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君误以为自己是中了情蛊才会爱上我。
为解情蛊欺我辱我,甚至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如他所愿,他终于解开了情蛊。
可失去爱意的不是他,是我。
......
“爱?怎么可能爱,若非赵意浓给我下了情蛊,我怎会娶她为妻?”
“那如今苏姑娘怎么办?她好不容易带着整个苏家从边疆返京,这样至善至义的姑娘,你忍心让人做外室吗?”
“自然不能是外室,只是赵意浓下的蛊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办,且先等着吧,我会让她识趣让位的。”
何其熟悉的声音,今晨才帮她掖着被角,用沙哑不舍的声音对她说:“娘子,为夫要去上朝了,记得梦我。”
明明是没几分重量的醒酒汤,落在赵意浓的手中却像有千钧重,让她不自觉扶住了栏轩,连怀孕的喜讯都说不出口了。
情蛊?
时至今日,他竟还以为是中了她的情蛊。
当年他身受重伤,一只脚踩入鬼门关,为了救他,她为他种下两相蛊,只是这种蛊虫会慢慢消耗掉的生机,至生机耗尽时就是她的死期。
为了不让他担心,她骗他是用情蛊救他,只要他爱她,他便会长命百岁。
若是他让她伤心,她会逐渐失去对他的爱,彻底消失在他面前。
可他只信前半句的假话,不信后半句的真话。
他不知道,这却是使用两相蛊的条件。
手腕刺痛,赵意浓低头,腕上突兀地爬起了一条黑线。
等手腕被黑线爬满,她便会失去对他的情意,不受控制地返回家族,成为那个冰冷的圣女。
“咦,夫人,你怎么到了还不进去? 来为傅大人送醒酒汤吗?傅大人也真是,既然有醒酒汤了,为什么还非要让我回家去做,就这么想消遣我吗?”
不知何时出现的姑娘就这样撕碎她最后一丝体面,她看着眼前的人,知道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苏姑娘,傅清崖曾经的未婚妻苏知宁。
她努力扯起笑容掩饰窘迫,抬眼却与男人的目光相撞。
傅清崖像是被火光燎过一般猛地站起,不等他开口,苏知宁已将两份醒酒汤塞进他手里,语带嘲讽。
“傅大人,艳福不浅啊,只是两份醒酒汤能吃得消吗?”
有人故意打趣道:“怎么吃不消,傅大人吃不消,将另一份给我们啊,想来傅大人也不会这么小气。是吧,诸位?”
傅清崖低头看着两个食盒,干脆利落地丢开其中一份,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只喝我娘子的醒酒汤。”
随后不顾众人打趣的声音,快步离席,牵起赵意浓的手,忽然蹙着眉头。
“怎么这么冷,来了很久了吧,你身子弱,不是让你在府上休息的吗?怎么出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虽是关切的话,却让赵意浓的心逐渐凉下,问这么多都是为了试探出她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见方才那一席话。
昔日与犯人博弈的手段悉数用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自嘲一笑。
“不冷,才来。”
他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如往常一样将她的手裹进宽大的衣袖里,朝马车走去。
可才走出几步,高处有东西洒落,泼了赵意浓一身,烫得她浑身发抖。
“谁?想死是不是?”
傅清崖面色瞬间沉如水,一边为赵意浓擦拭,一边抬头,却在看到窗边的人时沉默下来。
赵意浓顺着视线望去,看见苏知宁被一个男人逼着靠在窗边,手还维持着托举食盒的动作。
“我的醒酒汤岂是谁都可以喝的,傅清崖不喝便不喝,可他不喝,也不是你们就可以染指的,也不看是些什么货色!”
一句话成功激怒了讨汤的男人,酒意上头,一把揪住苏知宁的头发。
赵意浓转头去看傅清崖的脸,果然看见他面冷如冰,疾步朝楼上走去,着急到连跟她说一下都没空。
醒酒汤明明很烫,可赵意浓却觉得浑身发冷,她只能抱着双臂独自站在那里。
傅清崖来去匆匆,匆忙到驱使着马车离开,连路边的她都没有看见。
车帘被风吹动,赵意浓看见傅清崖将哽咽落泪的苏知宁抱在怀中,素来冷硬的脸上全是疼惜。
马车远去,赵意浓终于没忍住难过,蹲在地上痛哭。
五年前,她厌倦了族中枯燥的生活,背着行囊偷偷来了京城,因为人生地不熟,被人骗的露宿街头。
那时傅清崖还不是廷尉,只是个正气凛然的胥吏,板着个脸将她带回家。
客居他乡,她逐渐喜欢上了这个沉默寡言的胥吏,可他与丞相千金苏知宁有婚约。
她识趣地将自己的心意藏起来,直到苏知宁背弃婚约,要嫁与高门大户。
那夜他在雨中枯站很久,她拿出一整颗心去感化他,后来他再也没有提过苏知宁的名字。
直到丞相府牵扯进谋逆案,他为了救苏家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她只能用族中至宝两相蛊救他性命。
苏家因着和皇后的关系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满门流放,彻底淡出他们生活,他也提出要娶她,却嘴硬道:“你救了我,用情蛊拴住我余生,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你,不娶你,娶谁?”
她忍不住偷笑,确定他是真的爱上了她。
这几年也总是庆幸,自己真心没有错付。
可是如今,心像扎针一样痛,手腕亦是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第2章
回到傅宅,让她意外的,傅清崖并没有回来。
鬼使神差的,她转身朝着两条街外的三宝巷走去。
她听人说过苏家回来后在这里租了一个宅院。
萧索的长街上停着一辆马车,身形挺拔的男人温柔地将女人抱在怀中,快步朝简陋的庭院走去。
开门的是一个少年,有些眼熟,赵意浓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听他用颇为熟稔的声音调侃道:“呦,姐夫又来了啊,这次带了什么东西,是万宝斋的璎珞还是金玉行的臂钏?”
万宝斋的璎珞,金玉行的臂钏,没有百两拿不下来。
傅清崖的俸禄才几十两,她心疼他,从不主动问他讨要东西,哪怕她很喜欢金灿灿的东西。当日她盯了这两样东西很久,他问她想不想要。
她努力别过头,以嫌恶的语气说:“也没有多好看,这么贵,我才不要呢。”
他沉默着没有答话。
回府后,她发现他去了账房支银钱,甚至是去库房拿东西典当。
她以为他是要买回来送给她,毕竟她下个月就要生辰了,心像泡在蜜糖罐里,让她连睡觉都是笑着的,可是一直没有在府中看见。
她还在想藏的真好,没想到已经到了别人手中。
“诶,我阿姐她怎么了?姐夫,不带你这样的啊,说家里的醒酒汤难喝,非要喝我阿姐做的,怎么现在把人这样带回来了?”
傅清崖递过去薄薄一眼,冷笑着:“怎么?我把人叫过去的,我再抱回来不行吗?我们之间的事,你插什么嘴?”
“是是是,快进来吧,今夜还是照旧吃面是吧?”
他招呼着傅清崖进屋,却在看见傅清崖手上的食盒时愣了愣,“这是什么?不像我姐送的醒酒汤?今夜是要加菜吗?”
傅清崖看着食盒沉默片刻,随手丢给一旁的少年,“不重要。”
看着几人宛如一家人般相携入门,赵意浓死死捂着嘴,堵住即将翻涌而出的哭声。
原来这些时日,他借口公务没处理完都是来了这里。
路边的野狗忽然吠叫了几声,让赵意浓慌乱地躲在墙边。
傅清崖有些不安地转身,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目光触及地上的食盒,微微怔住,想去捡回来,可食盒已经被野狗掀翻。
他只好转身,抬步朝院内走去。
一墙之隔,赵意浓呆呆站着,听里面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苏知宁声音温软中带着埋怨:“是你要我送醒酒汤过去的,干吗还要你夫人过去,诚心落我脸的是吗?男人就是爱撒谎,说着自己肚量大,还不是介意我当日退婚。”
“我也没想过她会找过来,许是哪个不长眼地告诉她的吧。”
不长眼的?
赵意浓终于想起来是在何处见过这个唤傅清崖“姐夫”的少年。
苏家落难时,她曾随着傅清崖去昭狱,苏知宁的同胞弟弟将一只死老鼠扔在她头上,傅清崖气得一脚踢翻他面前的饭,并警告他对她尊重些。
“当今陛下最厌恶宠妻灭妾之事,先前有个言官便是因为家事被弹劾,你让我如何不怕?更何况赵意浓还给我下的有蛊,便只能委屈你了。”
手腕再次传来刺痛,让她只能捂住手腕转身,不小心碰到了被丢在院外的食盒,引得狗吠连天。
傅清崖莫名有些慌乱,不顾苏知宁劝阻,撩开衣袍起身。
可是院外空空荡荡,只有野狗盯着他,明明是极寻常的野狗,却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此时天上轰隆一声响,紫电丛生。
她最怕打雷,几乎是下意识,傅清崖便想往家里赶。
马夫已经离去,约好了卯时再来,他只好牵出马离去。
意外地,在长街看见一道瘦弱的身影。
赵意浓也没想到会遇见傅清崖。
隔着如帘雨,傅清崖飞速下马朝她走来,“怎么回事,婢子不是说你自己先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赵意浓麻木地站着,任由他解下氅衣给她披上。
他将她抱上马,才拉起缰绳,身后便传来声音。
“不好了,姐夫,阿姐又晕倒了!”
第3章
傅清崖先是一愣,随后冷冷出声:“晕倒了便请郎中,寻我作甚?更何况我也不是你姐夫,慎言。”
随后纵马疾驰而去,却显然心不在焉,连路都走错了。
她看在眼里,心口一阵酸涩,却固执地不肯提醒他,
傅清崖越想越觉得心中焦急,连赵意浓送回家都不愿了,声音带着歉意:
“阿浓,我忽然想起廷尉府今夜要抓一个人犯,现下就要赶回去,前面是个客栈,你先进去坐会儿,我很快回来找你,好吗?”
她看着他,紧紧摁住手腕,喃喃道:“夫君,我手痛?”
他微怔,下意识看向她的手,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到。
他一心想要离开,只是玩笑道:“怎么,我给你吹吹?”
这句话后便将她放在客栈门口,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赵意浓没有进客栈,也没有等他,淋着雨回了傅宅。
等到手腕被黑线爬满,她便会不受控制地向西走,大概连包袱都没工夫背。
其实回到族中后也不需要了,但她并不想留下太多自己的痕迹在京城。
可是谁想到一回府便发了高热,迷迷糊糊的连水米都难进。
傅清崖回来时已是第二日上完朝,猛然想起还没有去接赵意浓,抬步往出时听见管家说赵意浓病了,连忙回屋去。
赵意浓脸色苍白,往日鲜红的唇上也没了血色,这让傅清崖心如刀绞,抓着郎中问东问西。
郎中解释了很多遍后叹道:“坊间都说大人铁石心肠,老朽看大人当真是爱极了夫人,那老朽便要多说几句了。”
爱极了?
傅清崖忍不住哂笑一声,不过是情蛊驱使,让他失了理智罢了,不然他才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可是嘲讽的话没出口,又听见郎中道:“夫人身子不大好,腹中胎儿恐不太好保住,但若此胎留不住,以后怕是都难有子嗣。”
“她怀孕了?”
傅清崖无法形容如今的心情,好像整个人都踩到了云朵上,让他飘忽忽的,想要飞奔出去告诉全京城的人,他要当爹了。
郎中紧接着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若是有西域罗丹草便好了,有很多体弱难育子嗣的妇人都是用罗丹草保胎的。只是罗丹草千金难求,得来不易。但我方才听府中管家说,大人前些日子得了一株罗丹草是吗?”
“那便是极好的事了,现下就煎药为夫人服下吧。”
赵意浓晕乎乎地醒来,恰好听见这一句,下意识想对傅清崖说她怕苦,不要吃药。
可傅清崖道:“必须要罗丹草吗?”
郎中说是,傅清崖久久没有答话,发现赵意浓醒来后紧张地摸着她的额头。
然后在她床边守了一夜,兴奋地告诉她,他们要有孩子了,开始漫无边际地幻想着未来。
可是赵意浓心里止不住地悲哀。
从知晓要离开的那一刻,赵意浓就明白以后只有腹中孩子与她为伴了,尤其是听郎中说以后难有子嗣,就更想将孩子好好生下来。
可他如今表现得这样在乎,好像满心眼里都是他们,丝毫做不得假,但他真的明白自己的内心吗?
这一刻,她心中有点动摇,在想要不要告诉他根本就没有情蛊这一说。
千言万语在喉,她出口的却只有一句:“罗丹草,什么时候能给我?”
第4章
傅清崖微怔,显然没想到她会开口讨要,不由道:“你不是最讨厌吃药了吗?”
赵意浓看了看他,“可如今不光是我一条性命,还有孩子,我不能那么自私。”
傅清崖沉默下来,前几日苏知宁也向他讨了药,而且他已答应将药给她。
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的吧,他在心里想着,揉了揉她的发,笑道:“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住你跟孩子。”
没有正面回答,赵意浓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她强撑着病体去库房时,却得知罗丹草被傅清崖取走了。
几乎是下意识,她吩咐马夫去三宝巷子。
傅清崖没有想到赵意浓会找过来,双手掐着门不敢让开,解释道:“追一个人犯到这里,你怎么也过来了?”
赵意浓觉得好笑极了,“原来廷尉也需要出来捉贼的啊,怎么一个手下都不带呢?”
傅清崖没听出她是在嘲讽,抿了抿唇,说:“他们去旁的地方搜了,这里面没人,我送你回去吧。”
然而下一刻,身后传来声音。
“清崖,是来客人了吗,怎么还不请进来。”
看着傅清崖陡然变幻的神色,赵意浓紧紧掐住手腕,问道:“罗丹草呢?我问过管家,说是被你取走了。你知道的,这是我跟孩子的救命药,”
傅清崖沉默着,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愧疚道:“不小心弄丢了,我会给你找更好的药,我先送你回去好吗?”
赵意浓不动,只是看着傅清崖身后的苏知宁,苏知宁捧着一个药碗,笑中带着讥讽。
“罗丹草啊,在这里。夫人,你也要用吗,那我分你一半吧。”
说着就作势要分到小碗里去,却手一偏,半碗药泼在地上。
看着救命药没入土里,赵意浓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圈发红,声音哽咽,“你不是说药丢了吗?那她手中的是什么?”
傅清崖看到赵意浓这个样子,心口如被一只大手攥紧,让他呼吸都艰难起来,握住她的肩。
“不是的,她那个不是罗丹草,她是骗人的。”
可苏知宁走了过来,将药递到赵意浓面前,状似无奈道:“夫人,你也看到了,我是真想将药给你,但是傅大人说我体弱,流放路上积劳太重,无论如何都要补一补。”
“你闭嘴!”
头一回,傅清崖对苏知宁说了重话,可苏知宁像一个劝架的好心人一样道:“我都说了你更需要药,可他......”
话落顿了顿,看着赵意浓越发苍白的脸,勾了勾唇又对傅清崖道:“傅大人,这我便要说你了,这世上有什么比自己妻子更重要,你就是太念旧了。”
“说够了吗?”
听到赵意浓冰冷的声音,苏知宁笑意更深,将碗塞进赵意浓手中,“幸好还剩下一点,夫人快些趁热喝了吧。”
赵意浓没有接,却听见她用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赵意浓,到现在你都看不清吗?傅清崖心中只有我,哪怕你用情蛊,他心里都只有我,你跟你那该死的孩子早晚会滚蛋,为何还要赖着不走呢?”
“该死的孩子?”
赵意浓重复着这一句,可是话才出口,便见苏知宁像是被大力推开般朝身后倒去。
再抬眼便是傅清崖带着愠意的目光。
“阿浓,不过一株药而已,我都说了会帮你找更好的。”
比起看见傅清崖紧张地将苏知宁抱在怀里,赵意浓更难过的是这短短一句话。
也许他想说的不只是药不重要,还想说她跟孩子都不重要吧。
心里难过,手腕便传来痛意。
赵意浓低头,看着腕上已经爬了一半的黑线,不由悲凉一笑。
不过几步之遥,傅清崖自然也看见了赵意浓手腕的黑线,诧异道:“这是什么?”
第5章
“没什么,不小心弄脏了。”
赵意浓越是平静,傅清崖越是觉得奇怪,忽然苏知宁惊叫一声。
“那个线会动,不会是蛊虫吧!”
说罢害怕地退后一步。
听到“蛊虫”二字,傅清崖下意识皱眉,有些嫌恶地别开眼。
脑海中一道略显混乱的思绪划过,他好像在什么奇怪部落的书上看到过类似记载,具体内容却想不起来了。
可只要想到是蛊虫,他便本能地厌恶,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
赵意浓看在眼里,却不发一言,
傅清崖莫名觉得心里难受,可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此时一阵爆竹声传来,吓了赵意浓一跳,更让她胆惊的是爆竹声刺激到了路边的野狗。
那野狗直冲冲朝他们奔来。
傅清崖下意识拉开身边的苏知宁,等想起赵意浓时,那只野狗已经将赵意浓扑倒。
小腹撞到路边嶙石上,痛得赵意浓浑身发颤,艰难地想要坐起,却感觉到小腹传来下坠的痛感。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心慌,掀开外裙,发现裙下红了一片。
苏知宁一回头便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知晓这世上没有父亲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离世,傅清崖一定会对她心存芥蒂。
瞬间便做出决定,心一横朝着地上石头直愣愣倒去。
傅清崖想去拉赵意浓,听到动静转身,看到地上昏迷的苏知宁,没有丝毫犹豫地抱起她,对赵意浓歉意道:“如今整个苏家都靠着知宁,她虽不是家主却胜似家主,不能出任何事,你只是摔一跤不会有事的。”
感觉到一条生命在远去,赵意浓声音都哽咽起来,低声呼唤着:“夫君,孩子......孩子可能不好了,你能不能......”
可声音太小,傅清崖没有听见,抱着苏知宁上马远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床榻上,赵意浓麻木地盯着床帐,贴身婢子焦急地问外头的人,“不是让你给大人传信了吗?怎么大人还不回来?”
“怎会没传呢,只是大人说他要照看病人,脱不开身,让咱们仔细点照顾夫人。”
婢子红了眼,气鼓鼓道:“什么病人有自己妻子重要,定是你没好好跟大人说,不然大人那么爱夫人,怎会不回来!”
说着便要往出冲,然而赵意浓叫住了她。
“回来,不必去。轻吻梨子整理”
赵意浓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正在熬煎的釜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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