体还在发抖,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感受着什么,沙哑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没……没有了。”
“没有了,”裴楚安抚着他的后背,“以后也不会有了,我都会教你,你会好起来。”
巫赫在裴楚的声音里慢慢闭上眼睛,把头靠在了裴楚的锁骨处,耳朵贴着他的脖颈,似乎在认真地倾听着什么。裴楚静静地抱了他一会,巫赫带着血的手臂贴在他的手臂上,这有这里才有一点活人的温度。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六年前,巫赫的哥哥也是像这样躺在那个人的怀里吗?
裴楚把想象的画面从从脑海里赶了出去,让巫赫平躺下来,从一边的柜子里找到了堪比专业的药箱,在一堆看不懂名字的外文药里找到了消□□剂和纱布。
巫赫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平静下来的他带着一股不太真实的美感。裴楚注视着那双睫毛上还带着汗水的眼睛的时候,总觉得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他接触过一些天生的强大的观象师,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说,看那样的人一眼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巫赫的眼睛跟那些人又有些微妙的不同,更加……更加的空,像一块漆黑又纯粹的磁铁。
裴楚低头帮他处理伤口,每当目光扫过他的脸的时候,就会遇上他专注的目光。处理这些伤口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裴楚拧好瓶盖,对上那双执着的眼睛,有些无奈地问:“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巫赫眼也不眨地认真听着他说这句话,伸出手,像摸什么名贵瓷器一样小心地摸了一下裴楚的脸。
裴楚笑了起来。
“怎么样,是真人还是充气娃娃?”
巫赫的手往下,摸到了裴楚脖子上被他掐出来的红痕,有点疼。裴楚把他的手拉了回去,慢慢收起了笑意,看着他那双带着古怪的眼睛,用半命令半暗示的语气,一字一字地说:“你需要真正的睡眠,什么都不要想,睡吧,睡得沉沉的……”
巫赫对这些东西的免疫能力比他想象地还要强,一个简单的催眠,裴楚做了整整十分钟,那双不依不饶地眼睛总算缓缓地闭了起来。
裴楚重新替他戴上了隔离的仪器,并亲自设置了相关的数值,重新为他盖上了被子。
打开门的时候,那两个管家依然尽职尽责地站在门边,看到裴楚的瞬间似乎松了一口气,客气地说:“裴老师,辛苦您了。”
裴楚看了一眼身后的门,摆摆手,让他们不要说话跟着自己来,一直走到一楼的玄关,裴楚才开口道:“巫先生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希望能拿到一份他的生平经历,特别是小时候有没有受过什么大的刺激。”
“好的,我会转达给家主和夫人。”管家说。
“我今天给巫先生做了一个简单的疏导,但是效果是很短暂的,我从这里离开之后,他会回到原来的状态里面。所以我根据他的情况重设了仪器数据,你们尽量不要靠近他的房间,也不要在别墅的任何地方大声说话,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管家点头,然后看了一下手表,似乎有一些遗憾:“少爷似乎很喜欢您,裴老师能多在少爷身边呆一会吗?”
“我不能一次给他做太长时间的疏导,”裴楚轻轻皱起眉,“一是会让他形成依赖,影响之后的教学质量。二是容易让他对我这个人有一些什么虚假的幻觉。我有一个学生,因为过度的疏导曾经让他以为我是他的救世主。我想巫家应该不想看到这样的尴尬局面吧?”
另一个管家接下了话头:“是我们唐突了,今天辛苦裴老师了。下一次……”
“明天下午有课,我上午会过来。”
从巫家的主宅离开,大太阳底下裴楚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摇开车窗,让外面的暖风吹到车里面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巫赫的情绪影响,裴楚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烦躁。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连酒吧都没开始营业。
回到自己的住处,因为明天有课,想要修改一下上课要用的PPT,打开电脑十分钟都没能敲进去一个字。巫家那边的管家承诺的生平经历迟迟没有发到他的邮箱来,他烦躁更甚,换了衣服,开车去了酒吧。
酒吧只是酒吧街里不起眼甚至称得上破旧的一家,装饰得有些俗气的招牌上写着俗气的“群星酒吧”四个字,门口还站着一个穿着暴露的仿真机器人,因为常年使用而有些失真地声音冲他发着嗲:“小哥,进来玩玩嘛。”
开这家酒吧的Peter曾经是观象师,开的酒吧也偶尔会有同类过来。但是跟那种观象师聚集的地方不一样,任何交换情报或者窃取情报的行为都是不允许的,可以来这里喝喝酒,泡泡帅哥小妞,也可以聊聊生意,但是不能搞工作,被发现了会被不留情面地扫地出门。
也正因为有了一种奇怪的平衡,这几年来这里喝喝酒放松自我的观象师反而多了起来。
裴楚讨厌观象师,又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断开与他们之间的交集,像被施了什么魔咒,让他一直在他们的圈子边缘打着转。
观象师怪圈,裴楚自己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酒吧里还没有几个人,Peter百无聊赖地擦着吧台,看到裴楚,替他拿出了一瓶威士忌。
“今天想喝点轻松的。”
Peter像不认识他一样看了他好一会,把威士忌换成了啤酒。
“上次我两打赌,你勾搭的那个帅哥,昨天晚上一直在等你,等到我们打烊。”Peter说,“作孽啊,我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裴楚花了几秒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从脑袋里面调出了相关的记忆,那张颇为英俊的脸和堪称完美的身材……
“唔,”裴楚喝了口啤酒,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如果他今天还来的话,就会会他。”
作者有话要说:www圈地自萌
第4章 不顺
夜深下来之后,酒吧也慢慢热闹了起来。裴楚慢吞吞地喝完一瓶啤酒的时间,那天短暂交流过的男人果然又来了,在门口自助点了饮品,直接走到了他常去的那个位置。
Peter吹了个口哨,冲着裴楚举了个杯:“艳遇愉快。”
裴楚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叮”地一声:“艳遇愉快。”
裴楚穿过热闹的舞池,经过自助酒柜的时候,停下来,调了两杯鸡尾酒。
一杯放在了男人的桌前,一杯拿在自己的手里,裴楚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打招呼道:“hi,又见面了。”
男人抬起头,裴楚弯起一双桃花眼,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无辜两个字。男人的表情慢慢松懈了下来。
“你昨天没来。”他说。
其实是来了,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裴楚笑道:“抱歉,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晚上工作?”
“也可以这么说吧,”裴楚道,“其实也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恰好昨天是晚上而已。”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小会,带着试探的目光打量着彼此。裴楚抽出了两根烟,一根叼在自己嘴里,微微斜过眼看着面前的人。男人掏出了打火机,为他点上了火。
裴楚引燃了另一根烟,递给了男人。后者看着他的手,没有接烟,而是握住他的手,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地把烟送进了自己的唇间。
那只手干燥又温暖,让裴楚忍不住走了一下神,莫名地想起了今天下午脆弱地抱着他的巫赫,浑身都是冰凉的,只有流出来的血带着热度……
那股烦躁感又涌了上来,裴楚吸了一口烟,问:“去哪?”
“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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